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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朵白莲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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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这么大一条鱼作甚?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纸鸢,你是想活活把我笑死?”
  有那么好笑么?元小芫不觉得,又没有人规定,纸鸢必须是何模样,再说,她做的模样与锦鲤像极了,一点也不丑。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定不能如此说道。
  “七殿下见笑了。”
  “你还拿着笔墨作甚?还要题词不成?啊哈哈哈……”
  云翰越笑声越大,元小芫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再如此不知道避讳,万一被人听到,可如何是好。
  “殿下……”
  元小芫善意地提醒了一下,示意他声音莫要再大。
  云翰也意识到了,强忍着笑,问道:“你说说,你要写什么?”
  “容得下天,容得下地,容得下水中的鱼儿。”
  元小芫轻念。
  没见到回应,元小芫偷偷抬起眼皮,云翰正拿着笔在那条大锦鲤的背后认真书写着。
  这七皇子看着年岁与她相仿,笔下却苍劲有力,一笔一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后,云翰满意地将笔放下。
  元小芫几乎要看愣了,柳玉的字她也是见过的,在七皇子面前,他那被柳文称赞的字,简直不可一提。
  原来字还可以写得如此好看,果真是字如其人。
  “怎么样?”
  云翰满眼皆是得意。
  “谢七殿下赏赐。”元小芫如获至宝。
  云翰冲元小芫摇了摇手指:“对旁人,可不得说是我写的。”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后面这句,云翰是在心里说的。
  元小芫点头称是,她也明白,若是说七皇子给自己的纸鸢赐字,恐怕又是祸事。
  “为何要写这句?”
  云翰又一次坐在了元小芫的软垫上,又指了指另一个石凳,见元小芫坐下,云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腿上有节奏得敲着。
  这个笨的,怎么这么耐看,越看越好看,与他在宫里见到的都不同。
  元小芫不知自己正被云翰这样细细地打量,还是一贯那般,垂着眼皮,将头低着:“是母亲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
  云翰喉中轻嗯了一声,这个笨的眼圈红了。
  一时院内无声。
  良久后,云翰起身道:“蹴鞠会,你就莫要去看了。”
  元小芫当时不解这句话所谓何意,直到看了两日后的蹴鞠会,她才明白。
  蹴鞠会在皇城最东的一片空地处。
  往常这边最是冷清,连宫人杂役都极少看到,每到过节办蹴鞠赛前的一个月,便会来大批的宫人,将杂草清理干净,且将场地划分仔细,连土壤都是新填的。
  虽是柳妃带来的人,可按照规矩,元小芫并不能与她同坐,而是被宫人带到了官宦家眷的坐席处。
  这一处,满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可在这群人中,最惹眼的,独是元小芫,明明安排的是最偏的位置,却依旧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那人是谁?”
  “柳妃带来的,定是柳家的人。”
  “柳家的姑娘,我记得不是这个模样啊,一个多月前,他家长子办宴时,我去过……”
  “诶!我想起来了,柳家大夫人娘家有个表亲,应是她!”
  “就是那个被赵伊一打的?”
  “对,定是她,想来赵伊一是嫉妒人家生的貌美吧……”
  “怎当时不记得这姑娘竟有如此美相……”
  几个年长相熟的女眷,禁不住私下嘀咕起来。
  元小芫本就美,不似柳妃那般美得霸道夺目,而是美得恬静,如清晨的一缕阳光,不刺目,不炙热,但就是那淡淡得柔软,让人过目不忘后,隐隐心动。难怪柳妃当时得了那极品太平猴魁,会立即想到她。
  这几年元小芫很少出府,故而知道她相貌如何的人并不多。
  即便是有些场合需要见客,她也总是立在众人之后,找个最偏的角落待着,再加上她不施粉黛垂着个脑袋,更是不受人注目。
  只是这一次,柳妃不给她隐藏自己的机会。
  

  第九章

  
  今日天还未亮,钟乐宫就忙活起来了。
  几个小宫女围着元小芫跑前跑后,先是安排了香浴,接着又生了碳火帮她烘头发,还拿着上好的木樨花油梳润着。
  总之,忙而不乱,宫女们各司其职。
  这之前还好,到了梨花妆台前时,元小芫犯了愁,这满眼都是上好的胭脂粉黛,金宝玉簪,柳妃还专门从尚宫局叫了一个女官模样的嬷嬷,来帮她梳妆。
  小穗往日梳妆时,盘什么发髻,佩什么饰物都与她商量着来。
  这嬷嬷不知是不是猜出了元小芫的心思,梳妆时不声不响,就连挑发簪时,元小芫想刻意挑个不惹眼的,那嬷嬷直接一句:“娘娘特意嘱咐,不得亏待了姑娘。”
  所以说,柳妃不给她隐藏的机会。
  本就生得美,再加上这番收拾,想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
  这蹴鞠会,最先到的便是这群女眷,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女眷坐一起,嘀嘀咕咕起来,便是没完没了的,纵是她们压了声音,免不了还是传到了当事人耳中。
  赵伊一是太子太傅的嫡孙女,这种场合她不是头一次了,可哪次都没有这次让她坐如针毡。
  全败那个人所赐,赵伊一微微侧头,斜眼看着后边的元小芫。
  那个人还是那般貌美,甚至比之前在柳府还要美,美得令她不舒服。
  赵伊一实在忍不住,小声啐了一句:“狐媚子劲儿……”
  这话碰巧就被坐她前面,也就是第一排中间位子的宋玘听到了,宋玘回过头来,不屑地望了眼赵伊一,赵伊一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赶紧舔着个脸堆笑道:“郡主可是有何事?”
  宋玘本不想与她攀谈,没想这赵伊一还自己迎了上来,之前便看不惯她,索性今日便噎她两句。
  两人一个往后扬着脖子,一个朝前探着身子,声音都压得极低。
  宋玘问:“伊一妹妹觉得这人群当中,谁最美?”
  赵伊一顿了一下,忙道:“自然是郡主最美了。”
  却没想宋玘笑了笑,刻意扬了声:“不敢不敢,妹妹方才不是说,貌美的都是狐媚子。”
  “啊?我……”
  说完,不等赵伊一反应,便起身被婢女扶着离席了。
  赵伊一满脸都是愕然,回过神来时,看到周围人纷纷投来看笑话的目光,恨不得追上去撕了宋玘的脸。
  可她不敢。
  那宋玘是谁,是护国侯宋府的嫡女,这郡主的身份,还是当年陛下亲赐的。
  护国侯府放眼整个玉京,可是个人人都不敢招惹的主。
  那护国侯年轻时力大无穷,据传可做到一人举鼎,上了战场更是以一当百,战功赫赫。
  他直率的性子,深得当今陛下的信赖,已是兵权在握了数十载。
  人前得意的宋侯爷,也有自己的苦处,领兵作战他得心应手,只可惜大字却不识几个,吃了不少书卷上的亏。
  故而在儿子这辈,特别注重笔墨功夫,今年春闱的探花郎,就是他家世子。
  宋侯爷喜得几宿都睡不着觉,每每想起这事儿来,便一捋胡须,得意道:“让那几个臭文官再在老子面前炫耀,瞧瞧他们那几个败家的玩意儿,哪个比得过我家儿郎!”
  再说到这个嫡女宋玘郡主,让宋侯爷是又爱又恨。
  宋玘自己曾说过,她就不该生成个女的,若是个男子,定同爹爹一样,上战场杀敌。
  看这宋玘,简直同他年轻时的性子一模一样,怎能不叫他疼爱。
  只是这宋玘,像极了他,连看见笔墨就头晕的毛病,也随了他,气的宋侯爷日日吹胡子瞪眼,轰她去同哥哥们一道念书,可她就是不依。被母亲好说歹说劝去了,便在那案几上趴着睡着了……
  宋侯爷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连护国侯府都没辙的嫡女,赵伊一怎敢去招惹。
  “那宋玘郡主太过分了,怎能那般说小姐。”
  赵伊一早就在那儿坐不住了,同婢女一寻了个没人的地儿,揪着叶子发泄。
  “人家谁郡主,我呢?什么都不是,只能干受气!”
  赵伊一气得一脚踹在树干上,整个树枝都跟着摇晃起来。
  “小姐别气了,那郡主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个空衔罢了,您瞧那云洛公主坐在何处,她坐在何处,不还是与小姐一起的……”
  婢女红杏此话一出,赵伊一眼前一亮。
  心道:她爹爹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我爷爷可是太傅,现在玉京国泰民安,她爹爹早就没有用处了,她还仗着郡主的身份,当众给我难堪,我凭什么得受着!
  这般想着,赵伊一刚亮的眸子忽然黯了下来。
  …………
  蹴鞠场上一声鸣锣,是那些参加蹴鞠的王公贵族们热身完毕,准备进场了。
  “双方上场!”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两队各十二人陆续上场,系着红色发带的那队,打头的个子不高,眼睛细长如缝,尖尖的下巴,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蓝队这边打头的个子倒是挺高,一股书生气息,看不出来是个会在场上拼力的。
  在他之后那个……
  元小芫看愣了,那人身后的男子,不正是那日她走迷了路,误入园子时,从水中倒影看到的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
  那男子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却只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扫了一眼。
  元小芫慌忙将目光移开,悄悄拉了拉旁立小穗的裙摆,她不敢独问那男子,只好道:“小穗,与我讲讲,这两队打头的那几个都是何人?”
  小穗蹲了下来,小声道:“红队领头的是二皇子楚王,他身后的是六皇子,再后是七皇子,蓝队这边,打头是三皇子秦王,他之后是五皇子齐王,接着是护国侯府的宋世子……”
  这般的蹴鞠会,太子上场总是不合适的,八皇子年纪不过十二,也没参加,四皇子云稚在六岁那年便已病逝,这是陛下与皇后心中的痛,往日里不敢有人提起。
  这些元小芫早已听小穗说过,所以没再多问。
  得知那男子是齐王,元小芫忍不住又望了两眼,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脑中不自觉响起一句话来:“蹴鞠会,你就莫要去看了。”
  七皇子云翰正蹙眉向这边瞪着。
  元小芫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不能怨她,总不能为被柳妃的意思吧……
  又是一声鸣锣,场内外瞬间沸腾起来。
  红队的二皇子楚王,别看身子瘦小,却步伐极快,带着球在场上活像个闪电。
  蓝队这边的秦王果然被元小芫猜中了,不是个能拼的,咬着牙不过追了几步,便慢了下来,赶紧冲齐王与宋世子招手。
  宋世子几个箭步便挡在了楚王面前,楚王知道抗不过他,晃了几下身子,便将球传向了七皇子云翰那边。
  云翰这边与齐王并驾齐驱,也不知二人谁能追上球,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全场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第十章

  
  蹴鞠场上难免会有身体碰撞,太医一早便在场外候着,这场上都是皇亲贵胄,万一哪个磕了碰了,也好第一时间将人医治。
  七皇子云翰被抬下去时表情极其痛苦,齐王则是一脸自责,随着七皇子一道退下,所幸云翰伤得不重,只是在与齐王相撞时扭伤了左脚,想要上场那是不可能了,齐王撞伤了自己兄弟,自然也没了心思继续踢。
  这下黄蓝两队各少了一人,立即替补上来了两个,小穗说那两个,一个是什么中书省大人的长子,一个是哪个娘娘的表亲。
  元小芫也没听进去,虽说与七皇子只有几面之缘,但一想到那张极美的脸,疼得扭曲时,也不免心里担忧了几分。
  再去看那高位坐着的几个,刚开始都还面露急色,得知并无大碍后,又继续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看着蹴鞠赛。
  这当中还包括端妃。
  元小芫心里颇有些奇怪,这端妃心不是一般的大,连自己儿子受伤竟都无动于衷啊……
  这场蹴鞠最终的结果毫无意外,二皇子楚王率领的红队获得了大胜,陛下赏了每人一件翡翠如意,还特地将楚王褒奖了一番,太子当场脸色就黑了脸。
  楚王喜得那眉下的两条缝更加宅了,一旁的三皇子秦王,虽说败了,却也没有一丝不悦。
  二人下场时,还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行,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晓。
  蹴鞠赛结束后,分了两个会场,皇上带着男人们去了北苑诗会,皇后则领着一众女眷在南苑放纸鸢。
  元小芫入宫已有一月之久,但很少在宫内走动,御花园的景色也只是听小穗说过,今日一见这南苑,便觉从前见过的那些院落皆逊了色彩。
  南苑极大,四面假山碧水廊桥不断,许是专为放纸鸢而建,院里皆是矮树,放眼望去满是郁郁葱葱,看着就叫人心情格外的舒畅。
  没过多久,这湛蓝的天上,便多了许多艳丽的色彩,大多都是花鸟,只是样式色泽不同。
  皇后看了几眼,说身子不适就回去了,几个妃也都陆续走了,院里剩下的多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奴婢该死,求郡主恕罪……”
  这宫女是负责看管纸鸢的,一直没能将宋玘的纸鸢拿来,宋玘的丫鬟催了几次,眼看人家的都飞上天了,她的这才送来。
  结果还是个浸了水的,看着那湿了的鸟,宋玘又好气又好笑,这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怕不能放了。
  “奴、奴婢……”
  早就听闻宋玘郡主不是个好惹得主,知道自己出了岔子,吓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起来吧,不就一纸鸢,我还能要你命不成,宫里有什么规矩,你错了照例罚便是。”
  宋玘面上并无不悦。
  宫人先是一愣,随后连连道恩。
  倒不是宋玘脾气收了,而是她对纸鸢兴趣本就不大,那蹴鞠赛才对她的口味,只可惜她不能上场,不然就方才楚王那两下子,才不是她对手。
  一想到自己女儿的身份,不能踢蹴鞠赛,又不由心烦起来,再看婢女手中浸湿的纸鸢,蓦地眉头一皱。
  她虽不感兴趣,可也不允许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给那宫女几个胆子,怕她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奇了怪了,为何那些纸鸢都无事,偏偏她的浸了水?
  宋玘冷冷地扫了一圈,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宋玘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心里也藏不住事,径直走向赵伊一,一把将婢女手中的纸鸢夺过,面无表情地扔在了赵伊一脚下。
  赵伊一一副吃惊的样子:“姐姐这是何故?”
  宋玘很不客气道:“别跟我攀亲,我不是你姐,我要真是你姐,你今日可真就有好果子吃了。”
  宋玘话音一落,在场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有几个好事的女眷,连忙将手中的线轴交给婢女,自己则小步赶来围观,还有几个含蓄点儿的,派婢女前来探事。
  元小芫就巧了,她本来是怕纸鸢的线与旁人打架,挑了个僻静的地儿,刚拿出纸鸢,就被赵伊一喊住了,遇见这个瘟神正是发愁时,就见宋玘郡主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这下她辛苦挑得安静地儿,一下成了全院的焦点。
  “伊一倒不是想做郡主亲妹子,之所以称郡主姐姐,是因为郡主比伊一年长,这是尊称,怎么姐姐这都不懂?”
  赵伊一也没了好气,故意如此说,就是暗笑宋玘书读得少,这可一下戳了宋玘的软肋。
  “你少说这没用的!”
  宋玘指着地上的纸鸢,气道:“这纸鸢,你作何解释?”
  赵伊一故作镇定:“我又不是那看管纸鸢的宫人,你的纸鸢湿了与我何关?即便是郡主也不能用身份强扣人罪名!对吧?”
  赵伊一目光看向四周,却没人应和。
  “我强扣你罪名?”
  宋玘气得几乎失了语调。
  “方才那宫人走后,我看你,你急着跑什么?定是你心虚了!”
  这会儿围的人越来越多,元小芫不想凑这热闹,便打算离开。
  “谁心虚了?我、我……”赵伊一满脸通红,将目光瞥向别处,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了准备走人的元小芫,将她推向宋玘。
  “我是看元小芫一见那宫女跪下,她就要跑,便过来替你问问!”
  “啊?”
  元小芫错愕,她没想到赵伊一竟将锅甩给了自己。
  宋玘当然不信,她和这个元小芫无冤无仇,话都没说过。
  赵伊一继续鬼话:“郡主莫是忘了,蹴鞠赛前,你问伊一何人最美,伊一说是郡主,想必是被元小芫听到了,她心里不服,就将郡主的纸鸢弄湿,让郡主在众人面前出丑!”
  有理有据,赵伊一自己都佩服自己,她像是自我说服那般,很快又补了一句:“一定是这样!”
  “呀,该不会真是元小芫吧……”
  “亏我今日还夸她人美心善,没想到这般妒忌。”
  “蹴鞠赛前我听到郡主的确这么问来着……”
  “不会吧,我看元姑娘那么美……”
  “我看这越是美的,心里越毒也说不定……”
  围观的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赵伊一满面得意,今日真是一箭双雕!她坐等着看二人的好戏。
  “怎么……郡主的纸鸢湿了?”
  元小芫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
  众人立即将目光又落到地上褶皱的纸鸢上,打眼看根本看不出被水浸湿的样来。
  除非蹲下细瞧,或者用手摸一下,这两样赵伊一都没做,那她怎么知道纸鸢被水浸过?
  赵伊一脸上风云突变,她当然不能承认,还嘴硬道:“方才郡主与那宫人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宋玘阴着脸,冷声道:“我拿到手里才知道湿了,那宫女吓得根本不敢说出来,只是跪地求饶。”
  赵伊一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明显比之前虚了一些:“那、那是郡主过来问我时说的,你忘了?你问我是不是我把你纸鸢弄湿了。”
  宋玘红着眼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我、没、说、过!”
  这下周围人反应过来了,又开始纷纷说这是赵伊一所为。
  见宋玘这般凶样,再想起之前耳闻宋玘是个练家子,赵伊一一下慌了神,两手在身前比划着:“你、你、你别过来!”
  “还说不是你!”
  宋玘嚯的一下,右腿向后撤了一大步,左腿绷得笔直,整个身子沉了下去,一撩袖子,胳膊上力道十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依稀可见,这是要揍人啊。
  “哇——”
  众人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将地方彻底腾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见她这架势,赵伊一吓得连忙又退了几步,直到整个背贴着假山,退无可退时,喉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瞬间软了下来:“郡主莫生气,有话好好说……”
  “说!是不是你?”宋玘的声如磐石。
  “是、是、是……我……”赵伊一颤如水波。
  “就知道是你!”
  宋玘气得鼻翼一张一翕,正要挥拳,却见赵伊一吓得掉起了泪来:“呜呜呜,我那是不小心,不小心……”
  宋玘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承认就好,这可是皇宫啊,我还能出手打你不成,只可惜有人吃软怕硬,最会背后耍阴,本郡主才不会为这般人动气,只是想看她自行暴露罢了。”
  宋玘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元小芫。
  她口中的软,正是说元小芫,硬便是她自己,背后耍阴的,自然就是赵伊一了。
  众人已是心知肚明,不由佩服起宋玘,又同情起元小芫,还不忘厌恶赵伊一。
  “都散了吧,这是南苑,姑娘还是放纸鸢吧,别光顾着叙旧谈天了!”
  几个嬷嬷来得正是时候,想必也是躲在何处看了戏的,待戏演完,她们才来拉下大幕。
  赵伊一拿帕子将泪抹掉,随后才手里不停地揉啊揪啊拽啊,很快就被她□□地不成行了……
  都怪元小芫,都怪她!
  元小芫又给自己找了块儿空地,小穗瞧她嘴皮有些发干,去凉亭帮她取些花露过来。终于她把那条大鱼放上了青天,心里默念着对双亲的思念。
  “呀!”
  那纸鸢的线忽然断了,随着风飞去了院外,这纸鸢对她来说,是寒食节在宫中,唯一可以寄托思念之物,怎能丢失。
  元小芫顾不得那么多,提起裙子就去追,光顾着看天,没顾着看脚下的路,也不知走了多远,眼看那鱼越飘越低,落入了一片叠石园中。
  这叠石园像是个废了的地儿,几处石弯处都挂着蛛网,元小芫最是怕蛛蝥。
  赶紧跑了过去,刚将纸鸢拾起,便听叠石的一处卡外,传来几声脚步。
  “翰儿今日辛苦了,刚摔下时,我还以为我出手重了,真的是伤到你了。”
  “五哥说得哪里话,咱俩终归在场上是不妥的,你若帮了三哥得胜,那二哥的性子,定会惦恨你,可我又不想帮他,索性咱俩都下来得了。再说,我这身子骨硬着呢,只是这几日要装簸,颇有些麻烦。”
  这后说话的是七皇子云翰的声音!
  原来他们蹴鞠场上是在做戏!
  想着陌生的声音,应是五皇子齐王的,就是那与她水面对望的男子。
  “嗯,那就在屋中好生歇息几日,二哥方才可与你说什么了?”
  “还是拉拢我那些话,暗示你是受三哥指使,故意撞的我。”
  “让他们随意斗,你我不参与便可,只是……得继续辛苦你在……”
  元小芫觉得肩头有些痒,斜眼一看,吓得险些叫出声来,一只核桃般大小的蛛蝥,正在她肩头爬着!
  元小芫吓得赶紧捂住了嘴,不断抖着肩,要将那骇人的蛀蝥甩下来。
  与此同时,叠石那面齐王与云翰的声音戛然而止,莫非是被他们发现了?
  

  第十一章

  
   他们是走了,还是听到了她的响动?
  元小芫轻手轻脚地向后退着,背后倏然出现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将她紧紧按在了叠石上。
  “谁派你来的?”
  这手的主人声音低沉,透着寒意。
  “我、我只是路过……”
  元小芫如实说着,但很明显齐王不信,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元小芫脖颈被压的生疼,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谁的人?”
  齐王声音冷得吓人,元小芫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我是来寻纸鸢的……”
  “这里快至北苑,寻常女眷断不会来此地。”
  齐王所言不假,元小芫心里叫屈,她光顾着追着纸鸢,也不知竟跑到了北苑,显然如实说,并不能叫齐王信服,干脆如此吧。
  元小芫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咬了咬牙道:“民女愿说实话,民女是来找七皇子的。”
  一听到与七皇子有关,齐王明显顿了一下,扭头去看叠石那端一直没出面的云翰,云翰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疾步走来,齐王刚想拦他,他却摆了摆手。
  “五哥,这丫头……我认识。”
  他附在齐王耳边悄声了几句,元小芫没能听清,只知道齐王将按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了。
  “既然你已知道我们是谁,那便转过身来。”
  齐王语气依旧冷,却不似方才那般阴。
  元小芫缓缓转过身来,不敢抬头,只看到四只墨色金边的靴子,在地上杵着。
  “你找七皇子作何?”
  齐王眸子一暗,向前逼了一步。
  元小芫长袖中的手紧紧攥了一攥,蹲下将方才掉在地上的纸鸢拾起。
  “蹴鞠赛上,七皇子受伤,民女很是担忧,碰巧在南苑放纸鸢的时候,绳线断了,便想……”
  元小芫刻意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柔弱。
  “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出来寻寻七皇子。”
  方才她是特地将纸鸢写有文字那面朝上,想着齐王若是看到七皇子的笔迹,应是能看出来她与七皇子的确相熟。
  只是没想,齐王竟识不出七皇子的字迹,反而还以为元小芫别有用心。
  “你的字是极好,不用特地捧给本王看?柳妃可知你如此行径,还是说,这是她的意思?”
  本来不是何复杂之事,让齐王这几句一问,倒显得元小芫是受人指使,特意来接近他们的,元小芫当然听得出齐王话中之意,她不想因为自己无心之事,给柳妃惹上麻烦。虽然她不知这几个皇子之间有何争斗,但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皇室中可是出了不少兄弟相杀,父子相残的事。
  这趟浑水,她可蹚不得。
  “这字是七……”
  “元姑娘,你不如说说,都听到了什么?”
  云翰终于不在旁看戏了,不等元小芫将他说出,而是直接打断。
  “好像是王爷在说什么辛苦了,民女刚来,就听了这么几个字,想来是王爷担心殿下的脚伤吧?”元小芫若有所思道。
  “对对,正是如此。”
  云翰赶紧附和。
  “抬起头来。”
  齐王才不是要看她样貌,而是要审视她的神情,元小芫心知肚明,仰起脸来,一双被泉水冲洗过的眸子中,没有一丝心虚,也没有一点异样。
  “我再问一遍,你听到了什么?”
  齐王目光如鹰,与元小芫四目相对。
  元小芫波澜不惊,将先前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齐王还要说什么,却被云翰拉住道:“五哥,这边交给我吧,你也不宜在此多留。”
  齐王微微蹙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几回,最终点了点头,临走时又望了眼元小芫。
  齐王脚步声渐远,云翰与元小芫都悄然松了口气。
  元小芫又立即将头垂下,云翰则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你……当真是来寻我?”
  元小芫默默点头。
  云翰抑制不住地兴奋道:“以后莫要这般莽撞,待我休息几日,空了就翻墙去寻你。”
  元小芫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云翰面上笑容更深。
  “以后与我无旁人时,就莫要低着头,一副受气似的模样。”
  既然选了这出戏,元小芫自是得继续唱下去,她抬起眼装作不知地样子,关切道:“殿下脚伤如何了?”
  虽知此处无人,云翰还是四处瞅了瞅,压着声来到元小芫跟前道:“之前不是让你别来么,就是怕我出丑被你看到,我那是装的,我脚才没事,能蹦能跳,能翻墙。”
  尤其是这最后三个字,云翰特意说得重了些。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话时口中吹出得气,弄得元小芫耳朵一阵阵得痒,她连忙退了几步,将二人距离拉开,装作吃惊的样子。
  “啊?没有伤到啊……那便好。”
  云翰又跟上几步,将二人距离再次拉近。
  “这是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么?”
  元小芫自是点头应允。
  云翰却挑眉道:“那这纸鸢上的字,你不是也应了我不说出去,怎刚才你要告诉我五哥?”
  “没有没有!”元小芫连忙摆手。
  云翰冷着脸,元小芫有些心慌,只可惜身后是叠石,让她无法再退。
  噗嗤一声,云翰终于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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