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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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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窦武摇头,“要弟弟。”在母亲有些诧异的目光中,他重复着,“要弟弟。和我一起保护娘和石榴。”

    履霜感动地眼眶发红。窦宪瞧着,心里酸酸的。恰好石榴哭了起来,他道,“兴许饿了,你喂一喂她。”推着窦武出去了。

    等出去以后,窦武变的惴惴的。悄声问窦宪,“爹,你那里怎么样了?”

    他斟酌着语句说,“申太妃方才殁了。这一笔账,会被记在小皇帝头上,如果不出意外,剩下拥护他的朝臣会失望倒戈。那么,我就会在近日内加封九锡,进爵为王。”

    窦武不忍地低下了头,“申太妃没了吗?我听竹茹姑姑说,那是娘最好的姐妹。”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儿子真相,但最终还是说了,“赐死申氏,是你母亲亲自去的。”

    窦武霍然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窦宪怜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也大了,有些事爹和娘不想瞒着你,阿武。像这样的事将来还有很多,咱们不得不做。”

    窦武喃喃地问,“就像在小宛那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点了点头,说是。见儿子垂着头,面上大有不忍之色,想劝说。

    但窦武已经道,“爹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没法觉得这样的事是对的。但我想,爹和娘这么做,总是有理由的。”

    他听的很心疼。这个孩子,永远都那么懂事。

    他想起前阵子,某天晚上,履霜很想儿子,非要把窦武带过来。没办法,只好一家人一起睡。

    见履霜不曾穿袜子,窦武不由地说,“娘,你怎么不穿袜?”

    她正跪在床上替儿子铺着被子,闻言随口答,“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没事。”

    但窦武嘟囔着,“不穿,脚心要进寒气的。”去脱自己的袜子。做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停了一拍。但很快就咬咬牙继续脱袜子了。随即飞快地把两只脚藏到了被子里,这才低着头给履霜穿袜子美女如云之国际闲人。

    那个时候,无论是履霜还是窦宪,心里都大受震动。只是碍着窦武在,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情绪,就那样过去了。

    但等窦武睡着,履霜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出了门外,手扶在墙上,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在旁边的他也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

    阿武实在太乖了。除了最开始的一点点排斥和逆反,这个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他始终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尽力地对别人好。

    他想起先前,履霜在知道一切的真相后,曾经痛哭,说她宁可窦武是个很皮的孩子,让她忍不住每天想打他,也不愿见他这样乖巧。

    其实作为父亲的他,何尝不是这样想?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过去已经无法更改了,那么,就尽量在今后,给这个孩子更多的、最大的爱吧。

    申太妃去世的消息不久就传了出去。

    早先窦宪已命人放出话风:太后有意趁着半个月后的大节,赦免申太妃。却不想太妃却未熬到那个时候,就这样死了。

    还是恰好死在她刚把盟书递出来的第二天。

    在这个当口,最惹人怀疑的,除了小皇帝,不作他人想。

    原本还坚定地相信着他,坚称成息侯不可封王的大臣们,到此时也软化了下来。自疑是否看错了人?有一半人转而追随起窦宪来。剩下一半却还保留着忠君的风骨,不愿如此,辞官归隐去了。

    朝中的意见就这样达成了统一。窦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定下了一个月后,正式加封。

    这样的大消息,是要传播四方的。远在敦煌的黄朗和吴维安不久后也听说了。而身为窦宪多年的同僚和挚友,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次加封的含义。

    黄朗很失望,“窦侯为什么要这样呢?这不是明摆着要居于陛下之上了吗?他这样做,后世史笔不知会如何诛伐呢,也有损他英雄的本色。”

    吴维安却比他镇定许多,喟叹着说,“英雄?窦侯也许心里曾有过那样一个梦吧。但现在的他,已经不仅仅想做一个简单的英雄了——从他带人去燕然山,刻石记功,你就该明白。”

    黄朗愣住,“。。。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有了不臣之心?”他不满起来,“那太守,您当时为什么不说呢?”

    吴维安平淡地道,“我没有要说的理由。”

    黄朗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慌乱了起来,“你,你是赞同他的?怎么会这样?太守,太守你怎么会这样呢?”

    吴维安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我从未和你说过。同叔,是的,我赞同他。因为他是我这一生,由衷钦佩的一个人。也许你不知道,我其实是寒门出身,父母都是边境的贫民。一直到十一岁那年,他们都被匈奴的流寇所杀,我被一位远方的,中举后留京为官的叔父收养,才算是换了身份。寄人篱下之苦,种种实在难以言说。因此在成人后,我心里一直有个梦——回来,回到我父母死去的地方,尽量阻止此类的事情发生。为这,近三十年来,即便有数次的升迁机会,但我不愿离开敦煌一步。我想,虽然我不见得有多大能量。但至少,我在这里做太守一天,就会尽量阻止匈奴犯边。可是,我牺牲了我的三十年,得到的是什么?永平十年的七月十四,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我回京述职,洋洋洒洒列出了对抗匈奴的策略,显宗皇帝却说,弃匈奴,退守邻郡。那个瞬间的失望,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恨,恨我自己生错了时代,没有遇见对的君主。我宁愿生在光武帝的时代里,生在一个乱世里,上阵当一个普通的兵卒,也不愿坐在那里,听显宗皇帝说那样的话。”





第185章 废帝上



    黄朗回去后,果然立刻去了素日里常呆的兵营,开门见山就说,“诸位都已听说窦侯欲封王、加九锡之事了吧。高祖曾言,非刘姓者不王。窦侯如今却公然违誓,这岂非谋逆?天下应共伐之!”

    士兵们不由地说,“窦侯虽不姓刘,可也是皇家子啊。他的母亲,是光武大帝的嫡公主。”

    黄朗瞪着眼睛骂,“那也是外姓人!何况他已然掌控朝廷,还弄出这一套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彻底凌驾于陛下之上?”

    有一些人踌躇着说,“主簿过虑了吧。窦侯过去曾常驻匈奴,他的为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向与士兵们打成一片,毫无亲贵的骄纵之气。这样的人,怎么会谋反呢?”

    黄朗听了,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他就硬着心肠道,“那是他为了夺取你们的信任,故意做出的手段!总之,今日我把话搁在这里。有没有愿意随我去京师,杀死反贼的?一言而决!”

    有一部分人赞同他的话,咬咬牙答应着,“主簿有命,我等虽力弱,也当奋臂以随!”

    但另外一半人犹豫着。其中一个胆大的道,“不过是加封罢了。窦侯是圣上舅父,加封个尊位也没什么嘛。”

    黄朗大怒,想也不想地给了他一剑。又在众人的惊惧中,指着那人的尸身,大声道,“不过是加封?那也得看封的是什么!像他刚才那样的话,就是在为反贼辩护。此言着实可恶!”他扫视着众人,怒声又道,“还有谁有话要说?站出来!”

    其他人畏惧他再像方才那样动剑,纷纷道,“没有,没有。。。。。。”

    “没有就好。”黄朗面色冷硬地点头,“我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稍后立刻随我赶赴京师!”走出了帐篷。他的拥趸们跟着走了。余下另一部分的士兵们呆立着,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有人试探地问,“咱们真要去京师吗?”

    身旁同伴叹息着说,“你看黄主簿方才那样子,咱们还能说不去两个字吗?”

    许多人都觉得恼怒,“黄主簿疯了吧?”“就是啊,这样的突然过来,大骂窦侯谋逆。”“而且一点反驳的意见也不让人说。”“可不是,王宁死的也太冤了。”

    这句话一出来,顿时像投入水面的石子一样,扩散开涟漪,众人议论不迭。

    其中有大胆的,提议,“不如咱们待会儿趁着主簿过来,一拥而上,把他绑起来,交给太守吧?这好端端的的,咱们去京师做什么?”

    “就是啊,那不是公然造反和送死吗?”

    “好,好,就这样。”

    但也有人沉吟着,“慢着——你们也不想想,黄主簿和太守的关系一向多好薛家小媳妇。咱们贸然去向太守告发主簿,先不说太守会不会信,便是信了,你们以为太守会管吗?”

    有叹息声响起,“漏了这个了。。。还是不要去吧,不然说不得把咱们自己白赔进去。”

    “可也不能跟着主簿去犯傻啊。实在不行。。。。。。咱们、咱们向窦侯去告发主簿?”

    这句话落地,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妙地一变。他们都历事已久,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含义——不再是坦白免罪了。相反,他们可以靠着告发投靠王侯,飞黄腾达。都有些心动,但谁都不敢先开口。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人说,“就这么办吧?”

    其余人纷纷响应着,“好。”“行!”

    窦宪将要加封九锡的这一天,是很凉爽的气候,他很早就起来了。

    履霜还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动静,不由地半撑起来问,“怎么了?这么早就起来?”

    “早点起来收拾嘛。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到外面去吧,你接着睡。”

    “不吵。”她摇着头,觉得好笑,“大男人有什么好收拾的。”虽然这么说,还是跟着下了床,替他准备着洗漱的水。

    他倚在旁边,情绪复杂地看着她。

    她察觉到,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他道,“待会儿我出去,会叮嘱人多护着这里。但你自己还是要多留着神。万一有不对,立刻带着孩子们,从那条小道出去。”

    她的手顿了一下。

    上次窦宪说这句话,是他去参加刘肇举办的赔罪夜宴前。过后他就不明不白地中了毒,九死一生地被送了回来。而到了今天,他又说了这句话,并且表情比上次更肃重。她想到这些时日来他频频外出,今天又起的这么早,不由地心里警醒,抬头看他。

    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她低声地问,“多大把握?”

    “八成。”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如果没有意外,这会是最后的一次斗争了。她有些害怕,但内心又有着别样的镇定。

    其实结果已经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仅仅是等待过程。

    见她面色苍白地攥着衣袖,窦宪走了过来,把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别怕,别怕。”

    巳时一刻,窦宪到达紫英殿。

    小皇帝刘肇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窦宪在他跟前淡漠地行了一个礼。

    刘肇本来对早起等候不甘不满,但见此,心里涌起了恶意的欢喜——无论窦宪再强横,夺走了他再多的东西,但终究君是君,臣是臣,礼数永不会废。

    然而好景不长。接下来,他身旁的蔡伦很快就拿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旨意,宣召,“上谕,今骠骑将军窦宪,有扶立天子、剿灭匈奴之大功。宜加殊勋,进封阳夏王,领阳夏、淮南等四郡。并加大将军衔,赐九锡,今后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钦此。”

    刘肇听的内心愤怒,这道旨意,没有一个字是他写的,印玺他也从未盖过。但如今,它就这样变成了“上谕”,公诸于众。不由地紧紧攥住了皇座。又见底下的众臣无一人有异议,甚至很多人脸上有欣慰之色,心头更沉,死死地咬紧了牙,一言不发婚前婚后,大龄剩女。

    众臣见他神情,微有骚乱,但窦宪始终保持着恭敬和镇定。一直到刘肇不得不点头,他也没有松动分毫。

    稍后蔡伦带着人上加封九锡后可用的仪制。分别是大辂金车、衮冕之服、定音器具、红漆门户、登殿时特凿的陛级、守门之虎贲卫士三千人、彤弓玄弓、可任意诛杀罪人的斧钺、祭礼所用的,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造的香酒。

    蔡伦一样一样地报着名字,小黄门们井然有序地随着他的语声,将东西搬到窦宪面前,赐给他。

    窦宪掖着手恭候,朝臣们也神情肃穆地旁听着。

    刘肇看着,几乎觉得荒唐。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这笑声骤然响在殿中,异常刺耳。大臣们本就不满他一直沉着脸,何况都还没忘记申太妃蹊跷的死亡,如今都有些不悦。一场加封典礼就这样在各怀心思的沉闷氛围里结束了。

    刘肇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连一刻都没有多呆,立刻就站起了身,跑回了内宫。

    好几位大臣上前来安慰窦宪,“王爷别往心里去。”

    他苦笑了一声,“哪里敢呢?其实我现在心里很后悔。这样加封为王本就受之有愧,何况陛下他。。。。。。”

    众人见他把话断在了这里,很明显是在后怕,不由地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有关申太妃之死的流言。

    一行人心照不宣地改而说起无关紧要的话,一路出宫——今日窦宪行事很温和,走在最前面,亲自送着大臣们出去。

    在快走到宫门处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侯爷!”

    朝臣们中,有认识眼前这人的,是曾来京述职的敦煌主簿黄朗。

    见他风尘满面,头发一缕一缕地打着结,身后又带了近千人,不由地奇怪,问,“你来京师做什么?”

    黄朗咧嘴笑道,“听说侯爷进爵为王,我带着人来恭贺侯爷。”

    大臣们听了,都觉得好笑。这低微低微的主簿,没法进宫参加老友的晋封,竟就这样在宫门口巴巴地苦等,“你做事也未免太憨。”

    “不是在下憨,是实在没办法。”黄朗意有所指地说,“现在,除了这样在宫门口苦等,在下也实在不知,该去哪里找侯爷了。”

    众人听的心里一咯噔。这人分明在暗讽窦宪如今不归窦府,成日居于寿康宫。况且侯爷两字咬的这样分明,想来是不愿承认窦宪如今的异姓王身份。

    黄朗似对众人的猜测一无所知,自顾自对着窦宪笑道,“听说您晋封,在下心想,这真是难得的好事,所以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厚礼。”

    “哦?”窦宪笑道,“多谢你费心了。”饶有兴趣地等着。

    黄朗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刀,嘴里介绍着,“这是在下听闻侯爷将要晋封后,亲自去西域所求的利剑。希望侯爷可以带着防身,将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众人都觉得奇怪。兵器一向是大不祥之物,哪有人送这个的?他们一个念头刚冒出来,变故就生了,黄朗突然拔开了小刀的鞘,露出锋利的刀锋,随后快速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了窦宪的袖子。

    窦宪大惊,变色道,“你这是做什么?”

    黄朗一改客气面容,怒形于色,“陛下身为天子,如今却因你,权利崩亡。长此以往,国有何望?今日我非得替天行道,杀你不可!”





第186章 废帝下



    郭璜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剩下的一半敦煌士兵道,“你们这些人——来人。”

    见他开头的第一句就下了定论,那些士兵急了,纷纷跪下道,“求郭将军听一听我们的解释,我们实在不是叛逆之人!”

    但大臣们不信,纷纷道,“还说不是叛逆之人?那黄朗方才是在做什么?你们这群人啊,说是来贺喜,那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上表,偏要悄悄潜入京城?”“就是啊,若单单贺喜,来几个也就是了,这样一群的过来。说你们不是来造反的,我都不信。”

    士兵们求饶道,“请王爷、各位大人恕罪,我们实在都是被黄主簿骗来的。”“是啊,早先他以押送数箱贺礼为由,调派了我们来京师。结果在路上遭逢大雨,我们去抢救那些箱子,突然就发现,里头根本不是什么贺礼。去询问主簿。主簿坦白,今次进京,是不满窦侯专权,欲刺杀他。”

    “那你们怎么不制止!”

    “我们也想过。可另外的一半人都是主簿心腹。有他们在,我们不敢随意说话。何况主簿说,他早已派人将我们的妻儿老小都抓了起来。一旦我们私自回去,那他留在敦煌的心腹,会即刻处置掉他们。”“此事实非我们所愿。”

    众人听了都半信半疑的,窦宪也背着手道,“刚才被你们所杀的,就是黄朗的人吧。怎么我瞧着,你们的人数比他们多一些呢?”

    那些人见他一句话问到了关窍上,都微微地色变,不敢说。

    而窦宪和众臣已经认定了他们在说谎,招手叫了御林军,打算带他们去廷尉。

    但那些士兵忽然叫道,“我们有话要说!”

    其中一个最大胆的,闭着眼咬咬牙说,“王爷心细。主簿确然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如此投鼠忌器,是因。。。主簿身后,有陛下示意。”

    这句话一落地,是很长时间的静寂。随即众人都嗤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那些士兵们纷纷道,“我等不敢欺瞒大人们,黄主簿的确是受陛下之命,他给我们看过圣旨,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听命。”“那圣旨,就收在他心腹彭满的衣襟里。”

    这样的话说出来,非同小可。好几个大臣立刻就顺着此人所指,去搜那叫彭满的人的尸身。果然找到一卷圣旨。上面的措辞义愤填膺,命黄朗诛杀逆臣窦宪,还有他的心腹大臣四十余人。

    在场众人,许多人的名字都赫然出现在了上头婚前婚后,大龄剩女。而大部分人,只是政见与他相同,私下并无深交。

    他们不敢置信地连声说,“不会吧?”

    但拿过圣旨细看,那上面的字迹,分明和给他们批复奏折的朱笔是相同的。又加盖着福宁宫的玉玺。

    敦煌的士兵们又道,“此一也。二,大人们想,我们近千人来了京师。若无陛下示意,守城之人岂会这样容易就放我们进城?”

    的确。京城是国朝治安最严厉的地方,历来从别地过来的人,都要经由数日的审查,方可过审。而一些超过百人的队伍,更在严查之列。这样破千的队伍,就更不必说了。但敦煌众人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专管此事的大臣武清等三人,摇着头,表示丝毫不知晓。

    众人看着,心头都发沉。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小皇帝不满窦宪,派人刺杀他。只是他找的这个人很忠,却不够聪明,所以到最后,这刺杀也就沦为了闹剧。

    即便如此,也让人心惊。尤其,是在申太妃刚死不久。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郭璜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旁幽幽地喟叹,说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

    窦宪皱着眉制止,“好了,别说了。”

    但梁欢等人为他不值,大声道,“郭将军所言不错,类似之事接二连三发生,便是我们这些局外人也看不下去了,难为王爷,到此刻还忍着。”

    “是啊。说一句不好听的,王爷和陛下嫌隙已生。且不说王爷屡遭凶险,光是方才陛下看着您的神色——那几乎不像个孩子的脸。我们这一把年纪的大人,看的都心惊。”

    “且王爷并非第一个遭此横祸之人。看看那份圣旨上面的名单。再想想先前的申太妃、琅琊王。老王爷且不说,太妃可是一直心向陛下的啊。可是陛下是怎么对待她的?!”

    一提到名单,许多人都怒道,“恕我等直言,陛下的行事为人,实在无让人指望之处。”“今我等恭请王爷改换黄天!”

    窦宪大惊失色,拒绝道,“这是谋逆,不可如此。”

    但群臣已被煽动了起来,纷纷道,“王爷想想,陛下已经几次有屠戮臣子之心了?古人云,为国者不顾小节。恭敬王爷顾虑大局!”

    一行人推着窦宪,气势汹汹地回转了紫英殿。又命小黄门们速去叫刘肇过来。

    刘肇听得一个“叫”字,大怒,“什么?”坚决不肯去。

    小黄门们大觉为难,踌躇着,打算再劝。但蔡伦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身体一颤,忙噤声退下了。

    这样过不了多久,刘肇忽然听得外头有吵嚷声,似是许多人一同到来,怔了一会儿。但未来得及叫人出去看一看,殿门便被粗暴地打开。

    新一任的太傅齐醒,最为义愤填膺。他一向和窦宪没有交集,只不过赞同他的做事方式,所以朝堂上这样说过几次。却不想这样就被视作了同党,出现在了诛杀的名单上。

    激愤之下,他以手指着刘肇,大声地道,“无道庸君,你自受玺以来,毫无建树,肆意屠戮庶母朝臣,我高祖天下,岂容你执掌?”

    他素有文名,当即命人研磨,饱蘸墨汁写下刘肇的十二条罪状。又大声诵读。

    有一些刘肇做过,但是被形式所逼,不得不如此。而有一些,他甚至从未听闻。不由地想辩解。但见高位朝臣基本都到了,各个对他怒目而视,抿紧嘴唇听齐醒诵读,分明是在无声地支持着他薛家小媳妇。突然明白,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而齐醒语速颇快,已经读完了,在做着总结,“今上罪孽,历朝所罕见。而宗庙历来,重于君主。今陛下既未及冠,未见命高庙,那么依臣等言,尚不可承天序,奉祖宗庙。”

    刘肇觉得自己听不懂,喃喃地问,“什么意思?”

    梁欢朗朗地说,“无道当废!”

    刘肇激烈地道,“不,不!我是天子,普天至尊,没有人可以废我!”

    但郭璜给蔡伦使了个眼色。在朝臣们的沉默中,小皇帝被这样被捂住嘴巴拖走了。

    吵嚷声远去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探讨接下来的问题,“国不可一日无君。”

    梁欢看了一眼窦宪,昂首立刻就打算作答。但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梁欢也只得止住了。

    窦宪问,“诸位属意何人?我听大家的。”

    众人见他这个态度,原本还有所犹豫和怀疑,现在也烟消云散了,纷纷道,“王爷拿主意吧。”

    他道,“济北王吧?他是先帝爱子。”

    但大臣们坚不肯从,“济北王比当今更小。这一两年来,少主当国,制度紊乱的苦,我们吃的还不够多吗?”

    窦宪犹豫着,“那么还有谁?”

    很快有人想到清河王,想说。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那位小王的被废,传闻隐约同阳夏王有关。即便不是如此,那清河王之母过去也与太后交恶。。。如此情况下,在阳夏王面前提及清河王,绝非明智之举。

    而这些年王室凋敝,剩下的唯一人选,就只有济阴王了,显宗皇帝二子的独苗。只是那位小王,据传素性不爱读书,并且爱好男风。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着。

    窦宪眼见着,道,“清河王吧。”他坦率地道,“听说这位小王一直以来就很好学。况且他过去曾是长子、太子。只因先帝当时对他母家有心结,所以见罪被废。如今既然小皇帝被废,那他理应正位。”

    他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几乎令人惊叹侧目。

    稍后,大臣们又问,“那废帝呢?”

    见那些人目光锐利,分明是下了杀心的,窦宪摇头,“封侯划域吧,终究他年纪还小。”

    大臣们听了更加诧异,深觉他的为人变了许多。但都没说,点点头,散了。

    很快殿里就只剩下窦宪和郭璜。

    见窦宪还是面沉如水,郭璜挑了挑眉,“还板着一张脸吗?这里,整个皇宫和天下,都要是你的了!”

    窦宪稳稳地答,“哪里,之后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郭璜不以为意,“刘庆一向会看眼色,他么,是最好解决的。说起来,方才梁欢要替你进言,你阻止他做什么?”

    窦宪瞥了他一眼,“他太心急了。刚刚废了小皇帝,马上就提立我。这样凑巧的事,你以为那些大臣都是傻子,看不出来玄机么?”

    郭璜也只得赞同,随口问,“梁欢是你的人吧?要不是他今天蹦跶的欢,我都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第187章 禅让



    因为在四月、先帝的冥辰里,行废黜之事恐怕有伤天和。所以众臣虽定下了废小皇帝,可正式的旨意还不曾宣发,只是让刘庆先进京。

    旨意到达清河王府,随刘庆起起落落多年的仆从们,顿时惊惧万分。他们的政治嗅觉远比旁人灵敏,立刻直言王爷此行去是去当傀儡,说不定之后还会有性命之忧,只看二殿下就知。

    可性情激烈的长随万全,却道,“殿下本就是东宫太子,惜当年名分被奸人所夺。好在如今上苍开眼。殿下别听他们的话,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诛杀国贼,继承正统!”

    刘庆默不作声地听着,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自顾自低头整理着行装。

    万全见他把两套大褂、道袍也放进了行囊里,不由地焦急,“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刘庆头也不抬地说,“此行既是去京师,那想必能同何知观会面。入乡随俗,自然是穿道衣。”

    他近一两年来也不知怎么的,竟信奉了道教。每日里诵读道经。闲时甚至竹杖芒鞋,踏遍清河山水。

    仆从们私下都议论着,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潢贵胄。但刘庆不以为意,仍旧是淡漠潜修。

    稍后,他整理好了行囊,将它交给了万全,便回房去了。留下那长随失望地在原地叹息。

    十来天后,刘庆入京。

    谢过了大臣们所办的接风宴席。他提出,先去见一见弟弟刘肇。

    众人心中好笑:都说清河王稳重,没想到一得皇位,也脱不了俗情,第一个就想着夸耀。由得他去了。

    刘肇自被废帝位后,无法再居福宁宫,改而被关押于他母亲过去的宫殿。数日以来,一应的份例虽还未缺,但黄门们对他的态度却日渐地冰冷了。他心里明白,离失去福宁宫,没有几天了。

    这一天,宫门被打开,他以为是送饭的人提早过来。不想抬起眼,却是许久不见的大哥刘庆。

    他心里疑惑了一会儿。随即敏感地想到,他被拉下帝位,那么继位的还会是谁呢?总不可能是申氏的儿子,那就只有刘庆了。冷笑着说,“怎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刘庆摇了摇头,“我是受人所托,来看望你。”

    刘肇觉得古怪,“代人?谁?”

    “太后。”

    刘肇下意识地说不可能,“她怎么会让人来看我?她早就不理我了。再说,再说她怎么会叫你来?”

    刘庆淡淡地说,“因为我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出入这里,别人又不会说什么的人。”

    刘肇知道是这样的婚前婚后,大龄剩女。因此心里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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