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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入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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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得?这从何说起?”温苍疑惑不已。
  幼薇道:“兄长的意思是?”
  庾遥点了点头。
  幼薇默然良久,不再作声。
  温苍不解其中深意,问道:“你们兄妹这是打得什么哑谜?”
  庾遥道:“你难道不觉得留园少主之死有些蹊跷么?”
  温苍眉心都要拧作一团,说道:“蹊跷?当时我们一同进去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啊。况且官府都已经定案了,还有什么蹊跷?”
  幼薇道:“少夫人的确有嫌疑,可是我一时想不到她所用的手法究竟是什么……”
  庾遥道:“是啊,猜不到手法这事情就棘手了。毕竟在大理国境内,而且官府已经盖棺定论,想要推翻不太容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可还是理不出个头绪。原本对她给温苍医治并不抱什么期望,我愿意留在此处也是不想有人不明不白地枉死。既然被我们碰到,总是一段缘分……可是想不到她竟然真有法子给温苍医治。但怕就怕九星连珠能救命是真,别再掺进去什么其他的东西,到时候受制于人可就更难办了。”
  幼薇道:“兄长思虑周全,的确如此。”
  温苍被他们二人说得一头雾水,却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问道:“你们是说留园少主之死是少夫人所为?”
  庾遥点点头道:“世上诡变之事甚多,可是你们可曾听闻过有儿女为父母殉死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父母年迈,余下的岁月必定不比子女多,若是所有子女都因父母之死而寻死觅活,自寻短见,那人世间还何以为继?”
  幼薇附和道:“不错。虽然凶徒将此案布置得天衣无缝,让我们至今看不出她的手法,可是这自尽的动机却是最大的破绽。”
  温苍道:“即便少夫人有嫌疑,可是她又有什么动机呢?”
  庾遥道:“我记得那一日,花童说过,他家少主与少夫人是吵了一架后,少夫人才出走的。虽然说他们因何争执,我们并无线索,可是少夫人可算是最后一位见过死者的人,一时激愤杀人也说得过去。”
  温苍疑惑得扶额说道:“可是官府的人查验过了,留园少主是在少夫人走了好些日子之后才死去的,她一介女流,如何能做到隔空杀人?”
  庾遥一时也回答不出,只是低着头思索。
  温苍又道:“即便少夫人有作案的嫌疑,可是也不见得会害我吧,她制成的药为何吃不得?”
  庾遥抬起头,突然冲温苍笑道:“你难道不觉得少夫人的眼神常常在你身上停留么?”
  温苍被他说得羞惭,苍白的脸色骤然一红,说道:“庾兄怎么又拿我取笑了,这……没有的事。”
  庾遥道:“你身在其中,竟然都不知晓?我冷眼旁观,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信你问幼薇,她一定也瞧出来了。”
  温苍和庾遥随即看向幼薇,只见她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苍问道:“幼薇?庾兄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幼薇突然听到了温苍的询问声,抬起头来,眼神茫然。
  庾遥道:“在想什么呢?”
  幼薇略一沉吟,解释道:“我在想,当初在宫里,符妙容的解药是她院子里的金花草,而这金花草解毒不靠枝叶,而是用香气就可以让兄长醒过来。那反过来呢?香气是不是也可以下毒?”
  庾遥眉心一蹙,说道:“你是不是又闻到了什么?”
  幼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初次见少夫人时,我就发现她身上自带着一种香气,虽然十分幽微,可是却分外奇特,我在别处从未闻到过类似的香气。而她卧室的那副韩道融的画上也散发着一种香气,与少夫人身上的香气不同,但是也非常特别。我在想,这些香气与刘成叙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庾遥微笑着颔首道:“如此说来,的确蹊跷,不过若我们想知道究竟其实也不难。”
  幼薇道:“兄长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庾遥看着温苍轻笑一声,说道:“算是一招美人计吧!”


  ☆、第二零零章 毒花谷主

  
  隔日一早,幼薇、温苍和庾遥三人就离开了万千小筑,走到了少夫人韩氏所居住的紫红楼。
  正巧迎面碰到韩氏出了门,正欲往灵堂走去。
  韩氏见到他三人来到,便见了礼。
  庾遥拱了拱手,明知故问道:“少夫人,这是要去灵堂吗?”
  韩氏道:“正是,庾公子可是有事?”
  庾遥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求于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氏道:“请进屋坐下说吧。”
  于是,韩氏将他三人引入屋中。
  幼薇、温苍和庾遥都落了座。
  庾遥暗中向温苍使了个眼色。
  温苍便开口道:“少夫人,我病中无所事事,倍感无聊。且我平日里最喜欢品鉴书画,不知您可否将令尊的画作借我几日?我担保一定原封不动地归还。”
  韩氏脸色不由得一变。
  幼薇道:“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韩氏道:“不瞒三位,这画并不是家父赠予我的,而是多年以前,家父与家母初识之时,家父画给家母的。因是双亲的遗物,所以不便出借。”
  庾遥道:“这不打紧,若是不便出借,我们就在这楼里看就是了。少夫人只管前去守灵,若是信不过我们可以留两个小童在此看着我们。”
  韩氏笑容僵硬,说道:“若是三位想要品鉴这幅画,我今日就在此作陪好了。”
  庾遥笑道:“这恐怕不妥吧。”
  韩氏道:“迟一些不碍事的。”说罢就自行上楼,将韩道融的画取了下来。
  少顷,韩氏手持卷轴徐徐步下楼梯。
  庾遥轻轻在身后推了温苍一下。
  温苍于是上前对韩氏说道:“多谢少夫人。”
  韩氏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地展开卷轴,并将底轴递到了温苍手里,与他一道将韩道融的画铺展开来。”
  庾遥对幼薇道:“幼薇,你走近些,仔细瞧一瞧。当代画中圣手的佳作实在是难得一见。”
  幼薇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与那画纸越贴越近,口中说道:“兄长说得是,我可是要好好看看。”
  幼薇越贴近画纸,那清幽的香气就越清晰。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少夫人韩氏身上的香味也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
  幼薇站直了身子,转向庾遥点了点头。
  庾遥于是说道:“可看仔细了?”
  幼薇道:“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作珍品。”
  庾遥笑道:“你温家哥哥爱画成痴,你不如替他拿着会儿,让他也能细细赏一番?”
  幼薇于是也笑着从温苍手中接过底轴。
  温苍靠近画纸,抽动了一下鼻翼,说道:“这画中似乎有一种不寻常的香气。”
  韩氏脸色大变,一边试着将卷轴卷起,一边说道:“温公子身体羸弱,还是回万千小筑多加休息吧。”
  可卷轴卷到底的时候,韩氏却发觉幼薇没有一丝想要放手的意思。
  “庾姑娘?”韩氏试探着轻声唤了一句。
  “少夫人,何事?”幼薇只是语笑嫣然地看着她,仍不放手。
  韩氏无奈说道:“这画我该收起来了。”
  庾遥在一旁笑道:“少夫人,忙什么?方才我这温兄弟说这画上似乎有一种香气,究竟是什么名堂?还烦请少夫人为我们答疑解惑。”
  韩氏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说道:“香气?哪有什么香气?”
  庾遥对温苍道:“少夫人说没有,你是不是闻错了?”
  温苍道:“错了?不可能啊!那我再闻一下。”
  温苍说罢就要再次贴近画轴。
  韩氏伸手拦住,然后又对幼薇说道:“庾姑娘,我敬你是客,可是你死死把住我传家的宝贝不放是何居心?”
  幼薇道:“少夫人,不如您先告诉我们,这画中的香气为何我能闻得?他却闻不得?”
  他,自然是指温苍了。
  此时韩氏的脸色已是红一阵、白一阵,心中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末了,她叹出一口气,将上半部卷轴也都塞进幼薇手里。
  “你们都知道了?”韩氏轻轻转身,在一旁落座。
  庾遥道:“还有些疑问需要少夫人解答。”
  “什么疑问?”韩氏端坐着,眼眉轻轻向上一挑。
  幼薇手握着画,说道:“你果然是韩道融的女儿?可据我们所知,韩道融并没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韩氏眼神落在幼薇手中的画上,说道:“且不说世人不知他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即便是他自己恐怕也至死都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女儿。”
  庾遥脱口而出:“难道?”
  韩氏幽幽地说道:“多年以前,家父周游四海,途径大理,遇到了我母亲。他二人两情相悦,很快就私定终身。我父亲想带我母亲离开大理,定居中原。可是我母亲是毒花谷唯一的传人,实在不能心无挂碍,随他而去。而我父亲又不愿长期羁留在大理,他的亲朋故旧都在中原。所以最终二人只能依依惜别。我父亲到最后还指望着我母亲能够回心转意,将他在中原的门户所在一一告诉给我母亲知道。”
  “毒花谷?”庾遥心中一惊。
  温苍也大惊失色,说道:“可是毒花谷不是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吗?”
  韩氏点点头,说道:“不错。我母亲就是最后一代传人,她没有将衣钵传给我,而是死前就遣散了谷中众人,让毒花谷从此湮灭在世上。”
  幼薇不禁感慨道:“这么说,令堂没有随令尊回中原,而是独自留在大理生下了你?那她死前一定很后悔。”
  韩氏道:“何止后悔。她觉得这是她生平第一大憾事。”
  幼薇继续问道:“那这画中的香气?”
  韩氏道:“你们猜的不错,这画中的香气的确有毒。我父亲临走前,画了这幅画,想要给我母亲留作纪念。世人皆知他的画价值连城,画得又是我母亲的肖像,所以他十分担心日后这画会落在别人手中。于是我母亲就想了一个主意,将剧毒汁液混合进墨汁里,墨干之后还能常年累月地散发带有剧毒的香气。”
  幼薇道:“那么解毒的就是你身上的香气了?”
  韩氏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说道:“庾姑娘,你的鼻子真灵,不但闻得出这画上如此幽微的香气,就连我身上不以察觉的香气也闻得到。你说得不错。能解这画上的毒香的就是我身上的香气。我母亲的身体天生带有异香,我是她亲生女儿,便也遗传了她身上的香气。当初混进墨汁的毒是我母亲精心研磨的,为的就是要与她身上的毒香相生相克。她作为毒花谷谷主,最擅长制毒解毒,这类事情实在是不在话下。”
  庾遥突然在旁冷冷地插了一句:“那你为何要利用这画上的毒香去谋杀亲夫呢?”
  韩氏脸色露出绝望的笑容,她扫视一周,眼神缓缓掠过温苍,最终与庾遥对视,直面他的诘问。
  “不是我谋杀亲夫,而是他自寻死路。如果他日日夜夜与我在一起,便不会中毒,可是他却想赶我走,让我离开留园,这就怪不得我了。”
  庾遥道:“你们究竟是因何口角?”
  韩氏叹息一声,回答道:“毒花谷与留园有些交情,所以我母亲弥留之际就将我托付给了刘家父子。可惜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嫁给了刘成叙,每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任劳任怨,却始终没有一丝孕相。不知是否因为我母亲孕中过于思念父亲,导致我胎中不足的缘故。”
  庾遥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刘老人念着与毒花谷的旧交,一直对你不薄,即便你多年来未有所出,也没有做主让刘成叙纳妾。但是刘老人一死,刘成叙就翻脸了,是不是?”
  韩氏不知空空地望着何处,说道:“不错。他怨恨我没有为刘家开枝散叶,让他父亲至死都没有孙儿孙女承欢膝下……”
  幼薇道:“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二人和离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
  韩氏冷笑一声,说道:“我说过,并非是我执意要置他于死地,而是他自寻死路。他知道这幅画堪比万金,不肯让我带走,执意说要将此画留下,算作这么多年来,我在留园生活所费的补偿。而且,我是没有娘家的人了,和离?和离之后我能去哪儿?天下之大可有我容身之地?再者说,虽然他恨我入骨,我心中却不能将他放下。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幼薇见韩氏性如烈火,心中实在是唏嘘不已。
  庾遥道:“可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你不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
  韩氏冷笑道:“你觉得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么?不过,我的确没有料到你们会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可我也并不害怕你们会去官府告发我。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救这位温公子。毒花谷虽然不在了,可我早就将我母亲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否则也不可能培育出九星连珠的曼陀罗花儿。”
  庾遥道:“你是要跟我们做一笔交易?我们绝口不提你谋杀亲夫的事,而你就会尽力救治?”
  韩氏得意地看着庾遥,说道:“不错。”
  庾遥瞧了一眼温苍,他正面色苍白地倚靠在椅背上。
  他似乎对此时抽丝剥茧陈列出来的真相并不感兴趣,只是看着幼薇淡淡地笑。
  幼薇的心思却全都扑在了韩氏的身上。
  韩氏得意地合情合理,的确,这世上或许真的只有她能救温苍了。
  幼薇听韩氏这么说,连忙哀求地看向庾遥。
  庾遥摇了摇头,对韩氏道:“可是少夫人,你是用毒的高手,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炼制的丹药里除了能解救温公子的解药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呢?”
  幼薇仿佛能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
  是啊,谁都看得出,这个韩氏已经看上了温苍。
  她最擅长用毒,岂会不用毒控制温苍?
  可是若不求助于他,温苍的身体还能坚持多少时日?
  若是让温苍保存性命,留在留园,与幼薇分开,以温苍的性子,他一定誓死不从。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局啊!
  韩氏见庾遥他们看破了她的心思,脸上的得意之色已消失了大半。
  “可是,生死攸关,你们可要想清楚啊。”韩氏还是不死心,循循善诱道。
  未等庾遥和幼薇开口,率先传来温苍的声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必强求。”
  幼薇含泪回头望向温苍,他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
  他眼中仿佛有光,那光仿佛千万年沧海桑田都不会熄灭。
  就在温苍和幼薇两相对望的时候,韩氏趁幼薇不备,一把夺去她手中的画轴,快步跑上了楼。”
  温苍和庾遥如今自是行动不便,唯有幼薇起身追了上去。
  幼薇跑上阁楼,只见韩氏已将画点燃,火光映照着她的脸,也映照着一株九种颜色的曼陀罗花。
  那便是能救温苍性命的九星连珠吗?
  幼薇不敢近前,与韩氏遥遥相对,说道:“你别乱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韩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当我是榆木脑袋?看不出你们之间的关系?纵然我用他的性命相要挟,你同意了,他也不会同意。即便最后得手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副行尸走肉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说罢就将那株曼陀罗花点燃。
  “不!不要!”幼薇撕心裂肺地喊道。
  庾遥扶着温苍这才走上阁楼,看着幼薇想要冲过去,庾遥连忙死命地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别用力,我如今可不是你的对手!”
  幼薇看向庾遥和温苍,眼睛通红,满是绝望。
  “哈哈哈!”韩氏突然笑道:“我先走一步了,用不了多久温公子也会下来陪我。温公子,我一见到你就十分欢喜,我一定会在奈何桥等着你!”
  韩氏说罢就将屋中的寝帐全部点燃,将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
  温苍被烟雾呛到了嗓子,轻咳了一声,无视韩氏方才的表白,对庾遥和幼薇说道:“我们走吧。”
  幼薇仍不死心,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庾遥拉住幼薇,劝道:“快走!这里都是树木花草,着了火不是小事!”
  幼薇只得最后恨恨地看了一眼烈火中的韩氏,护着庾遥和温苍下了楼。
  待到他们跑出紫红楼的时候,已是冲天的火光。
  几个花童早就围了过来。
  庾遥冲他们喊道:“还愣着干嘛?快救火啊!”
  所幸这院子里就有现成的池塘和其他水系。
  不多时,紫红楼的火就被扑灭了。
  幼薇、温苍和庾遥并未走远,都站在不远处看着花童们救火。
  庾遥叹息道:“好好的一栋小楼,就这么烧没了,实在是可惜。”
  温苍微笑道:“好在这园子没有大碍。”


  ☆、第二零一章 素手调羹

  幼薇、庾遥和温苍三人将留园之事报知了建昌城里的官府中人。
  因为凶手已经引火自焚,所以官府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结案了。
  死者已矣,难的是活着的人应该怎么办。
  留园中大小花童上百人,经营着建昌城内外最大的花圃,即便是纵观大理国全境,也难有出其右者。
  可是刘氏父子已死,又没有留下后嗣,旁人也没听闻过他们有什么远房的亲戚可以继承留园。
  即便是有,或许早就生疏得不走动了。
  一时间,这闻名遐迩的留园竟然成了无主之地。
  这些花童不知该何去何从,于是都也无心再侍弄花草,只是三三两两地在园子里垂泪。
  假山旁,石桥下,到处都是饮泣之声。
  庾遥见状,不禁生起了一丝慈悲心。
  他于是与建昌城的父母官交涉一番,将留园这无主之地买了下来。
  园子里的若干花童也都留下继续侍弄花草。
  而庾遥和温苍留在此地也可以遍览园中刘老人留下的藏书,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出治疗温苍体内余毒的法子来。
  温苍原本就懂些医药之术,时日久了,便有人周围的乡民慕名而来,求花求药。
  日子便这样恬淡地过下去了。
  这一日,庾遥亲自驾着马车从建昌城中取回了新做的匾额。
  “留园”变成了“庾园”。
  花童们围在门前,全都笑逐言开,拍手叫好。
  幼薇笑盈盈地看着这簇新的匾额,说道:“如今我们在大理也有栖身之所了。”
  庾遥道:“我觉得这个园字甚好,比汴京城里的庾府听起来要逍遥自在许多。”
  温苍也道:“不错,像是个山间老农的家宅。”
  幼薇笑道:“哪有山间老农住得起这么大的宅院?也不是谁都有福气每天对着这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
  温苍瞧着她的脸庞十分娇艳,着实胜过山岚间的春花秋月、万紫千红。
  而他终日拖着病中残躯,不知能坚持到何时。
  这些日子以来,她凡事亲力亲为,照顾两个病秧子的饮食起居。
  因他们二人身子骨都还羸弱不堪,消化不了油腻之物,所以就连平日里最离不开的炙肉都很久没见她吃过了,每天都只做一些清淡饮食,只差没有餐风饮露了。
  幼薇虽然厨艺粗浅,但是温苍和庾遥每天也争相捧场。
  三人在庾园门口谈笑了一会儿,便已近辰时。
  幼薇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在此处乘凉歇息,我去下厨。”
  温苍起身道:“我来帮你。”
  幼薇笑道:“不必了,你不添乱,我还能快些。”
  庾遥摇了摇折扇,说道:“只怕不是添乱,而是分心吧。”
  幼薇听了倒也不急不恼,仍旧笑道:“兄长,如今你身子越发见好了,不如你来帮厨?”
  庾遥道:“不可不可,正因为我身子见好了,才要在此保护温苍。”
  “你都能保护别人了?”幼薇笑着问道。
  庾遥道:“你可别不信啊,我的功力可也恢复了两三成了。一定是这大理山清水秀、地杰人灵,还有庾女侠的厨艺精湛所致。”
  “哦,是吗?”幼薇眉眼一斜,说道:“那等会儿多吃一点!”
  “一定!一定!”庾遥笑道。
  幼薇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庾遥和温苍身畔包裹着丝丝缕缕的雾霭,心想,岁月静好,也就不过如此吧。
  温苍抬起头,看到幼薇正望向他,忍不住上提嘴角,对她报以一个微笑。
  幼薇顿时觉得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依次从她身上盛开、蔓延开去。
  正是“似有浓妆出绛纱,行光一道映朝霞。飘香送艳春多少,犹如真红耐久花。”


  ☆、第二零二章 狭路相逢

  
  幼薇走后,庾遥和温苍在园子里择了一处遮荫的所在,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好不自在。
  庾遥用一把扇子挡在旁边小憩。
  而温苍索性用一片硕大的荷叶遮在脸上,也是昏昏欲睡。
  不多时,一个花童近前对庾遥道:“主人,有客人来了。”
  扇子后面飘来庾遥懒洋洋的声音:“求花还是求药啊?”
  花童身后的那人说道:“在下不幸中了对头人的暗算,奇毒入骨,今日前来是特意求高人施救的。”
  庾遥只听了半句就突然睁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将扇子掀开,定睛看去。
  来人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秀骨清像
  庾遥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突然起身,并将藤椅都踢退了几步。
  温苍半睡半醒之际听到旁人的对话,原本没想理会,可听到庾遥踢退藤椅的声音,不免好奇心起,将遮在面上的荷叶撤去。
  见到那人团辅圆颐、飞雾流烟的样貌也不由得愣住了半晌,然后飞快地站起身来。
  那人见是温苍和庾遥也先是一愣,然后挥动手臂,拉开架势,似乎很快便要出拳。
  温苍凝神说道:“心意六合拳?多时不见,你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忠!
  邢州城他犯下大案,脱身而去,被戴家心意六合拳的嫡系传人,也是温苍的舅舅收入麾下,传给他功夫。
  后来在汴梁城皇宫之中,幼薇以柳如烟所传授的三十六路柳叶合心剑法制服了戴前辈。
  但是钟离忠却因为被小符后符妙容派去追击成事不足的何天翼等人而躲过一劫。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无论是幼薇、温苍还是庾遥都没有忘记世上还有钟离忠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但是万没料到的是钟离忠却突然出现在大理,出现在建昌,出现在庾园,出现在庾遥和温苍的面前。
  钟离忠只知庾遥中毒,不知温苍受伤,但是瞧着温苍的气色似乎十分不好,心中盘算着自己是否能多几成胜算,便说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在此处。好,今日就让我领教温公子的高招!”
  话音刚落,钟离忠想要先发制人,纵身跃起,向温苍攻去。
  温苍情知不妙,连忙后退,可如何来得及!
  钟离忠见温苍只有躲闪之意,并无迎敌之力,不免放下心来,尽力攻出一拳。
  庾遥在旁边想要施救,可是他功力并未恢复,身法一时之间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快。
  钟离忠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温苍的腹部。
  可是钟离忠却感觉到自己的出拳的右手四根手指骤然疼痛难抑,几乎是断指之痛。
  钟离忠收回拳,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他将右手拿近了一瞧,只见除了拇指以外,方才攻向温苍腹部的那四根手指均是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温苍感觉到腹部收到重击,身子向后仰去,正好跌倒在藤椅上。
  此时庾遥正巧也挡在了温苍的身前。
  钟离忠还未来得及多作反应,便感觉到一股邪风突至。
  他抬眼望去,只见幼薇手持玉带剑,正向他杀来。
  “长公主?!”
  钟离忠脱口而出,大吃一惊!
  他在何天翼等人对庾遥和温苍下手之后就受命于小符后符妙容,离开了汴京城,四处追击何天翼等人。
  他如当时的符妙容一样,并不知道当朝长公主已经练就一身好功夫。
  “啊!”
  钟离忠被吓得愣了,后退也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幼薇手中的玉带剑刺中。
  幼薇拔出剑来,冲着他的心口还要再补刺一剑。
  “且慢!”庾遥突然出声阻止。


  ☆、第二零三章 雪上加霜

  
  幼薇停下手,将玉带剑搁在钟离忠脖颈儿旁边,说道:“兄长,此人恶贯满盈,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庾遥道:“此人还有用,别杀他!且先将他制服,收押起来。”
  原本园子里花童们忙慌慌地跑来跑去,可见到主人与外人打了起来都吓得不轻,有些甚至腿都吓得软了,走不动路,只在旁边看着。
  但是庾遥话音刚落,便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拿着侍弄花草所用的粗绳走了过来。
  庾遥冲他们点点头,说道:“将他绑起来。”
  几个花童三下五除二将钟离忠绑了个结结实实。
  庾遥道:“你们几个胆子倒大,没被吓坏。这样罢,就由你们将他带到柴房好生看管,切不可让他跑了。”
  幼薇点了钟离忠几处大穴,让花童将他带了下去。
  这时幼薇和庾遥才想起来,温苍已经半天没出声了……回过身一看,温苍面色如常,并没有更苍白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幼薇疾行几步,俯身问道:“伤到了哪里?可还受得住吗?”
  庾遥道:“方才我看似乎是小腹中了一拳,着实不轻啊!”
  温苍此时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前襟霎时便被鲜血浸透。
  “温苍!”
  园子里回荡着幼薇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久久不息。
  一声霹雳霁光收,急泊荒茅野渡头。
  摩舍那滩冲石过,曼陀罗影漾江流。
  山才入眼云遮断,船欲追程雨见留。
  夜宿清溪望清远,举头不见隔英州。
  花海之中,幼薇犹如空谷幽兰,绝世独立。
  庾遥悄悄从后面走近她,低声说道:“温苍虽然受了伤,但是还不算致命。而且他吐出那口血,也算是逼出了不少毒。”
  幼薇泪光闪烁,叹息道:“可是他体内仍有不少余毒难清。而且此番受了外伤,想要康复就更难了……到底为什么要让他受这些苦楚……”
  庾遥心知此时宽慰她也无从说起,便话锋一转,说道:“你看看这个。”
  幼薇略一回身,只见庾遥手中拿着的一个绣着苍松迎客的锦囊。
  “温黛所绣的那只?”幼薇问道。
  庾遥点了点头,说道:“问题不在于这是何人所绣,而在于这里面的东西。”
  当初在玲珑山,温黛咽气之前,曾经将祖传的合欢核桃赠与幼薇。
  合欢核桃共有两枚,另外一枚就在温苍身上。
  温黛生前曾经亲自绣有一个苍松迎客的锦囊,温苍的那枚核桃一直收在这个锦囊中。
  后来自从幼薇和温苍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之后,他们就将两个合欢核桃合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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