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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笑(千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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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丝镯也认出来了,那被四人围攻的正是刘义,眼下,他已经败象显露,只怕下一刻,死的便会是他了!
心里一急,宋青云话刚未落下,身影已如离弦的箭射向了那包围圈中;
刘义本来与这突然出现的五个黑衣人交手了几十招,不过对方身手实在是高强,不一会,便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那五人似乎意欲将他置于死地,见他败象毕露,竟招招狠手朝他攻了过来,眼见便要命丧于那锋利的剑刃之下;突然从旁掠出一条白影,手中银光一闪,那柄离刘义胸口不过一指距离的剑刃,硬生生的被弹击开来!
“是你?”
那人一身黑衣,头脸亦用黑布蒙住,但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在颜丝镯出手的刹那,便认出这便是下午在那途中拦下的那名巧言如簧的女子!
同样,颜丝镯也认出了对方便是下午那拦截自己的冷卫,脸色一寒,心头怒起,闪电般的从刘义手中夺过那柄钢刀,便扑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人;
其余几名黑衣人见状,顿时扭转目光,齐齐朝颜丝镯攻了过来;而那刘义却完全被这突然情况给弄懵了,直到手中一空,这才惊觉,眼前夺自己武器的竟然是那年轻公子。
“刘义,你过来!”宋青云见对方将目标转向了颜丝镯,而刘义却腾出身来,便急急朝他叫道。
☆、第七章战乱迭起
“刘义,你过来!”宋青云见对方将目标转向了颜丝镯,而刘义却腾出身来,便急急朝他叫道;
刘义只得担忧的看了一眼那黑影中,矫健如龙的白色身影,不情愿的来到宋青云身边:“宋大人,这公子一个人,我得去帮他啊!”
“你放心,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且先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青云从见到颜丝镯开始,从她那沉稳的脚步,绵长的呼吸以及那临危不乱的性子,便知道此人内力深厚,身手亦是不简单;
是而对那边的酣斗不怎么关心,倒是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还有沿途过来那四个被杀死的守城兵卒,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安,迫切需要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义听他这样一说,再回头看去,果然,那年轻公子招式狠决,出手更是快如闪电,不过一会功夫,已经伤了两人,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便详细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刘义从都尉府衙一出来,便被两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缠住了,等他好不容易将那两人打伤,急急忙忙赶去城门口,却发现今晚负责巡逻的一队十五人,已经不见了五个!
直到这时,他心里才真正慌了起来,匆匆爬上城墙,便发现那三十来尺高的成墙外,赫然挂着几条带精钢龙爪的缆绳!
他顿时大惊失色,匆忙追寻下去,却除了见到另外十具被人一刀致命的尸体外,一无所获!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时,那五个黑衣人已经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啊!”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宋青云眺目望去,见那四个黑衣人已经有三个倒在了地上,而颜丝镯身形如风,手中那柄泛着冷光的钢刀已是快准狠的劈向了最后一个!
“左公子,留个活口,本官有事要问!”宋青云额头急出了冷汗,仓惶之下也动用了内力,企图前去阻扰颜丝镯;
颜丝镯是没有动手了,不过剩下的那名黑衣人却是在她突然停下手后,双眼露出极度怨恨的目光,狠狠道:“你等着,凤祁冷卫定来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那人脑袋突然一歪,眸中光彩顿失,颜丝镯一惊,忙上前将他蒙脸黑布扯下,果然,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看来楚凤祁的手下也是条汉子!”宋青云虽是惋惜,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为楚凤祁卖命的人。
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三人一时站在那城墙上一筹莫展,直到城外突然涌现出大批的火光!
“宋大人,莫非他们今夜便要动手?”颜丝镯大惊之下脱口问道;
“照此情形应该是!”宋青云脸色青白,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动静;
“如果这样看来的话,那先前那批黑衣人应该是来探路的,他们在赌你的密报还没到我手里!”
颜丝镯仔细想了想,从下午她用计骗过那些冷卫,直到刚刚兵刃相见,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就是那真正救了燕子飞的人;
“那依你之见,他们此番只是过来探路?意在暗破城门守防,以便城下这些南疆贼子扬长而入?”
这左思确实聪明,宋青云收回目光,侧过头来看着颜丝镯道:“左公子如此聪慧,自然一点就通,你看眼下这青州城也是危在旦夕;公子乃局外之人,断没有牵连进来之理,本官这就安排人将公子送回渝州;”
渝州便是紧挨青州的下一个东武城镇,其实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出了青州,颜丝镯便算是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了。
她本来也是性子极淡的人,一般不喜欢凑热闹,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宋青云说了这番话后,心里有些不欢喜,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也像是陡然受到了打击。
站在另一边的刘义,突然听到宋青云这样说,顿时大惊道:“宋大人,我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左公子身手如此了得,你怎可让他离开?”
一番话说的连珠带炮,宋青云脸色本来就差,经他这样一堵,顿时脸色铁青,阴冷的有些吓人!
“刘副卫,你先去加急调一万人马过来,将防守需要用的器械全部以最快的时间准备好在这里,快去!”
刘义从没见过他这般声形俱厉的模样,陡然觉得背后升起了一丝冷寒,也顾不得再关心颜丝镯的问题,独自带着那柄钢刀便消失在夜色里。
颜丝镯见他离开,脸色犹豫了许久,望着城墙上那眉头紧皱,脸色焦虑的宋青云,缓缓开口道:“宋大人,我虽然没有燕子飞那么深明大义,但此事起源因我而起,如此,我便留下来吧!”
宋青云伏在那观楼台,双眼似是朝下观望,但脸上却在听到颜丝镯这番话后,突然露出一丝喜色,“左公子,断不可这样说,要不是你舍命将密报带过来,青州恐怕已经失守了;”
宋青云当然不会想到颜丝镯话里的意思,只是听她愿意留下来,心里便多了一份把握,欣慰之下又朝城外看去,却发现那本来簇拥成堆的火光,突然一盏一盏全部熄灭下来!
“左公子,不好,他们有异常举动,你快去接应刘义,让他带着那调过来的一万人马里派一些埋伏在城墙栈道!”
城墙栈道颜丝镯是知道的,从小在张士林耳濡目染下,对于军事防御工程对知道的七七八八,这城墙栈道便是在城墙里面修筑的一道暗道,用来埋伏弓箭手袭击敌方的;因其具有位置隐蔽,攻其不备的特点,一直以来都被广泛用在重要关卡防御。
如今听的宋青云这般吩咐,而且城外敌方动静不明,颜丝镯也觉得此法甚佳,便低低应了一声:“好!”
转身便要离开,刚行至楼梯口,突然忆起如果她走了,那这城墙上便只剩下他一人,那敌人万一攻上来怎么办?
“你怎的还不快去?”宋青云见她未动,突然发起了脾气,转头却见雪色中,这俊美秀气的白衣公子眼里看着自己,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脸色顿时微赧,张口便道:
“公子不必担心,这南疆贼子还未见到那探路之人回传消息,短时间内不会攻上来,你且快去快回!”
颜丝镯终于点点头,身形一闪,随即消失在城墙楼梯口。。。。。。。。。
刘义办事效率极高,颜丝镯不过离了城门一里余远,便远远见他带了一支人马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赶来;
“刘副卫,宋大人说情况有变,让你先安排这些人埋伏在城墙栈道里!”
刘义赶的紧急,等到了跟前,方认出站在这雪色之中的竟是左思,听到命令后,即刻停下脚步,转身朝那些士兵吼道:
“一队、二队随各自分队长搬器械去城墙!三队随着我进入栈道!”
一番安排后,颜丝镯又和刘义马不停蹄的赶往宋青云处,刚冒出个头,耳边忽地咻的接连几声,刘义忙将颜丝镯衣袖一扯,两人立即蹲到在地;身后坚硬的石砖上随即咔嚓落下两支被折断的利箭!
颜丝镯顿时一惊,难道城外南疆贼子已经开始进攻了?心里一急,便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跃,便朝那城墙奔去;急的后面刘义脸红脖子粗的连身大喊。
果然,这早已守候在城外的南疆军队见派出去的冷卫,久久未归,已经生了疑;颜丝镯刚走没一会,便发起了第一轮进攻!
“宋大人?宋大人?”
周边连番的惨呼声,响彻耳内,让颜丝镯听来心里很是慌乱,她一路猫腰寻来,却没见到宋青云的影子,顿时焦急万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匆忙而过的士兵便问:“都尉大人呢?”
那士兵正忙着搬运器械,猛然被人拽住,满是鲜血的脸上顿时气急败坏,张口便骂道:“你放开老子!狗日的南疆贼子!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话音刚落,突然身子一硬,一支冰冷锋利的羽箭已是连根带勾没入他的背心里!颜丝镯眼睁睁看着他缓缓在自己掌中滑落,那不断喷涌出鲜血的嘴里依旧在吐出那几个字:“狗日的。。。。。贼子!”
☆、第八章疯狂退敌
随着那鲜血淋漓的士兵在自己手中倒下,一股弥天漫日的愤怒倏地从颜丝镯的心底慢慢蔓延开来,那双清冷的眸子更是如被大火熊熊燃烧了一般,血红的盯着那城墙外的侩子手!
贝齿紧咬,脸色铁寒,她轻巧的躲过一支射过来的羽箭,身形随之朝前一跃,右手闪电般的捡起地上那捆士兵还未来的及射出去的羽箭!以掌代弓,以力代弦!运足全力射出!
霎时,那上百支箭突如漫天的箭雨,穿过那飞舞的雪花,瞬即朝城下那堆黑暗的人群中射去!源于地势条件的便利,很快,下面便传来一片惨叫之声,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第二片箭雨又来了!
其实这次攻打青州,因情报泄露,原来的计划全部被打乱,战机被迫提前!楚凤祁只得及派出一支五万的人马,鉴于兵力不足,且此次对方情况尚且不明,因而,在攻击时辰上选择了晚上,攻城前更是先派出了自己的冷卫先行探路,以便一举舀下青州!
青州守备果然如楚凤祁所料,慕容焕这个抠门的老皇帝,对于这座从一场击鞠赛中赢回来的都城,便没有因为它的物产丰富,美丽富饶而增加对它的防范和控制;
相反,却因为它的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在接手管辖上,更是不及于其他地方!是而,颜丝镯才会见到那般普通简陋的都尉府衙。
南疆这次领队的是楚凤祁的侄子楚林文,此人军事才能一般,却因为与楚凤祁的裙带关系,自从军以来,便一路飙升,直到现在升至前锋中将。
军中上下对此虽是诸多不满,但碍于楚凤祁的面子,只能敢怒不敢言;楚林文军事才能一般,却不傻,军中对他的意见,他也看在眼里,因而此次攻打青州,他便自动请缨,更是立下军令状,为的就是能一扫军中流言蜚语。
源于兵力和天时条件的优越,楚林文确实打了个漂亮的开头,不过很快,那城墙楼顶的攻势便瞬间调整了过来,成千上万的箭雨如密密麻麻的绵针,一波强过一波朝自己的军队铺天盖地的袭来!
片刻间,攻击在前面的万余人便横尸遍野,惨呼哀嚎声连绵不绝;楚林文目瞪口呆之下心里开始有些惊慌,他没想到这青州,东武接手不过几个月,居然兵力设防如此充沛!
未免造成更多的伤亡,他只得的将那帅旗一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等待重新整装商议对策后再攻城。
而城墙上方,狼烟四起的残缺通道里,残留的几个全身血污的将士,全都膛目结舌的看着暗沉雪色中,那个犹如地狱罗刹的月白身影!
面若鬼魅,眼似朱赤,一头乌黑的青丝更是随着那全身迸发的强劲内息根根飘散开来;远远望去就如那夺魂摄魄的嗜血妖魔!
“左公子!左公子!”
刘义从未见过杀气这么重的人,眼见这最后一捆羽箭也被她闪电般的夺至手中,眸中神色顿时由最初的惊才绝艳变成了惶恐骇然!匆匆提了刀便朝她身边跑了过来。
孰料,还没行至她身边十步之遥,身形便突然“砰”的一声,如一颗倒头葱般狠狠的被弹飞落在地上!粗犷的脸上顿时呈现一片痛苦之色。
“刘副卫,你看。。。。他。。。!”
蹲在远处的士兵见状,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抬头看去,却见前面那月白身影倏地一晃,一丝殷红的血迹便慢慢从那赤红的唇角边溢了出来。
两人顿时大惊,却苦于对方已经走火入魔,浑然不觉身外之事,而其内力太过强大,两人近身不得,一时间,刘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满脸痛苦却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之际,通道尽头突然飞来一道黑影,闪电的直朝颜丝镯的命门而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瞬即收回了那强大的内力,身形倏转,已是轻巧的避过了那袭来之物!
当啷!一声脆响,刘义低头一看,那软软的掉落在脚跟前的不过是一柄缺了口的钢刀!心里一惊,倏地抬头看去,入眼便是一道青色的人影朝这边奔了过来!
“左思!他们已经退兵了!”
那人身形未到,嘴里却突如其来一声暴喝,震的刘义等人不得不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定睛看去,却发现来人衣衫褴褛,鬓发蓬乱,一张清瘦的脸上更是鲜血淋漓!却正是那失踪许久的都尉大人宋青云!
这声暴喝终于成功的唤回了颜丝镯的神智,头脑一清醒过来,便陡觉胸口痛疼欲裂!全身更如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宋青云顿时大惊,跟跄几步方将她接住,满是血污的脸上焦虑之色顿生:“左公子!左公子!你怎么样?”
颜丝镯自白日中午从同福客栈出发,到中途与那黑衣人打斗救下燕子飞,再到争分夺秒赶到青州,中途未曾休息过,现在更是耗尽了全身功力退敌!情况能好到那里去?
头昏目眩之下,只见眼前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在不停的晃动,不由一愣,心想莫非那些鬼魂这么快就来索自己的命了?心里这般想来,竟突然生出那么一丝害怕来。
宋青云却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殷红,一双迷离的眸子更是没有焦距的在自己脸上乱晃;知她内力耗损过度,已经出现了幻觉,只好开口道:“我是宋青云!”
宋青云?她睁大了眸子凝想了片刻,突然忆起他不是不在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他还活在?心里一急,开口便问:“你。。。。。没。。。。死?”
“没有,敌兵已经退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多亏你了!”
宋青云只觉手上这具身体异常的轻柔,她领间散发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和着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他的鼻孔,令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从见面的那一刻见,他便知道她有所隐瞒,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今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娇若的女子居然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甚至连自己都得甘拜下风。
安排好人将颜丝镯抬下去后,刘义方急急忙忙的朝宋青云那边奔去:“宋大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
话音未落,宋青云已经面如金纸般倒在了地上,刘义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上前便要将他扶起,谁知一手摸下去,却是一片温热!惊愕之下抽回来细看,只见朦胧的光线中,满手鲜红!这宋大人竟然已经身受重伤!
“你。。。别。。。。慌!只是中了一。。。。。。箭而已,还不至死!”
宋青云额头冷汗豆大如珠,和着那脸色的血污蜿蜒下来,竟使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狰狞;
刘义见他伤重,心里方寸已是大乱,这火烧眉毛之际,青州主帅要再出了问题,他简直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怎样?
宋青云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不过是莽夫一个,眼下自己伤势过重,恐怕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神,只得缓了缓方开口道:
“我受伤之事,不可向外透露,以免动摇军心!这天色已亮,据我观察,此次事情突然,城外南疆贼子兵力也不是很足,经过今晚这一战,左公子力挽狂澜,给他们造成了咱们城中兵力充沛的假象,眼下会有所畏惧,不会立即攻城!现在当务之急是急需派人通知西南谢将军,来解青州之困!”
刘义蹲在旁边,听他将事情分析的如此清楚,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下来,只是在听到说要派人前去送信后,又面露难色,半响方道:“这城外被南疆围了个水泄不通,咱们如何派人出去呢?”
刘义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青州虽是贸易之都,但南疆开国皇帝为了更好防控这座明珠之城,往来关口只设了一个,就是眼前这座城门;而现在又被南疆堵的死死的;这可如好办才是好?
☆、第九章大难临头
刘义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青州虽是贸易之都,但南疆开国皇帝为了更好防控这座明珠之城,往来关口只设了一个,就是眼前这座城门;而现在又被南疆堵的死死的;
“不如我们用信鸽?它怎么说也是飞禽,应该可以避过敌方的耳目!”
“不行,这青州本就是南疆的旧城,地理位置包括边防部署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亦能猜到!只怕这鸽子还没出城就被南疆的弓箭手给射了!”
事情宛如进入了一局死棋,不甘心坐以待毙,却又无计可施!许久,刘义见商议未果,而宋青云伤势又过重,只得先行将宋青云搀扶下去疗伤,便按照他的吩咐将城防重新部署了一番方离去。
冬天的早晨总是醒的特别晚,特别是在这天寒地冻的青州;等到街上出现第一个行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辰时;
随着那人第一眼看到街上那横尸遍野的惨况!嘴里发出那声凄厉的惊叫后,整个青州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安居乐业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一夜之间,昨日繁华喧闹的都城就变成了血流成河,惨状横生的废墟之城!
”刘副卫,城中大乱了!那些老百姓全都朝城门涌了过去,眼下兄弟们已经抵挡不住了!”衣衫褴褛的士兵身上血迹斑驳,那张年轻的脸上更是惊恐交加!
“什么?”
刘义闻言顿时大惊,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便朝往外走去!刚行至屋外,前方突然迎面走来一人,青衣白面,衣袂飘舞!却正是宋青云的文书先生……杜如海。
见他到来,刘义顿时大喜,几步便迎了过去道:“先生,宋大人伤势如何?”
杜如海白净的脸上出现少有的焦虑之色,一双薄灰的眸子更是焦急万分的盯着刘义道:“大人伤势已稳,听说那城中百姓大乱,大人特地派我过来看看!”
这杜如海虽只是一名文书,但随着宋青云南征北战多年,加上心思缜密,头脑通透!宋青云一直将其视为左膀右臂;这些,刘义也是略知一二,眼下见他过来,心里顿如一块大石落了地;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往城门赶去。
果然,那一片狼藉的城门口已经被那些惊慌失措的老百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哭喊声、咒骂声、惊叫声全都和成了一片!响彻在这个烽烟四起的都城里,宛如到了世界末日。
“都给老子静下来!”突如其来一声暴喝,伴着一道黑影,忽然朝人头汹涌的城门高处掠来!
顿时,刚刚还嘈杂汹涌的人们忽的安静了下来,那些惊恐万丈的眼睛却是齐齐盯紧了头顶高台上的那个突然出现的满脸腮胡粗犷大汉!期盼他能吐出一些让自己心安的东西来。
刘义见自己的一声爆喝震住了这些慌乱的人群,方让手下将杜如海扶上高台;
杜如海虽是不会武功,但跟着宋清云南征北战多年,见惯了那种血雨腥风的大场面,对于眼下这等混乱,还不至于打乱他的方寸;
眼下见脚底乱成一团,身形一挺!众人只觉此人虽是文人卷气浓重,但骨子里却散发着一股慑人气魄的气势来!两道凌厉的目光更是朝人群中扫了过去!
“你们要出去我不拦着,但是你们可以上去看看,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外又到底驻扎了什么人?”
言词锋利,掷地有声!那些神色慌张的人群脸上开始闪现犹豫之色,更有甚者大胆的出口问道:“即便如此,我们隶属南疆百余年,就算他们来侵,也不过是帮我们夺回家园,又怎会对无辜百姓下手?”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混账之极,但非常时刻,杜如海不得不吞下那口气,眸中却是精光一闪冷冷道:
“阁下如不信大可出去一试,且不说你们现在已经是东武百姓,就算是南疆真顾及你们,会在夜晚突然袭城?若不是我方早得知密报,恐怕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只是街上那几具尸体了!”
这下人群中终于开始动摇起来,特别是一些妇人和孩子,如果台上这位先生说的没错的话,那双方权衡,目前还是躲在城里是最安全的。
刘义见人群松动,便也适逢其时的大声道:“我知道你们老百姓只求过个安稳日子,东武也好,南疆也罢!不过现在既然外面掀起战乱的是南疆,那保护你们便是我们东武军队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且放宽心回去,只要有我们军队一天,这城门就绝对攻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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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番话无疑如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躁动不安的人群终于平静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于是大家不再冲动,各自纷纷朝城里撤去。
刘义见众人散去,知道终于安抚成功,不由和杜如海相视对望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张口便骂道:
“tnnd,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等鸟事全让我们给赶上了!”
杜如海到底是文人,这般粗俗之话,他铁定说不出口,不过他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刚才那人实在可疑,你得派人仔细查查,以防有人制造事端!”
刘义听他这样一说,仔细想来,确实有些蹊跷,便点了点头,转身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抬脚便朝城墙上方走去;
杜如海见他离去,忽然想起自己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扯了嗓子大声喊道:“刘副卫,那左公子现在何处?”
“他在营房休息呢,你找他做甚?”
杜如海打听到颜丝镯的下落,便不再理会刘义,朝他挥了挥手,又急急忙忙往营房赶去。
杜如海一路火急火燎的赶来,到达营房后便匆忙闯了进去;
谁知刚一开门,入眼处却是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在软榻上自我调息,而那清秀的脸上却是汗如雨滴,唇色更是如纸张般透明。
他倏地一惊,多年的行医经验让他意识到,这公子内息出现了问题,来不及任何考虑,从衣内掏出一个细小的针包打开,迅速从里面挑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便朝对方的百会穴刺去;
颜丝镯这次内力耗损实在太过严重,再加上途中又被刘义动了真气!已经伤及到了内腑;被抬回营房后,便服下了师傅留给她的那颗凝雪丹,希望加以调息后能够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刚开始还很顺利,体内那散失的真气随着那药丸的效力一点一点凝聚了起来;然而,她的脑海里突然间便出现了昨晚那誓死拼杀的一幕!
暗沉如血的黑暗中,成千上万的羽箭被自己抛入了敌军之中,一具具血肉横飞的躯体便倒在了那城墙底下!嘶吼声、惨叫声全都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过来!
顿时,她再也无法控制体内那股真气,只觉它就如一只乱窜的野兽,在体内疯狂的奔跑!带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快要让自己全身爆裂而死。
她正痛苦挣扎着,突然,头顶一阵刺痛;刹如灵光通泄!体内那股混乱的真气顿如围堵的洪水突然找到了倾泻的出口,瞬即便全部喷涌而出;
“噗!”
一大口暗红的鲜血从颜丝镯口中喷出,杜如海见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拔下了她头顶那根银针:“左公子,觉得如何?”
颜丝镯微微睁开双眼,朦胧间见眼前一个俊朗毓秀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她顿了顿,等脑子清醒过来,这次看清站在面前的居然是文书先生,不由心存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左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如果不是你昨晚力挽狂澜,恐怕今日这青州城已经沦为南疆贼子的囊中之物了!”
杜如海说的确实没错,昨晚事情太过突然,而城中兵力又不足,如果不是颜丝镯发出的羽箭,让对方造成这青州城内兵力充足的假象,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左公子,你刚才怎么会差点走火入魔呢?”
想起刚才那情况,杜如海还有些心有余悸,如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这公子就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了!
☆、第十章身份暴露
颜丝镯听杜如海问起这个问题,自己也是疑惑不解道:“不知道,刚开始还好好的,只是后来突然想起了一些自己不喜欢的画面,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苦笑一声,忽地想起这文书先生怎么会突然就过了呢?莫非这外面又出了什么状况?心里一急便又问道:“先生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杜如海经此一耽搁,都快想不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如今经她一提醒,方恍然大悟道:“宋大人想求你帮他办件事呢?”
“找我办事?”颜丝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眸子忽地一亮:“让我上阵杀敌?”
杜如海闻言顿时一愣,暗道这公子怎么一说到杀敌就两眼放光啊?莫非也是也嗜战如狂的主?心里这般想来,嘴里却是不动声色说道:“这个在下也不知,不过公子随我走一趟不就清楚了么?”
颜丝镯自小对张士林描绘的那种战场厮杀极是向往,如今见宋青云有事相求,便一心一意的认准了是让自己上场杀敌,听到说要去见他,当即如沐春风般的跳下床来,随手披了一件斗篷便朝杜如海说道:“那我们走吧!”
杜如海见她比自己还要心急,顿时哭笑不得,抬脚之余方又想起她的伤势,便不放心的问了句:“公子伤势不要紧?”
“没事,刚才经先生那一针,已经贯通了我全身的筋脉,功力虽是有些受损,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听他这样说来,那应该是没甚么大问题,杜如海便也随着她一起朝都尉府邸走去。。。。。。。。
宋青云这次伤的实在太重,他本身旧疾未愈,如今又被那锋利的羽箭射中背心,若不是杜如海医术高明,恐怕他已经见了阎罗王了。
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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