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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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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说话的方父,他和子女一起打了大半晚的牌,之前总有些生疏的隔阂此刻也找不到,他捻着胡子,先是对方令贺道:“你这个年纪的侍郎不是没有,究竟如何要看以后的成就。稳住自己,再接再厉。”
方令贺拱手听进了父亲的告诫。
方父对于自己的长子比较放心,二十啷当的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中书侍郎,以后,有的是远大前程。
只是扭头看一眼尚且十四,翻了年才十五的小女儿,方父有些头疼。
他一如既往想要板着脸,只是看着烛光下女儿困乏却强打着精神的脸,忍不住还是软化了态度:“我儿,出了年你就要准备着出阁了,为父……为父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是为父希望,你能善待自己,凡事多想,多做,少说。”
“女儿省得。”蔻儿软糯糯回答了父亲的话,给方父又添了杯茶。
方父捻着胡子摇头叹息:“这年一过,日子就过的快了,立夏啊……”
立夏之时,就是蔻儿入主中宫之日。
也是他嫁女儿的时候。
方父喜滋滋了一晚上,提起这个,整个人就焉了,心里头怪不是滋味,再看女儿,就很不满了:“出嫁了为父管不得你,在家时,为父可要好好管管你。等出了年,你每日三个时辰,要在为父书房里头抄书学习,不管你是作画撰写杂记,待满了三个时辰!”
蔻儿哪里不知道这是父亲舍不得她,立即应了下来。别说是三个时辰,四个时辰她也能待下去。
毕竟以后能陪父亲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拂晓的第一时间,花香已经悄悄在方父坐着的座位前地上放下了两个蒲团,方令贺和蔻儿兄妹俩撩起衣摆,俯身而拜:“孩儿恭祝父亲大人新年大吉大利,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兄妹二人三拜方父,方父捻着胡子把准备好的压岁钱分给了俩人,口中道:“贺儿为父不用操心,偏疼你妹妹些,多给她点。”
方令贺含笑道:“该的。”
蔻儿不但从父亲手里拿到了压岁钱,兄长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年礼,加上风家襄城送来的,风千林风千水兄弟送来的,蔻儿一个年过得腰包胀鼓鼓。
一个正月,蔻儿一直就在方父的书房里待着,方令贺有时候回来早,也会来陪着一起。一家三口在正月里难得常常聚在一起,瞧着也要亲近了许多。
冬天虽然冷,到底过得快,蔻儿几乎没怎么走动,就发现已经开春了。
立了春没两天,宫里头就派来了人。
一个尚宫,一个司珍一个司制,带领着女官宫侍,前来给蔻儿量体裁衣。
开春,距离立夏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就要开始做蔻儿立后当天所要穿的袆衣了。
第四十五章
开了春; 温度也渐渐回暖,绣娘们早早儿赶在冬末给蔻儿做了不少的春衫; 薄的厚的都有; 太阳正好的时候,蔻儿就把裹的厚厚实实的冬衣换了; 单层的夹棉袄裙足以应对。
宫里头来的几位女官蔻儿之前未曾见过; 除了尚宫大约三十,其他几个都是二十有余不足三十的光景; 只是都一副严谨刻板的模样。
她们到了宜明苑,也都是跪下请了主母的安; 说明了来意; 请蔻儿站在正堂之中; 司制带着一个典制弓着身小心翼翼给蔻儿量体。
蔻儿摊开手就是,这两个女官动作小心,根本没有碰到她; 速度也快,同一个地方反复测量两三次; 全部下来也只是片刻,手还没有发酸,司制就已经欠身道:“禀主母; 小的已经测量好了。”
她揉了揉手腕坐下后,司制把量出来数据的纸单递给她过目,蔻儿扫了眼,发现这上面的数据和她去岁时量体裁衣的数据差距挺大的。
“姑娘今年身形瞧着倒是长开了些; 到底大了一岁呢。”尚竹在旁边笑眯眯道,她服侍了蔻儿几年,看着蔻儿从年幼长大,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蔻儿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只觉着看着数据有变化。
“主母不过十五,这个数据还有的变,小的回去先给主母做礼祀的衣服,稍微放量一二,主母的常服也暂且依着这个数据先做些,毕竟还有几个月,等主母过门前,小的还要来叨扰一次。”
司制恭敬而严肃的说道。
蔻儿听罢,让素凉抓了把金瓜子给几个女官打赏。虽然是身上有品级的女官,说到底也只是皇室的家仆,蔻儿作为主母的打赏让她们又跪了谢赏。
女官们给蔻儿量体之后,又略在宜明苑坐了坐,与蔻儿身边的几个丫头交谈也客气,这些丫头以后就是皇后身边的人,比她们女官有时候要风光的多。
送走了女官们,蔻儿也开始有了真正要嫁人的感觉。
还有三个月了啊。
一入了春,日子仿佛就快了许多,到了百花正开的时候,蔻儿的宜明苑中被送来了上百盆的盆花,各式各样,姹紫嫣红,娇滴滴的摆满了整个后花园。
这些花送来时,压着车过来的老板弓着身一脸的害怕,哆哆嗦嗦说是去岁的那位公子买来的。也是他倒霉,接单前没有问一声,乐呵呵来了一个大买卖,一看是方家,送去七姑娘院子的,人都吓傻了。
这位老板不断擦着汗,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撞破了皇后和别人的私情,怕得连话都不敢说。心里头特别埋怨去岁的那位公子,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给皇后送花示好!
这下子蔻儿也好身边人也好,哪个不知道这又是陛下的手笔,素凉忍着笑把哆哆嗦嗦的老板送了出去,回来了,院子里几个大丫头忍不住笑成一团。
远在宫中的宣瑾昱不知道,他的讨好动作,差点就成了皇后私情的把柄。
宣瑾昱送来的花的确也送到了蔻儿心头上,她只要一推窗,就能嗅着花香听着鸟鸣,赏着美景,心里头也松快了不少。
隔了没有多久,回暖了不少,阿馋也笑眯眯敲了蔻儿门,去拜见了方父和方令贺之后,在方家小住了几天。
阿馋变化很大,一个冬没有见,个子窜了一截,牵着蔻儿手猛笑,瞧着也比去岁时活泼了不少。可能是蔻儿和她哥哥的婚事将近,她也有了两份小姑的担当,到了宜明苑中,絮絮叨叨把她从嬷嬷那里打问来的消息一股脑儿都给蔻儿说。
姑嫂姐妹俩趴在榻上玩,阿馋还给蔻儿愤愤不平道:“我听阿嬷说,楼婕妤她们想要在你嫁过去之前来方家服侍,到时候随媵过去。这分明是想要蹭蔻儿姐姐的大婚呢!”
蔻儿听了,心中也有两份不快。
妾在主母过门前去服侍并无不妥,随媵,就是正大光明蹭她的婚礼了。
恶心人的法子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这事儿根本没让哥哥知道,亭太妃就给打了回去,让楼婕妤她们老实点,等蔻儿姐姐大婚之后去敬茶就是。”
蔻儿想了想,叹息:“好累啊……”
为什么她一个才十四的女孩儿,还未过门就要烦心他家中的几个妾室了。
“姐姐不用烦,”阿馋翻了个身牢牢抱着蔻儿手臂,信誓旦旦道,“你是主母,她们不敢开罪你的。”
就算娘家出生再好,到底是妾,天子妾如无主母,想蹦跶也不是不行,有了主母,就要老老实实夹起尾巴才是。
蔻儿从未接触过妾,以往她幼时在方家,依稀听说大伯父好像弄了个妾回来,没有见过,生了个孩子,这个妾就死在鬼门关了。她后去了风家,风家也好交好的人家也好,都没有妾,只有舅舅认识的商贾在外头养了房外室,隔三差五都要被正房去打一顿,几乎是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如今到了她成婚,对方家里头已经搁着几个妾了。无论怎么样,她多少是有些膈应的。
阿馋出着主意:“到时候姐姐入宫,把她们画一个圈圈圈在里头就是了。”
蔻儿失笑。
如果真的这么好办就好了。
阿馋来陪了她几天后,刚刚收拾了行囊回了宫,蔻儿就接到了消息,襄城那边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几个舅舅舅母以及表哥表姐侄儿们,举家都来京中了。
她这下可坐不住,去问了方父,方父大手一挥,同意她去风宅帮娆娆的忙。
毕竟风千水也好风千林也好风采回也好,外头忙得要死要活,宅院的事情一概不管。风娆娆虽然是女子,也是个男装一换就往外头跑着做生意的主儿,等于风宅只有一个坐吃山空甚至掘地三尺的徐岚,根本让人放心不下。
风宅都知道,皇后是她们表姑娘,当初也是在襄城服侍过的,没有什么太大的生疏感,也就是对她新的身份惶恐了几天,蔻儿吩咐下去的一切,都是诚惶诚恐的去办,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贵人不喜了。
风宅当初买的是四进宅院,兄妹几人住着大是大,但是长辈们都来,就显得拥挤了些。蔻儿想了想,令底下风家带来的下人打着风娆娆外家的旗号去把隔壁一处宅院也买下来。
娆表姐的外家也是襄城一个人家,京中没有人知道,更不会联系到风家,联系到蔻儿身上。因为不是祖宅,风家出价也合理,甚至可以在京中换个地方给他们重新置办,这等好事也不是好遇的,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一手交了地契,一手收了钱算是了事。
房子一盘下来,蔻儿立刻紧锣密鼓开始了收拾,住房院子重新布置打扫装修,外头杂乱的草丛该怎么挖怎么挖,两个宅院中间的墙也拆了去,等到一天到晚都在外头忙得脚不落屋的兄妹三人回来,风宅已经大变了模样。
风娆娆一把就搂着蔻儿的腰大笑道:“我的心肝儿,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若要哥哥们来,只怕祖父他们到了都没有弄好呢。”
“没得法,家中还是要有女孩儿才行啊!”风千林摇头晃脑叹气。
风娆娆还笑眯眯地点头:“可不是这个理儿……等等。”
她眼睛一眯,看去风千林:“五哥,我不是女孩儿么?”
风千林一脸无辜:“你觉着你是,那你就是喽。”
兄妹俩顿时‘打成一片’。
风千水经过了大半年的调整基本已经放下了心事,含笑招呼着蔻儿:“别管他们了,快去歇歇,这些日子累着你了。”
“她有什么可累的。”徐岚抱着他的药箱缩在角落里阴沉沉道,“有我看着,她连汗都没有出过。”
蔻儿一脸无辜。
她到底还在吃药调理身体,有师兄牢牢盯着,几乎都是坐着不动光张口了,的确不累。
这头收拾好,蔻儿就回了方家。她现在是待嫁之身,身份也于以往不同,在外头呆的时间长了也不行。
方家也得知了风家举家都要上京来,特别是已经知道了风家应承下来了皇商一事,以后就算是商贾,那也是数一数二有名有姓的大家,大太太寻思着要去攀上关系,做主想把家中的一个庶女送过去给风娆娆作陪,被蔻儿严厉拒绝了。
大太太现在可不敢得罪蔻儿,被拒绝了也不敢吭气儿,只回去的路上把庶女胳膊上掐了几个印子来出气。
风家抵达京城时,道路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都知道这是襄城的皇后外家,也知道是新的皇商,来看看到底什么排场。
风家的主子们早早坐了几辆马车都回了风宅落脚,后头绵延了几里路的车队才在源源不断进城门,目的也不是风家,直接就拉进了方家。
方家一大早就开了门,装载着数十个箱子的马车一辆又一辆纷纷而至,卸货的小厮都忙不过来,力气大的仆妇都全部用了上去,一口箱子一口箱子的往宜明苑抬。
方家的下人累趴了,风家的小厮又接上来,他们都是练家子,力气大,几趟几趟的跑。
蔻儿在屋里头只看见一口箱子一口箱子抬进来,庭院放满了放不下,转到后花园,除了花圃之外的地方堆积成山,就着还有不少,只能去放到了方父和方令贺的院子里暂时落脚。
“禀表姑娘,这些都是老爷老太太们给姑娘准备的嫁妆,这些是单子,请姑娘过目。”前来的管事儿一看见蔻儿脸上笑开了一朵花,比起别的下人,亲切要多一些,畏惧少了些。
蔻儿也笑眯眯:“刘伯也来了。”
“可不是,得知姑娘要出嫁,家里头的主子们都是吃不好睡不好,怎么也要看着姑娘出嫁心里头才踏实啊!”
蔻儿把单子随便看了眼,上面都是数不胜数的珍宝,几乎囊括了天下间少有的珍宝。
她立即道:“路上可平安,有无匪类?”
这般珍宝在箱,她怕有人动了歪心思,陷家人于不安全地带。
“姑娘只放心吧!襄城风家到底是有些名气的,一般匪类不敢来惹。何况再厉害的山匪响马,也知道轻重。所以一路上过来平安无事,顺顺妥妥。”
“那就好。”蔻儿含着笑道。
刘伯没有多留,把给姑娘准备的嫁妆全部送到后,稍微闲话了几句,就要赶回去风宅。蔻儿知道他现下忙也不留他,派人赏了金豆又送了出去。
方父和方令贺团团转,对于外家给蔻儿送来的嫁妆有些苦恼。
“我儿,这些太多了,为父算了下,为父给你准备的嫁妆和方家准备的,再加上风家的,已经要超三百抬了。”方父无不惆怅,“这……太过了啊!”
一般人家都是几十抬,嫁入宗室多了也就是一百二十抬,眼下给蔻儿准备的,哪怕一半都超了去了。
蔻儿不太懂这些,扭头看哥哥。
方令贺摩挲了下下巴,突然道:“父亲,我们可以把嫁妆箱子打宽一些,两箱塞作一箱,再挤一挤,总能行吧。”
“不错,这个主意能行。”方父立即同意了。
很快,京城上上下下的能工巧匠都被方家风家找了个遍,挑了一些最好的,赏了大工钱,让他们做了一百二十抬嫁妆箱子。
这嫁妆箱子可大了去了,又宽又深,木匠们做着活儿都咋舌,不愧是嫁皇后的排场,真真是气派到家!
方家和风家联手紧锣密鼓打造嫁妆箱子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打问就出来了,再一对比着嫁妆箱子的大小,第二天,就有人弹劾方家为了给皇后大婚脸上充面子,搜刮民脂民膏,引起哗然一片。
第四十六章
宣瑾昱接到这样的奏折在勤政殿和方令贺笑了半天; 早朝时直接把这份奏折抽出来给大家看了看,然后问:“孙尚书认为方家为了给皇后做脸; 搜刮民脂民膏?你说这话; 可有证据?”
“臣有证据!”孙尚书信誓旦旦道,“方侍郎与方侍讲一年的年俸加在一起都置办不了十抬稍微好一些的嫁妆; 更别提还是加宽加深的一百二十抬; 往好里算,把皇后的外家风家送的也算上; 他一个商贾,又有多少家底够的?臣确信; 皇后的嫁妆不纯!”
他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 听起来掷地有声; 言之凿凿,但是其他和他交好的大臣都悄悄抬起了袖子遮面,假装不存在。
宣瑾昱听到这话; 朝淡然坐在席间的方令贺问道:“方侍郎,此话你作何辩解?”
“禀陛下; 臣以为,孙尚书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恶意中伤!臣觉着孙尚书可能是收了某些人的好处,专门出来败坏皇后的名誉。”
方令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直接一顶高高的罪名给孙尚书扣了上去,还结结实实往下拽了一把; 让孙尚书脱都脱不下来。
“毕竟上一回,孙尚书反对立后可是反对的最厉害的一个。”
方令贺最后一笑,慢条斯理道:“谁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孙尚书觉着上回跌了脸面想要在皇后母家找回,还是真的……收了好处。”
“方侍郎!说话注意分寸!”孙尚书气急败坏,”什么叫收好处,你这分明是诬陷本官!”
方令贺一脸淡定:“许孙尚书诬陷方家,不许方家诬陷孙尚书,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不知作何想法啊。”
孙尚书大怒:“我没有诬陷!”
“那下官就问孙尚书一句,方家的年俸是多少,孙尚书知道,那行商的风家一年能挣多少,孙尚书可知道?”方令贺不紧不慢道。
孙尚书卡壳了,他一哼:“商贾之家,多少挣得还不是百姓的!”
“孙尚书这话说的,不如让孙太太不要出去买米买粮买布买首饰了,直接自给自足,挖个田摇个纺车多好。”方令贺含笑道。
其他殿上有几个大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宣瑾昱听着有趣,也不打断,笑眯眯看着殿上两个人对峙。
孙尚书气,可是他的确不能说,他家不去和商贩子打交道了。只能道:“好,我们不提商贾,可是皇后这个嫁妆箱子,一百二十抬,加宽加深,到底想要装多少东西,肯定不会把皇后本家和外家搬空,那这么多,定然其中有问题!”
方令贺道:“这个话还得回到年俸上来,臣与家父的确年俸不多,只是为了舍妹,早早就攒起了嫁妆底子,不敢说多,六十抬是已经置办齐了的。臣家中未分家,家中也会添些,加上这六十抬共计有九十抬。襄城风家世代行商,家底丰厚,舍妹有得外祖父母怜爱,此次外家一家就出了九十抬,还有家母的嫁妆,给舍妹的是六十抬,共计二百四十抬。每一家每一样都是有迹可循,没有一样是昧着良心来的。臣敢把舍妹嫁妆全部礼单公之于众,只要有任何一样不妥,臣甘愿受罚。同样,只要舍妹嫁妆没有一样不妥,不知道孙尚书,是否愿意受罚?”
孙尚书踟蹰了下,他到底愿意赌上一把,毕竟二百四十抬的嫁妆,物件成千,总不可能每一样都是稳妥的。
“这个赌,臣愿意和方侍郎打!”
宣瑾昱来了兴趣,笑眯眯问道:“那不知二位打算用什么来作为赌注?”
方令贺一脸敦厚老实的微笑:“臣除了是中书侍郎外,一无所有。不如,臣就拿官职来和孙尚书打这个赌吧。臣若是输了,自当封印脱袍家去。”
辞官?!
这个意外之喜让孙尚书眼前一亮,顿时多了不少念头。
中书省有几个他的门生,都是老实听话的后生,各个比起这个一直和他对着干的方令贺来说都是俱佳人选。如果方令贺真的请辞而去,中书侍郎……或者说,天子近臣,就要换人来做了。
他浑身压抑不住的兴奋,低着头盘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殿上,高座主位的帝王和他身侧的方令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臣也愿意!”孙尚书抬头斩钉截铁道,“臣也愿意用官职来打这个赌!就赌——皇后的嫁妆有问题!”
孙尚书此话一出,顿时,大殿上有人笑了。
…
蔻儿得知她的嫁妆被人上检了,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但是一看她哥哥嘴角压抑不住的微笑,就知道这件事可能不但没有影响,而且按她哥哥的钻营方式,估计还能捞到点什么。这样一来,她就完全不在意,任由哥哥父亲去盘弄她的嫁妆了。
风家得知了蔻儿嫁妆闹出了这样一场风波,气得一拍桌子:加!继续往上加!让他们眼红嫉妒去!
二百四十抬的嫁妆还没有完全盘点好,风家又雷厉风行加了六十抬,大张旗鼓送到了方家。
这个举动所有人都看着,出阁未出阁的年轻女子都在暗暗羡慕蔻儿,自家父兄疼爱,还有这样一个不计一切给她撑腰的外家,三百抬的嫁妆,有的人家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不会去给女儿真的置办这么多罢了。
可是真的有人拿出来了,这种羡慕,对于她们而言就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蔻儿一跃成为全京城少女们的艳羡对象。
她没有出去,不太清楚,只知道上头有人闹了些什么,她的嫁妆就又多了不少。然后来了几处人来检查她的嫁妆,一抬一抬打开了来看,一样一样过了眼,全部又装好了之后,她就得知吏部尚书请辞,空缺当天就由吏部侍郎补上,六部因此也顺便调整了不少大小官职位置。
这些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就听父亲说了这么一嘴,随便听了听就放开了去,她更在意的时,春天过得越来越快,期间宗正卿与吏部使者已经过来走了走流程,她因此一直待在方家,就清明去给母亲上了香,中间就整理房间也没出去,仿佛没几天就已经是谷雨了。也就是还有整整十五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蔻儿越怕什么,什么来的越快。三百抬嫁妆强行塞进了刚刚做好的一百五十抬加宽加深的箱子中,底下陪嫁的丫头一个个问了属相去挑,风家外祖父母前来与她作陪了几日,几乎只是一眨眼,时间就过去,还有五天,就是她的出嫁之日。
这天尚宫尚功一起前来,给蔻儿送了婚服,几个女官服侍着她换上,对着一人高的铜镜左右看了看,大小也算合适,从头到脚全齐,只是没有点妆。
镜中的少女纤细,身上穿着层层礼服,端庄而隆重,依稀有了两份威严。
蔻儿看着镜中的她,抿了抿唇,脱了衣服,笑着赞赏了一番,给了女官们打赏。
方父来迟了,没有看见女儿换装,不过也看得开,他担心自己提前看见了,心里头难受,看不见还好,还能憋一憋。
转眼就还有三天时间,方家的姊妹风家的姊妹都来了给她添妆。方家姐妹们再大方,送出来的东西在风家姐妹面前都有些失色。她们有些艳羡,又不敢乱说话,怕惹现在的皇后妹妹不快。风家的姐妹就少了许多顾虑,拉着蔻儿的手坐在榻上,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口干舌燥,丫头都来来回回添了五六趟水。
过了中午,又来了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女子,与她不太熟,就是前来和皇后这个身份攀关系的,不敢多待,添了妆说笑了几句略坐了坐就客气地起身离去。这些是好打发的,没多久,在京中的几个郡王亲王的王妃,并几位成年出嫁了的公主都来了,熙熙攘攘也挤满了一间房。她们都是以后要和蔻儿常来常往的,彼此之间说话也小心客气,年纪小一些的还要靠着帝后生活的,就特别给蔻儿卖好,谈笑间几乎比她亲姐妹都亲。
她们在蔻儿这儿一玩就是大半天,等风家姐妹要走时,她们才跟着离去。
蔻儿陪着说了一天的话,把姐妹们送走,回到房间趴在榻上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怎么这么累啊……
蔻儿缩在被子无声哀嚎,只恨不得时间定格别再往后走了。
只可惜,时间不听她的,晃眼就是她在方家的最后两天。
到了大婚前一日,外祖母思来想去,把蔻儿在风家时比较交好的五舅母送过来,让陪她一夜。
说是陪,这个五舅母身上也是带着任务的。白天陪着她说笑讲了一些夫妻相处事儿,夜里安寝时,五舅母迟疑了片刻,把随身带过来的一个小匣子递给蔻儿,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阿家说,小姑去得早,怕蔻儿没有人指导,特让了我来。”
蔻儿已经换了一身内衫,坐在榻上呆呆看着五舅母拿出来的东西,好像有两分知道五舅母要说什么了。
“女儿家出嫁,大抵都有这么一遭……”五舅母人也年轻,害臊,说话磕磕碰碰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只劝了句,“到时候,你听话些就好受了。”
说完,她把匣子递给蔻儿,让她自己去看。
蔻儿捧着匣子,仿佛发现了新得玩具,眼睛里亮着光,充满了趣味。
听话点就好受了么?
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听她的话啊?
蔻儿抱着这个念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四十七章
寅时刚过; 蔻儿还感觉自己困得眼睛睁不开,就被五舅母并几个丫头连声哄了起来。
蔻儿呆呆得坐在梳妆凳上任由一群粉裙妇人在自己的脸上折腾来折腾去; 她身上已经在女官们的服侍下换上了袆衣; 一应全部穿戴整齐,她披散的长发被一圈圈盘绕起; 堆作两博鬓; 上有首饰花十二树,十二钿。
前来给她点妆的是命妇; 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脸上堆着笑; 可劲儿夸着:“皇后肌肤细滑白皙; 吹弹可破; 竟是连开脸都不用。”
她说的也是真的,蔻儿肌肤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 这位全福妇人也只是用两股红线在她脸上滚了滚算是了事。
蔻儿抿着唇,只感觉口干舌燥; 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却把口上的口脂吃了一些进去。她呆了呆,立即又伸舌舔了舔。
这口脂中像是加了甘蜜; 好甜。
在蔻儿身侧服侍的几个丫头没有经历过京香的绝望,只以为是蔻儿不小心舔掉了,见唇上没有了色彩,又给补了上去; 还笑道:“姑娘可要记得唇上有口脂,吃下去就不美了。”
蔻儿一本正经道:“嗯,我记着了。”
她也小心,怕把身边的丫头都变成对她戒备很深的京香,等花香给她涂了一次之后,她刻意等到尚竹在她身侧忙碌的时候舔了去,然后笑眯眯对尚竹道:“我的口脂好像不小心吃到了。”
“姑娘可小着点心吧,让奴婢看看,牙齿上可沾了颜色?”尚竹格外细心,检查了一下蔻儿的牙齿。
蔻儿对牙齿也一直很保护,洁白的一口贝齿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是尚竹却叹了口气:“姑娘,您的舌头上都染红了,怎么办,要漱一漱口么?”
她现在一身沉重的袆衣,头发也梳了,脸上也点了妆,动一动都是麻烦。可不漱口也不行,蔻儿只能在丫头的服侍下艰难地弯了弯腰,咕嘟了几口,漱口后伸出舌头给丫头们检查了,确定口脂已经不见了才作罢。
一番折腾,蔻儿的困意也没有了,她肚子开始哗啦啦响。
从寅时起床,忙忙碌碌到现在,已经快辰时了,她还除了漱口之外滴水未沾。
窗外来来去去都是人声脚步声搬运东西的声音,吵吵杂杂,蔻儿摸着肚子忍了忍,扭头问尚宫:“我可以进食么?”
尚宫还在统筹着宜明苑的一切事宜,听见主母这样问,立即弓腰回答道:“主母可进食,只是要易克化的才好。”
能进食就算不错了,外头小厨房很快就给蔻儿端来了一碗粥,蔻儿她不方便动,浓香用调羹一勺一勺喂着她,中间又有其他事情打断,断断续续的一小碗粥吃了小半个时辰才算结束。
蔻儿并不满足,只是她也不能再多吃,尚宫不同意了。
蔻儿房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方家此刻最忙,大太太二太太都忙不过来,抓了几个婶娘一起去在前院,如今家中女眷几乎没有长辈,只有已经出嫁了并且儿女双全的几个方家姑娘前来她房中说笑。
这几个姐姐嫁时她还小,几乎没有怎么接触,也没有什么争锋,蔻儿也能心平气和和这几位堂姐说说笑笑。不多时,风家的人也全来了,男客们全去了外头,外祖母带着几个舅母表姐来,一看见大妆的蔻儿,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
蔻儿见不得外祖母哭,她淡淡了一早上的心一下子就泛起了酸,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哭意,眨着眼要起身,却被尚宫等女官按下了不许动。
蔻儿无法给外祖母见礼,只能坐在那儿眼巴巴看着外祖母上前来,瓮声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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