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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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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寻木斜了他一眼,倒是不再问了,想起自己还未解决的聘礼,心情愈发不好了,端起茶杯,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喃喃道:“最贵的东西……”
  长庚给他续了杯水,问道:“你知道碎玉公子说的,阿月最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风寻木转眼看他,有些好奇,“不是月下?”
  长庚淡淡笑了,摇头,“阿晚,最贵的,不一定就是奇珍异宝。这世上,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才是最值得珍藏的。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心中最贵的东西便也不一样。你该想想,七姑娘最在意是什么东西。”
  风寻木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丫头的心思……有些难以捉摸。”他顿了顿,抬眼看他,“这段时间我经常想到她曾说过的一句话。那还是在闲云岛的时候,她跟我说,若是有来生,想要做一棵树。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四十三章 立场
  风寻木并没有等到水镜月,他在黄昏时分离开的时候,水镜月还没有来。他没有继续等下去,一个是因为天色太晚了,更重要的却是因为,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水镜月说这事。
  长庚说,水镜月必定是站在七姑娘那边的。
  他倒是不介意挨揍,但挨揍也要挨得值当,至少要说服她帮忙自己。
  “等你们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离开的时候,风寻木这么说道。
  至于水镜月,她早上离开的时候说晚点再来看长庚,结果,她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子时了,的确挺晚。
  地牢附近的守卫并没有增加,只是看门的两个狱卒都换成了府上的护卫。从今晚开始,要随时防备着来劫狱的人。赵大人并没有指望这两个护卫能对瀚海宫的人产生威胁,只希望到时候这里不要乱得太厉害。
  长庚还没有睡,正盘腿坐在石床边,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练功。不过,在水镜月刚刚踏上入口处的步道之时,他就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昏黄而微弱的灯光下,原本冰冷的容颜显得温暖而安宁……
  水镜月走近的时候,长庚已经起身,站在牢门口看着她,似乎已经等待很久。
  “晚饭吃过了吗?”水镜月问道。她早上去悦来客栈的时候,让沈逐心帮忙送午饭,却没有想到晚上回来得这么晚。
  “等你。”长庚伸手接过食盒,拉着她坐下,一边问道:“晚饭是什么?”
  水镜月笑了笑,帮忙打开食盒,道:“太晚了,买不到吃的,借了客栈的厨房下了两碗鸡蛋面。原本想做煎蛋面的,试了两次……最后还是直接煮了。”
  听说是她亲手煮的面,长庚倒是更加感兴趣了些,刚喝了一口汤就笑眯眯的夸了一句。水镜月难得见他吃得高兴,也笑了起来。她忙到现在,别说晚饭,午饭都没吃,这会儿也饿了,吃着面条,感觉自己煮面的手艺貌似提高了些……
  “长庚,你见过风寻木没?”吃完面条,长庚把碗筷收拾进食盒的时候,水镜月将胳膊支在矮几上,托着下巴问道。
  长庚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风寻木已经来了金陵城的,他倒是答应了先别把这事告诉她,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提这事就成,但现在……他看她的眼神有些飘,沉默了会儿,十分拙劣的转移了话题,“你今日做了什么?”
  水镜月挑眉,“看来他已经来过了。”
  长庚必须承认,素来惯于伪装的他,在她面前不知道该怎么说谎。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他担心你揍他。”
  水镜月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他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长庚问道:“你去见了碎玉公子?”
  水镜月摇头,“遇到笑凤仙了,他昨晚在碎玉公子那里见到了风寻木。”
  两人聊了会儿天,水镜月说着白天的经历,说着笑凤仙的长生之道,说着紫霞山的可疑之处……
  一连三日,瀚海宫的人都没有出现。
  每日来监狱里拜访的客人倒是不少,来得最多的是风寻木和石昱文。
  风寻木是来送饭的,每日中午过来,有时早一点,有时晚一点,有时只坐一会儿便离开,有时也会呆到黄昏,倒是一次都没碰到水镜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石昱文每日里往金陵府跑,每次开堂的时候都会来听,听完了之后陪长庚聊会儿天,说说外面发生的事,丞相府的事,昭明宫的事,还有他那个纨绔表哥,都是些有趣的小事。
  这两人倒是碰上过一次,风寻木对这位小石大人印象还不错。
  刘青云后来也来过一次,不过,真的只是喝了一杯茶便走了,再没提曾经的那位故人。很巧的,这次他来的时候又是风寻木在的时候。
  风寻木对这位大理寺卿的行为有些不理解,问道:“他上次离开时,不是说你跟那个人终究不一样?”
  这个问题长庚没法回答,他跟那个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跟那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四年,也仰慕了那个人十四年……多半,他还是像他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承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些高兴的。
  最让长庚意外的访客是夏成林。长庚对他的到来有些倒是不意外,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夏成林只喝了一坛酒,说了一个故事,便离开了。
  夏成林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他出身绿林,在一群山贼中长大,从小就皮,闯了不少祸,养了一身的坏毛病。十岁的时候,他被父亲送进雁门关,跟着燕王习武学文,在那里认识了尚在飞,认识了墨千殇,认识了一群为保家卫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也认识了什么叫战场,什么叫家国天下。再后来,他父亲战死了,他成了康定军的主帅,在襄阳城跟云国打了五六年……然后呢,大昭和云国握手言和了,他不用打仗了。
  夏成林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时候,他只自顾自的说着,没有问一句话,没有一句感概,本该十分精彩的人生,他说的很平淡,很简单,不如杯中的酒有滋味。
  故事说完的时候,酒也喝完了,他起身走了。
  他离开之后,长庚静静的坐了很久。他知道夏成林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夏成林跟尚在飞不一样,跟墨千殇也不一样。他没有忠君的意识,不在意什么名誉荣耀,无所谓理想未来,他可以为了保家卫民打仗,却不会为赵氏皇族流血。他不看好大昭和云国的和谈,不是因为屈辱,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打仗,而是因为他不信任云国。
  他觉得这场战争迟早会爆发。
  他不忠于景平帝,不忠于大昭朝,但,他终究是大昭人。
  他是喜欢叶霓裳,但他拒绝这门亲事,不是意气之争,不是顾忌景平帝,只是因为,他跟她,终究站在不同的立场。他们是天生的敌人。
  既然终有一天要拔刀相向,任何感情便都显得多余,徒增负担,只会让最后举刀的手更加沉重。
  而这,也是他对长庚产生敌意的原因。
  若长庚不认识水镜月,或者只是普通一点的朋友,他不会在意长庚是否与云国有关联,不会在意长庚进入金陵城有什么目的。
  可是……
  水镜月跟夏成林也不一样,可她也一样是大昭人。她可以不在乎赵氏是否继续为皇,但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在这里,她没办法不在乎大昭的存亡。
  若是云国与大昭再启战端,她喜欢的人,跟她的朋友对立的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第四百四十四章 设局
  这几日,水镜月回来的时候几乎都过了子时,不管多晚都会记得给长庚煮一碗面带过去,等到第二日跟他一起吃完早饭便离开。
  不过,今夜她回来得格外晚。
  三更过去了,四更的梆子敲响了,等到五更的时候,她会出现吗?
  天色微明的时候,昏暗的走道终于传来脚步声,长庚猝然睁眼,急急起身,紧走几步到牢门口,却发现来人不是水镜月,而是风寻木。
  “喂,你这表情,要不要失望得如此明显啊?我可是特地起了个大早去秦淮河给你买的馄饨。”
  风寻木开了牢门,从食盒里端出了两碗馄饨,递了一碗到长庚面前。
  “阿月呢?”长庚问道。
  “我没跟你说过吗?”风寻木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不会等了她一晚上吧?”
  长庚淡淡的看着他,没出声,眉头却轻轻的蹙起。
  风寻木端起自己那份馄饨,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的道:“昨日我回客栈的时候,碰上阿月了。她牵了阿离,出城了,说是去接西南王府来的使者。她原本想来跟你告辞的,不过,似乎有人在等她,来不及了,就让我跟你说一声……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去找萧凌云商量很重要的事了。”
  长庚问道:“西南王府的使者,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阿月没告诉你?”风寻木有些惊讶,道:“这事前两日就在传了,说是西南王听说你入狱了,特地派了信使来了解情况。刚好今日是皇帝宴请武科三甲的日子,使者也会参加。”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馄饨,“宴会是在晚上,我想,今日景平帝一定会派人来请你。恭喜,你很快就能出狱了。”
  长庚似乎没有胃口,一碗馄饨一口没动,沉默着想了想,道:“不可能。”
  “嗯?”风寻木抬眼看他,“怎么不可能?虽说使者来的速度是快了些,不过若是快马加鞭,也不是不可能赶到。”
  长庚缓缓摇头,微微垂眸,道:“多半是阿月,就跟你每日送来的药一样。”
  风寻木停了筷子,道:“你的意思,这消息是用来迷惑瀚海宫的人的?阿月想逼他们尽快动手?可若是如此,阿月昨晚何必出城?而且,刚刚我去买馄饨的时候,的确看到礼部的迎接队伍往南城门去了……她不会找了个假使者吧?”
  长庚没有回答,抬眼看他,问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风寻木道:“她让我带阿杰去参加宴会。萧凌云要以云国使者的身份参加,我以阿杰的师父的名义参加。我晚点去云国大使馆见阿杰,他还不知道这事儿。”
  长庚问道:“宴会在哪里举行?”
  风寻木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这事也挺奇怪的。听说原本是在昭明宫,但昨日突然换到了栖梧宫。我昨日去找萧凌云的时候,遇到石昱文,听他说这是他那个丞相老爹要求的。因为西南王的使者要参加宴会,景平帝请丞相出面接待使者,但石君禄最近都住在栖梧宫照顾太后,不方便下山。不过,我看石昱文话里的意思,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
  长庚点了点头,“还有呢?”
  风寻木摸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耸了耸肩,“没什么了吧……我也没太注意,刚刚那些还是在客栈里听来的。”
  长庚垂眸,没再说什么,端起已经快要凉了的馄饨,慢慢的吃了起来……
  风寻木原本没想那么多,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着急了。这会儿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却不肯说,绝对是成心报复……他仰头,望了望天……早知道阿月不好惹,怎么忘了这人更不好惹?
  等长庚吃完了,风寻木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长庚,到底怎么回事?阿月到底想做什么?”
  长庚想了想,道:“阿月去接西南王府的使者,你不觉得奇怪?”
  风寻木理所当然道:“她人缘素来很好。”
  长庚揉了揉脑袋,道:“信使三日便到了金陵,阿月亲自去接。只有一种可能。信使是从剑阁来的,还是阿月亲自叫来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找人假扮的,这都不重要,因为没人能拆穿她,也不会有人拆穿她。
  云国使者来京,丞相也一直在栖梧宫照顾太后。西南王的使者来京,皇帝为何一定要丞相出面?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这几天她应该还做了些什么……针对瀚海宫的,还有栖梧宫……她设了两个局。
  今日是瀚海宫最后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来。可能是来劫狱,也可能是在去栖梧宫的路上。瀚海宫在金陵城的人不会很多,高手最多也就三个,我一个人就能应付。
  瀚海宫不足为患,重点是今晚的宴会。宴会肯定会出事。阿月早就想对付石君禄,她可能跟景平帝联手了。石君禄一定会有防备……阿晚,你要看着她。”
  他最后一句的语气几乎带着几分恳求,伸手抓住风寻木的手腕,力气有些大,即便隔着衣袖,风寻木也能猜到那里一定青了。
  风寻木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阿月也是我妹妹,我会看着她的。”
  长庚发觉刚刚的失态,松开了他的手腕,“抱歉。”
  风寻木笑了笑,“难得见你紧张一次,值了。你也别太担心,尚在飞、夏成林、萧凌云,他们也都会参加宴会。若是景平帝也参与了,他们不可能置身事外。我听说,这次武试的第一名是蜀山派的弟子,笑凤仙估计也会去。阿月的武功,即便是笑凤仙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你也别太担心了。”
  长庚眼中的忧色却仍旧没有消失,道:“若是真刀真枪的打,就是跟整个城防营对上,她也能全身而退。可那里不是她熟悉的战场。”
  风寻木挠了挠脑袋,也有些苦恼,问道:“阿月要杀石君禄,为何弄得如此麻烦?找个月黑风高夜,管他丞相府还是栖梧宫,哪有人能拦住她?”
  长庚蹙了蹙眉。
  风寻木起身,准备离开了,道:“我先去大使馆跟萧凌云商量下,这事他说不定知道。放心,阿月做事素来很有分寸。”
  长庚的笑容有些苦涩,“她什么时候认识‘分寸’两个字?”
  风寻木笑了,带着几分戏谑,“她既然让我来看你,也就没想瞒着你。她从前无牵无挂,如今即便念着你,也会知道分寸的。”
  他说着摆了摆手,出了门,道:“你别光念着阿月,自己也小心些。瀚海宫的人不好对付。”
  长庚点头,又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他,道:“阿月让你去宴会,是想让你看着点儿阿杰,到时候别让他乱跑。等会儿见了他,先别告诉他千影的事。”
  风寻木不解,“为什么?”
  长庚道:“他若知道千影进了血狱,定然会跑去寻她。他现在一个人出城不安全。”


第四百四十五章 入宴
  大昭朝第一次武科科考,一共录取了一百零八人,武状元是蜀山派无戚,榜眼是阿杰,探花是西林斋席子业。另外,二甲三十五人,三甲七十人。
  这一百零八人都会参加今晚的会武宴,不过,只有前三名能进入正殿,也只有这三人能带师门的一位长辈参加宴会,据说是皇帝想亲自嘉奖三人的师父。二甲和三甲在外面另设一席,由兵部负责招待。
  自放榜之后,兵部、御林军、城防营,还有留在金陵城的将军,都在竭尽全力的抢人,就连夏成林都不例外。让很多人意外的是,夏成林最看重的人是阿杰,只是,武试前三名要留给皇帝先挑。
  举办宴会的地点仍旧在栖梧宫的苏木园。这里离栖梧宫正殿不远,丞相大人来回一趟很方便;这里离正殿也不近,宴会上的喧哗声不至于吵到正在养病的太后。
  黄昏时分,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到了宴会场地。宴席已经布置好,众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聊天论道,顺道等待景平帝光临。
  席子业到的很早,陪同他的是西林斋的斋主席仁,此刻正在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无戚和阿杰是一起到的,自然是约好了的,不过,陪同两人的,只有风寻木一人。
  他们进门的时候还遇到些麻烦,因为阿杰把九灵也带来了,放在猫包里打算偷偷带进去的,但在门口给搜出来了。最后还是夏成林听见动静,出来把三人一猫给弄进去了。
  夏成林让人将他们的座位安排到自己旁边。结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夏成林跟阿杰他们聊得太热络的缘故,在场的文武官员倒是没一个来跟他们说一声恭喜……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坐在夏成林另一边的萧凌云和叶霓裳,比如坐在对面比首座更加靠前半个座位的丞相大人石君禄。
  阿杰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在他的认知里,石君禄是石昱文的父亲,也是个大贪官,大奸臣。他曾经按照石昱文的相貌想象过这位大昭第一权臣长什么模样,可在看到眼前这位自称丞相的大叔之时,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就是石君禄?”
  他脱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话和此刻的动作有多失礼。
  周围的文武百官为这个新晋的武科榜眼捏了把汗,一位年轻的官员还怒斥了几句。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自然,石君禄倒并没有介意,含笑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是,我就是石君禄。你叫阿杰?我常常听昱儿提起你,果然,是个有颗赤子之心的年轻人。”
  阿杰挠了挠脑袋,望着天想了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昱儿”是石昱文,不由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也常听他提起你来着。他说你是个大……唔……”
  一旁的风寻木眼疾手快的捂了他的嘴,把他按在座位上,笑眯眯的看向石君禄,道:“小徒顽劣,冲撞了丞相大人,还望大人勿怪。”
  石君禄倒是没有介意,摆摆手,朝状元榜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原本就只是履行丞相的职责,来问候问候这两人,毕竟他们才是这次宴会的主角。
  阿杰扒拉开风寻木的手,瞪他,道:“谁是你徒弟了?”
  风寻木有些无奈,若是旁的时候,别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当朝丞相,就是在金銮殿上痛揍百官,他也只会在一旁看好戏,说不定还会帮着踹两脚。但今天不一样……他们还是低调点儿比较好。
  阿杰并不知道他师父正在谋划着什么,仍旧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转头对无戚道:“石君禄原来长这样啊,大贪官不是都肥头大耳,挺着大肚子,油腻腻的么?”
  石君禄长得跟阿杰印象中的贪官很不一样,跟石昱文很不一样,没有大肚子,个子虽不高,但身材保持得很好,比宴会上大多数文官的身材都要好。不仅相貌身材不一样,连气质都跟他想象中不一样,没有盛气凌人,待人很和气,很亲切。
  阿杰心道,石昱文一定是他捡来的……要有人告诉他,这是他家公子的爹,他估计会觉得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他不敢这么想……
  无戚看了对面的石君禄一眼,面无表情,道:“没有大肚子的贪官更难对付。”
  阿杰认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一旁的风寻木和夏成林听了,倒是对这位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蜀山弟子刮目相看——原来并不呆啊,真的是会咬人的狗都不叫的……
  夏成林敲了敲阿杰的脑袋,道:“小子,你是没见过当年东方神相,那才真是如神仙般的人物,这位可差远了。”
  阿杰好奇的看过来,眨了眨眼。风寻木在夏成林继续这个话题之前,开口问道:“夏将军,我进来的时候,看门口的守卫似乎不是城防营的,是御林军吗?”
  夏成林耸了耸眉毛,道:“他们是城防营的。不过,不是一般的编制,算是整个城防营最强的战斗力。”
  风寻木摸了摸下巴,“城防营,是石君禄的?”
  夏成林呵呵的笑了两声,道:“风少侠,你刚刚还挺谨慎,这会儿怎么说这种话?无论城防营,还是御林军,自然都是忠于皇上的。”
  风寻木笑了笑,脸上却没有笑意,问道:“夏将军,你知道阿月去哪儿了吗?”
  说起水镜月,阿杰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转头看了过来。夏成林耸了耸肩,道:“我很多天没见到她了。”
  风寻木又问道:“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夏成林倒了杯酒来喝,道:“不知。不过,想想如今也只有长庚的事能让她连自己徒弟的庆功宴都缺席。”
  阿杰正喂九灵吃虾球,听言转头,插嘴道:“公子怎么了?”
  风寻木摸了摸下巴,望天,“你家公子和师父扔下你私奔了。”
  阿杰撇嘴,“当我三岁小孩呢?”他这么说着,转头挑菜吃的时候,脸上却似乎有些忧伤。
  风寻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道:“你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跟着长庚一辈子,这事儿迟早得发生。你说你现在只是听到这话就这么难受,以后他俩真扔下你私奔了,你要伤哪儿哭去?”
  阿杰瞪了他一眼,只是,瞪得不如从前有威慑力,“才不会!”
  ——也不知是说他们不会扔下他,还是说他不会哭。
  夏成林端着酒杯,道:“小子,我教你个法子,要不要听?”
  阿杰眨了眨眼。
  夏成林喝了口酒,砸吧了下嘴,道:“在他们扔下你之前,你自己先扔下他们跑路呗。这样分开的时候至少不会太伤心了,如何?不如你来我的军营?”
  阿杰大概是听出了他这半开玩笑的话背后的诚心,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偏头看他,认真回复道:“在公子不要阿杰之前,阿杰绝对不会扔下公子。这次参加比武,是奉师命,仅此而已。”
  夏成林撇了撇嘴,喝尽了杯中酒,“你小子,跟你家主子一个德性。”
  阿杰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笑了,似乎挺高兴——明显,对他而言,这是句夸奖的话。
  被阿杰拒绝了,夏成林也不在意,目光落在无戚身上时,很快转移了目标,问道:“你呢?要不要跟着我?”
  无戚是这次武试的状元郎,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是蜀山派的。蜀山派的地位素来超然,几乎没有人认为这位状元郎会接受朝廷的任职,所以,即便不是因为景平帝,在场也很少有武将对他动招揽之心。
  夏成林也只是随意一问而已,却没想到,这位看着冷冰冰的蜀山弟子十分认真的打量了他一阵,然后问道:“你是襄阳城的主帅?”
  夏成林点头。
  “守卫边疆的?”
  夏成林继续点头。
  “好。”
  “嗯?”夏成林眨眼,有些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无戚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口就响起一阵喊声——
  “西南王府使者,剑门关青禾将军到——”


第四百四十六章 青禾
  青禾。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宴会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这之前,很多人不理解,西南王府来的不过是一个信使而已,又不是西南王本人,为何景平帝一定要请丞相出山?即便景平帝忌惮西南王,想对西南王府示好,如此示弱也太失了帝王威严。
  不过,若来人是青禾,便能理解了。
  在江湖人看来,青禾是剑阁栈道之上的双星阁阁主,是名剑山庄的守门人,是一代剑术宗师。
  在大昭所有子民眼中,青禾是剑门关的守将,是蜀中的看门人,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名将。
  实际上,青禾最初只是个江湖人,栈道上的守关人。当年,在黔州、吐蕃双方意图从剑阁入侵蜀中之时,他以一人之力,当数万军队阻挡在剑门关外。因为战功,他被西南王封为剑门关主帅,也被大昭朝封为定西将军。
  因为青禾有两个封号,还是两个他都不喜欢的封号,所以,大昭朝和西南王府的人一般都称他为青禾将军。
  剑门关,西蜀北边的门户,至今仍只有这么一位将军,守着一座双星阁,一座名剑山庄。但,所有人都坚信,只要有青禾在,没有哪支军队能跨越剑门关。
  青禾来金陵城拜访,别说丞相了,就是景平帝亲自出城迎接都不过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的信使会是青禾。
  怎么会是青禾呢?他可是青禾啊,怎么会做信使的差事?岂止是大材小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如此,是不是说明,西南王对那位离开王府的门客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加重视呢?
  从宣名,到青禾走进大殿,不过数息时间,殿中的人都站了起来,表情惊人的一致,意外、惊讶,只是表现出来的程度不同而已。
  不过,有几个人例外。
  一个是石君禄。他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十分得体的将这位名震寰宇的将军请了进来,看那样子应该是事先就知道信使的身份的。
  另外还有两个人,他们虽吃惊,但并不是因为青禾。
  一个是风寻木,他想的是——长庚还真了解阿月。
  一个是夏成林,他想的是——阿月还真向着长庚。
  夏成林知道今日的信使不一般,也知道今日的宴会不寻常。不过,他之前一直以为信使是景平帝请来的,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是水镜月的手笔。只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想通了很多事……然后更加感慨……阿月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青禾的座位在萧凌云和叶霓裳的上手,也是这一列的首座。之前,很多人还担心丞相如此安排会惹得云国使者不快。但,若是青禾,的确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
  萧凌云和叶霓裳对这位名将也十分感兴趣,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过,眼前的笑容和气的老人,跟他们想象的那个万人敌差距太大,让他们有些不适应。
  不仅是他们,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青禾,惊讶程度并不比知道“信使是青禾”这件事时低——
  青禾看上去就是个很普通老头子,一身灰蓝色长袍,皮肤黝黑,长相偏儒雅,和和气气的,很喜欢笑。而且,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就像开出一朵朵花,很亲切。
  他不像个战场杀敌的将军,倒像是个邻家老爷爷,整日里无所事事经常搬张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逗小猫的老爷爷。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少年,起初众人还以为是个小厮,看到两人并排坐着,想着应该是他的弟子。果然,没一会儿就听青禾给萧凌云介绍的时候说,这是自己刚捡到的小徒弟,星轨。
  风寻木扭着脑袋盯着那位沉默寡言星轨看了许久,摸着下巴低声问道:“会不会阿月易容的?”
  水镜月昨日离开的时候,说是去接西南王府来的使者。这会儿青禾来了,却没见到水镜月。以风寻木对水镜月的了解,她易容成青禾的弟子或小厮混进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夏成林道:“年龄太小,个子比阿月矮太多。”
  风寻木道:“阿月会的奇奇怪怪的功夫可不少。她的易容术是跟墨华楼的琴凤学的,别说只是小几岁,扮成三岁幼儿也是惟妙惟肖的。他怎么一直低着头?若能看到眼睛就能确定是不是她了。”
  夏成林往那边又看了一眼,最后挠了挠脑袋,道:“我倒是觉得,阿月若是要易容进来,扮成青禾前辈可能性更大。”
  风寻木恍然般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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