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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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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吓坏了,“你别闹!别闹!把我摔下来不是玩的!”

    “不会摔到你的,别怕。”他没在意,接着又抛。

    但履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反而让她生气,威胁着,“你再这样,我叫儿子进来了。”

    他抛上了瘾,没理。她见了,更加光火,冲着外面大喊,“阿武!阿武!”

    孩子就在窗外玩耍,听她喊,马上就答应着进来了。见父亲在抛母亲,急坏了,几步跑了过来救人。

    履霜惊魂未定地被儿子扶着坐了下来。窦宪到现在也觉得讪讪的,不知道刚才失心疯在做什么。

    履霜白了他一眼,“快滚出去吧,去小厨房里把菜洗一洗,待会儿我去做。”

    他想开口说话,但人家母子两个已经拉着手,亲热地说起话来,谁都没有再理他。他也只得摸着鼻子讪讪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在小厨房里洗完了菜,正好履霜也和儿子说完话过来了。窦宪想他们娘俩应该是腻歪完了,没想到听到声音,一转头,两个人居然是连体似的进来的。履霜走在前面,窦武环抱着她的肚子,颠颠地跟在后面。

    他不由地有些无奈,“干嘛呢两个人?”

    窦武道,“跟着娘来做菜啊。”

    窦宪忍不住嘲笑他,“你会洗菜还是做饭啊?”

    窦武自然而然地说,“我都会啊,我四岁就会烧饭了。”说着,就去烧火。

    两个人都没想到一句随口的玩笑会牵出这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很酸。履霜勉强忍着把孩子拉了起来,道,“你抱着娘嘛。娘肚子大了,站着不舒服。”

    窦武忙说,“那你不要给我煮东西吃了,你回去躺着吧。”

    “诶,不要。老那么不动也不好。”窦宪道,“你就让你娘多活动吧,你在后面抱着她。”

    窦武乖乖地说好,在后面环抱着母亲。履霜心里不由地很软。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炒菜,拉开了儿子,“站远点,仔细油溅到你。”

    窦武答应着站远了,稍后想了想,又跑到砧板那里去拿刀。

    窦宪忙道,“别摸刀。”但孩子手脚很快,已经拿着一个胡萝卜,飞快地切下了几块,又拿手挡着,用小刀不知道在刻什么。

    窦宪走了过去,问,“干嘛呢?”

    窦武很警惕,捂着说,“不给你看。”

    他嗤笑了声,“我本来也不感兴趣。”

    窦武放下了心,把手里的几个胡萝卜片洗了洗,丢进了旁边的汤锅里。

    过了小半个时辰,菜都准备齐全了。一家三口也没叫婢女,一起端着往外出去了。

    见窦武跑在最前面,一接近桌子就“砰”的一声放下了汤锅,哎哟哎哟地喊烫,履霜心疼极了,忙去拉他的手贴到自己耳垂上,“傻儿子,你别拿那些,烫着了怎么办?爹和娘拿。”

    但孩子不以为意,兴冲冲地说,“娘,我有好东西给你!”巴在桌沿,伸汤勺去挖锅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窦宪伸着脖子看。

    很快窦武就捞出了好几个胡萝卜片。他拿过一个纯白的盘子,把那些胡萝卜片一个个整齐地摆了开,端给履霜,“给你,娘。”他有些忸怩地说,“你送给我花,还给我做衣服,我没什么好送你的,给你我的心,红彤彤。”

    见履霜端着盘子,感动地流泪。窦宪心里又好笑又温暖,坐了下来说,“了不得,这孩子了不得啊。这么会哄姑娘。跟着我的时候根本不说这些话。”他哈哈大笑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口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履霜嗔怪着看了他一眼,带着孩子坐下,“我们武儿天生就这么好,真好。”

    窦宪听“武儿”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我寻思着,窦武这两个字也太普通了。根本不能凸显我儿子,我得给他改个名字。”

    履霜也意动,“是啊,还是给他改个响亮的名字吧。你看看什么好听?”

    窦宪迟疑着,“暂时还没想到。”

    履霜听着,脱口说,“承乾?”

    窦宪浑身一震。承受乾坤,这两个字太大了,根本不是普通孩子的名字。他看着履霜,她还是过去那副温柔的眉眼,但眼神似乎坚定了很多,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勉强笑了下,拿话打着岔,“这名字太老成了,你再想想吧。”

    她也自悔说话冒昧,另外换了幅笑模样说,“是,随便想的名字,能好到哪里去?再考虑考虑吧。”

    窦宪点点头。

    ……………………………………

    有些小男孩可暖了~有次我去外面吃饭,隔壁桌有个男孩,大概四五岁吧,一直看着我,我就说你要吃我的吗?他摇摇头说不吃,悄咪咪说你好看。哈哈哈哈哈!

    我朋友带小学一 二年级的孩子画画,那些孩子问她生日是几号,她说了。到了那天那群小男孩凑钱买了个蛋糕,还整了张贺卡,写了所有人名字祝她快乐。一整天给她倒水吃水果特别特别乖★~★

    

    

第160章 母子4

    

    一家人围坐着闲话了小半个时辰后,履霜渐露疲倦之态。窦宪见了,忙让她去午睡,自己带着儿子出去了。

    窦武很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窦宪见了,在他耳边道,“爹带你出宫打猎去吧?等你玩了一圈回来,正好娘也醒了。”

    窦武闻言很雀跃,但想了想,还是摇头,“那不是把娘一个人丢这里了么?还是等她醒了,咱们一起去吧。”

    窦宪心里浮现出暖意,摸着儿子的脸道,“你娘大着肚子呢,睡醒了也不好跟着去,还是咱们爷俩去吧。她有竹茹半夏照顾着,你放心。”

    窦武想了半天,到底还是贪玩占了上风,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出了宫,到了猎场,窦宪随口指派儿子,“哎,去拿两把弓来。”

    窦武有些不乐意,嘟囔着,“你怎么不自己去拿?”

    “那我在给你锻炼的机会嘛。”

    “哼,你少骗人,你就是懒。”窦武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去挑了弓,走过来递给父亲,“喏,你一把我一把。”

    窦宪说好嘞,带着他去挑马。孩子这时候记挂起落单的母亲,心里后悔了起来,觉得猎场没劲,无精打采的。

    窦宪见他垂着头,有意逗他,突然大叫了一声,指着天上道,“看!老鹰!”

    窦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窦宪趁机抢走了他手里的弓,往前跑了。

    窦武脑子里“嗡”的一声,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尖叫,“你抢我的东西!”往前跑着去追父亲。

    窦宪看他在后面滋哇乱叫,张牙舞爪的,觉得有意思,举着孩子的弓挥舞,“你来追我啊!”

    窦武见他贱兮兮的,更急了,加快速度地跑。没想到突然的,就被一块小石头绊倒了,整个人跌倒在地。

    窦宪远远地见他摔下了,以为他在弄鬼,在前面很得意地说,“别装!快起来接着追我!”

    但窦武的脸色已经垮了下去。他默不作声地爬了起来,转过身往后走。

    窦宪见他走路有点一高一低,整个人也不活泼了,好像真是摔着了,吓了一大跳,忙去追他。但窦武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

    窦宪忙哄他,“乖孩子,转过来爹看看。”

    但他说,“你走吧!我娘不让我和傻子一起玩。”

    窦宪的一口气哽在喉间,讪讪地说不出话。他老着脸皮绕到孩子跟前,“给爹看看嘛。”

    但窦武拉长了脸,一直到翻身上马,回内廷也没理睬他。

    越近寿康宫,窦宪见儿子还是不说话,心里就越惴惴,生恐他告状。追着说,“哎,哎!”

    但窦武两只脚一高一低的,走的飞快,窦宪居然追不上。

    到了内殿里,履霜歇了午觉已经起来了。听说儿子被带出去了,很光火,正在骂婢女们。

    窦武见了,本来还能走路的脚一下子瘸了。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走法,飞速地走到了母亲面前,带着哭腔喊,“娘——”

    履霜一把把他揽住了,“怎么了儿子?”

    窦武的脸突然就不拉着了,一下子哭了,把窦宪怎么捉弄他、害他摔跤的事说了一遍。

    窦宪在旁边听着,几次说“不是。。。”、“我没有。。。”

    但履霜连一眼也没看他,自顾自地心疼地捧着儿子的脚查看。见孩子只是脚腕青了,没什么大碍,她这才抬头对窦宪道,“你有病吧?”

    见她挺着大肚子还皱着眉头,他不敢否认,认怂地低着头。

    但履霜想起以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次,他好像是骗她说什么山上有猿猴。她兴冲冲地去看了,发现根本没有,气的追打他,途中鞋子掉了,叫猫叼走了。她急了,喊他去捡,他也以为是她在装,笑呵呵地在旁边看着她。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反而不那么生气了,只觉得浑身没力气,看着他道,“你怎么十几年一个样子?”她摸着肚子,很忧愁地叹息,“看你那样子,跟个大孩子一样。等肚子里这个生出来,我看我要照顾三个孩子。”

    窦宪急了,想说怎么会。

    但窦武已经先他一步,把胸脯拍的砰砰响,“不会的!娘,我会照顾你的!”

    履霜很感动,一下子就把他抱在了怀里左亲右亲。又说要带他去做茶点,母子两个手拉着手去小厨房了。

    窦宪见他们自始至终没看过自己一眼,好像他是个外人,是夹在他们之中的第三人,整个人很懵。

    不都说一家之主是男人吗?为什么家里完全没有人围着他打转?

    他还在心里嘘着气,眼角忽瞥见半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收了轻松的神态,挺直腰板,淡淡地问,“怎么了。”

    半夏走了过来,悄声道,“刚刚太后在午睡的时候,福宁宫来人,说陛下病了,想见见她。”

    他听着,心里微妙地一动。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他回来后,竟发现履霜和刘肇很冷淡了。

    往常她对那孩子爱若亲生,就算被他拦着,见不到刘肇,也不忘日日询问。但这次,他回来也有半个月了,履霜居然一次也没有提过刘肇,甚至最简单的派人去慰问、送东西也没有。

    而刘肇,过去这孩子对他总是有些敌意的。但自他从匈奴回来,刘肇居然整个人蔫蔫的,坐在御座上常常无精打采。不管他说什么,都只回答“好”。

    这绝不是女人找回了亲生孩子,就和养子彼此分道扬镳的反应。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在了这之前。他这么想。

    只是这些天他沉溺在和儿子的互动中,一直顾不上问。今天倒好,有了空,他顺势地问,“陛下和她,怎么回事?”

    半夏面色微微一变,没敢讲。

    窦宪已觉有变,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但半夏还在迟疑,“这事太后叮嘱了多遍,一个人不许提的。。。。。。”

    窦宪摩挲着指节,淡淡地说,“我又不是外人。再说,我也不会拿着你的话去问她,放心吧。”

    半夏这才道,“侯爷可听说太后诛杀了邓叠一事?”

    他点头。

    半夏低低道,“邓将军,并非太后所杀。。。是陛下定计做的。”

    窦宪悚然一惊,“他?他才几岁?怎么可能?”

    半夏有些难以启齿,“的确,孩子哪里想得到这些主意?都是有人教他的。”

    “谁?”

    “三姑娘。”

    窦宪有点懵,在心里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窦芷。

    当年她受弟弟窦笃连累,被送到庄子上足有三年,成息侯始终不闻不问。后来他偶然想起,心里不忍,终于还是求了父亲,把窦芷接了回来。

    没想到她竟然性情大改,昔日里很文静秀若的一个人,居然变的苍白寡言。窦宪出于愧疚,几次向她致歉,但她每次都紧闭房门,不置一词。最终他也只好为她留意了一个合适的同僚周荣,将她嫁了出去。

    这之后,窦芷再没回窦府过。算来两人不见,也有七八年了。

    他几乎不能相信,“窦芷帮着陛下对付邓叠?她要做什么?当谋士?还有她是怎么进宫来的?”

    半夏叹了口气,“。。。岂止对付邓将军?”她娓娓地说,“当日,太后本是想借用何彪大人之力激怒邓叠,让他的不臣暴露于众,再命何彪率群臣倒邓的。哪晓得朝堂上,陛下忽然就倒向了邓叠,赐死了何大人。之后又借口学武,拜邓叠为师,数次宣他入宫教授武艺,让他渐渐成为朝臣中第一人。这样过了两个来月后,邓叠几乎看不起任何人,对着太后也不恭不敬了。咱们本以为这次要大难临头了,没想到陛下忽然就在六月初七的晚上,假意宣召邓叠入宫教武,突然叫出了他事先安排好的相扑队少年。连一口气也不曾让邓叠喘,带着人就亲自杀了他——”

    窦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半夏接着又说,“之后陛下马上命人传信来寿康宫,请太后过去主持大局。”

    窦宪脱口说,“不能去!”

    半夏冷静地说,“是,太后当时也是这么想——这样小的孩子哪里想得出这样的计策,恐怕背后有人指点,此人恐非善意。并没有去,先命方毅带人搜查了福宁宫。果然,那些相扑少年身上的刀,还未解下。”

    窦宪听的勃然变色,站起了身道,“我杀了他!”

    半夏摇头,劝道,“请侯爷息怒坐下。这事太后本不想叫您知道的,奴婢如今多嘴说了,还请侯爷听过就忘,暂且忍下。”

    窦宪紧紧地攥着手,指节发出脆响,“这样的事,如何能忍?!”又问,“然后你们就抓到了窦芷?”

    半夏说是,“之后的事查的很快。三姑娘,她是依靠沁水公主入宫的。那位公主过去得罪过您和太后,所以生恐您从匈奴回来,功勋更深,将来为难她。联合了废太子的贴身侍女文鸳,找到了心怀怨念的三姑娘,设了这个局。”

    “诛邓叠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她们不过是想借这功劳结陛下之心,诱他杀履霜。”窦宪冷冷地问,“那几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夏低声的,似乎有些不敢说,“沁水公主当即被宣召入宫,与陛下的伴读,刘凌刘冰兄弟俩一起,被逼令饮下毒酒,对外宣称是邓叠所害。文鸳也被当着陛下的面腰斩,尸身送归废太子处。并且他那里与文鸳过从稍密的奴仆婢女,都被太后借故处死,换上了新人。太后又欲诛三姑娘,奴婢想那终究是窦家人,是侯爷您的堂妹,所以暗地里保下了她,暂且关了起来,等候您回来处理。”

    “做的不错。”窦宪夸完,心里忍不住微妙地一动。履霜的处置,没有错。只是未免太狠辣。竟然如此痛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见他沉默了下来,半夏叹了口气,“太后自从有身孕后,性子是变了许多的。过去。。。说句僭越的话,奴婢总觉得她呆呆的,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生活完全没有方向。但自从怀孕,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孩子身上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警惕。”

    窦宪听的默默的,只问,“窦芷关在了哪里?”

    “奴婢暂且将她关在了窦府,她从前的闺房里。”

    窦宪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那么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回去一趟,问问她。一会儿太后和小公子出来,你就说朝里有事,我过去处理了。”

    半夏说好,屈膝送他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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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窦芷

    

    常青藤、紫花架。远远看着,窦芷的小楼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可不管是花还是叶,都早已经枯萎的不像样子了。

    窦宪在外看的很感慨,一边推开了门。

    窦芷正坐在昏暗的内室发着呆。骤然有阳光照射进来,她不由地有些瑟缩,抬起手阻挡着光。

    窦宪见了,淡淡地问,“怎么大白天的,不开窗户?”走到窗边,把窗户一扇扇地都打开了。

    很快有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室内憋闷的气息陡然一清,窦宪也自觉神思明朗,舒了口气。但窦芷还是那副畏缩的样子。且她竟然穿的很厚实。已经是秋日了,大部分人都换上了纱衣,但她居然还穿着厚厚的棉质衣服。

    窦宪觉得古怪,皱眉问,“你这是做什么?”

    窦芷没回答,麻木地道,“你是来杀我的吧?动手吧。”

    窦宪摇头,这个堂妹做事一向很清楚,所以他总觉得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道,“那是个误会吧?你有什么解释,但说无妨。”

    但她说没有,“我就是想杀谢履霜。去向沁水和废太子婢女献策,入宫的是我。对小皇帝说出他母亲死亡真相、劝他杀谢履霜的也是我。”

    窦宪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问,“你这么恨她?当年的事,我同你说过很多遍,其实同她。。。”

    窦芷突然就暴怒了,抬起头,嘶声地说,“我就是恨她!恨她!”

    “好,好,你别急。”窦宪尽量温和地说,“听我和你说。过去窦笃的事,我爹迁怒你,是他不对。过后履霜遇刺,爹不由分说怪到你头上,送你去庄子上,也是他做错了。我那时候心境不好,没有顾到你,同样向你道歉。”

    他是桀骜的脾气,几乎不向人低头,但今天桩桩件件都说的分明。窦芷听了,倒也知道他是诚心说的,情绪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却又变的很伤心,“你向我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一辈子已经这样了。”

    窦宪怔了一下,试探地问,“那时候我接你回来,问你怎么不爱说话了,你一直不曾讲。是不是。。。在庄子上,发生了什么?”

    她听的浑身一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随即恐惧地把脸埋在掌心里。

    窦宪想起她畏惧光,忙去把四周的窗户都关上,窗帘也拉上。

    过了好久,终于听窦芷说,“庄子上好可怕。。。”她的喉间像被塞住,发出嗬嗬的喘声,“房间永远都那么湿,那么冷,没有一点阳光。我每天都睡不着,抱着自己等到天亮。。。可是有一天,那庄子上的管家,半夜里,突然就闯进了我的房间。。。”她抱着头,呼吸喘的很急,再也说不下去。

    而窦宪已经听的站了起来,内心惊痛交加。

    阿芷当年居然被人奸污过?他按住堂妹的肩膀安慰,“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那个管家在哪里?我去杀了他!”

    但窦芷说不用了,从手掌后升起漠然的一张脸,“那时候他已经六十多岁。等我出了庄子,回去找人想要杀他的时候。。。”她古怪地笑了起来,“他早就已经死了。老死的。儿女都在身边,送了他的终。”

    他心乱如麻,手按在她的肩上道,“对不起,真的。。。如果那时候我拦下了爹。。。阿芷,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她没理,看着他问,“我听说谢履霜这半年来一直深闭寿康宫,从不出来,反而频频宣御医进去。她是有孕了,是不是?”

    窦宪没想到她这么敏感,想说话。

    但她丝毫没有给他接口的机会,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她要做母亲了是不是?”她在痛然的大笑中忽然落泪,“可是我,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再有孩子了。”

    窦宪悚然一惊。——那个该死的管家,恐怕带给窦芷的还有更深的伤害。

    果然,很快她就用一种漠然的、饱含自暴自弃的语气道,“后来啊,不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有身孕了——对,那个管家的,六十岁老男人的。而那个时候,我才十六岁。”

    “后来呢。。。。。。”

    “没有什么后来了啊。我到底是窦府的姑娘,他怕事情败露,上面会追责。急匆匆地给我抓了一幅方子。那方子开的好猛啊。。。我流了一床的血,昏过去了几天几夜。醒过来的时候,那管家的妻子知道了这事,冲到了庄子上大骂我,说我勾引她丈夫。带着她的三个女儿打我、往我身上不断地泼着冷水。”

    “别说了,别说了!”窦宪再也听不下去,牢牢地把窦芷揽住了,“对不起,阿芷,真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不接受这份歉意,冷冰冰地推开了他,声嘶力竭地问,“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它能把我丢掉的三年还给我吗?能把我受的十几年的痛苦都抹去吗?能让我当个母亲吗?”

    她的每一句责问都像利剑一样劈在他心头。

    她又说,“隔了十几年,你们俩重新又在一起了,很开心吧?嗯?”她冰冷地讥讽,“你们是踩在多少人的尸骨上才在一起的?不会觉得内心不安吗?你们晚上想到那些死掉的人,不会睡不着吗?谢履霜被欺负了,你们就要报复到我的身上?我又有什么错呢?”

    他一句都回答不了,手撑着桌子。

    而窦芷的声音不知为何轻了下来,身体也摇摇欲坠的,“她怀了孩子是不是?我诅咒你们!”她的嘴角开始有黑血流下来,却坚持地大声说着令人胆寒的话,“我死之后,一定要变成厉鬼!让你们这对奸夫□□,日日不安!”

    他见她不断地往外呕着血,什么都顾不上了,扶住她道,“阿芷。。。你撑着点,我。。。。。。”

    但她一把推开了,带着将死之人最后的诅咒,“我一定会变成厉鬼!记得,记得我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欠了我一辈子。。。。。。”

    “好,好。。。”他手足无措地想把她抱起来,带出去看医师,但窦芷的瞳孔已经渐渐地涣散了。

    到了最后的时刻,她的爱恨反而模糊了下来,脸上重新有了十几年前的文弱表情。向前极力地伸出手,“爹。。。”她看着虚空说,“你来接我吗,爹?如果你在,爹。。。。。。”她的眼角滚落了一颗很大的眼泪,随即再也没有声息。

    窦宪抱着她,忽然双膝一软,整个人跪了下来。

    窦芷就这样死了。

    那个文静的、懂事的堂妹。在履霜没有来窦府之前,他们曾经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兄妹。即便后来有了履霜,他也不忘在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给窦芷留一份。而窦芷也一直对他保有着敬重。

    而现在,她就这样自尽了,带着对他的深重怨恨。

    她有错吗?没有。

    那些过往,自她嘴中说出来,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已是她的半生。

    侯府里嫡系的姑娘,她本该有千娇百宠的一生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这样?

    他痛苦地紧紧攥住了床沿。窦芷所说的话还在耳边。他是踩在多少人的死亡,和履霜在一起的?

    宋月楼姐妹固然该杀。可之后的梁敏、鲍昱等人呢?

    这十一年,他为所欲为。窦芷的事,只是他疏于关心,尚且这样。那么被他自发地杀死,受他陷害所流放的家族呢?

    刚刚窦芷那样诅咒他,诅咒他的孩子,现在想来犹深深战栗。难道接下来的半生,他真的要背负那么多人的怨恨活下去吗?履霜呢?阿武呢?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呢?

    命人好生处理好窦芷的后事后,他怀着沉重的心境回了宫。

    本是要往寿康宫走的。但鬼使神差的,他转去了福宁宫。

    守门的蔡伦见到他,大为惊讶,迎上来问,“侯爷怎么来了?”

    他叹了口气,“我听说陛下病了?”

    蔡伦无奈道,“是啊,发烧发了好几天,一直硬撑着去上朝。可今天,回来后一下子就倒下了,不断在说胡话,到现在也不曾清醒。”

    他道,“我去看看。”悄悄地进了内殿,果然刘肇正躺在床上,面色烧的通红,整个人陷在梦魇里,反反复复地流着泪,叫着“母后”。

    他心头泛起从未有过的怜悯。——这个孩子,还没他的儿子大呢。

    退了出去,问蔡伦,“我听说。。。陛下曾命人带刀埋伏,以候太后?”

    蔡伦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说了,“这件事,小人不得不为陛下分证。先前陛下听信了怂恿——也怪小人办差不当心,竟没发觉。陛下他心里似乎是深恨太后的,处处拗着来。可等到那个窦三姑娘想要伏杀太后,陛下一下子同她撕破了脸,不愿意。只是那时候福宁宫叫沁水公主带人控制住了,所以。。。。。。”

    窦宪点点头,“那么这事你可曾叫太后知道?”

    蔡伦点点头,“原样的说了。”

    窦宪微有疑惑,“那他们怎么还闹成了这样子?”

    这次蔡伦迟疑了很久,才说,“侯爷有所不知。陛下曾叮嘱那些相扑少年回去学习射箭,且必须剑随他指,若有不从,一次鞭打,两次就地格杀。后来。。。陛下他处死了何大人,又拜邓叠为师,让他屡次出入宫禁。太后见了,不免气不过,来了福宁宫说他。也不知陛下那时候怎么想的,竟拿箭指着太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窦宪忙问,“那后来呢?”

    蔡伦硬着头皮说,“那些相扑少年,被陛下训的悍不畏死,有几个竟真的挽了弓箭。那时候小人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多亏竹茹姐机灵,见势不对,马上就拉着太后出去了。所以后来。。。。。。”

    窦宪心里惊怒交加,本来还对刘肇有所怜悯,这下子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了。他想开口吩咐蔡伦别再管刘肇,任由他生病死掉好了。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窦芷,又想起早逝的梁敏。

    ——这个孩子,原是无辜的,被他硬夺了来,送给履霜。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过脸说,“这话,你对我说过就罢了,不必让太后知道我听过。然后去给陛下找个好御医,看看病吧。”说完,拂袖离开了。

    …………

    圣诞节快乐!今天三更!

    然后前面做了一点改动:

    漱口水那里:

    “过了一会儿,早饭用尽,半夏和竹茹带着人上漱口的香汤上来。履霜放下筷子,掩着袖子含了一口水,漱了一漱,打算吐进盂里。却听半夏诧异地“啊”了声。她放下袖子,见孩子端着空空的茶盏,一张小脸皱的紧紧的,抱怨,“这茶好苦。”

    心里顿时像被丝线勒住。

    不要说宫里了,稍微大一点的财主家里,都知道饭后的第一道茶水是漱口的。但窦武丝毫不知情,直接就全喝下去了,不用问也知道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窦宗和窦宪毕竟都是粗心的男人。

    她一口茶含在口里,像是含着苦药。来不及多想,跟着也把手里的茶盏端起来,一饮而尽。很快脸也皱了起来,抱怨,“好辣!”转头嘱咐婢女们,“这种茶以后就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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