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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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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云往后退了一步,笑了,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阿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重瞳子多是活不长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重瞳……是帝王之相?”
  萧凌云走了。
  水镜月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动不动的,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那棵槐树,双眸中那乌黑的眼珠却渐渐分离成重瞳之状……随后,她握着无影刀的那只手越收越紧,手背上泛起如叶脉般的青筋,渐渐的,那重瞳又缓缓合拢……
  “噗——”
  一口鲜血从喉咙吐出,水镜月俯身捂住面巾,看着刺目的红色从指缝滴落,她突然弯着眉眼笑了,笑出了眼泪。
  “阿月!”
  “二小姐!”
  好奇之下跑来看热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叫出声。
  风寻木如一阵风般飞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脸的担忧,“你怎么了?伤还没好全吗?玲玲!过来看看。”
  吓傻了的古玲这才慌手慌脚的过来给水镜月诊脉,只是,她的手指还未碰到水镜月的手腕便被躲开了。
  水镜月直起身来,偏头看向风寻木,“你也知道?”
  风寻木看着她双眸中淡淡的重瞳之影,微微怔了怔,他很想否认,可是,在看到她衣衫上的血迹时,那一声“什么事?”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水镜月笑了一下,拂开风寻木的手,淡淡道:“我没事。”说着,便从他身边走过,一步一步的上了阁楼。
  “二小……”古玲皱了眉头,原本想说什么,被风寻木摇头制止了。
  风寻木转身,抬头,总觉得那个一向单薄的身影似乎更加落寞了。
  古玲看着滴落在地上的血迹,眼泪都流下来了,问道:“风少爷,二小姐怎么了?她的伤明明就好了,为什么还会吐血?”
  舒桐拍着她的肩安慰她,眉头却也皱了起来。
  风寻木道:“没事,让她静一静。先去收拾行李,晚点再出发。”
  ***
  午饭的时候,水镜月没有出现,众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风寻木起身,道:“我去给阿月送些吃的。”便离开了。
  他去厨房找了个食盒,挑了几样小点心,盖上盒子的时候想了想,又去装了半壶酒。
  水镜月住的那栋阁楼,是临仙楼最高的一栋楼,原主人是墨华楼曾经的第一杀手君莫非。
  君莫非是君莫笑的姐姐,据说五年前执行任务时去世了,当时这栋阁楼才刚刚落成,她还未来得及住。
  水镜月站在阁楼的飞角之上,脚下的屋檐上挂着青铜铃铛,随风摇曳,却是没有声音的。
  在她的脚下,这座刚刚从走出劫难的城市渐渐恢复的生机,远方孕育了这方土地又带来灾难的母亲河静静流淌,天之尽头看似很近却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地平线一如既往的召唤着大地之子……
  夏日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浪,飞扬的发丝如同不安定的心,不知该如何着陆。
  风寻木跃上屋顶,坐下,打开食盒,拿出那半壶酒,又摸出两个杯子,“二十年的女儿红,阿月,我可不等你了。”他径自斟着酒,也不去看水镜月,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不过,就在他堪堪将那杯酒送至嘴边的时候,手上空了——
  一阵风过,水镜月已经坐下了,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她偏头看了风寻木一眼,伸手将空酒杯递到他面前,“分明是十年的竹叶青。”
  风寻木笑了,给她斟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碰杯,“是好酒就行。”
  几杯下肚,本就不多的就喝光了,水镜月有些扫兴的扔了杯子,斜了他一眼,“小气。”
  风寻木将食盒往她那边推了推,“吃饱了,想喝多少,做哥哥的都奉陪。”
  水镜月淡淡的笑了,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一个蒸饺送进嘴里,“就你那点酒量,连小惠都喝不过。”
  她如此顺从,如此平静,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风寻木倒更加担忧,“阿月,你……没事吧?”
  水镜月又拿了个绿豆酥来吃,听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对母亲用情至深,对姐姐关怀备至,却唯独不喜欢我。我曾给他找了很多理由,是因为我抢了姐姐的眼睛,还是因为我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无论哪一个,我觉得我都能原谅他。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被爱的那一个。阿晚,我想我应该是高兴的。”
  风寻木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问道:“既然是高兴,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不让玲玲诊治?”
  水镜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鬼医教给我的瞳术,很久没用了,有些失控,差点毁了风华姐的院子。”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风寻木却是心惊,“瞳术?当年我爹不是叮嘱过你,不能学的吗?你怎么……”
  水镜月眨了眨眼,颇有些无辜,“那时候我都差不多出师了。放心啦,师父说过了,乌炎心法就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类的克星,而且,不管什么武功,只要别拿来做坏事,学学也无妨,艺多不压身么。”
  风寻木伸手弹她的额头,“就是有那么个不靠谱的师父,才教出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徒弟。”
  水镜月“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阿晚,我有件事想问你。”
  风寻木见她神色,便知道她要问什么,点了点头。
  水镜月抬眼看向远方,“当年,给我和阿姐批命格的是东方神相吧?他是怎么说的?”
  听到萧凌云那番话之后,水镜月想了很多,也发现了很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问题——
  水镜宫医行天下,却不理朝堂之事。可是,水离城跟曾经的东方神相却是至交,还跟燕王尚齐石交情匪浅。
  从小就把水镜花捧在手心里的水离城,明明知道很可能会让她失明,为什么还要坚持换眼手术?
  为什么五行石出世后,水离城便改了主意?为何让素来与世无争的水镜宫,卷进这场风波?
  风寻木偏头她的侧脸,良久,道:“重瞳乱世,白瞳长殇。”


第六十八章 情债
  申时过半,行礼都收拾妥当,众人准备出发了。
  其实,主要是要准备古玲等人上神农架的行李。他们少说也要在山上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山上气候多变,古玲和舒桐又不比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备足。
  山上路不好走,很多地方马车过不去,行礼都只能用马驮着,不能带太多。
  所以,挑拣行礼还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莫风华给古玲和舒桐也都准备了一匹马,枣红色的母马,看着很是温顺。“妖魔鬼怪”四医不仅医术高强,武功也是不差的。他们的弟子虽不习武功,平日的锻炼却也是不能落下的,骑马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整装待发,临仙楼送行的姑娘都已经话别完了,众人都上了马,却见水镜月仍旧牵着阿离看着街道尽头,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耐,那模样似是在等什么人。
  唐小惠侧身坐在她那匹黄骠马上,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看水镜月,“阿月,你在等什么人吗?”
  水镜月正准备回答之时,就见前面转角处突然冒出的青衣正冲她挥手。她挑了挑眉,“这不是来了?”她话音刚落,眼角的笑意就凝固了。
  唐小惠眨了眨眼,恍然般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萧凌云还真是输的不冤枉。”
  水镜月听了这话有些不解,偏头看她,问道:“有萧凌云什么事?”
  唐小惠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就是没他什么事,才可怜呐。”
  水镜月听得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理她的好。
  这会儿功夫,一身青衣的阿杰已经走到她跟前了,笑眯眯道:“师父,我跟公子说要跟着你学本事,公子准了,还说要来亲自感谢你。”
  阿杰身后,玉冠白衣的长庚对众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给水镜月鞠了一躬,道:“阿杰年纪小,调皮了些,还望月姑娘多家照拂。”
  水镜月下意识的摸着阿离的脖子,一双眼睛盯着他那微垂的双眸,沉默半晌,终于出声道:“长庚公子客气了,我既收了他这个弟子,自然是要尽做师父的责任的。”说着,她解下了挂在马鞍上的酒囊,道:“阿月敬公子一杯,权当感谢公子日前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阿月定当报答。”她说着,便仰头喝了一口,顺势将酒囊递给长庚,“请。”
  长庚接着酒囊,却没有喝,道:“月姑娘严重了。之前月姑娘救了在下四次,如今在下不过还了一次,算起来,还是在下欠了姑娘的。”
  “四次?”一旁的阿杰听了这话,低头板着手指头嘀嘀咕咕的算了起来。冷不防水镜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收拾行李也磨磨蹭蹭的,让这么多长辈等你一个,好意思么?”
  阿杰捂着脑门瞪她,正想反驳,就听一个声音道——
  “月姑娘,这是不怪他,是我耽误了长庚公子的时间。”
  说话的是凌清泉。她是跟长庚一起来的,就站在长庚身旁,身后是她那三个师兄。杨问津的鬼头针早就没事了,听说在救灾之时,还跟唐小惠一起救了不少人,但如今见了这几人仍旧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水镜月对凌清泉很客气,拱手行了一礼,道:“凌掌门不是特地来送行的吧?”
  凌清泉点头,道:“不瞒众位,我一路从开都河赶来中原,的确也是打着传说中能治百病的方脑石的主意的。我听闻西南王府也在寻方脑石,便寻了机会拜访长庚公子,希望双方能合作。”
  水镜月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凌掌门可是为了令兄?”
  凌清泉神色黯了黯,点头,“月姑娘此行想必也是为了方脑石,不知可否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水镜月挥手打断了她,道:“凌掌门,令兄的事,我很遗憾。不过,方脑石,阿月也是势在必得,定不会相让的。”她说完,翻身上马,低头看阿杰,“会骑马吗?”
  阿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一个劲儿的点头,“会!”
  水镜月偏头看莫风华,“风华姐,还有多余的马吗?”
  莫风华挑眉笑了,“自然是有的。”说着便打了个响指,没一会儿,冬凌牵了一匹马过来,将缰绳递给阿杰。
  阿杰看着眼前这黑不黑红不红的马儿,矮矮的个子跟头驴差不多,顿时就焉了,“这分明是头驴!”
  水镜月敲他脑袋,“不识货!这马儿可是难得的好马,如今还是小马,等过几年长大了,可比上战场的汗血宝马还厉害。”
  阿杰仰头,眨着眼睛看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你骗小孩的吧?”
  水镜月乐了,道:“你都十六了,还是小孩吗?赶紧的,趁它现在年纪小好糊弄,多跟它交流交流感情,小心等它长大了看不上你一脚把你蹬了。”
  阿杰将信将疑的看那匹比他高不了多少的马儿,乱糟糟的鬃毛看着跟在泥地里打过滚似的,眨巴着的大眼睛倒是显出几分机灵相。
  长庚道:“阿杰,不许给月姑娘添麻烦。”
  阿杰回头,点头称“是”,耸了耸鼻子,勉为其难的接过缰绳,上了马,对长庚道:“公子,阿杰这就走啦!等阿杰学了能耐回来,定能好好保护你,不会在让你受伤的。”
  长庚似是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
  一行人终于出发。
  水镜月打马走几步,回头看了看——
  长庚仍旧站在原地,手中还拿着她递给他的那壶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微垂的双目似是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却又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在他身旁,亭亭而立的白衣女子微微偏头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水镜月收回视线,拍了拍阿离的脖子,打马紧走几步,去了队伍最前面,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转角处。
  走在最后面的风寻木往唐小惠身旁靠了靠,道:“小惠,我回去一趟,马上就赶上来。若是阿月问起,就说我忘了件紧要东西在临仙楼。”
  唐小惠还开口,就见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跟她大眼瞪小眼。
  风寻木回到临仙楼门口之时,长庚等人还未离开,连姿势都没有变化,像是专程在等他一般。
  长庚见他回来,似乎并不意外,对一旁的凌清泉告罪,道:“凌姑娘,在下跟风少侠有些事,晚些再去拜会。”
  凌清泉很识时务,行了礼,便带着杨问津等人离开了。
  风寻木一把抓了长庚的胳膊,拖着他就走,转进了一旁的小巷,将人按在墙壁上,眯着一双眼睛看他,“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连莫风华都对长庚起了疑,风寻木不可能没有察觉。
  长庚丝毫没有反抗,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风寻木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咚!”
  这一拳没有打到长庚的脸上,落在了他一侧的墙壁上。风寻木甚至没有用内力,将自己的手砸出了血,“你刚刚说,她救了你四次。”
  长庚偏了偏头,“你猜的不错。”
  风寻木掰过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双眼睛已经红了,“你知不知道,乌炎心法没有大成,强行使出‘杏林春暖’,她会没命?”
  长庚淡淡道:“她还好好的。”
  风寻木笑了,笑得有些凄然。他松开了他,“是我的错。阿月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我却没能照顾好你,也没能解开你的心结。”说着,他不再理会长庚,转身准备离开。
  长庚靠在墙壁上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一线天,道:“晚风,是我罪孽深重,不关你的事。你本是林间清风,何必为了我这种人沾染一身尘垢?”


第六十九章 委托
  出了江陵城,行至半路,一行人便分作两路。
  一路去往神农架,风寻木、唐小惠、古玲、舒桐,还跟了两匹驮着行礼的马儿。
  一路去往荆山墨华楼,莫风华、水镜月、廉贞、破军,还有阿杰。不过,廉贞和破军并没有去墨华楼,这两人在荆山脚下便离开了,去往附近的村落打听打听有关荆山的传说。
  刚过了悬索桥,阿杰便一马当先的往前冲,嚷嚷着说要找景洪“一决生死”。水镜月有些忧心的考虑着是不是该把他放墨华楼的谢老夫子那儿养几天。
  莫风华刚走进墨华楼的门楼,君莫笑便迎了出来,道:“楼主,有单生意。”
  莫风华摆摆手,“这个节骨眼上,还接什么生意?直接推了就是。”
  君莫笑:“属下原本也打算直接推了,不过,委托人有些特殊,楼主兴许会感兴趣。”
  莫风华:“什么人?”
  君莫笑递上一个信封,道:“楼主自己看吧。”
  那信封是白色的,封口处是红色的。莫风华拆开信封,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转身拍了拍水镜月的肩,道:“阿月,咱们的老朋友来了。”
  水镜月原本走在后面,听了这话上前几步,困惑道:“还有我的事?”
  莫风华将信封和信纸都塞进水镜月手里,偏头对君莫笑道:“见到人了没?”
  君莫笑摇头,“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对方只喝了一杯茶,店里的伙计便全都着了道,中的是巫医谷独有的半月靡。”
  水镜月看着那委托单,微微皱眉,“巫医谷的薛半仙出山了?他想买秦岭四宝的命?话说这秦岭四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跟巫医谷有什么恩怨?”
  君莫笑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月姑娘三年前不是跟楼主一起杀了秦岭七绝吗?秦岭四宝是最近才在江湖上露面的,自称是秦岭七绝的弟子。他们说是在深山苦修三年,此次出山便是给师父报仇的。根据目前的情报,他们跟巫医谷应该没有干系,或许是不长眼得罪了薛半仙。”
  水镜月将信装进信封里,还给君莫笑,挑眉道:“这秦岭四宝看来本事不小,薛半仙都应付不来?”
  巫医谷住的基本都是一群疯子,沉醉于医毒巫蛊之术,很少出山。他们脾性怪异,武功或许不算太高,但用毒的本事比唐门还要高明几分,江湖人没几个敢得罪他们的。
  薛半仙这人吧,医术的确不错,也对得起他的“半仙”之名。不过,他若是心情不好了,“半仙”就变“半鬼”了。别说不是从哪个旮旯跑出来的秦岭四宝,就是当年的秦岭七绝,落在薛半仙手上也是讨不了好的。
  这委托单,实在让人起疑。
  水镜月摸着下巴,眉头微皱,“之前玲玲说,西南王府那个叫陈珞的使者,中的蛊是‘梦庄生’,当时玲玲只说这蛊毒是来自南疆的,其实,准确来说,它是出自巫医谷的。我还一直奇怪,巫医谷的人怎么会跑来荆山杀几个使者……风华姐,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莫风华点了点头,道:“有人想栽赃巫医谷?还是想挑起巫医谷和墨华楼的争端?”
  水镜月摇了摇头,“不管是那种情况,这事估计跟那什么秦岭四宝脱不了干系。”
  几人说着便已经走近了云歌楼,君莫笑给两人到了茶水,问道:“楼主,那这单子……”
  莫风华端着杯子,挑眉一笑,“接了!”
  君莫笑:“楼主,如今楼里除了我跟鬼杀,只剩下还没出山的小毛孩。你看要不要把琴凤调回来?”
  莫风华喝了一口茶水,抬头,眨眼:“我不是人啊?那四个活宝不是想找我报仇吗?本姑娘送上门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收。”
  君莫笑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道:“楼主,还有件事,您得亲自出马。”
  莫风华倒是有些诧异了,“什么事你都摆不平?”
  君莫笑有些无奈,“楼主不记得了?两个月前,丹鹤仙子不是约了您决战吗?之前因为水患,这事耽搁了下来。三天前,丹鹤仙子传话说,她过几日便要回蜀山了,约您八月初十于绿林山一战。”
  莫风华恍然,点了点头,“这事琴凤好像跟我提过,这几日事忙给忘了。丹鹤仙子是江湖前辈,也算难得的真侠女,你去准备一下,不可怠慢了人家。”
  君莫笑了然,点了点头,退下了。
  水镜月不喜喝茶,正想找酒囊倒些酒喝,摸到腰间才想起那酒囊已经送人了,不由皱了皱眉,“有酒吗?”
  莫风华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早间才吐了血,这会儿就想喝酒?”
  水镜月呵呵笑了几声,知道争不过她,从善如流的端了茶杯,“你让君莫笑准备什么?”
  莫风华笑吟吟看她,“怎么?担心我耍手段欺负前辈?”
  水镜月道:“那倒不是。丹鹤仙子我是见过的,她如今应该已经有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却顶多才三十岁,内力很高,而且难得的纯净,是个玲珑透彻的人,不太好对付。她是为徒弟报仇的,到时候真杀了你也是没话说的。”
  莫风华坐到她身边,跟她挤在一张椅子上,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人按在怀里一顿搓,“阿月这是担心我?说说看,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报仇?会不会伤心流泪悲痛欲绝?”
  水镜月正端着茶杯呢,被她这么一折腾,一杯茶都泼在了衣领上。她从莫风华的魔掌下挣脱出来,跳到一边,道:“你若死了,我去买十车焰火,在荆山上放一整夜!”
  莫风华将手肘支在扶手上,歪着头看她,一双丹凤眼笑得妖冶迷人,“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少一刻钟,当心我晚上去找你。”
  水镜月将衣服弄干了,背着长刀往外走,“指不定我比你早死呢。”
  莫风华低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到时候我也给你放一夜的焰火。”
  ***
  九路寨,山谷中终年不散的雾气似是氤氲着一个个缥缈的梦境,远方的夕阳早已隐没在山林之后,只余下漫天的红霞,如火烧一般绚烂。
  水镜月站在山顶,脚下的悬崖上阿杰攀着藤蔓跳跃,再往下就是奔腾不息的河流。她想起两个月前,自己义无反顾的从这里跳下去的情形,当时,她知道无论是否能找到方脑石,跳下去都是九死一生。但是,她却是没想过,自己真的差点死掉。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她只是不想死得毫无意义。她一直觉得,寿终正寝,还不如舍身饲虎来的痛快,总归还能救下一条生命。
  大概也正是如此,那日在江城,她的前路只有茫茫黑夜之时,她即便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即便知道那人或许不是个好人,仍旧还是救了他。
  长庚。
  在地宫里遇见他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平静,内心却是比见到那九只水怪时还要惊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当时太过脆弱,总觉得耳边的声音似是比平日听见的那个声音更加温和,比那日他念着那首“南有乔木”时更加……温情脉脉。
  有一瞬,她甚至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仅仅只是误会。
  她很想问问他,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她也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想要听听背后的理由。
  可是,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待她却是比往日更加客气,客气得近乎有些冷漠。
  他说他只是在报恩,一如当日在江城。
  只是,上一次,他的报恩让她丢了半条命;这一次,他又冒险救了她一命。
  她有些看不懂他。
  如此,便只当他是在报恩吧。


第七十章 绿林
  水镜月这几日在墨华楼折腾阿杰,今天说他基本功不扎实罚蹲三个时辰的马步,明天说他满嘴放炮没个正形把人扔给谢老夫子念经,终于说要教他轻功了吧,直接砸人一脑门的轻功入门秘籍,说是让他先自己参参,看看有没有学轻功的天赋。
  阿杰怒了,将一堆破烂书扔进灶门里点火了——他跟景洪比试输了被罚来劈柴烧火,指着水镜月的鼻子义正言辞的斥责她为师不尊。
  水镜月喝着冰镇酸梅汤解暑,闻言抬眼看他,淡淡道:“看来修身养性的功夫还不够,接着去谢老夫子那儿点卯吧。”说完,转身便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对了,那些秘籍是从墨竹楼拿的。你烧了也不打紧,听说谢老夫子的库房里有备份的,去借来誊抄一份,还回去就是了。记得把字写好些,君莫笑在这方面有些洁癖。”
  阿杰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册《飞天袖》,欲哭无泪,抬头,门口早已没了水镜月的影子——
  “什么女侠?!什么师父?!呜呜……公子,阿杰什么时候能学成踏月步啊?”
  如此折腾了七八天,廉贞和破军终于回来了,收获颇丰。不过,有些太丰了些。
  廉贞将荆山的地图摊在桌子上,一张之上到处是红色的标记。廉贞喝了一口茶,一个一个的道来:“这里是龙王洞,传说曾有条白蛇在那洞里修炼,数万年后化为蛟龙飞升了。这个是栖凤林,据说千年前天降流火,这林子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有人曾在火光中一只火红的凤凰。这边是帝王谷,据传曾经的大韵王朝的开国皇帝李政曾流落至此,穷途末路之时得到一把神兵利器,此后凭着这把利器横扫战场。这一处是空鸣洞,据说……”
  “停停停。”水镜月挥手打断他,指着地图上那上百个红圈圈,问道:“你先告诉我,这荆山上有哪座山头哪条河流是没有传说的?”
  廉贞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笑。
  君莫笑适时的让人送上饭菜,道:“先吃晚饭吧,廉贞和破军一路辛苦了,想必早就饿了。”
  破军连忙跑去帮忙端盘子,道:“可不是,这几天就没吃饱过。”
  廉贞收了地图,帮忙摆碗筷,道:“二小姐,我们明日再打听打听。”
  水镜月微微皱眉,托着手肘敲打着下巴,一双眼睛在那些红圈上逡梭着,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君莫笑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道:“过两日便是楼主跟丹鹤仙子决战之日,各位不妨一起去看看热闹。”
  水镜月点了点头,看向一旁一边吃一边点评着菜色的莫风华,问道:“风华姐,你有几成把握?”
  莫风华挑眉,“十成十。”
  水镜月闷头吃饭,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
  君莫笑道:“因为前段时间的水患,江陵城的江湖人散了不少,不过,去观战的人应该也不少。君某担心的是有人趁机挑事,到时候楼主应付不来。”
  水镜月了然的点头,道:“放心,到时候把武当的师庄叫上,郑盟主也还在江陵城,也一起叫上。这两人在,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疯狗乱撒野。”
  君莫笑点头致谢,“多谢月姑娘了。”
  莫风华却道:“多此一举。”
  ***
  绿林山位于荆山东边,是曾经的绿林寨的驻地。
  绿林寨成立于二十年前,当时的皇帝是景平帝赵旭的父亲,端康帝赵志芳。端康帝在位十五年,每日纵情声乐,骄奢淫逸,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那时边关多战事,朝廷可用的将领却不多,雁门关有燕王尚齐石,还算太平,但西北军队却连年战败,每次云国突破襄阳城的防线,靠的竟是江湖草莽将其驱逐出境。
  绿林寨便是在那时成立的。
  绿林寨替大昭朝守了十几年的国门,可算得上忠肝义胆。但它们平日里行的却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打的是贪官,劫得是污吏,在百姓中很有声望。
  可越是声望高,它的存在于朝廷而言便越危险。
  就在端康帝令驻守襄阳的西北营剿灭绿林寨之时,时任左丞相的东方穆请命前往招安。
  据传,当年东方穆带着一份圣旨,独自一人上了绿林山,与绿林寨寨主畅谈三天三夜,终于说服其归附朝廷。
  此后,绿林寨消失了,襄阳城多了一支康定军。
  而当年的绿林寨寨主,便成了康定军主帅夏翊。五年前夏翊战死沙场,其子夏成林便子承父业接手了康定军。
  丹鹤仙子定下的决斗地点,曾是绿林寨的瞭望塔,而如今,除了几处残垣断壁,再难寻当年江湖第一兵寨的痕迹。
  丹鹤仙子早早的便到了,雪白的身影在悬崖边站成了一把剑的姿势,红色的发带随风飞扬,真如遗世独立的仙鹤一般。
  观战的人也陆续到了。
  武林盟主郑元涛自然是来了的。他身边跟着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还有江南二十四水帮的人,有江陵分舵的,也有江夏分舵的,最后面还有一串来凑热闹的尾巴。
  武当派大弟子师庄是跟水镜月一起到的,是水镜月前一日特地去武当山请来坐镇的。师庄是武当掌门清源的弟子,下一任武当掌门的继承人,性子跟清源一般散漫,脾气却比清源温和许多。清源长年在外云游,武当的事务基本都是他在打理。
  同水镜月一起到的还有凌清泉。不过,她是从江陵城的方向过来的,倒是没见着她那三个师兄。两拨人在半山腰碰上的,凌清泉给师庄行了礼,又对水镜月点了点头,笑容清浅似是毫不在意水镜月之前的“宣战”。
  水镜月却是有些惊讶的。倒不是因为凌清泉,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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