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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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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听人说,承乾宫附近闹鬼,她只怕那齐妃早就死在里面了,没人呈报上去。
里面一派荒凉,地上杂草丛生,竟像是多年没人打理过似的。西边配殿的廊柱因为长期无人养护的缘故,漆都脱了,一片斑驳。
“好好的一个承乾宫,竟是变成了这样。灵犀,明儿去内务府一趟,让他们安排人手过来把这里好好打理一番。”
“主子,反正只有齐妃娘娘一人住这里,何必费力打理……”灵犀心里不大乐意,出声想劝一劝。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她觉着齐妃死不足惜,没必要让她住得舒服。
“我也不是为了她才让人打理此处的,这里打扫干净一些,以后也可以安排别个人住,好好地将它荒废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浪费吗?”
灵犀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再反驳。
一走近正殿,便传出来一股浓厚的霉臭味,呛得妍华捂着鼻子清咳了一阵子。
“主子还是别进去了吧,奴才带人进去查看查看,等找到齐妃娘娘了,奴才再出来向娘娘禀报。”小余儿很是贴心地拦住了妍华,这里头怕是脏乱得很,吓到贵妃娘娘可就不好了。
妍华点了点头,往后走了几步,站在正殿前环顾了一圈:“想当初,她是多么风光,如今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小余儿也不笨,扯着守门的太监带着他进去找齐妃,结果他直接在正殿的内殿里找到了她。那是怎样一副惨样啊,双脚脚腕上各扣了一个大锁链子,绑在了床脚上。而那齐妃,似乎依然看不见,听到有人走过去后,下意识地便往后缩,然后直接抱住了床柱子,一脸的恐慌:“你……不要来,不要来……我都瞎了……我看不见了……”
她的头发蓬乱,双手时不时地左挠挠右挠挠,好似已经生了虱子。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脸了,就连身上的衣服,好似也脏得结块儿了,时不时地发出阵阵臭气。
“余公公,她……已经神志不清了。”被小余儿揪着给他带路的那个太监,嫌恶地看了齐妃一眼,眼里麻木到没有丝毫同情之色。他听惯了齐妃的哀嚎,早就无感了。
“时儿过来,嘿嘿……昀儿,你也来了啊……芊萱,咦?这是盼儿……都这么高了啊……”突然间,齐妃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前方,对着一处虚无的地方嘿嘿傻笑起来。
小余儿被她这副诡异的模样吓得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有三年了,刚开始,嬷嬷整日都折磨她,针扎、夹手,大冬日里头泼冷水,大夏日里烤火……能受的折磨是都受了。每次折磨得奄奄一息时,嬷嬷又会请太医过来给她看病,身子刚养好,便又继续折磨……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皇后薨了之后,嬷嬷年纪也大了,折磨的次数就少了……”
“知道了,你们好生伺候着,不得饿了她,她说到底还是齐妃娘娘。我回去跟贵妃娘娘禀话,看看主子要怎么安置她。”
“嗳,余公公放心,咱们什么都敢,就是不敢饿到她,她吃的可都是好东西啊。嬷嬷说要好生养着她,不让她断气儿,才能一直折磨……”
小余儿听完这话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嬷嬷也是个骇人之人,竟得如此变态。
妍华听完小余儿的禀报后,唏嘘不已:“哎,你让他们几个还是照看这承乾宫,将齐妃脚上的锁链打开,不得再绑着她了。膳食照常供应吧,我明儿再让人来将这承乾宫好生打理一番。”
“主子这么做,会不会被人说叨是在与皇后作对?”灵犀陪着她回去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会,皇后让那嬷嬷折磨她的事情,本来也就没几个人知道。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后总要顾及着后宫的安稳的。如今嬷嬷不在了,也没几个人知道这里头的事情了。小余儿,你明儿好好提醒那几个公公一番,让他们不得对外乱说,否认本宫不会轻饶的。”事关皇家颜面,还是不能大意。
其实那几个太监的嘴巴是很严实的,不然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将承乾宫里头的事情给传出去了。
他们转身离开后,抱着床柱的齐妃才缓缓松了手,面上露出一片凄惨之色,良久之后,她才突然干笑了一声,而后茫然地往四处看了看……
翌日一大早,景仁宫里头负责扫地的太监发现后院里头有被翻动的痕迹,便禀给了小余儿。小余儿觉着蹊跷,便与妍华说了。
那里曾经埋着一个珐琅盒子,里面都是十三想动给她而没能送出手的东西。妍华亲自走去了后院,小余儿赶忙将那几处被挖动过的土一一指给她看了一遍。
☆、第六百零八章 打赌
“昨儿景仁宫里头的人许多都不在,定是混了人进来想找东西的。可是那人,知道这里埋过东西,却并不知道埋在了哪里。应该不是景仁宫里的人,想是景仁宫外头的人做的。”妍华几乎断定事情便是如此,看来,乞巧、绿萝和那个小宫女没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啊。
“芍药,你去一趟内务府,按照我昨儿的吩咐与内务府的人说。承乾宫里头的事情,你便多照应些,起码将里面给整理干净,好生生地荒废在那里实在是可惜了。我回头会安排人进去住……”
“灵犀,你随我去一趟养心殿。”
妍华行至养心殿时,才知道张廷玉正在西暖阁里与胤禛议事,妍华心道自己来得太早,刚要离开,却被人叫住了。
回头一看,是苏培盛。
“娘娘,皇上方才说,娘娘若是过来,且先去东暖阁里候上一会儿子,皇上有话要与娘娘说呢。”
“好。”
张廷玉没多大一会儿便从西暖阁里退了出来,退出来的时候还揩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水,顺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一个偌大的包袱似的。
他啊,昨儿一回去就被他夫人拉着哭诉了一通,将笑笑如何送张若霭回去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若霭还青着脸将他之前如何与笑笑遇到过两次的事情也给一并说了,说完之后他们三人便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一致觉得笑笑太过刁蛮。
张廷玉因为不愿意再走年羹尧的老路,所以一直对他三个儿子要求甚高,不允他们顶着自己的头衔在外头胡作非为。
做驸马本应是很荣耀的事情,但是张若霭却是个有骨气的儒生,不然凭借他爹的权势地位,他早就谋得官职了。张廷玉就是因为了解他儿子的脾性,知道强扭的瓜不会填,心里才会犯难。
毕竟张若霭是他极其欣赏的一个儿子,他不想儿子的才华被小公主折磨殆尽。
“……可抗旨是要杀头的啊!”面对张夫人的哭哭啼啼,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皇上还没下旨给晴岚指婚啊,你就不能试一试吗?你勤勤恳恳地为皇上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儿,向来忠心耿耿,皇上总不会连你这点话都听不进去吧?”张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他,让他颇为难。
“哎,夫人怎得不知伴君如伴虎这个理儿呢?”张廷玉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叹气。
“你就看着皇上的脸色,小心提一提呗,当真没法子,那……那就……呜呜呜……”她拉住张若霭的手,又是通哭泣,觉着她的二儿子好命苦……
张廷玉想到回去可以给他夫人和儿子一个好交代了,心里自然松了一大口气。皇上能主动跟他提那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法子,他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可是听田文镜说过,皇上在田文镜的折子上批过一段异常,唔,叫人异常说不出话来的话。
那段朱批是这样的:“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尔等大臣若不负朕,朕再不负尔等也。勉之!”
张廷玉听后,当时一个没绷住,差点儿笑出声来。虽然皇上当时写这段朱批的时候,显然是在生气,可作为旁观者而言,张廷玉实在是想笑却没敢笑啊。
待张廷玉离开养心殿后,胤禛便叹着气去了东暖阁,妍华正在里头写小札,看到胤禛来了之后,忙将那张刚写好的小札给折了起来。
“婵婵,我方才与张廷玉打了个赌。”胤禛看到她欲藏起来的小札,从她手里扒了过来后,将之放在了一边。
“什么赌?”
“我与他打赌,以一年为期,从下个月起到第二年的七月,张若霭若是还对这门亲事不满,那我便收回成命,不指这道婚了。”方才张廷玉老泪纵横啊,哭得他直翻白眼。他本想发怒的,可一想到张廷玉是老臣,是伺候过先帝的重臣,平素里忠心耿耿,实在犯不着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他们君臣失和。
他与张廷玉说,笑笑是公主,嫁给张若霭,是张若霭的福分,是张家的福分。但他也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既然张若霭不愿意,那么他也不勉强。
张廷玉说张若霭想先立业再成家,还说张若霭想通过他自己的努力去立业,倘若做了驸马,总会从其他官员那里得许多便宜,那样就有违他的初衷了……不管张廷玉如何解释,如何请罪,胤禛是一听便听出张若霭并不喜欢笑笑。
妍华大惊:“皇上怎得可以如此罔顾笑笑的婚事?”
她总觉着还有哪里不对劲儿,细细一想,才发觉胤禛的话是只看张若霭对这门亲事有没有意见,却并不管笑笑有没有意见。
“笑笑不是喜欢她吗?若是不喜欢,也不会又擅自做主,亲自将张若霭送回去了……”胤禛将张廷玉告诉他的事情一点点都说了出来,张廷玉起初是先以这件事情为开头,将小公主的善举谢了一番,他从始至终没敢说小公主一句不好。
“我就是找你商议这件事情的,这个赌我一定得赢。”胤禛撇了撇嘴,突然有些孩子气起来。
妍华白了他一眼:“臣妾怎得觉着皇上将笑笑的婚事当成儿戏一般了?皇上就只想着与张大人打赌一事,也不好生问问笑笑作何想。”
“我赢,她便能嫁给意中人,岂不是皆大欢喜?”胤禛翻了个白眼,又撇了下嘴。
“臣妾怎么觉着……”
“哎,别想那些无用的东西了。你多盯着笑笑一些,让她好生读书,张家小子是个读书人,骨子里倨傲得很,他定是看笑笑读书不多,心里才会生起不满的。笑笑样貌脾气俱佳,也只有她肚子里的墨水,实在太过干瘪。”
“她脾气哪里好了?也就你会给她贴金,禛郎可莫要宠着她,宠坏了不好。”
“我觉着她脾性甚好。”胤禛认真地点了个头,干脆不造作、善良不城府,从她的眼神里便能将她心事看透,与妍华年纪还小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胆大了些而已,甚好甚好。只要不闯下太大的祸事,他都可谅解。
妍华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只要好生盯着笑笑读书就可?”
“我明日就下旨,让那张若霭行走尚书房。”胤禛点了下头,笑得狡猾如狐。他说着便将妍华刚才写的小札给展开了,当着她的面将那些动人的情话读了出来……
胤禛虽然与张廷玉打了个赌,但他与张廷玉说好,这赌只能限于他们二人之间,不得告诉张若霭与笑笑这两人。所以张廷玉回去之后,只是心情很好地告诉张若霭,那婚事作废了,皇上暂时不会给他们二人指婚。
张若霭还没来得及高兴,翌日听到皇上下的旨后,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谁都知道,如今尚书房里只有笑笑这个小公主惯常去读书,弘历与弘昼二人都是偶尔才过去。所以,何故让他行走与尚书房?还不是以师傅的名义去行走!难道只是为了过去教小公主作画?
他虽然疑惑,却也不敢抗旨,当日便进了宫。他觉得有句话说他与笑笑之间的关系再恰当不过,那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头一日行走尚书房,便被泼了一身的墨。原因是笑笑一直不按照他教的画法作画,他便耐着心一遍遍纠正,结果笑笑怒了,一气之下就将砚台里研好的墨汁都给倒在了他的官袍上!还美其名曰,他的官袍太过素雅,所以她才亲手给他画了一幅随意又随心的画!
“你也不用谢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倘若你想珍藏这一件袍子,便好生珍藏就是,重新领一件新的就可。”
她说话简直气死人,张若霭碍于她的身份,只得将心里的怒气给忍下了。
一天下来,他已是忍了满肚子的怒气!
一到时辰,笑笑便赶紧离开尚书房要出去学骑马,结果却被告知日后都不用再骑马了。她以为胤禛是因为她擅自跑去翰林院外头瞧张若霭而生气,只好咽下心里的不满,又乖乖地回了尚书房。
“回皇上,回贵妃娘娘,公主今儿学了……公主不小心把墨汁泼在了张编修的袍子上,张编修似乎不大高兴……”一个在尚书房当差的太监,待笑笑一散学,便偷偷跑来养心殿禀话了。他心里头知道笑笑是公主,所以话里不满偏帮了笑笑。其实明明是笑笑故意将墨汁泼上去的,哪里是不小心。
“啧啧,不行不行,这般下去岂不是会两看两相厌?”待那小太监退下去后,胤禛忧心看向了妍华。
“皇上为这个赌,真是操碎了心哪。左右还未到七月呢,这十几日的工夫都是赚的。”
“婵婵说得对,你这几日不要再操劳了,好生想想该如何让那张家小子喜欢上笑笑。”胤禛赞同不已,忙喜悦地走到妍华面前抱了抱她。
“我可以好生想想这件事情,但是禛郎要答应我一件事,可好?”妍华转了转眸子,想起太医的叮嘱来。太医说胤禛常年操劳,如此下去,身子会垮的。当然,这是太医江煜跟她说的,江煜已经提醒胤禛许多次了,他都置若罔闻,所以江煜不得已,只得让苏培盛将话传给熹贵妃。
胤禛夸张地拧紧了眉头:“以后不得宠幸别个人?只得让婵婵来侍寝?”
☆、第六百零九章 敢吗
妍华没好气地轻轻捶了胤禛一下:“皇上,正经一点儿!皇上一直不顾惜自个儿身子,臣妾很是担心,所以……皇上以后能不能每个月都去圆明园里散散心?”
胤禛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我好着呢,你不用为此操心。我刚刚想到个法子,八月十五乃中秋佳节,到时候我让张廷玉带着那小子一起进宫如何?到时,你让人将笑笑好好打扮一番,那小子一看咱们的笑笑那么漂亮,必定会动心……”
“禛郎是想让笑笑用美人计赢取张若霭的心?真是个馊主意!倘若那张若霭见笑笑好看就愿意做驸马了,我反而不乐意让笑笑嫁给他了。那般重色之人,必定薄情寡义,日后对笑笑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定会见一个爱一个。”妍华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嘟了嘟嘴。
胤禛愣了一下,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脸颊:“真是拿你没办法,总是你有理。”
可话虽如此说,妍华却还是准备让笑笑赶在这不到两个月的工夫里学一项值得人称道的本事。
以前她自己唱曲儿不行,弹琴也不行,可马术与刺绣这两样却还拿得出手。笑笑倒好,竟是什么都不擅长,除了捣怪,样样都拿不出手。这件事情,实在让妍华头疼,且头疼不已。
“她在圆明园里的时候,就没学到什么拿手的活吗?”妍华差人将依兰叫了过去,她已经亲自考过笑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有哪一样是上得了台面的,她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娘娘,公主……公主不肯学啊……况且……况且孝敬皇后也舍不得勉强公主,所以……”依兰皱着一张小脸,实在为难,公主学什么都没长性,她也实在是没法子啊,真不是她的错。
她死死苦想,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一亮:“娘娘,公主有一样学得很厉害的!”
妍华心里一喜,忙睁大了眼:“是什么?”
依兰不安地往左右看了看,迟疑着说出了三个字。
妍华脸色一僵,旋即皱起眉头连连摆手:“一个公主,怎能做那种事情?成何体统!”
依兰动了动嘴巴,委屈地垂下了脑袋。她也知道那个不成体统啊,可公主实在没有什么擅长之事,叫她如何答得出来:“娘娘……公主……公主就是胆大,喜欢玩儿……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公主有何擅长……”
妍华揉着额角,只觉着头疼得厉害。她摆了摆手,也不愿意再看依兰一眼,只沉声道:“下去吧下去吧,回去把笑笑给我叫过来。最近这尚书房可以少去去了,哎……灵犀,快端杯茶给我喝喝,我心火太盛。”
以前在潜邸的时候,别个姐姐都表演唱曲儿弹琴抑或跳舞,她虽然样样不会,却也没有过眼下这般心焦的感觉。
笑笑很快就来了,不用在尚书房里闷着,那便再好不过了。那个张若霭成天到晚给她脸色看,她看得烦透了。
大师傅们时常劝慰她,说他们没见皇上如此钟爱过别个公主,所以一个劲劝她好生学习,莫要辜负了皇上对她的期盼。笑笑前面点头,后面就忘了。以前她看一本书,只能看懂一半中的一半,如今她已然可以看懂一半了,她觉着她已经够厉害的了。
“中秋节那一日,你皇阿玛要宴请重臣,到时候会有许多适龄的公子都来参与。你皇阿玛的意思呢,是让你好生做个表演,唱曲儿跳舞都成,可额娘看你……”
“额娘,孩儿会唱曲儿啊,以前在圆明园的时候,皇额娘时常让人叫戏班子进去唱戏给孩儿看呢,孩儿也会呢……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行过处,辨不出紫陌红尘……”笑笑张口就唱了一段《长生殿》,还唱得有模有样,声、色、形,俱佳。
妍华颇为诧异,愣怔道:“你……不是不会唱曲儿吗?”
“皇额娘说,这个是戏子们唱的,孩儿是公主,不能学着唱,不准跟别个人说自己会唱。额娘不是外人,所以孩儿可以唱给额娘听。不过,孩儿也只会这么两句。”笑笑戳了戳手指,有些为自己扼腕。
妍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她前几日是让笑笑唱了一首小令,结果笑笑唱得完全不着调,所以她便以为笑笑跟她一样,是个不通音律之人。
“确实不该在人前唱那种曲子,你自己个儿想想还能表演什么?额娘给你做个参考,到时候也让你皇阿玛高兴一番……”
笑笑闻言,歪着脑袋便认真地想了起来。除了之前在御花园里与众位兄弟姐妹一起跳过一支舞外,她还当真没有像样地表演过什么给她皇阿玛看,表演个什么才好呢……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张廷玉、鄂尔泰等重臣,奉命携子前往圆明园,与皇上一起度佳节。
胤禛让妍华在牡丹台摆的宴,几位大臣与弘历弘昼两位亲王,陪着胤禛一起坐在东边的阁楼上,妍华携着女眷一起坐在遥遥相对的西边阁楼上。两边阁楼的东西两侧都有长长的廊道,方便观看外面的景致与院子中间的动向,是为观舞的好地方。
因为主殿里不方便看中间院子里的歌舞,故而主殿里并未安排坐人。
一场中秋佳宴,君臣同乐,言谈甚欢,很是和洽。宴行一半之时,坐在西边阁楼上的笑笑突然悄悄离席,灵犀与妍华悄声耳语了一声,告诉她公主要去表演节目了。妍华微微颔首,却又放不下心来:“你过去照看着,我还真不放心,她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笑笑这一支舞下来,会轰动整个京城。
笑笑规规矩矩地行至东边阁楼前,在院子中央朝胤禛福了个身子:“皇阿玛,儿臣欲羡舞一支,聊以助兴。”
“好!”胤禛若有若无地朝对面看了一眼,隔得远,他也看不清妍华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心里却高兴得很,他相信以妍华的能耐,定是能将笑笑的这支舞调教得十分之可观。
笑笑换好了衣服后,是踩着高跷出来的,只是裙子下摆很长,将下面的高跷遮了个扎实。依兰与妍华说笑笑有一样东西玩得好,那便是踩高跷,妍华当时便如吞了只苍蝇,感觉十分怪异,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但笑笑还是坚持踩着这东西出场了,小小的身子踩在三尺多长的高跷上却是轻盈如燕、如履平地。妍华看了委实惊叹,身边的诰命夫人们与弘历弘昼的媳妇儿们也都赞叹不已,无人敢说堂堂公主竟然玩这样低贱的东西。
笑笑应妍华的要求,在口鼻上蒙了轻纱,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扑闪扑闪的露在外面。
她踩着高跷在院子里小跑了一圈,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美轮美奂。
众人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个小身影,就连张若霭,也被突然不一样的她而惊呆了。说实话,他方才听到笑笑说要跳舞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他没想到笑笑的舞会这么特别,一开场便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是,前一刻,笑笑还若天女一般温婉缥缈,下一刻,她便迅速下了高跷执起一把软剑在院子里舞起剑来。原来,笑笑口中的舞乃剑舞。
笑笑的舞姿虽然不出众,但可贵在她的身姿轻盈、柔软,手里的那把软剑倒是也很配合她,不曾无故脱手。
“哼,不过尔尔。”张若霭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可一双眸子却还是忍不住盯着那个小身影在看。说实话,他很是搞不懂这个小姑娘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口口声声说要招他为驸马,却从未表现出对他有哪怕一丁点的喜爱。不是骂他窃贼,就是登徒子,仿若人人称赞的他,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好!”胤禛率先喝了一声彩,旁边众人忙跟着赞赏起来。
笑笑的这支剑舞虽然不惊艳,却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可见笑笑本身是块料子,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去学罢了。她若不是被妍华激得想要让她皇阿玛对她刮目相看,顺便让张若霭瞧瞧,叫他明白他没理由瞧不起她,她也不会静下心来将这支舞给学好。
笑笑因着这一支舞,被在场的几位重臣传成了传奇,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还说她是剑胆琴心奇女子。一传十、十传百,没出几日,胤禛有个胆识与舞艺都超群的公主一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
此为后话。再说笑笑跳完那支舞后,第一眼便是看了她皇阿玛与额娘的脸色,甚好,于是乎她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高兴了。而后,她便看向了张若霭,张若霭脸色平淡,并无褒扬之意,但是也没有轻视之色。
但是笑笑看后却不高兴了,就连她皇阿玛都在拍手称好了,他张若霭凭什么那般挑剔!不就是个体虚的弱儒生嘛!连个三甲都考不到,还好意思对她百般看不顺眼?凭什么啊!
只见她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眸子,而后收起软剑,朝着胤禛福了个身子:“皇阿玛,儿臣这支舞还未跳完,但下面需要有个人与儿臣配合一下。儿臣想请张大人的二公子下来做此配合,不知张公子敢不敢?”
☆、第六百一十章 腿抖
笑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衅地问张若霭“敢不敢”,饶是张若霭不想抛头露面,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了。
张廷玉早在皇上邀请他带着长子和二子来参加着中秋佳宴时,便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但他心里也并无抗拒之意,一年之约是皇上亲自提出来的,他想,无论一年之后他的二子能不能喜欢上公主,对他而言都没有损失。成了,二子便是驸马,祖上有光;不成,二子便能另寻良配,心里舒坦。
张若霭下去之后,笑笑让人给了他一个苹果。
他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见她兴奋地又让人将软剑拿了回来,心里头疑惑益发凝重,忍不住问道:“公主想让在下做什么?”
笑笑眨了眨眼,睫毛像是停在花儿上的蝴蝶突然抖了抖翅膀飞起来:“张公子就把苹果放在头顶上就好了,好好儿地站稳在那里就可,不用做别的事情。”
张若霭一听这话,浑身一震,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公主是要拿剑刺在下头上的苹果?”
笑笑眉眼一弯,笑得跟花儿一般灿烂:“是啊,张公子不会不敢了吧?”
张若霭顿时觉得她那张无害的笑脸极为刺眼,不敢不敢,谁不敢啊!可是,他明明二十有一的人儿了,为何会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激住了呢?张若霭为自己中了她的套而忿忿不平,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台阶可下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所以,饶是他胸口怦怦乱跳,他面上却是极力摆出了镇定:“有什么不敢的,皇上与熹贵妃都在看着,想必公主的剑也偏差不了。”
笑笑摆好了姿势,便又随意在他身边舞起剑来。
东边阁楼上的张廷玉,在看到张若霭将苹果顶到头上去的那一刻,心就蹦到嗓子眼了:天哪!公主是要用剑刺晴岚头上的苹果吗?刀剑无情哪!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他看了看旁边的长子,见他正津津有味地盯着下头看,气得双手直发抖:放肆啊,怎得如此不关心尔弟的性命!
再看皇上、鄂尔泰他们,虽然露出一刹那的惊讶,却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一个个也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下面看。
张廷玉无奈,只得在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几个字,两眼焦灼在笑笑的剑头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儿子。
笑笑故意用剑在张若霭脑袋便挥来挥去,看到他的脸色泛白时,故意舞蹈他身边咯咯发笑:“怎么样,张公子怕了吧?张公子腿抖了,嘻嘻!”
张若霭也不敢乱动,只斜着眼瞪了她一下,声音打飘道:“天色不早了,公主请尽快吧。”
笑笑得意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继续挑衅:“张公子这身子板太虚了,待会儿可莫要吓晕过去呀。”
她话音刚落,便突然撤开了几步,一会儿如海东青在展翅翱翔,一会儿如小燕子在轻松飞舞,就在张若霭眼花缭乱之际,笑笑突然对准张若霭头上的那个大苹果,猛地扎了过去御宠医妃。
“噗嗤”一声,张若霭只听头上有个东西被刺破,而后便有凉凉的东西滴落在他脑袋上,是苹果的汁水。
“啪啪啪~”两边阁楼上很快响起两阵热烈的掌声,与此同时,西边阁楼上却响起“啊”地一声惊呼,张廷玉的夫人被最后那一幕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公子好似没力气走路了呢,你们去扶他。”笑笑拍着胸口匆匆退下,方才她也很紧张,她可是头一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在马场学骑马的时候,她也练过射箭,准头居然很好!虽然射程很近,可是她也能十拿九稳地射到靶子上。
这软剑并不锋利,但是剑头尖锐,刺破一个苹果还是轻而易举的。她方才差点儿就刺偏了,确实好险,她怕见血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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