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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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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堪受制于人的君主; 自然晓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让傅霜如亲自处置了王氏; 一来也算是聊表对当年被无辜牵连的岳季氏的愧疚,有朝一日若傅霜如有机会窥得往事真相; 也不至于能因此对东宫心存怨怼。
  二来也是彻底杜绝了皇长孙登基后傅宣仗着往日的师徒之情欺上瞒下、玩弄权术的可能。
  以傅霜如的聪慧; 当该晓得自己让他亲手去做这件事的潜台词,他要怨恨; 也只怨恨自己好了。
  不得不说,平帝所思所想,成了十之七八,若傅霜如没有在念慈庵处理王皇后时看到岳怀媛昏死的那一幕; 他也就真的认命了。
  认命地顺着庄平帝给他规划好的仕途; 兢兢业业地辅佐东宫上位,然后在功成名就之时急流勇退,带着一家妻小归隐山林。
  傅霜如看得很透彻; 王皇后一事,对他来说也是有利有弊。
  弊端是很明显的,此事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一旦日后东宫太子或皇长孙知情,是绝对无法继续对一个亲手杀了自己母亲/祖母的人坦诚相待、毫无芥蒂的。
  在东宫正式上位之前倒还好说,无论是为了表示自己爱惜贤才还是担忧傅霜如反水一击,都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但东宫上位之后,留给傅霜如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辞官归隐了。
  傅霜如在心里自嘲地想,自己识趣些,多年情谊在前,上头那位怕还是愿意留自己一份体面的。
  但利处也不是没有。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此事若自己处理得妥当,经此一役,庄平帝会更加信任自己,也会彻底地将自己视为心腹,用起自己来更加顺手,毕竟自己可是个没有后患的臣子呵。
  而日后自己搞起小动作来,也要比原来顺畅多了,若不是事关根本的错误,庄平帝估计也不会与自己计较。
  毕竟还是希望自己能好好地保守着这个秘密的。
  王皇后的事一旦爆出来,对谁来说都是个不好处理的麻烦事。
  傅霜如一开始参加科举,求的也不是权,后来与韩浩苦心筹谋踢平远侯府出局、在军中拉拢自己的势力,为得也不是势,至少不纯粹是。
  像傅霜如这样本身并不贪恋权势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很好相与的,毕竟大家图的东西都不一样,也就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慢慢聊,但在某些方面上,也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这种没什么弱点的人,一旦被触及逆鳞,就能花费更大的精力、舍弃更多的东西,蛰伏下来,将对手一点一点蚕食。
  发泄之后,傅霜如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有些问题,逃避终究不是解决的方法,既然话赶话地说到这里,不如借这个机会彻底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傅霜如平静下来,一言不发地将岳怀媛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心平气和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那时候为何会出现在念慈庵。”
  岳怀媛赶紧很乖觉地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对裴景昭的怀疑、卢夫人的登门,以及后来白明露语焉不详的几句话一一说了。
  末了补充道。
  “如果我没猜错,燕平王府的姐弟俩应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才利用各种手段百般试探,想得知敬太妃死后的秘密。”
  既然敬太妃的死背后牵扯的是被囚禁的王皇后,那么急着对皇长孙下手的怕是非中宫莫属了,可中宫既然能在中秋宴上下手,在钟响后才得知敬太妃的死讯的可能性反倒不大,若是中宫事先知情,那她的消息来源就很可疑了。
  岳怀媛倾向于怀疑是裴景昭故意泄露给中宫的,其目的,无非是试探中宫对敬太妃所保守的那个秘密的知情程度,以及那个秘密究竟牵涉到了什么。
  但现在草鸦川究竟是被人放到了哪里还不知道,岳怀媛也无法做下定论。
  倒是王皇后……
  岳怀媛摆正了脸色,咬咬牙,对傅霜如坦诚道。
  “阿丛,我会过去,是因为王皇后,恐怕与我母亲的死有关!”
  虽然自己去之前并不知道,但转换一下前后顺序,估计阿丛也好接受些。
  傅霜如的脸色果然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岳怀媛并不十分清楚岳季氏的死到底牵连了什么,但王皇后的反应,以及“另一个时空”里岳怀媛的恨意,总是可以窥得一二。
  而当时在梦境中虽然那位许先生说可以陪她把剩下的景象看完,但岳怀媛沉吟了一下,还是婉拒了。
  她不想自己活在“另一个时空”的阴影下。
  岳怀媛想,我觉得自己现在便过得挺好的,没必要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爱恨情仇背负到自己肩上,而一旦看了,自己却是免不了要受到影响的。
  她固然好奇,也不想自己因此被误导。因小失大,平白毁了自己如今的生活。
  对于裴景容,她早就已经看淡了,便希望就这么淡下去吧。
  不过岳怀媛这话一出口,倒是换傅霜如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他本想开诚布公地将庄平帝交与自己的那桩任务说与岳怀媛听,可话到嘴边,却又迟疑了。
  若是王皇后与自己妻子早逝的母亲有旧怨,恐怕庄平帝让自己来做那件事的原因就更复杂了些。
  但事情不是傅霜如想隐瞒就可以隐瞒的,岳怀媛是何等机敏之人,说到这里,自然想起了梦境中许先生的那句。
  “本来该是把那个不守规矩跑出去的王书璃渡回来的,可惜还没等到引者出手,你那里的王书璃也死了。”
  ……也死了?
  岳怀媛猛地反应过来,脸色大变道。
  “阿丛,圣人叫你去念慈庵,究竟是做什么?”
  傅霜如深深地看了岳怀媛一眼,一字一顿道。
  “帮忙处理废人王氏。”
  岳怀媛脸色煞白,捏着傅霜如的衣摆,喃喃道。
  “那是,那是……王,王皇后”
  傅霜如轻轻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
  “先皇后薨于天启元年,今夜丧的,只有废人王氏。”
  但这世上的事情要都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岳怀媛心口一阵一阵发苦,想到王皇后对自己的怨恨,想到那个“岳怀媛”手脚麻利地给王皇后灌下的那杯毒酒,突然胆怯地不敢深问傅霜如这件事的缘由。
  庄平帝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地就就想废了傅霜如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吧。
  可若是这个“缘由”与自己有关,又该……
  相较于岳怀媛难看的脸色,傅霜如倒是洒脱了些。
  他今夜难得流露出微微笑意,靠在岳怀媛耳边道。
  “这下是真的要辞官寓居了,好歹夫人的指甲是可以保全了。”


第162章 求助
  傅霜如安抚住了岳怀媛; 亲自哄她睡下; 轻手轻脚地踱步出门; 去了外书房。
  一到外书房,傅霜如的脸色猛地就阴沉了下来。
  一名不速之客已在此等候多时。
  宋然恭敬地起身行大礼; 小心觑了眼傅霜如的脸色; 不由在心里暗悔自己今日来的不巧。
  傅霜如右手虚抬; 示意他不必多礼。
  宋然战战兢兢地束手立着。
  傅霜如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冷茶才重新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宋将军深夜前来; 不知所为何事?”
  此次给西北军定将后; 西北的军事势力重新洗牌; 就宋然这样毫无根基的草根将领; 也乘着这阵东风一跃而起,可以称一句“将军”了。
  但宋然哪里敢接傅霜如这句话; 他额头冷汗直冒地躬下腰去; 惴惴不安道。
  “大人,大人莫要折煞于我了。”
  “伏愕能有今日; 全赖大人一手扶持,在大人面前怎敢托大、怎敢托大。”
  傅霜如静静地审视了宋然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讥嘲道。
  “这我可当不起。”
  宋然知道自己这是犯忌讳了。
  当年傅霜如于他们兄弟二十余人; 说是有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这四年来在边关出生入死,宋然没有一刻曾忘怀傅大公子的大恩大德,即使日日过得都是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危险日子; 好歹他们还是能过个日子。
  还能被当个人看。
  所以当时发现了这位昔日的大恩人如今也今非昔比,已经在庙堂步步高升,而自己此生还有机会去拜见对方时,宋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主动争取了随韩小将军回都的资格。
  而在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可以为傅霜如所用时,报恩的念头完全支配了宋然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明面上为韩家的说客,实际却依照傅霜如的意思行事,做出那些事时,宋然不是不犹豫的。
  毕竟韩小将军待他们不差。
  或者换句话说,换哪个不知情的人来看,都会觉得宋然就是个铁杆的韩家将。
  他这样在军中毫无根基的战士,不知有多少,一日能被韩浩看上收在身边,那是祖宗积德、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样的人若是背叛了上峰,在军中是会被人咒烂肚肠的。
  但宋然依然没有多少犹豫就依照傅霜如的吩咐做了。
  可傅霜如看得很清楚,宋然之所以会这么乖顺,不过是自己和韩浩、和韩家,目前没有利益冲突罢了。
  傅霜如当年放那些人走时,很难说心里到底有没有抱着挟恩图报的意思,但他见宋然的那一刻却突然悟了。
  他当初那么做,只是因为他想那么做罢了,其他的,与他无关。
  他何至于为了一份说不清、信不过的报答来玷污自己当初的一片赤忱之心。
  所以傅霜如一开始没有对宋然流露出任何异样。
  但宋然后来既然亲自撞上门来了,傅霜如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可既然都给你机会了你却偏要送上门来报答,那也就容不得你想退就退了。傅霜如对宋然他们,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
  但显然,事实并不如人意。
  韩浩一被闭门思过,这连三天都等不了,生怕圣人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有交情,巴巴地就上门求招了。
  傅霜如心里有些窝火。
  但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大多是以真心换真心的,宋然今日能这么待韩浩,想必二人私下里关系不差,来日里万一有个好歹,也能帮着在韩浩面前说句话。
  只要韩家不对东宫反水,目前来看,韩浩这个人尚属可交之列,傅霜如也不想非得去计较个你的人还是我的人了。
  而且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跟走钢丝般,说不得日后有求着韩家的时候。
  傅霜如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欲再为难宋然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你是为何事而来。”
  “可韩小将军此次顶撞的圣人,圣人的心思,纵是我,也不好妄自揣度。”
  宋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咬牙道。
  “大人,日后但凡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只是小将军这次,实在是,实在是……属下无法看着他就这样眼睁睁地错过西征啊!”
  韩浩生于西北、长于西北、战于西北,过去的日子里一大半的时光都消磨在西北的黄土风沙中,没有人能比他更迫切地想实打实地与十二盟打一仗了。
  就是宋然这样只在韩浩身边跟了几年的,都不忍心看到现在这样的结果。
  而且若是旁的人力无法改变的原因倒也罢了,韩浩这次被罚,在很多人看来,都纯粹是无妄之灾,将士守国门,天子死社稷,这种把鲜血和生命都挥洒在那片黄土地上的将军,怎么让人能忍心眼看着他就因为一桩听起来就非常无稽的赐婚而生生错过大战?
  傅霜如挑了挑眉梢,你还别说,韩浩弄不弄得出来另说,他还真是有一桩事要宋然来做比较合适。
  傅霜如心情好了些,也就愿意和颜悦色地帮人想办法了。
  只听他慈眉善目地对着宋然道。
  “韩小将军这次被罚,罚的肯定不只是他的拒婚那么简单,罚的呢,一来主要是他的不顺圣意。”
  “你只要能说服他现在想开,腆着脸皮去找圣人负荆请罪,将那位符姑娘高头骏马、八抬大轿漂漂亮亮地娶回家,保管比现在来求我想办法有用的多。”
  宋然不由苦笑,傅霜如说的,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不过是韩浩此次拒婚拒得十分坚定,他们根本无从劝解罢了。
  但傅霜如说出这话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挤兑他一句而已。
  宋然深深拜下,恭声道。
  “还请大人赐教,二来为何?”
  有一必有二,一行不通,就只能走二了。
  傅霜如淡淡看了他一眼,先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现在站在此处问我的,是宋然,还是伏愕?”
  宋然浑身一震,良久后颤声道。
  “此时问大人的,乃是韩家将宋然,但伏愕当年能侥幸逃得一死,此生此世,愿为傅大公子赴汤蹈火、万死莫辞!”
  “好!”
  傅霜如击掌赞叹,也没就这个誓言多纠缠什么,脸上的笑容真挚了点,沉声道。
  “二来,罚的是他的‘不敬东宫’。”
  不敬东宫?宋然愣了愣,傅霜如的话题跳得这么快,他有些没跟上。
  傅霜如一脸平淡地解释道。
  “圣人要用韩家,不是因为他只能用韩家,大庄将士千千万,用韩家将,只是因为他想用罢了。”
  “而韩家,又有什么值得圣人非用不可的理由呢?”
  宋然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
  韩家除了镇守西北多年的资历可以称道外,老的太老小的太小,确实算不上什么非他莫属的选择。
  圣人没有多作犹豫就顺着他们所想的安排了下去,除了韩浩恰好立功这点外,最重要的,是看重韩家在两宫之争中的立场!
  圣人能眼也不眨地对韩浩弃之不用,显然对他的立功也并不多么重要,圣人只是在为东宫早作打算罢了!
  把邵启合的义女赐给韩浩,是为了进一步巩固韩家对东宫的忠诚。
  没有不朽的情谊,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夫妻、父子是浑然天成的政治联盟,庄平帝赐给韩浩的,并不是一个什么来历不明的孤女,而是东宫四臣里的智囊邵启合的女儿。
  可就是看透了这点,宋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成事啊。
  傅霜如拧了拧眉头,宋然能写出《征西十八策》这等文章,不该是个如此迟钝的人,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疏漏么?
  傅霜如压下心里突然升起的淡淡不祥预感,轻描淡写地给宋然指路道。
  “既然韩小将军不愿与那位符姑娘结为夫妻,又不想得罪东宫,只要把这位符姑娘与中宫的关系渲染出去不就好了。”
  据傅霜如所知,这位符姑娘与中宫那位的交情,可远非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当初本着“老乡”的情分在,傅霜如可是派人去把这位符姑娘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查了个遍。
  那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就不说玉巧阁背后复杂的关系网络,单那位符姑娘身边的那位遗孤,恐怕换邵启合来都解释不清楚。
  老实讲,傅霜如还是挺佩服这位老乡的,能把一手烂牌打到今天这一步,可以算是非常厉害了,而且运气似乎出奇的好,到哪里都能遇到贵人不说,就连圣人,都能亲自给她赐婚,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这位姑娘想做什么是她的事情,不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傅霜如是无所谓要拿对方的把柄去做些什么的,但要是立场相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就是了。
  宋然抖了抖,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人,恐怕只拿符姑娘与中宫那位公主的关系说事是没有用的。”
  庄平帝赐婚前,未必不知道那是自己女儿的“新朋友”。
  傅霜如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意识到宋然接下来的话恐怕不是他多愿意听到的了。
  宋然结结巴巴道。
  “下官刚刚才突然想起来一桩旧事。”
  也是因为事情隔得也有些时日了,所以一开始包括韩浩在内,根本没有人联想到那位姑娘身上。
  可现在傅霜如这么一讲,宋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期然地回忆起了近一个月前的那一幕。
  “七月末,受圣人示意,下官等随韩将军回都献策,在,在回春大道上……”
  回春大道是洛都的主干道之一,其道繁华,边上有众多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衣裳字画铺子,以及整个洛都最有名的酒,梨花酿。
  那时候韩浩一行刚刚入城门,从西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滚到洛都这能把人泡软的绸缎堆里,一群糙汉子啥也不想干,就先囔囔着要喝酒。
  韩浩私下里对他们这些下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冷淡,自然是由着他们去了。
  “……看到章家小姐所坐的软轿,马上要撞上一个闹市纵马的纨绔。”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宋然多说了,无非是英雄救美的烂俗戏。


第163章 思虑
  傅霜如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章家的哪位姑娘?”
  宋然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下; 无奈回道。
  “这个; 下官也不清楚啊……当时韩小将军就那么路见不平出手一救; 然后就带着我们扭脸便走了,只依稀从那轿夫口中听得; 他们是章府的下人……”
  傅霜如冷冷地看了宋然一眼。
  “事后你们就没人去查?”
  宋然不由苦笑。
  外将无诏不得回都; 哪里会对一贯不会打交道的洛都豪门感兴趣。
  更何况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过去了就过去了,若是眼巴巴在事后再去查证一番; 倒显得他们别有所图一般。
  韩浩当时救了人就跑; 不就正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宋然一贯乖觉; 更何况他们当时人生地不熟的; 韩浩不说,下面的人当然都同心一致地将此事翻了个篇。
  傅霜如抿着嘴; 唤来一名黑衣人去查。
  宋然讪讪地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傅霜如揉了揉额角; 示意他也别在自己这里干站着了。
  “……我这里有些关于那位符姑娘的资料,你今夜拿了; 回去给韩小将军,他要是还想搏一把,就把那些都好好地记在心里。”
  韩浩的婚事如果牵扯上了章家姑娘,恐怕单从符悦身上入手也不顶用; 傅霜如大感麻烦; 但也只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夜也已经很晚了,你便先回吧。”
  “过几日我会尝试着在圣人面前探探口风,若是有结果; 再与你们韩将军谈。”
  宋然躬身谢过,被人领着出去了。
  傅霜如翻看着案上被人刚呈上来的资料,神色有些疲累。
  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小声请示道。
  “大人,昭仪娘娘那边,您看?”
  舒嫔……傅霜如闭了闭眼,这也是个大麻烦。
  傅霜如挥挥手,示意那人不必多言。
  “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告诉娘娘不必担忧,答应她的事情,傅某自然会做到。”
  黑衣人躬身应是,正要退出,傅霜如却突然又把他叫了回来。
  “等等……白云霜那边,恐怕还要舒嫔娘娘多多照料。”
  太子妃使小聪明防备白云霜入东宫,结果赔了荣国公老二家的独苗苗,若是恼羞成怒之下,再做出什么更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只会让圣人对她更不满。
  拜托舒亭毓出面对自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大侄女照拂一番,也是为了防止太子妃继续犯蠢。
  庄平帝怎么看太子妃,傅霜如已经懒得管了,只是王皇后刚死在自己手上,傅霜如暂时不想太子妃的行迹让庄平帝再多几分回忆。
  白云霜出现在中秋宴上,确实是清乐公主准备好的一场好戏,不过这场戏不是唱给太子殿下听的,而是唱给太子妃听的。
  当年舒亲王战死漠北、举家蒙难后,白氏一族也紧跟着蛰伏了起来。三十年前,四王之乱后,明露郡主虽幸免于难,舒家满门却被清算,白舒两家世为通家之好,白鹤谷为求避难自保,娶妻韩郡谢氏女,长女即为如今的东宫太子妃。
  而白云霜的母亲舒亭秀,说起来还是当年舒亲王堂弟的女儿、白鹤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若非后来舒家满门被贬,身份算得上是非常尊贵了。
  至于白鹤谷为何会在娶了谢氏五年后又与当年的那位表妹藕断丝连暗通曲款诞下了白云霜,傅霜如并不感兴趣,但他能查到当年谢氏明面上应下舒亭秀进门、转脸就把人毒哑了卖到勾栏院里,那恐怕上面那位也能查到。
  王皇后是怎么把自己蹉跎到那一地步的,傅霜如不清楚,但看庄平帝对东宫的态度就知道,恐怕是她本人的问题,既然这样,再联系一下宫中至今为止还流传的“先皇后善妒”的言论,傅霜如当然得防止中宫那边刻意诱导太子妃做蠢事。
  更何况,草鸦川的痕迹,找到了。
  就埋在太子妃新近亲手给长孙殿下做的香囊里。
  傅霜如食指微屈,轻轻叩了几下案几,太子妃身边的那只鬼,得想办法尽快揪出来才是……
  还有那位郡主殿下,傅霜如翻了翻案上的资料,知她已经全力安抚住了卢夫人,取得了明日一起上山大殓的资格,好在今晚下山前已经把尾巴处理干净了,不过还是得想办法让这位郡主少一些好奇心才是……
  傅霜如呵笑一声,看来得让那位世子殿下知道点轻重了。
  傅霜如这头千思万绪,外书房的灯燃了大半夜,他只在四更时草草睡了个囫囵觉,五更便起身领兵护送卢夫人一行上山了。
  燕平王自冀北八百里加急夜以继日地疾行,好歹是赶上了在生母入土前再多看她一眼。
  众人按着仪程有条不紊地送敬太妃出殡,裴时观将引魂幡插在坟前叩首时,大概很难明白,庄平帝让他跪的究竟是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裴时观回忆起那个日头毒辣的上午,汗水顺着自己的额角一条一条地流下,厚重的功服下自己单薄的后背水意淋漓,怀着五分的漠然、三分的莫名和两分礼节性的哀伤的他麻木地跪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次站起来时,身子轻微地颤了颤。
  傅霜如站在三步之外,凑近了小声对他道。
  “殿下是累了么?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裴时观那时候渴得厉害,短短半天嘴巴上就起了干皮,他疲倦得很,半句话都懒得多说,但还是克制有礼地回了傅霜如。
  “先生有心了,时观无事,还熬得住。”
  ——殿下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无事,我还熬得住。
  这段对话,在裴时观之后的年岁里,支持他走过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坎坷磨难。
  可惜那时候,当年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一下:明露郡主是被带回宫后要求改随母姓的,是的舒亲王妃白氏,就是白鹤谷他姑,至于为什么,与主线关系不大就不多废话了你们随便猜吧。
  过渡章,开学事多,内容也很短小,大家不如攒攒再看吧QAQ


第164章 祸起
  八月中下旬; 岳怀媛哪也没去; 专心致志地在府中安了半个月的胎; 等到九月上,六、七、八三位殿下相继大婚; 皇城里的气氛才渐渐热闹了起来。
  九九重阳的时候; 岳五太太代表岳府送了不少节礼过来; 重阳糕、菊花酒这些,虽然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什; 但亲手做的总是一番心意; 岳怀媛派了燕尾过去还礼; 燕尾那个好打听的; 到哪里都闲不住,回来时便偷偷与岳怀媛咬耳朵。
  岳怀媛这时才知道; 岳五太太竟又为岳怀冉相中了江苏学政的大公子。
  苏浔此人; 岳怀媛倒不至于完全陌生,毕竟当日岳怀冉和苏葭在西山遇险时; 大家都是见过一面的。
  苏大公子看起来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俊俏郎君,听说学识也算渊博,已经过了府试,后年便要正式下场了。
  对于苏浔本人倒没什么可挑剔的; 岳怀媛只是惊讶; 没料到经了陈世安那一役,五太太竟彻底转了性,愿意给冉姐儿挑个外地的嫁了。
  现在岳怀媛整日里待在府里养胎;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旁的事也就懒懒的,听过了就算,没往心里去。
  等又过了七八日,岳五太太怒气冲冲地将岳怀悠和岳怀梨送到傅府来小住一段日子,岳怀媛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八月底的时候,岳大少奶奶娘家的姨表妹沈家姑娘来岳府住了一段时间,这姑娘十三上下,正是念初学的时候,说是沈家老爷在地方立了甚么牢子个功,来年要调回洛都来任京官,顺带着也就想把女儿的学籍调到鸿瑜去。
  鸿瑜哪里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沈老爷还没与那边谈妥,就先将女儿送了过来,美名其曰先去她姐姐那里学点规矩,其实求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岳家也不是刻薄亲戚的人家,就出了个面替那沈氏姑娘说项,鸿瑜也算是给岳府面子,就让沈姑娘参加了当时初学一年的一次月考,沈姑娘基础扎实,考得也相当不错,双方都有了面子,这件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沈老爷很高兴,可他的调令还没下来,索性就直接将沈姑娘寄在了岳府,一开始,大家也算相安无事,这又是大房自己关上门的事情,所以岳怀媛还真的没去在意。
  可事情在九月九那天,彻底变了味。
  岳五太太要相看苏浔,苏夫人便亲自领着苏家兄妹与岳五太太约了一起在重阳那日登高踏秋。
  按理说苏葭如今也与郝画正式定了婚,这种场合是不该来的,但岳怀治当时忙着温书,岳五太太就表示自己这边只带几个姑娘们出来,加之苏葭在家里也是格外受宠的那个,除了她那个迂腐老哥,苏夫人疼她都来不及,想着葭儿与那位岳家六姑娘也是格外有缘,也就没特意把女儿拘在家里。
  岳五太太作为执掌岳府庶务的管家娘子,遇到这种节日就更是格外的忙,怕家里的两个小的单独呆着出事,就把岳怀悠和岳怀梨一道提溜着出来了。
  路上遇到了岳大少奶奶和她的表妹沈姑娘,岳大少奶奶就委婉地表示,岳大太太身子不舒服,她要呆在家里照看着,想求岳五太太帮忙带一下沈姑娘。
  岳大少奶奶想得倒也简单,左右带一个是带,带两个是带,再多带一个也无他不是。
  总不能表妹来自己这儿了,说起来连过个节都要随自己窝在玉带轩。
  岳五太太看了眼对面乖巧垂头的沈姑娘,犹豫了下,还是不好直言拒绝侄媳妇,便应了。
  可沈依依见了苏洵,心里掀翻了多高的惊涛巨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沈依依自小就是个目标非常明确的人,她很小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读书识字有什么用,不过都是嫁个好人家的本钱,为此把自己读迂了可不值得,当然,大庄素重女子才学,越是高门越是如此,若是把这看作日后嫁人的一项工具,自然是该学的还是要下死功夫去学。
  所以沈老爷一透露出自己将要被调到洛都的意思,沈依依毫不犹豫就表示自己要跟着父亲,自己要去鸿瑜读书。
  待在许昌,再熬三年自己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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