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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红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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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这青翠也是个可怜人,原本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婢女,她完全可以平淡安稳的度过此生,如今却身不由己的被黎妃给无情推进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还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凄惨得很。
席昱若在医术方面,尽得朝宗先生的真传,自然能够配出那极乐丸的解药,但凡她对青翠能有一点恻隐之心,这青翠也许就不用死。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青翠的生命在一点一滴的的消亡,没有对青翠产生一点同情。因为她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黎妃既然能找上青翠必然有黎妃的理由,一个恶人是不会去找一个善人协助她作恶的,这青翠,死不足惜。
“那你可有办法查出这三清先生到底是何人?”席昱若追问道,她关心的只有那个神秘的三清先生。
“毫无头绪,所以我才想着来问你一下,看看你的印象里有没有这个人。”苏沉央吐了一口浊气,他也是对此事一筹莫展才来席昱若这碰碰运气,想着她好歹是一个大宣的郡主,没准就真的认识那三清先生呢。可是目前看席昱若的表现,显然是让他失望了。
“没有,我也没有听说过。”席昱若微微皱眉,她刚刚还特意重新又想了一遍,但还是毫无所获。她在大宣生活了十六年,从不曾听过三清先生这号人物。
“这三清先生可是个隐患。”苏沉央提醒道,他的语气中带着难得的郑重。
“这我知道。”席昱若颔首,这三清先生仅仅和青翠见了一面,便令青翠死心塌地的变了想法,这样的人,定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苏沉央问道。
“没有打算,就按原来的路子走,把璇玑,两个小宫女还有那个小太监,全都交给大理寺依法处理,至于三清先生,暂时先搁着,一时也急不得,等他再次出现了再说也不迟。”席昱若缓缓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等着吧,她有种直觉,不用她特意去寻,那三清先生就会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嗯,只要你能做到心中有数便好。”苏沉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再追问。
“放心吧。”席昱若对着苏沉央扯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他们两个虽然老是拌嘴吵架,但实际上,感情还是极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昨晚熬了一宿,我得回去补个眠。”正事已然说完,苏沉央起身打算离开。
“去吧,早点回去休息。”席昱若应道,顿了顿,才继续道,“对了,有空多帮我去看看聿儿。”
“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苏沉央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席昱若的声音也没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离开了关雎宫。
青翠一事总算是结了案,席昱若把人交给大理寺卿后便真的没有再插手,不管是判刑也好,施刑也罢,她都没有理会,由着大理寺按照律法全权处理。
而陌晟尧对此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宫里总算是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可黎妃那边,虽然席昱若没有找上她,但黎妃心里始终有个结,她心知席昱若一定知晓她参与了此案,并且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但席昱若就这么放她一马,就像是在她头顶悬了把大刀,让她老是担心着这把刀不知何时便会掉下来伤到自己。
一连十几日,陌晟尧都会派人送红枣乌鸡汤过来,这不,晚膳后,那名宫人又送来了一碗汤。
席昱若看着那盛着汤水的浮雕叶纹碗,黛眉一蹙,本能的产生排斥。
她是从医的,自然能瞧出这汤都只是寻常用来暖身补血的,本身不存在问题,所以她才顺着陌晟尧一连喝了这么多日,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身子又没有毛病,这陌晟尧一连几日都送这汤来也未免太过奇怪,所以,这次送来,她怎么也不肯再喝下去了。
咸阳宫。
陌晟尧刚刚和军机大臣议完事,他正疲惫的捏着眉心,眼也不抬地朝着下首回来复命的宫人问道,“怎么样?娘娘都喝了吗?”
“回禀陛下,娘娘……娘娘说她的身体已经无碍,不需要这些药膳……”那宫人嗫喏的答道,声音中带着压制不住的心虚。
“所以就是没喝,对吗?”陌晟尧直接把话接了过来,面色骤冷。
“回禀陛下,是的,娘娘……娘娘她的态度很坚决。”那宫人吓得慌忙跪下,冷汗涔涔,没人知晓他现在顶着多大的精神压力。关雎宫里那位主子,就是倔着不喝他能有什么法子,人家是皇后娘娘,他总不能硬逼着人家喝呀。
“把这红枣乌鸡汤热一下,重新送过去,看着她喝下,若是做不到就别回来了。”陌晟尧又冷冷的下了命令。
“奴才……遵命。”那宫人口头上应着,心里却叫苦不迭,这两个主子一个比一个还倔,还真是为难了他们这些中间跑腿的奴才,如果不是在陌晟尧面前怕触怒龙威,他都想哭出来了。
可是,陌晟尧做了吩咐,这差事纵是再怎么为难,他也只能接下。终究还是顺从地把那汤又热了一遭往那关雎宫送去了。
眼看着再次捧着那碗红枣乌鸡汤归来的那名宫人,席昱若和他大眼瞪小眼许久,看他大有她不喝他不走的架势,无奈扶额,心知定是陌晟尧给他下了非让她喝下的死命令,只能妥协接过汤碗。
作者有话要说: 求书评求灌溉呀我的小天使们,我这么爱你们为毛你们一点也不爱我,555555555好委屈~
☆、高烧
高烧
夜幕很快降临; 轻轻涤荡去了白天的喧嚣和浮躁。
用过晚膳和汤药的席昱若并没有去前去入寝; 而是一直倚在贵妃榻上等着陌晟尧过来; 毕竟,红枣乌鸡汤一事,她总要找他问个清楚的。
可是这一夜; 她等了许久,甚至到了第二天破晓时分,陌晟尧都没有过来。
而且不止这一天是这样; 一连十日过去,陌晟尧都没有再踏足过后宫,更别说和席昱若见面了,就连席昱若几次跑去御书房找他; 都被张宝禄以陛下公务繁忙不见任何人为由给挡了回来。
由于太过反常; 席昱若甚至都想过陌晟尧是不是有什么事出宫了,他的人或许现在并不在宫里,可是后来她又很快打消了这个疑虑。
因为她听咸阳宫的人说,陌晟尧确实是在宫里,并且每日早上他都会去上朝; 但是上早朝后他便一直呆在御书房,不曾有过外出。
陌晟尧既然在宫里,却一直闭门不出; 谁也不见,这一切的一切,总让席昱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陌晟尧的反常仍然在持续; 席昱若的等待也在持续。
这日夜里,关雎宫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念夏。
念夏身着一身夜行衣,披着夜色翻窗而来。
她来的时候,席昱若正歪在窗户边的美人榻上看书,缥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暖白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 ,外罩桐花纹纱袍,挽飞云斜髻,簪水玉兰花簪子,飞霞妆,勾远山黛,妩媚端庄。屋里只有一个寻儿守在一旁,敛秋和其他人都不在,静悄悄的。
察觉到有动静,席昱若本能的将书从面前微微移开一点,分出一点余光看了窗子一眼,见到来人,立马放下了书,“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主子,”念夏四下看了一眼,一拱手,表情凝重的直奔主题道,“小公子出事了,小公子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席昱若一听这个消息,猛得站了起来,瞬间失去了冷静,此时的她再也顾不上陌晟尧会不会过来的事,匆匆忙忙就换了夜行衣随着念夏出宫了。
夜阑人静,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景都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所以衬得席昱若所乘坐的马车发出的哒哒声格外清晰。
一路上,席昱若心急如焚,她频繁的催促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马车停在了景都闹市中心的一处小院落外。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在这繁华热闹的闹市中最容易隐藏身份,席昱若把聿儿安排在这里也是极聪明的做法。
一下马车,席昱若就如一阵风似的进了大门,一边往聿儿的房间奔去,一边朝着前来迎她的拂冬急急问道,“怎么样?聿儿怎么样了?”
“小公子他,还是老样子,高烧不退。”提到聿儿的病情,拂冬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担忧,可席昱若无心去注意她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得往屋里跑。
言语间的工夫,席昱若已经冲进房间到了聿儿的床前,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聿儿的额头感受了下体温。
听别人描述和自己亲自感受确实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此刻,席昱若在触碰到聿儿滚烫的额头那一刻,差点崩溃,眼泪终是忍不住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由于心急担忧,席昱若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熙春你不是会医吗?有你在聿儿怎么还会烧得这么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公子在两天前突然发起低烧,奴婢刚开始也以为他只是寻常风寒,所以就根据症状开了药,小公子当时服了药后也确实是退了烧,看不出什么异样,可谁知道到了昨日夜里就又突然烧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烧,这烧势来得十分奇怪,后来奴婢给开的那几副药完全失了效用,奴婢才赶快让念夏去禀告主子,都是奴婢的失责,没有照顾好小公子。”熙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脸上带着几分苍白,不得不说一向稳重自持的她现在也慌了手脚,说话都带着些许哭腔。
虽然心急的很,但席昱若还算有几分理智,她一边听熙春说着话,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把聿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才作罢。
聿儿的症状看起来就是寻常的小儿发烧,其他的一切都好,并无异常,对于熙春的医术席昱若还是信得过的,按理说聿儿服药后很快就会退烧,怎么也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昏迷不醒。聿儿的这场发烧来得十分古怪,就连席昱若这一时之内也有点拿不准主意。
席昱若蹙眉想着,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这种症状,莫非……莫非是淘气的聿儿偷吃了她的白炎丸?!
席昱若忽得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拂冬,“拂冬,你去看看我的白炎丸还有几颗?”
“是,主子。”拂冬领命下去,很快便又重新走上前来,“主子,白炎丸少了两颗。”
两颗?席昱若听得这个数字气极反笑,若不是床上的小人儿此时高烧昏迷不醒,她还真想把他提起来打一顿,两颗,他偷吃的还不少!这个混小子,他倒是真的敢,若不是她今夜赶来得及时,怕是他连今晚都熬不过就会丢了一条小命!光是想想席昱若都觉得心有余悸,后怕得很!
可纵是心里再怎么气极,再怎么后怕,得知真相的席昱若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来了,她赶上了,来不及想太多,便赶紧吩咐道,“拂冬,你去把白炎丸的解药给拿过来,熙春,你去熬一碗猪血汤过来。”
等到拂冬把那解药拿过来喂聿儿服下后,席昱若看着周围的担忧的一圈人,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才开了口,“这个混小子只是偷吃了我的白炎丸,现下我已经给他服用了解药,待会再喂下一碗熙春熬的的猪血汤后,不出两个时辰便会痊愈,大家不用担心了,今晚我会留在这里守着他。”
席昱若这边的闹剧刚刚落幕,那边的关雎宫里便重现了个大明的华景宫里一样的情景。
夜静得像一潭水,好些宫殿都熄了烛火,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唯独,关雎宫里,仍旧亮如白昼。
关雎宫的奴才齐刷刷地跪了满地,而陌晟尧此时正坐在关雎宫主位上,他在等,在等席昱若。
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席昱若,寻儿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她的去处,一众奴才更是说不出头绪。
可奇怪的是陌晟尧这次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十分平静的坐在关雎宫主位上,一言不发,就连关雎宫的奴才们不配合他也没有生气,但是即使是这样,关雎宫里的奴才们还是很识趣的跪在那里,毕竟他们还不想死,陛下的心思谁都摸不透,这一时没有发作并不代表着一直不会发作。
景都院落里。
虽是心知聿儿已没有大碍,但席昱若还是不放心的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时不时的给他擦擦额头上的虚汗,再换条凉毛巾。
席昱若说的没错,聿儿确实是在两个时辰后悠悠转醒。
“娘亲?”聿儿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席昱若守在一旁,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迷蒙地试探道。
“嗯。”席昱若一边答着一边再次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在这两个时辰里她的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不下百遍,熟练得很。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席昱若柔声问道,聿儿现在已经完全退了烧,她也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头好痛。”感受到母亲的关怀,聿儿用小手捂着脑袋如是说,他确实是有点小头痛,是昏迷了太久一时还没缓回来造成的,但是还远远没有痛到他不可接受的地步。
“很痛吗?”席昱若把他的小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又问。
“嗯,很痛很痛。”聿儿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看着席昱若,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真诚。
“你活该!”刚刚还温柔平和的席昱若突然变脸,将掌心里的那只小手摊开,“啪啪啪”接连打了三下。
“啊!娘亲!”聿儿吃痛想要挣开她的控制,可那只小手却还是被席昱若稳稳的抓在手里,他无奈之下只能用手去掰席昱若的手。
“这只手拿下去。”席昱若照旧冷着脸,语气不容置喙。
聿儿瞄了席昱若一眼,只得怯怯的将手拿下,不再挣扎。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席昱若直视着聿儿的眼睛,脸上的怒意表现得十分明显。
“聿儿……聿儿知道。”聿儿和席昱若有一瞬间的对视,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席昱若充满怒意的脸。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哪里错了?”席昱若板着脸道,不允许聿儿有丝毫的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小聿儿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呀~
☆、出宫
出宫
“我……我不该偷吃白炎丸。”聿儿抬起头很快瞄了席昱若一眼; 又垂下了头; 最终还是又一次抬起了头; 如此反复,才敢直视着席昱若的目光,小声的答道。他知道一定是娘亲赶来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心底不由得浮上一丝心虚和内疚。
“以后还敢这么做吗?”席昱若接着啪得又是打了一下,这才堪堪松开了他的小手。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一想起他偷吃白炎丸便怒由心生; 不打两下就解不了恨。
“不……啊,啊,不敢了。”聿儿再次吃痛,认错的态度很是乖巧; 懂事如他; 其实在吃下白炎丸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说说看,为什么要偷吃白炎丸?”打完就有点后悔,看了眼他那被她打的有点泛红的小手,席昱若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可; 再怎么心疼,她都必须要打,不打他就长不住记性。
“我想娘亲了。”聿儿闷闷道; 似是真的被打的很疼,他说完还把挨打的那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想我和你偷吃白炎丸有什么关系?”席昱若的话下意识的就要说出口,却被卡在了喉咙处; 默了半晌,她竟是再也说不出斥责的话,只是把他那只红通通的小手拿过来仔细地吹着。
“还疼吗?”席昱若轻声问道。
“不疼。”聿儿摇了摇头,经娘亲这么一吹,确实不疼了。
席昱若看着眼前的小人,眼底有点湿润,是她,是她这个母亲做的太不尽责,把孩子一个人往这陌生的地方一丢就是两个月,聿儿是到底有多想母亲才能做出偷吃白炎丸来博取母亲关爱的事情?
这白炎丸亦药亦毒,它可以被当做药品来治疗人体的寒毒,也可以被当做毒药来置人于死地。身中寒毒之人服用这个二十一日便可痊愈,而正常人服用一颗之后会全身发热昏迷不醒,直至三日后便再也醒不过来。
而聿儿那般聪敏,明明……明明他是知道白炎丸的效用和危害的,可他还是吃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良久,席昱若终是把聿儿抱在了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
“娘亲……不怪你。”聿儿也把手环在了母亲的腰上,感受着母亲特有的温暖怀抱。
怪娘亲,是娘亲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妹妹,此刻看着聿儿,席昱若的内心无比愧疚和心疼,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颤抖着微微加深了手上的力道,把聿儿抱得更紧了些。
这一夜,母子二人相拥而眠,直到五更时分,席昱若才整理了衣服离开,临走前席昱若还让熙春留给了聿儿一句话,“以后如果想念娘亲就让念夏或者三师伯苏沉央入宫找娘亲,若是再做出偷吃白炎丸这等傻事,那她可就不认他这个傻儿子了。”
而这一晚,陌晟尧也在关雎宫里等了一整夜,就连五更时分的上朝都没有去,终于等回来了席昱若。
席昱若迈进关雎宫的大门的那一刻,便感觉不对,而后看到门口守卫的都不在,更是心一紧,暗道大事不妙,看这情形是陌晟尧来了,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只要她一出宫便会被陌晟尧逮个现形,华景宫如此,如今这关雎宫亦是。
果然,在她走进正殿门口的那一刻,低沉的男声传来,“皇后这是去了哪里?”
“陛下……”席昱若心中忐忑万分,以至于她竟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连行礼都忘记了,“陛下这是什么时候来了?”
“昨晚。”陌晟尧还真的回答了她,但是这回答让席昱若更加无从回答。她能怎么解释,自己私自出宫一夜未归,现在还身着一身的夜行衣。
席昱若知道他一定能看出自己出了宫,赖都赖不掉,也不敢再瞒他。想了想,席昱若被袖子遮住的手紧紧的握了握,鼓足勇气抬起头来,“臣妾……臣妾昨晚去宫外走了一遭。”
“一国之后私自出宫还彻夜不归,成何体统!”陌晟尧突然轻斥,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的落在她的面上。
自打席昱若归宫以来,还未见过陌晟尧这般神情,看样子,他这是真的怒了,他眸中隐隐的锐利之色,似乎都能透过她的眼睛直接探进她的心底,去窥见她的心思。
这一刻,连跪在殿里的众人都觉得圣上气势太过慑人,竟是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最后背脊上竟是渐渐的被重重冷汗湿透了。毕竟,皇后娘娘的荣辱就是他们整个关雎宫的荣辱,若是皇后娘娘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奴才。
而席昱若的感受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风一吹,她只觉得身上凉悠悠的,竟是有了三分冷意。
“臣妾……知罪。”席昱若终于意识到自己半天都未和帝王见礼,一直傻傻地站着说话,慌忙跪下,两次出宫都被陌晟尧逮到,她现在满心不安,生怕陌晟尧起疑,都不敢抬头去直视陌晟尧的眼睛了,只能悄悄的抬起眼皮用余光去瞧对方。
只见对方面容沉静,丝毫表情也无,一双眼睛如墨如漆,幽深得像是深渊巨口一般,几欲将人吞噬进去。
“你说说看你这好端端的做什么去了宫外?”下一刻,陌晟尧又问道,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
其实他是知晓席昱若出了宫的,他的人跟着席昱若出了宫,一路跟到闹市区,却被席昱若狡猾的时候给甩掉了。
所以他才一边派人继续寻找,一边又在这关雎宫等了她一夜,无非,就是担心她的安危。纵是知晓她如今身手不错,他也放心不下。
“臣妾……臣妾太久不见陛下,心中郁结,便想着出宫走走散散心。”席昱若支支吾吾着,突然灵光一闪,便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陌晟尧看着这样的她,阵阵恍惚,不自觉地唇角一勾,这样在他面前讨巧的她,让他想起了她以前的样子,古灵精怪率性可爱。况且,她的说辞虽然不够诚意,但是那句“太久不见陛下,心中郁结”却是甚讨他的欢心。
“那你出宫都干什么了?怎得到了这个点才归来?”陌晟尧追问道,对她的说辞没说全信,也没说不信。
“臣妾……臣妾初至大宣,尚不清楚京都的路况,迷路了。”有了第一就有第二,席昱若说出的这种理由虽然荒缪,却也让陌晟尧无法反驳。
半晌后,席昱若听见了陌晟尧含糊的“嗯”了一声。只觉得如蒙大赦,一时间竟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几分劫后余生的释然来。
她一抬头,就见陌晟尧笑了,唇角那么微微一挑,虽然只有些微的弧度,却是让整个面容乃至整个人都看着不一样了。
没了冷冽锐利,倒是亲和了许多。
席昱若被这个转变看得微微一愣神。但失神也不过是微微一瞬的事情,她很快就缓过来,说出的话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陛下……这是不生气了?”
陌晟尧瞬间敛了笑容,看着她没说话,良久,才开口,“起身吧,地上凉。”
陌晟尧原本就没生气,对着她,他哪里舍得有半分责怪。她私自出宫还彻夜不归,这让陌晟尧担心的很。他刚刚确实是借着这一茬想板着脸教训她一番,却是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臣妾太久不见陛下,心中郁结”给弄得破了功。
他想,他是太爱她了吧,才在她面前失了所有的脾气。明明知晓她这回重新嫁他是另有目的,明明知晓她背着他有自己的秘密,明明知晓她两次出宫必有猫腻,他也由着她去。她的小心思,不管好与坏,他都能全盘接受。怕是哪一天她要拿着刀要插进他的胸口,他也会甘之如饴地让她插下去。
怕是史书上没有一个皇后能当的像席昱若这般幸运了,私自出宫彻夜不归还身着夜行衣被陌晟尧抓了个现形,可是却什么惩罚也没有。寻常皇后如若犯下此类大错,轻则禁足没收凤印,重则凤位不保,一点事都没有的怕是就只有席昱若这一个皇后了。
陌晟尧就这样轻易的放了席昱若一马,让席昱若也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记忆中陌晟尧可从来都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但凡她从前犯了一点错误,陌晟尧肯定会声色俱厉地对她说教一番,直到把她说得耳朵都听得起茧子捂着耳朵再也听不进去为止。
可是眼前的一切容不得她不敢相信,陌晟尧就是这么简单的放过了她。
陌晟尧将她愕然的神情尽收眼底,见她还傻愣愣地跪在地上,没有动作,眉头一皱,催促道,“想什么呢,还不快从地上起来。”
“是是是。”席昱若闻言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陌晟尧朝着地上跪着的满地宫人吩咐道,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席昱若。
“是。”跪了一夜的可怜宫人们终于得到了帝王的赦免,一个个揉着麻木的腿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相互扶着走了出去,更有甚者已经麻木到站不起来只能被人拖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昂,肿么办哇,我发现我是一个不会虐女主的亲妈~作者君捂脸中~~~
☆、寒症
寒症
“过来。”陌晟尧朝着站在一旁的席昱若招手道。
席昱若闻言后向前走了两步; 在距离陌晟尧五尺的地方站定。
“再走近点。”陌晟尧看着她亦步亦趋的动作; 无奈地再次出声道。
席昱若依言又走进了两步; 便被陌晟尧一把拽进了他的怀里,她下意识便要挣扎,却听得了耳边陌晟尧的声音传来; “别动,让我抱会儿。”
察觉到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疲惫,席昱若终是心一软; 不再挣扎,顺从的靠在他的怀里。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 像是浸了血; 显出淡淡的红色。
刚刚诞生的黎明如同一个嫩红的婴儿,在这浓浓的泼洒中颤了三颤。
曙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给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远远望去,二人竟美得像极了一副画。
陌晟尧抱了她一会儿,便把她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陛下……”席昱若轻呼出声。
“今日罢朝; 寡人昨晚等了你一夜,累得很,乖; 陪着寡人再睡一会。”陌晟尧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淡淡的解释出声。
到底是对他存着些许感情的,席昱若也不忍看他如此疲困; 终于不再吭声,任由他抱着自己往内室走去。
两人这一睡,竟然睡到了晌午时分。
这对陌晟尧来说,可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情,他醒来时,席昱若正对着铜镜在梳妆,时光静好现世安稳,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陛下醒了?”席昱若对着铜镜正好能看清陌晟尧的动作。
“嗯。”陌晟尧应着,便要起身,虽说是浮生偷得半日闲,但陌晟尧作为帝王的身份不允许他再这么放纵下去,前朝积攒的政务都还在等着他回去处理。
所幸席昱若也已经收拾好,看到他起身,便给他拿了旁边柜子的袍服侍奉他穿衣。
眼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陌晟尧的嘴角轻轻勾起,泛起了一抹弧线。
终是忍不住在她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腰际要为自己系上腰带之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温存一番。
房内两人还在耳鬓厮磨,房外的张宝禄却被寻儿给拦下了。
“陛下和娘娘还在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内。”寻儿伸出一只手臂,把张宝禄挡在了房门外。
“哎哟,我的寻儿姑娘啊,咱家可没有打扰陛下的意思,实在是这事急得很,等不得哪。”张宝禄抹了一把刚刚跑来头上冒出的虚汗,试图劝服寻儿让路。
“说了不许见,就是不许见。”可寻儿的态度很是强硬。
她其实是有自己私心的,皇帝昨晚在这关雎宫为了等主子归来一直等到了天亮,如今主子好不容易把皇帝哄得睡下,若是被张宝禄这么一闯进去,惹得龙颜大怒,又迁怒了主子可怎么办。
“不是别的寻常的事儿,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病倒了。”张宝禄无奈的说出实情,他又如何不知眼下的情况不便他进去打扰,但这也非他所愿啊,生病的对象可是一国太后,金贵得很,容不得他有半分怠慢。
“这……”寻儿有所动摇,她也并非不分轻重缓急之人,知道太后病倒这事确实是耽误不得,正打算让开路放张宝禄进去,便听得里面传来了席昱若的声音,“寻儿,外面说话的可是张总管?让他进来吧。”
席昱若的这句话宛如天降甘霖一般及时,张宝禄听后赶紧地走了进去。
张宝禄进去时席昱若和陌晟尧二人已经穿戴整齐,分别坐在殿内的两个主位上。
“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张宝禄拱手作揖。
“什么事,说吧。”陌晟尧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回禀陛下,是长寿宫……长寿宫里,太后娘娘突然晕倒了。”张宝禄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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