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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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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雍正熹妃传
  作者:心若言

  文案
  入府时,她年方十三,所嫁之人是雍容华贵的皇四子胤禛。
  第一次见面时,他温柔地将她嘴角的桂花糕渣擦掉,淡淡地笑问:“府里的糕点你可还喜欢?”
  那双略显薄凉的清眸在淡笑中染上暖意。
  他从未许过地老天荒,她却自觉会爱到天长地久。
  康熙说他沉稳,她却笃定他不但任性而且小气……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称帝她会为妃,当她终于心死,他却死死地看进她的眼!
  “钮祜禄?妍华,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最后,她终于明白,一切恩宠到头来不过都是那南柯一梦……

  标签: 言情 清宫 情感 励志 后宫


  
  ☆、第一章 指婚
  
  康熙四十三年九月底,钮祜禄·妍华嫁入四贝勒胤禛府邸,名号格格(侍妾身份)。
  一个多月前,妍华以秀女身份进京,得幸见了一次龙颜。
  她还记得那一日阳光明媚,太阳火辣辣地噬烤着大地,连泥土都仿佛挥洒出干涸的味道。宫外大树上的鸣蝉争先恐后地欢鸣着,在这焦躁的天气里,让人无端地心生烦躁。
  许是因为在神武门前等得久了些,被那盛夏的日头一晒,妍华微微出了些汗,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玲珑剔透了,两颊微微泛红,如同抹了绝佳的胭脂一般动人心魄。
  与她同行的其他四位姐姐有两位许是紧张,因为殿前失仪,当场便被撂了牌子。所以公公喊到她的名字时,她心里有点儿慌,差点儿因为腿软直接跪下。好在平日里,她的阿妈钮祜禄·凌柱管教甚为严格,所以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她不敢抬头看,心里琢磨着皇上和皇太后会问她些什么,一双亮晶晶的杏仁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余光撇到旁边那位姐姐的长袍下摆绣着镶金边的芙蓉花,她心里不由得慨叹了一声真漂亮。
  “看着还是个孩子呢,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她听到一个慈祥苍老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仿佛在吟诗一般,比她额娘的声音温厚许多,听着连心里的那丝丝紧张都突然消散了。
  “回皇太后千岁,奴婢钮祜禄·妍华,今年十三了。”她安静地低着头,从容地应了声儿,脆生生地如同欢歌的黄鹂鸟儿。
  “性子倒是沉稳呢。”皇太后赞许地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了身边的皇帝。
  皇上赞同地点了点头:“嗯,凌柱教导地不错。小小年纪,性子倒是沉稳,跟胤禛小时候倒是颇有些像。”
  她只知道皇帝跟皇太后聊了这么几句,然后便示意李公公留了她的牌子。
  离开时,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皇上和皇太后。一个正襟危坐,威严地让人望而生畏,可眼里却泛着柔和的光芒;一个谦和温婉,慈爱地如同家中长辈,但眉间隐隐有一丝不可亵渎的庄严以及饱经沧桑的疲态。她匆匆垂下了眼,不敢再窥探,及时跟上了步子。
  其实,她本不想被留牌子,因为她在自家府里已是规矩颇多,可她额娘告诉她,宫里的规矩只会更多,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圣颜,掉脑袋都是一眨眼的工夫。所以,她心里是千万般不愿留在宫中的。
  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月,她才终于得知,自己被指给了四贝勒,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她暗暗舒了一口气。
  妍华是被红轿抬进四贝勒府的,轿子摇摇晃晃颠得她有些难受。想到以后再见自己的阿妈额娘难得堪比登天,妍华不禁悲从中来。
  快到四贝勒府时,她匆匆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盈袖一直跟在轿外,时不时出声与她说两句话。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可亲近的人儿,妍华又舒了一口气,弯着嘴角舒心地笑了笑。
  盈袖长她三岁,是个孤儿,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因为心思缜密,性子沉稳,这次便被凌柱安排了陪着妍华一起进京。
  “小姐,到了。”
  也不知道被轿子颠了多久,就在妍华昏昏欲睡之际,盈袖在外轻唤了一声,妍华一个激灵,突然就清醒了。
  到了?
  她以后日夜生活的那处地方,就在轿外是吗?
  四贝勒,他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想到以后朝夕相对的良人,就在不远处,她的心突然“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那感觉竟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学骑马时的感觉——激动、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丝害怕……
  
  ☆、第二章 入府
  
  “里头这位新格格,看着年纪挺小。”
  “可不是,看着跟个孩子一样……”
  三个多月前,四贝勒那年仅八岁的长子早殇了,四福晋悲恸不已,连带着整个四贝勒府里的氛围都压抑得紧。众人就连笑也是不敢在四福晋眼前笑的,生怕她触景伤情想到早殇的弘晖。这一次,趁着四贝勒新添一位格格,众人这才敢好好地笑一笑,看着府里张灯结彩的红灯笼,先前的阴郁气氛也才终于消散开来。
  当一切喧闹都安静下来时,便只有妍华一人独留在屋子里。
  她安静地坐着,盖头边上的红丝絮随着她脑袋的轻微摆动而微微晃着,跳跃的烛光印在盖头上的珍珠上,反射出氤氲的光泽来。
  她的眼睛就着盖头下面的空隙滴溜溜地转了转,瞟到似乎没有人在,便悄悄捏着盖头边缘掀起了一小半。一张水灵粉嫩的俏脸赫然出现,那双黑亮的眸子水汪汪的,悄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摆设,却很快被桌上的糕点吸引住,瞳孔猛地放大了些,眼睛更亮了。
  她伸出小舌头在嘴角舔了舔,犹豫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窗外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儿,她才似乎放下心来,右手捏着红盖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左手迅速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巴,然后又捏了一块在手中便赶紧折身坐了回去。
  她快速地嚼着嘴里的糕点,心想着真好吃,然后赶忙把手里捏着的那块也送进了嘴里。
  她正津津有味地品着嘴里的桂花糕,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妍华吓得赶紧把嘴里的糕点给咽了下去,一双小手不自然地捏紧了红色坎肩的下摆,紧张地手心里都些微出了点汗。
  她听到一个健稳的步子慢慢走上近前。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她看到了他深蓝色的蟒袍,袍上绣着八彩祥云的图案,做工精细得如同她最喜欢的那条手帕,一针一线都工工整整不敢有一丝怠慢。
  胤禛驻足停在她面前,细细端量起来。她的身形小小的,挺直了脊背坐在那儿。一双细白的小手本是绞着坎肩的下摆,可在他驻足观看之后,她的小手反而松开了下摆,端然地交叠放在了腰侧,仿佛随时准备行礼一般。
  他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嘴角也缓缓上扬了些,而后抬起双手轻轻地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只见她精致的鼻头上渗出细密的小汗,在微微摇曳的烛光中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来。她的眼一直紧紧随着捏住红盖头的那两个大拇指往上看着,待盖头被掀下,她水光流转的亮眸便直直地撞进了那双清冷的眼。
  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更甚,收回的右手却突然停下,又折了回来伸向了她的脸。
  妍华觉得她的心口突然一窒,余光瞄着那只渐渐欺近的大手,一瞬间便红了脸。
  只见胤禛的那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后,用指腹在她嘴角婆娑了下,擦掉了粘在她嘴角的桂花糕碎屑,然后又在她脸颊上婆娑了两下方才收回。
  胤禛回头望了一眼桌子,只见装桂花糕的那个盘子,摆设依旧正常。因为妍华当时拿的是盘中最上方的两块,并没有破坏糕点的整体摆设。他眸子里的清冷渐渐淡去,再转过头来时,看着直直盯着他的妍华轻笑道:“府里的糕点你可还喜欢?”
  
  ☆、第三章 初见
  
  “府里的糕点你可还喜欢?”
  胤禛的话让妍华的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她收回发愣的目光,赶忙起身行了个礼。她还记得自从懂事起,额娘就不知教导过她多少次,遇事不要慌要镇定,可她眼下却还是失礼了。如今偷吃糕点还留下了证据,着实是个大笑话。她清楚记得自己的身份——格格,说好听点是四贝勒的侍妾,通俗点,不过就是一个暖床之人罢了。
  她看到胤禛的反应后,琢磨着她没等他来,自己先偷吃桂花糕这件事应该算不得严重,她只要主动认个错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以后她自会守着府里的规矩。所以这样打算着,心里倒也并不紧张。
  胤禛见她忽然收回目光从容地行礼,微微愣了一下,轻声喃道:“起吧。看着果真是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贝勒,奴婢钮祜禄·妍华。”
  她的阿玛在礼部任职,总说她迟早会参选秀女,总归是要学好各种礼仪的。所以从她懂事的时候起,她便被一个在宫里待过的老嬷嬷教习礼仪,久而久之,她倒是习惯了这些礼节,所以眼下做起来,倒是不慌不乱,从容地很。
  “妍华?花容为谁妍?月貌为谁华?”胤禛的眼神有些飘忽,眸子微眯了下,扫过她的眼,淡淡地看向了她的乌发。他的嘴角闪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倘若不仔细看,极难捕捉到。
  “回四贝勒,阿玛给奴婢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奴婢能一直追求心妍神华的状态。零落尘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若是能一直心灵良善,精神富足,那也是极好的。”妍华弯着嘴角回了话。她喜欢笑,阿妈曾告诉她,有一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微笑总是能收到更多的善意回报。
  她大着胆子抬眼看向了他,四贝勒胤禛不像传闻中那般清冷。他有一双鹰厉的眼睛,不笑的时候,那眼神总是透出淡淡的凉意,看向旁人的时候,总会无端叫人觉得被看穿了一般。像刚才,即便只有一丝笑意,但凡出自内心,他的眼神便能染上一分暖意。
  这也是妍华之所以感觉他不似传闻中那般清冷淡漠的缘由。
  他浓密英挺的剑眉,安稳地坐落在那双鹰厉的眸子上,使得他的脸更显严肃。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匀称地分布在那张有棱有角的脸上,为他鹰厉的清眸衬出一种聛睨一切的傲然。
  胤禛听到她的回话后,沉默了会儿,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后,转身踱到桌子边,挑了一张凳子坐下。他扫了一眼装桂花糕的盘子,抬手捏了一块咬下一小口,细细地品尝起来。
  妍华看到他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与优雅,不禁有些赧颜。想起她刚才偷吃桂花糕的样子,与他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她暗自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毕竟这不是她自己家中,凡事都应当小心。
  “咚咚咚~”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胤禛斜睨了一眼木门,嘴角的笑意瞬间消散。他没有应声,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那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放回了盘子。
  妍华赶紧递上一块帕子予他擦手,他抬眼看了一下面前这个容颜还未长开的女子,接了过去。擦完手后,他瞥到帕子上绣着一支红梅,栩栩如生,竟似能散发出馨香一般,不禁夸道:“这梅花倒绣得精巧,可是你绣的?”
  妍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四贝勒,是奴婢绣的,奴婢手拙,定比不上府里的姐姐们了。”
  胤禛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把帕子递还给了她。
  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敲门之人似乎不敢敲得太响,但是因为屋里安静,屋内的胤禛和妍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胤禛嘴角的笑意又消散无踪,他微微侧过头,斜睨着木门冷冷地问道:“何事?”
  
  ☆、第四章 灵犀
  
  妍华看到胤禛脸色微微有变,心知他有些不高兴。她看了一眼木门,能在这样的时刻前来打扰四贝勒,定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她抬起步子,便准备过去开门,经过胤禛身边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生生被扯停了。
  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胤禛,见他眉目间似有不悦,忙匆匆低下了头:不让她开,那她便不开吧。
  “贝勒爷,宋格格那边来人传话,说格格身子不适,似乎是动到了胎气,现在正头疼地厉害。”是胤禛身边的侍卫魏长安的声音,他回得很快,胤禛一问,他便赶忙答了话。
  胤禛的眉峰渐渐聚起来,只见他忽地站起了身子,嘴里同时问道:“可传了柳大夫?”
  他松开妍华的手臂,转身欲走,刚抬起脚尖,又站定身子转了过来。
  妍华正愣愣地站在她身后,个头还不及他的下巴。
  胤禛抬手摸了摸她粉嫩的脸颊,声音放柔了许多:“妍华,你自己好好歇息吧,今晚我就不再过来了。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明儿个跟福晋说一声。”
  妍华点头应了一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的葵水还没来,额娘说她还未成人。虽然参选秀女之前她的额娘教过她男女之事,可她却还是有些懵懂。嫁进四贝勒府之前,也有老嬷嬷教导过她,只是真的看到丰神俊朗的胤禛站在面前,她又不知所措了。
  胤禛刚出去没多久,盈袖跟一个老嬷嬷便走了进来。
  老嬷嬷看了妍华一眼,眼里有些失望,也有些不屑,说话的声音颇有些生硬:“格格早些歇息吧,明日要去跟福晋请安,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有什么需要可以跟老奴说一声,老奴会通报福晋。”
  她说着回头递了个眼色,不耐地示意门外之人进来:“格格,这是灵犀,福晋专门拨给你的丫头。灵犀,格格刚来府里,府里的规矩你要好生说给格格她们听,若是坏了什么规矩,福晋可是会拿你问责的!”
  那个叫灵犀的丫头不情愿地看了妍华和盈袖一眼,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赵嬷嬷,我知道了!”
  妍华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不被重视了。也是,她不过是个格格,如今还能专门拨给她一个丫鬟,想必四贝勒府里还是颇大派的。
  待赵嬷嬷离开后,盈袖皱着眉头想训斥一下灵犀,被妍华一个眼神压住了。
  “灵犀,我们初来乍到,府里的规矩,还望你多提点了。大家都不出错,便不会被她们挑刺儿了。这是我的见面礼,灵犀你收下。有什么事情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跟我说,可以告诉盈袖……”妍华把手上那个玉镯子取了下来,握住灵犀的手,便要往她手里套,被灵犀躲了开来。
  “格格言重了,这个礼奴婢不能收。提醒格格府里的规矩,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格格还是好生歇着,想办法多靠近贝勒吧!如今宋格格怀着孩子,一个不舒服就能把贝勒爷从新房中给吸引走了,您还是多为自己想想。您能得宠,便是对奴婢最大的赏赐了。”
  灵犀看到妍华微微笑的脸以及她满眼的无辜,眼神闪躲了下,尴尬地收起了自己的臭脸,径直说了这么一段话来。她也不指望再回到福晋身边去服侍了,以后跟着这样一个小格格,她也不知道有无指望。眼下这位新格格既然待她如此好,那么她也深知自己不该过分,毕竟以后这位新格格就是她的主子了。
  “灵犀,那你歇着去吧,有盈袖在就行了。明日早点过来,跟我和盈袖说说府里的规矩。”妍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待灵犀点了点头退下后,她摸着肚子捞了一块桂花糕吃起来,咽下去的时候才发觉她刚吃下的是胤禛未吃完的那半块,脸顿时就烧红了。
  盈袖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只当她吹了风着了凉,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姐,你有没有不舒服?额头是有点烫……”
  “盈袖,我好好的,没有生病,不用担心。你饿了没有,吃一点吧。”
  “不用了,小姐,我方才吃过了。你可要喝点粥,我去找小厨房……”
  “不用麻烦了,这么晚了,我吃些糕点就行。”妍华倒了杯水,仰头就喝,盈袖在旁边“咳”了一声之后,她立马端正了坐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小姐,如今不再是在自己家里,凡事要注意些。刚才那个灵犀丫头,便不用那样惯着她。这些个人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若是不给点脸色,他们都只当你好欺负呢。奴婢先前听到别人议论灵犀的事儿了,她本是在福晋身边伺候的,前几日她不小心弄坏了一幅字,便被打了板子然后……”
  “什么字?如此珍贵?”
  “听说是三个多月前刚过世的小主子生前留下的字。”盈袖见妍华吃得急,有些呛到,忙抚着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儿。
  “盈袖,几时了?明儿个我该何时起?”
  “小姐明儿还是早些起吧,让灵犀讲讲府里的规矩,大致清楚了再去给福晋请安方不会出错。”
  
  ☆、第五章 请安
  
  “姐姐!”
  第二日一大早,妍华刚出屋子便碰到了耿氏——同为胤禛的格格。妍华正好与她一起都住在万富阁内,所以以后势必要经常打交道。于是妍华一见到她后便福着身子行了个礼,甜甜地笑了起来,嘴角的梨涡正如昨晚她吃的桂花糕一般甜美。
  “妹妹起得真早。”耿氏比妍华年长三岁,早入府一年。
  耿氏长得极为温婉,她的衣襟上绣着淡绿色的幽兰,衬着她淡雅的笑意,仿佛能让人闻见那抹幽香。她的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生生为她徒增了一抹妩媚的风情。
  耿氏踱着小碎步缓缓走到了跟前,搀着妍华的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妹妹模样生得真俊,多大了?看着稚嫩了些。”
  “十三了。”妍华见她亲切,弯着的眉眼笑得更加灿烂了,一如清晨那初升的旭日。
  “嗯,是小了些。贝勒爷昨晚是不是没在你这儿过夜?”
  妍华心念一动,赶忙收敛了笑容,仿佛有些失意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说是宋格格动了胎气,身子不适呢。”
  “妹妹莫要伤心,你年纪还小,贝勒爷自是念于此,才不忍碰你。想你这样明眸皓齿的一个美人儿,等长开了,贝勒爷自然是会极其欢喜的。”耿氏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端得笑得那叫一个温婉贤淑。
  “嗯。”妍华垂眸悲叹了一小会儿,再抬眼时又是春光明媚的样子,“姐姐是要去福晋那边吗?我们一起吧。”
  姐妹俩赶到福晋寝殿时,福晋才刚刚醒转。赵嬷嬷说福晋昨日又思及已故的弘晖,伤心难抑,流了好半宿的泪才昏昏睡下,故而今儿个起得晚了些,命人端了茶水与她们,让她们在外间等候一会儿。
  不一会儿,侧福晋也到了。
  灵犀凑近妍华,偷偷告诉她前来之人乃是侧福晋,妍华了然地轻轻应了一声,紧跟着耿氏向侧福晋行了礼。
  “这便是新来的格格?”侧福晋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而后便径自坐了下来。她微微抬眼打量了一番妍华的样貌,脸上神情淡淡的,“模样生得倒是水灵,就是太嫩了些,头个晚上就叫宋格格把贝勒爷给抢了去。她呢,怎么没来吗?”
  “回侧福晋,宋格格差人过来禀过,说她身子不适,贝勒爷让她好生养着,这几日不便过来请安。”木槿正巧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侧福晋的话,便行着礼答了一句。木槿是福晋的贴身丫鬟,大事小事都由她操劳,端庄得很。
  “哼!她可真是娇气啊,想当初我生弘昀和弘时的时候,可没她这样弱不禁风,三天两头地闹病。”侧福晋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捋着手中的丝帕轻轻嗤笑。
  耿氏干笑着和妍华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众人皆无语。
  等到福晋洗漱完毕出来时,已是一盏茶之后的工夫。
  “新格格昨夜睡得可好?”
  耿氏见妍华一直站在一侧,便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妍华刚坐下,便从门口传过来一个声音,有些娇弱却不失威严,于是她又赶紧站起了身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第六章 冲喜
  
  那是一张阴郁的脸,眉间似有理不清的愁绪萦绕其中。福晋的双眸有些迷蒙,许是夜里没睡好觉,所以眼底的疲态在双颊上那嫣红的胭脂衬托下,反而更加明显了。她的唇色有些发白,单薄的唇瓣在她略微瘦削的脸上愈显苍白。
  她的声音有些发虚,许是身子不适的缘故,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有穿透力。
  “格格,这便是四福晋了。”站在她身后的灵犀轻轻地提醒了一句,妍华早已猜到来人的身份,所以灵犀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已经十分乖巧地行了礼:“福晋安康,奴婢昨儿夜里睡得很好。”
  福晋微微点了下头:“起来吧。”木槿扶着她坐下后,她这才虚弱地抬眼打量了妍华一番。见妍华笑眯眯地样子讨喜,她招了招手让妍华走近前去。
  “生得这样好,是个有福相的人呢。贝勒平日里比较忙,不喜咱们叨扰,你若缺少什么东西,倘或受了什么委屈,都可跟我说说。尽量不要让贝勒爷操心知道吗,他啊,平日里忙着呢。听说昨儿夜里贝勒爷没在你那过夜,你也不要多心,贝勒爷子息单薄,最是注重子嗣。眼下宋格格是有身子的人,贝勒疼得厉害些也是应当的。”
  她如长辈一般慈爱地笑了笑,却是虚弱无力的。
  妍华微微楞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眨了几下,淡淡地笑着:“福晋,奴婢明白。”心下却不禁赧然,没想到四贝勒未在新房过夜的事情,这么快居然就都知道了。
  “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太舒服,你们好生聊着,我需要歇一歇。木槿,待会儿看看新格格那里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今日就差人办好……”福晋冲着侧福晋和耿氏、妍华点了点头,由木槿搀着,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神色匆匆地往这边跑了过来,嘴里惊恐地大声嚷着:“福晋!福晋~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成何体统!”木槿看了一眼福晋的脸色,见来人是宋格格那边的人,脸色更加冷然了,出声厉斥道,“如此嚷嚷是作甚!没人教过你府里的规矩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惊吓了福晋,你担待得起吗?”
  那丫鬟名叫锦秋,因为跑得急,差点撞到福晋身上,好在及时停住了脚,“噗通”一声跪在了福晋面前,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意:“福晋,格格……请福晋恕罪!宋格格……格格出事儿了!”
  “到底何事?”福晋见她喘得话也说不清,蹙着眉头声色俱厉。
  “福晋,救救格格……格格她,她一直流血,疼得都要昏过去了……”
  “什么?”福晋一个踉跄没站稳,幸好木槿一直搀着,她才没有倒下去,“快,木槿,随我去看看!你们可差人去传大夫了?”
  福晋说着,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侧福晋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丫鬟梳月:“怎么回事儿?新格格进府不该是冲喜的吗,怎么?她的孩子倒是保不住了不成?”
  她说着斜眼看了一下妍华,然后站起身来,紧跟着福晋离去的方向急急走去。
  耿氏尴尬地看了看妍华,见她愣在了原地,便走近一步柔声宽慰:“妹妹莫要多想,侧福晋说话向来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也去看看吧。”
  妍华这才从方才的情况中缓过来,“冲喜”二字在她心头震了两下。她微微拧着眉头,冲耿氏干涩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姐姐我们快去吧。”
  
  ☆、第七章 惊心
  
  一进屋子就能嗅到那散不去的浓重血腥气,混杂着丝丝香料的味道,闻着极为怪异,妍华差点儿没忍住将早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盈袖见她神色有异,忙将自己的帕子凑到她鼻下让她嗅了嗅,一股清凉的味道顿时充盈在她鼻尖,精神为之一振。
  耿氏见妍华落后了几步,回头看到她脸色有些不太好,心知她是有些怯了,又折回身安慰道:“妹妹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等我先进去看看。”
  “姐姐,还是一起进去看看吧。”
  她们一起进了里间,与宋格格只隔了一层帘子。福晋也在此候着,眉头都拧成了一条线。
  妍华长了十几年,再也没有见过比这还恐怖的事情。只见被拿出来的素白色布巾全被染成了血红色,一盆盆鲜红的血水也被丫鬟们陆续端了出来。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福晋也忍不住拿丝帕捂住点鼻子。木槿看到福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便想去开窗子,被福晋呵斥了:“你怎么也这样不懂事了?她若是吹了风,对身子不好!”
  “福晋还是回去歇着吧,您身子不适,宋格格这里一时半会儿可能也好不了,奴婢在此候着就是。”木槿看到福晋那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不忍,便出声安慰道。
  “无妨,等大夫出来再说,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心中不安呐!”
  这个时候锦秋从里间抹着泪走了出来,木槿忙拉住了她:“锦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眼下格格情况如何了?”
  锦秋“噗通”一声跪在了福晋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福晋,格格昨儿夜里就觉着身子不舒服了,方才早上醒了服下药之后没多久就喊着肚子疼,然后就开始血流不止……眼下,眼下……大夫说胎儿保不住了……呜呜……”
  “啊……”福晋强憋了一口气,踉跄着跌坐进椅子,好半天才长叹出一口气。方才看到那样多的血,她心中便已经预感恐怕凶多吉少了,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脑子糟糟地嗡嗡作响。
  想到四贝勒眼下子嗣单薄,福晋她就愈加难受了,抬手用帕子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福晋节哀,莫要太伤心,坏了身子可不好。”侧福晋微扬着下巴,看了一眼福晋,不疾不徐地安慰了一句,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妍华听了心里一紧,不安地看了看耿氏。为何她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简单?耿氏见她唇色发白,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而后微蹙着眉头,转身看向了依旧匍匐跪地的锦秋:“她是喝了什么药?那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只是一些平常喝的补药,格格以前喝了向来好好的,也没有大碍。”
  “那药可还有剩下没喝完的?方子可在?是柳大夫开的吗?”福晋惨白着脸询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是格格让煮的补药……补药方子是……是格格自己保管着的……喝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之前都好好的……”
  福晋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气得直喘气,眉头一凛瞪着跪在地上的锦秋喝道:“胡闹!有身子的人能随便乱喝药吗?何况她才怀了两个多月!把她喝的药方子都给我找出来!让柳大夫看看。”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肃然模样,待话一说完,她又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木槿,扶我回去歇息!”
  “呜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儿……”
  福晋刚走出屋子,一阵揪心彻骨的哭声便传了出来,是宋格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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