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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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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华淡淡地睨了宋氏一眼,眸子里带了一丝冷意。
  宋氏慌乱地收回目光,脸上满是无辜。
  “小姐听闻婵格格怀了身子,特地过来瞧瞧,没成想却听了些不该听的话。两位格格不知,背后嚼人舌根容易生烂疮吗?小姐身子虽是柔弱了些,却也从来没人说小姐承受不了福分。这般混账的话都敢乱说,是觉着怀了个孩子便了不得吗?两位格格还是认清自个儿的身份……”汐儿板着脸,满脸都是替年静怡抱打不平的气愤。
  妍华的面色沉了沉,站在她身后的灵犀却忙出声替妍华说话:“侧福晋向来通情达理,方才那话又不是咱们格格说的,侧福晋可赖不得咱们格格,咱们格格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也不敢因为怀了小主子就不认东南西北。侧福晋要教训,也该教训那些该教训的人去,不得冤枉了好人!”
  “灵犀!”妍华侧头瞪了她一眼,却也是在她话说完之后才出声斥责,“不得无礼!”
  年静怡施施然看了灵犀一眼,伸手将侧前方的汐儿拉了回来,复又含着笑意向妍华道:“汐儿今日火气旺盛了些,蝉儿莫要放在心上。”
  “侧福晋言重了,奴婢怎会放在心上,灵犀向来莽撞,方才若是冒犯了侧福晋,还望侧福晋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妍华恪守着礼数,不越雷池半步。
  年静怡本是想过来道两声贺,却无意间听到了宋氏的那番话,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她入府以来,只曾得到过福晋的欢喜,却也被她亲手搞砸了。她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不太喜欢她,除了胤禛之外,便鲜少有人踏足静莲居了。眼下她终于明白,大家的疏离原来都是源于恩宠。
  可是,她当真得了那么多的恩宠吗?那些恩宠,都是别人看在眼中而已吧。她总觉得胤禛待她好是好,却总是少了几分真心。
  福晋小产之事,胤禛虽然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可旁人却不这么想,她心里也是有万般委屈的,却从来也没有人愿意好好听上一听。
  抬眼看到妍华面上虽是笑着,却终究带了疏离,她暗叹了一声,让人放下那些子魏长安给她送去的美味,便施施然离开了。
  年静怡一走,妍华这才冷冷地看向宋氏:“姐姐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吧,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
  “妹妹!我并不知侧福晋会过来……”宋氏忙出声解释,待看到妍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后,她讪讪地住了嘴。一阵微风拂来,带走她面上的无辜,只留下一片隐隐的寒意。
  
  ☆、第三百零四章 小气
  
  灵犀朝窗外看了看,直到宋氏走远,她才冲着宋氏的背影啐了一口:“没安好心,整日里就藏着这些坏心眼,难怪她的孩子一个个都命薄得很!”
  妍华眉头一皱,轻斥了一句:“灵犀!孩子是无辜的,莫要拿孩子说事儿。”
  灵犀察觉失言,忙走回妍华身边,要扶着她上榻:“宋格格来的时候定是看到侧福晋往这边来了,所以才说了那样一番话,就想挑拨格格与侧福晋的关系呢!哼!她是破罐子破摔了,却非要拉格格下水,忒不是好东西!”
  “灵犀!”妍华又斥了她一声,连带着丢了个冷眼过去。
  灵犀正讶然间,却见妍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放柔了语气道:“以后不得在我的孩儿面前说那些个混账话,叫他听了去多不好。”
  灵犀的眼角抽搐了几下,她讪讪地瞥了妍华那平坦的小腹一眼,醋溜溜地说道:“格格有喜了之后就不拿正眼看奴婢了。格格别摸了,再摸下去衣裳都要被摸破了~”
  妍华的手顿了顿,哭笑不得地睨了她一眼:“你这是醋了不成?好了好了,其实我并不想睡,只是想让宋婉儿早些离开而已。我想去桃林里转转,耿姐姐在做什么呢?”
  “耿格格昨儿让人刻了个桃木符,上面好像刻了些四季平安之类的话,今儿一大早就出去求佛烧香了,还说要给那桃木符开个光送给格格呢,辟邪防小人!”她想起宋氏那张妖娆的面孔,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声,“专防宋格格那样的小人,哼!”
  妍华心里一热,望着对面的屋子微微笑了起来:“姐姐有心了。灵犀,你说我是哪里修来的好福气,竟然能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姐姐作伴。”
  “好人有好报,善心得善缘。格格心眼好,耿格格自然愿意待格格好了,格格不也是真心待耿格格吗?”灵犀小心翼翼地扶着妍华往桃林去了。
  树上满是枯黄的叶子,挂在枝头随风飘荡,要落不落的样子叫人看着心痒难耐,真想上前摇一摇,帮它们归根。
  地上落满了枯黄的桃树叶,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眼望去,一片金黄,着实有些看头。
  “格格,魏长安来了。”灵犀听到身后有响动,便回头看了一眼,见魏长安往这里看了一眼旋即又垂下了头,便在妍华耳边提醒了一声。
  “嗯,把他叫过来,我正好有话要交代他。”
  魏长安低眉顺眼地看着路,半分也不抬头,妍华看着他的半个秃脑门,不禁疑惑了下:“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儿地怎得突然就如此生分了?”
  “奴才不敢与格格套熟稔!格格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他的眉眼垂得更低,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分模样。
  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妍华见他站得远,便朝他走近了两步,没成想魏长安却仿若嗅到危险一般,跟着后退了两步。他的这一举动自是让妍华更加不解了,她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突然这么怕我?我不过是懒得大声说话,走近一些好省点说话的气力。”
  魏长安默了默,犹犹豫豫地说道:“格格可知……爷近来有些奇怪?”
  妍华疑惑地看了灵犀一眼,灵犀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于是妍华狐疑地问道:“怎么奇怪了?左不过是……二阿哥的事情让他伤心了些,不愿意多说话罢了。你也多担待着些,等他熬过这段日子,便会好了。”
  魏长安将头埋得更低了,他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格格可知……爷他……他昨儿夜里便突然下了个奇怪的命令……”
  昨儿夜里?妍华细细想了下,昨儿夜里她与胤禛宿在了圆明园,胤禛一会儿抱着她睡觉,一会儿又出去吹风,往返两次后才彻底安了心好好地抱着她睡觉。
  她自然是知道他心里发痒,却又不能动她,所以才会一直叹气的。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异常举动呀。
  妍华竖起耳朵,见魏长安顿在了那里,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什么奇怪的命令?你何时这般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吧。”
  魏长安依旧低着头,左右转了转眸子,似乎有些无奈,却还是道了出来:“爷……爷说回府后要跟府里的下人们说一声,凡是男人,都不得……不得看格格,若是被他知道谁偷看格格了,他就要把那人眼珠子剜出来……”
  “啊?”妍华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胤禛这是要做什么,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还要剜人眼珠子?
  “他人呢?在书房吗?我去找他说说,怎得可以如此……”
  魏长安眼见妍华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格格且慢!格格且听奴才说完!格格可莫要害了奴才被剜眼珠子呀!”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魏长安要是被剜了眼珠子,盈袖母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她忙停住了脚步,站在魏长安前面等他说话。
  “爷……爷昨儿夜里火气有点儿旺……”魏长安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却听到妍华咯咯笑了起来:“嗯,确实旺盛了些,没处儿让他泻火也怪他活该,我让他回来,他偏不回来,非要在那里住着。”
  “呃……”魏长安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爷说他心里高兴,回来免不得又要有人打扰他,他想跟格格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喜悦来的……爷昨儿跟奴才说,说……格格近来突然长美了,别的男人胆敢多看一眼,他就要把那人的眼珠子剜下来当蹴鞠踢……”
  “噗~咯咯咯咯……”妍华听罢,一个没忍住,扶着腰大笑起来。
  她素来知道他小气,却没想到他会小气到这种程度。怎么办呢,知道他这样小气,她心里反而很开心。
  她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在桃林里回荡,惹得桃树上的枯叶纷纷为之倾倒,在枝头欢欣鼓舞着。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儿,她才在灵犀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一边捏着帕子擦眼角的泪水,一边用含笑的声音安抚魏长安:“傻里傻气!呼呼~他不过是一时小性子上头随口说的而已,你还当真了啊?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怎得也把这样的话当真。”
  魏长安默了默,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里是极深的无奈。爷又不是没做过这样冷血的事情,格格可知……哎,外头人都说爷冷面,格格当真以为只是因为爷总是摆着一张冷脸才得来的?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暗自叹气。这以后,若是有男子不小心看了婵格格一眼,他是该禀报胤禛呢,还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来万福阁的次数最多,这往后他自己若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他是不是要自剜一目以儆效尤?
  哎,想到这些,他便有些脊背发凉,着实犯难。这不,胤禛让他拿东西过来万福阁,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到妍华一眼。
  说实话,他当真没看出来妍华哪里变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好看是好看,却也没有美到惊为天人的地步。说句不敬的话,在他心里,还是他家盈袖最美,这么多年了都看不厌。
  想到这里,他便突然明白了点什么:“约莫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恐怕爷是突然对格格焕发第二……”
  他差点儿失言将“春”字说了出来,他暗自咬了下舌头,忙岔开了话:“爷心里欢喜格格,才会不舍得让别人看了去,只是……爷这样一发话,奴才实在为难,格格您看……您能不能劝劝爷?将这话收回去……”
  妍华的脸立马笑开了花儿,仿若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一般,天上突然飘来几朵乌云,将方才的斜阳遮了个干净。
  魏长安察觉天色不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天色不对,刚想提醒妍华回屋,却不小心在低头垂眼的时候瞟了她一眼。
  “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他怔怔地盯着妍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惨了,怕什么来什么,他不仅看了婵格格,还看了很长的一眼!这下要怎么办?当真要他剜下自己的眼珠子吗?他一心忠诚,可若是如此这般便丢了一只眼,他委实觉得冤屈啊!
  他的内心无比挣扎,犹豫着该不该主动向胤禛请罪,剜下自己的一只眼来杀鸡儆猴。
  “这是在做什么,魏长安做错事了?”身后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魏长安僵硬地垂下头,心里兀自挣扎着该如何请罪。
  妍华面带春风,眉眼含俏,连忙越过魏长安迎了上去:“爷来了啊~”
  胤禛看到她俏生生的模样,目光一柔,声音也低缓了些:“婵婵今日可好好用膳了?可不得饿坏了我的孩儿。”
  她闻言,故意小嘴一撅,醋意横生道:“原来爷只关心我肚子里的这个,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我。”
  他揽着她回屋,想到魏长安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便回头看了一眼:“他做了错事?”
  妍华这才记起魏长安,她忙含着笑意回头嘱托了一声:“魏长安你快起来吧,不然爷以为我突然变得残暴了,居然要为难你这般听话的人。”
  魏长安的身子抖了抖,跪着身子迅速转了个身,只见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利索姿态,干干脆脆地行了个礼:“请爷责罚!”
  
  ☆、第三百零五章 甜腻
  
  胤禛听到魏长安自动请罪,便疑惑地看向了妍华,眼里带着不解的探究。
  妍华忙无辜地摇了摇头:“是你下了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他无意中冲犯了你的话,所以才让你责罚的。”
  胤禛眉头一拧,似乎有些不解:“什么命令?”
  他说着便转过了身子,看向将头埋得极低的魏长安,冥思了一会儿终究想不出是什么命令。
  妍华看到他的反应,便知道他果真是无意中说的那句话。魏长安向来墨守成规,确实迂腐了些。不过话说回来,也真是因了他的这番忠诚,胤禛才会信任他。
  “你说,他们胆敢我一眼便得剜了他们眼珠子。”妍华憋着笑,幽幽地在他耳边提点了一声。
  胤禛眼里的情绪,从起初的愕然渐渐转为羞愤。
  他迅速地收敛好眸子里泄露的情绪,只冷冷地瞥了魏长安一眼,魏长安便察觉到有两束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只觉得脊背一凉,仿若身上突然被插了数把利刃一般,无端地有些惊骇。
  “爷……请爷责罚!”他将头埋得更低了。
  胤禛冷哼了一声,剜了他一眼后,语气幽深地低语道:“我当时不过是随口感慨一句,你倒是会给我乱传。我何曾下过那样的命令?你倒是越发没有长进了,自己去领十板子以示惩戒!”
  魏长安暗暗舒了一口气,眼珠子终于保住了。与眼珠子想必,十板子简直不足挂齿,眼一闭再一睁便过去了。
  “喳!”他十分痛快地应了声,忙低眉顺眼地退出了万福阁。
  妍华见他溜得比兔子还快,禁不住笑出了声,待回眼看到胤禛的臭脸时,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哄孩子一般柔声道:“乖,不生气了啊~日后想要夸我,可以狠狠地当着我的面儿夸,我不会因此而骄纵的。”
  他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轻轻一笑,反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俯身凑近,吻住了她的唇,稳住了她嘴角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笑容。
  妍华未料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奔放,待他松开自己后,忙闪躲着眼神试图整理自己紊乱的呼吸。无意间却撇到耿氏捏着一块桃木符回来了,耿氏正愣愣地站在那里,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她与胤禛身上。
  她刚想出声打个招呼,好化解眼前的尴尬,耿氏却淡淡地向胤禛福了福身子,然后径自回了自己屋子。
  胤禛看了看耿氏的背影,没有吭声,只是牵着妍华的手进了她的屋子。
  看到桌上已然凉透的鸡汤,他有些忧心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吃不下?总是想吐?”
  她也不否认,只点头道:“嗯。柳大夫说这个情况是正常的,只要在想吃的时候少食多餐便好。放心,我不会饿坏自己的,更不会饿坏他。”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她禁不住又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婵婵又跟以前一般爱笑了,很好。”
  这时,芍药又端来一碗乌鸡汤,妍华看到之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从圆明园回来之后,灵犀与芍药碧荷三人便轮番伺候她进食,只要看到她得空,便总是端着鸡汤鸭汤鸽子汤地轮番请她喝两口。
  她以前明明很爱喝这些汤羹的,可如今也不知是喝多了生腻,还是因为怀了身子口味变了,一闻到油腻的味道便忍不住犯恶心。实际上她每次强行喝掉一碗,总有一大半是要被吐掉的。
  今儿她已经一连吐过四五次了,所以眼下看到芍药又端了汤来,她打从心底里便开始抗拒:“我不喝,快端走吧。我眼下还不饿呢。”
  胤禛挑了挑眉,抬手招了招,正在犯难的芍药见状赶紧将乌鸡汤放在了胤禛手边。
  妍华极其嫌弃地看了那碗汤一眼,起身便要走远一点,胤禛却一把拉住了她。她一个旋身,便被带进了他的怀中。
  胤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甜腻地凑到她耳畔轻喃:“婵婵这般耍小性子,当真是要饿坏我的孩儿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明晰的耳廓上,惹得她一阵轻颤。
  她有些受不住地连忙要站起来,嘴里兀自说着:“你就知道你的孩儿,我还是你的婵婵呢。我不吃,我不饿,你想吃便让给你吃吧。”
  胤禛并未松手,只是稍稍用了点力将她按在了腿上:“好,我吃。你陪着。”
  妍华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老不正经了,喝个汤还得暖香在怀,着实风流了些。
  只不过,这个风流的老不正经,她很喜欢。
  嗅到鸡汤的喷香后,她觉得胸口似乎又有什么在翻腾了。她索性别过眼不去看,只听到汤匙碰碗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拣个心事出来想想,一只大手便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去。
  她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却见他挑眉一笑,又将嘴巴凑了过来。
  后脑勺被他的大掌抵住,妍华压根来不及后撤,便察觉到他从嘴里送过来一口鲜美的鸡汤。她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在她腰上轻轻一掐,闹得她一个轻颤,鸡汤便悉数喝了下去。
  真是够了,又来这一套。
  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灼热的胸口上,想要将自己的唇齿离开,他却突然伸出舌头在她嘴角舔了舔,将方才溢出来的那抹汤汁都收进了嘴里。
  她的脸色不自然地红了红,眼角的余光瞥到灵犀正津津有味地盯着这里,她忙抽空丢了个白眼过去,灵犀这才赶紧低下了头,心里不住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待终于被他松开后,她娇喘着伏在他肩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郁闷地喘促道:“爷怎得越发不正经了,我……不是说了喝不下吗?爷明明说自己吃的,为何要灌了我喝下去。”
  待又听到汤匙碰到瓷碗的声音后,她忙紧紧拥住他的腰身不肯抬手了:“我真的喝不下,你若是再那样灌我,我只怕会一个忍不住就直接吐出来……你还是自己喝吧,好不好?”
  胤禛听了她的话后,喉头动了两下,将嘴里的那口汤默默地喝了下去。
  “静怡来看过你了?”待他不疾不徐地将整碗汤都喝下肚后,妍华却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胤禛有些无奈,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后,兜头问了一句。
  她这才松开他的腰,局促地瞥了一眼已经空掉的瓷碗,偷偷舒了口气:“嗯,侧福晋送了些好东西过来与我尝尝。”
  她的微笑表情一丝不落地悉数落进胤禛眼中,看到她畏这鸡汤如同畏那苦口的良药一般,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轻笑着将她头上被蹭乱的一缕头发理了理:“静怡没有什么坏心思,你好好与她相处着就好。她年纪比你小,入府比你晚,身子也不大好,你多体谅着些。”
  她有些不愉快地扯了扯嘴角,当着她的面如此维护年静怡,真的好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大度吧。
  不过她还是抵住心底泛起的些微酸涩,温顺地点了点头:“嗯。”
  “不高兴了吗?”胤禛听她声音闷闷的,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了眸子。水汪汪亮晶晶的,泛着缱绻柔情,着实楚楚动人,他觉着她真是越发秀色可餐了。
  妍华受不了他总是用这般狼性的目光打量自己,忙叫灵犀传了晚膳。
  胤禛一直夹菜给她,不是叫她尝尝这个,便是喂她吃吃那个,一顿晚膳花了平日里两顿饭的工夫。待妍华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感吃下一整晚米饭后,胤禛才满意地没再逼着她吃东西。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胤禛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妍华不禁有些急了。她抬眼瞥到耿氏屋子里的光亮,登时有了主意:“耿姐姐给我求了个桃木符保平安,爷跟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不待胤禛吭声,她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过去。
  耿氏正在一个红色的小肚兜上绣着祥云图案,听到纤云的通报后,便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了出去。她恬淡地向胤禛福了福身子,便拉着妍华的手坐了下去:“妹妹可吃得下东西了?我听灵犀说,妹妹一直在吃酸梅?俗话说,酸儿辣女,看来妹妹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呢。”
  妍华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待瞥到耿氏放在一边的红肚兜时,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送给妹妹的,便想着自个儿缝制几件小衣服送给妹妹。”她款款笑着,脸上慈爱柔和,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
  她说着又让纤云将她求的桃木符拿了过来:“这是大师傅开过光的,可以辟邪保平安,妹妹平日里便戴在身上吧。”
  她已经做好了穗子挂在桃木符上,大红的同心结看着着实喜气。她亲手将桃木符系在妍华腰间后,这才满意地弯起了嘴角。
  胤禛一直看着她们二人,待耿氏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缓缓出了声:“素素有心了。”
  妍华欢喜地低头看了两眼那块桃木符,上面刻了两行小字:吉祥如意,福泰安康。
  她回头瞄了瞄胤禛,冲他狡黠地眨了两眼后,旋即回头看向了耿氏:“爷说今儿夜里在姐姐屋里头宿夜,我有些乏了,便不打扰爷跟姐姐歇息了,姐姐也不必急着绣肚兜,左右还有*个月才生呢,有的是工夫。”
  胤禛看着她急匆匆地离开,愣怔怔地站了半晌,待回过头来时,耿氏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恰好落进他的眼中。
  
  ☆、第三百零六章 打听
  
  夜里渴水醒来的时候,妍华感觉有人躺在身边,迷迷蒙蒙地看去,胤禛正好也睁开眼来。
  在旁边守夜的芍药端来一杯热水后,胤禛顺手就接了过来,喂了她喝。
  “爷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姐姐那里过夜的吗?”她喝完之后才想起来问他这个问题。
  胤禛面色平静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出声:“我又过来了,怎么,你不喜欢?好好儿的何故将我推走?别人都巴巴儿地盼着我留下,也只有你们两个如此谦让。”
  妍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儿门道,难道耿氏又将他给劝过来了?
  “姐姐贤良淑德,性子温婉,心里挂记爷从来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这不是给爷和姐姐制造机会吗?我眼下又不得侍寝,爷宿在我这里多……憋得慌啊。”她想到胤禛当日在圆明园憋得面色发绿,半夜里还爬起来降火,禁不住抿了嘴直笑。
  她细细一想,她其实让他憋过好几次了,心情不由得大好,连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胤禛看到她笑得如此不知收敛,面色沉了沉:“你别惹恼我。”
  他感觉怀了身子的妍华,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开朗了。她的眼睛会说话,总是流露出心底的喜怒哀乐,他一眼便能明了。这样的婵婵,他很喜欢。
  妍华看到他面色发沉,并未有丝毫惧色,眼里燃气两抹促狭的小火苗,继续挤眉弄眼道:“其实,爷如此憋着,对身子不好。你……”
  胤禛眸子一凛,盯着她明晃晃的刺眼笑容看了看,一个翻身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小得意。他虽然覆身压了下去,却刻意用力撑着自己没有压到她肚子。妍华被这个长吻惹得娇喘连连,正要缴械投降,却发现他有一只手已然摸进了她的亵衣。
  要死了要死了,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忙伸手去推他,只是男女力量悬殊,她推了半晌,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半覆在她身上。
  细密的吻紧接着便落到她的耳朵上、脖子上,她被这番温柔攻势闹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就在她嘤咛娇喘时,胤禛这才跟没事人儿一样鸣金收兵。
  “唔?”妍华抚着胸口,迷迷蒙蒙地看向了他,眼神却在他的气定神闲中慢慢化为了一团愤怒,“爷是故意的?”
  胤禛哼哼笑了两声,伸手揽住她轻拍了两下:“婵婵快睡吧,莫要吵到了我的孩儿。”
  妍华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会儿,胤禛见她果真气了,便在她唇上啄了两下:“之前你勾了我一次,如今我还回去便是扯平了,你用不着生气。”
  只是他眼里泄露出的那一丝小得意,还是让妍华气闷了:这个男人,忒小气……
  “小姐,奴婢打探过了,宋格格与婵格格倒也不是很亲近,好像还吵过架的。”静莲居内,汐儿一回来便将在莲花池边的年静怡往屋子里请,“这日头还燥得很,小姐这般晒着,若是中了暑气倒又要不好了。”
  “都已经入秋了,哪里还来的暑气?我手脚发凉,所以才晒上一晒的。”年静怡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看了看外面随风摇摆的荷叶,眼里莫名产生一丝伤感,“看这一池莲花,开得再美,也终究是要败了的。”
  汐儿见她又悲春悯秋,忙劝慰了一会儿:“……大人让小姐不要总是伤感这些个东西,草木无情,小姐再怎么伤感,它们也感受不到小姐的怜惜。小姐还是开开心心的好,这个年纪就该多笑笑才是。听说婵格格就是因为爱笑才得了爷的喜欢的。”
  她嘴里的大人是指年羹尧,年静怡入府前,年羹尧便多加叮嘱过她们,等进了王府,莫要再让年静怡成天伤感这个伤感那个,男人泰半不喜欢愁眉苦脸的女子。
  年静怡想起那个笑靥如桃花的女子,禁不住也跟着微微弯起了嘴角:“我倒是想跟蝉儿多处处呢,我看她总是笑得那般高兴,当真有些羡慕。”
  “奴婢打听过了,那些下人都喜欢婵格格呢,奴婢觉着她不是个心眼坏的人。爷挺宠着她的,小姐若是喜欢她,可与她多走动走动,也没坏处。”汐儿看到年静怡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心疼得紧,忙拿袖子给她擦了擦额角的香汗。
  “那宋格格呢?”
  “倒是没几个人喜欢宋格格,当初小姐进府的时候,那宋格格一个劲儿地阿谀奉承,奴婢就觉着她不大好对付呢。奴婢看,在婵格格那里听到的话多半是宋格格自己的意思,婵格格也没应和她,所以小姐还是不要尽信了去。那么多人不喜欢她,总是有原因的。”汐儿见她晒了这么一会儿,手上还是凉凉的,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么好的天,小姐的手还是这般凉,哎~”
  “蝉格格可是有什么喜好?”年静怡的眉头动了动,脸上是扶风弱柳般的恬静笑容,坐在莲花皆败的莲池边,仿若一朵遗世独立的娇羞水莲花,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奴婢听说,以前皇上还封了婵格格一个贪食格格的名号,可见婵格格喜欢吃。爷每次得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送一份去万福阁的。奴婢还听说,婵格格的马术极好,还得过皇上的称赞呢……”
  年静怡听了半晌,眼里的艳羡又多了一分。她自打从娘胎里生下来便身子虚,一直都未曾骑过马,从小到大,大半的光景都是在闺房里待着的。
  “……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看到魏长安叫人扛了几棵树往万福阁去了,说是婵格格让多种些果树,等以后她的孩子长大了,便有许多新鲜水果可以吃……”汐儿说着说着就笑了,她在年府伺候了多年,当真没见过像妍华这样小家子气的主子。
  水果而已,只要她家小姐要吃,什么样的水果吃不到?哪里需要自己操心着载果树?
  年静怡却又是一阵艳羡:“我倒是想同蝉儿亲近些,可她对我总是不冷不淡的,哎~”
  “小姐是侧福晋,倒是没必要去讨好一个格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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