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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物奇谈(妄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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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放心让我再去误人性命?”

    “那是你的事。”

    柳道士的小眼睛一弯,笑了,“先生嘴上这么说,但那天在郝府我就看出来了,你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无所谓的事,其实心里在意着呢。”

    司刃咬了咬嘴唇,“何以见得?”

    “嘿嘿。”柳道士没有回答。

    “你先起来。”

    “你答应了?”

    “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你帮我做件事,完了再说。”

    柳道士想一想站了起来,“那先生说吧,不管什么事,就是上刀山下……”

    “你等等吧。”司刃赶紧拦住他,“我用不着你上刀山下油锅,以后估计也没人用得着,你可别再这么胡言乱语信口开河的了。我看你就是这么惹祸上身的。祸从口出,你还不吸取教训?”

    “先生教训的是。”

    “你别再叫我先生了。”

    “那叫……师父?”

    司刃看着柳道士脸上的褶子,想他没有四十最少也得三十多岁了,“你叫我小刃就行了。”

    “那怎么行?”

    “直接叫名字也行。”

    “那也不……”

    “喏,这个你拿着。”司刃懒得再跟他计较称呼,直接把自己刚才画的龙九拿了出来,“你去帮我把这个交给一个人。”

    柳道士看一眼画儿,“这是……什么妖精?!”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让你帮我拿去问个能知道的人。”

    “谁?”

    “度朔城度朔山,你去找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把这画给他看,他自然会知道这是什么妖怪。让他给我写个回信就好。”

    “白胡子老头儿?这你让我怎么找啊?”

    司刃拿出三根白头发用纸包好又递给柳道士,“进到山里找最高的山峰,上去把这个烧掉,他自然就会出现。施法看他的话,能看见他身边有两只鸟。”

    柳道士点点头接过画和纸包小心收好,“行,你放心吧。我一定把画给你送到再带回信来。”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似乎准备要走。

    司刃说了声“你等等”,然后转身进了里屋。

    过了一会司刃拎着个钱袋出来了,“这个你拿上。”

    柳道士后退一步,“不用……”

    “郝小宝的事,你已经把钱都还了吧?”

    “不还也不行啊。”

    “所以啊……”司刃把钱塞进柳道士手里,“拿上吧。要不就是我自己跑一趟路上也的花钱不是?而且我是希望这来回的,你就别再给人看病捉妖怪了,免得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不过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怕什么你‘误人性命’,我是怕你耽误了我的事。”

    柳道士想一想,把钱收下了,“钱我以后会还的。等回来了,你就是不收我这个徒弟,我也跟定你了。”

    司刃心里一哆嗦:别!现在这两口人我都要养不活了,再加个你?以后喝风吗?

    不过现在得让柳道士帮忙送画,所以司刃只是笑了笑,“等回来再说。”

    柳道士走了,临走之前司刃知道了他的名字──柳乘风。

    这名字,那长相,还有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司刃有点忍不住想笑。心里正嘀咕着,忽然有人敲门。

    司刃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是落下什么……”

    

 27阴差(倒V已阅勿买)

    站在门外的不是柳道士;是个阴差。

    这人叫还有期,死了一次诈尸又活过来就做了阴差;司刃跟他打过交道。

    “哟;还大人?您怎么有空儿过来啦?”司刃赶紧满脸堆笑,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还不到月底呢;就来收常例钱了?

    其实说到阴差;连半个官职都算不上 ;但毕竟是被地府招去当差通着阴阳两界的人;所以像司刃这样靠捉鬼降妖生活的法师免不了要跟他们时有接触,偶尔有些事情不合规矩还得找他们通融。时间久了;各地的阴差便都划定了自己平时行走办差的势力范围,一般的易馆卦摊也会根据自己所在地界儿按时给当地的阴差送些常例钱;而且绝不会轻易得罪他们。

    这个还有期作阴差之前患有吼病;平日里面色惨白瘦得像个纸扎人,整天攥着个手绢气喘咳嗽痰沫不停。后来有一次他经过教堂遇到一帮西洋女人,被她们身上浓重的香味呛到,一口气没倒上来就死了过去。然后等到他诈尸还魂重新再活过来,吼病好了习惯却没改。有气没气有痰没痰地总爱捏着个手绢咳咳喘喘,说话也还是慢声细语有气无力的。

    这会儿还有期见司刃让开了门想请他进去,他又拿出手绢堵在嘴上咳了两声,“咳咳──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那……您稍等。”司刃转身要进屋里去拿钱。

    “唉!你回来!”还有期急忙把他叫住,“咳──我不是来跟你拿好处的。”

    “那您是……”

    “有件事求你。”

    “啊?”

    还有期一伸手从背后拎出个小人儿──确切地说是小鬼。

    “让她在你这呆一段时间。”

    “环儿?!”司刃惊呼。

    环儿挣脱了还有期扑到司刃腿上,“大哥哥!你给我的盒子我已经算好了,妈妈呢?”

    还有期看看环儿又看司刃,“你认得这小姑娘?”

    “呃……见过一次。为什么要把她放在我这儿?”

    “唉,别提了。咳咳──”还有期用手绢擦了擦根本没汗的额头,“阳间每个月都有阳寿已尽,但却因为没能及时被带回地府而变成孤魂野鬼的魂魄,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一般每地每月出现几个这种游魂都算正常,阎王爷不会追究,下面的人也都按时上报。可是最近……咳咳──妍城这边出了点状况,情况有些特殊,不能再有魂魄丢失。而这小丫头……咳咳──我们查了一下,她是上个月被落下的,要是现在把她送到判官那,无常大人不好解释。所以……咳咳咳咳──二位大人跟我商量了一下,让我帮忙找个阴阳先生或者法师方士的,先收留她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会再来把她领走。妍城真正有本事我又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你看你方不方便?”

    还有期这么说司刃当然不可能拒绝,可他注意到的却是不能把环儿送去阴间的理由,“妍城出什么状况了?为什么不能再有魂魄丢失,冤死的厉鬼一向难捉,秦广王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爷啊。”

    “咳咳咳咳──”还有期用力咳嗽起来。

    依司刃的经验,他吼病好了之后,只要跟人说到为难或者不好解释的事情便会开始咳嗽,而且是越是不好说的事他咳的越久越厉害。

    “大人不要紧吧?”司刃假惺惺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还有期总算咳嗽完了,把手绢收起来,他两手往袖子里一抄,“司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

    其实司刃是隐约地觉得可能跟龙九有关才问的,要不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哦,没什么,一时好奇。还大人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还有期鬼鬼祟祟地朝后看了看,“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有可能的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妍城的好。”

    “为什么?”

    还有期不回答,低头去看环儿,“这孩子天赋异禀,你留在身边也许有用。另外因为是暂时交给你帮忙照顾的,所以两位大人已经给她身上留了印,这样不论白天黑夜你都能带着她随意行走,鬼神不惧。”

    环儿还在紧紧抱着司刃的大腿,司刃伸手在她头上摸摸,“行,我知道了。请还大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环儿,直到你们来人接她。”

    还有期走了。

    司刃把环儿抱进屋里放到桌子上,拉开她的衣领在她脖子后头用拇指在上面稍稍用力按了一下。一个黑白相间的印记立刻若隐若现地浮现了出来,是“无救必安”四个字。那是黑白无常的在阳间时的名字。

    有这个就行。司刃放下心来,把环儿的衣领整整好,“环儿,哥哥问你……”

    “妈妈呢?”环儿眼泪汪汪地看着司刃。

    “嗯……你先听话。”司刃拿起刚才被他放到一边的九宫格,“这个都是你自己拼好的吗?”

    环儿点头。

    “你以前玩儿过吗?”

    环儿摇头。

    “你没上过学对不对?”

    “没有。”

    “那你怎么会算这些数字的呢?”

    “我有的时候会在摊子上帮爸爸妈妈算账。”

    司刃更惊讶了:两个大人让个六、七岁的孩子帮忙算账?

    “哥哥不是答应过我算出来了就带我找妈妈吗?”环儿不依不饶地拉住了司刃的胳膊。

    司刃想一直不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也不行,干脆一咬牙说了实话,“环儿,其实……你已经死了。你明白吗?‘死’,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我懂。可我没死啊。”

    “啊?”

    “死了不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也不能说话了吗?可环儿还能动能说话啊。”

    “这个……”

    “是不是环儿做错了什么事?妈妈不要我了?”环儿又要哭。

    司刃实在没辙了,“嗯……好吧。是这样的,你妈妈病了,你爸爸带她去看病,现在他们都不在城里。所以呢,你先乖乖地呆在哥哥这儿,等他们回来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真的?”

    “真的。”

    “那我一定听哥哥的话……”说着话环儿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鬼也会困吗?大概是无常印的缘故,会逐渐变得看起来像个正常孩子吧。司刃又把环儿抱了起来,“累吗?”

    “嗯。”环儿搂住了司刃的脖子。。

    “那我带你到里面去睡觉。不过床上还有个小哥哥,环儿跟他一起睡好吗?”

    “好。”

    司刃抱着环儿进了里屋,麒麟还在睡着。

    环儿突然抬手一指,“小哥哥是只猫吗?”

    司刃这才想起鬼都是有天眼的,能看见自己生前看不到的东西。

    “不是猫,是黄鼠狼。”

    “哦。”环儿答应了一声,就再没其它的反应。

    司刃有些奇怪,“你不害怕吗?”

    环儿摇摇头,“我一直都能看见好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奇怪的样子。”

    “一直?”司刃再一次被环儿吓到。

    “嗯,所以爸爸妈妈才不让我上学的。”

    原来……还有期说的是这个,难道这孩子从来都开着天眼吗?

    司刃本想再问些什么,可看看环儿靠在自己怀里已经快要睡着了,他决定等明天再说,于是把环儿放在麒麟旁边给盖好了被子。

    “睡吧。”司刃在环儿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环儿的眼睛慢慢闭上,轻轻嘟囔了一句,“哥哥明天不要到小宝家去啊。”

    “啊?你说什么?”

    “不要……去……”

    环儿睡着了。

    司刃笑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变成什么也忘不了玩儿的事,还惦记着郝小宝呢。。

    作者有话要说:阴差,其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什么的都是阴差。但还有一种阴差是替阴曹地府办事的活人。本章的还(huan)有期就是这种。

    吼病,哮喘的民间俗称。

    秦广王,十殿阎罗里管人间生死的阎罗。通常说的阎王爷指的就是他。

    无救必安,黑无常叫范无救,白无常叫谢必安。

    天眼,这个一般都知道。要想了解详细的搜“开天眼”。

    原来我在怪谈里说的小时候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是因为年纪太小天眼未合么?嘿嘿。

 28金蚕蛊 一(倒V已阅勿买)

    第二天一早;司刃是被麒麟和环儿的尖叫声吵醒的。

    唯一的一张床让两个小鬼占了,司刃只好在外屋用给人算命的那张破桌子对付了一夜。本来桌子就硬;司刃翻腾了好久才睡着;结果刚睡了没几个小时就听见里屋传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先是麒麟,后是环儿。

    麒麟一睁眼;看见身边莫名睡了个鬼──还是女鬼;先吓得叫出了声;然后环儿被他的声音惊着开始大叫。麒麟不明白怎么回事;本能地也就跟着继续叫了起来。

    司刃冲进屋一把按住两张嘴,“你们干什么?!”

    麒麟推开司刃的手一指环儿;“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司刃挠挠头;“说来有点儿话长。”

    安抚了环儿重新躺好;司刃把麒麟带到外面。先跟他简单说了环儿的事,又问他为什么会被锦姬抓去。

    原来是那天麒麟离开卜吉馆之后见雨越下越大,他就跑到石坊牌楼那去避雨。避了会儿雨他发现城外北山的方向有妖气越聚越重,他一时好奇便直奔北山去了。

    其实麒麟看见的妖气聚集之地,就是第二天司刃误闯进去、还险些被发现的那个独独地万为了跟锦姬斗法设结界的地方。而那些妖气正是因为锦姬召集了妍城附近所有的妖怪才凝聚而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司刃在雨后发觉一直盘踞在妍城上空的妖气散了的原因。

    司刃进那结界时怕被发现没敢施法,可麒麟是妖精,所以他一进去就被独独地万发现给抓住了。独独以为他是锦姬的人,等到第二天中午打退了妖军,就把麒麟和其它抓住的妖怪一起带回了将军府。当时龙九已经在积萃潭被锦姬袭击后又被司刃带去了玉英山的破庙。所以是也常发现了麒麟。这样麒麟被与其它妖精分开单独关进了一个还不错的房间。

    后来龙九伤好回来,见到麒麟知道了他是不小心闯进结界的,就说要把他送回卜吉馆。可麒麟听说司刃那两天是跟龙九在一起了,根本没急着找他,便干脆一赌气说自己不回去,还让龙九不要告诉司刃自己在将军府。龙九没办法,怕他又像之前那次在将军府乱跑,只好先派人暂时把他看住了。

    接着龙九出去吃饭碰见司刃,麒麟那边则是刚消了气准备回家就被去将军府偷纸人的锦姬抓走了。 不过好在锦姬没有怎样为难他,只是问了问他跟司刃的关系,便把他带去那个酒窖关了起来。没打没骂,好吃好喝,但就是不准他离开。麒麟试了几次想逃跑没能成功,最后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那等着了,他知道司刃会想办法找到自己。

    司刃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又跟麒麟说了锦姬的事。

    麒麟瞠目结舌,“那个龙九……居然能灭魂?”

    “不是能不能,问题是他怎么敢?”

    “是啊,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除了一把叫神镝匕的刀。”

    “神镝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知道。”

    有人敲门。

    司刃揉揉太阳穴站了起来,“这怎么了?自打回来就不得安生。”

    司刃把门打开,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司先生!不好了!”

    司刃皱起眉头看着那人,“你是……郝家的人?”

    郝家死人了。从昨天晚上开始,郝家的三个人陆续病倒,找医生治了没能立即见效,今天一早这三个人就都死了,其中一个还是当时跟司刃一起去环儿家的小宝的大伯──郝承业。

    人死的蹊跷,司刃不能不跑一趟。可看看刚恢复的麒麟和屋里还睡着的环儿他又有些不放心。

    卜吉馆一边紧挨着一条小路另一边与一家叫悬壶居的药铺相邻。药铺的老板姓马,老板娘是个热心肠的大嫂,司刃有时出去不带着麒麟会麻烦她帮忙给做饭。麒麟虽然不是小孩,但自己做饭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司刃到悬壶居去了一趟,说又来了个小表妹,让马大嫂一起给照顾下。然后他又交待了麒麟几句就跟着郝家的人走了。

    远远地,司刃就在郝家大院门前看见了将军府的车。本来沉重的心情忽然多出几分激动,他不觉加快了脚步。

    来到还没来得及布置好的灵堂,郝家的人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棺椁旁边。带司刃进来的人刚要大声通报,司刃一抬手把他拦住了。

    慢慢走到人群中间,司刃听见郝老爷正在说:“……昨天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听下人说是一回到房里就倒下了。急忙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中毒,给吃了些解毒的药,当时看着没事了,可没想到今天一早……”

    郝老爷说不下去,声音开始哽咽了。

    司刃看了眼棺材,里面的人身上蒙着白布,司刃想那应该就是郝承业,估计是死状难看才用布遮上的。

    “我记得承业兄是您的长子吧?”

    问话的是也常,司刃顺着声音找到他所站的位置后在他前后左右仔细认真地扫视搜索了一番:治安所的人有几个,但没有龙九。司刃不禁有些失望。

    “对,承业是我的大儿子。”郝老爷点头承认。

    也常又问:“不说是三个人,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是下人,他们家里人来了说不想再追究死因,所以就各自把遗体带走了。”

    “不想追究死因?为什么?”

    “这个……因为害怕。”

    “害怕?”

    “嗯,他们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郝老爷把手伸到棺材里抓住了遮盖尸体白布的一角。郝家其他的人立刻都向后撤了过去。司刃站在原地没动,大家注意到了他。

    “啊,司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郝老爷要朝司刃走过来,司刃赶紧主动迎过去站到郝老爷和也常身边,“刚到。”

    也常冲他点点头。

    司刃也点头,“你怎么来了?”

    “早晨郝家的人去治安所报案,我刚好在。”

    “哦?也常大人跟郝老爷也有交情?”

    “刚入城的时候受邀一起吃过饭。将军当时有事,我代他参加的。”

    “哦,这样。”司刃转头去看棺材里的尸体,“郝老爷,您不是要……”

    “啊。”郝老爷又把手伸了进去。

    刷地一下白布被揭开,司刃和也常的都傻了──他们眼前的尸体只剩了干皮包着一副骨头,而且遍身黄白,眼睛塌陷,口齿外露,唇缩,腹塌。死状不是一般的恐怖。

    难怪郝老爷说死掉的两个下人家属是害怕,这谁都看得出来,死者多半是死于邪祟之物。

    司刃弯下腰凑到尸体的脸前闻了闻,然后又用手扳住已经僵硬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后他从背包里掏出了根银质发簪。

    治安所的秦队长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司刃看向郝老爷,郝老爷把头向旁边一别,“司先生随意检查吧。”

    银簮被插、进尸体再拔、出来之后变成了金黄色,司刃拿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液体冲洗了一下,银簮上的金黄色还是没有褪去。

    司刃抬起头,“郝老爷,能让人带我去今早发现大爷的地方看看吗?”

    郝老爷很痛快地点了头,秦队长也派了两个人跟着一起去了。

    等他们再回到灵堂,郝老爷正在跟也常和秦队长争辩什么。司刃走过去问怎么回事。郝老爷跟见了救星似地一把抓住司刃,“他们……他们非说承业是承志害死的!”

    郝老爷有两个儿子,老大叫郝承业,老二叫郝承志,郝承志就是郝小宝的父亲。郝家做的是布匹生意,妍城地处北方,郝家除了在妍城的店面要有人打理,南方的丝绸锦缎也要有人去定期收货。因为按规矩应该是长子继承家业,所以出去收货的事就交给了郝承志。

    前几天郝小宝生病司刃来到郝府一直没能见到他的父亲,就是因为郝承志出了远门。昨天他刚一回来,郝家就出事了。于是也常和秦队长就猜测说:收货是个苦差事。能不能是郝承志觉得自己为家族出了这么多力却还没资格继承家产心里不平衡,所以就下毒想害死哥哥。而那两个下人正好也是郝承业的人,一起跟着被毒死了也不是解释不通。

    郝老爷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他是希望司刃能帮自己说说话,可他跟司刃说完了也常和秦队长的想法,司刃却一句话也不说。郝老爷一下子急了,“司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嗯……”司刃犹豫着张口,“这个……郝老爷,说实话,根据我检查的结果,大爷是中了金蚕蛊。”

    “金蚕蛊?”

    “对,一种蛊毒。南方养蚕做丝绸的人家畜这种蛊的比较多。所以……”

    郝老爷傻眼了,也常和秦队长则更加肯定了他们推测。

    接下来郝承志被治安所的人带走,郝老爷欲哭无泪,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大夫人和二夫人先是跟着哭后来就打了起来。郝家上下乱成了一团。

    不过当然郝承志还不能定罪,只是暂时收押。司刃也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但现在动机、时间和死者的死因都指向郝承志,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能为郝承志辩解的理由,所以司刃也就只能在人被押上车的时候跟秦队长说了一句:“这里面有古怪,还请副队先不要急着逼供。”

    看着也常他们的车驶远,想郝家的人应该是顾不上出来送人了,司刃叹了口气,没再返回郝家道别,便满脑子狐疑地往家走了。

    回到卜吉馆已经是中午,马大嫂刚忙活着把饭给做好,司刃赶紧点头哈腰地连连跟人家道谢。马大嫂却手一摆,“算了吧,司先生可别谢了,你能这么快赶回来比什么都强。你再不回来我可是要疯了。”

    “嗯?这话儿怎么说?”

    “你那两个弟妹,简直……”

    马大嫂话音未落,屋里哇地一声传来了环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快去看看吧,我先回去了。这不惦记着你这两个小的,我家里那一老一小还饿着肚子没吃饭呢。”

    “哎哟,那太不好意思了。大嫂您慢走,慢走,改天我……”

    马大嫂摘掉围裙一脚跨到门外,“行了,别瞎客气了,快进去看看吧。”

    司刃进屋的时候环儿正骑在麒麟的身上边揍他边哭。

    “这是怎么了?!”司刃把环儿从麒麟身上拉下来按在了一边儿,“这怎么占了便宜还哭呢?”

    麒麟一翻身跳了起来,“臭丫头!我看你是女人才让着你的!”

    环儿一指麒麟,冲着司刃开始了血泪控诉,“他说我胖!说我是猪!啊──说我是大冬瓜!”

    司刃把环儿抱进怀里朝麒麟一瞪眼,“你一把年纪了,干嘛那么说她?!”

    麒麟继续跳脚,“是她先说我的,她说我是小矮子大头鬼!而且你不知道她有多刁蛮力气有多大!一上午都是她在欺负我好不好!我是忍无可忍了!”

    司刃这才发现:环儿比麒麟高,而且确实是个圆圆胖胖的小丫头。而麒麟这么些年来也确实没有长过,之前龙九也说过他头大。

    “那你也不能……啊!”司刃刚想再说麒麟几句,却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绞痛,疼得趴到了地上。

    麒麟见他脸色不对,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小刃你怎么了?”

    环儿也不哭了,“哥哥……”

    司刃的肚子越来越疼,很快他就汗如雨下连话也说不出了。麒麟给他号了号脉,没看出什么异常。紧接着他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冲进厨房抱着脸盆吐了。

    司刃吐出了一只蚕。那蚕在盆里挣扎蠕动片刻化作一缕金光消失不见,他坐到地上一把捂住了嘴:我中蛊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中蛊啊?!等等……郝家只有郝承业和两个下人中了蛊……是哪两个下人?郝老爷说是郝承业身边的,难道……

    麒麟和环儿跑过来了。司刃一把拉住环儿,“你爸妈一直就在妍城吗?”

    环儿有点儿被他吓着,“不……不知道。”

    “那你家是卖什么小吃的?”

    环儿的大眼睛眨了眨,“嗯……有汤粉、生煎包、圆子,还有……”

    司刃明白了,他松开环儿爬起来就往外跑。

    麒麟追到门外,“你干什么去?!”

    “我去将军府!”

    “去将军府干什么?!”

    “龙九有危险!”

    “他有危险关你什么事?!”

    司刃眨眼的功夫跑没影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蚕蛊,我在书里查到的跟网上搜到的不太一样。就按照我自己理解的写了。

 29金蝉蛊 二(倒V已阅勿买)

    来到将军府;司刃被拦在了门外。

    他身体往枪口上一顶,“我要见你们将军;快去通报!”

    两个守卫互相看看;“将军不在。”

    “不在?”

    “嗯,刚出去。”

    “跟谁?”

    “自己。”

    “去哪儿了?”

    其中一个人笑了;“将军要去哪儿;难道还需要告诉我们吗?”

    司刃还不死心;“那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两人抬手一指;是司刃跑来的方向。

    跟着罗盘走了一路,司刃一抬头;竟然回到了卜吉馆。

    推开门,一身便服的龙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摆弄司刃之前骗他说超级灵验的古钱。

    “唉;你回来啦。我正等……”

    司刃什么也不说;冲过去一把抓住龙九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了根银针进去。

    “啊!你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中毒。”

    “那你不会说清楚?!”

    “我怕你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

    “我跟你抢锦姬魂魄的事。”

    “切!”龙九冷笑一声,“你不是说你我不算朋友?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生气?”

    “还说没生气?”

    龙九拉掉司刃的手,自己把针拔了出来,“你准备把我扎到什么时候?”

    司刃拿回银针,银针的颜色没有改变,“你居然没事?难道我猜错了?”

    龙九想一下从怀里掏出个什么攥着拳头伸到司刃面前,“你想看我是不是中了这个?”

    他的手慢慢打开,里面竟是一只黄金蚕茧。

    “咦?!为什么……”

    龙九笑了,“麒麟说你去将军府了。你是中了金蚕蛊,所以才去找我的吧?”

    “是啊,可为什么我的蛊消失不见,你的却结茧了?”

    “原来你也有不了解的巫术。你是用什么方法解毒的?”

    司刃从衣领里扯出个玳瑁坠子,“我师父说行走江湖难免不被人下蛊,所以给了我这个。”

    “这不就对了。玳瑁辟蛊,,你们会施法的人只能禳除蛊毒,它是巫术所生,法术被破当然会消失。可我就不同了,蛊毒虽然进了我的身体,可它怕我又逃不掉,所以只好‘作茧自缚’喽。”

    司刃把那金色的茧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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