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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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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儿住在泰华殿,传召来了人,自然是不能在泰华殿中,她为了这个专程回了昭露殿,在昭露殿的外殿来见陆昭。
彼时外头正热,蔻儿穿着轻薄的洒金撒花裙,头发高高堆起,身后两个宫女打着扇,她身侧正坐着的花香正在给她剥冰水镇过的葡萄,偶尔低语两句。
花香是暗卫出身,给蔻儿说的话自然不是什么没有用的闲话,她把得到了关于陆家和北成郡王府的消息小声说给了蔻儿,等会儿路昭母女来了,蔻儿也能心里有数。
蔻儿吃着葡萄,听着陆家一些旧事,不多时,外头就有人来传话,陆昭母女已经到了中宫附近,再有一刻钟就到了。
等蔻儿慢条斯理把眼前的葡萄吃了,盘子一收拾,从侧倚着的姿势变成正坐,陆昭母女才将将抵达中宫,由着尚竹带了进来。
外殿中窗户都是打开的,外头燥热的空气吹进来,在冰雕的作用下减弱不少。一路步行而来的陆昭母女身着襦裙,一路而来额上已经添了薄汗,两人跪拜了蔻儿后,蔻儿笑着赐了坐。
“外头热,陆夫人陆姑娘且喝点茶休息休息。”
小婉给陆昭母女端来了冰冰的果茶,陆昭母女谢了茶,连喝了两口。
殿内到底是凉快,陆昭母女坐了片刻身上的暑热已经消退的差不多。这才开始和蔻儿寒暄。
说是寒暄,到底蔻儿与她们都不熟,不过是陆夫人扯着与方家当初也有些旧识,转着圈儿夸了方母一番。
不论陆夫人有何用意,有人夸蔻儿的母亲,她还是乐着听的,好歹这个陆夫人多年前也是与方母有过交集,言辞中也较为谨慎,处处都很是贴合方母,蔻儿就多注意了她两分。
陆家的情形是降爵袭爵,当初也是位列一品的国公,传到这一代,陆昭的父亲已经到了最末等,而陆昭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等于说他们已经不再是贵族了。这种情况下的陆夫人还能想尽手腕把陆昭送入宫中大选,又攀扯上了北成郡王,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有手腕的人了。
蔻儿听着她对方母转着圈的恭维,也不接话,只含笑听着就是。
陆夫人说了一大堆,却不料高坐在主位的皇后根本不接茬,连一句话都没有搭上,顿时有些心急,嗫嗫道:“说来都是母亲,妾身也不知道,妾与方三太太那个命好了。”
这种话说来其实是僭越的。蔻儿如今是皇后,她的母亲在她大婚是已经被追封了国夫人,陆夫人不过是一个末流诰命之身,谈起方母来,其中有些隐隐对比的意图。
蔻儿自然也听出来了,她面上的笑容淡了淡,目光投在陆夫人身上,又转了转,去看旁边一直低头垂眸的陆昭。
“若是说命好,谁都比不得方三太太。”陆夫人为了在皇后面前挽住她昔日与方母的交情,也故意没有称呼国夫人,依旧以三太太相称,“毕竟三太太就您一个独女儿,您如今也是皇后了,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大过了您去。”
“只不过可惜三太太……”陆夫人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一脸愁容。却不料她一抬头,看见蔻儿目光淡淡,别说是为了她的话儿触动,只怕是已经染上了一层薄怒。
陆夫人感觉到身侧陆昭轻轻拽了拽她的袖摆,也不敢再在这里给皇后追悼方母,立即收了帕子陪着笑道:“妾身当年也是抱过皇后的,如今看见皇后都快十五了,心中有些感慨,妾身僭越了,还请皇后莫怪。”
“嗯,无妨。”蔻儿接过花香端来的凉凉果茶抿了一口,丝丝甜入了唇稍微让她静了静,她含着笑道,“本宫也是许久未曾听人提起家母了,虽然不知道陆夫人与家母有何渊源,本宫听着倒也开心,来人,赏陆夫人金碧环一对。”
陆夫人脸僵了僵,起身谢了赏,片刻就又恢复了自然。这时候她可不敢抓着方母继续说,只牵着自己女儿的手,含着笑道:“妾身家中独有一女,去岁时也曾与皇后一起大选,妾经常听小女提起皇后,说起皇后来总是充满了敬仰。好在她也是有造化的,日后也是皇后的妯娌,总归算是一家人,皇后您若是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了去。”
蔻儿扫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陆昭,不疾不徐道:“陆夫人这就说笑了,陆姑娘日后既然本宫的是妯娌,哪有本宫使唤的份!这话若教北成郡王听着了,只怕是以为本宫这个做嫂子的欺负弟妹,指不定他要和陛下去怎么说道说道呢!”
第六十二章
“回禀皇后殿下; 妾身不这样认为。”这时,一直沉默任由着陆夫人说话的陆昭开了口; 她伏了伏身; 轻声道,“妾身虽然愚钝; 但是也知道; 郡王殿下犹如妾身尊敬皇后殿下一样尊敬陛下,作为弟弟; 郡王殿下必然会听从陛下与皇后殿下的教诲,定会支持妾身服侍皇后殿下左右。”
蔻儿这是第一次和陆昭说话; 她听了两句; 就基本听出来了。陆昭与北成郡王私下已经达成了共识; 现在是由陆昭出面,前来投诚的。
亏着陆昭说了话,不然陆夫人之前的那些话语; 足以让她把陆昭划入避而远之的名单了。虽然一听就知道陆昭母女是要来对她投诚,到底她也担心陆昭随了陆夫人; 一个劲儿拿着多年前的旧交情前来攀扯,这样子麻烦,倒不如没有交集来的干脆。
陆夫人本想用方三太太来挽起皇后对她的看重; 本来是在别处无往不胜的法宝,却在蔻儿手里头碰了钉子,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猜到蔻儿不喜; 也就彻底闭了嘴,任由女儿去与蔻儿说话,自己只在一侧赔笑。
“陆姑娘喝茶。”蔻儿不置可否,随手拿起了茶杯抿了抿,复又放下。
皇后不接话,陆昭比她母亲要淡定些,端起手边的果茶喝了口,含着笑道:“妾身在家时也爱调制果茶,却都不如皇后这杯果茶来的清透带甜,若是妾身有幸,还真想与皇后殿下请教一番呢。”
蔻儿只笑道:“不过手下宫女随意调的,陆姑娘喜爱,方子给你就是。”
“妾身可不敢偏得皇后殿下的方子。”陆昭推辞了句后,话锋一转,“但是妾身也着实喜爱这果茶,思来想去,也只能拿一个方子来换皇后殿下的果茶方子了。”
陆昭含着笑,眸中有些许深意:“不知妾身是否可以借皇后宫中纸笔一用,写下方子呢?”
蔻儿一顿,她扫了眼一侧正赔笑着有些茫然的陆夫人,再看了眼镇静自若的陆昭,心中大概有了盘算。
“小婉,给陆姑娘奉上纸笔。”
蔻儿笑语盈盈看着路昭,轻声道:“陆姑娘真是个趣人,倒是叫本宫好奇起来是什么方子了。”
“妾身虽不才,到底是不敢叫皇后殿下失望的。”陆昭面前被小婉放下了一张案桌,素凉拿来了纸笔放在上面,她含着笑拿笔沾了墨,小心写下了几行字。
她的速度很快,等墨迹稍微一干,就欠了欠身:“回禀皇后,妾身的方子写好了。”
小婉目不斜视拿起了陆昭写下的纸张,躬身递了上去。
蔻儿接过来一看,心里头一个咯噔,捏着纸的手微微用劲,面上却不是很显。她抬眸意味深长看陆昭:“陆姑娘这张方子,还真是不错,本宫就收下了。”
“能让皇后殿下喜爱,妾身也就放心了。”陆昭虽然是已经没落的人家,瞧上去还是有着贵族的气度,谈笑间比较陆夫人要镇静而自如。
蔻儿漫不经心将墨迹已干的纸张折叠起来,随手递给了身侧的花香,含着笑看着陆昭:“说来陆姑娘和北成郡王好事将近,本宫做嫂子的,总该有所表示才是。尚竹,赐陆姑娘玉镯一对,金丝钗钿一对,在把那东珠给陆姑娘一斛。”
等陆昭起身谢了赏,蔻儿打量着她又含笑说道:“按理说陆姑娘正是备嫁之时,本该事多,但是本宫瞧着陆姑娘可喜,也愿意和陆姑娘闲聊闲聊,不若陆姑娘回头递了牌子进宫来与本宫说说话罢。”
“皇后看重,妾身荣幸之至。”陆昭起身对蔻儿伏了一伏,“妾身自当恪守本分,入宫随侍皇后。”
蔻儿此刻已经把之前陆夫人那些话抛之脑后,有陆昭的这个方子,她对待陆昭态度稍微温和了些。
几人在殿中又略坐了坐,等过了半个时辰,蔻儿瞧着陆昭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就令宫女送走了陆昭母女,之后她起身绕进了内殿,令花香把刚刚陆昭写来的纸又看了看。
陆昭真是一个大胆心细之人,居然明晃晃在殿内就把这么大的消息随意写下,交给她投诚。
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这一张纸,只怕蔻儿也只是把陆昭当做普通宗室随意打发了去,也就是这张纸,让陆昭在蔻儿心中重了几分。
“晚香,”蔻儿倚着榻把纸张又看了看,重新折起来,唤了晚香来递给她嘱咐道,“如今陛下该是在勤政殿,你去了交给陛下就是。”
晚香猜测这个陆昭姑娘的方子非同一般,也谨慎了几分,接过纸张速速去了勤政殿面见了宣瑾昱。
蔻儿心中被杂事占据,一时间提不起玩耍的心思。她索性捏着笔开始给旧友写杂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人来说,陛下请皇后前往泰华殿。
现在日头刚刚偏西,蔻儿出了外殿不过几步,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她忍不住佩服之前天天正午时回来陪她的宣瑾昱。
好在中宫到底不远,她只闷热了片刻就到了泰华殿,入了殿中,就看见一身常服的宣瑾昱已经坐在殿中等着她了。
一改刚刚在陆昭母女面前较为成熟的模样,蔻儿笑眯眯提裙走上前去:“妾身请陛下安。”
帝后二人惯来是什么都在一起,泰华殿中的案桌许多都换做了大一方的,席垫也变成了双人的,蔻儿一来,宣瑾昱就牵着她的手坐在了他身侧。
“这是陆昭送给你的?”宣瑾昱把手中把玩的纸张摊开来,问着蔻儿。
蔻儿一边嫌热,一边还要趴在宣瑾昱的肩膀上,透过宣瑾昱的衣襟视线落在了纸张上,她颔了颔首:“可不是她,倒是吓了我一跳。”
宣瑾昱捻着这张薄薄的纸,回头对蔻儿含笑道:“未曾想到,有了皇后之后还有这种便利,如此大事都能透过旁人得到。”
“虽然是递交给我的大事,但是陛下,我有些怀疑她写的是真的么?”蔻儿趴在宣瑾昱肩头,伸手指了指纸上的内容,“她一个尚未嫁进郡王府的人,哪里来的耳目能把这么重大的事情打探到?更别说此事你都未曾得知,我就总觉着有哪里不太对。”
宣瑾昱不自觉按住了蔻儿的手把玩着,他摇了摇头:“未必不是真的。认真说来是朕疏忽了他。”
陆昭薄薄的一张纸上,打着方子的名义,献给蔻儿的,却是上书了几条北成郡王谋逆的罪证。
先帝殂后,宣瑾昱把自己的弟兄划分了下,闹腾的厉害的基本都已经去陪了先帝,不怎么闹事的给了个郡王养着。北成郡王算是当初不闹腾的,他年纪也偏小些,一直以来也比较低调,宣瑾昱两年前给他封了郡王开了府,起初派了人稍微留意了一二,之后并未太放在心上。却不料这个看起来老实的郡王,在陆昭所递上来的纸张上,私下已经有了许多小小的动作。
宣瑾昱想了想,对蔻儿说道:“且不说陆昭写的内容,单凭一点,朕对他也可以怀疑。”
蔻儿问:“可是鲁王?”
鲁王是先帝时期除了宣臣也外太子人选的强有力者,却在宣臣也因为宣瑾昱眼疾折进去后,被当时还是如修仪的蒲心给算计了进去,一道给宣瑾昱让开了路。
宣臣也不过是过继了出去,好歹人还在。而鲁王因为其母三番两次对宣瑾昱下手,蒲心也未对他手软,直接趁着鲁王出巡时,想方设法把人埋葬了进去。
而北成郡王,是鲁王的同胞弟弟。
如果说北成郡王蛰伏几年,低调换来宣瑾昱的不在意,之后再几年,不说真的能成事,起码会给宣瑾昱带来不小的麻烦。
宣瑾昱颔首:“正是。”
先帝有太多的子嗣,许多都是争相拼搏。他独自一人惯了,也惯了周围弟兄们的明枪暗箭,竟然差点忘了,同胞的弟兄比起他们的薄情来说,可能要重上几分。
更不用说当初的鲁王差一点也就成事了,在这个北成郡王心里。一个帝王的同胞弟弟,与一个帝王不亲密的庶出弟弟,孰轻孰重,他自然也有掂量。
他估计也是心有不甘。
好在这个所有人都忽视了北成郡王的时候,他的未婚妻陆昭,不知如何搜集到了他的一些罪证,明晃晃给皇后送来了这样的消息。
比起陆夫人想方设法利用方母来和蔻儿拉近关系,陆昭的这张纸,才是她今天入宫真正的目的。
“陆昭……她与北成郡王订婚也才半年有余,都能知道这种辛密之事,她还真是不容小觑啊!”蔻儿感慨道。
尚未成婚就能知道这么多,陆昭她定然是个心细如发的,也不知道北成郡王是否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陆昭还直接把这幢事上报给了她。
但是蔻儿也奇怪,她忍不住问:“陆昭已经定给了北成郡王,她是北成郡王府的郡王妃,怎么会拿这种事来禀报我们?”
她也知道,两个可能未曾见过几面的人不会有什么情愫,但是在许多女子被教养的过程中,都会给灌输一种以夫为天的念头,已经订了亲,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蔻儿毫不怀疑,换做是别的女子,就算知道了北成郡王的这些,只会悄悄掩在心里,甚至等嫁过去后,相帮一二也未可知。
“投诚。”
宣瑾昱敲了敲桌案,慢条斯理道:“她是个聪明人。发现了北成郡王的异样,知道她嫁过去之后绝对会受到牵连,倒不如直接趁着未嫁之前向你投诚。一来可以撇清她与北成郡王这件事的关系,二来,也能为以后某个出路。”
没落的人家出身,造就了陆昭的处事方式。
既快又稳,的确很妥帖。
蔻儿仔细想了下,她之前被北成郡王有反心这种从未接触过的大事震了震,许多细节都来不及去想,如今回味一下,也品出来了。
只她还有一些不解。
“为何她借着前来中宫递给我,而不是直接递给你呢?”蔻儿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虽然我是皇后,但是只是主理后宫,这种事情属于前朝不说,还是一件大事,她若是直接通禀给陛下您,得到的会比给我消息来得更多些。”
宣瑾昱笑着把蔻儿拉进怀里,两手把人圈着,他手指一边摩挲着蔻儿的裙带,一边悠悠然说道:“这才是陆昭的聪明之处。”
蔻儿自从嫁入宫中,一直深居宫内,不通晓外事,自然不知道如今外头已经传出了皇后独宠且陛下万般依从的地步。有什么事,告诉皇后就等于告诉了陛下,既在独宠的皇后面前卖了好,也在陛下面前露了脸,算是一举两得。
而且陆昭是参加过大选的人,她自然还记得当初立后一事,自然就比起外人更清楚宣瑾昱对蔻儿的心。这种情况下,她也怕越过了皇后直接去找了陛下,最后惹来皇后的酸意,到最后别说在陛下面前能留个好,怕是还会因为皇后不喜而被排斥,到那个时候,等她嫁给了北成郡王,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宣瑾昱轻轻在蔻儿发旋落下一吻,眸中满是满足。
蔻儿还有些不懂,但是她觉着自己总能想明白的,也就不问了。老老实实靠在宣瑾昱怀里:“那接下来我应该拿怎么办?”
“不急,她既然要向你投诚,自然会拿足了分量来。”宣瑾昱也不在意陆昭,只嘱咐着蔻儿,“不过她瞧着不是个能够深交的,无论如何,你可以指使她,利用她,不可轻信她。”
蔻儿自然点头:“我记住了。”
然后她心里头忽然生出一种想法来,轻轻拽了拽宣瑾昱的袖子,面带犹豫:“当初不是定了一个郡王妃两个侧妃么?如今陆昭前来检举了北成郡王,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金湾与田幽哪里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传递过来?”
第六十三章
之前陆昭入宫把北成郡王有异动的消息传递过来之后; 宣瑾昱也不想打草惊蛇,索性派了两个暗卫去就着陆昭提供的方向大概确认一下; 摸索到了一些事实之后; 他就开始准备笼子了。
这件事蔻儿并没有操心,她知道宣瑾昱心里头有掂量; 北成郡王的行动既然已经因为陆昭而暴露了出来; 那么他基本在宣瑾昱面前就是透明了的。她现在的重点,放在了北卓郡王的侧妃金湾; 和平西郡王侧妃田幽的身上。
统共一个郡王妃两个郡王侧妃,蔻儿还眼巴巴等着另外两个能像陆昭一样送来什么大的消息。她倒也不是盼着宣瑾昱的几个弟兄闹事; 只不过是被陆昭的行为引起了几分的好奇。
好在陆昭入宫领了赏不久后; 田家和金家就一起给中宫递了帖子; 要让两个未来的侧妃给皇后过过目。
蔻儿欣然同意,甚至提前准备了纸笔,笑眯眯等着两个侧妃这儿有什么消息给她透露的。
田家是文臣; 金家是武将,说来之前两家并未有所交集; 而且在两个女儿一起入了大选时,还有些眉目官司,算不上关系良好。可是自从金湾与田幽都被定为了两个郡王的侧妃; 身份相当,日后也有些来往,两家也扯着脸皮开始了交集。毕竟比起郡王妃的陆昭来说,她们的闺女都是侧妃; 少了些隔阂。
金家的金湾今年不过十六,性情相貌也算是当初大选秀女之中上乘的,就是少了些心眼,比较耿直。蔻儿后头才知道,当初她的脚伤根本不是无心之过,而是被其中一个秀女小心做了手脚,打算让她出了丑被剔除了出去。本来也算是顺畅,奈何蔻儿当时想接着金湾一道被剔除,反而让金湾留到了最后,被定给了郡王做侧妃。
至于那个陷害了金湾的秀女,当时宫中没有中宫,她事情暴露也在出了宫之后,倒是没有受什么惩罚。
田家的田幽则是彻头彻尾的不存在,蔻儿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不记得田幽究竟是哪个。
这次两个准侧妃入宫来拜见蔻儿,蔻儿才算是第一次对田幽有了印象。
柔弱而沉默,眉眼寡淡,能不开口则一句话都不说,她与金湾入了殿中,除了一开始跪拜了行礼之外,紧紧闭着嘴,视线垂在脚下,一动都不动。
田家夫人和自己女儿一样,垂眸低眼,轻易不张嘴,几乎是个不存在的一般,外殿中的热闹,全是靠着金湾与金夫人才勉强撑住的。
旁边金湾话要多些。仿佛在初选时因为一起脚受伤,差点做了难姐难妹,又因为蔻儿得缘留下,金湾看着蔻儿的眸中除了尊敬,还有一丝亲近,谈笑间也很是随意。
她旁边的金夫人是个趣人,知道蔻儿年幼,大约对于外界一些都是好奇的,她丈夫又是武将,索性谈笑中把丈夫多年前在战场的一些经历编成了小故事,一个一个抛出来,吸引着年幼的皇后去听。
不得不说这一招比起紧抓着方三太太的陆夫人来说要高明的多,算是用对了,正合了蔻儿的心意。她倚着软塌,听着金夫人将一些边塞的风土人情,听得很是用心。
金湾时不时配合着母亲说上两句,偶尔还把话题抛给田幽,只是一直静静坐着的田幽却怎么也不接话,仿佛木头人似的。
金湾只能说做到了她的本分,至于人家田幽并不乐于接受,她也不在意,话题一转,又笑吟吟和蔻儿谈天说地了起来。
蔻儿扫过殿中的四个人。金家的母女不用说,有话说,又爱笑,瞧着讨喜;田家母女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同样的低顺,坐在一侧陪衬到底的样子。
蔻儿看了眼田幽,问道:“怎么不见田姑娘说话,可是本宫与金姑娘说话冷落了田姑娘?”
田幽这才起身敛衽为礼,温声道:“回禀皇后殿下,妾身嘴拙,不善言辞,素来喜听不喜说,请皇后恕罪。”
既然人家也不想和蔻儿搭话,蔻儿自然也不想花费心思在田幽身上,扫了田家母女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金湾察言观色,见蔻儿脸上淡淡,立即笑着说:“回禀皇后,田姐姐虽不爱讲话,但妾身话多,妾身仰慕皇后,有许多许多的话儿想给皇后说呢!”
蔻儿听到这里精神一震,立即联想到陆昭,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金湾,感慨不会她也是来投诚或者检举北卓郡王的吧!
她心思一转,笑道:“既然金姑娘有话,那不如陪本宫去廊边小坐,本宫还记得当初在分兰殿时,与金姑娘有些交情。”
这话纯属瞎说了,她也就是金湾脚受伤时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其他时间,几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金湾也知道皇后说的不是真的,但是她想得简单,估摸就是皇后看在她们一起脚受伤的份上,对她多看两份。也就施施然起身,笑着道:“那妾身可就偏得了皇后疼爱了。”
金夫人在侧笑着:“皇后既喜欢湾湾这丫头,且带了她去,妾身就在这儿和田夫人田姑娘说会子话罢。”
这样正和蔻儿心意,她知道金夫人估计是和田家母女搭不上话的,但是此刻也懒得去管,只扶着浓香的手,身后带着金湾从侧门而出,走到廊边坐下,令两个宫女退开了几步,抬手招来了金湾。
“金姑娘有话,不妨就在这里说吧。”蔻儿带着一份气定神闲,饶有兴趣看着金湾,她也在猜测,这个金湾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金湾一开始只当是皇后要和她说大选当时的一些事儿,没料到一来就要她说。说什么?她有两分迷茫,毕竟刚刚那话,只不过是客套之词罢了。
她惴惴不安上前,伏了伏身后,一词穷,踟蹰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动。
皇后自从嫁入宫中两个月来从未接触过外界,宫外也鲜少有人进来拜见皇后,岂不是说她的消息闭塞,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那她是不是就能把如今京城中新发生的事情,给皇后通禀了去?
如此想着,金湾也镇定了一二,她敛了敛袖,道:“回禀皇后,如今宫外有些流言,妾身正巧知道,不妨说来给皇后解解闷。”
蔻儿一听就有戏,立即笑道:“金姑娘说罢。”
金湾思来想去,先捡了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来说:“回禀皇后,妾身在家时,听闻交好的闺中密友说起,她这个月见过合宜郡主一面。”
去岁秋里,明城长公主府瞬间倾塌,之后长公主母女彻底消失在京中。起因大概就是当初那场公主府的花宴。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京中贵族都在私下传言,说是因为长公主得罪了皇后,陛下一怒之下把长公主母女赶出了京中。
从去岁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京中女子大多快要忘了还有一个合宜郡主的时候,金湾的闺中密友前去外地探访外家,路过一个小镇时,却说看见了合宜郡主。
“丝若她说在偏远的一个镇子上,有个卖水的妇人,瞧着年纪挺小的,长得也俊俏,就是一身的伤,穿着露着脚腕的破布裙子到处给人卖水。她当时马车停在那儿,那妇人前来与她卖水,结果一眼就喊出丝若的名字不说,还紧紧抓着丝若说她是丁雨南,求丝若带她回京。”
金湾提起这个也是咋舌,只是她小姐妹当时也吓到了,没有仔细辨认,回来后只依稀说,可能是合宜郡主。只不过她们也将信将疑,毕竟再怎么说,合宜郡主再落魄,也不至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子上卖水讨生活。
“而且妾身还丝若说,那个卖水的妇人一扭头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肥胖男人拎着打了一顿,好像说是那个男人的婆娘……”金湾摇摇头,“丝若虽说那妇人与合宜郡主像,但是估摸着也不该是合宜郡主才是。”
蔻儿听了这个,眨着眼不说话。
她当初是让丁雨南自食其果,吩咐了下去之后再也没有管过,现在一看,她算是在为她当初的恶念在赎罪。
蔻儿淡淡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嫁错了人,再厉害的女子也会受些磋磨。”
金湾见蔻儿不欲提起合宜郡主,立即笑道:“可不是这样的道理!妾身在家也是常常听人说起,皇后殿下嫁对了人,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是陛下这样爱护妻子的人了!”
这话听着蔻儿嘴角含了笑,笑吟吟道:“夫妻相敬相持相爱也是该的,金姑娘日后嫁了北卓郡王,大约也是。”
她刚说完,忽然想起来金湾嫁过去不是嫡妃,而是侧妃,迟疑了下,又道:“只要金姑娘与北卓郡王妃好好相处,大体都是无误的。”
“妾身谢皇后殿下教诲。”金湾伏了伏身,“妾身也知道,嫁过去虽然是侧妃,到底是妾,日后就要在郡王妃手下讨生活,如今妾身也是好好在学习着如何伺候郡王妃呢!”
金湾又笑道:“而且北卓郡王是个心思在诗画上的,妾身大约是与郡王没有什么可说的,唯独抱紧了郡王妃,妾身才算有两分活路。”
她也是直接,这种话也说了出来。
提起北卓郡王,蔻儿心思又飘了飘,问道:“金姑娘还有一个月就要嫁过去了,可打问过北卓郡王的为人?”
“打问过了。”金湾大大方方笑着,“妾身听闻北卓郡王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与北成郡王,平西郡王兄弟几个私交都不错,闲来无事也就是与几位郡王喝酒,偶尔拉上慎王殿下,一起谈些诗书,算是个悠哉闲人。”
蔻儿若有所思:“哦,与其他郡王们私交不错啊。”
若是之前,她还没有感觉,可是陆昭这里的消息已经让北成郡王入了帝后的视线,如今北卓郡王与北成郡王交好,她能不能往深里想几分,这个北卓郡王,是否知道他这个弟弟的心思呢?
金湾估摸蔻儿对这些郡王并不在意,只略带了一句,想了想,把和皇后有些关系的事慢慢说起来。
“妾身也不知道,得到的这个消息该不该给皇后说来,只是到底与皇后殿下有些关系,妾身怕不提,日后皇后知道了,倒要怪罪妾身了。”
金湾说道:“也不知道皇后殿下素日来是否通晓宫外一些事?”
蔻儿摇摇头:“并未。”
她自从入了宫,就几乎与宫外斩断了一切似的,平日里除了宣瑾昱,就是宣瑾昱,又是新婚燕尔的,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都不够,还要想着法儿让宣瑾昱从政事上掏一些出来,哪里有功夫去在意其他?更别提她成婚后,宫外的一切消息都没有递到过她的身边,也就是快到了几个郡王妃和郡王侧妃成婚这段时间,她才算是从外头知晓了些外事。
她是不是有些太消息闭塞了?蔻儿漫不经心想着,或许以后要想着法儿从外头打探消息来了。
说不定陆昭金湾,就是得用的好人选。
她视线打量着金湾,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金姑娘是知道了什么?”
“回禀皇后,妾身知道的这件事,和皇后的外家有关。”金湾伏了伏身道,“皇后的外家风家,妾身听闻于去年成了皇商,之后大多数嫡系都迁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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