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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郡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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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楮躬身应是,许京华谢过太后,又笑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我都没想过要去照应他,他一向是不用人照应,只有他照应旁人的。”
  太后摸摸她的头:“京城到底不比别处,国子监里头不乏权贵子弟,他们又是胡人,长得就与我们汉人不同,到了国子监,难免有闹事的。”
  许京华笑嘻嘻:“闹事也不怕,我敢说那些官宦子弟,就算带着随从,也打不过他一个。”
  “……”太后无语片刻,才笑道,“万一别人吃了亏不服气,抓他去见官呢?”
  “那也太丢人了吧?”
  太后见她一脸鄙弃,笑出了声,“纨绔子弟,可不就是这么丢人么?”
  “好吧,有劳郭公公了。”
  郭楮一笑,欠身回道:“以后段公子有甚事,郡主尽管吩咐老奴。”
  许京华又道一声谢,转回头问太后:“皇上召见他们了吗?”
  “好像是今日召见吧?”太后说着看向郭楮。
  “早朝后召见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去国子监了。”
  “那他们以后住哪里?”许京华又问。
  郭楮道:“应是就近住在国子监附近。”
  看来是还没准信儿,许京华没再问,陪太后又说了会话,就告退出宫。
  她两三天就进宫一回,路都走熟了,也不用人送,自己带着翠娥往外走,刚走到一半,太子殿下就带着杨静从前面路口转了过来。
  狭路相逢,也不能转头回去,许京华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你这是要出宫了吗?”刘琰倒没事人一样,微笑问道。
  “嗯。殿下要去见娘娘吧?”许京华让开路,示意太子殿下先行。
  太子殿下却摇头道:“我正好也要出宫,一起吧。”
  你出宫至于从东宫绕这么大一圈,到西面庆寿宫这里再出去吗?
  许京华瞪刘琰,刘琰面色无辜,“怎么了?”
  她没吭声,转身往外走,刘琰走在她身旁,没话找话问:“先生的喜事马上就到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娘娘说替我准备。”
  “那我回头问问娘娘。对了,娘娘寿辰,你到底送了什么礼物?我怎么都没瞧见?”
  现在才想起问这个?许京华斜他一眼:“面。”
  “什么?”
  “面!我给娘娘做了一碗面!”
  刘琰惊奇:“你会做面?”
  许京华扬起下巴:“我会的多了。”
  太子殿下笑起来,“那可真是失敬了。说起来,我生辰也快到了。”
  许京华忍住了,没接话。
  刘琰只好自己接着说:“到时候去你府里蹭一碗面行不行?”
  “不行。”许京华毫不犹豫。
  刘琰这才发觉她今日态度很不对劲,昨日车上拌了几句嘴,她不至于如此,就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谁也没惹我。只是我们府里不方便,太子殿下正在选妃,也不该……”
  刘琰低声打断她:“不是同你说了……”
  “做戏是吗?”许京华转头看着他,“选太子良娣也是么?”
  刘琰一愣,许京华继续说:“人无信不立,做不到的事,太子殿下以后千万别说了。”
  说完这句,她就大步往前走,很快就把刘琰落在了后头。
  刘琰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才转头问杨静:“她这是……”
  杨静满脸带笑、使劲点头:“殿下快追上去解释啊!”
  刘琰如梦方醒,快步追上去,拉住许京华,笑道:“也是!”
  许京华一时没明白,刘琰低头凑近她,小声解释:“父皇故意放这个消息出去,只是让太子妃选不成而已。他早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许京华脸上一热,挣开他的手,转头继续前行。
  宫道上时刻都可能有人经过,刘琰也没再去拉她,只与她并肩往外走,“我生辰是十月二十一。”
  “……我知道。”
  “那,面呢?”
  许京华转头冲太子殿下翻个白眼:“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太子殿下笑着点头:“对啊。”
  “……看我心情吧。”
  “那要怎么,你才能心情好呢?”
  “你少说几句我就心情好了!”
  太子殿下立即闭嘴,一直到出了宫门,都一言不发。
  许京华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不理他,自顾要上车,刘琰一直跟着她到车旁,看她上了车,才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她问。
  刘琰笑笑,比一下眼睛,比一下匣子,示意她自己拿回去看。
  许京华再翻个白眼,接过匣子放下车帘,打开看时,竟是厚厚一沓信。
  作者有话要说:  碗莲画:请问我能挂回去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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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情书
  “如曜妹妹芳鉴。
  不知这封信能否有被你读到的一日,但有些话,当着你的面,始终没能说出口,也只好诉诸笔端。
  近来秋雨连绵,难见碧空,日光更如同你的消息一样,总被层层乌云阻隔,就算侥幸见到,也只余稀疏寥落的一把,不亮亦不暖。
  我便常常望着乌云密布的天暗自后悔,后悔那日过于冲动,将心意倾吐得如此草率,既惊吓了你,又辜负了自己。
  其实你之于我,就如同灿烂日光之于阴雨连绵的秋日,能驱散一切凄风苦雨,亦能给予我暖意和光明,让我不至于沉沦堕落,臣服在险恶命运的脚下。
  我因此时常庆幸你能来到京城,更庆幸我当时就出宫去接你,是所有亲人里,第一个见到你的——但你叫我‘中贵人’这事,我还是会记仇一辈子的。
  算了,去掉‘仇’字。”
  许京华坐在房中窗下,捧信读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可惜心中酸涩的情绪实在太浓,这点笑意抵抗不了,很快就悄然消失。
  “当然最庆幸的,或者说最得意的,还是我抢先去了泽州府等你,每每想起你当时无可奈何的神情,我都能笑出来。
  我从小除了五叔,没有朋友,那一路能与你交心,对我而言,是意外之喜,也珍贵非常,是以不管后来五叔怎么软硬兼施,我都不愿与你疏远避嫌。
  毕竟小小飞蛾,如何能抗拒得了火焰的诱惑?
  我还不是你的月亮,但你,一直是我心中想毕生追逐的骄阳。
  这么一想,不做月亮也好,毕竟日月同辉之时,少之又少,我宁愿做一朵云,始终陪在你身边。”
  这封信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没有祝辞也没有署名,许京华看得胸口梗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缓了半天,才又打开下一封信。
  这封信写的时间应在刚才那封信之后,信中没有再提及刘琰的心情,只说为了做戏,皇上会大张旗鼓地选太子妃,让许京华不要当真。
  他还在这封信里大略写了他们的谋划——皇上当初虽然同意了刘琰将计就计,却并非以他为主,而是让他出面去迷惑李家,让李家以为皇上已然中计,好放开手脚串连。
  另一方面,楚询所谓的抱病在家,也是皇上之命,因为只有楚询被“罢黜”了,李家埋在禁军里的人,才敢出头。
  所以楚询养病是假,布好陷阱等着抓禁军内贼是真。
  选太子妃、太子良娣也是假,搅浑士族内部那潭水、让他们互相争斗才是真——毕竟谁不想自家女儿做太子妃,却要去给李家外孙女下跪、自称贱妾?
  看完这封信,许京华心里有了底,总算舒服一些,接着拆下一封。
  这封信是最厚的,写的多是日常琐事,吃了什么早饭、看了什么书、见了哪个大臣、大臣有什么有趣之处,都写得非常详细,甚至连他做了什么好玩的梦都写了。
  许京华读着读着,脸上不自觉就有了笑容,但把信纸翻到最后一张,看到“兄琰廿七日书于东宫”几个字后,先前那股酸涩又涌上来,冲得她怅然若失。
  好在这封信并不是最后一封,许京华把信纸折好,将最底下的那封信打开。
  “段弘英是段文珍的孙子,他亲生父亲叫段兰,当初跟着段文珍逃到怀戎,段文珍知道难以逃得一死,便将段兰托付给段勇。
  段兰一直藏身在段勇家中,没有正式娶妻,只纳了几个汉女做妾室,段弘英出生后不久,段文振听到风声,派人来问段勇,段兰就自尽了。
  段勇为免除后患,让段弘英之母带着他躲到段末柸那里,假称是段末柸之子。此事只有段勇父子几人知道,沈维到幽州后,曾先一步微服去了怀戎,段翱早就对段文振不满,遂和盘托出,立誓效忠朝廷。
  以上诸事,我虽早就得知,但这些日子,你我能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我非圣人,自不愿舍己为人。
  又及,我确信段弘英并非你心中明月,以你的脾性,若真有那么深的情意,定不会自己远走。就像我对你,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再争一争,再再争一争……反正只要你不厌恶我、不成亲嫁人,我都不会死心的。
  我知道太子妃之于你,是束缚,但我对你,绝无任何束缚。
  为免你说口说无凭,刘琰立字为据。丙午年九月廿九日书于东宫。”
  这是他昨天回去以后写的,许京华看完,心里暗骂了一句“无赖”,把信折回去收好,抬头想要杯茶喝,却见墙上仍空着,纳闷道:“那幅画呢?不是挂回去了吗?”
  “……”翠娥小声回,“昨日郡主从宋先生那里回来,又叫奴婢摘下来了……”
  许京华:“……”
  见郡主似乎有点尴尬,翠娥忙说:“奴婢这就挂回去。”
  许京华不只是尴尬,还有点羞恼,因为她觉得昨天那股怒火太莫名其妙了——明明是她自己先拒绝刘琰,说不做太子妃的,那人家后来不论是选妃也好,选良娣也好,都跟她没有关系啊!她生得着这气吗?
  更丢人的是,她今天还当面问刘琰了!难怪他后来那么高兴,一直笑,准是以为她在意……呃,她好像真的在意……。
  许京华忍不住双手捂脸,歪倒在榻上。
  翠娥那边刚亲自把画挂上,回头看郡主时,就看见这么一幕,忙过来询问:“郡主可是累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许京华摆摆手,哼唧道:“不累,我有点事儿想不通,不用管我。”
  翠娥还是拿了个引枕塞到许京华颈下,并劝道:“郡主想不通,也别难为自己,或是请教娘娘,或是请教宋先生,实在不行,找朱姑娘谈谈也好。别把自己闷出病来。”
  “这事不能同他们说。”许京华把装信的匣子放到枕上,望着那匣子发呆。
  翠娥亲眼见着是太子殿下把这匣子给郡主的,又目睹了这两位今日在宫道上的言行举止,心里早有些猜测,此刻忍不住低声询问:“是同太子殿下有关吗?”
  许京华看她一眼,没说话。
  “实在没人可说,要不郡主同奴婢说说?奴婢绝不透露出去。”翠娥举手发誓。
  许京华迟疑一瞬,终于点点头。
  翠娥抬头看一眼画儿,低声问:“殿下惹您生气了?”
  不是生不生气这么简单的事,许京华翻个身,仰躺着看屋梁,“我觉得,我好像过于在意他了。”
  翠娥并非寻常侍女,听到郡主称太子殿下“他”,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但这种事不该她说破,只装糊涂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许京华抬起手捂住眼睛,小声说,“我不想他娶太子妃。”
  翠娥心中一跳,强自镇定道:“可您应该不想做太子妃吧?”
  瞧,大家都觉得这两者是关联的,许京华叹口气:“是啊。”又忍不住说,“就不能,大家都不嫁也不娶,一直……算了,我知道是傻话。”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娶妻呢?就是她都不可能真一辈子不嫁,娘娘或许纵着她,能多容她几年,但早晚,还是要嫁的。
  “郡主是不是怕殿下成婚后,不能同您和以前一样了?”
  成不成婚,现在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许京华烦恼地摇摇头。
  翠娥望着已出落成俊秀少女的郡主,犹豫半晌,末了还是笑道:“我们郡主长大了。”
  许京华一愣:“我早就长大啦?”
  翠娥摇摇头:“奴婢是说,我们郡主已经长大到有少女心事了。”她笑着展开榻上小被,给郡主盖住腿,“其实郡主不用太烦恼,您还有两年孝期呢。”
  对啊!她还要守两年孝呢!这可怎么办?皇上能让刘琰一直这么耗着吗?就算皇上答应,那些想要女儿做太子妃的权贵们也不答应吧?
  还有娘娘,还有叔父……许京华更烦恼了:“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
  翠娥怎么也没想到郡主会说出这句,一时不知怎么接话,许京华也不要她接,吩咐道:“你替我告诉青梅姐姐一声,傍晚记得打发个人去郭公公府,问问段弘英到底住哪。”
  翠娥答应了去办,到得晚饭时分,青梅亲自进来回话:“郭公公说,国子监给幽州来的学子们专门安排了屋舍,就在国子监东面明华巷中。不过因为段家公子都住那里,郡主亲自去探望,可能不太便宜,不若请段公子来家做客,或是在外面约个地方。”
  “那他们是全天都要上课吗?有没有时辰?”
  “每日申时三刻散学,休沐日同朝廷一样。”
  “今天是来不及了,明日你打发个人带点吃的送过去,约他后日出来吧,国子监在哪?远不远?”
  “在南市西面,稍有些远。郡主约段公子见面,不若在会通桥南的居庆楼,距国子监和咱们府都不远,听说那里饮食/精洁,正合适给段公子接风。”
  许京华点头:“好,那就约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月同辉:谁cue我们?
  碗莲画:我只知道我终于被挂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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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接风
  到约好那日,许京华上午还是照例先进宫给太后问安、陪太后用过午膳,才出庆寿宫。
  然后她刚走到上次那个道口,太子殿下就又溜达了过来。
  这回许京华没行礼,还斜眼看他:“你等在这儿多久了?”
  “我没有啊!”太子殿下一脸无辜,“正准备出宫,路过这里而已。”
  许京华依旧斜着眼睛:“您现在出宫,还特意绕个远道。”
  刘琰笑起来,终于承认:“听说娘娘留你用膳,就多走几步,看能不能遇上你。”
  许京华也终于把眼睛摆正,好好走路。
  “信看了吗?”刘琰与她并肩前行,低声问。
  许京华想也不想:“没有。”
  刘琰笑:“两天,一封都没看?那我可太伤心了。”
  “也不是一封没看,”许京华两手插袖,侧头看太子殿下,“最后一封看了。”
  刘琰挑起眉头,听她继续说:“段弘英的身世,他自己知道了吗?”
  太子殿下不想回答,许京华等了会儿,见他不吭声,便道:“算了,待会儿我自己问他。”
  “待会儿?你要去见段弘英?”
  “嗯,约好了给他接风洗尘。”
  段弘英来到京城,许京华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为他接风洗尘,理所应当,刘琰没法阻拦,却到底难以放心,追问道:“接风洗尘,只请了段弘英一个么?”
  “不然还请谁?他又不是你们这等大人物,还得特意请人作陪。”
  刘琰立刻道:“这个不分大人物与小人物,是礼数……”
  “我跟他讲什么礼数?”
  刘琰:“……”
  许京华看他一眼,又多解释一句:“再说有别人在,他不自在,说话也不能好好说。”
  一股酸意直冲刘琰心头,“谁是别人?”
  许京华:“……你讲讲道理成吗?我就算想请人作陪,除了叔父和你,也没别人可以请,但你是太子,叔父是齐王,无论你们谁去了,都很吓人好不好?”
  “那你不说我是太子,不就行了?”
  “不说你是太子,说你是谁?”
  刘琰作势思索,片刻后眼睛一亮:“说我是你在京城唯一的知己!”
  许京华:“……”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许京华伸出双手互相揉搓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你得亏是太子,不然……”她挥挥自己拳头,看看刘琰那张又白又俊的脸,“呵呵。”
  刘琰深沉地叹一口气:“所以对你而言,我就只是太子么?”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带你去的!”许京华快刀斩乱麻。
  示弱策略无效,太子殿下重整旗鼓,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你不是在家宴请段弘英吗?”
  “青梅姐姐说国子监挺远的,为免来回奔波,就在中间定了个地方。”许京华防着刘琰,故意只说到这儿,就停下了。
  刘琰也没追问,只叹口气说:“那好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本来还想叫你陪我出去逛逛,给宋先生选新婚贺礼,看来你也不得空。”
  “给先生送贺礼,你还至于出去买吗?”许京华左右看看,小声道,“求皇上给点好东西,不就行了?”
  “我想自己选一样能显出心意的礼物。”
  “那你慢慢选吧。这老头挑剔起来,可不容易讨好。”许京华早就放弃自己选礼物了。
  哪知她这么一说,刘琰思索片刻后,居然也同意道:“你说得对,有这功夫,我不如去找宋先生多请教请教。正好跟你同路回去。”
  “……”这么“正好”的吗?
  不过太子殿下的同路倒真的只是同路——他坐的自己的车,到地方进门,走的也是西客院门,没从许府正门进。
  许京华午后还要上课,回房换了件衣裳,喝了杯热茶,特意晚了一会儿,才去西客院。
  太子殿下顺势告辞:“那我不搅扰你们了,等先生大喜之日,再来讨杯喜酒喝。”
  宋怀信和礼部侍郎韩励妹妹的婚礼定在十月初十,即下个休沐日,老先生也终于把留在山上看家的郑伯接了来,西客院里人来人往,忙着准备宴客事宜,正经挺热闹的。
  老先生虽然想一切从简,但他封了太子太傅,是御前红人,要娶的也是京中有名才女,这些日子送礼的便络绎不绝,他再不想管,有些事下人做不得主,也得宋怀信来拿主意。
  所以许京华每日的课,也上得越来越短,不到一个时辰,就有旧交来访,宋怀信不得不见,正好许京华一会儿要出门,索性就此下课,各忙各的去。
  许京华回房换了身男装,觉得这样去见段弘英,他能更自在些,但让侍女梳好男式发髻、包了四方巾后,镜子里还是能瞧出是个女儿家。
  “我现在扮男装,容易露馅了是不是?”她回头问翠娥。
  翠娥笑道:“郡主长大了嘛。”
  春雨也笑着接话:“越长越美了。”
  许京华就爱听这个,照着镜子沾沾自喜道:“这倒是真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生丽质难自弃’,嘻嘻。我走啦,你们都在家吧。”
  翠娥却不肯就放她走,另拿了一件素面夹棉披风给她穿好,才让许京华出门。
  如此,等她到居庆楼时,正好申时三刻。
  居庆楼是一栋三层高的酒楼,青梅预先让人定了间二楼临街雅室,许京华进去以后,就倚在栏杆边,瞧着街上行人等段弘英。
  进了初冬,白日更短,这个时辰日影已然偏西,撒下的光线也透着昏黄,照在街上,显得哪哪儿都旧旧的。
  除了段弘英那一头黄毛小辫。
  许京华老远就看见他顶着一头被日光照得越发金黄的小辫子走过来,本想招手示意,却见他东张西望的,好像对热闹街市充满新奇,便收回手,居高临下看着他,直到人到楼下了,才吹了个口哨。
  段弘英闻声抬头,瞧见她时,粲然一笑,爽朗得好似草原的风。
  “快上来。”许京华笑着招招手,转身回去室内。
  段弘英很快就噔噔噔上了楼,进到雅室,“你怎么趴那儿吹风?不冷吗?”
  许京华拉拉身上衣裳,“她们恨不得给我穿三层棉衣,你说冷吗?”
  段弘英上下打量她一回,笑道:“有人照料你,挺好的。”又说,“终于有点姑娘样子了。”
  “呸。”许京华冲他做个鬼脸,自顾到桌旁坐下,“你饿不饿?先喝点茶,还是就叫他们上菜?”
  段弘英摸着肚皮在她对面坐下,诚实答道:“饿了,午间吃了几碗汤面,一点儿都不顶饿。”
  这模样,跟她刚到京城时差不多,许京华转头吩咐随从:“叫他们上菜吧。”
  随从应声退下,许京华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又把桌上点心推过去,“你先垫垫。”
  室内没别人,段弘英便不客气,连吃了几块点心,灌了两杯茶,才说:“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呢,你说大叔大婶都葬在北邙山上,那你平日烧纸上香,也不能都去山上吧?”
  “家里有供牌位,怎么了?”
  “我得去给大叔磕几个头、上柱香啊!”
  “那你改日有空来家里吧。认得路吗?”
  段弘英一笑:“我在草原上都不迷路,这京城方方正正的,怎么会不认得路?”
  “别忙得意,认得路有什么好吹牛的?认字认得怎么样了?上了两日课了吧?还行吗?”
  段弘英却道:“哪能真来了京城,现学认字啊?叔父请了个先生,一路教我们认字来着,虽然认得不多,眼下也还能应付。”
  话既然说到这儿了,许京华顺势问:“你叔父……同你讲了你的身世了吗?”
  段弘英略有些意外:“你听说了?”
  “嗯。”许京华单手支着侧脸,看他神色镇定,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才接着说,“看来你早知道了。”
  “也没有多早。”段弘英慢慢回答,“叔父是在带我回怀戎之前告诉我的,他们本来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他露出一丝说不清含义的笑意,似乎想再说句什么,但到了也没说出来。
  许京华一手按着桌子站起来,另一手伸长,在段弘英那头黄毛上胡噜一把,安慰道:“我觉得还是知道的好,人总要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
  段弘英无奈看她一眼:“不是好不好,只是……原本想好了要怎么过一辈子,如今都……”
  “你打算报仇么?”
  段弘英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段翱将军、还有你叔父,会帮你吗?”
  “将军说,皇上会帮我们。”段弘英低声回答完,又问许京华,“你见过皇上吗?”
  许京华点点头:“你不是也见过了吗?”
  “是很多人一起见的,只磕了头,没敢看皇上。皇上威武么?”
  “不算威武吧……”许京华小声说,“皇上更像个文人。不过文人对付大单于那种人,更有办法。”
  段弘英忍不住笑了,“你说得好像还很有道理。”
  “那当然了!”许京华得意地坐回去,“如今我可比你有见识多了。”
  段弘英便笑着一拱手:“那是自然,小弟愚钝,还请华哥以后多多照应。”
  许京华很有派头地一挥手:“好说好说。”说完却没绷住,直接同他一起笑起来。
  这时正好店伙送上菜来,两人边吃边谈,不知不觉说到段弘英的亲事上,许京华终于问:“对了,你怎么没带着嫂嫂来?你们去国子监读书,至少也得一年吧?”
  段弘英手中筷子一顿,目光落到许京华脸上,见她神态似乎有些异样,便先答道:“我们还没成亲,本来定的婚期是十月底。因为上京的事,叔父想要不就退了这门亲事,我觉得人不能言而无信,尤其是婚姻大事,便自己去问过了,他们家愿意等,说定了先将婚期推迟,等我回去再……”
  “那也挺好的。”许京华说着端起茶杯,“一直没贺过你,今天以茶代酒,恭喜你定亲。”
  段弘英放下筷子,端起杯和她碰了碰,带点迟疑问:“当日我没告诉你这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许京华喝一口茶,晃晃杯子,又喝一口,才点了点头:“嗯。”
  段弘英杯子里是酒,他浅浅啜饮一口,感觉酒液辛辣甘甜,冲得人忍不住想叹一口气。
  “所以你一句话都没留,就和大叔走了。”
  许京华嘀咕:“我不是给你写信了么……”
  “过了好几个月才写一封信,还叫我不用回信,以后各自安好。”
  许京华:“……”
  “你怎么不直接说同我绝交呢?”
  “……”
  “还嫌我到门口不叫门,你怎么不想想你信里怎么写的?我要给你写这么一封信,你还理我吗?”
  “……”
  许京华实在没话好回,只能低着头拿手指在桌上画圈。
  段弘英见她这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了,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一句:“你在京城,真的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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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释怀
  许京华想了想,才抬头答道:“挺好的。祖母和叔父都待我很好,我有自己的家,自己能做主,也……结识了几个新朋友。”
  说完以后,她自己觉得这句听起来和信里写得差不多,又笑着补充:“不过最开始,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京城,我爹走后,我还想偷跑回怀戎去。”
  “那怎么没跑?”只想不跑,可不是许京华的性情。
  许京华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跑了。”
  段弘英哈哈一笑:“被抓回来了?”
  “也不算是抓,我自己愿意回来的。”许京华不知为何,还是不想提及刘琰,就隐去了经过,“那时娘娘已经派人去给我娘迁骸骨,我自己回去一个父母都不在的怀戎,又有什么意思?”
  段弘英点点头:“也对。”
  “原先觉得京城不是家,住得久了,慢慢也习惯了,至少还有亲人在。他们都说我和娘娘长得像呢,还有叔父,我刚来的时候跟个小子似的,他们说我特别像我叔父小时候。”
  段弘英重又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听她说。
  “等你休沐,我带你去见他,我叔父没比咱们大几岁,说话可有趣了,和那些权贵不一样。”
  “好啊。是齐王殿下,对吧?”
  “对。”许京华点点头,算一算日子,一拍额头,“我这记性,这个休沐日不行,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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