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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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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履霜唇角微微地绽了一个冷笑,“你长着眼睛,心思却不透啊。咱们这位陛下,何曾有过糊涂的时候呢?”

    竹茹心中一惊,“殿下是说。。。”

    “嘘。。。”履霜轻飘飘地制止了她的话,“陛下处置这事,颇留了余地。咱们等着吧,没过几天,必定又有变故。”

    

    

第74章 他

    

    先前被搀出去的窦宪,一路被小黄门们送到了偏殿的软榻上,这才被放下去。

    他心里觉得耻辱,想挣扎,但久醉之人,并无多少力气,只得顺着他们的意思,力竭地仰倒在床。

    一倒下去,浑身仅余的一点力气也丧失了。

    这个瞬间,回京后发生的一连串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

    所爱之人另嫁、被申斥、交金赎罪、功勋不被承认。。。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醒来茫然不知身在何地。他不由自主地闭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有个尖脸猴腮的小黄门见了,想了一瞬,笑着对其他三个小黄门道,“劳烦小黄哥去端些水来给将军擦洗,小李哥去要些醒酒汤,小王哥去洗点好果子来。”

    有个小黄门不忿道,“你倒是吩咐起我们来了?”

    那人忙道,“不敢不敢,我是想着留在这里,伺候窦将军宽衣,才这样说的。小王哥若是觉得不妥,那咱们换一换?”

    那个姓王的内侍看了臭烘烘的窦宪一眼,脸上露出嫌恶之色,“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端果子吧,你好好伺候窦将军。”说着,带着另两个黄门出去了。

    那尖脸猴腮的小黄门这才道,“小人斗胆说一句,将军无论心里如何难受,也不该酗酒。别的不说,您只想想您去颍川郡受苦受累一年多,如今只不过因一时之事,这功劳才不被论起。可若您再这么消极下去,就不一定了。”

    窦宪听他说颍川郡,胸口猛然涌上一阵痛楚,喃喃冷笑道,“没有功劳就没有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稀罕了。”

    小黄门只当他在说气话,没有多想。换了另一种话劝慰道,“是小人失言了。将军看不上也没什么,您和太子殿下是正经的郎舅。将来。。。,有更多的好时机呢。”

    窦宪听的默不作声,薄薄的唇抿的失了血色,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那小黄门见了心里惴惴的,自疑是否说错了话,被唬的不敢开口,只是沉默着伺候窦宪宽衣。然而正当他以为窦宪不会再开口时,忽听他很迟疑地问,“敢问小公公。。。家妹在东宫,过的还好么?”

    小黄门松了口气,笑道,“太子妃殿下为人温和,又怜悯恤下,自然是万事顺心的。”

    “那么。。。太子对她如何呢?”

    小黄门飞快地抬头瞄了他一眼,斟酌着词句,“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很。。。尊重。”

    “尊重?”窦宪的神色微微震动,他喃喃地说,“履霜要他的尊重做什么呢?”

    小黄门觑着他脸色,道,“太子妃在东宫,大半时间都是很有体面的。今日这事,是意外了。”

    “你也说了,只是大半时间。”窦宪吃力地坐起身,“我只看今日小宋良娣的言行,就知道。。。”讲到这里,陡然觉得一阵心痛,再也说不下去。隔了好久,才直起腰身,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那小黄门,“赏你的。”

    那小黄门见玉佩水头颇好,内心欣喜。又察觉窦宪还算赏识他,机会就在眼前,“扑通”地跪下,道,“谢将军赏赐。不瞒将军,和小人一伙儿的,都管叫小人‘包打听’呢。今后将军若还有想知道的事,不妨还来问小人。”

    窦宪有些诧异他突然说这样的话。但转瞬就平定了下来,打量着他。

    小黄门见他似醉非醉的,也不知把这话听进去没有,心中发急,开口欲再说。不料刚才出去的同伴都回来了,他只得悻悻地住了口,同那些人一起服侍着窦宪洗脸。

    等窦宪洗了一把脸,正好解酒汤也凉的半温了。他随手拿过来,一饮而尽,将碗搁在桌上,盘腿坐在床上假寐。

    那尖嘴猴腮的小黄门见他再无下话,失落地收拾着碗,与同伴一起行礼、出门。但当快迈过门槛时,忽听身后传来窦宪的声音,“对了,还没问过你们几个的名字。”

    他心中一喜,抢在所有人开口之前,回头飞快而清清楚楚地说,“小人蔡伦。”

    窦宪在殿内小睡了半个时辰后,酒意渐散,他出了偏殿。

    有个年纪轻的小侍卫迎上来道,“请窦将军安。窦侯爷留了话,命小人传。”

    窦宪点点头。

    侍卫道,“窦侯说,这宫中他不便久留,暂且先回去了。留了车夫和丫鬟,在宫门口等您。”

    窦宪“哦”了一声,随手打赏了他一块银子。

    侍卫接过来,喜上眉梢,连声道谢。

    成息侯府人口凋零,是很少能见如此笑意的。窦宪忍不住受他情绪感染,心头松快了一些。

    那小侍卫就提出送他出宫。他点点头答应了,一边走一边随口问,“这宫门前怎么只有你一个侍卫?”

    那人笑道,“时至子时,其他侍卫们都交班去休息了。”

    窦宪问,“那你怎么不去?”

    那个小侍卫挠挠头,有些脸红地说,“小人说了,将军可别见笑。小人是要赚将军这份赏钱呢。”

    窦宪出身侯府,自幼在泼天富贵里长大的,长大后又一跃而做了列将军,所以丝毫不知底下的侍卫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忍不住问,“像你们这样守卫宫禁的侍卫,每个月可以拿多少俸禄呢?”

    “谷物十六斛。”

    窦宪惊讶,“这样少!”

    小侍卫无奈道,“所以小人们只能见机地看看,宴席上有无哪位大人有吩咐,小人们好揽些差事,多少贴补一些。”

    窦宪见他面孔稚嫩,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还小,动起了恻隐之心,将佩在衣上的一个玉石貔貅小挂件摘了下来,递给他,“给你。”

    小侍卫推辞说,“这万万使不得,太贵重了。”

    窦宪爽快道,“再贵重,与我这里搁着,也不过是个摆设。还不如与了你,拿去买一些有用的东西。”

    那小侍卫涨红了脸,但到底还是收下了。停下来诚诚恳恳给窦宪磕了三个响头。

    窦宪笑,“好了,不用这样的。”

    小侍卫诚恳道,“于将军而言,只是随手做了件善事。可于小人而言,却是挣到了几个月的开销。将军便受小人几个头吧。”

    如此窦宪只得允了。待他起来,问,“你养家很辛苦么?”

    小侍卫叹了口气,说苦,“家里有六个老人呢。”

    窦宪惊讶,“何以你家里有这样多的老人?”

    “小人的父母,还有奶奶。小人妻子的父母和奶奶。”

    窦宪打量了他几眼,“我看你这样年轻,只当还没成婚呢。怎么,已经娶妻了么?”

    小侍卫赧然道,“娶了有半年了。不瞒将军,小人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窦宪也为他高兴,“这样好。”

    小侍卫却有些忧心忡忡,“将军出身富贵,自然以为添丁是乐事。可对小人这种家庭而言,有了孩子,又是好大一笔开销呢。”虽这样说,但很快他又振奋了起来,朗朗笑道,“但小人还是开心。小人喜欢孩子,等这一胎落地了,小人还想再要一个。将来在宫禁里好好做事,养大他们,送他们去习书。”他说的开怀,絮絮地讲了不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窦宪一直不曾说话,心里一惊,请罪道,“请将军饶恕小人多嘴,小人一时忘形了。”

    窦宪摇头,歆羡地说,“我很喜欢听这些家常话呢。”他说着这样的话,神态却落寞下来,一直到了宫门口也没有再开口。

    等到了宫门口,小侍卫告辞回去了,窦宪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远远地就瞧见家里的马车等在一颗大槐树下。车夫抱膝坐在前面,打着瞌睡。木香也倚在马车壁上,疲累地等着。

    他走了过去,叹息,“劳烦你们等这许久。”

    两人都醒了过来,告着罪。

    窦宪摆摆手制止了。

    木香探身从车里拿了件斗篷出来,抖开来,披在窦宪身上,“夜寒露重,二公子穿上这个吧。”

    她生的小巧,只到窦宪的胸口,系起斗篷的带子来很吃力。他看着,忍不住就想起去年,他守卫宫禁回来,去履霜的房内歇午觉。那时她也是这样仰着头,给他脱盔甲。

    木香系完了带子,见他神色怔忡,一时不敢惊动,垂手等在一边。一直到他自己叹了口气,道,“上车吧。”方敢答应一声是。

    一路无话。

    到了侯府,整座府邸都静悄悄的。

    窦宪下了车,问等在府门前的窦阳明,“我爹呢?”

    窦阳明悄声道,“回来后,本是要去拜访申侯的,小人好不容易劝下了。如今服了安神汤,在睡呢。”

    窦宪点点头,“爹这一年来身子也不知怎么的,竟差的很了。大半夜的,的确不该劳心劳神。”

    窦阳明探问,“四姑娘那里还好么?”

    窦宪听他呼“四姑娘”,而并非太子妃,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还没有出嫁,还在这窦府里。但转眼想到今夜之事,人清醒了过来。简短地答,“暂时被禁足了。”

    窦阳明松了口气,“只是禁足,那就还好。听侯爷说今夜之事疑窦颇多,想来陛下在气头上,才处置的这样急。等明日慢慢回过味来,兴许会重新处理的。何况申侯的姑娘也在东宫,必不会坐视不理。”

    窦宪听的心里刺痛,不欲再同他多说,告了声乏,带着木香回房去了。

    等回了松风楼,木香领着小丫鬟们准备浴桶,伺候窦宪沐浴。

    窦宪见她们几个女孩子吃力地扛着浴桶,心里不忍,让放下。又问,“窦顺呢?死在梦里了?”

    木香道,“忘了同二公子说,黄昏阿顺家里来了人,说他爹得了急病。因二公子不在,他去求了明叔,暂且先回去了。”

    窦宪神色稍缓,“他不在,也不用你们几个来扛浴桶啊。这么重,哪里是女孩子能扛的?”说着,走上前去自己扛。没想到这程子酒水饮的多了,身体虚的很,这一抱下竟然没抱动。

    木香忙道,“二公子在夜宴上喝了太多的酒了。”

    窦宪淡淡地笑,“我是个废物了。”

    木香听了,大惊失色,忙挥手叫小丫鬟们出去,这才跪下,“二公子别说这样的话。”

    “我不说,难道别人就没有嘴么?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我吧。”窦宪越说越觉得满心厌烦,脱下了外袍就往床榻走,“算了,懒的洗了。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第75章 探望

    

    这一晚的夜宴后,履霜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听说成息侯几次进宫,欲为她申诉,都被圣上驳回了。虽如此,他却也没降下别的惩罚。履霜也就安然地呆在殿里,每日看书刺绣,打发时日。

    太子曾来看过她一次,“。。。我相信你是无辜的。父皇那里,我会慢慢劝说。”

    “殿下肯相信妾,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履霜安静道,“陛下那里,如今正因病烦忧,殿下暂时不要拿这种事去扰乱他的心神吧。为免陛下烦心,近来正殿殿下也少过来吧。”

    太子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过了良久方道,“此番委屈你受苦了。”

    履霜摇摇头,屈膝送了他出去。

    自这天之后,他再也不曾来过。原本就惊惧的宫女、黄门见状更是胆战心惊,觉得这位正妃已彻底失去君心,被宫廷厌弃。

    有些心思活络的,求了东宫里管事的人,急匆匆地调了出去。剩下没法子的,也对履霜怨声载道,渐渐开始轻慢起她,不听吩咐。

    索性履霜是个省事的人,也不贪图这许多人伺候,打发了他们都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这一日,履霜如常地在殿里看书。忽听外头传来喧哗声。她抬眼看了看竹茹,对方忙答应着去看。过了一会儿,回来禀告,“是申良娣在外头。”

    履霜放下书,跟着她走到殿门前。

    果然是申令嬅,带着采蘋,主仆两人手挽着包裹,与守卫针锋相对,“父皇只说禁足,可没说不许人看望太子妃,你们竟敢把她当作囚犯对待。仔细我禀了父皇!”

    侍卫们不为所动,“历来禁足都是如此,良娣不要为难小人们。”

    申令嬅说的口干,仍不见他们有所听从,心头泛上一计,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哎哟。”

    采蘋与她心意相通,当即斥道,“瞧瞧你们,不仅慢待太子妃,还同我们良娣拌嘴!要是良娣伤了胎气,仔细太子和陛下都拿你们是问!”

    侍卫们不忿,想辩解。无奈申令嬅装的像,采蘋说话又厉害,他们的信念摇摇欲坠的。

    申令嬅抬头,悄悄给采蘋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大包银钱,放柔了声音道,“哎呀,也不过就是看一看罢了,又不会做出什么事,这么多人在外头守着呢!侍卫大哥们通融一二嘛。”话锋一转,陡然凌厉起来,“自然,几位也可以不答应啊。只是我们良娣在这儿受了气,引发胎气的事,却不得不告知太子和陛下了。”

    侍卫们一则是怕她告状,二则也贪图银钱,半推半就地应了。开了殿门,嘱咐说,“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良娣就得出来。”

    申令嬅马上站了起来,爽快地答应,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履霜便迎了过去,手与她紧紧握在了一起,“姐姐!”

    申令嬅惊呼,“怎么手这样冷?”她环顾殿内,“伺候的人呢?怎么只有竹茹在?”

    竹茹勉强答,“人多,殿下嫌吵,打发他们走了。”

    申令嬅听的大怒,“你不用说好话替他们遮掩。我知道的,必是他们懒,才溜的。”

    履霜劝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向省事。你别动这么大气,当心孩子。”

    申令嬅勉强点头,对她道,“你别怪我到今天才来看你。才出事那几天,父皇在气头上,看管的人严。我一味地闹着要进来,反而让人注意你。”

    履霜点点头,“我明白的,只是如今?”

    申令嬅指着外头道,“你不知道,自那晚你被禁了足,皇后在父皇面前,可是好大一番诋毁你。巴巴地夺了你处置东宫事务的权利,给了她两个甥女。还好那宋月楼是个不爱出头的,没要。她妹妹可就得了意了,这阵子在东宫里吆五喝六的。”

    履霜想起近来的饭菜,十有*都是馊的,心下恍然。但也没提,只劝道,“姐姐怀着孕呢,别为她这样的人生气。”

    申令嬅叹息道,“采蘋也拿这话劝我。我心里是明白的,可你不知道那宋月枝多会做态!竟仿了正室的例子,要我们几个每天去给她请安。”

    履霜吃惊,“她这样跋扈?姐姐别理她。”

    申令嬅无奈,“她那个人,可不是你不理她就完了的。为着我不去,竟追到了我殿里,说我、罚我。”

    履霜骇然,“姐姐怀着孕呢,怎么罚?”

    申令嬅一指采蘋,“说是主子有孕,暂不宜罚,由身边的奴婢代为受过。”

    采蘋眼眶红红地张开了手掌。掌心通红,上面凌乱交错着抽打的鞭痕。履霜不忍看,问,“涂了药么?”

    采蘋忍着泪点头,“涂了,已好了许多了。”

    申令嬅叹,“她还算好的呢。梁玫不是中了毒么,虽治好了,但到底底子伤了,起不来床。宋月枝竟也拿住了立下马威,把她身边的雁书,整治的半死。”

    履霜几乎说不出话了,“那她这么着,她姐姐也不管管么?我看她是个明白人啊。”

    申令嬅道,“她倒是有心,劝过几次。可父皇的病一日比一日重,竟是离不得皇长孙了,她只好每天都带着孩子去福宁宫。这样的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去照管妹子呢?”

    履霜心头咯噔了一下,没多说。转而问,“梁玫醒来,听说了我的事,现下一定极怨我吧?”

    申令嬅摇头,凑近她低声道,“你不知道,她好了后,第一件事就是遣了宫女来,悄悄找我。”

    履霜惊讶,“找你?”

    申令嬅点头,“她要我想个办法见你一面,同你说她信你。”

    履霜笑,“那么姐姐呢?”

    申令嬅想也不想地说,“我当然也信你,你从不是这样的人。再说那天的事本就古怪。”

    履霜点点头,问,“姐姐可还记得,那天没中毒的有谁?”

    申令嬅道,“我、你、父皇、皇后、太子、两宋、鄂邑长公主、东平王妃、你爹、你二哥、楚美人、嘉孚翁主什么的。”

    “那些宗室、亲贵都是外人,不算。”履霜道,“剩下的人里,父皇亲口同我说过,那菇他和太子都吃不得的,吃了身上会生疹子。而我没吃,是因在上头给父皇布菜。姐姐没吃,是因为东宫里大家都知道,姐姐一向讨厌菇。剩下。。。”

    申令嬅悚然一惊,“是她们!”她“噌”的站了起来,满面怒火,“我有过这样的猜想,却不料她们竟真的大胆至此。不行,我要告诉太子和父皇去!”

    履霜拉住她,安然道,”姐姐别动怒,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申令嬅勉强抑制住了自己,坐了下来,“她们好大胆!怪道梁玫向父皇要他那盘菜时,宋月枝突然站了起来,巴巴地摔了碟子呢!她也怕梁玫吃多了,出了问题引的人细查啊。”又后怕道,“幸亏那菇我没吃,不然现下孩子早保不住了!”她越想越惊恐,捂着肚子说,“我素日里瞧着宋月枝愚蠢,不想竟也有这份缜密心思。竟是要借着这菇同时除掉我同梁玫,再栽赃到你身上了!”

    履霜安慰她,“姐姐别急,终究她百密一疏,叫咱们看出了端倪。”

    申令嬅再听不进这些安慰了,颠来倒去只是说,“我这就去同太子说。”

    履霜无奈道,“光是告状,顶什么用?万一叫宋月枝知道,没的叫她倒打一耙。”

    申令嬅急的失了方向,团团的转,“那你说呢?”

    履霜口齿清晰地说,“烦请姐姐去查吧,把证据罗列出来,然后叫上梁良娣一起,禀告给父皇。——宋月枝不是聪明人,总有痕迹留下的。”

    申令嬅答应着,放下了手里的包裹,急匆匆地告辞出去了。

    她的背影逐渐消失,竹茹有些犹豫地说,“殿下上次同奴婢说圣心。。。殿下如今这样做,会不会触怒陛下?”

    履霜反问,“触怒?父皇也许等我都等的急了呢。”她笑了一声,“我的戏演完了。接下来的,就看梁玫了。”

    竹茹一惊,“这话怎么说的?”

    履霜淡淡地笑,“许多事,做到极致,反而容易引人怀疑啊。梁玫有决断力,也能忍耐,只是她忘记了这个道理。”

    竹茹听的惊惧,“那殿下。。。还要再同她家结亲么?”

    “为什么不呢。。。”履霜怅然地看着窗外的蓝天,“我入东宫才不到三月,各方已耐不住了,涌出这许多危机。万一将来我顶不住了,怎么办?再像那天的夜宴一样,看着。。。看着我爹一把年纪地跪地辩解,看着窦宪被人抬着出去?梁玫有自己的心思,这不要紧。只要她成为我的家人,保护我也想保护的人,那就够了。”

    竹茹听的默默,过了好久才道,“殿下不许奴婢再传二公子的消息进来。但奴婢还是偷偷在打听。。。听说那天夜宴后,二公子一直在尽力为殿下奔走,同侯爷来宫里求见了许多次。又去拜访了王贵人、李贵人的母家,请求她们为殿下转圜圣心。。。”

    履霜心里苦涩。近二十年来的人生里,这样对待她的,只有窦宪。

    可是却没有办法相守。

    耳边竹茹又道,“奴婢真的不知您是怎么想的。。。明明同二公子两情相悦,却一意孤行地嫁给了太子,如今在东宫备受煎熬,二公子也是。。。”

    履霜不欲听,转过了脸,涩声道,“不许你今后再传他的事进来了。下去吧。”

    

    

第76章 对质

    

    申令嬅走后的第三天,履霜在殿里看书,忽然闻听殿门前喧哗,侍卫们齐声说着什么——大约在给谁请安。

    她还没有怎样,殿里的小宫女们已都瑟瑟发起抖来——自大前天申令嬅来过,这些宫女便被呵斥着重新回了正殿伺候。她们都不知内情的,所以此刻听到那声音,理所当然地认为处罚的结果出来了,圣上身边来了人宣告,一个个面孔雪白。履霜见了,安慰道,“别怕。”

    小宫女们勉强点点头。但当有人打开殿门,她们还是忍不住“啊”的惊叫逃窜。只有履霜仍保持着镇定。

    王福胜踏进殿里,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由地心中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太子妃一向是很柔弱的,不想也有这样冷静的时候。这样想着,他忍不住说,“殿下年纪轻轻的,竟能身处陋室而泰然自安。”

    履霜不卑不亢地答,“问心无愧,所以自安。”

    王福胜不置可否地笑,“请殿下即刻赴福宁宫。”

    竹茹惴惴地探问,“是那天夜宴的事出了结果,还是。。。另有眉目?”

    王福胜摇头,出乎意料地说,“都不是,那件事暂且被搁置起来了。今天是东宫的几位良娣共同去看望陛下的日子,申良娣和梁良娣托老奴悄悄带殿下过去。”

    竹茹吃惊道,“这如何使得?我们殿下是被陛下亲自下了旨禁足的,这样悄没声地去拜见,这,这。。。”

    履霜见王福胜脸上带着笃定的笑,淡然道,“不必说了,竹茹,跟着王公公去。”

    竹茹惊讶,“殿下。。。”

    但履霜已经安然地站起,率先出去了。

    一时到了福宁宫,王福胜告了声得罪,先进去了。履霜大约猜到他是去同申、梁通气了。果然,没过一会儿,他的小徒弟就悄悄出来传,“殿下快进去吧。”

    履霜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

    内殿里帝后坐在上首,四位侧妃排开安坐,亲热地正说着话。梁玫一直关注着殿门的方向,所以第一个看到履霜。履霜本以为她会马上对圣上言说,没想到她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就把脸转了过去,又凑到申令嬅那儿说了什么。令嬅转过脸来安抚地看了履霜一眼,随即也将脸转了过去。

    履霜一愣,可又马上反应了过来,低眉顺眼地往前走。

    这下子,第一个看见她的变成了宋月枝。对方大为吃惊,“噌”的站起,“你怎么来了?!”

    梁玫这才推了申令嬅一把。令嬅装作才看见履霜的样子,站了起来,搅着衣带道,“请父皇、母后恕罪,是臣媳命人请了太子妃过来的。臣媳想着,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不该叫太子妃一个人呆在殿里。”

    小宋良娣听她话语里多有软弱哀求之意,心中之气更盛,冷笑道,“太子妃好厉害啊!谋害了人,还能骗得别人对你深信不疑。身处废殿,还能妄图东山再起!”

    申令嬅听了恼道,“月枝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子妃是东宫正配,你岂可如此以下犯上,大不尊敬?”

    宋月枝毫不退让道,“东宫妃?窦氏犯下滔天大罪,全赖父皇恩德才得以偷生。她不过一届罪妇,我却是暂摄东宫事之人,我为什么要对她恭敬?”

    她这几句话一出口,连履霜都替她惋惜。

    强则敛翼,方能万安。宋月枝在东宫托大,也就罢了,怎么好在圣上面前也毫不收敛?

    履霜悬着的一颗心轻轻的放下了——原本还害怕宋月枝难对付,害怕圣上会对这个妻子的甥女起怜悯之心。现在看来,是不足为虑了。她如此愚蠢,稍后只需因势诱导,就能一举制服。

    心里这样想,索性又加了一把火,满面惶然地指着她道,“你。。。”话语未落,已似气力不继一般,身体一软,往下倒去。

    宋月枝一惊,随即嗤笑,“到了这程子,还在装可怜。”

    申令嬅怒视她,同梁玫抢上前来扶住履霜,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又跪下,对圣上道,“臣媳敢问父皇,可曾命人慢待太子妃,令人不顾她死活?”

    圣上皱眉道,“朕怎会做这样事?”

    申令嬅气愤道,“可是这一个月,正殿里伺候太子妃的宫女都很懈怠。不瞒父皇,臣媳曾悄悄去瞧过太子妃,殿里竟浑没一个人伺候。穿过的衣服,都堆在那里没有人洗,茶水也短缺,饭菜更全是馊的!若非如此,太子妃也不会当庭晕倒。”

    圣上听了眉头皱的更紧,对王福胜道,“你去替朕好好问一问东宫里的宫女!朕只是禁足太子妃,怎么她们竟敢这样凌上?”

    王福胜躬身答应着,欲出去。申令嬅制止了,“此事父皇不需问她们,她们不过是听命的人。”说着,把目光放到宋月枝身上。

    对方怒道,“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让人苛待太子妃的?”

    申令嬅针锋相对道,“你当然不会直接说。你使个眼色下去,下人们自然明白该怎么顺着你的心意去做。”说着,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便朝着圣上泫然道,“父皇以为臣媳为何今天要冒着大不韪,把太子妃叫来?实在是小宋良娣欺人太甚了。”

    梁玫跟着也落下了眼泪,默不作声地跪在了她身边。

    圣上见了大惊,忙说,“这是怎么的?都起来说话。”

    申、梁都摇头。梁良娣命随身的宫女撸起袖子,又让申良娣的宫女也摊开一双手掌——深红色鞭痕交错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梁良娣指着两个宫女哭道,“父皇,太子妃被苛待并非孤例。臣媳和令嬅妹妹这一个月来也遭小宋良娣几番折辱。”

    小宋良娣不意她们突然发难,气急败坏道,“那是你们藐视我,故意同我作对,我才罚了你们的婢女的。”

    梁玫听了,泪水流的更凶,“藐视?不过就是你依照从前太子妃的例,要求我们每日行礼。这也就罢了,谁叫你如今摄东宫事呢。可谁不知道,我身上的毒解了没多久的,身子还虚着,实在经不得一日三四个时辰的坐在你殿里聆训,只得推了。哪晓得你见我不去,竟发了火,要处罚我,全赖雁书替我挡着了。”

    雁书扶住她哭,“奴婢出身卑贱,受这些苦没什么,良娣是千金之体,万万不能受这样的损伤。”

    几句话说的申令嬅和采蘋也哭了起来。

    圣上听的满面怒火,想也不想地把手边的茶盏砸向小宋良娣,“贱人!竟敢这样拿大做势!且不说太子妃如今还在,便是她被禁足了,阿玫入侍也远比你早,哪里就轮到你给她脸色瞧、训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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