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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这样的汉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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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叫声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是许多年前,自己逗妻子开心时候的……
赵鼎浑身剧颤,抬脚在石台上一蹬,跃上了墙头。
鹧鸪声停下了。一个蒙着黑布的人影从大树后面闪现出来,冲着这边遥遥拱手道:“赵老爷子果然警惕,在下佩服。”
赵鼎皱起眉头,喝道:“鬼鬼祟祟,是什么人?”
黑衣人上前一步,笑道:“赵老爷子别着急,在下的来历你不必探究,只是想问一句,刚才的鹧鸪调,听着可还熟悉?”
赵鼎眼中闪过冷意,“鸡鸣狗盗之辈,当我赵家铺子无人了吗?”
“赵老爷子真是火爆脾气。”黑衣人无奈,从怀中摸出一物,笑道,“若是鹧鸪调多年未听,已经生疏了,这么这样东西呢?”
一抹银光出现在黑衣人掌心,月光下宛如一泓清水。
那是一根光华闪烁银簪子,是当年新婚燕尔之际,他亲手打磨了送给发妻的。
赵鼎身形一晃,险些跌落下去,目光瞬间瞪圆了,“你究竟是谁?”
“赵老爷子别着急,只是想要找你做一个交易罢了。”黑衣人笑着。
只要眼前之人还惦记着昔日的妻儿,就不愁他不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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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朔使节团的诸位大人们最近心情都有些烦躁,皇帝换了人,可以想象原本的和谈方案肯定有所偏差,尤其和亲这一项,但也没想到这么麻烦。
光是一个婚期,就已经商议了足足半个多月。
按照北朔这边的想法,原本是一年之内迎娶公主的。而且大周公主嫁过去并没有委屈了名分,是嫁给他们北朔皇帝为中宫啊!
历朝历代,和亲的多半只是作为贵妃,毕竟皇后作为正妻,有一定干涉前朝的能力了,所以不可能轻许。但这一次,北朔皇帝愿意以中宫之位迎娶,绝对是和亲历史上少有的特例了。
大周竟然还磨磨唧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但是对秦诺来说,是当贵妃还是当皇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妹妹嫁给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子。皇后算个p啊!别忘了,北朔那边成年的皇子已经有一大串了。而且根据之前的情报,后宫中也有不少出身本土世家大族的高位妃嫔。
秦芷才几岁?就算天生聪明伶俐,嫁过去肯定要受委屈的。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听了这个要求,一向冷静自持的韩光兆也有些受不了了:“皇上,焉有和亲如此之慢的。此等提议,让臣等怀疑贵国的诚意。”
韩光兆脸色冰冷,言辞郑重。
其实,听到秦诺提出的九年之后再嫁的建议,连大周的诸位朝臣也有些绷不住了。九年之后在送婚!你干脆直说等北朔皇帝咯嘣死了之后再传递一声消息,说要在大周守望门寡得了。
奈何不能给自家皇帝拆台,范文晟拱手一礼,笑道:“韩大人此言差矣,须知,礼经有云:阴阳之道,天地调和,九年而不惘,八方而不满,正是阐述婚配之道,不可操之过急。又有九为数之极,故而上古传下三媒六聘为正理,合九之数……”一通引经据典,最后,范大丞相做总结,所以九年之说,乃是皇上他遵循古礼,上应天命所提出的。
这都能被你找到出处!范老头确实够博学。秦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引经据典谁不会啊?韩光兆丝毫不落下风,回道:“圣人云,夫妻之道,察乎天地……”
也是一通深奥的文辞拽下来,极力验证婚配和亲这事儿,是越早越好。
“更何况,我北朔中宫虚位以待,请公主入主。已经足显诚意,而贵国如此推诿拖延,岂是大国之理?”
好像菜市场上讨价还价,双方就年限和细节进行着复杂的辩论。
持续多日的口舌之争下来,最后双方在两年和五年之间摇摆不定。
范文晟和众臣也有些头疼,自家皇帝不想让妹妹和亲,他们能够理解,奈何国书都送了,天下无人不知,这桩婚事根本无法抵赖,而且北朔那边还有重兵陈列边关呢。
按理说,和亲都是当年进行的,就算体谅十三公主年龄尚轻,而且大周连遭国丧,不好立刻议亲,撑死也是推迟到明年,如今肯答应推迟到两年之后,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五年根本不可能。
偏偏自家皇帝咬定了不松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掰扯。
这位韩特使还真是好脾气,到这个地步都没有撕破脸皮。
秦诺这么死撑着,是因为五年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坎儿,五年之内,积蓄一定的国力,再加上自己的金手指,努力改进军工产业。争取五年后扫平北朔这个大患。
北朔是迟早要打的,从登上了这个位置,秦诺给自己制定的几个大目标之一,就是扫平北方这个宿敌。
大周朝立国已经近百年了,眼看着已经败象凸显,而北朔这些年的国力却蒸蒸日上,从被大周压着打,到现在双方互有胜负。甚至所谓的互有胜负,那几次胜仗,大都是靠着裴翎这种军事天才的布局。
此消彼长,再拖延下去,必会叩破关门,杀进中原,甚至出现五胡乱华的惨剧。所以必须趁其没有发展到鼎盛,尽早解决。
争执不下,这一日,韩光兆仰头看着宝座上的皇帝,突然开口道:“如此争执不下,也非良策,臣有一个提议,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秦诺一怔,开口道:“说来听听。”
“两国皆是人才济济,如此争论,旷日持久,徒耗时光,也争执不出最后的结果,不如用一个爽快的法子,便以赌斗来定胜负吧。”
赌斗?秦诺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两国距离遥远,朕也曾听闻韩大人的才名,可是要比拼诗词文章?”
“皇上说笑了,大周才子频出,若以文采而论,我等是万万不及的,况且文无第一,以文相会,难以定胜负。”
秦诺打量着侃侃而谈的韩光兆,“这是想要武斗吗?”斗场这股风气,从大周早就蔓延到了北朔,听说在那边更加流行。毕竟北朔的尚武之风更加浓烈,不仅是贵族流行的赌博玩乐,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年轻的高手有意气之争,相约了互相比斗。
对秦诺的疑惑,韩光兆依然摇头:“下官今次前来,也带着一些我北朔的勇士,但并非精锐高手,单轮比武,恐怕不是贵国宗师的对手?”
“不过我北朔军中颇为流行马球,听说此项运动源自大周京城,不如咱们就已马球来一决胜负。”
马球?秦诺愣住了。
第81章 机关图
马球是当世极为流行的一种运动; 无论宫廷还是军中,从南陈到北朔。
大周景耀帝年轻的时候; 经常亲自下场; 跟侍卫们玩这个,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兴趣便不在了。之后继位的秦聪好文; 身体又弱; 所以马球在宫廷中渐渐少见了踪迹; 倒是在军中一直势头不减。禁军五卫一直将这项运动当作操练骑术的手段; 在中高级军官中蔚为流行。
北朔原本就是马背上起家的民族; 贵族无论男女都擅长骑马; 马球这种运动传过去之后; 大受欢迎。
韩光兆会提起用马球来一决胜负; 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文采肯定比不上大周群臣; 武斗的话又太直接野蛮了,而且他随身带着的精兵强将数量有限,只怕也未必比得上主场作战的大周兵马。
而马球这项运动近年来北朔大为流行,高手频出,反而在大周这些年逐渐没落,宫廷并不重视。
继续靠着嘴皮子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和亲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一个说法。
秦诺左思右想,最终点头同意了。
殿内不仅韩光兆; 连同范文晟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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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森林里。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缝隙,洒落在地上。
一道人影匆匆掠过树丛,往约定的方向奔去。他身形颇快,行动间对附近道路更是极为熟悉。
终于到了地点,影子停下脚步,警惕地向四周望去。
“不必看了,没有人跟踪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随后一个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赵鼎收回视线,但片刻之后,依然还是压抑不住地向四周张望,一有风吹草动就惊诧万分。
这里是南营驻地不远,时常有兵马路过的。
黑衣人无奈,这就是做贼心虚吗?
他加快了对谈的速度,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赵鼎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犹豫了半响,才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
黑衣人迫不及待上前,然而对面赵鼎却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之前答应过的,我的妻儿呢?”
“先不要着急啊,此图尚且不知真伪,如何能够将你的妻儿放归?”
赵鼎眉宇间闪过怒色,“你之前说的可不是这样。”
黑衣人冷笑一声,“赵老爷子也是老江湖了,岂能如此天真,若你弄了张假图给我们,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
“不见到妻儿,你别想拿走这张图。”赵鼎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语气缓和下来:“赵老爷子也先冷静些,你们夫妻多年未见,笔迹总能认识的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
赵鼎打开,粗粗看过,果然是妻子昔年的笔迹,上面泪痕宛然,墨迹簇新,显然是这两日写就的。
他与妻子青梅竹马,感情极深,虽然多年不见,但还是一眼认出了笔记。而且信中有数处文辞,都是她昔日习惯使用的小癖好,这个是别人断断模仿不来的。自己的妻儿是真的跟着过来了。
前一次会面,这黑衣人说自己妻子被北朔掳掠之后未死。
她性格贞烈,不想受辱,甚至自毁容貌。本来掳掠的士兵想要将她杀掉,后来发现她竟然能做得一手好菜,便带回城里,当做灶下仆妇发卖了。
最终她卖给了一家富户为婢女,这家富户颇为仁慈,还允许她生下了自己的儿子。母子两个在北朔的日子虽然艰难,却也还算安稳。
信里面还提到,在北朔的这些年,儿子不仅长大,还成家立业,给自己添了两个孙子。
赵鼎双手颤抖,良久不语。
“你是担心我们拿走图纸之后言而无信吧?”旁边黑衣人声音诚恳,不疾不徐,“一者,你的妻儿又不是龙子皇孙,对我们来说并无用处,怎么可能为了几个不要紧的人物而失信于人呢?二者,我们若真是失信,扣下你的妻儿,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这天下间谁还肯为我们北朔出力呢?因小失大,君子不取。”
“此番暂缓交人,不过是因为此图关系重大,且内情复杂,如果不能辨别真伪,我北朔将损失惨痛。”
黑衣人说得入情入理,赵鼎犹豫了片刻,问道:“你们如何才能辨别此图的真伪,若是一日分辩不了,我要等一日,若是一年分辩不了,我岂不是要等一年?”
黑衣人哈哈大笑:“若一年都无法弄懂,我们北朔还劳心费力觊觎此物干什么?”
“你放心,此番跟着我们使节团来的,有数位机关大师和算学家,保证不出三天,就能将此事完成。三天之后再来此地相见,你必能见到妻儿。”
黑衣人虽然遮掩了面目,却声音清朗,眼神诚挚,天然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赵鼎犹豫良久,终于,他打开油纸包,取出一张图纸。
虽然隔得远,黑衣人目光扫过,也能看得出图纸复杂无比。
赵鼎却没有急着将东西交出去。他手指划过,完整的图纸顿时分为两半,其中一张占了五分之四左右,他递给黑衣人,“以此判断,相信足以辨别真伪了。”
“剩下的这一块儿,不过是简单的枢纽,待下次见面,来更换我的妻儿吧。”
黑衣人目光一紧,旋即笑了笑,“也好。”接过五分之四的图纸,迅速隐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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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秦诺带着群臣来到了皇宫最北头。
这里是皇宫附属的马球场,兴建在六十多年前,当时在位的平泰帝酷爱马球蹴鞠等玩乐,觉得宫内原本的场地不够开阔,无法尽兴。所以又在皇宫北部平整了大片的土地,迁移百姓上万,盖了占地广阔的演武场、马球场等设备。
自从韩光兆的提议被采纳,朝廷就立刻忙碌了起来。
朝中臣僚勋贵也有酷爱此道的,但大都是当作一种玩乐嬉戏,真正高水平的,还在军中。秦诺专门下了旨意让禁军五卫、五城兵马司以及内廷侍卫举荐。再让霍东来负责选拔。
大家都知道此事关系朝廷颜面,朝中臣僚无人将其当作普通的玩乐,极为郑重。最终入选的九人,都是军中的高层军官。
看着呈送到自己面前的名单,秦诺皱眉,不会先打起来吧?除了两个来自五城兵马司之外,另外七人都是禁军五卫的人。五卫内部那已经不是面和心不和的程度了。
尤其裴拓带队,神策营和神兵营的军官,能听他的吗?
“南乡侯确实极为擅长此道,在禁军中少有敌手。”霍东来很明白皇帝的顾忌,躬身回禀,“至于神策营等诸人,皆是行事沉稳有度,绝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耽误朝廷大事。”
范文晟也说道:“北朔乃是我大周宿敌,此事又关系国政大计,朝中军中无人不知轻重,断不会有因小失大者。”
人选终于定了下来。
第二天,便迎来了对战。
站在马球场边上,秦诺带着群臣亲自来观战。
对即将下场的人员,秦诺没有多说话,只简单道:“希望诸位勠力同心。功成,朕不吝重赏,若有懈怠者,朕也不吝重责。”
众人心中一凛,皇帝虽然说得平淡,但也算摞下狠话了。
领头的裴拓神采飞扬,完全没有因为秦诺的话语而皱眉,肃然拱手道:“臣等必定殚精竭力,不负皇恩。”
说完,又转头对着身边几位同僚躬身行礼,诚挚而恭谨:“今日裴拓不才,为此领队,只希望诸位同心协力,裴拓感恩不尽。”
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裴拓身上几乎不可思议。
神策营几个军官都压不住惊讶之色,连忙还礼。
这小子还挺靠谱的吗?秦诺有点儿改观了。
球场的对面,北朔使节团也几乎全部到齐了。看到秦诺已经交待完毕,韩光兆迎了上来,一个神情彪悍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
到了秦诺面前,韩光兆躬身,而身后的年轻人也跟着弯下腰。
秦诺身边的礼官立刻出言呵斥:“无礼,见了圣驾岂能不跪?”
还有人冲着韩光兆质问:“这就是北朔的礼节吗?”
韩光兆无奈地回头瞪了身后年轻人一眼。
也不知两人用眼神交换了什么意见,最终,年轻人满脸不情愿地低头跪了下去。
两国相交,韩光兆是正使,代表着北朔的颜面,除了第一次正殿拜见之外,其他时间在秦诺面前都是不用跪的,其他的人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韩光兆笑着解释道:“穆凌是我北朔宗室,非是普通官员。”
这个人应该就是北朔那边的领队了。秦诺故意等了片刻,才淡然道:“平身吧。”
年轻人站起身来,他五官深刻,宛如刀锋,目光扫过秦诺,隐有愤然之色,却并没有多作停留,很快落在旁边的裴拓身上。
裴拓目光灼然,毫不客气地回望着。
叫穆凌的年轻人神采飞扬地笑了,开口道:“这位就是南乡侯,久仰大名了。听说裴翎将军重伤隐居,不知道如今可还安好?”
“你是何人?叔父的近况,岂能说给无名之辈?”裴拓冷哼一声,言辞傲慢。
穆凌也不生气,笑道:“在下穆凌,现领北朔殿前飞云卫统领一职。对贵国裴翎将军倾慕已久,今次不知是否有幸,能与之相较一二。”
裴拓冷笑一声,“叔父闲居家中,可不耐烦来这里看猴戏。”
秦诺突然想笑,裴拓认真起来,嘴巴也毒地可以啊。
旁边霍东来等人直皱眉,这个猴戏可以解释为接下来马上要开始的马球比赛,也可以解释为双方的争执。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把自己一方也骂进去了,这南乡侯是疯狗病发作了吗?逮着谁乱咬。
任惊雷也看了裴拓一眼,这小子最近好像吃了火,药,逮着谁都没好脸色。如今是什么场合,不仅有诸位朝中大臣,还有外国使节在,哪能这么失礼。
殊不知,裴拓最近的满心不爽快,正是冲着北朔使节团的人去的。如今正主儿在面前,哪里还按捺地住。
穆凌也被激怒了,冷笑道:“身为大朔战将,我也不想陪着你们一群小孩子玩耍,若换成裴将军本人也就罢了。哈哈,我在北朔日日夜夜忧心,只怕他老人家一病不起,等不到我在沙场上挑战他的那一天就一命呜呼了。”
“叔父大人身体好得很,不劳你惦记。”裴拓冷哼着,“哼,不自量力,猴子就是猴子,何必肖想天,朝贵女,老老实实回去爬树摘果子吧。”
秦诺瞥了他一眼,怎么话题又绕到秦芷身上了。
这话说得极为无礼,不等穆凌回话,韩光兆直皱眉头:“久闻大周为君子之国,礼仪之邦,如此粗鄙言辞,简直让人耻笑。”
霍东来打圆场道:“言辞争执,毫无意义,几位都是沙场将领,理应在马背上见真章。”
穆凌勉强压抑住怒气,回了一句:“希望下了场,南乡侯还能保持这样凌厉的口舌。”
第82章 铁浮屠
比赛开始了。
礼部侍郎在秦诺耳边介绍着场中的北朔诸人。
那个穆凌; 是北朔朝中有名的勇士。最近几年声名鹊起,而且出身北朔皇族宗室; 虽然只是远支; 算是军中颇受期待的后起之秀了。另外几个,也都是小有名气的高手……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礼部对北朔的队伍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两国本就是宿敌; 资料非常完备。
秦诺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的全部精神; 都集中在赛场上了。
双方加起来不过十八个人的队伍; 竟然硬生生打出了两军拼杀的阵势。
战马奔腾间似乎腾云驾雾一般; 几乎化为纯白和浓黑的影子; 穿插闪烁。
大周这边的队伍; 禁军五卫日常虽然诸多不合; 但是都知晓事关重大,无不拼尽全力。举动间灵敏十足,配合默契。
再看对方; 北朔的队伍毫不逊色,你来我往,看得秦诺越发紧张。
敏捷的身影,飞纵的马匹,各种难以想象的高难度动作,秦诺甚至升起了一种错觉,估计那传说中的魁地奇比赛,也就是眼前这场面了吧。
尤其场中追逐的焦点; 也是一只金色的马球。
打马球这事儿,比拼的是马术和球技,而不是武功和内力。所以马球是特制的,由柔嫩的小羊皮缝制,里面灌满了细腻的白羽芯,一旦用力过大,尤其用上内力,必定发生皮球破裂,羽毛满天飞的景象。一旦如此,便是战败出局了。
所以众人虽然都是军中的年轻新秀高手,但击球的时候无不小心翼翼,掌控着方向和力道。
身影飞窜之间,也越发轻灵。
两队人马都采取了攻守兼备,以攻为主的打法。
身影奔波,对着马球是小心翼翼,但对着人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几次交错之间,暗招不断,开局不过片刻之间,就相继有四人的球棍断裂,不得不更换。
秦诺也算半个武道中人了,很快看出两支队伍间的火、药气儿。
虽然也在预料之中,但看着儿臂粗的橡木球棍干脆地断裂成好几截,秦诺忍不住有些担心。打在人身上,绝对是要断骨头的吧。
更换击球棍这种小事儿,没有任何人暂停,都是快马奔到场边上,断裂的旧货一扔,自然有同僚将新的抛进来。
战况越发激烈,但比分一直持平着,也让场内场外的人一个个急红了眼。
秦诺看得胆颤心惊,身边连一向老神在在的范文晟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球场中央,裴拓紧紧盯着对手。
越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原本灼热的目光反而冷彻下来。
穆凌长吸了一口气,对手比自己想象中更难缠,眼看着上半场就要完结了,他给旁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同伴会意,对飞到面前的马球用力一抽,落到了穆凌眼前,穆凌握了握球杆,侧过身子,对准马球一侧抽过去。这一击用足了巧劲儿。
马球在半空中急促回旋着,直冲裴拓而去。
这一招极险恶,裴拓若是硬接,极有可能让马球当场破裂,若是也跟着顺势抽打,只会让马球回旋地更快,下一击更难解。而顺势抽打的方向上,北朔的队伍已经纷纷避开了。显然早已经商量好了,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裴拓冷哼一声,这样就难得住小爷了吗?
他一个后仰,同时球棍扬起,直接将金球拢住。
金球的球棍上滴溜儿直转,宛如一道金光,左冲右突,硬是逃不出球棍的束缚。
穆凌趁机拍马上前。黑马宛如一道风暴,转眼间到了面前。同时一棍击出,直冲马球而去。
裴拓早防着他了,手中球棍一甩,那道金色的影子宛如一只灵巧的飞鸟,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圈。
穆凌球棍去势不减,宛如奔雷,直击裴拓脖颈。
裴拓冷笑一声,侧身避过,同时抬棍抵挡。
刺耳的交击声响起,只是木棍,却硬生生打出金铁交击的剧烈响动。
两人一触即分,旁边同伴将马球击回,裴拓正要拦下。
穆凌也是不凡,脚下马镫一踩,身形上窜。将马球捞进了怀中。
来而不往非礼也,裴拓趁机纵马前冲。
眼看着对手身影逼近,穆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球棍故意擦着马球的底部划过,直冲裴拓面门而去。
两人距离极近,场中诸人一片惊呼。
然而球棍甩去,却在半空中发出一声脆响,断裂成了两截。
是刚才跟裴拓交击的那一下。虽没有当场断裂,却也产生了缝隙,此时用力挥舞,直接从中间折断开来。
这一下变故出人预料,众人都愣了瞬间。
裴拓悻悻然冷哼了一声,本来想要变招拦下来,便宜了这小子。
同时抬手看自己的球棍,果然也有一道隐约的裂痕。
看台上,韩光兆笑了笑,“南乡侯果然勇武过人,不如暂歇片刻,待换了球棍再重新开始。”
“也只能如此了。”霍东来点头应下。
“我队中之人马匹也劳累了,正可以一起更换了。”韩光兆笑着,一边转头吩咐侍从传话。
上半场就差一点儿时间完结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急着换马?霍东来有些诧异。但是片刻之后,他看到北朔队伍更换出来的马匹,顿时勃然色变。
“韩特使这是什么意思?”
秦诺也不禁站起身来。遥望着被侍从牵到球场上的战马,皱起了眉头。
这些战马体型彪悍至极,明显比普通的战马大了一圈。肌肉隆起,宛如精铁所铸,通体闪烁着油滑的光泽。
之前北朔和大周两队所用的战马,都已经是军中顶级的良驹了,此时看到了这些战马,竟然一个个畏惧不已,有的颤抖畏缩,还有更不济的直接后退。
这就是之前裴翎跟自己提起过的铁浮屠战马吗?
据说这种战马是北朔从小以秘法养大的,食用的饲料都是特制品,而且还会掺杂一定的血食。
秦诺之前暗暗吐槽,草食动物怎么可能食用血食?消化系统承受不了吧!但是看如今情形,只怕传言不虚,如此钢筋铁骨般的肉身,必定要高热量的食物才能维系。只靠草料绝对不可能,就算不是兽肉,多半也是昆虫或者鱼肉。
铁浮屠是北朔纵横无敌的一支队伍,在战场上从无败绩,仗着的就是这种力大无穷的战马。
要知道,战马的负重能力是有限的,上面骑着全副披挂的战士,便是几百斤重量了,再承担自身的战甲,几乎超出负荷。
大周军中也有少数良驹能做到,但是如此战马行军,不可能长久,更不能长途奔袭。战马会活活累死的。
而铁浮屠能做到!
北朔国力其实不如大周,但是在历次战争中却能几乎持平,这支队伍功不可没。它每每出现在战场的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连裴翎也为之头疼不已。
上次在格物司见面的时候专门提起了此事。其实大周与北朔交战多年,军中也俘虏过几次这种战马。带回来之后用之配种,或者研究其食谱,却始终没有成功。
对大周来说,最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战马养殖不易,整个北朔,也才不过三千匹左右。
双方的官员都汇集在看台之上,范文晟等人立刻对韩光兆提出严正抗议。
对于言语攻击,韩光兆一直笑容满面,“战马都是我方士兵骑惯了的,有何不可?若贵国觉得不妥,也可以更换马匹啊?”
有外挂就是这么横!
范文晟等人的口舌并没有阻止北朔换乘新的战马。毕竟那是人家的装备,不可能放弃优势不用,自寻败路。
也是因为藏着这个大杀器,所以韩光兆才会在之前提议用马球决胜负吧。
霍东来等人都疏忽了,因为北朔使节来往,是从来不会带铁浮屠的。就像现代社会外相出访不可能带导弹一样。国之重器,不可轻易外露,再说沿路还需要喂养驱策,一旦被人偷学了方法怎么办?
北朔一方很快换了新马匹。铁浮屠也不是人人都能骑乘的,最终更换的只有一半左右。
战局继续开始,虽然裴拓他们胯、下的都是精良的马匹,而且与骑手配合多年,但是在铁浮屠面前,显然远远不足。
如此庞大的身躯,依然能保持着如此的灵活吗?
秦诺目光落在场中,心思却在不停地翻涌着。五年!他原本给自己设定的最低期限是五年,这是一个可以让大周朝廷积蓄足够多的财力物力支撑一场大战的年限,也是一些他构思的新式兵器能够研发出来,投入使用的年限。
是的,秦诺不想继续这种拉锯式的战争了,他的目标是一战定胜负,就算不能将北朔灭国,也要让其元气大伤,之后可以用经济和政治手法,操纵其分裂,分而治之。
但是两年的话,怎么算时间都不够啊!
就算工部那边顺利将火、药研发出来,从研发成功,到投入使用,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最糟糕的是,北朔那边多游牧帐篷,虽然这些年效仿着中原,建立了数处城池,但是与北朔对战,首先当然要面对的就是他们的轻骑快马。
而火、药火炮这些东西,对城墙攻防是最有效的,对上骑兵效果确实不足。因为骑兵的奔袭道路太散乱了,火炮落地之后杀伤半径有限,就无法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必须进行改良和特制,这又需要一段时间!
还有什么能克制呢?裴翎之前提到过,对付这种,目前只能靠人命来填。而且北朔对铁浮屠的使用极为谨慎,过山不入,夹道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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