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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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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能让人感到如此舒心的真气,也只有乌炎心法了。
是阿月吗?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难道是乌炎前辈来了?好像也有些不同……
最先感受到那股异常的真气的,是血狱禁地之外的唐门弟子,不过,他们不敢擅自进入血狱查看。
而当唐门的两位长老赶来,看到血狱中的景象之时,不由震惊,继而,是恐惧……如此强大的力量……再怎么让人舒心,都是令人忌惮的……
唐小惠随后赶到,看到这场景,却是淡淡的笑了,道:“唐门子弟,该回家了。”
即便是唐门中人,也只有极少的那一部分知道,唐门之所以搬离恭州,是因为这座血狱,而更少的一部分才知道,是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因为三四年前那个疯子的闯入……
血狱,在那之后,成了一座真正的地狱,侵蚀着整座唐家堡。
可是,如今,山河不再崩陷,火焰不再燃烧,劫灰落尽,大地上生出青涩而柔弱的嫩芽,在阳光下轻轻摇晃着,努力的生长着……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人,拥有让唐门长老恐惧的力量的人,已经随着山间清风,飘向远方……
黑色的身影落地之时,不远处的白马踏着欢快的脚步走近,踢着马蹄子打着响鼻,甩着尾巴眨着眼睛,努力的表达着内心的欢愉……
水镜月摸了摸它的脖子,仰头,顺着刺目的阳光,看向那炙热的光团,眼中露出几分困惑,继而释然,轻轻道:“师父,是你吗?我上来了,可是,这里并不是山顶。乌炎心法第九层,再往上,会是什么呢?”
——在闲云岛的时候,她就有机会突破,却一直都压抑着。
乌炎说得不错,她是在害怕……
她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隐隐有种预感……又或许,只是未知,所以才恐惧。
在血狱里,她没能找到最终的答案,而现在……她翻身上马,拍着阿离,绕着山路走出这座大山……在走进最近的一座城市之前,她回头看了看西南的方向……
***
七夕节到了,华灯初上,锦城的街头很热闹。夜空中升起了天灯,像摇曳的星辰。南河的水上灯火通明,仿若天边的银河。
游人如织,画舫如梭。
锦城的子民有高兴的理由,不仅仅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不仅仅为他们自己,也为他们敬爱的西南王和南安郡主。
今日,是南安郡主成亲的日子。
整座城都沸腾了。
不过,有一个地方例外。
南河之上,有一艘画舫,不华丽,却奢侈。
画舫很大,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在一片喜气祥和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是让人在七月都觉得泛寒的气息太过明显,周围三丈范围内没有船只停下,就连不小心飘来的河灯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画舫里有十个人。
有美酒,有佳肴,但没有人是为宴会本身而来的。
或许,有个人例外——
宴会主座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垂着双眸,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支在扶手上,端着一只白玉酒杯,随意的姿态显得有些慵懒。
空气中肃穆而冷峻的气氛,似乎也因为他这分随意而淡了许多。不过,没有人会指责他的不庄重。
整间屋子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可是,他却只专注于手中的酒杯。
底下那八位穿着常服仍旧掩不住一身肃杀之气的将军,看着他的眼神都十分的困惑——公子不是从来不喝酒?
不过,这困惑只在脑中一闪而过,转眼便扔进窗外幽深的南河里喂鱼了。那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公子喝酒还是喝茶都无所谓。只是,他们都说完了,表明了态度,分析了局势,他一直沉默是什么意思?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们有些焦躁,却不敢催促。
八位将军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随后,左首的那位转了转身,又把刚刚几人的陈词总结了一遍。他开始说得慷慨激昂,然而,在看到白衣人淡漠的神情之时,眼中燃起的火焰也不由熄灭了几分……
白衣人动了动,微微垂着眼,仿若在看正蜷在桌脚睡觉的白猫……他轻轻蹙了蹙眉,仿若有些无奈。继而,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眼中却透出了一丝笑容……
站在白衣人身后的青衣少年,看着底下因为那个笑容而激动的人群,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又被误会了啊……这样也好,先过了今晚再说……这群人啊,今晚公子不点头大概是不准备离开的吧?若是瞒着公子做出什么事,可不好收拾……
在他的位置,能很清楚的看到,他家公子看着是一张纸条。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今天早上一只信鸽带来的,好像是师父的信。公子收到信的时候,最初好像有些高兴,却很快就皱了眉,打开信之后,只瞄了一眼,就彻底不理人了……那信纸不大,看上去应该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公子今日一整天已经看了无数次了……估计早就倒背如流了……他很想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
青衣小厮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画舫上的人已经离开了。他看着白衣公子抱起那只傲娇的小白猫,眨了眨眼,问道:“公子,你答应他们了?”
白衣公子淡淡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回去吧。”
第二日清早,西南王府咸德殿,西南王揉着脑袋,皱着眉,脸上带着宿醉的疲累和被吵醒的不耐。
“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视线在底下扫了一圈,“长庚呢?”
纪荣走近,躬身,递上一封信,“王爷,这是长庚公子留下的。”
西南王有些困惑,伸手接过,在看到信封上那两个字时,睡意顿时就消散了——
辞呈
他皱了皱眉,一边打开信,一边问道:“他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昨夜府中的护卫有看到公子进府,估计是后半夜才离开的。”纪荣看了一眼下面几人,“几位将军也收到了这封信。”
西南王正看着信,神情很复杂,有惊讶,有不解,有遗憾,有不舍,也有感激……
纪荣小心的问道:“王爷,公子应该还在蜀中,要王将军去找吗?”
西南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那样的人,若是想离开,又有谁能留得住……”
他低头又看了眼那信纸,看到最末那行字时,不由笑了,眼底露出几分释然——
或许,如今有一个了……
追妻啊……
该说,不愧是锦城第一风流公子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守门
中秋已过,天气却仍旧有些燥热。
金陵城,大昭朝的都城。
南城门,已经巳时三刻了,进城的队伍却仍旧很长,城门关的检查似乎比往日更加严格,放行的速度很慢。头顶的太阳越来越灼人,队伍却像是始终不曾移动似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咒骂,却没有人敢硬闯入城。
长长的队伍中,黑衣白马的女子静静的等待着,怀中抱着一把黑布缠绕的长刀,脸上没有一丝的焦灼,微微垂着眼眸,仿若睡着了一般。
——白马名阿离,长刀为月下,黑衣女子自然是水镜月。
从唐家堡的血狱禁地出来的时候,她就想来一趟金陵城。原本,以阿离的脚程,她早一个月就该到金陵城了。不过,她刚刚突破乌炎心法第九层,需要时间适应,一路走一路修炼,自然要慢些。
她到江南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了。她想起明心和尚,不知道他是否平安从岭南回来了,便回了一趟灵隐山,去看看自家老师,也看看家里的几位长辈。结果,明心劝她留下来过了中秋再走,天枢也说宫中有些事需要她帮忙。
明心留她过中秋,她心中微暖。
天枢请她帮忙,她心中微惊。
不过,她都不好拒绝。
中秋之后,又在家里留了几日,等她到金陵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
此刻,在冗长的进城队伍中,她并不是仿若睡着了,而是真的要睡着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她本想趁着排队的功夫打个盹儿,可是,没一会儿,就被吵得无法安睡了。
她睁开了眼睛,抬眼对上几道探寻的目光,弯着嘴角朝对方笑了笑。她笑得很真诚,那几道目光却顿时就收了回去,周围的议论声也低了几分。
她没有带面巾,原本大多数江湖人都没有认出她。但是,有人认识她坐下的那匹白马,有人认识她手中的那把缠着黑布条的长刀,自然猜到的她的身份。而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他们也就确定了——
这位的确是月姑娘。
那些人对月姑娘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水镜月却觉得有些奇怪——进城的队伍中有很多武者,还有不少是名门宗派的弟子。倒不是说武林中人不能来金陵城,只是,这么多人一起来,还有不少高手,有些不寻常。
不过,她没能多想,便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熟人,一个朋友。
重点是,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斜倚在城门口的一位守城官。那位守城官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拿武器,双手抱胸,站姿有些随意,甚至称得上懒散。不过,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其他守将对他的态度,更因为他周身隐隐散发出的那股肃杀之气,比城门口二十来个站姿整齐一脸肃然的将士加起来都要骇人。
因为他的缘故,即便很多高傲的武林人对严格的盘查心有不满,也没有人试图在这里捣乱。
水镜月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噗”地一声,笑了。
她的笑声并不算大,在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中并不如何引人注目。然而,那一刻,那位懒散的守城官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最初只是从她身上一扫而过,似乎只是不经意间落在她身上的。不过,只一瞬,那道视线似乎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又移了回来——
这次,他看的时间有些长。
先是困惑,而后是犹疑,接着是惊愕——
“阿月?真的是你啊!”
一脸惊讶的守城官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往水镜月走来,嘴角的笑容也不由扩散,周身的那股血腥之气都消散了许多,朗声道:“你来得正好,走,本将军请你喝酒。”
水镜月坐在马上,淡淡的笑着,伸手指了指前方——没见我正排着队吗?
那人揉了揉阿离脖子上的鬃毛,“我的朋友,需要排队吗?”说着,直接牵着马儿进城了。
阿离本就有些不耐烦了,自然跟着走了,水镜月也没想拒绝。
进了城,她看着前方给她牵马的少年将军,问道:“夏成林,你怎么会在京城的?守国门的将军,跑来京城守城门?被贬了?”
这位特殊的守城官,正是襄阳城的主帅,夏成林。
虽说如今大昭和云国握手言和了,可边关总还是要守的啊。景平帝能把燕王世子调回京城,总不可能轻易调回襄阳城的主帅。皇帝若没有充足的理由就对夏成林出手,襄阳城绝对会真的发生兵哗。
夏成林听了这问题,却是难得的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一言难尽。”
水镜月眨了眨眼,笑了笑,手中绕着缰绳,道:“我要喝最贵的酒。”
夏成林乐了,笑道:“行!欠你的那顿酒我还记着呢。”
水镜月嗤笑一声,道:“夏成林,你好歹是一军主帅,至于这么小气么?这顿分明是我陪你喝,你欠我的那顿得另算。”
夏成林挑眉,答应得特爽快,“没问题!”
金陵城或许并不是大昭最繁华的城市,却是大昭最贵的城市。这里有大昭最尊贵的宫殿,最奢华的酒楼,还有最昂贵的酒。
最奢华的酒楼,是福满楼。
最昂贵的酒,是福满楼二十年的女儿红。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夏成林和水镜月到福满楼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十分礼貌的鞠躬道歉,“客满了。”
夏成林摆了摆手,“无妨,给我们拿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成。”
那伙计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夏将军,实在抱歉,今年的女儿红都卖完了。”
福满楼的女儿红,每年只出两百坛,供不应求。卖完了似乎很正常,不过,实际上,福满楼每个月最多只卖十坛。剩下的,是福满楼的老板拿来送朋友的,千金不卖。
如果那伙计说,福满楼这个月的女儿红已经卖完了,倒是有可能。可是,一整年的都卖完了……夏成林心里本就憋了一股气,此刻面色有些不善。他是战场杀敌的将军,那一身铁血威视不经意见释放出来,虽然只有一丝,那伙计也顿时惊出一脑门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夏成林,他不过是个伙计,你何必为难他?”水镜月没有下马,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话音落地的时候,那名伙计却感觉有股暖风吹过,那股威压顿时消散无踪……他不由抬头,朝说话之人看了过去——
水镜月却没有看他,拉了拉缰绳,道:“去别处吧。”
夏成林也在看她,眼中微讶,然后笑了,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一个声音——
“夏将军!”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夏成林抬头看了一眼,笑了,朝水镜月道:“没有最贵的酒,却有免费的午餐,去不去?”
水镜月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听言眨了眨眼,挑眉笑了——这金陵城,许久不来,好像变得有趣多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对视
福满楼的二楼是雅座,三楼是雅间。
从窗口探出的那只脑袋在三楼,不过,这人请客请得很爽利,当冤大头当得很得意。
这人是谁呢?水镜月也是认识的——
石昱文,当朝丞相石君禄的独子,金陵城第二纨绔子弟……或许只是曾经的?
不过,水镜月觉得有趣,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从窗口看到了跟石昱文坐在一起的那个人——
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少年。他并没有转头看窗外,只是闷头喝酒,脸色潮红,已是半醉,却是全然没了初见时的那股朝气和傲然。
这人……怎么会跟石昱文走在一起?难道……因为都是二世祖的原因?
上了楼,水镜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夏成林却已经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伸手取了酒壶,到了一杯酒,转头朝她招了招手,“进来坐,别客气。”说的好像请客的是他一样。
“这位是夏将军的……朋友?”石昱文起身,原本想过来请新朋友入座,话未说完便怔了怔,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月姑娘?”
水镜月朝他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走了进去——
她伸手接了夏成林递过来的酒杯,抬手,仿若准备喝一口,那酒杯却在还未触到唇角时便消失了——
白光闪,风声过。
“叮!”
红衣少年刚刚续满一杯酒,酒杯举到一半,蓦然一转,杯中酒洒落,晶莹的液体划出优美的曲线……白瓷酒杯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却又在一瞬间分开——
白光依旧快的让人看不清,风声依旧短促的让人无法捉摸。
洁白如凝脂的酒杯再次回到水镜月手中,杯中的酒仍旧是满的,一滴未洒落。她垂眸,闻了闻,赞一声,一饮而尽。
对面,红衣少年的脸色仍旧潮红,眼神却不再迷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碎裂的酒杯,白瓷碎片割破手指,流出的血液猩红……那么刺眼……他抬手,看着对面的女子泰然自若的喝着酒,微微蹙眉……
坐在水镜月身旁的夏成林,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刚刚在楼下,他就已经感觉到她的武功精进不少,知道她的功夫远在红衣少年之上……他的惊讶是因为红衣少年……不过,这样才有趣么……他笑了……
石昱文却远没有那么镇定。刚刚两人的交锋很快,水镜月手中的酒杯从飞出到飞回,也不过眨眼之间,就连夏成林都没能注意到她手指的动作,而在石昱文看来,水镜月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对面的红衣少年,却不知为何将手中的酒倒了,还捏碎了酒杯……至于那道白光,他觉得只是眼花了……
石昱文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对面“醉的不轻”的红衣少年,眨了眨眼,“很疼吧?我带你去看大夫?”语气像是哄孩子。
红衣少年没有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黑衣女子。
水镜月放下酒杯,对他挑了挑眉,“不服气?”她说着,黑影一闪,消失在窗口,轻蔑的笑声从屋顶传进来,“再战。”
红衣少年起身,拿起一旁的银枪,翻身,跃上屋顶。
夏成林放下筷子,立马追了上去,却是跃至街角对面的屋顶,手中还端着一盘酱牛肉——阿月这是干嘛呢?不明白,不过,好戏总不能错过。
此刻,对面的屋顶上,红衣少年的银枪已经动了,直直的往黑衣女子的眉眼间刺过去——
他的枪很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简单的招式,直来直往,却气势凌人。
黑衣女子淡淡的笑着,一双眼睛看着对面发怒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却总能在最后一刻躲开直逼而来的银色枪头。
三十多招过后,红衣少年依然连眼前黑色的衣角都没碰到,眼神却更加凛然,手中的枪杆更加沉稳,枪头的红缨更加凌乱——
“砰!”
水镜月抬了抬手中的刀,却没有出鞘,只用刀柄卡在了银枪的倒钩旁,轻笑出声,“呵,我还在想,雁门关那个鲜衣怒马的轻狂少年,是不是在了金陵城的纸醉金迷之中彻底腐烂了。看来……还不错。”
红衣少年微愣,看着那把用如此诡异的方式挡住自己银枪的……缠着黑色布条的长刀?然后,他抬眼,看向对面那双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眼中的锋芒渐渐消失,升起一丝犹疑——
“阿月?”
水镜月突然怔住,仿若被他这一句试探的话语所击中,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扩散的瞳孔中透着几分震惊,几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欢喜……
红衣少年眨了眨眼——有这么高兴?
然而,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的黑衣女子已经收回了手中的刀,转头,看向的屋顶之下——
热闹而嘈杂的街道上,一位白衣公子站在福满楼的门前,看着门口那匹正在吃豆子的白马,然后,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迷茫,一丝无措……所有的情绪在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之时,都化作温柔的笑意——
安静的对视。
在她的眼中,他眼底的笑容悄然荡开……
在他的眼中,她眼底的喜悦慢慢溢出……长发飞扬,黑色的衣袂翻飞,熟悉的眼波流转至眼前……灿烂的笑容仿若从天而降的朝阳……他不由弯了嘴角,伸手,仿若迎接此生唯一的温暖……
黑色的影子仿若燕子一般,在阳光中展翅……在落地的瞬间,嘴角的笑容扩大,伸手之时却想一只调皮的猫儿一般,扑进白衣人的怀里……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脚步,看着这对在街头相拥而立年轻人,仿若被那自然流露的幸福所感染,又或许只是被那份旁若无人的真挚所感动,嘴角不由扬起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水镜月似乎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脸颊不由自主的飘起一阵红晕,耳朵好烫……她低着头,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感觉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了……没错,一定是阳光太灼人的缘故……
长庚不由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众人似乎意识到这对恋人的羞怯,掩嘴而笑……走向自己的生活……
人群又开始热闹起来,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水镜月终于放开他,伸手捏了捏红宝石般的耳垂,往后退了一步,看了对面的白衣人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眼神有些飘……她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摸了摸鼻子,嗫喏道:“那个……屋顶太滑了……”
“噗。”青衣少年站在白马身旁,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师父,你这个借口太……呀,疼!”
阿杰捂着脑门,抬头,正想控诉几声,却不由眨了眨眼——
长庚伸手捏了捏水镜月红扑扑的脸颊,含笑道:“下次小心些。”
屋顶上,红衣少年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两道身影,直到他们走进福满楼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抬头看对面的屋顶,问道:“那是阿月吗?终于还真有人能制住她啊……那个白衣公子是什么人?”
夏成林眼中的震惊消失,神情复杂,看不出来情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做长庚,以前是西南王府的门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向红衣少年的,而是看向脚下的街道——
那里,还有一人。
黑衣男子轻轻摇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彻底被无视了啊……”他虽这么说着,嘴角却不由勾起了笑容,移步跟上了前方那两道黑白的声音,含着笑意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夏成林跃下屋顶,轻轻笑了一声,“人到的够齐的。”
在看到那位黑衣男子的时候,红衣少年也不由变了脸色,赶紧跟了上去——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是跟那位白衣公子一起的吧?可是,他不是西南王府的人吗?等等,刚刚夏成林说……以前?那现在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和亲
福满楼,原本有些空荡荡的大餐桌,一下子坐满了。
红衣少年刚坐下,就起身跟水镜月喝了一杯,道:“阿月,你这几年有什么奇遇不成?武功进步这么快?”
水镜月喝了酒,道:“敬酒不吃,偏吃罚酒。尚在飞,这么多年你这毛病还没改?”
红衣少年正是尚在飞,当今燕王的独子,跟水镜月同年的。
水镜月十三岁那年去雁门关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两人还打过一架……呃,不止一架……
尚在飞至今仍对当年那个蒙着面巾的小女孩记忆深刻。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带着飞甲营巡营,抬眼就看到雁门关城楼顶上那道黑色的身影,下一刻却见那人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他以为她想不开,惊叫着跑过去救人,跑到半路却见那人如同一只黑鹰般从银色的月光中飞过,飘然落地。他惊讶之余想起这人可能是刺客,立马带人过去将人包围起来。他问她话,她却不答,加之她一身打扮实在太像刺客,他挥手让人抓住她。然后,就是一片混乱……最后,等到燕王和墨千殇赶到的时候,整个飞甲营已经没几个人能站起来了……
后来,墨千殇介绍两人认识,水镜月主动道歉,尚在飞却没有接受,还十分嚣张的说要挑战她……因为她让他的属下面前颜面扫地……最后,水镜月让他彻底没了颜面,两人倒是成了朋友。
只是,水镜月不知道的是,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尚在飞就对她高得诡异的身手十分的佩服。后来的比试,并不是因为他想找回颜面,也并不是所谓的好胜心。而是因为另一件事……在金陵城的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想起那件事,想起那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在雁门关上说的那句话……
尚在飞想起从前的事,也笑了,衬着微红的脸颊,显得格外的灿烂,“什么时候再比一场?我可还没认输呢。”
“耍赖而已。”水镜月一边说着,一边将阿杰偷偷摸酒壶的手拍开,见他不服气,道:“未满十八岁不许喝酒。”
阿杰道:“你不是说……”
“偷喝可以,不过,被发现了要挨打。”水镜月说着看了眼尚在飞,又瞧了眼自家徒弟,道:“打得过吗?”
阿杰眨了眨眼,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之后,看了尚在飞一眼,挠了挠脑袋,道:“师父……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尚在飞自然也听明白了,看着水镜月咬牙,“阿月……难怪成林说你越来越嚣张了……”
水镜月转眼瞧了夏成林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服气?”
夏成林听到尚在飞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端了酒杯挡住自己……没能挡住……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举着酒杯投降,义正言辞道:“绝对没有。”
——不服气?开什么玩笑。打不过不说,先前还欠了这丫头一个大人请没还呢……
水镜月的视线稍偏移,落在对面的黑衣男子,眼中露出几分意外,好像才发现这桌子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似的……
石昱文以为两人不相识,便主动介绍了,道:“月姑娘,这位是云国的使者,萧凌云。”
萧凌云朝水镜月举了举杯,笑了笑,“阿月,别来无恙?”
从踏入金陵城到现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水镜月就接二连三的见到意料之外的人,这会儿她觉得就算是云国皇帝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觉得吃惊。
对于萧凌云的身份,水镜月一直都不大清楚。不过,上次在西域,他作为云国使者前往开都河签署和约,这会儿作为使者出使一下大昭似乎也挺正常的。
如今大昭与云国握手言和,萧凌云作为云国使者出现,比夏成林作为边关守将出现在这里,要让人容易接受多了。
水镜月对萧凌云一直没什么好感,不过,他是墨千殇的义弟……而且,这次,她有些事想问他……她端起酒杯,跟他喝了一杯,问道:“他在燕京过得还好吗?”
萧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本想跟从前似的说两句便宜话,却正好瞧见长庚正把刚剥好的蟹肉送到她面前,到嘴边的话就变了,“阿月,当初在江陵城的时候,你不是比讨厌我更讨厌他的?”
水镜月淡淡道:“是我讨厌你,还是你故意惹人厌?”
萧凌云摸着下巴,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
水镜月吃了一口蟹肉,抬眼,又问了一遍,“他还好吗?”
萧凌云笑了笑,道:“自然比不上从前逍遥自在。不过……也不算太糟糕。”
水镜月点了点,“多谢。”
阿杰正在跟一只螃蟹奋斗,偏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长庚正在喂九灵——他凑到自家师父身旁,道:“师父,他是来迎娶公主的呢。”
“嗯?”水镜月这次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抬眼在萧凌云身上扫了一圈——一脸的嫌弃。
阿杰又道:“我们在路上碰到他的,公子说他太缺德,说不定会召来血光之灾。”
“噗。”水镜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偏头看了眼身旁的白衣人,十分赞赏的点头,“说得不错。”
长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个……”石昱文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这个时候插嘴好像不大好,不过,看了一眼遭受池鱼之殃的萧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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