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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出宅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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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眉远便猜测,燕王与俞家二房套近乎,恐怕为的还是俞宗翰。
    正想着,前头忽然有个宫人匆匆跑来。
    “请问是俞家的四姑娘吗?”这宫人指名找俞眉远。
    “正是。姐姐可有事找我?”俞眉远从石堆上跳下,拍拍手,问道。
    “长宁公主有请,请姑娘移步一行。”这宫人便笑着引路。
    俞眉远与俞眉初对视一眼,心下均有些奇怪。她与宫里素无相交,长宁公主怎会来请她?只是心里虽奇,既然是公主来请,她也少不得走这一趟,便和俞眉初携了手跟着宫人前去。
    宫人脚步仍旧匆促,她们只好也加快步伐,不多时便走到马棚旁边,长宁公主与几个人骑在马上,站在一起。
    见到她们来了,这些人便驱马过来。
    俞眉远在这些人里看到俞眉安与魏枕月。
    “你就是俞家四姑娘?”长宁居高临下问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是明晃晃的好奇。
    “民女俞眉远俞眉初见过长宁公主。”俞眉远与俞眉初便朝她福身行礼。
    “行了,别多礼。”长宁挥手让她们两人起身。
    俞眉安坐在马背上讶然开口:“公主,莫非您说的擅长骑射、巾帼不让须眉的人,就是我四妹妹?”
    “怎么?不行么?”长宁不悦地挑眉,盯了俞眉安一眼。
    魏枕月“噗呲”笑了声,只道:“公主,不如刚才那场赌局就算枕月输了吧。”
    “不成,输了就是输了,我还没那么赖皮。”长宁公主从腰间扯下枚玉玦扔给魏枕月,“说好的彩头,给你了。”
    俞眉远不知她们在说什么,只能莫明其妙地站着。
    “刚才我和她们比了一场,看谁先骑到前面的老杉树下,结果我输给了魏枕月。”长宁这才向她解释,“俞四娘,我听说你极擅骑射,不如你也来比一局,帮我赢了她,可好?”
    “公主,魏家姐姐是将门之后,阿远只是闺阁凡女,这骑驭之术,阿远怎么可能赢得了她?”俞眉远嘴里推着,心里大感奇怪,是谁告诉长宁她擅骑射的?
    “算你有自知之名!”魏枕月是意一笑。
    “公主,我这妹妹久居后宅,怎是魏姐姐的对手?”俞眉安也跟着附和道,掩了唇笑着。
    “魏家姐姐的骑术确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可俞四姑娘的骑术……公主,我们确实未曾听过。”旁边又有人在长宁耳边劝道,怕俞眉远输了又要落长宁的面子。
    长宁摆手,不耐烦:“烦死了,骑个马而已,哪来这么多废话。赢就赢了,输便输了,我又不怪你们。俞四娘的骑射之术,我在父皇那里听过,是东平知府呈上来的奏折,还有你们魏家小将军也在父皇跟前提过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瞪大了眼,尤以俞眉安与魏枕月为最。
    “我哥哥怎会在皇上面前提及她?”魏枕月不相信。
    “魏将军说了什么?”俞眉安脸色已经沉去。
    “真烦!我不记得他说什么了,反正一通夸,然后求我父皇做媒,说想娶俞四……”见她们不信,长宁不加思索开口。
    “什么!”俞眉安满面震惊。
    “不可能……”魏枕月摇摇头,同样惊讶。
    俞眉初已经紧紧按住俞眉远的手,倒是俞眉远神色如常,只满心寒冷。
    “你们别这么瞅着我。”长宁忽然自忖失言,忙收口,“我父皇找俞大人问过了,俞大人说俞四年纪尚幼,还想让她在膝下多呆两年,给推掉了。所以啥事都没有!”
    这话一出,几人同时松了口气,只是俞眉安看着俞眉远的眼神已带上了恨意。
    “行了行了,别废话。来人,给她挑匹好马出来。”长宁转身命宫人备马,不给俞眉远拒绝的机会,又道,“你就和我们玩一把,若是你能赢她,我就送你样宝贝;若你输了,我也不怪你,横竖来了草场,不痛快一场多可惜。”
    她说着朝俞眉远眨巴眨巴眼。
    俞眉远推脱不得,索性从命。
    稍顷,马儿牵来,是匹枣红色的母马,性子温驯。
    “要换骑服吗?我那有多的。”长宁见她一身袄裙多有不便,就问道。
    俞眉远已利落地翻上马背。
    “不必了。”她摇头,抬手拔掉了晨起时所簪的珍珠钗,拆了发髻,改作长辫。
    既然上了马,她就放手痛快一纵。
    长宁见她这作派,笑得更加高兴。
    俞眉安轻哼一声,与魏枕月两人驱马走到一边。俞眉远准备妥当,便朝公主点点头示意。长宁公主一声令下,一行十数人便挥鞭而下,朝前跃去。
    青绿草场上,但见数道鲜艳夺目的身影飞驰而起,煞是动人,看得远处从先行折回的霍昭失了神。
    ……
    几声娇叱错落响起,鞭声破空。
    马蹄踏过,风自颊边耳畔撕扯而去,恍惚之间,俞眉远像回到了东平。速度让她的心脏腾起,四周景色飞掠过眼,她享受这一刻忘却所有烦恼的畅快滋味。从策马而出的那瞬间起,她就忘了身在何处,也不管是否在与人比赛,只是拼尽全力地纵马而奔,将身后的人远远都甩在了身后。
    魏枕月追不上她,其她人就更追不上她了。
    俞眉远只顾着自己舒服,转眼就超过了老杉树,也不停歇,仍策马朝前。
    也不知多久,马才渐渐慢下,俞眉远出了身大汗,转头看时,背后早就没有人影。
    四周一片寂静,终于没了喧哗。她跳下马,牵着马缰缓缓走着,耳畔有哗哗作响的流水声传来,格外动听。她满脸的汗,便循声而去,想洗把脸。
    转过片小草坡,她就见着一条溪流。溪流不宽,溪畔是些乱石,水是从飞凤山上流下来的,并不深,清澈见底。
    她一喜,将马牵到溪边,松了缰绳让马自去饮水,她则蹲到溪边,伸手捧起水往脸上扑去。冰凉的溪水让人精神松懈,她深吸几口气,往后一倒,躺到了石头上。
    眼底只剩无边湛蓝,连云都少得可怜。
    俞眉远心里郁气慢慢消散。都已两世为人,又历经生死,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她闭眼,不再想“昙欢”此人。
    “卟嗵——”
    石块被人丢入溪中,溅起的水花洒到俞眉远脸上,将她惊起。
    这地方有人?!
    “谁?”她侧头寻去。
    溪边的大树树杆上正坐着一个人,被葱郁的枝叶挡着脸,俞眉远只瞧见月白色的衣裳。
    “我!”清润的嗓音极其熟悉。
    那人拔开枝叶,露出张脸。
    “霍铮?!”俞眉远从石上站起,愕然地盯着树里藏着的人。
    他放不下,到底还是跟过来了。
    
    第89章 再逢
    
    意料之外的相逢,让俞眉远生起股似曾相识的错觉来。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个人坐在树上,藏在枝叶里,笑着逗她。
    年月久远,她已经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了,只记得他一开口,就是两排洁白的牙,笑得明亮清澈。
    情景莫名地重叠,可眼前的人,分明不是九年前的少年。
    枝叶一阵簌簌响动,霍铮从树上跳下,不知怎地竟咳起。
    嗽声让俞眉远回神。
    “你怎么了?”她拍净双掌上的砂石,两步走到他身边。
    两个多月没见,霍铮和在东平时有些不同。
    他今日穿了身月白的广袖长袍,长发半披,不是初逢时少年侠士的打扮,倒有些前人清俊通脱的风骨,却又少了精神。仔细望去,霍铮的脸色比起两个月前要苍白了不少,眉间浮着淡淡憔色,唇色却鲜艳得古怪,随着他的咳嗽愈发殷红,染了血似的。
    “你病了?”俞眉远一靠近他,就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药香,清冽甘醇。
    她眉头大皱。东平时的相遇让她忘记了霍铮是个久病缠身的人,他像个少年侠客,明朗温柔,全然无法让人将他和“病体孱弱”四个字联系起来。
    “我没事,别多想。”霍铮咳嗽稍止,仍旧笑起。额前散下几缕长发,他的目光躲在发丝后面,悄悄地、专注地、隐忍地打量她。
    她看起来心情尚可,脸蛋红扑扑的,滚着水珠,像被井水浸过的小桃子。脸上的妆容已被溪水洗去,露出了带着琥珀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微微透明,唇色像是初上瓷器的红釉,光泽诱人。
    霍铮看得心头漏跳一拍,挪开目光,不敢多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见他似乎不愿多提自己身体的模样,俞眉远也不勉强,只将话题转开。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他反问她。
    俞眉远一想也对,自己这问题有些失礼。她又忘了他是皇帝的二儿子,堂堂的晋王殿下,今天太子与公主都来了,他怎么就不能来?
    “太子和长宁公主都在那边,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偷闲么?”
    见他袍上挂了两片落叶,她一边笑问着,一边伸手轻提了他长袍一角抖了抖,将落叶抖下,抬头时见着他望来的目光,俞眉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举动逾越了。
    脸一红,她缩回手,才要解释,就听他开口。
    “懒得应付他们,我在这里安安静静钓鱼,多好。”霍铮回答她。
    见他神态坦然,并无不妥,俞眉远也就定了心,他这样不拘小节的男人,定不会在意她的失态。
    “哪有人坐在树上钓鱼的,你骗小孩吗?”俞眉远瞪他一眼,朝溪里望去。
    溪里果然有些鱼儿游去,不过都是些手指粗细的鱼。
    她突然的温柔与难得的小儿女表情却叫霍铮像饮了整壶蜜水般舒坦,这甜蜜他只收在心里,未在脸上表现半点,也免得她别扭。
    他在意极了。
    “是啊,我在骗!小!孩!”霍铮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俞眉远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把自己绕进去了。
    “去!”她嗔了一句,自己也笑了,“你说你钓鱼,钓到几只了,钓具呢?拿出来我瞅瞅!”
    “钓到一只。不用钓具。”霍铮伸出食指,在她鼻前勾了勾,“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儿!我钓了只……嗯……鲤鱼精!”
    她可不就是只鲤鱼精,滑不溜手的小祸害。
    俞眉远沉下脸。
    “生气了?”霍铮以为自己玩笑开过头。
    “别动!”她喝了声。
    霍铮狐疑地站在原地,只看着她凑近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摸向他脸颊。
    “……”他脸一烫,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白兰香。
    “我看你钓上来的是毛毛虫精!”俞眉远以极快的速度拈住他的发丝,用力一抖,地上便落下两只蠕动着的毛毛虫。
    霍铮不自在咳了咳,觉着自己的形象大概是回不来了。
    “让你藏在树上装神弄鬼!转过去,我再给你看看还有没有。别叫毛毛虫钻到你衣裳里,爬出一身疹子来。”俞眉远一边数落他,一边推推他的手臂。
    他乖乖在她面前转了身,她的手指拔了拔他披散在背的发,又将所有发丝尽数捞起,仔细查看了他的背上衣裳,确认没有虫子后,才放手。
    毛毛虫没爬到身上,霍铮倒是觉得,她的手指钻进了他心里,那样温柔,熨帖入骨。
    “行了。”俞眉远理好他的发,才让他转过来。
    这滋味,忽让霍铮觉着,她就像他的妻。她为他整衣,他亦替她绾发。
    如梦,太美。
    “我该回去了,跑出来太久,一会她们找不着我,又该寻我麻烦了。你要一起回吗?”俞眉远走到马边上,拉了缰绳准备走。
    霍铮沉默。两人才说了一会话,她便要离去。从今往后,他们就真的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他心疼得厉害,挽留的话卡在喉中,却说不出来。
    “差点忘了,你不爱在人前出现。那我先回,你继续在这里钓你的鱼儿。记得保重,再见。”俞眉远误解了他的沉默,拉着马往回走了两步,朝他挥挥手,笑着道别。
    “阿远……”霍铮觉得胸口闷痛,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因为她。笑靥如花,终究似水月一梦。
    俞眉远转身正要翻身上马,却听远处有叫唤声传来。
    “阿远——”
    她停了动作,展目望去,看清来人之后,唇角的笑冷去。
    得,就算她有心要躲避麻烦,这些麻烦不找到她也誓不罢休的。
    看来躲是最没用的办法。
    来的几人是燕王世子霍昭和他的随扈,当然还有她那堂哥俞章锐。
    这些人骑着马,转眼奔到她身边,从马上落下。
    “世子,这位就是我四妹妹俞眉远,我们都唤她阿远。”俞章锐讨好地上前,介绍起俞眉远来,言罢又朝她开口,“阿远,还不快见过燕王世子。”
    “俞家四娘见过世子。”俞眉远福了福身。她并不担心燕王这一家子,燕王有心谋朝纂位,而这辈子魏眠曦也重生了,他和燕王有死仇,定不会让他们纂位成功,燕王的结局,不会比上辈子好。
    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而已。
    俞眉远不放在心上,可霍铮却不行。他眼神已如寒冰,夹着霜怒冷盯着霍昭。
    “不必多礼。我刚才见你骑术无双,将一干人都远远甩在身后,可谓英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是以心下钦佩,又听章锐兄弟说是他的妹子,这才求了他代为引荐认识。”霍昭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托起她,目光只紧紧胶在她身上。
    今日来的女人不少,但一眼望去都是京城闺中弱柳,半点意思都没有,没有一个比得上长宁公主。他本意兴斓珊,和太子游览了一会飞凤就悄悄溜了回来,结果却碰上了驭马驰骋的姑娘,当先一人真如烈马飞驹,又似骄阳流阳,在草场上飞纵时美得眩目。他便起了心思。
    此时就近看她,果然没叫他失望。
    同是娇艳,长宁的娇艳带着天真,像朵带刺的玫瑰,让人又爱又恨,可这俞眉远的娇艳却像染了毒的罂粟花,一颦一笑间皆是惑人的风韵,若能沾上一沾,便是死也甘愿了。
    “世子过奖了,四娘只是凑巧挑到了好马而已。”俞眉远一边说着,一边挣了挣,却没能摆脱霍昭的手。他假意托她起身,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颇大,看模样也是个练家子。
    “阿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好名字。我能叫你阿远吗?”霍昭痴迷地盯着她,连生气都在笑的女人,还真挺少见的。
    “不能!”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一道月白身影闪过,霍铮衣袖一拂,就将霍昭的狗爪与她的手腕扫开,他跟着掠到俞眉远身前,将她往身后一藏。
    霍昭几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在场。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世子无礼!”俞章锐马上跳了出来,怒喝道。
    这男人与俞眉远单独在溪边相会,莫非有私?
    如此想着,俞章锐心道不妙,又偷偷看了一眼霍昭。
    霍昭的脸色果然不好。他在俞眉远面前被人如此下脸,来人又只是个满脸病容、衣着普通的男人,便不放在心上,只冷笑着推开俞章锐,道:“你是哪家的人?报上名来。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个本钱在我面前嚣张。”
    “呵。”霍铮像听到笑话般笑出声来,眼眸倨傲地斜睨了他一眼,淡道,“你没资格问我。滚!”
    俞眉远地凑到他身边,侧头看霍铮。这男人就跟换了魂似的,再没有她记忆里爱笑、温柔、爽朗的种种印象,就像块冰山,棱角锐利。
    她好奇极了。霍铮见她不安分,伸手一展衣袖,将她又推到身后,轻斥了句:“后面去。”
    这不知死活的小祸害。
    俞眉远倒不担心,霍铮怎么说也是堂堂二皇子,皇帝亲封的晋王,光这两个身份就能压倒一片人。
    霍昭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又见两人神色亲密,便大为恼火。
    “此人对本世子大为不敬,又以下犯上,欲刺杀本世子。你们给我拿下他,交到刑部去审审,看他是哪家的,都给我抓了!”
    “是。”他身后冲出四人来,将霍铮团团围起。
    “嘚嘚”几声,远处又来了两人。
    正是前来寻俞眉远的俞眉安与魏枕月二人。
    “怎么回事儿?”魏枕月远远就看见几个人重重围住了一个男人,便驾着马儿疾冲上前,等看清了霍昭后,她变了脸色,立即从马上跳下,行礼道,“世子。”
    俞眉安也跟在她后头下了马,一脸惊疑地望着眼前一切。
    “此人对世子无礼,我们正要拿下他。”俞章锐忙道,“魏姑娘,阿安,你们快把阿远拉到边上去,免得伤到你们。”
    “哼。”霍昭怒哼一声。
    魏枕月闻言便望向那人,凑巧对上霍铮掠来的目光,那目光冷冽如月,望得她一怔,而后心中仿佛有百来只兔子上下跃起,怦怦乱跳。
    这男人……生得太好了。
    她哥哥魏眠曦已经是当世少有的英俊,她本当这世间不会再有男子强过魏眠曦了,可眼这人,似乎敲到了她心弦之上。
    俞眉安见到霍铮也是一愣,不过好在她心里有了人,倒很快回神,悄悄拉了拉魏枕月的衣袖。
    魏枕月回神,脸颊一烫,强自镇定着,朝霍昭落落大方地开口:“世子,我瞧这位公子不似那无礼之人,想必这其中有些误会吧。今日毕竟是太子与公主设宴邀客,想让世子与京里年轻才俊好好结交一番,尽兴乐一乐,闹出这样的事,倒扫了世子的雅兴了。若是这位公子有得罪世子之处,就让他给世子赔礼道歉,可好?”
    霍昭向来就吃女人这套,见来的是个标致的少女,心里又有些活络。
    “这是靖国候府的魏大姑娘。”俞章锐忙附耳道。
    魏枕月见情况有转寰的余地,便又向霍铮抱拳道:“公子,这位是燕王世子。倘若先前几位有什么误会之处,公子不妨向世子赔个礼道个歉,世子心胸广阔,定有容人之仁,想必不会介怀的。”
    她说着,又收到霍铮扫来的目光,脸更烫了,脑中起了些小心思。她今日替他打了圆场,也算是救了他,他应该会记住她的吧?
    霍铮只是冷睇了魏枕月一眼,便转头看俞眉远。这丫头沉默安分得有些古怪,不像她的脾性。
    一转头,他就见她离他两步远,正老神哉哉地双手环胸,看好戏似的瞅着他们,毫无担心,见他望去,甚至还冲他嘻嘻笑起。
    这祸害!
    “道歉?好,你让他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他。”霍铮也笑了,没有温度。
    魏枕月被他噎得接不上话,急得跺脚。
    “拿下他!”
    那厢霍昭巨怒,挥手便令手下拿人。
    “住手!”喝斥声传来。
    紧接着便是一通匆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小队羽林军从远处疾步跑来,将霍昭与霍铮几人全部围起。俞眉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挽紧了魏枕月的手,其余人也俱是一惊。
    太子带着一行人缓缓而来。
    “别怕。”魏枕月拍拍俞眉安的手,才又解释道,“适才太子殿下半道上与公主遇着了,因而才让我们先行一步来寻阿远,他们跟着过来。没想到你们在这里闹开了,有什么事,都到殿下面前分辨去吧。”
    言罢,她又不悦地盯了一眼霍铮,似在怪他不知好歹,
    那厢,霍汶和长宁已并行而至,身后跟着了一群人。
    霍昭等人只能暂时抛开眼前争执,朝霍汶躬身行礼,唯独霍铮,仍背着众人站着,一声不吭。
    “皇兄……这人……好眼熟!啊——”长宁公主的眼却已越瞪越大。蓦地,她惊讶地叫出声来。她认出他了。
    “太子殿下来得正好,此人对我无礼,我怀疑他要行刺我,就请殿下将此人拿下!”霍昭上前一步,恶人先告状。
    “你胡说!”长宁先骂了声,人跟着从马背上翻下,朝霍铮飞奔而去,“我二皇兄怎么可能刺杀你!”
    众人皆愣住。
    二皇兄?
    长宁已经跑过去,一把抱住霍铮的手,开心道:“二皇兄,你终于回来了?”
    霍铮终于转身,无奈地开口:“长宁,先把手放开好吗?”
    “不放,放了你又要跑。”长宁公主死死巴着他,同时倨傲地朝霍昭挑眉做了鬼脸。
    魏枕月已经呆住。这人竟是传说中病体孱弱的晋王?难怪他刚才敢那样说话,她却还劝他向霍昭道歉,这脸丢大了。如此一想,她臊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霍昭也已微怔。这趟进京,他父亲交代过,整个京城,有三个年轻人是惹不得的,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魏家的将军魏眠曦,这最后一个,便是从来没人见过真面目的晋王霍铮。
    明明是个病体孱弱的废物,可为何他父亲却如此忌惮他?
    “世子莫怪我这弟弟,他向来无礼惯了,对谁都这样。”霍汶亦从马上翻下,笑着缓步上前。
    “不敢。”霍昭咬咬牙,今日这气,他只能强忍了。
    霍汶的话却没完。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我这弟弟在宫里也是这般无礼的,见了谁都不行礼。没办法,父皇母后疼他,赐他特权,便是在父皇面前,他也无须行礼。这普天之下,他恐怕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了。”霍汶虽是笑着,言语却有些冰意,朝着霍昭,话中有警告之意。
    一个见了皇帝都不必行礼的人,怎么可能向第二人行礼?
    霍昭那心便如坠冰湖,当下朝霍铮躬身:“晋王殿下,今日是霍昭无礼,还请殿下恕罪。”
    霍铮没理他,只顾着掰开长宁的八爪手。
    “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也别这么多礼,都把他纵得目中无人了。”霍汶笑着打了圆场,又道,“既然遇见了,你们就都来见见晋王吧,他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想见一面可不容易!”
    “见过晋王殿下!”随着霍汶一句话,四周的人皆俯首行礼。
    俞眉远站霍铮身后,见所有人都低头行礼,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着实碍眼,便也跟着行礼。
    可这礼才行到一半,她就被人扶起。
    霍铮跟后脑长眼似的,眨眼间就到她身前。
    众人便听到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
    “我说过,特许你不必向我行礼,亦可直呼我的名讳,你忘了?”
    “……”俞眉远被遗忘了许久,在这一刻成为全场焦点。
    
    第90章 训弟
    
    四周的人仍旧躬身一片,霍铮并不言语,他将手指置于唇瓣,吹了个响哨。
    众人只闻得几声马蹄飞纵声响,旁边的树林里奔出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来。
    “你不是要回去?走吧。”霍铮压根不理其他人,径自上了马,只朝着俞眉远道。
    约是没想到霍铮在人前会如此目空一切,竟连太子都没放在眼里,与她印象中的少年相去甚远,俞眉远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窥了眼霍汶,霍汶见她望来,冲她点点头,并未在意霍铮的傲慢。
    看了眼还保持行礼状的诸人,俞眉远决定还是先走一步,否则一会她该被人围住乱问一气了。如此想着,她当即点头,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霍铮便不再多言,轻叱一声,与俞眉远一前一后朝外纵马而去,把众人远远抛开。
    俞眉远痛快极了。哪怕回去之后免不了被杜老太太和蕙夫人一顿猜疑,她也觉得爽快。无须顾忌他人目光,恣意妄为的滋味,真叫人身心愉快,就算她只是狐假虎威。
    “皇兄,我去找二皇兄了,你们慢慢玩儿。”长宁眼珠一转,跟着翻身上马,只远远抛来一句话,人已追着铮远二人而去。
    马蹄声响歇去,霍汶笑着替霍铮免了众人的礼。
    谁也没有料到传闻中的晋王霍铮竟是这般模样,又思及他病体孱弱,在场的人心头百味杂陈,或惋惜遗憾,或怨怒庆幸……
    魏枕月傻傻盯着霍铮消失的方向,满脑袋只剩下个衣袂纷飞的背影与那双冰冽的眼眸。
    ……
    草场最偏僻的一顶帐篷紧挨飞凤行馆所在的小山。这里并非往来必经之路,因此四周除了驻守的军队外,就连宫人都很少。霍铮将俞眉远带到这里后,就让她在帐篷里候着,他却离开了。
    俞眉远只好独自呆在帐篷里。
    帐篷不大,但布置得舒适,铺了玉簟的软榻躺起来解乏又冰凉,俞眉远倚上去就不想再动了。帐内的窗子都开着,光线明亮,窗前只蒙了防蚊虫的细纱,凉风灌入,又有水声隐约传来,惬意得很。
    霍铮知她喜欢,倒想得周全,就是有一点不好,这里没吃的。
    俞眉远跑了半天,有些饿了。
    她馋劲上来,想寻些吃的,可随带的零食都在青娆手上,这里又不让她们带丫头进来,她手边什么都没有。想了好久,她才记起自己随身的荷包里装了一小包生津解腻的百草丹。
    心中一喜,她将手伸进荷包里摸了摸,指尖却触及到冰凉的东西,她的喜悦一散,又想起某些事来。
    昙欢送她的平安扣还一直放在她随身的荷包里。
    将平安扣摸出,翠绿的玉石冰润服手,摩娑起来十分舒服。俞眉远想起昙欢送自己平安扣时的情景,这玉是他贴身而放的饰物,想来珍贵,却送了她。东平府时他豁了性命救她,又与她一起救人,共历患难,她以为二人患难与共,该有些非同寻常的情谊。
    怎么就……一句话没留便离开了。
    正想着,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
    “俞眉远。”长宁一阵风似的旋进帐中,站到她身前。
    “长宁公主。”俞眉远忙起身行礼。
    长宁按住她的肩:“你在二皇兄面前都不用行礼,在我面前就更不用行礼了。”
    “公主,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叫我长宁吧,我们坐下说话。”长宁不由分说地拉她坐到了软榻上。
    俞眉远只得与她并排坐下,长宁却又不开口了,只拿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俞眉远。
    “公主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俞眉远见了这表情哪有不懂的。
    “说真的,我从没见二皇兄这么维护一个人过,甚至愿意为了你在那么多人面前现身。你快给我说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好想知道。”长宁挽了她的手臂,毫不避忌。
    “我和他是在东平认识的,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因为曾经共过患难,所以惺惺相惜,他将我视作平辈朋友,因而我与他才以名讳相称。我与晋王殿下之间,除了朋友之情外,没有别的,公主不要误会。”俞眉远对小姑娘这样的表情看得特别明白,估计误会的人也不止她一样,便开口解释,“晋王殿下是天皇贵胄,我只是寻常民女,误会我不打紧,但殿下为人坦荡,心怀天下,若有损他的清誉,就是我的罪过了。还望公主明鉴。”
    为人坦荡,心怀天下?长宁怎么觉得她们两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她二哥那么任性妄为的人,整个宫里无人敢管他,就连她父皇都成天骂他不肯替他们分忧,不顾他们霍家的江山,他还心怀什么天下?
    “放心吧,如果我二皇兄真的喜欢你,哪怕你身份再低微,他都能娶你,更别提你如今还是俞家的嫡女。别人我不敢保证,我们这些皇室子孙婚配确实受种种制约,大多身不由己,可我二皇兄是个例外。宫人里没人敢管他,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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