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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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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过久,又一阵夜风吹过之时,水镜月偏头,似乎是想躲开那被吹得胡乱飞舞的长发,动了动被握住的那只手,却在刚抽出的瞬间就又被捉了回去……水镜月抬头,瞥见乱发之中那抹浅淡的笑容之时,不由笑了……她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挑眉道:“还有心闹?再不追,他们可跑了。”
后院里有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有人闯东方府,对方的功夫似乎还不错。有些奇怪,也有些巧合——
东方府门口的封条还在呢。那是大理寺的封条,即便是当朝丞相,没有大理寺的允许,也是不得入内的。
水镜月和长庚老早就发现两人了,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从声音来判断,对方只有两个人,进来很久了。或许,他们以为这里没人,所以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在听到他们的说的那几句话之时,水镜月不由扶额,望了望天——
只是两个梁上君子,或者说梁上疯子?他们想在东方府偷些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听说东方神相的东西很值钱……
两个小毛贼似乎找到了什么宝贝,很是高兴,眼看天色不早了,打算尽早离开……自然没有走成——
“咚、咚!”
两颗石子打在两人的脑袋上,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呼,随后,却是十分不按常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拔腿就跑……竟是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咯咯咯。”水镜月似乎看到十分有趣的事情,笑得很开心,站在屋顶上,也不去追,取了背后那把短剑,“哧”地一声抽了出来,银色的剑身光可鉴人,反射着淡淡的月辉,“回来。”
剑光很寒,声音很淡。
两个小毛贼“唰”地一声止了步子,站在原地闭了闭眼,认命一般的转身,却是瞬间就已泪流满面,妆容残落——
“女侠,我们两兄弟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等着这点儿钱换药救命呢,您杀了我们可以,一定要记得照顾照顾家里的老小啊。”
水镜月将短剑在手指尖转了转,笑吟吟道:“本姑娘不杀你们,也不带你们去见官,只要你们把东西放回去。”
两个小毛贼:“……您还是杀了我们吧。”
“哧”地一声,短剑入鞘,水镜月嘴角的笑容更盛,“拒绝?所以,你们是选另一条路了?”
两个小毛贼原本都低着头的,听了这话瞬间同时抬头,露出一脸的惊惧,猛摇头,异口同声的喊道:“阿月,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换一招?太过分了——咦?你是月姑娘么?你的面巾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失窃
两个小毛贼长得很像,也长得很好看,或者说很妖孽,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长得太过女气的缘故。要真说起来,水镜月见过长得最漂亮的男子,当属魔医华重山。华重山也的确经常被人误认为女子,不过,没有人会觉得他长得妖气。
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两人脸上斑驳的妆容之时,水镜月觉得,或许是因为,华重山漂亮得很干净。
两个小毛贼穿一身红衣,不是尚在飞那种带着铁血与黄沙的红色,不是莫风华那种沉积了岁月的血红色,也不是离虹那种仿若火焰般的金红色,而是鲜艳得有些刺目的大红色,配上那一副凤求凰的妆容,都能直接上台开唱了。
江湖中穿红衣的人不多,男子更少,当毛贼还穿红衣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河中双凤。
之前在江陵城的时候,这两人也去凑热闹了的。不过,水镜月认识这两人,却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刚入江湖,基本上没几个人认识她,但元宵节那夜之后,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月姑娘”的名字,还有她的轻功踏月步。之后的一个月内,她就几乎把江湖中所有的轻功高手见了个遍,河中双凤也是那时候找上她的,当时就被水镜月用“囚徒困境”折腾得够惨,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次见面,水镜月对这两人的印象不算深刻,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他们真正熟悉起来,是后来的一件事。
当时她走到襄阳,听说夏成林刚刚调到康定军,便顺带过来瞧了一眼,结果却被夏将军十分不客气的派去画一幅边关地形图来。水镜月倒也没推辞,骑着马儿出了襄阳,一路往北,游山玩水似的,到云国边关了都毫不畏惧。
也就在这时候,她遇到了从云国军队中逃出来的河中双凤。水镜月帮了他们一把,这两人原本心生感激,却不料,下一刻,他们就被水镜月卖给了夏成林,在康定军当了三年的“密探”。
因为这两件事,他们对水镜月的感觉,很复杂。
打过去,也跑不过,遇上了只能乖乖的“任人宰割”。这是其一。
这两兄弟是双生子,一个叫大凤,一个叫小凤,形影不离的,没人搞得清楚他们谁是谁。不过,水镜月第一次见面就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他们谁大谁小,虽然因此而识破了他们不少骗局,但两人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因此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是其二。
另外一点,他们一直没想明白,当年月姑娘送他们去康定军,到底只是纯粹的恶趣味呢,还是别有用心——
河中双凤,是河中府的人,那地儿一百年前是大昭的土地,不过,如今已经是云国的疆域了。
云国占领了大昭的土地,对那片土地上的百姓却不大好。在云国,大昭百姓是低人一等的,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很多大昭百姓在发生战乱时会往南方逃。时至今日,虽然大昭已经快忘了那片土地也曾是大昭的国土,但不少从那里走出来的江湖人都在为之努力。
云国曾很多次都像对这些江湖人进行围剿,不过,这群人很特殊。他们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组织,自然也没有首领,只有一种潜在的不可言说的默契联系着,可以随时退出,也可以随时加入。所以,至今云国军方在这方面都毫无所获。
河中双凤,也是这个隐藏的组织成员。
这件事,是夏成林后来告诉水镜月的。不过,在江湖,河中双凤只是两个毛贼,如今金陵府还有两人的案卷呢。把这两人抓住送官府,估计能得到不少赏银。
从康定军出来之后,河中双凤有些不知该如何见她。当日在江陵城,原本也是想见见的,但最后也还是逃了。
不过,当时是在阵法里,情况特殊,此刻两人即便想逃也没法逃了。
水镜月见两人跳脚,乐了,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点长进都没有,还好意思说?”
河中双凤刚准备说什么,就感觉一阵寒风吹过,两人刚打了个寒颤,抬眼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人,手中正拿着他们刚刚好容易找到的“宝贝”。
两人见状立马在自己身上搜了搜——不见了。东西被抢走了,他们自然是愤怒的。不过,他们在江湖混这么多年,眼光总还是不错的,知道什么人得罪不起。眼前这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再月姑娘之下——他们刚刚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近身的!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水镜月也跳了下来,凑过去看了看,有些意外,“算珠?”
没错,那是一串算珠,黑色的,用一根红色的绳子串在一起。那算珠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磨损得有些厉害,还有不少划痕。
长庚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怀念,道:“小时候我做给鹤一数数用的。”
水镜月不由笑了,转头看河中双凤,问道:“小孩子的玩具而已,你们用得着冒险偷么东方府的东西都敢偷,不怕遭报应啊?”
两人同时挠了挠头,最后嗫嗫的开口,一个道:“最近手头有些紧……”另一个道:“谁知道那是小孩子数数玩儿的啊?”
水镜月道:“夏成林也在金陵城呢,没钱跟他要啊。”
两人同时一撇嘴,“我们跟他早就两清了!饿死了也不回去!”
“行行行。”水镜月摆手,问道:“说说看,东方府早就被抄家了,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丞相府那么多好东西不去偷,跑来东方府,为什么?”
两人听言十分惊讶,同时瞪眼,问道:“你不知道吗?”
水镜月眨了眨眼,“什么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着,却原来,三个月前,星祭阁失窃了。这事儿原本是金陵府管的,但星祭阁那地儿太过特殊,据说暗地里大理寺也在追查,听说御林军还因此受了罚。但即便金陵府和大理寺联手,至今仍旧没能破案。两个月前,金陵府已经贴出了悬赏告示。
水镜月见两人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敲了敲刀柄,“然后呢?你们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河中双凤咬了咬牙,道:“月姑娘,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个我们真不能说。”
水镜月挑眉,道:“你们说,若是我把你们送到金陵府,跟人说东西是你们偷的,会不会有人信?”
河中双凤瞪大了眼睛,怔然半晌,吼道:“太卑鄙了!”
水镜月揉了揉耳朵,“小点儿声,城防军引来了可就不好了。”
河中双凤叹了口气,道:“一个月之前,有传言说有人在黑市看到星祭阁出来的东西。这些年因为朝廷的打压,方士少了,流通的法器就更少了,但民间信奉巫术的大有人在,那东西一出来就被卖到了天价。不过,买方是谁卖方是谁,就没人知道了。我们是没本事进星祭阁了,就打算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当年留下了几个漏网之鱼呢。”
水镜月看了长庚一眼——难怪星祭阁的守卫增加了那么多!看来这次要进星祭阁得另想办法才是。不过,连河中双凤都能想到来东方府……估计这段时间东方府并不安宁,今夜他们即便没有碰上河中双凤,多半也会碰上其他来碰运气的毛贼。
水镜月想了想,问道:“确定那东西就是星祭阁丢的那件吗?”
河中双凤摇头,“不知。”
水镜月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传言而已,说不定只是有心人趁机借势呢?”
这一点河中双凤自然也是能想到的,不过,人为财死。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东方神相当年的东西的确都卖出了高价。
长庚收起了那串算珠,问道:“如今很多人都在找当初东方神相制造的法器?”
河中双凤对他似乎颇为忌惮,往后退了一步,点头。
长庚想了想,对两人道:“帮个忙?”
两人猛点头。
水镜月见了都有些诧异。
长庚道:“打听下黑市上流通的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买方是什么人。”
河中双凤似乎有些为难,良久,还是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们尽力,但不能保证。”
长庚点头,伸手掏出钱袋,“这是定金。”
河中双凤眼睛一亮,却盯着那钱袋不敢伸手。水镜月见状,直接塞他们手里了,抬脚一人踢了一下,“赶紧走了。”
河中双凤笑眯眯的走了,一边问道:“公子,我们上哪儿找你啊?”
“悦来客栈。”长庚说着,又加了一句,“来的时候低调点儿。”
河中双凤呵呵的笑着走远了。
水镜月忍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 引线
星祭阁失窃,黑市上涨价的一定不仅仅只有与东方神相有关的法器,方士、祭司、巫师等等,与之相关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会随之水涨船高。
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人想查当年那件案子?
水镜月原本打算第二日晚上去皇城探探路,想个法子进星祭阁看看……可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听尚在飞说,如今镇守星祭阁的是重筝将军。
重筝,御林军左卫统领,也是大内第一高手。
尚在飞说,因为上次星祭阁失窃一案,重筝受了罚,虽只是轻罚,但丢了面子,这段时间几乎就住在星祭阁旁边了,卯足了劲儿要抓到那个小毛贼。
尚在飞是来找水镜月吃饭的,还说找了几个朋友,晚上在天香阁给她接风。
水镜月当时正拿着根树枝指点阿杰的剑法呢,听言手腕一转,“唰”地一声,直接往他脑门上扫过去——
尚在飞赶紧跳开,躲到一旁正弹琴的长庚身后,探着脑袋道:“阿月,我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你打我做什么?”说着还拍了拍长庚的肩,“她搁你这儿也这么凶么?”
水镜月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天香阁!”
尚在飞眨眼,“整个金陵城,除了福满楼的女儿红,就数天香阁的酒最好,你有什么不满的?”
长庚停了琴声,掩嘴笑了笑,偏头看了看这位困惑的小王爷,道:“世子,请姑娘家去烟花之地喝酒,是不是不大合适?”
尚在飞恍然,似乎才觉察这事,挠着脑袋道:“地方是成林选的,昨日就预订好了,退不了。”
水镜月笑得森然,“夏成林?他在哪儿呢?”
尚在飞道:“他昨日擅离职守,挨了罚,这会儿估计在城防营洗马呢。”
“噗。”水镜月笑出声来,“活该。”
尚在飞问道:“阿月,那你去不去?”
水镜月挑眉,咧嘴一笑,“去,当然要去。”
阿杰在她身后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似乎颇为惊讶。
长庚忍笑忍得辛苦。
尚在飞倒是很高兴,拍手道:“就这么决定了。长庚公子也一起来啊,别叫世子了,直接叫我在飞就成了。还有阿杰,晚上哥哥带你见识见识金陵城最好玩的地方。”
阿杰眨眼,水镜月转身,一棍子拍在他手臂上,道:“今日没接下为师十招,不许出门。”
阿杰丧气,刚低下头,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两声……仰头,呆头呆脑的看自家师父,“我饿了。”
水镜月笑着拍他脑袋,“午饭想吃什么?”
阿杰欢快的跳起来,“烧鸡!”
午饭就在悦来客栈吃的,让小二送到院子里来的,烧鸡自然是有的,还有水镜月和九灵都喜欢吃的鱼。尚在飞就是来蹭饭的,自然留下来一起吃。他听水镜月问起星祭阁的事,特地警告她,“阿月,你可别乱来,擅闯星祭阁,可是死罪。”
水镜月不置可否,问道:“听说你如今是御林军右卫统领?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尚在飞瞪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不知好歹。”
水镜月跟他喝了一杯,道:“尚在飞,我也不瞒你。星祭阁,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你现在的身份,我是不好找你帮忙。不过,到时候你假装不知情总还是没问题的吧?”
尚在飞有些不解,“你去星祭阁做什么?看星星?”
水镜月瞧了他一眼,道:“传言星祭阁中藏有一份武林至宝,记载了失传千年的上古绝学。”
“啧。”尚在飞自然不信她这番胡扯。
星祭阁是什么地方?水镜月又不会观星,不懂易学,不涉巫术,去哪里还能是做什么?
他想到联系当年在雁门关的那件事,不由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阿月,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年那件案子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提翻案之事,就连我爹,跟东方神相的交情那么好,这么多年都不曾说过什么。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石君禄施加的压力或者当今皇帝的面子问题吗?”
水镜月停了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非去不可。”
尚在飞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临走的时候,尚在飞拿着他那杆从不离身的银枪,站在院子里,问道:“阿月,你跟金陵府尹赵大人挺熟的吧?”
水镜月有些不解,“见过,不熟。晚上他也会去?”
尚在飞摆手,“整个金陵城,谁敢请他喝花酒啊?”他说着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举着银枪挥了挥手,“赵大人或许能帮你。”
水镜月摸着下巴点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星祭阁失窃,旁人不许进,但负责查案子的人,总是能进去看看的。
她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去拜访金陵府的时候,长庚拉过她的手揉了揉,叫了一声:“阿月。”
水镜月抬眼看他,见他半晌不说话,眨了眨眼。
长庚微微皱了眉,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我……并没有想过替他翻案。”
水镜月点头。
长庚沉默了会儿,继续道:“他因为一句‘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而下狱,最后却因为叛国罪而处斩。很多人都以为,两件事说的是同一件事。但事实并不是。”
水镜月继续点头——她当年承诺过会帮他报仇,虽然他拒绝了但她却仍旧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当年的案子,她在七年前就查过,虽然最后没能查出真相,但知道的还是比常人多一点。
那一年,端康帝刚刚去世,新帝继位。东方穆登上星祭阁,奉命为新帝登基占卜吉时,最后却说出“天下大乱,大昭必亡”的预言,还大闹金銮殿,这才被下狱。不过,当时朝廷很多官员都为他求情,新帝也没想杀他。
然而,就在东方穆下狱的第三天,出了意外——有人劫狱,还未遂。最要命的是,劫狱的是云国的人,还是云国皇帝身边的影卫。因为这件事,东方穆才有了叛国罪的嫌疑。但真正定罪的,却是一封信,一封从东方府东方穆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信上有云国皇帝的签名,搜出那封信的是大理寺卿,刘青云——东方穆的好友。
证据确凿。
叛国罪,犯罪的是三朝元老,大昭的中流砥柱,东方穆。意味着什么呢?
这不仅仅是东方穆的劫难,整个大昭朝廷,超过一半的官员都会受到牵连。真追究到底,鲜血能染红整个金陵城,秦淮河的血水不知要流淌多少年。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将案子压下,将那封信密封,唯独东方穆,用鲜血祭奠新帝的登基大典……
不过,长庚在说完这段往事的时候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最后,给他判了死刑的,并不是那封信。”
他说着顿了顿,神色仍旧平静,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语气尽量的淡然,说:“在行刑的前一晚,我去狱中看他,听到了一段对话。”
水镜月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捏了捏他的手,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头,道:“别想了。你说不查,就不查了。我们就只去星祭阁找东西,其他的都不管。行不行?”
长庚笑了笑,抬手握住她的手,道:“或许,如今已经躲不过了……”他举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笑着,“已经没关系了……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能面对……”
第三百九十章 酒香
天香阁位于秦淮河边,是金陵城最大的青楼。
天香阁有三香,一是花香,二是衣香,三是酒香。
花香,既指花,也指人。
衣香,既指人,也指艺。
酒香,真真切切的,说的就只是天香酒。
夏成林端着酒杯,十分沉醉的闻了闻,“啧啧”两声,摸着一旁女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笑得一脸的荡漾,道:“阿月啊,听说这天香酒是用金陵城的头牌姑娘的洗澡水酿造的,不知多少公子哥喝着天香酒想着那幅香汗淋漓的画面,啧!”
“……”水镜月端着酒杯,看着那杯清冽的美酒,原本的酒兴都被那句“洗澡水”给一扫而空,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金陵城的公子哥,口味还真是独特啊……
长庚伸手捏了捏她的脖子,道:“天香阁后院有一口井,井水甘甜可口,这酒就是用那井水酿造的,四时不同,混合的花香也不同。”
水镜月自然知道不可能真的是洗澡水,但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
一旁侍酒的女子听了倒是十分好奇,抬眼瞧了长庚一眼,问道:“公子是金陵人吗?第一次来天香阁?这天香酒可是天香阁的秘密,寻常客人可不知道。”
长庚道:“听说而已。”
那女子笑了笑,不再问了,抬眼看了看水镜月,掩嘴笑了,“月公子放心,酿酒的水绝对是干净的。”
天香阁是不接待女客的,水镜月进来自然是改了装的。虽然明眼人仍旧看得出来是个女子,不过,只要能赚钱,天香阁总不会把客人往外赶,更何况,他们这群人,来头实在有些大,即便她真的穿着女装来,老板娘也是不敢拦的。
尚在飞说找几个朋友给她接风,结果,来的一群人差不多就是当初在福满楼一起吃饭的那几个——
丞相之子石昱文,云国使者萧凌云,燕王世子尚在飞,夏成林夏将军,夏成林还带了两个手下,说是人多热闹。
天香阁虽是青楼,但也是格调很高的青楼,包间里听着曲喝着酒,比在福满楼冷冰冰的雅间里坐着舒服多了——也因为这个缘故,很多人觉得,天香楼的天香酒,比福满楼的女儿红更好喝。不过,若是把听曲打赏的银子都加上,天香酒也的确比福满楼的女儿红更贵。
九个人,坐了五张桌子。除了水镜月、长庚和阿杰,其他人都是一人一桌,旁边都有一位姑娘在侍酒。屋子中间有个红衣女子在舞剑,下首有个碧衣女子在弹琴。
酒是好酒,剑是好剑,琴是好琴。
开始的时候,水镜月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好酒喝的时候,她的心情素来不会太差。不过,没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长庚今晚喝了很多酒。
他们来的有些晚,夏成林说要罚酒,水镜月十分痛快的喝了。夏成林看长庚,长庚笑了笑,也喝了,然后又代替阿杰喝了三杯。
一群人是来给三人接风的,每个人敬一杯,再回敬一杯。
然后,尚在飞来跟水镜月说起往事,兄长般的嘱咐长庚好好照顾她,喝了三杯。
夏成林走过来的时候,直接拍着长庚的肩,说:“我一直把阿月当自家妹子。”直接拿了酒坛子跟他干杯,跟他一起的两位自然是自家将军怎么喝就跟着怎么喝……
石昱文在岭南的时候就知道长庚的酒量浅,这会儿见他喝得有些多,打着圆场,端起一碗燕窝汤说天香阁的汤也格外香,让众位尝尝。然后,又品论起场中的舞姬,说起金陵城其他几位有名的艺妓,各家青楼的舞蹈各有什么特色……
石昱文没说完,夏成林说:“听闻石大人跟长庚公子在岭南便相识,不喝一杯?”
石昱文讪笑着敬了长庚一杯,特地加一句,“在下酒量浅,长庚公子,抿一口就行了。”
萧凌云十分自觉的朝水镜月这边的三人举了举杯,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朝夏将军挑眉,“在下跟月姑娘比较熟,这三杯敬月姑娘。”
连萧凌云都看出夏成林对长庚的挑衅,水镜月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一直都沉默着,一来是因为夏成林是她的朋友,二来,是她有些不明白——夏成林为什么针对长庚呢?不过,真正阻止她直接甩手走人的,是长庚。
夏成林听到萧凌云的话,却是有些困惑,“是吗?我怎么记得,萧公子前几日跟长庚公子走得挺近?听说萧公子对中原十分有兴趣,莫不是也想了解了解蜀中风情?”
当石昱文聊起弹琴的女子试图再次转移话题之时,夏成林说:“听闻长庚公子的琴艺不错,不如弹一曲来给各位助兴?”
水镜月的眼神冷了,拉住了长庚的衣袖,慢慢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缓缓起身,静静的看向夏成林,笑了,很淡的笑容。
夏成林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心中暗暗道了一声糟糕。
尚在飞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看了看水镜月,又看了看夏成林,终究什么也没说。
石昱文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萧凌云坐在一旁静静的喝酒,嘴角笑着一丝笑容,像是等着看热闹。
歌舞仍在继续,水镜月端着酒杯走到了夏成林对面,不过,她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
“砰!”
房门被踹开了。
“夏成林!你给我出来!居然敢来喝花酒!谁给你的胆子!本将军倒要看看,哪家的姑娘敢陪你喝酒!”
“砰!”
这回,是房间的地板裂开了。
木屑飞扬之中,持枪而立的女子一身银色铠甲,长发飞扬,目光扫过房间,凛然如刀。
舞剑的女子早就躲到一旁了,弹琴的女子不小心拨断了琴弦,给夏成林侍酒的女子吓得赶紧钻进了后面的竹帘……
水镜月回头,正好对上那如刀的眼神……叶霓裳?她以前远远的见过她一眼,对她的印象不错,当时还想着,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酒,若是可能的话,交个朋友倒是不错……
叶霓裳也在看水镜月——整间屋子,就她一个人站着,还站在夏成林身前,她想不注意到她都不可能。而且,她有些惊讶,手中的长枪一转,枪头指向水镜月,道:“有意思。站在本将军面前,还能走神的女子,你算第一个。”
水镜月眨了眨眼,“抱歉。”
叶霓裳的枪头微偏,移向夏成林,眼睛却仍旧看向水镜月,问道:“你喜欢他?”
水镜月挑眉,“你的枪头再往前刺出一丈,我会感谢你。”
她这话刚说完,身后的突然传来夏成林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阿月,要不要这么绝情啊?哥哥错了,给你赔罪还不成?”
水镜月偏头看他,仰头喝尽了手中的那杯酒,将空空的酒杯扔到桌子上,咧嘴笑了,道:“夏成林,今晚的酒,我喝得很不痛快。”
夏成林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改天,我带着福满楼的女儿红去给你赔罪。”
水镜月似乎还挺满意,抬步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杆玄枪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叶将军?”
水镜月有些不解,“有事?”
“哈哈哈……”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萧凌云突然大笑出声,“真是精彩!”
叶霓裳转眼瞪他,“萧凌云!我就知道你信不过!”
萧凌云摇着折扇,笑得很是欠揍,“能看到云国第一女将争风吃醋,实在不虚此行。啧啧,夏将军,这事儿要是传到云国去了,不知多少人想把将军碎尸万段。”
——他虽然想看热闹,但闹得太大了。他身为云国使者,总不能让云国的女将军做出太丢份的事,否则,回去会挨揍的……
水镜月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点了点头,抬手,缓缓推开了身前那杆玄铁枪,往长庚的方向走过去。
长庚起身抬手。
水镜月握住他的手,转身,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看向叶霓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什么都没说,但显然,不仅叶霓裳,屋子里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水镜月拍了拍阿杰的脑袋——走了。
阿杰跳起来,瞪了夏成林一眼,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追着自家师父出去了。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叶霓裳问道:“她是谁?”
——没有敌意,只有好奇。
没有人回答她。
萧凌云站起来,拿折扇敲了敲她的铠甲,道:“闹够了?回去了。”
叶霓裳挑眉,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夏成林笑得千娇百媚,“看宫门,看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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