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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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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问缘由只怕是没有结果的; 方令贺冷静地给宣瑾昱送了一封信,要求便宜行事。
宣瑾昱自然没有阻挡的,还贴心的送来了几个善于刑讯的暗卫,打算用点手段把这件事快速解决了去。
却不料那洛家人仿佛早就知道方令贺会来硬的; 一家子人好好的房子不住,白天里就睡在大街上,一到晚上就在家家户户的串门子,口口声声说若是他们不见了,那准是姓方的下狠手,皇后要他们的命了。
方令贺人都准备好了,打算把人抓了好好刑讯,结果猝不及防他们来了这么一招,让方令贺完全没有想到,这种粗糙的手段让他顿时应对无措,咬着牙拿洛家人没了办法。
方令贺在溪水县碰了一鼻子灰,宣瑾昱并蔻儿也很快知道了,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背后有人指点了。
与此同时,朝野上下对于皇后的非议也越来越多,关于要求再开选秀女的提议也得到了许多朝臣的支持,甚至把这种事情拿在了朝政上来说。
这些天的早朝让宣瑾昱好似在看一场大戏,他高坐在上,俯视着殿中的朝臣们,看着他们一张张脸上满是算计的表情,彼此之间互相交换的眼神,忍不住摇头。
明明都是一些聪明的人,偏偏在这种完全不该参与的事情上横加一脚,当真蠢极。
帝王的心思未曾表露而出,底下的朝臣还有人在锲而不舍道:“陛下,臣以为距离立后已有一年时间,再开大选择选秀女陪王伴驾也是理所应当,又能分了皇后独宠,让方家人知道轻重,臣以为此法乃是破解此僵局的良方!”
宣瑾昱透过冕旒看着那大臣陈词激昂在那里列举着只有一个皇后的种种弊端,听着只觉无趣,他抬手阻止了那大臣继续往下说,视线环过殿中朝臣们,温温和和问道:“诸位也是这个意见么?”
帝王面对与皇后有关的事情是一概都是不容商量的果断,这次算是第一次询问了朝臣们的意见,底下的朝臣们面面相觑后,一部分人低下了头,一部分人事不关己,还有一小撮人,彼此挤着眼睛。
最终还是有人主动站了出来,拐弯抹角了半天,最终意思就是不废后可以,必须要选人进宫。
宣瑾昱听着好笑,见底下的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了,也收起了自己的那副温和,冷笑道:“诸卿既然这么操心这件事,那以朕之见,不妨诸卿前往家里头抬上一二贵妾如何?”
“一两个贵妾或许不够,”宣瑾昱看着底下脸色大变的朝臣们继续道,“不妨再加上几个,直接抬上十个八个的回去才好。”
“陛下恕罪!”
宣瑾昱话音刚落,刚刚提出要开大选的几个朝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苦不迭。
纳妾对于官员来说其实是有限制的,一般情况下,家中有一个通报过的小妾不妨事,可谁家中若是放着十个八个的妾,那就是明晃晃的堵死自己的仕途,一句品行不端就足以让言官弹劾。
陛下会说出这种话,不就是等于在说,小心头上的官帽么?
这次的早朝再次以一群受了惊吓的朝臣惶惶然退下告终。这些慌了神的朝臣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身后悄悄跟上了人。
早朝发生的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蔻儿的耳中,她正在看着从溪水县寄过来的书信,旁边素凉给她打着扇,内殿的冰雕融了一半都不见她有半分凉爽,反而越看心中越焦躁。
得知了朝中直接拿开大选来说事,蔻儿冷哼,得知宣瑾昱一句话把朝臣们堵了回去,蔻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
只是她到底还觉着心里头有些堵,这种情况很明显,她这个皇后被盯得死死的,容不得她有半分差池。
而溪水县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方令贺无法采用强硬的手段,就暂且突破不了洛家人这道防线,至今还在胶着。
她派出去的几个暗卫侍女们带回来的消息也很少,能够有效用在这件事上的就更少了,让她难免焦躁。
事情必须在短时间内处理好才能把一切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而目前看来,不好的影响已经在逐步扩大中,也不知道局面到底要怎么才能控制住。
蔻儿的焦躁被宣瑾昱看在眼中,他难得主动让蔻儿去画什么春宫图转移一下注意力,甚至牺牲小我,配合着蔻儿去画。
被宣瑾昱插科打诨了一番,蔻儿也知道她自己神经太紧绷了,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朝中还在继续闹着大选么?”
蔻儿如今等宣瑾昱下了朝后,带着食盒前往勤政殿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
虽然那天被宣瑾昱的话给堵了回去,但是有几个大臣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锲而不舍拐弯抹角着每天提醒,闹得宣瑾昱也很头疼。
宣瑾昱打开了手中的食盒,里头是蔻儿蹲了一早上的汤,一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发。
“不用理会。”宣瑾昱自己盛了汤出来,用勺子轻轻拨着,含笑看着蔻儿,“让他们闹,也方便了我。”
蔻儿灵光一闪:“他们露出了马脚?”
“差不多。”
宣瑾昱模棱两可道。
蔻儿还想再问,宣瑾昱却不回答了,只给蔻儿一勺一勺喂着汤,喂着喂着,蔻儿一个打岔就给忘了之前。
而有了宣瑾昱的这话,蔻儿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给在溪水县的方令贺传书信的时候,也多了两份稳定。
距离宣瑾昱给蔻儿说差不多之后不过几天,蔻儿就知道了宣瑾昱当时说那话的原因。
宣瑾昱派出去的暗卫紧紧盯着那几个坚持要给皇后找麻烦的大臣,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们和已经遭到贬谪的楼家有着良好的关系不说,这次还大力举荐着楼家的女儿楼珍儿。
就是那个楼婕妤的娘家,她的亲妹妹。
蔻儿得到这个消息一愣,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她思来想去,晚上睡下了都还想不通,索性坐了起来,把宣瑾昱摇醒了。
大晚上的面对着自己小妻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宣瑾昱发出了无声的轻叹,无奈坐起身拿着枕边的团扇给自己好好扇了扇凉,这才静下心来给蔻儿解释。
推介楼珍儿的大臣振振有词道,楼婕妤虽然有错,但是楼婕妤已经伏诛,楼家本来就是功勋之家,为了一个楼婕妤导致楼将军请辞而去,这是朝廷的损失,不若趁着这个机会,召楼珍儿入宫,以缓解楼家的僵局。
蔻儿听得简直叹为观止:“这种厚脸皮的话怎么说出来的?”
楼婕妤是以谋害皇后的罪名伏法的,楼珍儿是楼婕妤的亲妹,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她进宫来!
“大约是觉着朕还需要楼家吧。”宣瑾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当初朕年轻时的确需要仰仗武家,但是这并不是让武家借势而拿乔的理由。”
楼家,他是绝对不会再用的。
蔻儿想了想,问:“楼珍儿……就算楼珍儿能够入宫,她又有什么优势让人推介的呢?”
毕竟自从楼婕妤伏诛之后,楼家就彻底倒台了,以往与楼家还有些交情的人家,许多都断了往来。再加上这件事非同小可,完全不是用一个旧情相帮就能说得过去的。
“暂且不知,且再看看吧。”宣瑾昱拍了拍蔻儿的头,面上带着微笑,“皇后,不说这个了,既然长夜漫漫,皇后无心睡眠,那不如……”
蔻儿决定了,下次心里头想什么,也不能大晚上的叫宣瑾昱起来!
关于楼珍儿的事情被蔻儿是记了下来,没想到只是过了几天,蔻儿派出去放在洛惜音身边的花香就传回来了一个消息。
在宫外服侍着洛惜音的花香经常有外出的时候,她就在一天前的夜晚,亲眼目睹到,乔装打扮过后的楼珍儿与北卓郡王相携夜游,把臂言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卓郡王?
蔻儿精神一震; 难免想到了当初的北成郡王。
作为关系不错的兄弟俩,北卓郡王与宣之础之间常有往来; 而且在宣之础伏法之时; 北卓郡王作为一个略有嫌疑的兄弟也进去陪了他几天,好不容易脱了一层皮放回来后; 听说整个人胆子都小了一圈。
怎么这才多久; 他就胆儿肥了起来,与楼珍儿一起?
蔻儿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件事的背后,会不会又是宣瑾昱的弟弟在捣鬼?
花香被派去了洛惜音的身边; 晚香浓香也在外打探着消息; 蔻儿一时难以调动能用的人; 再加上她对于北卓郡王并不熟悉,只得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给宣瑾昱。
“北卓?”宣瑾昱似乎是有些吃惊这种事情的,他略一沉思; 而后道,“朕知道了。”
蔻儿有些不放心; 她对宣瑾昱道:“我有些担心,北卓郡王会不会和北成郡王一样……”
心里头对宣瑾昱这个兄长有所不满,又或者说; 对于宣瑾昱这个帝王有所不满?
北卓郡王的年纪与北成郡王相当,当初宣瑾昱登基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半大的少年,什么心思也没有; 等过了几年,不知道是心思活络了,还是有了别的什么筹码,心大了。
“应该不会,”宣瑾昱沉吟了下,“他的话与宣之础不同,他贪稳。”
一个贪稳的郡王,不可能去做一些过激的事情,特别是这种明晃晃直指皇后的行为。
他没有那个心思,也不会有这个胆子。
也真是因为这样,宣瑾昱才会忽略了他去。也幸好蔻儿放了一个花香在宫外,正巧把这样的事情看见了来,才让他走进了宣瑾昱的眼皮子下头。
“具体的情况我会派人去详细了解,蔻儿……”宣瑾昱有些犹豫,他顿了顿道,“你把晚香她们调回来,朕觉着现在还是你的安全更重要一些。”
虽然他算是笃定北卓郡王不会有这个心,但是毕竟已经涉及其中,他现在更多的考虑,在于蔻儿的安全上。
蔻儿立即颔首:“好啊。”
反正她派去的人至今除了花香外,暂且都未带回来什么有效的线索,调回来也好。
晚香和浓香收到命令回来之后,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愧色。
她们本就是暗卫出身,却在接到主人的命令后无法顺利完成,对于她们而言,是有些耻辱的。
蔻儿却并不在意,随即交给她们了一个新的任务。
想法子让北卓郡王的侧妃金湾有个由头进宫来一趟。
之前北成郡王时,她用陆昭用的很顺手,也从金湾口中多少能获取一二,现在她则对金湾抱有几分期待,盼望着从这个北卓郡王枕边人的身上,再获取一些外界难以获取的线索。
前一个任务晚香浓香未曾办妥,但是这一个任务,蔻儿一交代下去,她们仿佛戴罪立功般,几乎是立刻就办妥当了。
第二天北卓郡王金侧妃就递了帖子来给皇后请安,说是自己被北卓郡王打了,来找皇后做主。
蔻儿一看帖子还吓了一跳,等见到了人,许久不见的金湾好端端站在那里,带着略微熟悉的浅笑朝她行礼时,才得知所谓的被打了,只是金湾的借口。
金湾如今与以往差别大了多了,她丰润了些,气色也好了许多,比起初嫁时怯懦的少女模样,如今瞧着要端庄大气的多。
金湾给蔻儿行了礼过后,她也带着一份困顿,含笑问道:“妾身许久不见皇后,殿下可好?”
“一切都好,”蔻儿给金湾赐了坐,先寒暄了两句后,斟酌着,“金侧妃,本宫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皇后请讲,”金湾瞧着一点都不意外,“妾身知无不言。”
“北卓郡王与楼珍儿……可是有所交集?”蔻儿直接就问了出来,且目视着金湾的眸眼,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金湾一口就承认了:“回禀皇后,确实如此。”
她整理了下语言,说道:“禀皇后,郡王不知从何时起与那楼家的二姑娘有了些来往,妾身起初知道时,是有些吃味的。因着郡王也看重妾身,不忍妾身愁苦,告诉了妾身,楼氏只不过是他熟人,他是代慎王殿下暂做照顾罢了。”
“嗯?”蔻儿一愣,她慢慢道,“慎王……宣臣也?”
“是。”金湾点了点头,面色也有些疑惑,“妾身听郡王提起过,说是这楼氏与慎王似乎有些私交,只是不知怎么的,慎王让郡王暂且替他照顾楼氏一二,只是为了楼氏的闺誉莫叫他人知道。因为妾身当时的确心中酸楚此事,郡王才会透露于妾。”
蔻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本来只是担心北卓郡王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却不料背后居然站着宣臣也!
又是宣臣也!
蔻儿脸色有些不太好,她按捺住,又问了金湾一些话,却见金湾也没有别的知晓的了,她又留了留金湾,等送金湾出宫的时候,按着金湾所说的借口,派了个乔装的嬷嬷去口头训斥北卓郡王,又给金湾与北卓郡王妃送了些礼物去。
送走了金湾,蔻儿立即扑到案几旁,抓起笔唰唰写着。
墨迹一干,蔻儿立即派了晚香去把信笺送去勤政殿,而不多时,宣瑾昱就手持着已经拆开的信笺,匆匆赶了回来。
内殿的冰雕已经融化了一半,滴滴答答的水珠从上到下最终滚落在冰雕的最底下,湿漉漉的一摊水印沿着盛放冰雕的木板扩散。
蔻儿站在冰雕旁,她的手紧紧按在冰雕上,透心般的冰冷顺着她的掌心一点点蔓延到她身上来,算是暂且压制住了她的一些心惊。
“别离的太近,小心寒气。”
身后响起了宣瑾昱的身体,他是匆匆赶回来的,见着蔻儿站在冰雕旁发呆,也来不及说别的,上前来攥着她已经冰的通红的手搓了搓,无奈地领着她去了竹席上坐了下来。
比起蔻儿,宣瑾昱瞧着要淡定的多,蔻儿还在眼神发直,他上手捏了捏蔻儿的脸颊:“皇后,回神了。”
蔻儿脸颊上传来的触感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心思笼聚回来,她目光终于对焦在宣瑾昱的身上,然后心思一下子就压不住了,急切道:“陛下!慎王有些不对!”
“嗯,”宣瑾昱比蔻儿预想中的要淡定的多,他随口应了一声后,没有继续说这个话,却调笑着,“说来皇后也算是厉害,一个陆昭,一个金湾,两个女子比起朕的暗卫来都要有用的多。”
“陛下别说笑了,我们说正事!”蔻儿心里头一团麻,她几乎找不到一点踏实的感觉,甚至是有些后怕的,“慎王他……”
“皇后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朕就是。”宣瑾昱轻轻拍了拍蔻儿的头,温柔着阻止了蔻儿接下来要说的话。
蔻儿有些不解,却在宣瑾昱安抚般的碰触下渐渐平定了心情。
既然宣瑾昱都这样说了,那她自然相信他就是。
随后蔻儿就得知宣瑾昱悄悄把北卓郡王走密道传进了宫问话。
她不太清楚到底问了什么,但是在北卓郡王离开之后,宣瑾昱立即派人开始行动了起来。
主要的目的都是走向了慎王府。
朝野中关于皇后的非议依旧不绝,只是在管理之下稍微收敛了些,溪水县那边的命案上还悬挂着方令贺的名字,导致方父因为一双儿女而心中郁结,表露病象,索性告了假回家静养。
蔻儿得知之后,对父亲感到愧疚,与宣瑾昱说过,宣瑾昱忽然提议道:“皇后不若回去看看岳父如何?”
“可以么?”蔻儿顿时眼中一亮,充满期待看着宣瑾昱。
宣瑾昱露出了一个浅笑:“皇后在这种时候回去看看国丈并无不妥。”
很快,关于皇后要出宫前往方家的消息传了出去,而中宫也开始了一番忙碌。
等到三天后,皇后的仪仗低调从朱雀门而出,一如以往蔻儿前往风家时的简单,除了身边常用的宫女们外,也就是现任羽卫军首领的重宁带队在旁守护。
炎炎夏日,纵使不及正午,也还是热的人直冒汗,中街上来往的行人较少,都走在房檐下阴影处,空荡荡的大街上鲜少有车马经过。
皇后的华盖凤舆为了遮挡骄阳,垂下了几层冰丝纱,却依旧难以抵挡炎热,行队走了一半,就在途中停顿了下来,停靠在栽种着不少参天大树的道路树荫下暂且休息。
晚香去附近的摊铺上买了一个镇过冰水的西瓜,就在摊铺上切好了拿去,小心掀开冰丝纱送了进去。
围在凤舆旁边的几个侍女彼此抬着袖子擦着汗,手中团扇不断摇着,大约是酷暑难挡,她们都有些精神不振,瞧着都恹恹地。
原地休整的仪仗过了不久就重新整顿起来,前头的华盖刚刚打起来,忽然听得一声马鸣,‘嘶’的一声,驾着凤舆的马匹忽然骚动起来,打了一个响嚏,而后迈开四蹄,狂奔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侍女们与羽卫军急忙追着那摇摇晃晃的凤舆,口中焦急呼喊着:“皇后!”
几层垂纱的凤舆在疯马的拖行中颠来倒去,里头的人影在凤舆中摔得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了重心。
侍女与羽卫军们正要赶上去的时候,从旁边的巷子里却忽然窜出来几条龇牙的疯狗,几乎见人就咬,癫狂得很。
这一打岔,被疯马载着的凤舆在毫无阻碍的大街上越跑越远,几乎消失在侍女们眼前。
大街宽阔而少行人,导致疯马拉着凤舆一路畅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车辕上悄悄上来了一个人,轻而易举制服住了疯马,同时引导着马匹拉着身后的凤舆绕了条路,很快出了城门,朝着一个小山坡上跑去。
道路颠簸,华丽精致的凤舆又怎么是用来爬山的,很快就在山路崎岖中四处刮擦而磕碰,全靠着那人强行架着马,才勉强把凤舆带上了小山坡的顶端。
疯马早已经被制服,垂着冰丝纱的凤舆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没有人一般。
那个驾着马的黑衣精瘦汉子刚伸手要去掀开冰丝纱,却被人呵斥了声。
“无礼,还不退下!”
那精瘦汉子立即收回手,从凤舆旁连忙退开。
此地多树,树荫投在地上,还有山风,比起城内要稍微舒凉一些,徐徐轻风吹在凤舆的垂纱上,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那个呵斥了精瘦汉子的人似乎早就等候在此,他一袭锦袍玉冠,无端风流,只面色紧绷,严肃中却有几分熟悉之色。
他从驻足的小林中缓步而出,身后的几个随从都被留在了原地,他独自上前,走到凤舆旁刚要伸手,却踟蹰了下,而后才轻声道:“弟妹,可吓着了?”
话音已经被风吹得一点都不剩,过去了许久,他也没有得到一声回应。
莫不是昏迷了过去?
如此想着,他也不再迟疑,伸出手去掀开了几层冰丝纱。
冰丝纱被他的手掀起的刹那之间,一抹冰冷的银光一闪而过,空气中仿佛能听见嗡鸣之声,‘咻’声之后,断裂的冰丝纱垂了一地,透过他脖上冰冷的刀锋,他看见里头的那人,是一个面无表情一身泛着寒气的少女。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而后,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还真是……”
他未曾继续说下去,他只侧了侧头,似乎毫不在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他笑道:“堂弟,你在这么?”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与那精瘦汉子只在瞬间就被羽卫军摁倒在地,随后,曲折的崎岖山路小径,被树叶遮挡着的那一段后,一个有着与他七分相似的青衫男人缓步而出。
他刚要说笑,嘴角的笑容却一僵。
男人虽然站了出来,却未说话,反而回过身伸手,牵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才缓步而来。
有着七分相似的相貌,五分相似打扮的两个人面对面而站时,一个脖子上架着刀锋,一个手中牵着娇妻,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宣瑾昱眼神复杂地落在宣臣也身上,看着一脸淡然的亲兄,他缓缓开了口:“我倒希望,你不在此。”
第一百七十章
“那可真是让堂弟失望了。”宣臣也大大方方一笑; 丝毫没有被自己脖子上的刀锋给阻碍到,还毫无阴霾轻松地调侃道。
蔻儿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手被宣瑾昱攥着; 掌心出了很多汗,她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宣臣也; 说不出话来。
宣臣也。
居然是他。
或许应该是说; 果然是他才是?
蔻儿眼前的这个与她夫君有着七分相似的青年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微笑,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 咧了咧嘴似乎亲昵地抱怨着她:“弟妹还真是被堂弟带坏了,这种套也给我设。”
蔻儿根本不想回应他一个字; 只咬紧牙关; 硬邦邦偏过头去; 不再看这个人。
她默默朝宣瑾昱的身侧贴了帖,无声的拒绝着和宣臣也的对视。
他是想要害她的。
不知道是要她的命,还是怎么样; 总之他对她有着极大的危险。
“啧。”蔻儿的避让明显落在了宣臣也的眼中,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真是的,我可一点都不想要弟妹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样子,表现出我好像是个坏人的样子啊。”
宣臣也还在尽量和蔻儿搭着话; 宣瑾昱已经冷淡的打断了他:“堂兄。”
刚喊了他一声,宣瑾昱猛地拧了拧眉,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想了很久; 一直没有想通,为何你要给皇后下毒?”
下毒?
蔻儿吸了口气,刚想去看那个在马车中替代她的暗卫少女,抬头视线对上宣臣也的一瞬间,她猛然了悟。
所谓的下毒不是指的现在,而是在左岭时,徐岚被诱捕的事情。
那时候要对她下手之人她心中一直没有个底,对于那个一见面就被斩杀的英西郡王完全没有概念,如果不是宣瑾昱叫停,她或许会继续追查下去到底是谁要谋害她。
当时宣瑾昱没有去听所谓的真相,她茫然了许久,直到现在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当时宣瑾昱的打断,是因为他……早已经心中有数了么?
那又是为什么,他对宣臣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怀疑表露,回来之后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不同,一如以往般。
蔻儿侧眸看着宣瑾昱,眨了眨眼,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的宣臣也却哈哈一笑,毫无愧疚般道:“怎么没有瞒过堂弟啊。”
“弟妹,堂兄真是对你不住了。”宣臣也收了收脸上的笑,朝着蔻儿露出了一个难得带有一丝歉意的表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谁让你……”
宣臣也直直注视着蔻儿的眼睛不眨一下,平平移到宣瑾昱的身上,而后轻飘飘略带叹息道:“是他的妻子呢。”
“果然是这样……”宣瑾昱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攥紧了蔻儿的手,目光凛冽,“那你还真是懂得找人痛楚。”
“堂弟勿怪,为兄真的只是找不到别的法子了。”宣臣也淡然道,“谁让你成了婚呢,这么大的把柄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二。”
小山丘上树林里本就树荫密集,再加上一阵阵风,蔻儿不多时就觉着浑身有些冰凉,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因为他们的对话。
“慎王殿下,陛下可曾有一点对你不住,你要做这些事?”蔻儿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带着怒意的目光投向宣臣也。
她很不满与宣臣也的说辞,什么叫因为她是宣瑾昱的妻子,就要受到这样的谋害,换言之,宣臣也就是直直冲着宣瑾昱来的!
他凭什么!
蔻儿的呼吸已经急促,她汗湿的掌心与宣瑾昱的掌心紧紧贴着,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宣瑾昱轻轻扣了扣她的掌心,以示安抚。
“堂弟自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或者还可以说,他对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宣臣也毫无扭捏,爽快地回答着蔻儿的问题,在蔻儿满满不解中,他却露出了一个浅笑,“是不是觉着很诧异?”
自然是诧异的,明明他自己也说,宣瑾昱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对不住,为何他还会做这种事情?
蔻儿蹙着眉,十分不解。
“就是因为这样啊,弟妹大约不太清楚我与堂弟之间的关系吧。”宣臣也倒是没有任何遮瞒,直接就说了,“其实看一看相貌,弟妹不觉着作为堂兄弟的话,我与堂弟太像了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蔻儿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亲兄弟的关系,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只看着宣臣也轻描淡写把自己与宣瑾昱真正的关系大大方方暴露了出来。
“父亲是同一个人,母亲是亲姐妹,这样的我和堂弟两个人,却有着天壤之别。”宣臣也自嘲般笑道,“我的母亲的确做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对我同样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的姨母……却没有任何的恕罪。瑾昱,你不觉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么?”
宣瑾昱这才微微动容,他眼神复杂看着宣臣也,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娘亲对宣臣也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
蔻儿也不知道。
她提着心,生怕从宣臣也的口中听到什么让她害怕的消息。
宣瑾昱沉着声:“我不知道娘对你做了什么,我也相信娘会对你做什么。”
长辈之间的那一场恩怨虽然是对孩子的一场豪赌,但是他对于姨母来说是一个绊脚石,才会让姨母对他痛下杀手,而他娘对于从小看着长大的宣臣也也是百般疼爱,即使在那种关键时刻,都没有对他下过毒手。
这个时候宣臣也对蒲心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在那之前,我也不信。”宣臣也终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淡漠之间与宣瑾昱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宣臣也的目光中仿佛带着一丝受伤,却又饱含着嘲弄,低着声道:“姨母对你真的很保护,哪怕你已经登基为帝,哪怕你已经君临天下,她还要想着法儿,给你清扫道路。”
宣瑾昱的眼皮一跳,他依稀有种不太想去面对的感觉。
总觉着,宣臣也会说出什么他不敢听的话来。
却不料宣臣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停顿了许久后,忽然噗嗤一笑:“堂弟,叫你的人把刀收起来呗,一直比划着我也不是个事。真想要我的命,说一声就是了。”
烈日下,那个伪装蔻儿的暗卫少女始终保持着警惕,刀锋从不离开宣臣也的脖颈半毫,冰冷着一张脸,专心致志。
宣瑾昱微微抬了抬下巴,那暗卫少女立即收起了刀锋,冰冷的刀刃在空气中收起的同时发出一声铮鸣,而后被少女收在鞘内,少女干脆利落跳下凤舆,走到蔻儿的身后来保护。
宣臣也随意看了眼被制服在地的几个手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真是的……大意了。”
“瑾昱。”
宣臣也大大方方叫着宣瑾昱的名字,努了努下巴:“这么热的天,我们晒着不打紧,总不能让弟妹陪着晒着吧。”
蔻儿完全看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她微微蹙眉:“不劳操心。”
“弟妹此言差矣,”宣臣也看着她,轻声道,“我与弟妹说来无冤无仇,却因为瑾昱不得已对你几次下手,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弟妹就当是我在将功补过吧。”
“恕我直言,慎王殿下这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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