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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首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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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砚讷讷道:“不是还有你吗?”
  温梅芷转身看着宁砚无奈道:“清墨,你认为我不输男儿,但别人却不这样认为,更可况,孤掌难鸣。变法走到现在,你付出的心血不少,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它有一天落到被废止的地步?”
  宁砚避开了温梅芷的视线。“我……”
  “太上观事件发生时我远在泉州,鞭长莫及。但以后我可以保证,只要寿奴还是皇帝,我就能护你一家周全。”温梅芷无比郑重的说出了这句话。
  宁砚袖中的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脑海中也在进行着天人交战。温梅芷也不急着要答案,重新在石凳上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宁砚的面前。
  宁砚看着杯中淡黄色的茶水入了神。
  来金陵的这一年他什么都没做,完全就是放松的玩了一年。其实也有些闲不住了,本来他已经将开私塾提上了日程,温梅芷却在这个时候找上来了。
  温梅芷说的情况他有了解的也有不了解的。但说实话温梅芷的最后那个保证让他已经沉寂下去的念头隐隐冒了苗头。
  不仅仅是为了温梅芷所说的那些,还因为造成一年前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如今依旧活的春风得意,他虽然离开了上元府,但仇却没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宁砚重新抬起了头。
  “让我重新回上元府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我要金书铁券。”虽然有温梅芷的那句话,但他还是想多一重保障,有免罪作用的金书铁券就是最好的东西。
  温梅芷神色不变。“第二呢?”
  “我和李善只能存其一。”
  “第三呢?”
  “我要陛下能和先帝支持章公变法那样支持我。”
  只有这样他回上元府才有意义,才能施展手脚。
  温梅芷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到了石桌上。
  “等我一个月,我给你答案。”
  宁砚点头。“好,我等你的答案。”


第88章 
  草市; 是大凉开过后不久发展起来的集市; 而后发展的越来越成熟,在金陵,每月的望日,也就是每月的十五日都会有一次规模浩大的草市。
  有金陵文人诗曰:今朝半醉归草市; 指点青帘上酒楼。有诗余曰:市列珠玑; 户盈罗绮,竞豪奢。
  三月十五日这天,宁砚将小公绍放在家里让白淑兰照看着,他则是拉着陆秋歌带着小宁颂和小宁悠去逛草市。
  草市沿秦淮河两岸排开,贩夫走卒随处可见; 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看的人眼花缭乱,繁华尤盛京师上元府。宁砚到金陵的这一年; 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来逛一次草市。
  导致陆秋歌有段时间还觉得奇怪; 别人家的男人要么不逛草市; 要么来逛草市就为在酒楼中聚友饮酒。而自家的这个逛起草市来比她兴致还高。
  半天过去; 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踏上了回家的路。陆秋歌牵着小宁颂走在后面; 宁砚陪着小宁悠打闹着走在前面。
  “爹爹; 你就给我一点点嘛。”小宁悠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宁砚手里提的东西,一边撒娇还一边踮着脚伸手去够。
  宁砚凭着身高优势让小宁悠望尘莫及,逗的不亦乐乎; 还回头向陆秋歌“告状”。“秋歌; 你快管管你女儿; 她总想抢我手里的东西。”
  见宁砚这里行不通,小宁悠就可怜兮兮的走到了陆秋歌这里。“阿娘,我还想吃雕花蜜饯。”
  陆秋歌弯腰摸了摸小宁悠的头,温和道:“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了,明天再吃好不好?”
  小宁悠瘪着嘴说道:“不好。阿娘,你和爹爹说说,再给我一点点好不好?”
  看小宁悠这可怜巴巴的眼神,陆秋歌还没说话呢,宁砚自己倒是先软了心。“好了好了,等到家了爹爹再给你一点点行不行?但说好了,就一点点,不能多。”
  小宁悠立刻就喜笑颜开了。“爹爹最好了。”
  陆秋歌无语的摇了摇头。说不给的是他,说给的也是他,这个爹做的呀。
  等四人回到家,宁砚在正堂中见到了两个人,族长宁远志和宁家旁系的宁碑,也就是托他照顾的宁玜的父亲。白淑兰抱着小公绍正在和两人说话。
  “二伯,表兄,你们今天怎么来了?”宁砚笑着走了上去。
  宁碑和宁远志也差不了几岁,但在辈分上确实和宁砚一辈,属于“石”字辈。
  陆秋歌随着宁砚也唤了两人。两个小孩儿则是统一叫了“爷爷”和“伯伯”。
  “你这是去逛草市了?”宁远志笑呵呵的说道。得益于宁砚的帮助,宁远志的长子宁磊如今已经成了京兆府的审判史,正五品,对宁砚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宁砚笑着回到:“是啊,金陵的草市很有意思。”
  在宁砚说话的时候,陆秋歌就走上去从白淑兰的怀里抱过了小公绍。白淑兰这才站了起来。“你们男人说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宁砚点头。“好。”
  小宁悠却扒着宁砚的腿不走。“爹爹……”
  宁砚失笑,将提着的雕花蜜饯递给白淑兰。“悠儿要吃,娘你记得只能给她一点点。她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了。”
  小宁悠这才跟着白淑兰走。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宁砚才坐下谦和问道:“二伯你和表兄登门是有什么事吗?”
  宁远志道:“是竖石(宁碑字)有好消息,专程找上我来一同向你说的。”
  宁碑接过宁远志的话说道:“是宁玜,今早我收到了官府的捷报,他中举了。宁玜在上元府国子监时你对他照顾良多,如今他中举,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专程来向你道声谢呢。”
  宁碑说话时眉目间的喜义怎么都抑制不住。宁玜今年才刚到弱冠之龄就中了举,以后的前途很大的可能就是一片辉煌。他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宁砚闻此,也由衷的为宁玜感到高兴。“你可折煞我了,能中举是宁玜努力的结果,我怎么能受你的谢呢。”
  “受的受的。宁玜经常来信一半都是提到你的,他能有今日之功是绝对离不开你的。”
  “好了。”见两人在这里推开推去,宁远志开口打断了。“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宁氏能出有出息的人,我们都乐见其成不是吗?”
  “族长说的是。”宁碑附议到。
  “清墨,族里的意思是等宁玜回来大摆一场宴席的,到时候你可要露一面,族里好多后辈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呢。”
  宁砚自然是应了下来。“好,到时候清墨一定到场。”
  而另外一边,温梅芷回到上元府温府后就闭门不出,萧启崇派人来请了三次都吃了闭门羹。知道八天后萧启崇以皇宫家宴为由才请的温梅芷进了宫。
  宫宴设在御花园,萧启崇登基之初就专程让人在这里建了不小的戏台子供他听戏之用。这次是温梅芷要求宫宴设在这里,和萧启崇说的事她找了一个戏班子有新的细想唱给萧启崇听。
  “梅芷见过太皇太后,太后,陛下。”温梅芷一身浅色襦裙,风姿绰约,行的却是男儿的揖礼,而非万福礼。而高座上的几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昔日的太后如今成了太皇太后,年纪愈发老迈,但对温梅芷的疼爱依旧如昨。一年多没见温梅芷,她也不想顾其他,直接招手让温梅芷到她的身边去。
  温梅芷对这个真心疼爱的她的长辈也很是亲近,走过去在老太后的腿旁蹲下抬头看着她,柔和说道:“梅芷想您了。”
  老太后苍老的手摸着温梅芷的脸,想责备却又不忍心。“你这孩子呀,他们男人的事你怎么就一定要掺和,战场是你去的地方吗!”
  温梅芷也不解释,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大凉倭患平了。”
  老太后颤抖着声音道:“梅芷,苦了你呀……”
  这时,萧启崇走了过来。“祖母,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应该高兴的。”
  说完又发牢骚似的对温梅芷道:“小姑母,你可让寿奴好请。班师回朝时我就等着你,结果等了一个空。从金陵回来后你又闭门谢客,我请你你也不来。”
  “陛下这是在怪我?”温梅芷问道。
  萧启崇连忙摇头。“哪能呢,我怎么会怪小姑母呢。”
  温梅芷起身,对萧启崇说道:“不是不见陛下,是我最近在查一些东西。”说些,温梅芷的视线在萧启崇身后的李善身上一扫而过。
  移开视线后,温梅芷淡又笑着对萧启崇道:“知道陛下喜欢听戏,我听说一个戏班子排了新戏就特意请了过来。”
  “就知道小姑母对我好。”萧启崇大笑道。“小姑母你快坐。李善,去御膳房让人把东西都上上来。小姑母,你让你请的戏班子也上吧。”
  萧启崇说完准备回自己的御座时发现李善愣在那里没动,皱眉呵斥了一声。“李善,你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御膳房。”
  李善一下回过了神,低头哈腰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说完就匆忙离开,只是温梅芷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在查什么?她查到什么东西了?
  等李善离开,萧启崇和温梅芷各自就坐,温梅芷还没坐下就听到老太后的声音。“梅芷,你过来和我坐一起。”
  “好。”温梅芷没有忸怩,落落大方的走过去在老太后的身边坐下。看着老太后轻和道:“在泉州时我和一位老军医学了一些推拿的手法,以后梅芷常去给您做一做,能免一些病痛。”
  老太后慈祥的笑着。“好,好。”
  不一会儿,宫女太监们端着各色美味鱼贯而入,温梅芷带来的戏班子也准备妥当上了戏台子,在萧启崇的颔首下,乐曲声缓缓响起。
  李善安排好宴席之后就回到了萧启崇身边伺候,但有些魂不守舍。
  因为就在刚才去御膳房的空挡,他知道了他一年前派去处理太上观事件的心腹太监已经失踪三天了,是温梅芷协同皇后将消息压了下来,所以他今天才知道。
  他本来有信心那人不会背叛他,但刚才温梅芷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没了底气,开始怀疑那个心腹是不是已经全都招了。
  这份担心在看到戏台上一个穿着和他的总管服几乎是一样的太监戏服时被放大成了恐惧,手一抖,给萧启崇布菜的筷子就掉到了案上,银质的筷子与木制桌案接触发出了当啷的声响。
  见其余人都在听戏,萧启崇不想发怒打扰了其他人,压着怒气不满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李善慌忙跪了下来。“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行了!”萧启崇摆了摆手。“你到一边候着去,让郭尚来伺候。”
  “是。”李善起来后就站到了旁边,另外一个太监替代了他的位置伺候萧启崇。
  戏台上的戏继续在唱着,从开场的皇帝被刺杀,有惊无险的群像戏换到了皇帝贴身太监的独角戏。只听台上饰太监角色的人拉长声音唱到:
  “昔日我为小宦,他为大官,为小事把我怨。今朝我为大宦,看我把那怨来报。”
  听到这里,李善腿一软,他身边的小太监连忙扶住了他才让他没有摔倒。
  她查出来了!她什么都查出来了!他的心腹出卖他了。
  接下来的几幕将太监如何嫁祸朝廷忠臣的过程唱了出来。忠臣含冤被贬,太监圣宠日隆,开始贪污受贿。
  李善的脸色越来越白,萧启崇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戏曲和一年前发生的事并不完全重合,但作为当事人的萧启崇和李善却感觉处处都在说着自己。
  戏曲很长,中途老太后感觉身体乏了,太后就陪着老太后走了。其余人一直看到戏曲的结束。
  戏曲的最后,刑部尚书将案子查了出来,还了忠臣清白,太监被揪了出来,然后被皇帝处死。
  戏曲结束后,李善已经瘫倒在了瘫倒在了地上,萧启崇涨红了脸。全场一片寂静。
  “陛下,这场戏名为‘奸宦现形记’,您觉得如何?”
  温梅芷清亮的声音在这时显得格外清楚。


第89章 
  “李善!你有什么想说的没?!”萧启崇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刑部查了一年没查出来陷害宁砚的人居然就在他的身边。
  非但如此; 他还信了他的谗言; 怕宁砚入内阁后权力过大会威胁皇权; 让他借太上观事件断了宁砚入内阁的路。
  他早就应该看清的,一个丝毫不贪恋权力; 官拜三品依旧能挥袖辞官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热衷权力,工于心计的人。
  李善连滚带爬的往萧启崇这边移动。“陛下,陛下; 奴婢都是为了您啊; 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说是为了朕?!”萧启崇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嘲讽又愤怒的冷笑道。
  “你公报私仇,蓄意陷害,构陷失败后就挑拨离间; 让朕成了一个是非不分的昏君,你还有脸说是为朕好?!你让朕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皇?!”
  要是父皇在九泉下知道他不但没有听他的遗嘱; 重用宁砚,反而借他驾崩一事,寻机打压宁砚,还不定怎么恼他呢。
  “奴婢……奴婢……”李善只觉得脑中似乎有万千只蜜蜂在嗡嗡乱叫; 让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郭公公,你带着闲杂人等都退到一边去。”温梅芷朝手足无措的站在萧启崇身边的郭尚吩咐了一句。郭尚连忙领命; 带着一干侍候人等以及戏班子退了下去。
  皇后与温梅芷对视过后; 也领着在场为数不多的几名妃嫔离开了。这时; 温梅芷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本册子。
  “陛下; 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需要你看一下。”
  等萧启崇接过后,温梅芷开口道:“这是上元府兑票务一位主事偷记下来的账册,记载的是从太初十三年陛下登基到如今的承平一年上元府兑票印发情况。
  兑票务共印发兑票一千万两,但报给官票府却只有六百万两,这被隐瞒下来的四百万两白银被兑票务官员与李善瓜分。
  兑票超发,导致这一年上元府物价上涨近一倍。但因为这一切是李善借着陛下还为太子时授意开办的那家兑票铺操纵,导致朝廷上下无人上奏。”
  萧启崇恨不得把手里的账册都给撕了,其实既有气,也有羞。因为李善贪污的这一部分很可能有一些进了他的私库。
  还有超发兑票,他是真的不知情,但因为是李善扯着他的大旗去做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心里认为是他这个皇帝让李善去做的。
  羞愤之下萧启崇已经没脸去看温梅芷了,只想将满腔的怨怒都往李善身上发泄,也不顾身份了,直接就上脚去踢趴在地上的李善。
  “陛下饶命!陛下,奴婢只是一时糊涂……陛下……”
  等他踢累了,李善也已经是鼻青脸肿,出气多进气少了。
  “来人啊!”
  在不远处听到声音的郭尚连忙小跑了过来。
  “陛下。”
  “李善欺君罔上,罪大恶极,给朕拖下去杖毙!”
  郭尚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李善,哆嗦的应了下来,然后又跑回去找人来抬李善。
  “陛下,饶命……”李善奄奄一息的呻吟着。
  萧启崇根本就不想再看他一眼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居然被一个太监玩的团团转。一脚将桌案踢翻在地,甩袖走了。
  温梅芷走到李善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漠的说道:“你的心腹太监什么都没招,戏曲是我编写出来的,一切都是你自露马脚罢了。大凉朝廷,不是你一个宦官祸害的地方。”
  说完,温梅芷也离开了。而李善则是被郭尚带来的人拖走,等待他的是杖毙的死路。
  紫宸殿。
  萧启崇回到紫宸殿后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他一直觉得他登基的这一年做的不错,努力的在向他父皇看齐,今天才知道他有多可笑。
  温梅芷进来时看着情绪低落的萧启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了上去。“寿奴,你还年轻,登基也不过一年,犯错在所难免。”
  萧启崇低着头,低沉道:“我觉得有愧于父皇。父皇临去前教导了我许多,我却没听进去。也对不起小姑母,小姑母在泉州抗倭,我却只知道在皇宫享乐。”
  “人心难懂,李善自小就在你身边伺候,你一时被蒙蔽情有可原。只希望经过这次,你能真正学会先帝,学会太傅交给你的一些东西。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亲贤臣,远奸佞,这些话不仅仅是听听就罢了的。”
  这种话也只有温梅芷敢说出来,也只有她能说出来,在这方面,连太后、老太后都不如她,因为她能名正言顺的干政,而她们至少从明面上来说不能。
  萧启崇点了点头。“小姑母,我记住了。以后我要是还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小姑母你就尽管来教训我。”
  温梅芷轻笑道:“你是皇帝,是天子,对你只有劝谏,哪儿来的教训。”
  “你是我的小姑母,和别人又不一样。”
  温梅芷笑了笑没说话。转来话题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陛下,朝廷现在废止新法的言论甚嚣尘上,你是否真的有意废新法,恢复旧法?”
  萧启崇犹豫了片刻后,才道:“父皇临去前嘱咐我,新法绝对不能废。我从心里也不想废止新法,父皇宵衣旰食了一辈子都是为了新法,我也不愿意看到父皇留下的东西被废除,但是……”
  “但是你觉得新法的确有了问题。”温梅芷接过了萧启崇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你还发现,朝廷中有很多人都在偏向了废止新法的一侧,所以你就动摇了。”
  萧启崇没否认,点了点头。“他们也是为了大凉,我不得不考虑废止新法的可行性。”
  “寿奴,你有没有想过何谓变法?变法变法,重在一个‘变’字,变旧法以革除弊病,进而图强。如今新法有弊,那就说明‘变’的不够,你为何不图再‘变’,反而图废?
  先帝登基初年就因为旧法让大凉积弱积贫,突厥倭寇肆意践踏大凉疆土,由是启用章严维,变法图强。如今倭患已平,突厥亦逐,却想着再次复辟旧法,难道想要让十几年前的局面再现吗?”
  萧启崇动了动嘴,小声说道:“……可是章阁老已经致仕了……”
  “你其实知道谁可以,只是你不愿意拉下面子。”
  萧启崇别开头,像个别扭似的孩子嘟囔道:“是他不给朕面子,说辞官就辞官,把朝廷当成他家了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温梅芷了解萧启崇,知道他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但就是有些拉不下面子去请宁砚回来。她也知道不能逼得太过,毕竟他是帝王,让帝王向臣子低头也不现实。
  “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来请他如何?”温梅芷笑到。
  萧启崇拍桌子说到:“还用请?朕一道圣旨下去,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温梅芷无奈道:“寿奴,你如今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萧启崇红了耳朵。“小姑母,你胡说什么呢,朕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七尺男儿,怎么能说我……说我孩子似的呢。”
  温梅芷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那陛下可听好臣的条件。第一,浦昱林须得退位让贤。我了解过这个人,能力平庸,但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极善媚上欺下,能有今日地位也几乎全凭那张嘴。
  章阁老提拔他于微末,但他不思报答,在当上首辅后公然于章阁老反目,可见天生反骨,不可重用。宁砚若要继续变法,也得有个镇得住场子的身份。”
  萧启崇点了点头。他当初就不太想用浦昱林这个人,只是当时身为辅政大臣的章严维力荐,他不好拂了章严维的面子才答应的。
  他刚当上首辅不久就开始向他进言废新法,还拉拢了一帮朝臣成天提废新法的事,搞得他也心烦不已。内阁没了他,自己反而能清净一些。
  再说,首辅的位子他本来就是给宁砚留的。虽然中途出了一些问题,但让他重新接受宁砚做首辅也不难。
  “第二,宁砚回京之后要继续变法,陛下你得不遗余力去支持。当然,如果真的有错,我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反对。”
  “只要有利于大凉,朕自然支持。”萧启崇也答应了下来。
  “第三,将温家的金书铁券转赐于宁砚。”
  “不行!”萧启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金书铁券是皇爷爷赐给温家的,小姑母你怎么能想着让给别人呢。而且他宁砚虽然有功,但还没有到让朕赐他金书铁券的地步。”
  温梅芷早就料想到萧启崇会这么回答,不慌不忙说道:“那我退一步如何?如果将来陛下你想杀他,允许我用金书铁券救他一家性命如何?
  不用昭告他人,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若没有那么一天自然无事,若有那么一天,陛下也可以我是他儿女的干娘,他们也算我温家之人为由,准用金书铁券免他一死。”
  “小姑母,你们就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金书铁券这种东西都要让出来。”
  “我可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凉。宁清墨这个人真的是有相才的。他可能当不得国士无双,但也少有人能出其右,变法的这个大梁,放观整个朝廷,也只有他能挑的起来。
  而且我与他相交多年,看得出来他有一颗别人少有的赤子之心,待人和善,爱民亲民。他为首辅,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萧启崇沉吟了一会儿,虽然有动摇,但依旧没有当即答应下来。“这个你让朕再想想。”
  “那前两条陛下是答应了?”
  萧启崇点了点头。“嗯。”
  “那就请陛下下旨吧。”
  萧启崇一怔。“下旨?下什么旨?”
  温梅芷说到:“内阁首辅,百官领袖,授封岂能没有圣旨?”
  萧启崇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小姑母你这是挖了坑让我跳啊,让朕下旨,不就是等同于朕请他回来吗?”
  温梅芷淡笑。“君无戏言。”
  萧启崇:“……”
  **
  金陵,宁府。
  宁砚站在铜镜前,陆秋歌正在帮他整理衣冠,而宁砚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让柴浪拿上,免得你给忘了。”
  宁砚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嗯?秋歌,你说什么?”
  陆秋歌只能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宁砚这次才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好了。”最后将衣袍抚平,陆秋歌这才放下手。“早点回来,别喝酒。也别忘了请宁玜隔天来家里吃个饭。”
  “好,我都记住了。”
  出了宁府后,宁砚站在门口等柴浪驾马车过来,看着东边方向,宁砚继续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一月之期已经过了三天了,温梅芷仍旧没有给他消息,难道是皇帝那边没有说通?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罢了,他就把我搁浅的私塾计划再提上日程就是了。
  **
  宁玜以弱冠之龄中举,在整个宁氏宗族都引起了极大的重视,所在宁远志就在宁家祖宅之中设了宴席,凡是宁氏宗亲都可以来参加。
  宁砚在宁氏宗族里名望极大,毕竟在他没辞官之前,整个宁家就属他的官品最高。宁砚也提携过宁族中的一些人,他们也心存感激。
  而且宁砚虽然辞官,但在朝廷的人脉还在,所以存在讨好、巴结心思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宁砚到祖宅后,身边一直围着找他寒暄的人。
  在宁砚被缠的有些头疼时,宁玜及时的来救场了。
  “六叔,族长让我来请你入堂上座。”宁玜行了晚辈礼后说道。
  宁砚颔首,然后拱手朝周围人道:“诸位,清墨就先入席了。”而后就与宁玜一同进了正堂。
  这里只设有两桌宴席,除了宁氏一族中有些名望的长辈外,就是宁砚这等有身份地位的人。宁玜如今也能在这里有一席之位。
  宁砚在正堂坐下后没多久,宴还没正式开始呢,柴浪匆匆忙走了进来。
  “大人,家里来话,有圣旨到了。”
  ※※※※※※※※※※※※※※※※※※※※
  假期的最后一天了,祝大家明天工作/学习愉快,嘿嘿。——来自一个正在被期中考试摧残的苦逼作者。


第90章 
  本来在宁家祖宅中摆开的宴席因为这道圣旨的到来; 让整个宴席都空了。一个个都跟在了宁家的后面想去瞻仰圣旨。
  等一群人走到宁家时; 传旨的太监都被这气势浩荡的一群人给惊了一下,回过神后托着圣旨上前两步。
  “宁砚听旨,请跪受制书。”
  “学生接旨。”宁砚屈膝跪了下来,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跪在了宁砚的身后。
  宁砚虽然已经辞官; 不能再自称“臣”,但他进士的功名还在,依旧算是“天子门生”,所以宁砚便用了“学生”这么一个自称。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 教忠励资; 敬之忱聿,隆褒奨。尔宁砚; 原为詹士府詹士; 领正三品; 业可开先式榖; 乃宣猷之本; 泽堪启後; 贻谋裕作政之方。
  因事还乡,已逾一年,今重启用; 兹以覃恩; 擢为内阁首辅; 总领百官,辅佐朕躬,令尔于制书下一月内返京受职。
  另,加封金紫光禄大夫,凤鸣县侯,食邑二百户。於戏!望尔戴沐皇恩,克承清白之风,孜孜以报政,方无愧畀以殊荣。承平元年四月二十三日。”
  圣旨宣读完,宁砚身后的一众宁家人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了,脸上满是兴奋与狂喜之情。
  首辅!
  宁家隔了这里多年,终于又出了一位首辅了!
  他们以后再也不用只能提先祖之名来长自己志气了。有一位首辅在,他们宁家便能再列鼎食之家,重现往日的辉煌昌盛。
  而与他们不同,宁砚却是有些失望,他没听到他更想要的——金书铁券。但如今圣旨已经下来,已经不是他能拒绝的了。
  “宁大人,接旨吧。”宣旨太监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弯腰将圣旨递给宁砚。
  宁砚双手举过头顶,将圣旨接过,朗声道:“宁砚领旨,谢吾皇隆恩。”
  谢恩之后,由宁砚带头,其余人才起身。
  “宁大人,您的官服与官印咱家也给您带来了。”说着,宣旨太监朝一边站着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忙走了过来,手中托着的是紫服、紫金鱼袋以及首辅官印。
  宁砚温和道谢:“劳烦公公了。一路劳顿,公公与我过府歇息两天如何?”
  “不了不了。”宣旨太监摇了摇头。“我还要赶回上元府向陛下复命,宁大人的好意咱家心领了。这里还有一封温女卿让咱家交给您的信。”
  宣旨太监取出了一封蜡封过的信,待宁砚接过后,宣纸太监拱了拱手。“宁大人,咱家这就告辞了。还请大人不要忘了时间,一月之内,回京赴任。”
  宁砚点头。“公公慢走。”
  宣旨太监坐上马车离开后,宁砚马上就被围了起来。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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