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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追夫:大理寺探案日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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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姓……她探望的是何人?”卫谚问道。

“大人,我已经查过了,她有一兄长在富贵人家做奴仆,巧合的是,她兄长此时东家正是卢家。”赵阿牛道。

“为了替妹妹报仇,他混入卢家,趁机杀死了卢千石!”李修玉道,“阿牛,我说的对不对?”

赵阿牛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更巧合的是,石姑娘的兄长正是那日守在卢千石门外的两个小厮之一。”

他这话一出,真相已经隐隐露出端倪。

“去卢家。”卫谚道。

卫谚的话一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大理寺衙门,其余人也都迅速跟上。

姚菀自觉跟上,自己寻了一匹马,翻身骑上。

此时便显现出旧款式的好处了,若是新款式的襦裙,内衬只是一层轻纱,骑马的时候,风一吹,则别有一番景致了。姚菀的裙子下是裤子,翻身上马,行云流水,与一众爷们相比,没什么不方便的。

大理寺的人马进了卢府,迅速分为两拨,一拨去带石七,另一拨则去搜查石七的住处。

大理寺乃是整个皇朝最权威的审判机构,大理寺卿出身不凡,更得皇帝宠幸,在这个年代,大理寺有着超乎寻常的威严和地位。

因大理寺的突然造访,卢家专门腾出一个厅堂,作为审案的地方。

卫谚坐在厅上的位置,石七很快被带了过来,跪在了中央的位置。

这瘦弱胆小的小厮明显被吓坏了,一脸惊惶地四处看了看,看到的挺拔威严的黑衣衙役,唯独那一群人中的姑娘,如烈日骄阳下的一抹阴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稍后便觉得一股阴森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石七顺着那目光看去,明明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却觉得分外骇人,吓得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看。

“石七,你可有一妹妹唤作石榴?”卫谚道。

石七垂着脑袋,声音颤抖道:“是的。”

“那石榴半年前可是被卢千石逼迫而死?”卫谚道。

“能伺候少爷是她的福分,那丫头不懂惜福,她的死跟少爷无关!”石七连忙道。

“呵。”卫谚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

石七莫名觉得胆寒,一股冷意沿着他背部攀爬而上,传遍全身。

“前天夜里,你与王二守在卢家少爷门外,其间,王二去了一趟如厕,你做了什么?”卫谚问道。

“我……我一直守在少爷的门口,哪里都没去啊!”石七道。

“你一直守着,那凶手是怎么进门,犯下案子的?”

石七急了:“我……我不知道!”

李修玉忍不住道:“卢千石被一刀毙命,再被去势,摆出跪伏的姿势,石七,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我怎么会谋害少爷呢?不是我!”石七大叫出声。

此时,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大人,这是石七的房间里寻到的。”那人说完,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把小臂长的短刀,那短刀上尤带着血迹!

石七看着那把刀,顿时脸色苍白如纸,瘫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十三章送子观音(三)
石七被押入了大理寺天牢。

石七虽并非卖身入的卢家,不是奴籍,但是他杀了人,杀的是还卢家少爷,五望之族,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整个天牢都听得见石七的喊冤声和哭嚎声。

李修玉去了一次,吓得滚了出来。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生龙活虎的死刑犯。”李修玉道,“要是大理寺天牢建得没那么牢靠,都要被他嚎地塌了。”

姚菀与李修玉肩并肩地坐在衙门里,咬耳朵道。

卫大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变得喜怒不定后,李修玉对她的态度反而奇异的好了。

按照他的话说,他只喜欢和自己差不多聪明的人做朋友,姚菀虽然有些讨厌,但是也是仅有的智商能配得上他的人了。

“你觉得石七就是凶手了吗?”姚菀突然问了一句。

“他有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时机,现在也有了物证,凶手不是他又是谁?姚菀,别疑神疑鬼了,不是所有的案子都像你想的那么复杂的。”

姚菀点了点头。

李修玉又道:“姚菀,你到底怎么得罪大人了?”

姚菀道:“卫大人时常这般吗?”

李修玉摇头:“大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一次,整个大理寺都看出他心情不虞,没人敢惹他。”

姚菀呆着一张脸。

李修玉瞧着她的模样,也觉得她不知晓,便道:“好啦好啦,也别多想了,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

李修玉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二人转身,便见一人站在他们身后,瞧着那张脸,便如同见了鬼魅一般。

“呵,呵呵,阿牛,你在叫我?我马上就来。”李修玉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了。

卫大人的目光便落在姚菀身上。他瞧着她,脸上突然扯出一个笑。

姚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总有那么几天?”卫谚低声重复道。

姚菀:“……”

她扭头,已经完全看不到李修玉的影子了,她只能再扭头回来看卫谚。

卫谚双手抱臂,等着她的答案。

姚菀道:“大人,已经确定石七是凶手了吗?”

用这么蠢的话题来转移话题,转移地这么刻板愚蠢,卫谚差点被她气笑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离开长安了?”

“那你就希望是了?”卫谚的眼中闪出两道危险的光芒。

“但是我又觉得不是。”姚菀道。

卫谚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因为你的鼻子?你又闻到了什么?”

姚菀摇头。

“这个案子没什么疑点……”

卫谚话音未落,一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大人,梁王府有人来报案了!”

“什么案?”

“梁王……梁王死了!”

梁王的身份可不一般,的堂叔,当年太后与圣上落难的时候,这一位暗中施以援手,太后念着旧恩,圣上对他也十分宽容。这位王爷,这么多年都挂着一个闲职,但是身份却比嫡亲的王爷高出一些,就是因为有皇帝罩着。

梁王出了事,这件事可不一般了。

卫谚带着大理寺一众人迅速赶往梁王府,当看到梁王尸首时,在场的一众人莫不变了神色。

并非因其死状太过惨烈,而是因为其死状与卢千石一模一样!

梁王死在自己的主卧里。他的主卧甚是奢华,分里外两层,里层铺着大理石地板,修着一个浴池,泡着乳白色的液体,四周摆放着名贵的花种,简直像一个女子的香闺。外层则放着床、香炉、茶几等一众家具。梁王死在外间,同样是被割喉,死后被去势,跪地。

唯一的不同点是,梁王跪伏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是床的位置。

案件发生时,还是躺着人的。

梁王死于后半夜。前半夜,梁王与侧王妃折腾了许久,侧王妃半夜起来喝水,梁王仍躺在她身边,第二天醒来,便看到窗前的位置跪了一个人。侧王妃惊吓过度,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

梁王的尸首已经搬了出去,房间地上带着血迹,但是却很整齐,不像经过打斗的模样。

经过仵作验尸,梁王的伤口和卢千石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杀死卢千石的凶手和梁王是同一人……

而昨晚,石七正关在天牢中,也就是说石七不是凶手。

卫谚看着姚菀许久,这个案子他都不曾察觉到,而姚菀却若有所觉……

卫谚转身离去。

大理寺上下一片鸡飞狗跳。

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两个死于同种方式的死者,这便是连环杀人案了。

这样的案子很少见,线索太散,而且凶手也十分狡猾。

他们先对梁王进行了一番调查。

梁王妃早逝,梁王府只有一侧王妃,再无其他妾氏,甚至连个的丫鬟也没有。

“乌氏,本是女子,不知怎么入了梁王的眼,跟着梁王回了长安,从一个丫鬟做到了侧王妃,甚得梁王宠爱。”

“上次那个人肉饺子案,不就是乌氏吃出了手指吗?”李修玉道,“上一次为这事,梁王就去太后面前闹了,由此可见对这侧王妃实在宠爱的很。”

等乌氏的精神稍微稳定了一些,便被请来了大理寺问话。

乌氏这女人,并非他们上次所见的刁蛮愚蠢,否则也不能入了梁王的眼,在这梁王府里独得宠爱。她以前嚣张跋扈,是因为有梁王宠着。现在梁王横死,她已知靠山不在了,变得十分温顺。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裙,低眉顺眼地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姚菀看到她的时候,很难将她和玉珍楼那个跋扈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昨晚你是何时起身的?那时梁王还躺在你身侧?”卫谚问道。

“我睡到半夜有些渴了,起身来喝水,听到外面的打更声,是子时三刻。”乌氏道。

“那时梁王还活着?”

乌氏咬着嘴唇:“王爷躺在我身侧,那位置还是热的。”

“后半夜你可曾离开过房间?”

乌氏摇头。

“你后半夜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卫谚继续问道。

“我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听到,一觉醒来到第二天,睁开眼便看到……”想到那一幕,乌氏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恐惧。

“这几日梁王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卫谚问道。

乌氏想了想,眼中生出一抹恐惧,她还是摇了摇头。

姚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个茶杯是你拿来喝茶的,还是梁王的?”

乌氏看了一眼:“王爷的。”

“这里的味道是远志的味道。远志,可安静宁神。梁王近日里是有什么烦躁的睡不着的事吗?”姚菀道。

乌氏的嘴唇抖了抖,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乌王妃。”卫谚的声音变得冷凝起来。

乌氏道:“王爷近日里都在做噩梦,他说他梦到了王妃,他说王妃来找他了……王妃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回来?这世上没有鬼的。”她说着却看向卫谚,似乎要求证一般。

乌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与梁王做多了亏心事才怕王妃来找他们。卫谚自然没心情去安抚她。

“梁王可有什么仇人?”卫谚问道,“尤其是情仇。”

“情仇……王妃!”乌氏猛地抬起头,然后又猛地摇头。

乌氏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掩着唇便想呕吐,脸一白,就晕了过去。

乌氏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对这些下人一直不好,如今梁王去世,这王府做主的便是梁王世子。乌氏已经失势了,下人们又岂会冒着得罪世子的危险,来讨好乌氏?

所以,乌氏这一晕,根本没人上来照看,最后还是卫谚开了口,才有人匆匆请了一位大夫来。

大夫在给乌氏看病的时候,卫谚便与管家说着话。

“世子在凉州,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管家道,“大人,您也不能怪王府不近人情。您是不知道这乌氏曾经做过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整个王府的人啊,都恨不得她去死。”

梁王妃是郑氏女,荥阳郑氏,嫡系长女,自幼便入女学,才学兼备,脾性也十分温和。郑氏女嫁入梁王府后,将整个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对待下人宽厚仁德,整个王府的人都十分尊敬她。梁王待王妃也是真好,出个远门,每个月都会写信回来,回来的时候总是带一堆东西。

直到有一日,梁王带回来的不是一堆礼物,而是一个女。

那一日,梁王妃将自己收拾的十分精致,在王府门口等着,当看到梁王从马上抱下一个年轻而妩媚的女子时,她向来的雍容再也维持不住了。整个王府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王妃,如同开得颓废的花儿一般,令人心疼,却又无奈。

那时,所有人都想,王爷不过一时兴趣,唯有王妃,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王妃是病逝的。乌氏小产,所有的大夫都围在她的身边,王妃这里冷冷清清的,她的丫鬟跪在乌氏的门外跪了整整一天,都不曾求到王爷过来看一眼。”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旧事,眼眶不禁红了。

老管家说完,那大夫也从侧厅走到了客厅:“她有了孩子。”

那大夫道。

大夫的话一出,其他人的面色都各自不一。

乌氏怀孕了?!这个时候怀孕,也不知道是喜事还是悲事了。

大理寺了解了情况,便离开了王府。

走到门口的时候,卫谚问道:“药材的味道大致相同,不过苦辛二类,你竟能闻出远志的味道?”

姚菀道:“我阿娘的精神头不太好,我时常熬这药。”

所以这也不能归功于她的神鼻子了。

卫谚问完便没有再说话了,往拴马的地方急速走去,身上的披风随风猎猎,留给她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

姚菀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道:“大人,卢千石的夫人王氏怀孕了,梁王侧妃乌氏也怀孕了。”

卫谚突然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这两则案子是一人所为,所以有共通点。但是并非所有的共通点都是线索。”
第二十四章送子观音(四)
夜色浓。

空旷的官道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月色洒在地上,照亮了那条官道,重重树影落在两侧,添了一抹阴森的感觉。

一匹马由远及近奔来,近了,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那是一张俊朗偏英俊的脸,额前一刀伤,眼中透出的气息刚毅而冷硬,那种气势,是长期在战场上厉兵秣马才有的气质。他的脸紧紧抿着,眼神却透出一抹焦急,恨不得那马在快一些,快一些!

他猛地甩了一下马鞭,安静的夜里,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吼声,随即倒在地上,前蹄跪了下去,只发出几声呜咽声,便没了气息!

在马倒地前,那人身后极好,已经一跃离开,所以并非受伤。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此处荒郊野岭,距离最近的驿站都要几十里路。

那人的眼神愈加急切,将包袱背在背上,看准了一个方向,快速朝着那方向跑去。

夜色更加浓了,月亮被乌云遮住,树影斑驳,阴森寒冷的气息更加浓了。

他的脚步突然顿住,只见远处密林中,隐隐有火光闪耀着,又似有无数人的说话声,夹杂着些许笑声。

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的说话声?

他压下那种奇怪的不安感,若是真的遇上人借上一匹马,那就能快些了。

他只迟疑了一下,便立即往那人群走去。

那灯光明明暗暗,他走了很久,似乎到了那灯光闪耀处,但此处却又是暗影一片。灯光不见了,嬉笑怒骂声也不见了!

冷风吹来,莫名寒意,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加浓重,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极致的安静后,乌云散开,月光也透出了光亮。

脚步声响起,一人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借着月光,是个俊俏得有些阴柔的男子,戴着白色的帽子。

“这位兄台为何会在此处?”他问那阴柔男子。

“我家主子出门游玩,路过此处,暂且停歇。主子刚算到有贵客临门,便让我在此等候。”

“你家主子是何人?”他问道。

阴柔男子轻笑了一声:“你来不就知道了?”

阴柔男子在前引路,他跟在身后,开始是山路,后来豁然开朗,走了一段路后,眼前景致突变,竟出现了一座府邸!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这荒郊野外中建着一座府邸是何等的怪异!

白衣男子走到门口,那大门便开了,里面走出一黑衣男子,同样俊俏偏阴柔的长相,戴着黑色的帽子,比那白衣男子多了一股凶戾之气。

“我家主子在里面等候你。”白衣男子道。

他看了一眼那颇有威严的府邸,再看了看那一黑一白的两男子,然后拾级而上。进了门,当他一进门,门便关上了,同时,一股力道猛地压了下来,强迫他跪在了地上。

“堂下之人,以下犯上,目无法度,行奸淫之事,汝可认罪!”

那声音空空的,像是从四面八方响起,让人头晕目眩。

黑衣白衣两男子,荒野府邸,如大理寺一般的公堂,惊堂木声,再是那空旷辽远的声音,让人仿若走入鬼门关受审判。

那被迫跪着的人突然抬起头,看着那坐在黑暗里的身影。

他冰冷的目光似刺破了那黑暗,终于看清里面人的面孔:“是你!”

长安大街上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男人一身黑衣,外面是黑色的披风,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然而,纵然是这般乌鸦的装束,因其五官硬朗,面容英俊,平添华贵气质,如优雅贵公子,却多了几分冷冽的气质。

他身后跟着一姑娘。

那姑娘衣着普通,但是肤白如玉,眼睛水汪汪的,并非十分惊艳的容貌,但却很耐看,五官精致,很漂亮,看着很舒服。

男人走一步,那小姑娘便走一步,男人停下,小姑娘便也停了下来。

姚菀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她自诩能看透人心,但是却根本看不透卫谚。这人并非面瘫,会笑,笑得不怀好意,让人背后发寒。而不笑,不声不响的时候,更加吓人。姚菀不知如何得罪了卫谚,惹得他不待见。

姚菀今日便想问一个答案,奈何卫谚根本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姚菀只能逮着跟在他身后。好在她脚程快,轻功好,完全跟得上卫谚。

转了一个弯,人少了许多,卫谚靠着墙站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卫大人,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姚菀问道。

姚菀思及自己开始不受待见的时间,便是从那日幽兰坊上开始。那一日她做了什么呢?不过是求了卫谚一件事。

想到此处,姚菀悚然一惊。

难道是因为何覃的事?

想到何覃,姚菀心中有瞬间的阴郁,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临安县主是卫谚的胞妹,她提出与何覃见面,在卫谚眼里便是明摆着撬墙角。纵然事实是她才是被撬墙角的那一个。不过卫谚肯定是心向临安县主的,这才有了这么多日的阴阳怪气。

猜到卫谚生气的原因,姚菀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委屈。不过委屈很快被驱散了,她行走江湖多年,阿娘兄长不再身边,偶尔寄人篱下,早已习惯了委屈。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道:“我只想问一个真相,无意破坏令妹的婚事。”又带着颇为赌气的语气道,“过去的事,我都不计较,卫大人却与我这弱女子计较吗?”

“弱女子?”卫谚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

她还未高到自己的肩膀处,脸那么小,手臂那么细,确实是个娇弱的女子,只是那表情倔强,眼神竟有些咄咄逼人,这姑娘,对着各式各样的尸体镇定自若,推理案件时条理清晰,比大理寺的一众爷们都强了许多,又哪里弱了?

这小姑娘跟在身侧,面对着那些复杂难懂的案子,都觉得没那么累了,她总能给他一些惊喜。

卫谚突然笑了,这笑不同与以往的笑,不会让人背上冒寒意,反而如春风化雨,令那张本就俊朗的脸更加好看了几分。

“你没有错。”卫谚道。

姚菀眨了眨眼,尚且不能适应卫大人的变化。

“若是你助我破了这个案子,我让你在大理寺做详断官如何?”卫谚道。

姚菀的眼睛顿时亮了:“以女子身份做官?”

当朝女子做官并非无先例,当今身上之前,便是武皇,宫中皆有女官,不过这外朝却基本无女子。

“你不必考虑可不可行,我答应的事,便自然行。”卫谚道。

姚菀心中欣喜,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笑得眉眼弯弯,格外好看。

‘轰’的一声,姚菀转头,便看到一辆马车急速撞来。

赶马车的位置已经空了,马完全失控,拖着马车四处乱撞,撞得许多东西飞到了空中,本来干净的街道变得凌乱不堪起来。那马车直直地朝着他们而来,姚菀刚想躲开,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落在屋顶了。

姚菀下意识抓住了卫谚的衣襟,一撞便撞入了她的怀里,撞在那坚硬的胸膛上,属于卫大人的气息钻入鼻孔。

“站稳了。”卫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卫谚纵身一跃,便直接落在了马背上。这一番先是一夹马背,再是一拉缰绳,使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竟是生生地将那马拉得在原地打了几个转,然后停住了!

围观的百姓俱是一愣,而后不由得赞叹道:“好身手!”

卫谚从马上一跃而下,手中拿着缰绳。姚菀也从屋顶跳了下来。

眼前的马车,十分华贵,必是哪位达官贵人的。而这达官贵人出行,都是仆从成群结队。如今这马车四周无仆从,便知这马车失控将一众仆从都甩在后面了。

卫谚将马的缰绳捆在了一棵大树上,转身便要离去。

“谚哥哥……”一个尤带着一些惊恐的声音从车帘后面传来。

那声音三分温婉、三分柔媚、三分动人,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魅人。俗话说闻声识人,听着这女子的声音便觉得定是个绝色佳人。

众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那帘子上,恨不得将那帘子看穿了,看出了那绝世佳人的模样。

唯有姚菀的目光是落在卫谚身上的,带着些许探究。

卫谚瞪了她一眼,姚菀连忙收回了目光,改看那绝世佳人。

细白修长如柔夷一般的手落在帘子上,将那帘子掀开,便露出一个绰约的身影。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一群,头发用玉钗挽着,肤若凝脂,脸如满月,身姿丰满,便如同天上来的仙子。长安城不乏美女,但是这般绝世的却难得一见,有几个定力差的,便看得呆了。

奈何美人的目光只落在一人身上,目光莹莹如含水,一半哀婉,一半妩媚:“谚哥哥……”

这时,无数人都恨不得自己都是卫谚。

姚菀也随大流看向卫谚。

卫谚硬朗的脸上表情无丝毫变化,朝着马车中的人行了一个礼节性的礼,带着一些冷淡与疏离:“董夫人。”

董夫人。

这女子已是他人妇。

已是他人妇还这般轻浮,逮着人便叫‘哥哥’,便不太应该了。

姚菀看这女子便有些不顺眼了。
第二十五章送子观音(五)
卫谚‘董夫人’三字一出,那女子的表情便是一滞。

美人蹙眉,别有一番动人:“今日多谢谚哥哥的救命之恩,婉儿铭记于心。婉儿也许久未见谚哥哥了,今日得空,不如趁今日一叙?”

卫谚道:“但是我没空。”

美人轻轻叹气:“那婉儿便待得谚哥哥有空。”

卫谚道:“这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与这位姑娘已经约好了。”

崔婉儿的目光落在姚菀身上,瞧着那是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小姑娘,长得跟自己差不多好看,但是却比自己嫩许多,这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

姚菀:“……”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那谚哥哥便是不愿与我一叙了?”崔婉儿的眼睛微微眯起。

卫谚道:“是。”

崔婉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猛地抖了抖双袖,然后垂头四处找了起来,那架势,竟像是要将整个马车都翻过来一遍一般。

美人寻得头发散乱,脸上全是惊惶不定,最后望向卫谚,带着一些无助:“谚哥哥,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姚菀问道

“与你何干!谚表哥,刚这马突然发了狂,将赶车的甩了下去,开始狂奔,一定是有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趁机偷走我的东西!”

崔婉儿要去看卫谚,卫谚的身形一动,落在了姚菀的后头,姚菀便堪堪挡住了她的视线。

崔婉儿焦急中带着几分怨毒。

姚菀:“……”

看来卫大人有意拿她做挡箭牌。

姚菀想,卫大人今日答应若是梁王的案子破了,便让她入大理寺,那她便送卫大人一份厚礼。

“是何东西?刚马车狂奔之时可曾遇到什么怪异的事?”姚菀板着脸,煞有介事道,“这问案的活都是我这种小捕快干的,卫大人负责在关键的时候提点我们一番。”

崔婉儿瞪着姚菀,姚菀不为所动。

崔婉儿的牙齿都咬碎了,不得不继续道:“一块玉石,挂在脖子上的,刚马车狂奔的时候,我觉得脖子一痛,恍然间有一双手从车顶伸了下来,抢走了我的玉!”

“那手是何模样?”

“男子的手,其余便没看清了。”

“他的脸是何模样?”

“只伸进一双手,我又如何看得见他的脸?”崔婉儿有些气愤,再次看向卫谚,语气顿时柔和下来,“那块玉是观音庙请的,很重要,谚哥哥,你快帮我寻寻。”

卫谚走到了马车前,将马车里的布置扫了一遍,马车里的布置不可谓不奢华,经历这一番颠簸,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完好如初。马车的设计也是别处一格,两侧是假窗,窗户开在头顶,一个约四寸长四寸宽的小口,可以容得下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

卫谚一靠近,崔婉儿就目光盈盈地落在他身上,像是恨不得钻进他的怀里。就在崔婉儿往卫谚身上挪的时候,身体绵软地想要坐不住的时候,姚菀再次挡在了他们之间,崔婉儿的脑袋便靠在姚菀肩膀上了。

崔婉儿瞬间坐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瞪了姚菀一眼。

“观音庙?是祈福的,还是求子的?”姚菀问道,“不过观你模样,应当不是求子。”

“为何?”

“观你面相欲求不满,明显是丈夫不在身侧,若是如此有子,那才怪哉。”姚菀道。

崔婉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不帮我寻回东西,问我这些作甚?”

“因为你根本没有丢东西。”姚菀钻进了马车,坐在了崔婉儿的对面,目光落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

崔婉儿脸色猛地变了:“你这捕快便是这般做事的吗?抓不到贼人就说我没丢东西?”

“马车疾奔的时候,人的身体会往后倒去,所以你只可能在后面的这几个位置,男子手长不过三尺,这该是多长的手臂才能从你脖子上扯下东西呢?”姚菀冷静道,“再来,按你所言,是贼人将东西硬生生地从你脖子上扯走的,那你脖子上为何一点痕迹都无,白皙如旧?”

姚菀等着崔婉儿恼羞成怒、化身泼妇。

然而,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崔婉儿上一瞬还是那恶狠狠的表情,下一瞬羞怯的笑意,捶了姚菀的胸口一下:“小姑娘的眼睛也太利索了,我不过和卫谚开个玩笑罢了。”

姚菀捂着自己的胸口,汗毛都立了起来。

“罢了罢了,看来今日卫大人是没空了,来再奉上拜帖。小姑娘,你也一起哦。”崔婉儿朝着姚菀眨了眨眼,起身,坐回了马车里。

此时,她的家仆也追了上来,向卫谚和姚菀道了一通谢,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姚菀看着远去的马车,一时有些难以回神。

“她素来爱捉弄人。”卫谚道。

姚菀这才回神:“变脸比变天还快,我一时都没适应过来。”

卫谚但笑不语。

“她是谁?”姚菀问道。

“崔婉儿,清河崔氏,父亲为刑部侍郎,三年前嫁入武将世家董家,为董家妇。”

“不过她应当是去求子的。她身上带着香火气,而且,她袖中藏着一本经书,我窥见了书的名字,是一本《送子观音经》,所以她说的并非全是假话,她是自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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