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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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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缚花叶,缀珠玉。她一旦行动,便有清凌凌的声响。

    心中一酸,忍不住想起窦宪留给她的那一支粗糙的步摇。

    步摇,那本是女子成亲时,为心爱的男子而佩戴上的啊。

    可如今她出嫁了,却并不是嫁给想要嫁的那个人。

    成息侯说的不错。命里不该有的东西,即便勉强得到过,总还是要是丢失的。低头忍了忍泪,由女官们服侍着出去。

    出了房门,第一件要做的便是拜别父母。

    大堂里,成息侯夫妇早已经等着了。成息侯一向是很沉郁的,但这一日却换上了鲜亮的天蓝色袍子,上面应景地绣着祥云如意纹。这一年因种种事情而苍老不少的面容亦焕发了年轻的活力,见履霜来,含着泪连声说好。

    而一旁的泌阳长公主,也罕见地换上了身为公主所穿的大袖礼服。履霜知道,是因自己今日成婚,她才偶然破例。停下了步子,率先向她拜倒,“谢母亲养育之恩。”一连磕了三个头。

    周遭的女官们都有些惊讶,上前阻止道,“殿下已被册为太子妃,即便是家中父母,也有上下之分了。。。”

    泌阳长公主淡淡地笑,“那依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下跪叩头了?”

    女官们忙道“不敢”。

    履霜轻声打着圆场道,“母亲对履霜既有养育之恩,又是长公主的尊贵。合该孩儿向母亲见礼。”

    泌阳长公主神色稍缓,点头道,“此去宫中,当上顺应帝后、太子,下善视内廷诸人。”

    履霜伏跪在地,眼前雾霭渐起,“儿。。。谨记母亲教导。”

    这一声又一声的母亲,叫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今生是没有那样的福气了。最后一次,权当是尽一尽心,骗骗自己吧。

    再起身时,履霜已收敛好了情绪,又是如常的淡然了。向成息侯道,“谢父亲养育之恩。”

    成息侯还未等她拜倒,便上前去扶了她起来。眼眶通红道,“今后要好生照料自己。”

    履霜点头,“爹爹也是。”

    见他们没有别话了,一旁的女官运起力气,道,“巳时一刻,请太子妃上驾——”

    履霜听了,不由地落下了泪。原本以为今生都不会离开的窦府,就这样要离去了。

    成息侯也舍不得她,拉着手不肯让她走。履霜勉强笑道,“爹爹不须记挂我,好生休养。将来见面还有机会的,别这样伤心。”挣开了他的手,上马车去了。

    留下长公主自回房,窦阳明把成息侯劝慰着扶进去。

    太子妃的车架,是御以金银,加交络帐裳的。

    四位女官小心翼翼地扶了履霜上去,命车架行进。

    引导黄门、侍卫拱卫在左右,浩浩荡荡的一条队伍,伴随着吉乐与鞭炮,京师里有一大半的人都挤着来看热闹。

    履霜在车中听的外头欢声雷动,从车帘露出的小小一角缝隙往外看去,漫天都是红色。

    这样盛大的仪仗。

    她却觉得心酸无比。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忍耐着不去听那些声音、不去想心底的那个名字。

    车架缓缓地行了一刻钟后,终于进了宫门,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大庆殿。百官早已经着常服立于殿外了。见她的车架过来,纷纷欠身。

    等在殿内的太子也走了过来,亲自扶她下车。

    他的手很温热,紧紧地握住了履霜。她终于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低声道,“别怕。”

    两人并肩行走,最终立在大庆殿阶下。少顷,帝后着礼服由执礼内监引着走进,登大庆殿御座。

    太子携履霜下跪道,“参见父皇、母后。”

    皇后没有说话,圣上却朗声大笑,“我儿今日大喜,快起来吧。”

    王福胜上前去引他们起身,随即宣礼直官引三公同宗亲进殿,再按品阶依次引其余朝官入内。所有人立班就位后,王福胜沉声道,“有制——成息侯、赠太师窦勋女册为太子妃。上谕:公等持节展礼。”满殿的朝臣俯身下拜。

    “请太子妃受宝——”

    女官捧着方一寸五分、高一寸的金制的“太子妃之宝”,走向履霜。她跪受金宝,口称谢圣上隆恩。圣上在上虚扶了一把,太子亲手扶起她。

    王福胜道,“朝臣退殿——外命妇就位——”

    满殿的朝臣们分成两列,井然有序地走出大庆殿。一刻后,命妇们鱼贯入殿。

    “拜太子、太子妃——”

    殿中黑压压地跪下一大片人。

    王福胜沉声道,“命妇称贺。”

    命妇们齐声贺道,“吉日良辰,妾等祝太子、太子妃珠联璧合,并蒂荣华。”

    “内外命妇班退——”

    命妇们排成两列,整齐地走出了大庆殿。王福胜转向正座,掖着手说,“请陛下、皇后殿下、太子殿下降坐还阁,易常服,以酬嘉宾。”

    圣上点了点头,对皇后和太子道,“走,去集英殿。”

    太子答应了声,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悄悄对履霜道,“你先回去吧,记得吃点东西。”

    履霜心里感激,低低地应了声是,随即有女官来引她去东宫。

    东宫正殿内室里,履霜端坐在床沿上。喜娘们围绕在她身边,不断说着吉利话。空气里也漂浮着百果香,还有外头的喜乐锣鼓响。她渐渐觉得气闷。竹茹觑着她神色,悄悄端上来一盏银耳羹。

    跟随在旁的女官见了,立刻阻止道,“不可!太子妃需等太子入了洞房,方可进食。”

    竹茹忍不住抗道,“可是太子妃从早起便没有喝过一口水。离太子过来还有那么长时间,她如何撑得住?”

    女官不为所动,“礼仪如此,少不得请殿下忍耐些了。”

    竹茹还待要说,履霜已摇头制止了。

    女官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到底是太子妃懂规矩。”

    履霜忍着饥饿和胸闷,勉强得体地笑了笑。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外头隐约的喜乐声、推杯换盏声终于渐渐地停了。履霜心里咯噔了一下,猜到宴席大约是结束了。果然,从殿外进来个小宫女,禀道,“太子殿下往东宫回了。”殿里的女官、喜娘、宫女们忙都整肃了精神,笔直地站立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殿外传来小黄门的唱声,“太子殿下到——”

    满殿的人都跪下叩道,“参见殿下。恭贺殿下新婚大喜!”

    太子走了进来,温和地虚扶了一把,“都起来吧。——崇行,带她们出去,各赏锦缎五匹、三月月银。”

    众人都又惊又喜的,千恩万谢出去了。殿中一下子空落落的,只剩太子和履霜。

    “来。”他含笑招手。

    他的神态那样和蔼,仿佛这是真正的婚姻一样。履霜忍不住把他的脸替换成窦宪的,如果今夜同她成婚的是他,如今又该是什么模样?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太子拉开椅子,让履霜坐下。见她脸色白白的,和气道,“你也太老实了,女官严厉,你可以借着更衣的机会偷偷吃一点啊。”说着,盛了一碗粳米饭放到她面前,又挽起袖子替她盛汤。

    履霜谢过了,低着头吃了几口。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太子一直没有动筷子,只是饮着面前的茶水,奇道,“殿下怎么不吃?”

    太子拍了拍胸口,露出不舒服的神情,“方才在外面饮多了酒,这会子吃不下。”

    履霜忙放下碗筷站起来,替他冲泡蜂蜜柚子水,“殿下喝几口压一压吧。”

    太子接过饮了几口,顿觉胸口的酒意和烦闷之感被压下,浑身轻快了些许,笑道,“好巧的心思。”

    履霜道,“这有什么巧的?家常的法子罢了,殿下从前没喝过么?”

    太子握着茶盏,无言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那杯水饮尽,拿杯盏和小盂来漱口。

    履霜大约猜到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惹他心绪不佳。跟着也不敢再吃。掩袖含了一口茶水,轻轻地漱着口。婉转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殿下去宋良娣那儿吧。”

    太子摇头。

    履霜大为吃惊,失声问,“为什么?我们说好的。。。”

    

    

第61章 新婚

    

    太子温和地看着她,“我今晚若出去,你会有麻烦的,将来也不好在宫里立足。”

    履霜这才知道他是好意,尴尬道,“殿下。。。”

    太子朗声笑,“别怕,正殿的床很大。我们可以划楚河汉界,一人一边睡。”

    履霜见他考虑的周详,反倒是自己失态了,请罪道,“请殿下恕妾失仪了。”

    太子温和道,“这没有什么,日后东宫的事还要你费心多操持。”这样说着,他催履霜先去内殿的浴池沐浴,自己洗净了手,去抱被子。

    履霜推辞了几次,但见他谦让,也只得先去了。

    等洗完出来,发现他已把床铺好了,正坐在桌边看书。她强忍着内心的不自在,屈膝道,“殿下也去洗吧,妾帮您拿衣服。”

    太子点一点头答应了,放下了书,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往内走。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履霜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床沿上。

    太子说得不错,殿里的床果然很大,大小足可以躺下七八人。晚上两人一人一边,当是互不相扰的。她把被子都抖开铺起来。忽然,眼角瞥见床柜上放了一只匏,心里好奇,拿过来细看。那居然是已经被剖开、风干的两瓣。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了几次,也始终没明白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正巧太子洗完了,从内走出。

    履霜听见他脚步声,忙把匏搁到了床柜上,屈膝,“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随口问,“方才在做什么呢?”

    履霜指着床柜,答,“在看那只匏呢。怪蠢笨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太子的声音微有凝涩,“那是新婚之夜喝酒用的。新郎执一瓢,新娘执一瓢,各往里头注酒,交臂饮干。然后两人一同抛瓢。若一瓢上仰,一瓢下覆,那就是阴阳和谐的好兆头。”

    履霜听他话语里多有怀念之意,只是不知为何,语调很苦涩。忍不住问,“殿下这样的了解,是抛过吗?”

    太子点头,但除此也没有别话了。履霜晓得这是他的私事,自己是多问了,转口说,“天也晚了,殿下快睡吧。”

    太子点点头,让她睡去了里面。又问,“你怕黑么?”

    履霜不知何意,愣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太子道,“那么,我就留两盏烛火不熄了。”

    履霜这才明白,他是怕灯火全熄,暗夜里两人躺在一起,她不自在。感激地点了点头。

    少顷太子熄了大半烛火,也上床来睡。不熟悉的气息陡然侵入鼻腔,履霜再怎么心宽,安慰自己,也觉尴尬无比。索性太子背对着她,躺的规规矩矩,也没有别话,很快就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如此她慢慢也放下一颗心去,逐渐沉入梦乡。

    在东宫的第一晚,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

    早起,身边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履霜的睡眠一向很浅,所以一听到声音,立刻就醒来了。陌生的房间摆设映入眼中,她一瞬不知今夕何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东宫。

    往旁边一看,太子起了身,正在床边穿衣呢,见她睁眼,轻声而愧疚地问,“吵醒你了?”

    履霜摇了摇头。

    太子和颜悦色道,“还早呢,你再睡一刻钟吧,晚些时候我再叫你。”

    “不睡了。”履霜拥着被子坐起了身,“殿下都起了,妾怎么还好贪睡,妾伺候殿下更衣吧。”

    太子没有多劝,点头道,“也好。新婚第一天,早些去拜见父皇母后吧。”又道,“更衣我自己来就行。”

    履霜点点头,没有坚持,开了门去唤宫人们进来。一时有宫女进来帮太子束好了发冠,又有宫女伺候着他与履霜各自洗漱。

    一切完毕后,太子让人端早点过来,履霜略想了想,道,“殿下先吃吧,妾今日不用早饭了。待会儿要给各位长辈敬茶呢,这会子吃了东西,怕到时候紧张、闹肚子。”

    太子听了笑,“那我也陪着你吧。”

    履霜讶然,“这怎么使得?”但见太子已命人把东西都撤了下去,赏给了东宫的下人们。她心里不由自主泛上感动。

    太子倒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宫女们给她按品大妆。

    大袖衫、长裙,配以繁复的朝天髻,其上密密簪着金海水蛟龙纹如意簪、金满池娇荷叶簪等四对八支发饰。还有沉甸甸的金穿玉慈姑叶耳环、金襄绿松石颈饰。履霜被押着打扮完,几乎抬不起头,“。。。好重。”

    太子一直在旁看着书,见她这样说,抬头含笑道,“新婚第一天,难免要打扮齐整些。以后咱们自个儿在宫里,是不用这些的。”

    他实在是体贴尊重的很了。履霜不由地转过头,朝他微笑了下。

    离巳时还有两刻钟时,太子带着履霜去了长秋宫。

    帝后二人还未至,于是两人并肩站在殿中等候。

    少顷,圣上带着皇后从内殿出来了,见他们站着,讶然问,“怎么不坐下?”

    太子指着履霜,笑答,“儿臣倒想坐下的,偏她脸嫩,拘着礼,硬要等到父皇母后来了才肯坐,儿臣少不得陪着一块儿等了。”

    这都是从来没有的事。履霜听了不由地惊讶,随即释然,明白他在替自己做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皇后见他们颇有相互敬重的意思,客气地笑了声,“太子妃客气。”但那笑意却未抵眼里。

    圣上的面色却和她不同,显见的满意而愉悦,“坐吧,履霜。自家骨肉,原不用那么客气。”

    履霜恭敬地谢了恩,同太子一块儿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后宫里几位有子有宠的贵人、美人,连同圣上的几位兄弟姐妹陆续都来了。履霜随着太子,一一见礼,请他们上座。

    几位贵人都还客气,携了礼来,情真意切地说了不少祝贺新婚的吉祥话。几个阴氏一脉的王爷、公主,面色却差多了。尤以涅阳长公主最甚。她一方面是不满郭废后的外孙女入主东宫,另一方面,也是为她那个身为侧妃的养女打抱不平。心里存了不满,面上自然就表现了出来,“太子妃见过东宫的几位侧妃了吗?”

    履霜答,“还没有”。

    涅阳长公主笑吟吟地“咦”了声,“早就听说太子妃在闺中便贤淑,怎的到如今成婚整整一天,还抽不出空来见一见她们呢?”

    她这番话说的客气,可语意却俚俗。圣上不好接,注目于皇后。却见她恍若未闻一般,转过了头,笑着同何贵人说话。太子也听了出来,但人涉其中,涅阳长公主又是长辈,也不好多说。其他的人自然更不会开口了。

    履霜只得柔顺低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众人见她这样服软,不知是没听出长公主的意思,还是不敢撄其锋芒。总之这反应实在太柔弱了,不由在心中都看轻了她三分。

    履霜却是一副忍让的样子,向涅阳长公主拜了一拜,开始随着女官的指引又给其余人敬茶。

    之后有几位皇室贵妇,有意也说一些为难话,她听了同样是一笑置之。总之,她们越为难,她越谦和罢了。渐渐地,那些人也觉出无趣,不再刁难她。新婚第一天的见礼就这样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一时太子带着履霜拜别了帝后出去,众人也都各自告退,皇后笑道,“陛下累了一早上了,进去喝些燕窝吧,一早妾就让人准备上了。”

    圣上平淡道,“不了,今儿个早朝告了假,想必积压了不少事呢。我先走了。”

    皇后心头袭上一阵失落,但还是点点头笑道,“那陛下就快去吧,仔细别累着,空下来多歇歇。”

    圣上随意地点了点头,带着王福胜走了。

    两人一同漫步在御苑。圣上率先开了口,“你瞧,太子妃为人如何?”

    王福胜愣了一下,笑道,“陛下的儿媳,做奴才的哪里敢乱评价?”

    “无妨,你说便是。”

    王福胜为难片刻,好不容易地想到一个合适的词,“太子妃为人。。。很稳重。”

    “稳重?”圣上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王福胜心里“咯噔”一下,替履霜辩道,“老奴瞧着,太子妃的为人,是谦和一派的。与太子人品,倒也相宜呢。”

    “这倒是。。。比起脾气傲的,这样的更宜室宜家。不然我也不会选她当太子妃。”圣上触动往事,怅惘地叹了口气。

    王福胜猜到他是想起冯贵人母子了,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口说,“起风了,陛下快回福宁宫加件衣服吧。”

    圣上点点头,跟着他去了。

    而在另一条小路上,太子也正同履霜并排,慢慢地走着。东宫的仆从们远远跟在后面。

    太子愧疚道,“刚才。。。”

    他才开了一个头,便被履霜轻轻地制止住了,“殿下不必解释的,妾明白。泌阳长公主身份尊贵,既是殿下的亲姑姑,又是半个岳母。别说您尊敬她了,便是妾,也只有打心底的尊敬的。”

    太子歉疚稍缓,点了点头。

    履霜想起一事,问,“殿下,方才怎么不见贾贵人呢?”

    太子温和的表情略略凝滞住了,转过脸,淡淡道,“她身子不好,一直抱病着。”

    “那要不,等会儿回宫后,妾收拾一下,去见见她?”

    太子摇头,“不用。”见履霜吃惊地看着他,他勉强笑了笑,解释,“她是个不爱吵闹的,又一向懒怠见人。”

    “可她到底是殿下的母亲,妾还是。。。”

    “真的不用——”太子忽然打断了她,提高了声音说。见履霜微微难堪,他有些后悔,声音降了下来,“真的不用,她不爱见人的,今后。。。你可不与她往来。有时间多往母后宫里走走。”

    履霜大约猜到他们母子关系不佳了,踌躇着答应着下来。

    经此一说,两人之间略有些冷场。太子索性道,“我手头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履霜忙接口,“殿下自去吧,妾自己回宫。”

    太子温和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履霜点点头,屈膝送他离开。

    

    

第62章 侧妃

    

    等履霜回到东宫时,还没进门,便有小宫女迎上来,禀道,“几位侧妃已等候殿下多时了。”

    她说一声知道了,加重脚步往内殿走。

    四位侧妃听到声音,齐齐地拜了下去,“参见太子妃殿下。”

    履霜往下虚扶了一把,“几位请起吧。”

    四人由各自的小宫女扶着,一个个地站起了身,不动声色打量她。履霜第一个就看到了申令嬅。她穿着鹅黄色的宫装,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悄悄地向履霜眨了眨眼睛。

    履霜心里好笑,但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敢造次。只得当作没看见了,定了定神,温和对众人道,“生受各位了,按年纪,我原该叫你们一声姐姐的。”

    令嬅第一个爽朗笑道,“太子妃的身份何等尊贵,如何能说生受?”

    她左侧一个眉目淡然的女子接口,“申良娣说的极是。”履霜认出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宋良娣。

    上一次见她还是去年七月里,那时她刚出了月子,怀了太子的第二个孩子,后来却听说在行宫之变中受惊小产了,身子到现在也没复原。果然脸色苍白。

    履霜关怀道,“良娣身子可好些了吗?素日也要多保养。”挥了挥手,命竹茹赐下一早准备好的补药。

    宋良娣亲手接过了,躬身谢她。履霜见她神情分寸都拿捏的极好,既不草率,显得不尊重太子妃。也不过分热情,失了体面。不由对她涌上一点好感——不过心里也知道,以她们俩的身份和立场,大概是不会有所谓友情的。

    这样想着,把目光落到她旁边的一位穿着绯红色宫装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生的眉目娇艳,同宋良娣颇有几分相像,履霜猜想,这大约就是小宋良娣了,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命竹茹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赐给她。

    小宋良娣扬一扬脸,让身边婢女收下了,这才抚着胸口的珠链,颇为骄矜的一欠身,“殿下破费了。”

    履霜微笑着叫起,把目光转向梁良娣。她本以为泌阳长公主那样的咄咄逼人,梁良娣身为她养女,又身处东宫,只有更愤慨的,没想到她的气色居然不错,甚至脸上带着喜色和笑,恭恭敬敬地向她道,“殿下。”

    小宋良娣看不惯她这样,抢在履霜开口前咯咯笑道,“梁姐姐见了太子妃殿下,很高兴呢。到底是出身相似啊,才见面就比旁人亲密的多。”

    她笑的娇媚,但身旁几人都不由地变色。履霜却没有什么反应,仍旧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她起先还无所畏惧,仗着胆子大仍在开玩笑。但见履霜始终没有接她话的意思,一张俏脸渐渐地涨红了。低下头,再也不敢言语。

    她姐姐见了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按着她的手拜倒,“小妹鲁莽,妾愿与她共同抄录女诫三十卷,修持心境,望殿下宽恕。”

    梁良娣闻言嗤笑,“换了旁人,月楼姐姐倒是出了个好主意,可月枝妹妹这样的性子。。。女诫抄的再多,又有何用呢?难不成还真能改了性子?”

    小宋良娣本就跪的不甘愿,一听这话,更恼怒了,抬头道,“太子妃还没说什么呢,要你多嘴?”

    梁良娣挑眉笑,“那起先是谁先截了太子妃的话的?我不过是跟着她学。”

    两人不甘示弱地吵了起来。

    履霜听的头疼,看了竹茹一眼。她沉声打断道,“有劳几位良娣奔波。太子妃累了,来人,好好送几位良娣出去。”说着,扶了履霜起来。

    小宋良娣和梁良娣大约没想到她会这样处理,停止了争吵,都很惊讶地看着她离开。申令嬅也有些讶然。倒是大宋良娣,面色不变地欠了欠身,第一个走了出去。

    履霜入内殿后一会儿,殿门口传来响动,她抬眼一看,是申令嬅来了,笑吟吟倚在门边看她。心里又惊又喜,快步走了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

    令嬅回握住,笑道,“去年我嫁的匆忙,你也病的突然。我只当以后没机会再见呢。想不到这会子兜兜转转,咱们倒到了一个地方了,往后也不用分开。好,好。”

    履霜听她说去年的“病”,心中一痛,勉强地笑了声,伸手请她往里走,“站在门边说话,岂不是白白地吃风?”

    令嬅随着她往里走,一边说,“早先听太子说要迎你进东宫,可把我给高兴坏了。”说着,命贴身的宫女采蘋放下手里的东西,“喏,这都是我找了出来,给你装饰屋子的,拿着别嫌弃吧。”

    履霜道,“怎么会?嫁过来这一年,姐姐过得好么?”

    “好啊,太子殿下为人很温和,这一年来我从没同他红过脸。”令嬅略略红了脸,把手按在小腹上,“再说。。。”

    履霜见她小腹微微凸起,惊喜地问,“多大了?”

    令嬅有些腼腆地说,“三个多月。”

    “那岂不是再过半年,我便能做姨母了?”履霜欣喜道,“真好。”

    令嬅也笑,“你知道的,去年得了圣旨,要我嫁过来做良娣,我答应是答应了,但心里是不肯的。哪晓得殿下那样好。”她脸上满是恬和的笑,是真心喜悦的样子,履霜见了不由为她欢喜,

    但转念又想起自己。

    令嬅原本无心的,如今都得了一段好姻缘。可自己呢?那样努力地试过,拼过命,到最后呢?眼眶不由泛酸。

    令嬅见了,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恼了她,忙道歉道,“我不是故意来同你炫耀的,我。。。”

    履霜拍一拍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是在为姐姐高兴呢。如同姐姐见我来,也高兴一样。”如此令嬅方笑了。履霜便问,“姐姐,方才我看梁良娣。。。”

    令嬅“扑哧”一声笑了,“你可是奇怪,为什么她见你嫁进东宫,不怒反喜?”

    履霜点点头。

    令嬅压低声音道,“你可还记得去年的行宫之变?”见履霜迟疑着点头,她的声音更低了,“我也是到了这里,才隐约地知道,这些事,咱们殿下也有参与的。”

    履霜一早就猜到了,但还是配合着做出惊讶的表情,“啊?”

    “殿下那样的人,自然设不出什么阴谋诡计的。是宋月楼。”

    “。。。可这样的事,姐姐怎么会知道呢?”

    令嬅有些不屑地道,“她自然是不会往外说这些的,但她那个妹妹却浅薄的很了,好几次同我和梁枚吵起来,都说什么‘没有我姐姐,哪儿来的你们两个太子良娣?’又巴巴地夸她姐姐是‘东宫第一谋士’,由不得人不猜疑。这不,我留心打听,到底也知道了一点。”

    履霜沉吟道,“那这位大宋良娣倒真是不可小觑了。也难怪梁良娣有涅阳长公主撑腰,也不敢去伸手够太子妃位。”

    令嬅拍了拍她的手,“总之今后你自己多小心。”

    履霜听的在心中一叹。令嬅根本不知道她嫁进东宫为的是什么呢。抬头只说,“谢谢姐姐告诉我。”

    “咱们两个还说什么客气话呢?”令嬅嫣然一笑,又同她说起别话来。

    可说了没几句,忽听殿门口传来喧哗声。令嬅随口问,“外头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竹茹说出去看看,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回来,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进来了,又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履霜惊讶道,“这是怎么的?”

    竹茹脸色惨白地趴伏在地上,“。。。二公子过来了。”

    她的话像是当头棒喝,履霜的脸一下子煞白,只是竭力维持着镇定。

    令嬅没注意到她的脸色,诧异道,“你们家公子不是还在颍川郡么?我听说他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呢。”

    竹茹勉强回答她,“是啊。可公子听说姑娘大婚了,便提早回来了。。。”

    “哦。”令嬅笑,“本来嘛,你和窦叔叔就真是的。这样大的婚仪,不叫他回来。”

    履霜勉强解释说,“我和爹怕他在外有事还没办妥,这样回来只怕不好。。。”

    令嬅叹道,“你们也太恭谨了些。好了,不打扰你们兄妹聚了,我这就走了。”说着,起身离开了。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履霜攥着袖子,沉默好半晌,才终于说,“竹茹,你去请二公子进来吧。”

    竹茹满面担忧,犹豫着没去。履霜脸色苍白地笑了一笑,“去吧,有些话早晚也是要说的。”

    竹茹狠下心福了一福,出去了。

    过一会儿,一个身穿甲胄的身影便大步地走进了殿里。

    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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