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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首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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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秋歌的脸一下就漫上了红晕,躲开宁砚的视线,强自镇定的说到:“我,我没多想。”
  宁砚也不拆穿,笑眯眯的道:“好,你没多想,是我多想了。那个人呢,叫温梅芷,是当今陛下的义妹,也是朝廷的女官,领侍诏之职。我要去个她说的就是朝廷最近碰到的一件很棘手的事。”
  宁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交待了清楚。他记得她曾经看过一句话,夫妻之间相处必须要坦诚。一点有意或者是无意的隐瞒,都可能会为以后埋下祸根。
  陆秋歌垂着头,听到宁砚坦荡的话,有点羞愧自己的多想,想说道歉的话但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陆秋歌比宁砚大上两岁,很多的时候都是宁砚被照顾的那一个,犯了错还会被陆秋歌嗔怪,什么时候见过陆秋歌的这个样子。
  “呵呵呵~”宁砚没忍住乐出了声,又怕陆秋歌羞恼,连忙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说到:“我去了。”
  因为忍着笑,宁砚这话说出来时都带着两分颤音。等宁砚走后,陆秋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都发烫了。
  看着马车中宁砚坐过的位置,自己也笑了起来。
  温梅芷看着走回来的嘴角带笑,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宁砚,不由得向马车的方向多看了两眼,眼中划过了两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艳羡。
  “不知宁大人发现了什么?”待宁砚走至她身前时,温梅芷正色问道。
  “侍诏不妨先说说你发现的。”
  温梅芷顿了一下,娓娓道:“官吏强征免役钱,致使民卖地以换钱。民以农为本,田就是他们生活的寄托,失田之后民心就乱了。”
  明早反问道:“那侍诏有没有想过,卖地之事历朝历代都有不少,本朝也不少见,国家上下,更不乏佃农,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交农的事情。”
  温梅芷沉默了一下后道:“我想过,但上元府能问道的讯息毕竟有限,只能等皇城司传回洪州那边的情况才能再加判断。”
  宁砚对这个温梅芷愈发的欣赏起来。不是因为她看轻女子,觉得女人在处理事情上就是不行,毕竟他曾经也在女子的这个行列,怎么会看轻女人。
  而是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下,各个方面都对女人有着限制,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将女人排斥在了朝廷之外。
  之后更是三从四德的种种要求,能出温梅芷这样一个远胜男儿的奇女子实在是太难得了。他想,如果他没有在现代的那些阅历,他还不如温梅芷呢。
  温梅芷说完,看着自信温润的宁砚,试探性的问道:“宁大人可是有别的发现。”
  “巧合之下的确让我发现了一点。”说着,宁砚将自己想到的完整的给温梅芷说了一遍。
  他心里其实还有一点小算盘,温梅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代表着皇帝,他与温梅芷说,可以说就是给皇帝说了。
  “你的意思是募役法缺少监察,商税太过繁重,再加上洪州风雨不顺,所以导致田地的大肆兼并,而后洪州交农?”
  宁砚颔首。“嗯。”
  温梅芷垂下眼帘开始细细思量起来,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然后在一个瞬间又恢复正常。
  审视的看了宁砚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章阁老对你有知遇之恩?”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章严维对宁砚有恩,宁砚却在她面前批判章严维变法内容的缺点,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的意思。
  宁砚淡然一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如果刚才没有遇到温侍诏,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去章府的路上。”
  温梅芷怔了一下,然后朝宁砚行了一个万福礼。“是梅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砚也没想到温梅芷会这么干脆利落的认错,忙说到:“无妨无妨,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想错。”
  之后温梅芷又问了宁砚一些她尚没想清的地方,宁砚一一为她讲清,而后两人各自离去。
  ※※※※※※※※※※※※※※※※※※※※
  晚了二十分钟,因为我赖床了。。。


第37章 
  “啪!”
  将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章严维沉声说到:“如果真的如你所言; 那这帮商人还真是是一帮国之蠹虫!”
  “不事生产; 盘剥农户,牟取私利; 简直可恶至极!难怪先贤韩非子将商人列为五蠹之一,名副其实!”
  宁砚被摔书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章严维发这么大的怒; 不由得犹豫起来要不要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给章严维听。
  “还有那些贪污渎职的官吏,我颁布募役法为免除百姓劳役之苦,如今反倒是成了他们横征强敛的借口。看来; 监察司的设立已经势在必行。”
  “章公; 我觉得商人唯利是图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商税过重也是让他们转经商为兼并土地的一个原因。监察司要设; 商税也应稍降一筹。”
  宁砚终究还是没忍住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章严维虽然学为儒家; 但对春秋战国时期的法家思想很为推崇,对他们轻商抑商的思想也一并继承了下来。
  宁砚清楚,作为统治阶级去打压商人从而维护他们的统治无可厚非。一则商人流动性大; 不易管理。二则商人通过聚拢财富而享受和官僚一样优渥的生活,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三则怕经商成为风气,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就会变少。四则商人讲求等价交换,这种平等与统治者的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产生冲突; 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君权神授的思想。
  而至于商人剥削小农; 唯利是图; 实际上那些统治阶层才是最大的剥削者; 只是他们站在了统治的地位,所以可以站在制高点上去批判商人。
  宁砚承认在如今的社会情况下重农抑商的确是应该的。但要掌握一个度,过犹不及,因为工商业对整个国家历史的发展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重农抑商在最初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但随着历史的进程,其消极作用只会越来越大,跟着历史的脚步一步步放松抑制的程度才是正确的做法。
  管光武与他通信时与他说过一些他那个商人爹的近况。在开始施行重商税法后,他爹跨州府的商队只出过一次就再也没出过了。
  因为商税加上层层盘剥之下,利润只余半成甚至更少。而且官服还会借着加征商税的由头,平白被官服没收了大量的财物。
  虽然这样的确能为朝廷带来大笔的钱财收入,但却类似于杀鸡取卵了。
  章严维冷笑一声。“重?我倒不觉得,该是轻了才是。农本商末,重赋之下商人就会减少,而少一批商人就能多一批农人,对国家有利无害。”
  宁砚又道:“不知道章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存在即合理。从春秋战国至今,商人从未消失过。它存在,所以它合理。”
  “汉朝时,西域丝路打开,商人来往于这条路,与西域互通有无,对两国邦交的作用肯定不能抹去。”
  “大凉开海上商路,‘番麦’(玉米)等物得以传入大凉。上元府之繁华,名传番邦,近半是坊市之故。商人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商人投机,该抑,但不该抑的这么彻底,因为不是所有的投机都欺民。世有一词,曰儒商,陶朱、子贡、白圭皆可列为此类。不取不义之财,行慈善之举,这等人岂能用蠹虫二字形容。”
  “太史公在《史记》中言: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大凉历来以民为本,民富才能国富,难道商人就不是大凉的民?”
  “西汉恒宽的《盐铁论》亦有记载,铁器由商人私营之时,物价廉而质佳。官营之后,价高而器钝,割草都难,百姓深苦之,若……”
  章严维神色一凛。“住口!你的意思是要将盐铁悉数交给商人买卖吗?!”
  宁砚太阳穴猛地一跳,一咬牙在章严维的面前跪了下来。“清墨失言了。”
  他怎么一下疏忽了朝廷对盐铁的重视程度了。这两样东西,既为朝廷带来巨额的收入,又是朝廷控制百姓的一种手段。
  商人如果在没有官服准许下经营盐铁,是可以等同于谋反罪下狱处斩的。他就不应该举这个例子。
  也许是长久以来章严维对他的亲近,尽然让他有些忘了他的身份,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虽然他到内阁没几天,但已经发现了章严维一些性格上的缺陷。
  独断专行。
  内阁中,除了韩哲松还能与他分庭抗争之外,对他的提议内阁都会也只能服从。他如此当着章严维的面,提出了与他政见相左的地方,也难怪章严维会生气。
  章严维盯着跪在地上的宁砚看了半晌才开口说到:“洪州交农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过问了,等皇城司的调查完,圣上自有决断。”
  “是。”
  “起来吧。”章严维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宁砚起身后,又听章严维道:“你不在章府,仲乘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人,整日消沉饮酒,你来这一趟就会和他说上两句话。”
  “清墨省得了。”
  “去吧。”
  “清墨告退。”行了揖礼后宁砚从书房中退了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按记忆中的路朝章钟凌的院子走去。
  至于刚才是事情被宁砚压在了心底。
  也许章严维是对的呢?又或许他有别的手段来消除这种重税带来的负面影响呢?反正他能说的已经说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儿,撼动不了什么的。
  他到章钟凌的住处时,章钟凌正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喝酒,醉眼朦胧之际,低声吟语:“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宁砚听的心里发酸。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一个天生就是做将军的人如今整日在醉生梦死中蹉跎岁月,他该怨谁?
  话没有和章钟凌说成,只是和一个小厮一同将烂醉如泥的章钟凌扶回了房间。临走前,柳氏提了一个红漆木盒交给宁砚。
  “这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你拿着回去。女人怀胎时最为辛苦,你要是亏待了秋歌我可不依。”
  柳氏和白淑兰曾经有些交情,白淑兰回上元府后,两人再次熟络了起来,连带着也喜欢上了陆秋歌。
  宁砚接过,和煦笑道:“多谢婶姨,我肯定照顾好秋歌。”
  要看着宁砚要走,柳氏的儿子章有朗跑上去抱住了宁砚的大腿,抬头问道:“清墨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啊,朗哥儿想听你说书了。
  “以前阿爹还给朗哥儿说行军打仗的事,我可喜欢听了。可是阿爹现在都不给我说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朗哥儿了?”
  后面的柳氏听到这话,扭过头眼泪就流了下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宁砚蹲了下来,摸了摸朗哥儿的头。“清墨哥哥没时间的时候,想听故事你也可以去我家找你秋歌嫂嫂,她也会讲的。”
  “还有,你阿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他成天在外打仗累了,要休息休息才能继续给朗哥儿讲。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朗哥儿也可以给他讲一讲。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孙膑的事吗?”
  章有朗点了点头。“记得,他被师兄陷害,被施了膑邢,双腿不能走路,但他后来还是成了齐国的大军师。”
  “就把这个故事说给你阿爹听,他肯定喜欢听朗哥儿说。”
  章有朗一脸认真的点头。“嗯。”
  **
  半月以后,紫宸殿。
  萧旻将皇城司带回来的奏报看完,然后将奏报递给了同在殿中的温梅芷。
  “梅芷,你看看这个。”
  温梅芷接过奏报,细读一遍后,脸上浮现出了惊奇之色。“陛下,这……竟然一样?!”
  萧旻点了点头。“是,洪州的情况和你那天所述的宁砚猜测的情况近乎一致。仅凭上元府的情况,就推测出了远在千里之遥的洪州的情况。此子当真是奇才。”
  说着,萧旻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在大殿中缓步走着。“在皇城司的协助之下,交农的事情已经暂时被平息下来。但这只是扬汤止沸罢了。”
  “总之,无论如何,变法不能停。大凉如今各方面都有了起色,朕是不会将前功尽弃的。”
  “陛下,既然宁砚能料到洪州的情况,或许他也有解决的办法,何不问问他呢?”温梅芷提议到。
  萧旻停下脚步后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怕难当大任。庞永,传内阁章严维与韩哲松二位首辅。”
  “遵旨。”大太监领了命令后快步离开了紫宸殿朝立政殿而去。温梅芷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
  “梅芷,你有什么看法没?母后常说你是朕的女军师呢。”
  温梅芷点了点头。“有,但还需要向人求证一下。”
  “那个宁砚?”
  “是。”
  “也好,朕也想知道这个侍读学士能给出什么样的政见,若真可行,朕一定不吝提拔于他。”
  没一会儿,大太监将章严维和韩哲松二人带到了紫宸殿,然后在萧旻的示意下,将皇城司的奏报呈给了两人。
  而温梅芷则是回到了她的桌案后,提笔准备记录,这是她身为侍诏的职责。
  ※※※※※※※※※※※※※※※※※※※※
  这章写的真累。宁砚曾经是现代人,他不轻商。但他又是研究历史的,又知道抑商的一些正确性,要写的合理而且附和人物,比我预想的要费劲。
  好吧,我可能是在给我又没按时更新找借口。(┯_┯)还有一个借口就是我在春运


第38章 
  “咚咚咚~”
  温梅芷一身湖绿长裙站在门口; 轻扣了三下门; 然后静待着。
  片刻后; 一个气质慈和的妇人打开了门,看了她一眼后问道:“敢问姑娘因何来此?”
  温梅芷行了个揖礼; 而后道:“我找宁砚宁大人。”
  白淑兰又多打量了温梅芷两眼。女子一般都是行万福礼,几乎没有女子会行揖礼的。这个看起来淡然冷清,文质有礼的女子是什么人?
  “娘; 谁啊?”院子中清朗的男声传来。
  白淑兰没回答,而是将门大开,温和的的对温梅芷道:“快进来吧。”
  等温梅芷进门看到院中的场景后顿时怔住了。她上次见到的那个长身玉立; 温润和煦的宁砚此刻正蹲在地上; 大袖挽起,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停的扇着火。
  一身白色的对襟长衫已经粘上不少污迹; 衣摆塞进了腰带中;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田地里锄地的农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这是内阁的一名正六品的侍读学士。
  而在院中槐树下的木椅上,她见过一次的女人正眼中含笑; 目光缱绻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宁砚。
  宁砚扭头一看,发现是温梅芷,讶然道:“温侍诏?”
  等他回到,温梅芷才看到他脸上竟然也沾着两道泥污; 温梅芷刚想问好的话就这样在嘴边停住了。
  宁砚看温梅芷的异样; 下意识的在脸上摸了两把; 然后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身; 背对着温梅芷挪到了陆秋歌的旁边。
  “秋歌,快给我擦擦。”宁砚蹲在陆秋歌的腿旁,小声地说到。
  “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事吗?”陆秋歌失笑的摇头,然后掏出一张帕子,起身将宁砚脸上的污渍擦去,而后又将宁砚的手给擦干净。
  “温侍诏,在下方才失礼了。”
  温梅芷摇了摇头,示意无妨。陆秋歌这才向温梅芷行了一个万福礼。“民妇见过温侍诏。”
  白淑兰这才知道,这个女子竟然是正六品的侍诏,不由得分外惊奇起来。
  温梅芷说到:“宁夫人不用多礼,我这次来是有事向宁大人请教的。”
  “温侍诏,你先坐一会儿,等我把那只鸡弄好我们再说。”宁砚招呼道。
  “我去倒茶。”陆秋歌说着就准备起身,白淑兰忙阻止了她。
  “秋歌,你坐着就行,茶我来倒。”
  看陆秋歌还想说什么,宁砚笑着说到:“娘这是紧张她孙子孙女呢,你不用不好意思。”
  白淑兰嗔怒的道:“混小子,难道娘就不紧张秋歌了吗?”
  温梅芷则是下意识的朝陆秋歌的腹部看了一眼,而后朝宁砚说到:“原来尊夫人有孕,梅芷在这里恭喜宁大人了。”
  “多谢多谢。”宁砚乐呵呵的站起来。“你先坐,我去忙了。”
  说完,宁砚就再次蹲到了那堆火旁边,用木棍将柴火上的泥疙瘩翻了翻,又敲了敲听声音判断火候。
  陆秋歌怀孕已经近三个月,除了睡得稍微多了一点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她在这段时间开始恶心呕吐起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宁砚看的都心疼死了。所以就像着能不能弄一些新鲜的菜式让陆秋歌吃的能舒服一点。
  他以前就经常自己做菜,就是来了这里后,家里的两个女人就不让他碰了,但他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一般都是他给白淑兰口述做法,白淑兰亲手来做,发现果然有点用处,虽然陆秋歌依旧吐,但次数已经比之前少上了一些。
  恰逢今天他刚好休沐,他就手痒痒自己也想做一道菜。换作以前她们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为了陆秋歌这个孕妇,白淑兰破天荒的同意了。
  宁砚想了一下后,就决定做叫花鸡这道菜,所以才有了温梅芷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等宁砚觉的差不多的时候,将泥疙瘩从火里刨了出来,温度降下来后两手托着然后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随着“啪”的一声,那层黄泥顿时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被高温炙烤之后发黑的叶子。
  这个季节宁砚找不到荷叶,就用竹笋壳代替。他以前没做过这道菜,只是看过做法,如今又换了材料,做出来是什么味道他也没有把握。
  随着一层层的叶子被剥开,露出了里面金黄色的鸡肉。鸡肉的香气带着几分竹笋叶的清香弥漫开来。
  温梅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泥疙瘩里包裹的居然是一道美食。
  “看来是成功了。”宁砚说着,用笋叶托着叫花鸡放到了桌子上。“温侍诏,娘,秋歌,你们快尝尝。”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伸手。宁砚见此,所幸自己直接上手,扯了一个鸡腿下来,先递给了温梅芷这个客人。
  温梅芷犹豫着没有接下。“……箸呢?”
  宁砚说到:“不同筷子,这个直接用手吃才香。”
  “有点烫,你小心。”招呼完温梅芷,宁砚又给白淑兰扯了一块肉,然后才是陆秋歌。
  “你先闻闻想吐不?觉得油腻想吐的话就不吃了。”宁砚拿着肉往陆秋歌的鼻子旁凑了一点。
  “没事。”
  “那你快尝尝。”宁砚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陆秋歌。这可是他到大凉以来第一次展露厨艺,当然希望得到认可。
  陆秋歌尝了一口后,笑着说到:“很好吃。”
  宁砚一听,像个孩子似的骄傲的乐了起来。
  “娘,你也觉得好吃对吧?”宁砚又去问白淑兰。当得到白淑兰的肯定后,宁砚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温侍诏你觉得呢?”
  温梅芷将口中食物咽下后,擦去嘴边的油渍才开口:“甚善。不知这道菜名为什么,为何我从来没见过。”
  宁砚开始编到:“这是我进京赶考的路上一位乞人为我做的,没有什么名字,我自己为了取了个俗名,叫‘叫花鸡’。”
  “叫花鸡……”温梅芷重复了一遍后道:“倒是个别具一格的名字。”
  “温侍诏谬赞了。你们都快点吃,这个鸡一旦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毕竟是在别人的家,温梅芷怎么也不可能放开手脚。从头到尾就小口小口吃着宁砚给他的那只鸡腿。
  宁砚一边吃着顾着三个人,自己倒是没有吃上两口。吃完净手之后,宁砚才道:“温侍诏,你方才说有事与我议论,现在就说吧。”
  见两人要开始说正事,陆秋歌就起身告退。“阿砚,我和娘就回屋了。”
  有外人在,陆秋歌用了“阿砚”这个称呼,“砚哥儿”这个称呼类似于乳名,太不正式,会显得有些孟浪。
  等就剩下温梅芷和宁砚两人的时候,温梅芷开口道:“皇城司传回来的奏报中所写的洪州交农的原因和你说的几乎一致。”
  宁砚听后,心里暗道:他身为内阁的人都还没得到这个消息,温梅芷倒是先知道了。看来在皇帝心中,她的地位果真不一般。
  “宁大人既然早就料想到洪州的情况,也应该想了一些应对的方法,能否告知?”
  宁砚试探性的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温梅芷点了点头,也不隐瞒,直言道:“是我的意思。陛下虽然对你刮目相看,但依旧觉得你年纪尚轻,可能难当大任。但梅芷觉得你应该会有出人意料的答案。”
  “不过……”温梅芷顿了一下,语义深长道:“陛下也说,如果你提出的方法有用,他会提拔你。”
  没人会不喜欢被别人信任,宁砚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当然也喜欢。
  “温侍诏既然这样说,在下岂有藏拙的道理。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洪州交农,首先是官吏借机强征,从中谋取私利的问题。想必章公已经向陛下提议设立监察司的事情了。这方面可以暂时放下,章公肯定比我想的好,想的全面。”
  “其次是商人大肆兼并土地,盘剥佃农的事情。章公在内阁时已经给出了建议,就是杀鸡儆猴。”
  “在各地找出几名为富不仁的商人,查抄家产,没收田地还于佃农,以对其他商人造成震慑。从而缓解土地兼并的情况。”
  “如今皇城司的消息传回,事情已然清楚,若陛下首肯,不日章公就会下达命令。”
  “但我觉得,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商人趋利,当有足够利润的时候,他们会顶着风险继续这样做,甚至会变本加厉。”
  温梅芷安静的听着,她知道接下来宁砚要说的就是重中之重。
  “如果换做是我,我会用两种办法,双管齐下来缓解土地兼并。一,将商税降低一筹。在利润提高的情况下。部分商人会将本来用来买地的钱去用于经商,相应的,兼并就会减少。”
  “二,重新丈量全国土地,而后采用累进的方法征收地税。”
  温梅芷瞬间就抓住了宁砚这句话话中的重点,追问道:“累进?何为累进?”
  “累进即随着田地数量的积累,要缴纳的赋税要跟着增长。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个人叫张三,他有五亩地。张三有个邻居叫李四,他有五十亩地。”
  “针对这两人就可以这样征收。对张三的五亩地三十而取其一。而对李四,他其中的五亩地同样三十而取其一,而对他剩下的四十五亩地可以三十而取其三。”
  温梅芷眼中光芒闪烁,略显急促的说到:“宁大人,你再给我细说一下这个累进征收。”
  宁砚闻此,就耐心的给温梅芷细细的将累进赋税讲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温梅芷总能抓住重点,然后提出切合实际的问题。
  有两次宁砚都答不上来,毕竟他的这套理论是从后世搬过来然后加以改造的东西,肯定还存在着很多漏洞。
  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不符合这个朝代的实际,可以说是空想的。这个时候两人就会一起探讨,然后得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结果。
  等将累进赋税谈完,温梅芷突然站了起来,朝宁砚行了一个大大的揖礼。“宁大人,梅芷想拜您为师。”
  这把宁砚吓了一大跳。两次接触,他可以肯定温梅芷就是属于天才那种类型的,智商高的吓人。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宁砚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宁砚自觉自己不如温梅芷,结果温梅芷居然反过来想拜他为师。他都怕他答应了下来,以后变成学生教老师了。
  想伸手去将温梅芷扶起来,但手刚伸出去又想到在这里男女之防大如天,又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温侍诏,你快请起。说实话,我觉得我来做不了你的老师。反倒是觉得我能跟着你学好多东西,要说拜师那也应该是我来拜。”
  宁砚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恼了温梅芷,起身面色清冷的看向宁砚,蹙眉道:“宁大人,若是你不想收梅芷为弟子,就请直言,不要用这样的言辞来搪塞梅芷。”
  她有自己的骄傲,在她看来,宁砚明明满腹才华却用拜她为师这样的话来拒绝她,对她来说不异于嘲讽与侮辱。
  宁砚:“……”他有点懵,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搪塞?他发誓他没有,欣赏与敬佩倒是有。
  “梅芷告辞。”
  “欸~温侍诏……”
  没等宁砚为自己辩驳上两句,温梅芷就转身就走了。宁砚忙走到门口朝着温梅芷的背影喊了一句:
  “温侍诏,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很多地方不如你。”
  这一喊,温梅芷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对此,宁砚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耸了一下肩,关上门回了院子。
  刚才的动静让屋里的两人走了出来,陆秋歌问道:“砚哥儿,温侍诏怎么走了?”
  “她要拜我为师,我说我教不了她,要拜也是我拜她,她就生气了,说我在搪塞她,也不听我解释就走了。”宁砚老实说到。
  白淑兰听了,道:“砚哥儿,你说话有些欠考虑了。人家专程来家里请教你,肯定是觉得你有能力,结果你反过来说要拜她为师,你说这像什么样。”
  “可我真的觉得她比我厉害。”宁砚嘀咕了一句。
  “算了,找机会我再向她解释吧。”
  希望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然凭她和皇帝的关系,在御前告自己一状,自己的前途说不定就坎坷了。


第39章 
  嘉寿宫。
  “温侍诏。”宫女太监纷纷向温梅芷请安。温梅芷点了点头; 径自走进了嘉寿宫。
  嘉寿宫内; 皇帝萧旻正在与孔太后说话;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太后一直笑盈盈的。
  “梅芷见过太后; 陛下。”温梅芷走上前去行礼。
  孔太后一见温梅芷,亲切的说到:“梅芷回来了,快坐快坐。春绦; 去给梅芷煮一杯她最爱的小凤团茶。”
  “是,太后。”
  萧旻等温梅芷坐下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去见那个宁砚了?”
  温梅芷点了点头。“见了。”
  孔太后一听; 连忙问道:“宁砚?谁是宁砚?”
  “朕的一位内阁侍读学士; 梅芷今天是去三顾人家的茅庐了。”
  孔太后眼睛一亮。“年龄几何?”
  知道孔太后是什么意思的温梅芷在萧旻回答之前,起身说到:“太后; 他已经成家; 如今妻子尚在孕中。”
  孔太后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
  萧旻出声安慰道:“母后,您也别失落。朕向您保证,只要有合适梅芷的人; 朕立刻就赐婚。”
  孔太后叹了一口气,对萧旻道:“当初你就不应该答应梅芷,用郡主的封号换什么侍诏的位子。”
  “不然哀家早就给她设宴招亲了,哪能一直耽误到现在; 都二十有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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