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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朵白莲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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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小芫从自己长衫上,扯下块儿干净的布子,小心翼翼包住宋玘流血的掌心。
  这是她方才空手夺白刃时留下的伤。
  包好后,她抬袖将泪水抹掉:“暂且先止住血,那贼人跑了,我们又伤了他两人,保不准他会叫人回来寻仇,此地不宜久留。”
  宋玘惊讶道:“那个小矮子被你们收拾了?”
  元小芫微扬起唇角,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恐怖地嘶吼,那壮汉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抬手,眼中玉簪与鲜血迸发齐出,原来刚才宋玘只是将他踢懵,并未断气。
  “伤我三弟……我要你们命!”
  壮汉怒火中烧,提着最后一口气,动作如闪电般飞快,满脸是血的向元小芫扑来,高举着玉簪,那状态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元小芫惊愣中来不及反应,宋玘腰像是断了一样,有心无力。
  倏然一下,利器与肉体摩擦声传入耳中。
  壮汉缓缓低头,胸膛正中,露出银光闪闪地刀刃,他瞪着那只完好的眼睛,慢慢扭头看去,一个女子满面水珠,分不清是泪是汗,浑身颤抖地将手松开,扑通一下跪坐在地上。
  “臭……臭娘们儿……你们死……”
  壮汉口中涌着鲜血,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阖着眼一歪脑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灰土。
  这下,他是真的死透了。
  英绿跌跌跄跄扑在元小芫怀里,止不住地哭着:“我杀人了,呜呜呜,我杀人了……”
  宋玘忽然蹙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她似乎听到附近还有其他声音。
  元小芫捂住英绿的嘴,屏气敛声地随着宋玘的目光四处打量。
  整个山林顿时恢复宁静。
  许是她听错了?
  又等了一会儿,宋玘这才松了口气,大概是太过紧张,没准是只鸟什么的。
  宋玘宽慰着英绿,一口一个女英雄的叫着,英绿的情绪渐渐缓和过来,元小芫也没有歇着,从宋玘身上扯了几条带血的破布,起身朝一个方向跑去,沿路将那些布条散落在地。
  很快她又跑了回来,身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我们快些走,若是他们寻来,这法子也托不住太久的。”
  话音一落,她与英绿扶着宋玘,三人加快步伐,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见天色暗沉下来,三人寻到了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找了个被树荫遮住的隐蔽地儿,这才敢倚水而歇。
  元小芫洗了把脸,又饮了些水,让英绿先帮宋玘换身干净的衣裳,自己起身四处寻着什么。
  很快,她抱着几株满是小紫果的树枝回来。
  “我们运气好,这是紫爱珠叶,消毒止血的圣果。”
  她将紫果捣烂,轻轻敷在宋玘手上,从包袱中重新找了块儿干净的布子,仔细包扎好。
  宋玘啃着干饼,咳了几声,浑身的酸痛感席卷而来,她身上除了手中刀伤,还有几处与贼人搏斗时留下的红肿,英绿帮她换衣时,什么都看到了,尤其腰间那处淤紫最厉。
  宋玘这身子怕是不能再赶路了,就近又找了个山洞,三人不敢生火,只好抱在一起取暖。
  先将就过今夜,明日一早便离开。
  迷迷糊糊中,元小芫忽然想起一事来,看旁边宋玘睡得正酣,她压低声,晃了晃英绿:“郡主换下的衣物,去哪儿了?”
  英绿睁开眼,想了一下,哑着声道:“丢水里了,没敢留在原地。”
  元小芫倏然睁开了眼,不好!
  若是飘到下流,只需顺流而上,便可寻到她们踪迹,岂不更快暴露。
  正想着,外面传来几声淅淅索索,跳动的红光透过遮在洞口的那些干树枝,照了进来。
  

  第二十七章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元小芫赶紧去唤宋玘。
  指尖刚一触碰到宋玘的肌肤,又是一惊,这身子怎么这么烫?
  她又用手背抵在宋玘额上,糟了,宋玘发烧了。
  这坏事赶在一起了,元小芫摸黑去找下午寻到的一些草药。
  英绿则在一旁手握板斧,心里把各路神仙求了个遍,但愿那些人眼神不好,看不到她们入洞前遮挡在外的树枝,也看不清被她们匆忙清扫过的足迹。
  迷迷糊糊被灌了些水和药,宋玘睁开眼来,看到外面火把的光亮,惊得一轱辘坐了起来。
  元小芫赶紧将她嘴捂住。
  “估摸着就在这附近,那能打的娘们儿受了伤,跑不了多远!”
  这声音有些耳熟,是今日围她们的那个胖子。
  接着回话的几个,都是陌生的声音,说起话来粗狂狠辣。
  “咯吱、咯吱……”
  是脚踩干木的声音,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手持火把就在洞外左摇右晃。
  三人一动不动,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宋玘喉咙烧的干涩难忍,眉头紧蹙,几次想咳,都硬给憋了回去,若是只有一两人,她们勉强还能拼一拼,可这外面寻来的,至少在十人以上。
  “没的!”
  这人喊了一句,转身离开,洞内三个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可谁知他又折了回来,弯腰将火把插在地上,哼着小曲松开了腰带。
  “哗啦——”
  他扶着洞外的树枝打了个哆嗦。
  一股骚臭飘入洞内,三人纷纷捂住口鼻。
  那人松开手去系腰带,谁知将上面搭着的树枝碰掉了,这下里面三人皆为一震,与男子正对上眼。
  那男的立即反应过来,就要张嘴喊人,宋玘一把从英绿手中夺过板斧,猛然一挥。
  元小芫对宋玘的功夫是信任的,只是到底发烧了,力气不够,准心也有些偏差,本来是要飞向男人喉咙的板斧,却插在了他肩头,弄巧成拙。
  那人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嗓子,顷刻间响彻山谷。
  将本来已经走远的那些人,生生给嚎了回来。
  宋玘咬着牙爬了起来,一脚将那人踢到在地,踩在他胸膛,弯下腰将斧子又给拔了出来。
  “就是她们!”
  胖子大喝一声,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陆续而至,手持兵器堵在了山洞外面。
  英绿终于忍不住,咧嘴哭了起来。
  宋玘顿感一阵眩晕,身旁的元小芫连忙将她扶住。
  “放我们走,不然我一斧子劈开他的脑袋。”
  宋玘说着,脚下一用力,那男的又“嗷”了一声。
  元小芫随即将肩上的包袱举了起来。
  “若是放了我们,这包袱中的银两全是你们的!”
  几个彪形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那边胖子有些着急道:“这几个娘们阴着呢!把她们逮了,这钱咱们也一分不少,再说,凭她们三个的姿色,卖了也是一大笔银子呐!”
  “嗯,”为首的那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面上挂着刀疤,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冲宋玘脚下的喊道:“虎子,兄弟几个永远记得……”
  这话还未说完,刀疤男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手掌大小的飞刀。
  眨眼地工夫便向宋玘飞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空中擦出些许光亮,飞刀不知被何物打落。
  在场之人皆为震惊,刀疤男也明显慌了,朝着四周左顾右盼。
  “何路高手,还望莫要插手俺穴龙坡的事。”
  又听“倏、倏”两声。
  两个大汉太阳穴多了个小孔,渗出丝鲜血,便一头歪在地上。
  那胖子见了破口大骂,拿刀尖指着洞口:“先收拾她们!”
  “上!”
  刀疤男大喊一声,众人心底再是恐慌,也不敢违抗。
  倏然间,起了一阵风,一个矫捷的黑影,像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洞口。
  这人一身黑衣,蒙着面,一挥手,从腰间抽出把软剑,以一敌十,动作之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
  须臾间,就只剩下胖子一人,呆愣在原地。
  “扑通”他双膝着地,眼泪直往外涌。
  “饶命啊神仙们,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黑衣男子指尖一动,一道银光向胖子飞去,接着是一声砸地得闷响。
  终于,整个洞外恢复了安静。
  黑衣人回到洞口,宋玘脚下那个裤子下面湿了一片,阖着眼装死一般屏着呼吸。
  黑衣人合软剑的一刹那,他也没了生气。
  宋玘将脚抬起,整个身子松垮垮地向下溜去,元小芫力气不够,黑衣人连忙将她撑了起来。
  宋玘有气无力道:“你是谁,为何救我们?”
  看得出此人武功极高,且使用的招数皆与侯府无关。
  黑衣人沉着声道:“元姑娘与郡主该回去了。”
  元小芫忽然顿住,这声音分明在何处听到过,还有这男子,虽身着黑衣,却莫名有种熟悉感,借着月光再看这人的那双眼眸……
  “是你?”元小芫上前一步,有些激动:“在荒郊送我与祖母去皇……”
  黑衣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声将她打住:“元姑娘。”
  元小芫反应过来,赶紧噤声,心里却得到了肯定,此人正是与七皇子一道在宫外救她之人。
  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她们重新寻了个空地儿,生了火,还烤了只野兔。
  宋玘服下黑衣人给的药丸后,已经逐渐退热,阖着眼与英绿靠在一起,呼吸声愈加沉缓。
  元小芫见黑衣人起身,她忙跟了上去,小声道:“他还好么?”
  黑衣人顿住脚步。
  “他……让你带郡主回去?”
  元小芫之前已从宋玘口中得知,陛下赐了她与七皇子的婚。
  黑衣人没有出声,而是摇了摇头。
  不带郡主回去?难道说云翰不想娶郡主?
  元小芫有些发怔。
  “那,他是叫你来保护郡主的?”
  黑衣人看了眼火堆旁还未醒来的二人,像是叹了口气,轻道:“是要保护姑娘的。”
  一股暖意隐隐从心底生出,元小芫竟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问道:“他,可有带话?”
  黑衣人略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夜很是漫长,待宋玘身上的热渐渐退去,天还未亮,只是看着东方稍微泛起了青光。
  几个人陆续醒来,黑衣人则守着她们,一直未曾合眼。
  元小芫心里感激,本想让他也休息会儿,可宋玘却是冷哼一声。
  “昨日在林里,那个被扎了眼睛的,后来扑向你时,他分明就在附近,却不曾出手。”
  宋玘现在精神好了许多,也想起了不少事来。
  黑衣人没有吭声,拿起水袋饮了一口。
  宋玘有些委屈,也有气恼:“我之前欺负成那样,也不见他出来。”
  元小芫坐过去,轻轻拉了拉她,小声道:“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咱们……”
  宋玘直接打断:“你是不是认识他,是柳府的?”
  元小芫知道不能讲,有些迟疑,英绿却不知,傻傻地摇了摇头:“他才不是呢,柳府没有这样会功夫的。”
  宋玘眼睛盯着黑衣人,靠近元小芫耳畔冷着声道:“我拿你当亲妹妹,什么都告诉你,拼了命的护着你,你呢?怎么对我的。”
  “他其实是,”元小芫一面说,一面观察着黑衣人,见他似乎没听到,这下才放心,将声音压得极低:“他是七殿下派来的。”
  “啊?”
  宋玘瞪大眼:“他、他该不是抓我回去的吧?”
  元小芫轻笑地摇头道:“不是,是来保护咱们的。”
  “切,我才不稀罕呢!”
  宋玘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对七皇子不满的话,元小芫在旁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替云翰说了几句。
  宋玘越听越觉不地,忽地眯起眼来:“你和那个七皇子很熟么?你怎么知道他人好?”
  元小芫掩盖住内心的那丝慌乱:“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偶尔见过。”
  宋玘沉默了,思绪逐渐明朗,怪不得元小芫不愿嫁齐王,而黑衣人在自己遭殃的时候默不作声,待元小芫千钧一发的时,才愿意想要出手。
  这七皇子与元小芫有问题!
  宋玘忽然兴奋起来,将自己的猜想全然道出。
  看见元小芫头低头不语,她心里暗喜,猜对了!
  “我们只是见过几面,玘姐姐不要误会……”
  想到天一亮,黑衣人便要带他们回去,回去后难免又要面对这些婚事,元小芫不想因为这个与宋玘心生隔阂。
  没想宋玘却连忙摆手,道:“我完全不介意,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他,我不喜的,纵是别人说再好,我也不嫁。”
  她话锋一转,问元小芫:“别劝我了,就说你,不照样逃了齐王的婚,若是陛下当时给你赐婚七皇子,你还跑么?”
  “当然不跑了!”
  英绿一直在旁静静地听着,听得入神,便不由自主地多了句嘴。
  “那为啥嫁给齐王就跑?”
  宋玘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英绿。
  英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小姐说齐王太吓人了。”
  “哈哈……”
  宋玘仰起脖子大笑出声。
  元小芫也莫名觉得好笑,脸颊梨涡渐深。
  …………
  齐王也笑了,在听到影十转述的这些事情后。
  只是这笑容稍纵即逝,眨眼便又是一副肃冷的模样。
  他将手中兵法合上,呷了口热茶,缓缓道:“她真这么说?”
  影十第一次见到齐王露出笑容,故而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上前拱手道:“是,且还以为……属下是七皇子派去的。”
  “嗯,”齐王喉中应了一声,暗忖着什么,茶盏空了,这才沉着声道:“这次做的不错,日后,你不必接其他任务了。”
  影十不解。
  齐王起身,眼睛逐渐眯起:“往后跟着她,不论何时何地,护她周全。”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要卷入到他的世界,必定会与危险并存。
  

  第二十八章

  
  院外一阵秋风,随意拍打着薄窗,几个忙碌的身影来回在院中穿梭,她们个个面露喜色,许久这小院都没这般热闹过了。
  屋内的妆台铜镜中,一身鲜红的元小芫,浓妆艳抹,头顶喜冠,只是这般绝美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笑容。
  这身鲜红,让她想起半月前如梦一般的疯癫举动。
  可她并不后悔,因为那次举动,让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必委屈求全,不必人前装弱,与宋玘在林中大笑,与贼人在山间搏斗,一切都是充满着危险,却真实。
  还记得回府之后,祖母抱着她一个劲儿地抹泪,姑母也不敢大声斥责,只是轻说了几句,怕她又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柳翕也来了,红着眼许久,没想却道出一句佩服她的话来。
  据英绿说,柳玉也来了,整个人没了魂儿似的,站在院外的廊上,呆呆地望着她的院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夜里英绿再去看,人已经回去了。
  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整个柳府,没有任何人问她离开那两日做了何事,去了何处。
  也许并不重要,毕竟她回来了。
  在黑衣人的一路护送下,她与宋玘,最终还是没有摆脱掉命运的束缚。
  她不由叹了一声,这个世道的女子,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太难了。 
  “小姐,”英绿推门而入,语气平淡:“迎亲的轿子到了。”
  元小芫回过神来,扭头冲英绿扬了扬唇角:“好歹是喜事,你若与我一道入王府,却挤不出个笑容来,怕惹人闲话了。”
  英绿岂会不知,她上前来扶元小芫:“放心吧小姐,对外我皆是装作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不会给咱们惹麻烦的。”
  元小芫点了点头,与她一道去了柳府的正堂。
  她自幼没了爹娘,按照礼数,与姑父姑母还有祖母,一一做了拜别。
  从正堂出来的这一路上,严氏一直跟在她身后,临上轿前,老人家颤着声唤道:“小芫。”
  元小芫停下脚步,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手,被祖母紧紧攥着。
  已经遮上了喜盖的她,看不到祖母的表情,但从她微微发抖,越握越紧的手中,感受到了不舍与关切。
  二人无声地立了许久,严氏终还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切记,不管如何,今日之后,莫要使性子了,你一直以来,都是个懂事的孩子……”
  滴答,元小芫手背上落下一滴温泪。
  严氏心里一揪,赶忙把泪水抹掉:“傻孩子,这是大喜的日子,莫要落泪。”
  她不敢再多说,怕误了时辰,也怕孙女伤心,她将元小芫的手,郑重地交到张嬷嬷掌中,冲张嬷嬷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
  严氏心里是放心不下的,虽说元小芫是陛下亲赐的婚,可这侧妃说到底,还是妾,贵妾而已。
  入得了名册,却不得摆席面,也进不去齐王府的正门。
  上头有个正妃压着,严氏生怕元小芫入了宅子受什么委屈。
  她可信之人并不多,而这张嬷嬷是陪她几十年的,从小看着元小芫长大,让她做陪嫁的女使一道入府,严氏才可放心些。
  不过半月,严氏的鬓角又白了些许,她站在柳府的红木门前,直到看着轿子变成一个红点,再也看不到时,才深深吸了口气,抹去眼眶中一直噙着,未曾落下的泪。
  齐王府在栾京的西侧,与柳府约莫半个多时辰的路。
  按理来说,封了地的王爷,是不得在京城建府的,可玉京这位老皇帝,年轻时甚是多疑。自己膝下几子中,较为出众的且年长的几个,封了王,也给了地,却不叫他们去封地,而是建府于栾京,并下令不得私养兵力。
  说白了,就是待在他眼皮底下,能让他监看着一举一动,这才能安心。
  元小芫对齐王的印象,仅有宫里见过的那几面,城府深,咄咄逼人,总之,皆是不好的。
  不过前两日,元静特地与她说了一番,关于元小芫还不知道的那些。
  齐王在几位皇子中,文采比不过三皇子秦王,武略又比二皇子楚王差了一些。
  看着不如两位兄长,但细细想来,他却哪样都不差。
  这也是他能封为齐王,且陛下不愿他离京的原因。
  轿子渐渐慢了下来,外面也不像方才那般喧闹,最终落在了一个飘着淡淡桂香的院子。
  元小芫心跳快了起来,手心也出了一层薄薄得冷汗。
  张嬷嬷与英绿二人一路扶她进屋,坐在了那床绵软的喜榻上。
  屋里有几位打扮喜庆的女使,每人道了一句吉祥的话,还朝榻上丢了些花生莲子。
  倒也不繁琐,没多久屋里便恢复了安静。
  “小姐,”身旁传来英绿的声音:“若是渴了便唤奴婢,奴婢就在您跟前,张嬷嬷也在。”
  若不是英绿出声,她还以为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顶上喜冠叮当作响。渴倒是不渴,就是累,顶着这七八斤重的东西,她脖子早已酸痛了,真想卸下来好好躺会儿。
  可一想到那面色深沉的男人,她便消了这个念头,不敢妄动地继续端坐着。
  坐到外面的天色黑透已久,张嬷嬷给桌上的灯添了两次油,英绿还跑去将门推开了条缝隙,向外瞧了瞧,空空的院子依旧没见到正主的身影。
  元小芫竟然第一次盼着见到齐王,只因她这腰和脖颈,已经僵硬到没有知觉了。
  元小芫思绪渐渐飘远,若是宋玘,她会如何?
  她恐怕会嘴上骂着,一把掀开盖头,才不管那些礼数。
  想着想着,元小芫垂下头来,这是坐着睡着了。
  忽然,盖头被掀开,眼前出现了荧荧烛光,是一脸倦容的张嬷嬷。
  张嬷嬷直接上来帮她卸喜冠,语气很是不满:“罢了,我们主子也是娇贵的,这样坐着得到何时才算数。”
  猛然听张嬷嬷这般称呼她,还有些不习惯,元小芫有些迟疑道:“要不,还是再等会儿吧。”
  “不等了,就是瞧我们主子年纪小,没得靠山,这才敢如此怠慢,好歹也是陛下赐的婚事,我们也是有敕命在身的。”
  张嬷嬷从小看着元小芫长大,把她当做亲孙女一样,见她这样,哪里忍得下心来。
  “老奴豁出去了,若是王爷日后要怪罪,只管惩我。”
  她冲那边呆困的英禄递了个眼色,英绿回神过来,赶紧帮着收拾铺盖。
  拆下喜冠,退去喜服,又帮她打了盆水,简单洗漱了一番,元小芫这才躺下。
  还不足两个时辰,便又被唤醒,是该给正妃姜可柔敬茶了。
  元小芫迷迷糊糊被二人架在了妆台前,一个哈欠,泪眼婆娑。
  要说这位正妃,元小芫对她了解不多,只是听元静说,她父亲是翰林院的一个主管,柳玉如今正是在他手底下做事。
  齐王很少带她外出,就连上次寒食节,她也是称病未曾入宫。不少女眷家中设宴,还来王府给她递帖子,最后也基本被婉拒了。
  想来,是个不爱争的性子吧。
  张嬷嬷趁没人的时候,低着声在她耳畔说道:“正房的主母,最是喜欢在妾室敬茶时,刁难一二,来彰显自己主母的身份,主子一会儿去了,万事都先忍下。”
  元小芫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这位正妃与张嬷嬷所说截然相反,非但没有为难,连一点架子都没有摆。
  元小芫刚至屋外,下人还未来及通传,姜可柔自己推门迎了出来。
  眉目和善,笑容亲切,连声音也是柔柔的,让人第一眼见了,不由就心生好感,连张嬷嬷都吃了一惊。
  应做的礼数一完,姜可柔赶忙上前将她扶起,特地拉到她身边坐下。
  “妹妹快些坐下,这般早,想必还未食早膳。”
  她一挥手,进来几个女使,端着茶点放在了元小芫与姜可柔之间的红木桌上。
  元小芫端起茶盏,张嬷嬷赶紧用手戳了一下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元小芫知道张嬷嬷的意思,可这茶总不能不喝吧。
  姜可柔冲她微微一笑:“瞧我糊涂了,妹妹想必累坏了,待会儿回去,再睡个回笼觉,这茶就莫要喝了,提神之物。”
  说着,她拿起盘中的杏仁酥,轻咬了一口,又将盘子向元小芫跟前推了推:“这糕点不错,倒是可以吃上几块。”
  姜可柔都吃了,元小芫自是不该再怀疑,老实说,昨天那般折腾,她早饿了,这一盘恐怕都不够她吃,她象征性吃了两块。
  坐了不到一刻,姜可柔称身子乏了,这才行了礼退了出去。
  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远,姜可柔斜了眼桌上的那盘杏仁酥,一抖袖子,掉出刚才佯装吃掉的那块儿。
  

  第二十九章

  
  屋里门窗紧闭,姜可柔身旁的锦嬷嬷,上前收拾着桌上的糕点。
  这锦嬷嬷,早年是宫里的人,到了年纪一出宫,便被姜家招了去,自此后就跟在了姜可柔身边。
  这嬷嬷如今四十出头,有着双细长的眉眼,一说话那眼睛微眯着,像两条缝一样。
  “这黄毛丫头看着有些呆愣,倒是她身后站着的老妈子,心思多。”
  姜可柔轻轻拍了拍袖中的残渣,嘴角弧度渐渐扬起:“听说昨夜王爷没去她哪儿,想来也很是可怜,只要她老实本分,咱们也不必出手,倘若存了争宠之心,那也莫要怪我。”
  回汀歆院的这一路上,元小芫面对下人的行礼,只是微微颔首,一言不发。
  英绿与张嬷嬷还以为她是身子太过沉乏,结果刚一回到屋内,这门才刚关上,她立刻冲到夜壶边上。
  伸着手在舌根处用力掏着,很快便稀里哗啦吐了一堆酸水,还有刚才在姜可柔那屋里吃下去的点心沫。
  “小姐!”英绿被元小芫这般举动吓着了,赶紧从桌上倒了杯茶,端来她身旁。
  张嬷嬷一眼便看明白了,边递去帕子,边帮元小芫轻拍着后背:“这糕点有问题?”  
  英绿又是一惊,元小芫趴在桶旁缓了缓,接过茶水漱了漱口,这才起身擦着唇角道:“吃之前我说这糕点真香,那时便闻出了生草乌的味道。”
  英绿一听,还以为是何毒物,当即白了脸色:“要不要叫郎中?”
  元小芫软软坐在榻边,摆了摆手道:“是避孕的草药,量多会伤及胞宫,虽用杏仁粉遮了味道,可我对草药甚是敏感,想来她放了不少。”
  张嬷嬷忍不住啐了一口:“当家正主昨夜就没来过咱们屋,老奴不信她正妃没派人盯着,明明知道,还做这样下作手段,我呸!”
  英绿骂不出口来,只是跟着着急,帮元小芫拆发髻的手担忧地发抖起来:“亏奴婢之前心里还觉得,那姜正妃看起来像个温柔贤淑之人,没想得到,心思这么沉。”
  “齐王更沉,也不愧为一对儿了。”
  元小芫不由嘀咕了一声,还好声音不大,这两人似是没有听到,还念叨着姜可柔和齐王的不是。
  元小芫思忖着张嬷嬷方才的话。
  “姜正妃定是知道的,若是我今日没有发现,伤我胞宫对她而言又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她入王府这些年,还未诞下子嗣,保不齐元小芫日后有了身子,而胞宫之前受过损,想要她落胎,岂不是更加容易。
  元小芫起身退去衣裳,掀开被子爬上榻,接着道:“若是我发现了,自是不敢当面撕破脸,暗自咽下这事……”
  她恍然明白过来:“这是在提醒我,让我不要逾越。”
  所谓逾越,便是说莫要她争宠,抢在了姜正妃前头生子。
  张嬷嬷在元小芫开口前,就已经想到,英绿是在她说完后,这才明白的,不由气急败坏:“小姐当时就不应该吃的,多少吃进去了一些,是对身子不好的,我们即便不吃,她还能强迫不成。”
  张嬷嬷又倒了杯温茶,将桌上昨夜放的百合糕取了一块儿过来,昨夜的糕点是专门备给王爷一起用的,王府内没人敢动手脚,元小芫吃着也放心。
  张嬷嬷忙活完,来到英绿身旁,语气严肃:“你说说你啊,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些年,还是个小孩模样,咱们主子现在是侧妃,你一口一个小姐,是想惹麻烦么?”
  张嬷嬷见她垂着头,一副知错的样子,语气也缓和了些,语重心长的给她解释。
  “若是当面不吃,姜正妃定会明白,主子不是个好糊弄的,以后的手段,只会更阴,更不易觉察。”
  元小芫喝了温茶,胃里舒服多了,听了张嬷嬷这番话,瞬间明白祖母为何非将她作为陪嫁了。
  英绿被这几句话点透,顿感自己又蠢又笨,不免在心里自责了半天。
  想着张嬷嬷年龄大,便先让她去侧屋休息,自己留下,守着睡回笼觉的元小芫。
  元小芫也是心疼她,让她莫要一直挺着,英绿却说什么都不肯走。
  只不过,这身子还是挺诚实的,坐在那紫檀桌旁,不一会儿也趴着睡着了。
  清语阁的书房中,影十等候了多时,才见到书柜缓缓推开,齐王从暗室出来,面色有些苍白。
  这几日鬼医刚至府邸,在暗室帮他各种试药,齐王被折腾的够呛,他有些摇晃,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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