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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朵白莲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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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也挑起了眉头:“怎么小芫还没与严姨说么?”
严氏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
今日夜色极美,既圆且明亮,像一层薄纱一样披在院内,即便没有点灯,整个院子也不会过于昏暗。
元小芫在屋里有些闷热,等了许久未见祖母回来,莫名地有些心烦,便来院里坐了会着,仰头望那墨蓝夜空里的一众繁星。
“喵呜——”
墙外传来一声猫叫,元小芫打了个激灵,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大了眼仔细看着。
莫不是多心了,也许真的是一只路过的小猫。
正要收回目光,那边又传来甚是古怪的声音:“知了知了……”
元小芫先是紧张地看了眼院口,随后提起裙子来到墙角下,低声道:“七殿下又来干什么?”
“诶?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才学了两个……”
那边话音未落,这边元小芫直接打断道:“有谁家的蝉是直接知了知了这么叫的?”
“那该是怎么叫的?你示范一下。”
那边云翰认真地问。
有那么一瞬间,元小芫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被云翰带偏了。
“殿下莫要拿我寻开心了,今晨那事您忘了么?我祖母可能随时回来,到时候又要连累我了……”
元小芫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院口。
墙外那边顿了顿,声音略带沙哑道:“五哥素来对人冰冷,并不是因为你才那般态度,你别往心里去……”
云翰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元小芫,人生中第一次生出了挫败感,即便是以前他在学堂上故意出丑犯错,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想了一会儿,终还是说出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听到云翰自责的声音,元小芫怔住了,竟脑补出他俊美的脸上挂着微微扁起的嘴,一双亮眼也失了神……
元小芫赶紧甩了甩脑袋,将那画面甩走。
“民女不觉得委屈,有您这样尊贵之人庇护,民女三生荣幸。”
墙那边又是一声叹息:“所以我一无是处,除了这皇子的身份……”
这句话说得很是落寞,落寞到元小芫心里隐隐揪了一下。
“殿下说得哪里话,您那一手绝妙的书法,比柳府挂的那副齐渊真迹还要令人赞叹!”
“唉……”
墙外又是一声轻叹。
写得再好又有何用,母妃从让他在人前展露学问,连五哥面前也不行。
只是……这丫头刚才提到柳府,云翰瞬间觉得心里像装了根刺一样,皱着眉头,将耳朵贴在墙上。
“你老实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我?”
院内静谧无声,元小芫没有回答,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算妥当。
见元小芫不语,云翰则沉不住气又问:“你那个什么表哥,你喜欢他么?”
元小芫如实道:“我们有婚约的……”
云翰不自觉扬了语调:“婚约又如何?若是与不喜之人共度余生,岂不是一生不快!”
“小芫,你在同谁讲话?”
元小芫猛然回神,看到严氏正沉着脸立在院内。
第二十一章
“祖母,”元小芫刻意将这声扬得极高,就是在提醒墙外之人,随后赶紧提着裙子迎了过去:“许是路过只夜猫,小芫怕夜里惊扰了祖母,便将它赶走了。”
严氏的脸色沉得厉害,推开元小芫的手,径直向屋内走去。
元小芫愣了一下,又赶紧追了上去。
一进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元小芫嘴上也没有闲着。
“祖母今日怎去那么久,娘娘的脉象探出来了么?”
严氏依旧一言不发,看都没有看那元小芫端来的茶水。
茶水在空中举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下。
元小芫拉着凳子坐在祖母边上,小心翼翼地问着:“是出了何事么?”
严氏合着眼,长长出了口气:“小芫,可有事瞒着祖母?”
“祖母可是听到什么了?”
元小芫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氏缓缓睁开眼,侧着脸看她,眼中透露着伤心与不解。
“你还要瞒着祖母?”
“我……”元小芫有些茫然地动了动唇。
严氏摇着头,一把握住元小芫的手,颤声道:“孩子!你与那七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小芫顿时脑袋嗡了一下。
“他、他……”
“原本我是不信得,即便柳妃喊来小穗,说亲眼看到你与七皇子搂搂抱抱多次,还……”
严氏摇头叹气,松开元小芫的手,在桌上急地拍了几下。
“还一同落水!要知道,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怎么能与他光天化日下,就在那树边……”
“祖母!”
元小芫眼眶含泪,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芫与七皇子实属清白!”
严氏不忍看她,别过脸去,良久才道:“本来我是不信,可方才,我分明听到你与一男子对话,你还诓我说那是只夜猫?你叫我如何再信……”
“祖母……”元小芫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自小便懂礼,从未做过逾越之事,眼看就要及笄嫁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严氏不止是伤心,还有失望,以至于说到最后都没了声,只是不住地叹息抹泪。
元小芫此时也是泪流满面,哽咽着:“祖母定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七皇子是暗地里寻过我几次,可都是普普通通闲聊几句,孙女怎么做那般糊涂的事!”
“你与那皇子聊什么!”
严氏气急,这一声不受控制地扬出声来,随后又赶紧将声音沉了下来:“现在要紧的不是祖母信不信你,而是柳妃已得知此事。”
元小芫抹了把泪:“那、那让七皇子来作证。”
听到这儿,严氏颇有些诧异地看向元小芫。
“你还不知?”
元小芫哭着摇头。
严氏盯着她茫然不知的神情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在她身边长得,这孩子从小也未作何出格之事,许是真的冤了她……
元小芫泪眼巴巴,看着就叫人心疼。
严氏也忍不住再去苛责,那双岁月留了痕迹的手,缓缓将孙女扶起,语气也缓了几分。
“那七皇子瞧上你了,今日端妃特来与柳妃说,要娶你做正。”
元小芫浑身一颤,这副震惊的模样没有丝毫伪装。
怎么可能,七皇子难道不是与她玩笑,怎么会真的要娶她做正妃?
严氏听柳妃说的时候,震惊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此时的元小芫。
元小芫呆了一阵,才渐渐回神:“不管七皇子与端妃说了什么,我与表哥可是娘胎便带的婚约……”
“傻孩子,”严氏掏出绢帕,轻轻替元小芫拭着脸上的泪:“这样的事,柳妃岂是不知。”
严氏又冷哼一声:“你那姑父,早在咱们入宫前,就与柳妃书写了一封,那封信柳妃方才当着我面烧了。”
信上内容,严氏没有提,元小芫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想悔了她与柳玉的婚事。
柳妃与严氏说的时候,很是坦白,在她眼中,元小芫貌美又聪慧,得了敕命后,不愁寻不到好人家,只是没想到,竟入了七皇子与端妃的眼,这可真是光耀门楣的事。
严氏当即否定,他们元家不贪享富贵,若是柳家不愿遵循当年的约定,她便带着元小芫回茎州老家。
柳妃早就猜出严氏恐会有此打算,但她才不愿意得罪端妃。便将一切事因推给了元小芫,若是她们赶回茎州老家,柳家便对外称,是元小芫与他人苟且,所以才悔约的。若是她们应下,这所谓苟且之事,便会烂在她们三人肚中。
“那便如此!”
元小芫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实在没有想到,柳家竟然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悔婚,气得浑身发抖。
“祖母年事已高,留在姑母身边小芫也安心,小芫自个儿回老家,又不是没得盘缠,大不了行医问切,或者女红刺绣,总能养活了自己。”
“说什么糊涂话!”
严氏赶紧将她拉住,好生劝道:“柳家是奸诈,可我也不能看你坏了名节,再说那回老家也不过是气话,鬼城一般的地方,我带着你都万不能去,你还想自己去啊?”
“可我不想祖母和我一道受苦。”元小芫抹了抹面上的泪。
严氏轻轻在她背上摩挲着:“那祖母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漂流在外啊……”
想了想,严氏试探性道:“说到底……七皇子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元小芫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将茶水重新端给严氏,这才道:“那七皇子是今宫当日,在荒郊救我性命之人。”
“啊?”严氏手一抖,险些将茶盏从手中滑落。
元小芫将玉佩之事详细道出,严氏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护送咱们之人说,此事日后绝口不提,所以我没有与七皇子说,但那玉佩应是错不了的。”
也正是因为这救命的恩情,元小芫对七皇子的抗拒还有些保留,现在想来,当时真应该再果决一些,便免了今日这般糟心。
“如此想来,还是有些缘分的,这救命的恩情,倒也可……”严氏若有所思的说着。
“那孙女也不愿意蹚皇室的浑水……”
元小芫嘀咕着,给自己也倒了盏茶。
严氏之前也有此顾虑,可柳妃说得那段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元小芫的身份,是攀不上皇子正妃的,可端妃都能应下此事,说明他们不求高位,沉吟了片刻,终还是将柳妃最后说的那段话道了出来。
柳妃那段话在理,元小芫嫁给七皇子只会比嫁给柳玉好,至少他们是真心要接纳元小芫的,柳府即便嫁了进去,恐怕日后也会生出不少事端。
这些严氏心里明白,却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听完后,元小芫默默起身,来到铜盆旁湿了湿面,抬起脸望着镜中那干净秀丽的面容。
祖母方才之意,是在讲她已没有任何选择。
正如她曾经对赵伊一说的那般话,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了祖母,为了女儿家的名节,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乱糟糟一团,倒在榻上,辗转难眠。
一会儿眼前浮现出表哥柳玉,一会儿又是七皇子云翰,最后连那张总板着脸的齐王也出现了。
一想起齐王,元小芫一个哆嗦睁开了眼。
天已是大亮。
今日不见了小穗的踪影,替她的是一个年龄稍长得宫女,叫红杏。
不像小穗那般喜好说话,瞧着是个安静的性子,人收拾的端正利索,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元小芫心里装着事,没有胃口,早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便觉得胸口堵得慌,她觉得自己在这满是算计的钟乐宫待不下去了,连着皇宫也片刻不想停留,恨不能长着一双翅膀立马飞了出去。
在院里来来回回走了半个多时辰后,元小芫实在忍不住,对红杏道:“这附近可有安静的园子,我想出去散散心。”
红杏领她来的这个园子就在钟乐宫跟前,很是幽静,不算太大,里面还有个小亭子,小亭子正在风口,这般暑热的天,坐在里面很是凉爽。
元小芫伸手去摸别在腰间的秀帕,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她的帕子如今是在云翰手中。
云翰那条沾了她泪的帕子,被藏在了柜中的包袱里,不是她不肯清洗,而是她不敢拿出,那帕子谁都能一眼看出,是男子的。
“嘶……”石阶下一条乌黑的细蛇,正向着凉亭蜿蜒而行。
元小芫想的出神,丝毫没有察觉。
细蛇吐着红信,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如一根墨色的缎带,小心翼翼缠上了猎物纤细的脚踝……
元小芫长叹了一声,忽然觉得脚腕一紧,小腿腹部冰冰凉凉,她低头一看,吓得险些晕厥,就在此时,那条绸带感觉出了猎物的颤动,当即便张开了毒口。
元小芫惨叫出声。
红杏吓得向后一趔,一眼看到她腿上缠着的细蛇,多少是有些经验,红杏立即从旁捡起一根树枝,狠狠朝着细蛇七寸的方向抽去,也不知抽了几下,那蛇才松开了牙,张着嘴猛地抽搐一阵,最终倒在地上僵直不动了。
元小芫只觉得眼前地动山摇,整个亭子都颠倒了一般,小腿传来的阵阵剧痛,痛到她无法言语。
红杏一脚将蛇踢开,上前扶住就要倒地的元小芫,倏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亭内,红杏正要行礼,那身影直接从她怀中将元小芫抢了过来,横腰抱起。
“这……”
红杏觉得此举不妥,可刚一张口,那身影便怒道:“滚开!”
元小芫耳边嗡嗡地,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可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她眨了眨眼,发现这逐渐模糊的视线,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怎么身子越来越轻了,难道真的如之前所想,她插上了一双翅膀,正在腾云而翔。
第二十二章
到底不是仙人,总有落地的时候,元小芫不知自己神游了多久,醒来时浑身酸痛,脑袋还是有些沉。
“祖母……”
元小芫虚弱地张开了唇。
云翰将元小芫的小手紧紧握住,激动道:“小芫芫!你可算是醒了……”
元小芫微微侧目,看到他双眼微红,看来是掉过泪的。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云翰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额上的虚汗,动作极其温柔,温柔到元小芫甚至觉得有些痒。
他一边擦着,一边温声道:“这是太医院的养身馆,你被银环蛇咬伤了……”
一听到蛇,元小芫瞬间想回忆起亭中发生的事,吓得面色更加苍白,眼睛不住地闪烁,云翰见了一阵心疼,连忙安抚。
“不怕不怕,还好来的的及时,毒已经清了,太医说,在躺上几个时辰,便可回去了。”
元小芫最是怕这些蛇虫鼠蚁,即便知道自己已无大碍,还是难以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云翰看着着急,却又无法,最后干脆直接抱住了元小芫。
“七殿下你干什么?”
元小芫顾不上害怕,赶紧伸着无力地手去推。
云翰笑着松开,看见她微红的面色,松了口气道:“看你着急,总比看你害怕强。”
别说,被云翰这么一胡闹,元小芫真没那么怕了,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连浑身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简单布局的小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想起身处太医院,元小芫不由担心起来,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被人瞧见,免不了闲言碎语。
见元小芫面露担忧,云翰也猜出了几分。
“放心,我是悄摸进来的,毕竟还没过门,我还是不能太乱了规矩。”
说完,云翰腼腆一笑,好看的面容上蹦出俩梨涡来,比那美人还要引人目光。
元小芫赶紧别开目光,天知道此时她耳根有多滚烫,尴尬地咳了几声后,才开口道:“今日多谢七皇子。”
云翰微微怔住,顿了片刻后,从旁的小木桌上,端了杯清水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求旨来娶时,若你还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我就……”
元小芫慢慢坐起身,从他手中接过水,抬起眼望着他。
一看到这张清秀动人的面容,云翰一下吞吞吐吐起来:“我就、就……就给你喂一堆补品,把你喂成大哥那样。”
大哥?那不是当今太子殿下么。
元小芫险些被呛到,缓了好久,这才压着声责道:“殿下莫要说这般话,被人听到恐会生出事端。”
云翰一撩衣摆,坐在了矮榻上,压着身子靠向元小芫,声音略带沙哑道:“你,是在关心我?”
元小芫低头不语,身子向后挪了挪。
云翰梨涡更深:“你呀……”
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云翰一转身坐回旁的小木杌上,翘起腿道:“听我母妃说,你快要出宫了?”
元小芫点了点头。
“嗯,”云翰也跟着点头,随后忽然变了语气:“不许再和那个什么表哥见面。”
元小芫愣愣地看着云翰,他丝毫不像说笑,可以说,从没见他这般正经过。
云翰板着脸又说了一遍,看见元小芫点了一下脑袋,他这才露出放心的神情。
窗子外面传来了一声猫叫,云翰不舍地叮咛了几句后,一推窗,翻了出去,临走时,还探着脑袋,冲她招了招手,做了个怪笑的表情。
元小芫不知不觉心情舒爽了不少,看了看自己的小腿,上面缠着绷带,已经不觉得痛了,只是稍微一动,会有些麻麻的感觉。
很快,红杏与一个干瘦的太医推门而入,太医望闻问切一番后,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开了一副药方后,没多久,钟乐宫便安排了轿子,将元小芫抬了回去。
祖母信不过旁人,非要亲自号脉,还将绷带打开,验了验伤口,给伤口上药的时候,一看那牙印便能知晓,是个剧毒无比的蛇,想到今日孙女有可能一命呜呼,严氏的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
“若是你不想嫁,祖母不再勉强,你我二人隐姓埋名,天涯海角总有我祖孙能去的地儿。”
元小芫抿了下唇,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今日是七殿下救得我。”
严氏手微微一抖,缓缓抬起眼凝望着孙女:“那你?”
元小芫点了点头:“若是因为婚事,让祖母跟小芫四处漂泊,小芫便是不孝,再言这七皇子屡次救我,这般恩情足以够一生来偿还。”
元小芫顿了顿,轻柔地道出两个字:“我嫁。”
在钟乐宫歇了两日,下地完全不妨事了,元小芫这才跟着祖母回了柳府,临走时,端妃特地来与她见了一面,拉着手温言了一通,又送了一堆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皆有,那马车都快塞不下了。
回府这一路很顺,到底是宫里安排的人,马车驾得稳,且不耽搁速度。
一到柳府,柳家上下皆是迎了出来。
元静搀扶着严氏,柳翕过来挽住元小芫的胳膊,柳文客套了几句,先进了屋,柳玉则一直望元小芫,元小芫低着头刻意躲避着他的目光。
一行人直接来到主厅,主厅内菜肴早已安排妥当。
元静许还不知,想让元小芫与柳玉坐在一起,严氏一把揪住元小芫。
“这孩子前些日子遭了蛇咬,有些发物吃不得,坐在我身旁,我还能叮嘱点。”
“呀,怎出了这般事,玉儿,你坐快扶小芫坐下,哪些个菜能吃,帮着夹一筷子。”
元静本存好心,刻意做这些,就是给柳文看,谁知严氏直接将元小芫按在了元静身边,自己坐在另一边,丝毫没有给柳玉机会。
“母亲这是……”
元静很是不解,柳文直接打断:“行了,一家人吃个饭,哪儿那么些事,你这姑母多操心一下,又不是不可。”
晚膳的氛围颇有些奇怪,每个人都揣着心思一般,好不容易用罢,元静迫不及待的与严氏一道走了。
路上元静就已经忍不住,倒豆子般问了许多,先是问元小芫封敕命宜人的事儿,后又问为何这么久才回来,在问到元小芫与柳玉婚事的时候,俩人已回到了屋中。
这房门一关,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严氏这才沉着声道:“小芫与玉儿的事,不成了。”
…………
元小芫回到小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池边,看看自己的小鱼们可还安好。
见到个个游得自在,转身给了英绿一个极美的笑脸。
主仆二人许久未见,热热闹闹一面聊着,一面收拾着宫中带出的赏赐。
英绿从箱中拿起一件兰黛色华服,惊得合不上嘴了。
这是敕命的官服,一针一线都是出自尚工局最好的绣工,光是布料,寻常人家都难得一见,就别提那银彩冠帽了,只着一眼,就能看出尊贵非凡。
及笄之礼的补办,是元静特地挑的日子,那日元小芫便穿着这身华服,配上她白嫩的娇容,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瞧了,都不忍移开目光。
严氏含着泪,将宁清留下的那支翡翠宝簪,挑了个最为显眼之处,插在了元小芫的发髻上。
在那一刻,元小芫透亮的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母亲,您在天上可否看到,女儿成人了。
及笄后的一连数日,元小芫总是躲着柳玉,连及笄时,柳玉送她的那把莲花纹簪式玉梳,也叫英绿给还了回去。
赠玉梳,自古以来就有与之白头偕老的寓意,自然是留不得。
柳玉也是年轻气盛,竟不顾英绿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小芫,为何这般躲我?”
元小芫本在池边看鱼,见他进院,起身就要回屋。
柳玉岂能让她走,横着手挡在了她面前。
“我知父亲对咱们的婚事多有言词,可不管他如何说,我心里是只有你的,这门婚约,我定不负。”
“表哥,年幼时长辈们间的玩笑话,不能作数的,如今你我都已成人,自该……”
元小芫话音未落,向来温润的柳玉直接扬了声调,将话打断:“玩笑话?怎么能是玩笑话……定是父亲说了什么,小芫你莫觉得委屈,我这就去找他将事情说清!”
说着,柳玉提步便要走人,元小芫赶紧将他叫住:“表哥。”
想来总躲着也不是个事,索性趁机会将话说开了。谁知柳玉竟头次在元小芫面前这般着急,完全没有理会,又风风火火地走出了院子。
也罢,让姑父姑母去说,也省得她们两人面对面难堪。
也不知那日柳文夫妇与儿子说了什么,反正自此,柳玉再未寻过元小芫。
“小姐,若是那七皇子……”
过了半月,眼看就要入秋,英绿实在忍不住了,可又怕小姐伤心,这才言语间吞吞吐吐,见元小芫还是不语,便咬牙将话说出了口。
“您也说他是个颇为古怪的人,万一反悔了,我们又推了少爷这边的婚约……”
想到那个时常挂着梨涡的男子,元小芫轻笑地摇了摇头:“他……应不会的。”
也不知英绿的嘴是不是开了光,就是这日二人刚说完,便见柳府门前,来了一行宫中之人。
为首的是个年长的老太监,别看头发花白,那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捧着的金色锦布中,是两根白玉卷轴。
柳府上下皆来至主厅前,哗啦啦跪了一片。
老太监下巴冲天,迈着步子来到众人面前,两手一抖,金色锦布上的祥龙立于身前。
只是众人的头埋得极低,没人看见罢了。
老太监声音尖利,语调高昂,皱巴巴地嘴一张,道出一通文言,用词用句极为生硬刻板,可大致上却叫人都听明白了。
这柳府的元小芫,攀上高枝了,马上就要做王妃了。
是那齐王府的,侧妃。
第二十三章
柳府上下无不震惊。
下人们大多只知道柳玉与元小芫的婚事,怕是不作数了,对内中详情却是一概不知,这几个知情的则惊得各不相同。
柳文虽惊,好歹如今得了圣旨,心头上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很快便转惊为喜,松了口气。
元静与严氏,先是互相望了一眼,都怕是自己耳朵听错,见到对方惊诧的表情后,又不约而同,担忧地看向正当中的元小芫。
元小芫伏跪在地,整个身子一动不动,瞧不出任何神色,就在老太监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这才抬起那张煞白的脸。
齐王侧妃……
端妃有两子,也许他们听错了,或者写错了,误以为是齐王。
元小芫不信,这当中定是出了何岔子,她不敢扬声,弱弱地问了一句。
“使者,莫不是搞错了?”
老太监一听,冷哼道:“元宜人此话是何意?难道杂家还不识字了,若不然你是说陛下……”
这话若是再说下去,元小芫便是犯大错了,柳文一听老太监话意不对,忙来圆场:“元宜人喜得不敢置信,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老太监也不想生事,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那还不快快领旨。”
齐王那张肃冷的面容,与云翰温笑的模样,在元小芫脑中来回闪过,她满面愕然地轻摇着头,依旧不肯接旨。
“元宜人,你这是要抗旨?”
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一穿而过。
边上严氏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她悄声唤了一句:“小芫!”
见没有反应,索性横跪着挪到她跟前,苍劲有力的手,将元小芫的胳膊一挎,带着她直接站了起来。
“这孩子喜糊涂了。”
严氏赔笑着又扶着元小芫的手,那边元静见状也迅速站了起来,二人一左一右,托着元小芫两只胳膊,这才接过那金色祥云的锦布。
老太监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强扯了扯唇角:“恭喜元宜人,贺喜元宜人,下月初五,便是齐王府的侧王妃了。”
柳文急忙从袖中套出一个锦包,光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就知道里面装的银两不会少。
他迎上前,趁着握老太监手的工夫,将这锦包转入他手,老太监顿时眉眼堆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柳文一路将他恭恭敬敬请了出去,还不忘在他耳边低语着:“侄女年少不经事,莫要见怪……”
一行宫人出了府,院内下人开始各忙各的散了去。
严氏拉着元小芫回院,元静也关切地跟了上去,在旁还不断温言细语的说着些,旁人听不清的话。
柳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元小芫身上,这些日子,母亲一直劝他放下,他以为避而不见,日子长了便不知到念想,可今日见她如此失魂,心里还是免不了揪了一下。
他刚想挪步子跟上,柳文正好从外面回来,一声将他喊住,柳玉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何话,他不愿再听,落寞的身影朝着书房走去。
元小芫虽然心里抗拒,可最终还是领了旨意,宫里的云翰可就没这么容易妥协了。
知道此事后,他一拳砸在树上,指关节立即渗出了血,小淘子看了低呼一声,这七皇子与元姑娘的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知道主子此时心里不好受,可毕竟身子要紧。
“殿下,去包扎一下吧?”
云翰气得根本感觉不到疼,健步如飞地奔向容音宫。
端妃平日里闲来无事,迷上了养鸟,专门在容音宫里设了一处园子,里面鸟类颇多,画眉,百灵,黄莺,鸽子,最讨喜的还是那学舌的鹦鹉。
“翰儿来了,翰儿来了!”
竹笼里小东西抖了抖绿色的身子,弯钩的小嘴不停喊着。
端妃瞥了眼廊上正气冲冲走来的云翰,将手里的吃食递给了身旁的宫人。
擦了擦手,拿起缂丝团悠悠扇了两下,叹了声气,将亭内宫人挥退。
“母妃!您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云翰一踏入亭内,便愤愤道。
端妃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想不到儿子会生这么大的气。
她指了指一旁的竹凳,缓缓道:“先坐下。”
云翰脸涨得通红,一动不动,语气又生硬了几分:“为何是五哥?”
端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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