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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_书闲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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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兮斜了她一眼,竖了竖手里的剑:“一千两。”这庄里没有黄金以下计价的身价。
  紫砂狠瞪了她一眼,嘟起嘴,不满的瞪着大家道:“你们怎么都不担心,少爷万一被皇帝老头砍头了怎么办?!”
  “白痴。”橙兮看都不看她了,找棵树飞身上去。她职业习惯,还是嗜好在树上睡觉。
  绿衣晃了晃腿,伸手去扯紫砂今天扎的长辫子,懒洋洋的道:“我比冰块有人情味,看跟你比较熟,打个折,只要九百九十九两。”
  紫砂从鼻子里哼了哼气,把辫子从绿衣手里拽出来,头一甩,进屋了。她也不管了,小姐好厉害的,小姐都不担心,少爷肯定没事。
  ——一群冷血的女人。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建明帝正坐在龙椅上,手边是一摞奏折。昭华公主华丽的软轿据此不到千米,龙渊阁里处理公事的安鞅也不知道待会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危机。
  
  庭前一阵清风过,翻起方几上长生刚放下的诗集,一页想必是拿在手里久了,风过后书页颤了两下,瘫下来再不动了。
  青瓷悄无声息的上来收拾茶盏,低头随眼一看,书页上正正写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合眸浅睡的小姐,似有点了然。
  
 
                  
 建明皇帝
   赵胤是一位极富有人格魅力和传奇性的帝王,翻开历史来比照,不论是功绩能力还是为君的气量眼光,没有几位帝王能跟他相比。
  他出生于周朝末年,亲眼目睹了才传了两世的周王朝的崩塌。十一岁就随着伯父上战场,南征北战,从王权忠诚的捍卫者到逐鹿天下的反叛者,历经了整个乱世的起始与终结。 
  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世家的出身让他不乏文韬,半生的征战生涯,也注定他必然是一位铁血的军人。哪怕最憎恨他的仇敌都不得不承认,论当皇帝,他的确是极其出色的。正因为有他,才有了建明之治,才有了这空前的盛世。
  他,是足以自傲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他也有着自己的心病。
  建立大夏王朝的太祖皇帝并不是他父亲,而是他的伯父。当年太宗皇帝承太祖之位登基,虽有证明太祖皇帝曾在先太后临终前亲口承诺过兄终弟及,但到底没有正式册封为皇太弟。人们的观念里,还是父子相承更为正统,终太宗一朝,暗地里的议论从未停止过。
  不管是太宗登基时所依照的兄终弟及,还是传统的父子相承,这皇位本该都没赵胤什么事。就算不说同样为太祖皇帝同母弟弟的梁王爷、太祖皇帝的嫡长子韩王,赵胤还有同母的嫡长兄在前,无论如何也排不到他头上。
  然,功绩赫赫的赵胤远比其他竞争者甚至他的父亲埋藏得更深,更有城府,也更为果断。一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变,梁王与太宗嫡长子身死,韩王依附,太宗皇帝不得已黯然退位居太上,建明帝顺利登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上皇早已不在世上,连韩王都已经过世,赵胤帝位日益稳固。
  太祖一脉没落,太宗一脉传承大夏王朝已经成为了不可动摇的事实。当年事变之事再没有人敢提起,但逼父弑兄才登基的事实在建明帝的心里埋下了无法消弭的隐患。所以他提防着自己的儿子,严厉抑制太子,提倡孝道,讲究兄友弟恭,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干各有心思的皇子没有一个敢把争斗摆到台面上来。
  如今的大夏,在他的统治下蒸蒸日上,生机勃发。
  
  去年,建明帝刚过了花甲。不过他一直保养得很好。肩宽背直,眼明神厉,开得强弓,舞得大刀,无女不欢。除了肚子稍微有点发福外,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
  早年的领军生涯让他身上至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杀伐之气,随着帝王威严的越重,近几年来,几乎已经没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
  当然,这其中可能不包括他一向宠爱的女儿。
  
  随着昭华公主半真半假气愤的诉说,建明帝原本还带笑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来。
  
  “天花”?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真的自然要重视,如果是假的……八成是假的!这就值得推敲了……
  
  见父皇的脸色都变了,昭华公主也有些暗惊。她知道父皇素来重视安鞅,视之如弟子,宠信有加,却没有想到已经看重到这个程度了。难道真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父皇一心要将安鞅培养成下一代相宰?
  
  微翘着嘴做出生气的样子。
  赵漱儿知道为什么父皇十八个女儿独对自己最是宠爱,所以她从来不怕在建明帝面前表示出自己真实的喜怒哀乐。
  
  建明帝有个同母的姐姐,那位昭阳长公主据说跟现在的昭华公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在所有见过的人的传说中,昭阳长公主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上得战场握得长枪。
  建明帝小时候多得这位姐姐照顾,连最开始上战场都是被姐姐保护的。
  这位大长公主没等到大夏开国就逝去,一直是建明帝心中的遗憾跟痛楚。看见酷似姐姐的女儿,不自觉一腔弥补的心思全挪到她身上去了。
  
  因而,从小昭华就知道,自己霸道一点英气一点甚至蛮横一点,她的父皇一点都不会介意,甚至会很欣喜。建明帝曾经发誓要让姐姐过上随心所欲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然而,昭阳长公主没能等到这一天,如今看见跟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儿,莫名的就会心软下来,从不曾例外。
  
  看着父皇派人去传召安鞅,昭华公主眼波流转,心中冷哼了一声。就冲安兰楚平日里狂妄的那个样子,落下把柄了就别指望她放过他!
  
  跟在小黄门后面往御书房走去,听小黄门偷偷提醒自己说昭华公主去了后圣上才突然传召自己,并且脸色不太好,安鞅心中并没有半点惊惶。他早有所料,除了跟皇上告状,昭华还能拿他怎样?
  
  安鞅心中冷笑。这等外表文静内心蛮横的女子,真正让人厌恶。她如此跟自己过不去,不过是因为自己曾拒绝过太后提出的亲事。她也不见得喜欢自己,就是不忿他拒绝了,让她觉得没面子罢了。
  
  走进御书房跪下行礼请安,建明帝没像往常一样不待他跪下就叫免礼,而是打量着他,很久没有说话。御书房中气氛一时很是严肃,外面的侍卫太监们都连口气都不敢大喘。一腰悬长剑的白衣男子翩翩走来,还差着老远,就被一个小黄门迎上去拦住了。
  遥遥望着御书房这边,云铭若有所思。
  
  御书房内,只有父女君臣三人,安鞅跪在地上,昭华公主站在父亲身边,也乖乖的垂着头。建明皇帝坐在龙椅上,他不开口,谁也不敢说话。
  
  看着安鞅年纪小小,举止温文,已然颇有气度的模样,建明帝心中有些复杂。
  他确实挺喜欢这个少年,好学,用功,聪明,知进退,出身贫寒但不亢不卑,教导起来很有成就感。从出身到人才,完全符合他的希望。从十一岁的安鞅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三年精心的教导,这少年简直让他惊喜,偶尔甚至曾闪过一下这样的念头:如果这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但这想法闪过就很快被自己给苦笑着否决了,安鞅如果是他儿子,恐怕就不会是今日的样子了。他的皇子中不是没有比安鞅资质更好的,相反,比安鞅更聪明的多得是,不过,当皇子的太聪明了并不是件好事。
  他知道安鞅有点自傲,脾气不小,但这也正是他更欣赏他的原因,年轻人没点子锐气怎么行?一个个都成了磕头虫,还怎么办事?
  不过,傲气并不代表狂妄,有脾气不代表可以百无禁忌,哪怕他如此喜爱他,把他当自己的弟子看待,有些界限还是超出一点都不能容忍的……
  
  安抚的拍了拍女儿晃自己胳膊的手,建明沉声问道:“安鞅,朕问你,天花之事可否属实?”
  
  安鞅抬头,正好一眼看到建明帝的眼神,心极快的跳动了一下,刚想出口的话不自禁的吞了回去。
  建明帝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异样,但安鞅以弟子之实在他身边三年多,对他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或许建明帝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怀疑一个人并且起了杀心的时候,他看那人的眼神通常都是这样陌生得让人心寒的……
  皇帝竟然对他起了杀心?安鞅的脑子极快的转动着。
  
  傻比聪明好。
  暴露出缺点比完美好。
  不管上位者表现出的是怎样的宽宏大量,当下属的,得到信任永远比拥有才华重要。
  除非攸关生死,否则,不要欺骗。
  永远不要期待侥幸的存在……
  
  想起姐姐那双同样深沉得不见底的眼睛,安鞅很快的有了决断,一头磕在地上,用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点桀骜,大声道:“臣万死。”
  
  建明帝眼神很快的闪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深沉的怀疑,沉声道:“说。”
  
  事情很快的就清楚了。当然没有什么天花,而是少年不忿公主的强横,自己耍的小把戏罢了。问道怎么弄出来的假天花,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是小时候放牛,曾经感染过牛痘,初期症状跟天花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只要发烧个一晚,立刻就好了,也没有传染性。这次一生气,不知怎麽的就想起来了。
  
  小小年纪的中书舍人回话的时候一眼也不看公主殿下,表情还自愤愤的。看其模样,气愤程度一点不比公主殿下低,十足一个倍受宠信的桀骜少年勉强忍耐着强权,又掩不住内心清傲的模样。把个高贵优雅的昭华公主气得真跺脚。
  
  建明帝一边听,一边啼笑皆非,心里那点子怀疑早跑得无影无踪了。手指着宠爱的弟子跟女儿:“你们,你们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父皇——”昭华公主也知道今日不能怎么样了,扯着父亲的袖子娇赖不依道。
  
  还跪在的地上的少年斜了公主一眼,一扭头,也是一副形势比人强,仗势欺人,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反正我死活不服气的忿忿的模样。
  
  “胡闹!”建明帝猛的一拍桌子,大声怒道。
  
  昭华公主唬了一跳,不自觉的噤声,垂下手。少年也惊了一下,乖乖的低下头。
  
  “你们都多大了!整天为这种事闹气,还有脸在朕面前说!昭华,你女儿家的,行事如此蛮横,是强盗土匪吗?堂堂一个公主,强借人家的园子,像什么话!”
  
  昭华公主跪了下来,贝齿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女儿知错了。”
  
  “还有你!”建明帝又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低着头的弟子怒斥道:“身为五品大员,当自己还是个孩童?!正事不干,尽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真当朕真不会打你板子?!”
  
  安鞅也乖乖的磕下头:“臣知罪。”
  
  见两个小家伙都被训得胆战心惊乖乖巧巧了,建明帝努力板着脸,“怒气未消”的喝道:“你扣两个月的用度。你罚两个月俸禄。都给朕下去!”一人五十大板,建明帝这碗水端得甚平。这要传了出去,对安大人在圣驾面前的受宠程度恐怕又要上一个台阶了。
  
  跪在地上的昭华公主抬头急道:“那女儿的诗宴……”
  
  正磕头告退的安鞅闻言僵了一下,建明帝一瞪眼:“还诗宴,你……”
  
  昭华公主抬手拉着父亲的袖子轻轻晃了两下,一脸委屈的哀求道:“女儿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
  
  看女儿可怜巴巴的模样,建明帝叹了口气,转头对安鞅慈爱的道:“兰楚,你就把园子借她一日,不用费心管她,由着她自个儿玩去。”
  
  “臣遵旨。”
  
  “谢父皇。”昭华公主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
  
  建明帝瞪了女儿一眼,不那么有力度的训斥道:“下不为例。自个儿准备酒席带上仆从去,别惊扰主人家。”
  
  “女儿知道了~~~”昭华公主站了起来,拉着父亲的袖子娇道。
  
  御书房外,出来的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同时转头,视线正正撞上。
  
  僵持了一下,昭华公主先露出优雅的微笑,柔声道:“本宫抱歉,贪桃林风光,却不知道安大人会如此为难。”
  
  安鞅亦温文的行礼:“区区小事,是安鞅小气了,多谢公主殿下不怪罪。”
  
  又僵持了一下,昭华公主先转身上轿离去,安鞅目送着她走远。站立着的和靠在轿子里的两人同时露出冷笑,这事没完!
  
  安鞅跟昭华两个闹事的家伙都告退了,建明帝摇摇头,继续埋头于奏折当中。不一会儿,一老太监走进来,轻声对建明帝说了些什么,建明帝点点头,对安鞅的怀疑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又批了两本奏折,建明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叫了一个太监进来,吩咐道:“让太医院找安鞅,去仔细问问那个牛痘是怎么回事,跟天花有没有什么关系。”
  
  #########
  
  安鞅走进东苑书房,青瓷走出来对他微笑,轻声道:“小姐在里面。”
  
  书房内侧门拉开,屋檐下的木廊上铺着一大片色泽说不来的皮垫子,身着白色长袍的长生正背对着书房盘腿坐在上面打坐。安鞅脱了鞋走进去,轻轻走到长生身边,像小时候一样躺下来,头靠在长生腿上,静静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后,长生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少年沉静的脸。
  
  生死门前走了一趟,这少年可有些长大了?她从未在意过他的努力,只当是个男子,如爱绣花弹琴般突发奇想跑到官场上玩耍,不必放在心上。却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而政治那是多少诡诈阴险的东西。她甚至不曾用心教导过他,能到今天这程度,这孩子费了多少心思……要想成才,挫折是一种财富,只有不怕失败,能一次次站起来的人,才会懂得什么是生存。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为人当有凌云志,或许此方男儿的心气并不比她大民的女儿逊色呢……
  
  屋檐下,面对而坐的两个人,白袍的女子慢慢说,绿袍的少年用心听,偶尔发问。两人中间的棋台,除了黑白棋子,还有一些各种形状的立起来的棋子,经过女子一枚枚的按下、移动,竟渐渐摆出了无比玄奥的气势。
  指点江山。
  
  门口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的男子静静的站着,紫砂欢叫一声:“先生,你回……”却被男子一指点了哑穴,小姑娘气得鼓起一张圆圆的脸,南离却眼神都没有移动一下。
  
  庭前两株桃花开得正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妖艳绚烂的美态,无言语可诉。
  
作者有话要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唐。李贺。《南园》  
                  
 诗会(上)
   秋水山庄桃花源,说是三里桃林,深入其中才知道三里是谦虚了。当年秋水山庄用良田换山林,人皆笑是败家,如今亲入其中,就连王爷公主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都不得不扼腕赞叹,如此美景,用什么换都是值得的。
  
  桃花本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贵人嫌它不够雍容华贵,才子厌弃它不清高脱俗,由来地位一直不是很高。虽有桃林仙葩之称,但所谓天上人家的美景,却不是得常见的。不过,看众人的表情,这桃林仙葩的名称,今日可是有着落了。
  
  秋水山庄的桃林比起旁处其实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只在于多、深跟纯。
  多得铺天盖地。风一阵过来,那千片万片花瓣飘飞的梦幻般的美景,能让最矜持的小姐看得瞠目结舌目不转睛,迷了心神去;深得林深不知处。非是寻常桃林总是排得整整齐齐,依山依景,总有规律可循。秋水山庄的桃花林没有一点规律,转着转着就迷糊了,总觉得前面永远也走不完,花永远也看不尽;纯得除了桃花还是桃花,没有任何凑趣的其他景色,也没有半点人工建筑,别想在里面找到一个亭子石椅什么的歇脚,根本没那东西。
  
  此时春光正好,正是桃花开得最艳的时候,一如林中,满眼落英缤纷,美得如同幻境。众人眼望此景同时一滞,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纷纷出言“怨恨”安鞅小气,有此美景,竟小气若斯,藏匿不说。安鞅只是温和的回以浅笑。
  
  公主小姐们的小脚娇贵,走不得几步就停下来歇息了。溪前流水声声,桃花树下铺上大大的毯子,就连高贵的公主也心甘情愿的拉好裙摆席地而坐。
  
  漆黑的长发高高盘成云髻,黛眉画得淡淡,一双秋水目,额上贴着云母花钿,淡黄底色御绣花鸟鸣凤图的华贵裙摆拖了一地,美得高傲而优雅,倾国倾城。摊开玉雕一样的手接住一片缓缓飘下的粉红花瓣,昭华公主感叹道:“真是人间仙境。”
  
  “太漂亮了!我也要一个!我一定也要修个跟这一模一样的林子!”丹阳公主与她装扮相似,却多些娇艳少几分高贵。两眼直放光的模样,倒也可爱。
  
  昭华公主抬起胳膊侧倚靠着几案上,纤指懒懒的一点她额头,笑道:“还怨我么?非得我,你上哪看这样的美景去?”
  
  丹阳公主迷醉的看着眼前梦幻般的美景,恨恨的道:“臭安小子!有个这么漂亮林子,莫怪他当宝贝似的,谁借都不让。小气鬼!”
  
  “才知道他小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主人家,说不定小气是有苦衷呢。”昭华公主眼波流转,似有深意。
  
  正接过侍女端上的茶小喝了一口的木参辰闻言手顿了一下。碧水青叶,茶香清淡,入口微苦却回味流长,一口下去,神清气爽,尽洗尘俗,好茶。借园子虽然小气,但这茶水却大方得紧呢。
  
  崔兰若轻笑道:“修个新园子多慢,公主殿下不如问问,或许主人家肯卖呢。”说着,美目斜了斜不远处一行人。
  
  丹阳公主眼也望了过去,泄气的小嘴嘟了起来:“不要问了,借都百般不情愿,还卖?想都别想。除非把安小子家抄了,让他穷得上街讨饭去,或有可能。”说得有趣,丹阳公主自己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凝目痴痴看着溪水流花的明熙小姐仿佛对身边的快乐充耳不闻,突然轻声吟道:“落花有意恋流水,流水无情到天涯。这世上有情的为何总是遇见那无情的呢……”
  
  众小姐原快乐的表情顿时都有些黯淡了下来。
  
  跑到溪边玩水的碧瑶小姐回过头来叫道:“你们怎么不来?这水清凉得很呢~~~~”
  
  众人看着她玩得连鬓上的簪花歪了都不知道,只顾得笑得欢喜的模样,不约而同的举起团扇半遮脸,娇笑了起来。
  
  花落如梦,这世上比花儿更美丽的,或许只有这无忧无虑的少女的笑颜吧。
  
  男子不如女孩儿娇气,倒是愿意往林深处多走几步,不过男子也不如女子爱做梦,这桃红色漫天花飞的世界,美虽美已,也不过是一景罢了。只有晋王爷,微皱了眉,有些疑惑的道:“这林子好像有些古怪……”
  
  桃林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要找就这京中还有不少处,但漂亮成这样的,还真是没见过。不过这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桃花林,就是长得漂亮了点,又能有什么古怪?花没异处,一定是出在这布局上,为安鞅修这林子,肯定是个园艺高手。
  自觉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晋王暗暗点头,他正想把晋王府的花园重修下呢,待会拷问安鞅,找他借人用用。
  
  做为诗会的主人,公主殿下既然已经选定了地方安坐下来,男士们当然也不会走远,就在相邻不远处,也铺了席子安顿下来。有地主安兰楚公子跟着安排,自然不会有什么不便。
  除了跟昭华公主感情最好的晋魏两位王爷,从新科进士中朱、钱两位年轻俊杰,到素日里京城原本才名在外的名士公子们,凡接到了公主帖子的,竟是差不多都来了。
  看来昭华公主这次帖子没少发,难怪宁肯闹到御前跟安鞅掐架,都绝不肯黄了此事丢面子。
  
  昭华公主的诗会一向声誉甚好,一贴难求。一是高贵漂亮的公主本身魅力无穷,另一个就是那些公卿贵女们。
  能入昭华公主眼的,自然不会是什么俗人。如今的晋阳,一位小姐能否出现在昭华公主的诗会上,已经成了判断京中贵女的标准。这些女子自然结成一个圈子,对于圈外的人,多是看不起的。
  才子公子们要好些,不过也差不多。
  在这个男女间隔如壁垒的年代,这样一场类似交流会的东西,怎么会不引得那些年轻人趋之若鹜?尤其是当今圣上大力支持爱女,甚至偶然会微服出现在宴上。有幸面君,或许一句话说得好就能直上青云,这样的好事送到了眼皮子底下,谁会傻得不接?
  
  当然,出席率也不是百分之百,总有些有恃无恐不爱凑热闹又不怕得罪公主的。个性点的,例如安鞅,十次帖子,能去一次就不错了。位太尊贵的,例如太子,他要来用不着你的帖子,不来,你帖子发了也没用。
  
  美酒,佳肴,鲜果,点心,书案,棋枰,画笔等等摆上,喝酒作画吟诗下棋随意。得了新诗新词,就由旁边的伶人唱出来,大家评赏。这些奏乐唱曲的伶人是昭华公主从宫里的御用教坊司挑出来,水准如何自然不用说。
  昭华公主每次的诗会,总不会落空,总有那么一两首绝好的,隔日就会传唱京华,很是捧出了一些确有才华的学子。
  在这个好乐崇文的时代,往往一首好诗,就能让人名利双收。
  
  诗句还未有,有几位好画的,已经忍不住手痒的铺上画纸动起笔来。
  
  桃源仙境,落英缤纷,流水潺潺,琴声叮咚,才子挥毫佳人笑,好一副富贵春游图。
  
  朱成本好山水,众人都停下不走了,惟有他贪看一路美景,逆溪水而上。渐渐听不到琴音歌声和众人的欢笑嬉闹声。静静山林,清清溪流,鸟鸣更觉幽,偶一阵轻风,花开如朝华。朱成伸手拿下被吹到脸上的发带,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只觉这才是人间仙境。
  
  不知不觉,他越走越深,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愣一下,才恍然从美景中被惊得回神。
  
  白色的曲裾滚着藏青纱的边,绕身而缠,后摆成弧形拖在地上,摆前露出一点里面深红的单衣。袖口藏青纱滚边,大幅的凤雀古纹刺绣。腰间深红博带,深红的束腰长纱带简单系结,一直垂到足上。头上同质的白底凤雀刺绣丝帕包髻,覆盖到耳旁。
  大夏人男人穿长袍儒衫女子好襦裙披帛,朱成从未曾想过,汉式的古衣原来竟华美如此。或者是这世间有人,竟华美如此……
  
  “站住。”女子侧面站着,并未回头,却显然早知不速之客的到来。声音不大,却极威势,命令的语气不容人违背。
  
  朱成脸微有点烫,深深行了一礼:“不知秋小姐在此,愚冒昧。”为何他总是一看见这个女子就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
  
  女子并不答话,保持着抬目远视的模样,像是在等着什么,动都没动。朱成也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她华贵的侧立身影。深红的轻纱微微飘起,衣华如锦,人美如玉,明明只是溪旁尘土,她却仿佛如立在九重宫阙。朱成心中一片乱糟糟的。
  
  突然,空中长长一声鹰鸣,女子伸出胳膊,表情没有变动,可朱成觉得她似乎在这一瞬间少了几分距离,多了些许温情,一时看得痴了。
  
  只是朱成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硕大的足有一人多高的金鹰凭空出现,用铺天盖地的气势直落了下来,朝那女子扑去,地上风起尘扬,花瓣乱飞。
  朱成大惊失色,顾不得尘土扑面,一面高声叫那女子闪开,一面想也没想就朝前扑去,想阻挡那巨鹰利爪尖喙。可还未等他来得及冲到那女子跟前,那只巨大的金鹰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女子细细的胳膊上,女子居然手都没有抖一下。巨鹰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整个被黄金浇铸的一般,耀眼得刺目。
  朱成保持着跑到一半的姿势僵在一鹰一人三步远的地方,目瞪口呆。
  
  金鹰翅膀像无意般朝地上猛扇了一下,扬起的灰尘呛了朱成一头一脸。朱成赶忙用袖子遮面,闭上眼睛。等他好不容易挥开灰尘睁开眼睛,金鹰已经在亲热的轻啄长生的手心撒娇,一副很是纯良的样子。
  
  长生伸手抚摸它的羽毛,问道:“又去猎场找吃的了?”
  
  金鹰像偷吃的小孩被逮着一般,“哑哑”的怪叫,左右蹭着脑袋,抓着胳膊的两只爪子甚至还左右互换了一下。朱成怀疑如果它有尾巴的话,肯定也是一个劲摇摆着的。
  
  长生似笑非笑的斜眼看着它:“不承认,嗯?”嗯字的尾音挑高了那么一点点。
  
  朱成瞠目结舌的看到那只金鹰居然乖乖的垂下了头,还很羞愧的用翅膀遮住。
  
  长生屈指隔着翅膀精准的弹在它脑门上:“下次带只熊回来,烧熊掌吃。”
  
  小金爪子夸张的滑了一下。它还是个未成年儿童,抓只小羊幼鹿什么的,还凑合。要带老熊,那么死沉死沉的,它可飞不起来,难道要它用嘴啄着,一路从地上拖回来?这也太不符合它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精怪的家伙,低着大脑袋挨挨蹭蹭,一个劲儿的讨饶。
  
  女子哈哈笑了一声。再说了些什么,朱成可就没听见了。因为就在他一眨眼间,只觉眼前一闪,这一鹰一人连影子都不见了。朱成愣愣的站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刚是做了一场梦。
  
  不知怎么的走下山来,远远看见他的人影,钱祟高叫了起来:“伯定,你干什么去了?快来看看我这幅画。”
  
  待朱成走近,钱祟已经发现他的不对,放下画鬼叫道:“你这大半天上哪去了,怎么搞得这一身土?”
  
  “啊?没,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朱成应付道,忙伸开袖子弹身上的灰。不知怎么的,看见安鞅瞥过来询问的目光,他有点心虚。
  
  没等他收拾干净,钱祟已经迫不及待扯着他往书案那走去:“先别忙,赶紧来看看我这副画,很久没手感这么好了,你可得给我提首好诗。”
  
  围着书案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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