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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打脸日常[重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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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耽搁一些时日了,”沈绾点了点头,“所以咱们路上得快些。”
沈绩不明白,在旁边抓耳挠腮,心里很是不满:“如今这是大好的势头,说不定一鼓作气能再下三城呢!为什么这么着急召殿下回京?”
沈绾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已经拿下郦石了,咱们那个好陛下,怎么会让太子再立战功呢?”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我又准时更新了!但是明天大年初一不知道会不会准时!总之先拜个早年吧!
大家新年快乐!
本章,没有太子。
第18章 上马娇
天色微亮,乍雨还歇,顶上的乌云笼罩,似是在酝酿下一场风雨。
隆泉城门前,太守张大人一身丝绢绿袍拱手而立,他身后,几乎满城的百姓都来了,皆是面露不舍,迟迟不前。
城门相送,满城出动,若不是萧承衍巡边在隆泉刚好碰上聿人攻打过来,这一城的百姓都不知道能不能幸免于难,他们自然是感激这个太子殿下的。
于乱世倾轧中挣扎生存的人,不知政治,不懂制衡,不谙权利纵横的手腕,但只要谁人对他们好,他们便记着,便会拥护着。
只是这恩是萧承衍的恩,亦是算到大齐皇上的头上……
萧承衍的脸如天上的乌云一般阴沉,和张太守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却总觉得胸口中有什么东西抵着,上不去又下不来,哽得人心里难受。
他看了看那些欲言又止的边民。
“殿下……这便启程吧。”张太守犹豫着开口,端起手臂试探地比了个“请”的手势,似乎是掂量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萧承衍为什么这么快离开隆泉,别人虽然可能不清楚,但张太守是知道的。可是,萧承衍代表的终归是朝廷,是大齐,一切尽在不言中罢了,很多事都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沈绾就在萧承衍身后,闻言便回头对马车旁的沈绩点点头,让他将轿凳拿下来。
萧承衍微微颔首,回身走向马车,镶着宝石的方头黑舄刚刚踏上轿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拉扯扯的声音。
他一回头,只感到双膝上一紧,一时没稳住身形,差点向后面倒下去,幸好有沈绾拉住了他。
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是个不足五岁的小孩,脸上脏兮兮的,手上的污渍也染了萧承衍一身,鼻涕泪珠一起甩到了他外裳上。
“石头!石头!”后面一个惊慌失措的妇人急忙跑了过来,三两步跑过来拉着孩子,“这是殿下!不许无礼!”
又急忙跪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孩子无礼惊扰了殿下……”
沈绾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承衍,走到他身前将那妇人扶起,托起她打满补丁的衣袖笑道:“殿下不会怪罪的。”妇人还是害怕,想要去拉孩子。
那孩子却突然扬起漆黑的小脸,仰起头瘪着嘴:“大英雄可不可以不要走?”
众人一愣。
萧承衍低头看着他,脑中却想起方才转身时看的那一眼。
隆泉是西北边城,不太富庶,可原本也是自给自足,无忧无虑的,如今城中的人却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
刚才还有些无法理解,现在却似乎一下明白了自己心里为什么堵得慌。
“大英雄可没走,”就在沈绾以为萧承衍不会搭理这个小孩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故意放轻的声音,“他们在郦石城,守着门户,永远也不会退却。”
他一本正经的说完,那小孩子懵懵懂懂地松开了手,好像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可妇人却突然红了眼睛,她咬紧了下唇,抖着肩膀,最后将所有的情绪又咽了回去。
她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前,摸了摸他的眼睛。
“娘亲,他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殿下是说,大英雄还在城中保护着我们,不会走,就像石头的阿爹一样。”
“可是阿爹死了。”
“……那也没有走。”
萧承衍突然转身撩起衣摆上了马车,什么话也没再说,妇人抱着安静下来的孩子目送车队渐渐走远,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直到被懂事的孩子擦拭干净。
沈绾跟着萧承衍一起上了马车,让车夫扬鞭赶路。
蓝瑛被萧承衍遣去照顾周渭了,此时并未同他们两个在一起。实际上也并不是让她真的照顾,只不过是想晾一晾她罢了,沈绾的身份若不是有人多嘴多舌,周渭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昨日在太守府门前的闹剧,有一半要归咎于蓝瑛,萧承衍只一眼就看明白了。
可是萧承衍也没责备她什么。
路上长途跋涉是个及其耗费力气的事情,萧承衍自上了马车后就开始闭上眼睛养神,右手扶着眼睛,似乎为了什么事在烦恼,沈绾自然是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
“会唱曲吗?”萧承衍没睁眼睛,还是那副老成的姿态。
沈绾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会。”
“传闻顾宴之通晓音律,乃是难得一见的知音之人。”
沈绾微微蹙了眉:“先生未曾教过我这些。”
萧承衍睁开眼睛,颇有兴致地好好打量起她,可是越是看,越觉得她身上全都是谜团。
或许也不是谜团,只是那些他不曾知道的事太多了,根本无从下口,分别的十多年沟壑太深,想要填平并没有那么容易。
况且他也不会总去开口问。
马车从满是泥泞的路上行驶,惹得他身子一晃一晃的。
“算了。”他伸出手继续支撑头,又闭上眼睛。
沈绾不懂萧承衍的心思,只以为他是因为上马车之前的事而心有波澜无从排解,想了想便道:“殿下不必太过介怀,德文帝的时候隆泉便与戎人毗邻,两地磕磕绊绊已有百年,并非没有经历过战事,这次虽然面临城灭的危机,但怎么说也挺了过去,有庞虎和杜轻在郦石和雕陰,怎么也会替隆泉挡一些危机的。”
萧承衍抚了抚眉毛,没多作解释,沉思片刻问道:“石头的父亲什么是时候死的?”
“应该是在守城战。”沈绾记得那对母子,粥铺施粥的时候那妇人常常过来帮忙,这种时候,儿郎打仗保家卫国,女人们也不会拖后腿,城中一应补给都是她们在操劳,甚至有的女子也会披甲上阵的。
萧承衍“恩”了一声,半晌又问:“庞虎昨夜送来的伤亡统计,算上守城之战,一共有三万人吧。”
沈绾一顿,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三万一千六百一十二人。”
“只是能寻到尸体的。”她又加了一句。
战场上刀剑无眼,碎尸无数,计数必然有偏差,大齐人收拾战场的时候一般会以盔甲数量为准。
萧承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一路上的气氛便陷入沉闷,时间久了,沈绾便想去后面和封桓沈绩坐同一辆马车,但被言辞太子拒绝了,原因是这里他需要人照顾。
每当这个时候,沈绾就无比想念蓝瑛。
马车行了一天,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每人脸上都染上一抹疲色。回京的路都是计算好的,什么时候入城,什么时候休息,统统在算计之内。毕竟萧承衍身体尊贵,受不得半点累。
但是现下已是日落西山,他们却连城门的一角都没见到。
车外的侍卫骑马而行,时刻戒备着周围,一阵风吹过浮动的杂草,自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黑影突然砸到马车顶上,将车子震得一晃,里面的萧承衍和沈绾都被瞬间惊醒,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喝喊。
“保护殿下!有人来袭!”
是夏述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车队后面就传来痛苦的嘶吼,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萧承衍挑起车帘一看,发现后面迎面跑来许多黑衣人,那些人冲出便和侍卫们缠斗在一起,不分青红皂白乱砍杀人,像刺杀,可又太嚣张。
“雇主说过!一个不留!杀!”有人喊了一声。
夏述从马车顶上直接跳到了马上,赶车的马夫斗吓傻了,急忙向后躲。
“殿下,您坐稳当了!”夏述吼了一嗓子,扬起手狠狠拍到了马屁股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劲,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向前奔去。
然而前面的车队竟也遭到了同样的伏击!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晚了!喝了点酒,但愿没错字!
改了新封面,好看叭。
大家新年快乐!(我是不是祝福过了?)
第19章 玉京秋
秋风瑟瑟,夜雨四处飞溅,奔腾的马蹄一脚陷入泥水里趔趄一下,马车的里面的人“咣当”砸到了车壁上。
沈绾揉着头,将车帘掀开了一角,外面下着暴雨,风雨一下灌进马车内,湿了萧承衍满脸。
“放下。”
沈绾本想探出头去看,可听到后面明显不快的声音,便犹豫着将帘子放了下去,转过身安静地坐着,继续随着马车颠簸。
从隆泉城出来一直都风平浪静的,却在入夜后遇上了拦路虎,还是两波人!
堂堂大齐太子,一路被人撵得跟丧家犬似的,这得是有多少人盼着他回不去锦都?
但是有些话只能心里想不能说。
“你在那憋什么坏呢?”萧承衍突然开口,把沈绾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后她急忙回话:“在想封公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马车里没有灯火,只能勉强看到透亮的双眸,萧承衍看着心不在焉的沈绾,说道:“你是担心沈绩吧?”
沈绾抬头见了他一眼。
“他们有人保护。”
萧承衍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刚刚经历过厮杀——虽然原本厮杀的也不是他。
可沈绾还是觉得萧承衍未免太过冷静,如果她是萧承衍,遇见这种事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两股势力的幕后主使是谁,但夏述在外面动手的时候可丝毫没留情,虽然他们脱离危险才是最主要的,可这与抓住一个活口没关系。
“你在想什么?”
见沈绾一直未说话,萧承衍许是坐得无趣了,竟然开始没话找话。
毕竟在他这里,沈绾可还是他的侍婢。
沈绾没抬头,低声道:“在想,殿下是不是真的相信我了。”
雨滴砸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除去雨声便是夏述策马扬鞭的喝喊了。
萧承衍一笑,将头向后靠了靠,玉冠微偏,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慵懒。
“你应该问的……不是这件事吧?”
太子殿下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绕个山路十八弯再转回来听,沈绾听着实在是太累了,可是他是太子殿下,又是她认定的主子,自然不可能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没大没小。
沈绾咳嗽一声,将话题引到正道上来:“殿下知道是谁不想让我们回京吧,如今能动这么大动作的人,一是刚刚回燕京,却不想让殿下回锦都的林星则,另一个,就是在锦都过得风生水起,不愿殿下归京抢势的……睿王。”
萧承衍颇有兴致地看着她,没出声打断。
“殿下的属下不会想不到入夜不宜赶路,都日落西沉了却还没安顿好,甚至还在荒郊野岭,是故意留给他们机会吧……”
见沈绾突然停顿,萧承衍张了张口:“接着说。”
沈绾微不可闻地扬了扬眉,继续道:“起初殿下没走官道,而是选了没有绕远的小路,我本以为殿下是怕陛下怪罪,所以想要快点进京……如今再一想,算上方才我发现夏述一路向西。”
她说到这里停下嘴,看了看萧承衍,眼眸中蕴着一抹水光,波影粼粼。
“怎么?”
“殿下想要去青州,暗中潜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殿下的行踪。”沈绾说道,嘴角勾着浅笑。
萧承衍闻言拍了拍手,一副满意的模样,摇着头道:“真不愧是沈先生的骨血。”
“你现在还觉得孤不相信你吗?”
沈绾本要替亡父客气一下,却又听到萧承衍后面的声音,话到嘴边改了音:“殿下若是不信我,此时便不是我坐在这了。”
萧承衍“嗯”了一声,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别总是‘我我’的,注意自己的身份。”
“……”
沈绾弯了弯身,紧着嗓子道:“奴婢知错……”
路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难以看清,夏述只求快,至于车颠不颠,马累不累,里面的人舒服不舒服,就不是他考虑的事了。
沈绾听到萧承衍变相承认她猜测的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既然他早就有打算,那沈绩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事,而且有封桓,两人相互照应着,情况该是比这边还好……
正想着,马车的车身突然一歪,惯性的冲力让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身撞了过去,这次似乎比之前都歪得厉害,连马儿都被勒得停下了,沈绾还以为自己会撞晕过去,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萧承衍压在她身上,眉头紧锁,重重地吸了口气,他的手垫在沈绾脑后,替她挨了这一下。
“殿下!”沈绾急忙推他,想要看看他手有没有受伤,又似乎不想他离自己这么近,却见萧承衍根本不理她,而是偏头去跟夏述说话。
“怎么驾车的!”
“殿下恕罪,这道上坑太他娘的多了……”夏述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声音也很吃力,应该是亲自动手想要把车轱辘从坑里推出来。
沈绾听夏述的口气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更让她奇怪的是萧承衍还是没从她身上下去。
“殿下……”沈绾声音小了一些,觉得暴雨天有些闷。
“你怕什么,孤又不会吃了你。”萧承衍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连热气似乎都扑在她脸上了,听这口气,调笑的意图太过明显。
沈绾一直很冷静,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一些:“殿下,奴婢可以跟殿下要个恩典吗?”
“说说。”
“蓝姑娘做过的事,就别让奴婢也做了。”
这话说得隐晦,但意味已经很鲜明了。
萧承衍突然在她肩头闷笑一声,将头压得更低了,最后又吸了一口凉气。
“扶孤起来,孤抻到腰了。”
沈绾一听,赶忙一手去扶他的腰一手去扶他的胳膊,车也被正了过来,夏述又翻身上马开始驾车,这次速度慢了很多。
萧承衍皱着眉,扶着腰叹气:“你为什么不跟顾宴之学学武艺?”
顾先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才,隐于桑山,号桑山居士,文武兼备,又通晓音律,但沈绾却没能得到他那么多真传。
“顾先生说奴婢筋骨不适合习武。”
“瑛儿起码还会保护孤,看来这你也不行了,”萧承衍揉着腰,嗤笑一声,又冷下脸,“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沈绾赶紧上手去给他揉腰,心里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强迫自己要渐渐习惯这人的脾性,
前路漫漫啊……
两日后,睿王府。
一个身穿四爪蟒袍的男子在院中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人高的寿山石,反过来转过去地看,不住啧叹:“真是个好东西,父皇一定会喜欢的。”
一双凤眼狭长,眉深目含情,鼻梁英挺,犹如被精雕细琢后的玉塑。
就在他和献礼人说着这寿山石的价值时,有人急急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眉毛弯得更深了,脸上的笑意绵延,偏过头去看传话的人:“死了?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看到他们架着马车落下悬崖了。”
萧承平眉头一紧,笑意僵在脸上:“没有尸体?”
“那悬崖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殿下不必担心——”
“废物!”萧承平一脚踢倒了那尊寿山石,献礼人脸都青了,眼睁睁地看着价值连城的宝物磕坏了一角。
“没看到尸体,本王怎么能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青州副本哈哈哈哈哈我又晚啦,新年了大家多担待,饭局太多了(假装自己很大牌)
第20章 比梅
“本王不是说过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鹰怎么办事的!”睿王萧承平冷着眉看着地上跪下的人,手掌狠狠地砸到了椅子上的虎头扶手上。
方才献礼人已经知趣地抱着磕坏了的寿山石退下了,睿王急匆匆地甩手进了门,那通禀的人也跟着进去,进去后就跪下,现下,房中只有两个人,睿王说话更不会顾及什么了。
“殿下稍安勿躁!陆鹰派来那信上来说,虽说是尸首未见,可绝命崖殿下也清楚,那可是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了插翅也难飞!太子殿下……定是活不成了!”
“确定是本王那哥哥被逼得跳崖的?不是旁的人?”睿王眯了眯眼。
跪着的下人一激灵,声音顿了顿:“不是……据说是马车翻下去的……”
“啪!”睿王又捶了一下扶手,顿时被气笑了,又将桌上的茶杯茶壶一并扫到了地上,碎片散了一地。
“马车!马车……千里迢迢去杀人,最后就将个马车逼成这样?”
“可殿下……太子他——”
“你懂什么?”睿王挥了挥袖子,重新坐回椅子上,“萧承衍诡计多端,父皇不知,本王岂会不知?糟了暗杀,偏偏以这种方式去死,皇兄必定是诈死以让回京之路少些困阻,现在让你去寻本王那皇兄,你还寻得着吗?”
“属下怎么寻得着……”
睿王睇了他一眼,心里烦乱不堪,若是上天垂怜,让他那个皇兄就这么死了也是了却平生夙愿,可是他偏偏就是了解他。
萧承衍不可能就这么死!
“诈死……”睿王嘴里念着这两字,目光在地上破碎的茶杯许久,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扶手上磕着的手指头一顿,脸上冷硬的神情顿时松开不少。
“真死,还是假死……又有什么关系呢……”睿王突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只要拖些日子,假死也是真死了……”
睿王神采飞扬,用手指着跪地的人:“去,告诉军巡营的大统领,让他五日后放出话来……不,还是三日,就说睿王府入了盗贼丢了太皇太后御赐的金珠,要求城门戒严,务必仔细查看来往行人。”
“是。”
“然后,就是等皇兄身死的消息回到京城了……”睿王略微仰起了头,享受似的闭了闭眼。
青州洛东城,烦闹的街市上人头攒动,青州虽地处西边,地势又高,正午日头足,早晚冷得牙打颤,但洛东城却富庶繁盛,只要天气晴朗,街上总是不缺人的。
一高一矮走在街头,头上戴着虎皮毡帽,身上着着貂绒的半截袄,俨然是一副外族人的模样。
青州原本接壤西边的蛮族,后来蛮族灭国,大蛮便成为了大齐国土,两地百姓互通有无,风俗习惯都有了变化,装束模样都大不相同。
两人在一个名为“芙品楼”的建筑旁停下,单看这楼的模样还是和江南没有什么区别的,就连进进出出的人都和那些寻花问柳后魇足的模样没什么分别。
芙品楼是洛东城最红火的青楼。
萧承衍看了一眼沈绾,两人前后行进,里面的大厅里正有个女人唱小曲,楼下听的人却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多是闲着无聊结伴而来的纨绔子弟。
他在偏僻的角落里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青楼里的龟公上了热茶瓜果后就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爷也对楼里的姑娘感兴趣?”这两日他们入了青州要乔装打扮,为了掩人耳目就换了称呼,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沈绾说话便没那么多顾虑。
萧承衍没在意,抬头暗指台上唱曲的人:“你觉得,跟她比起来,是谁更美一些?”
“与我比?”沈绾指了指自己。
“莫非是与我吗?”萧承衍好笑着向后仰了仰身子。
他不说“孤”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颐指气使,眼睛也不是向上看的了,再不是那种睥睨的姿态。
竟让人一点也瞧不出这是个太子。
“爷也莫要取笑我了。”沈绾喝了口热茶,眼睛瞥着台上那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女子。
身旁的人压低的嗓音传了过来:“青州是青王的封地,这大齐唯一的一个外姓王。”
“知道,”沈绾拣了个橘子瓣搁到嘴里,一边还欣赏着那歌妓的奏弹,“爷此番来此,不就是为了这青王吗?”
正说着,大厅中间那桌上的男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嗓音一下子提高,整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你说太子薨了?”
那人穿着黑色夹袄,内里一个褐色锦织直缀,虽是有些不伦不类,却也是一表人才。
旁边那个一看就是跟着他混的狗腿子,忙把他给按下去:“千真万确,各州府都发了讣告了,陛下震怒,严令彻查此事,另要各州府守丧一月,禁大肆宴饮、歌舞,小王爷,您看……”
被叫小王爷的人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左左右右接连走了三圈,嘴里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沈绾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好像还挺为您打抱不平的?”
萧承衍睇了她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呢,就听那人又加了一句:“连曲也不让听了,舞也不让看了,这可死得真不是时候!”
“咳咳咳!”沈绾差点没将茶水给吐出来。
狗腿子却笑了笑,拉着那人的胳膊坐到凳子上去:“王爷莫要气,您也来了这芙品楼几日了,什么话也没说,人鸾玉姑娘怎知您的意思,要我说,王爷就把话挑明了,把鸾玉姑娘往王府里一抬,把门一关,那歌呀曲呀舞呀酒呀不还是可劲听可劲看可劲喝?”
沈绾回头一看,发现萧承衍的脸色很是精彩,这大概是她头一次看到殿下如此挂不住面。
若是人在锦都,那甭管地位多尊贵,都是得砍头抄家的,严重点,诛九族也不为过。
可这是在青州,百姓怕不是只识青王不识齐王,生逢乱世,齐王在锦都里头都担心着位子坐不稳呢,早就管不着这青王是红是白了。
换句话说,就是青王现在像林柏荣那般自立为皇,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爷不要生气,您还要用着他呢。”沈绾添了把柴禾,萧承衍更火了。
“吃的堵不上你的嘴?”
沈绾往嘴里放了个葡萄,转头去看那小王爷,却发现他集结着人跑到那唱曲的姑娘那里去了。
“鸾玉姑娘,我们小王爷看上你了,要不要去青王府坐坐?”狗腿子一副人模狗样,刚说完就被钟卿推开了。
“姑娘,想必你认得本王,本王的规矩你也知道,只要你点头,这青王府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钟卿扬着眉,眼神在鸾玉的脸上流连。
“王爷乃人中龙凤……奴家高攀不起,还请王爷收回成命,奴家只求挣得个赎身钱,日后嫁给个知冷知热的农户就心满意足了。”
那鸾玉姑娘居然就这样不卑不亢地回绝了,正正经经把那些纨绔们看愣,一时没了办法,都回头去看小王爷钟卿。
钟卿脸一耷拉,面上有些挂不住:“你是看不起本王?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本王虽然爱美人,可规矩还是有的,从不随意掠抢,你只要说清楚了,要什么喜欢什么,本王绝对一并给你送来!”
“这位爷还真有些胡搅蛮缠,”突然,一个温润的女声接下了钟卿的话,盈盈走上前来,将那手足无措的鸾玉姑娘护在身后了,“既然说从不掠抢,姑娘又不愿意,小王爷还逼迫她做什么?”
“你是谁啊你!居然敢——”
“闭嘴!”钟卿看沈绾看直了眼。
“敢这么对我们小王爷的路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哈哈。”狗腿子干笑两声。
钟卿一看到沈绾,连自己正在做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抛下了鸾玉姑娘,向前走了几步。
“姑娘是何许人也?可知在下是何许人也?”钟卿眼里闪着光,已是走得极近极近了……
“是我的人,”一个胳膊突然插到两人之间,将春色盎然的钟卿推开了两步,萧承衍负手而立,嘴角笑容有些生硬,“恐怕要让小王爷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不说话,我们没有玩一二三木头人呦。
第21章 秋霁
萧承衍身着天青色外袍,绣着竹纹的袖口紧紧收束,拦在钟卿身前。
钟卿单单挑起一只眉,沿着那人袖口一路看过去,直到看清身前略微比自己高一些的人的长相,清了清嗓子向后退了退,又蹭了下鼻子。
“那个,刘去,给鸾玉姑娘赏,我们走。”
指使完狗腿子刘去后,他悻悻地放下手,眼睛四处瞄,就是不往萧承衍那边看,见刘去扔了鸾玉一袋钱,转身便要带着人离开。
萧承衍脚步没动,轻笑一声道:“小王爷,留步。”
钟卿停下身子,冲着旁边“啧”了一口,嘴里骂道:“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
他匆匆转过身,抛下身后那帮酒肉朋友快步上前,最后停在萧承衍身前不足一寸之远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压着嗓音道:“你啊……真是厉害!把天下人耍着玩,很有意思是吧?”
萧承衍没说话,还是淡淡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钟卿掐着腰,表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来青州做什么?”
萧承衍看了看他身后那些神情莫名其妙的人:“你要孤在这说?”
钟卿低下头,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转瞬即逝,他回身对刘去招招手:“过来。”
刘去走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钟卿在他耳边叨咕叨几句,脸上的神色一直很认真严肃,刘去也频频点头,听完了吩咐,他重重点了下头,转身就跑开了。
钟卿回身,对萧承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绾将方才两人的交谈都看在眼里,钟卿身为老青王唯一的儿子,现在又已袭承王位,两人还有那层关系在,他能认识身为大齐太子的萧承衍本没什么奇怪。
可钟卿常年在青州,本不该如此熟识,但看两人模样,关系可没那么简单。
回到王府,钟卿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并让管家将下人们都赶出去,在沈绾两人面前不停地来回踱步。
“殿下来青州做什么?这要是被陛下发现了,还不得怀疑我们两个有所勾连意图谋反?清清白白的人他都能随便安个罪名满门抄斩,这不是自寻死路嘛。再说,你无缘无故诈死做什么,你不知道京城那个就指着你回不去呢!”
萧承衍在旁边的梨花椅上一坐,撩开衣摆侧坐着看他:“没有茶水吗?”
“殿下都不听人说话的吗?”钟卿回头,被打断神色有些不快,又回头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上茶!”
来上茶的是府里的管家,很识趣地匆匆退下了,沈绾给萧承衍到了一杯,双手奉上,萧承衍接过,对钟卿笑了一声:“你也坐下喝杯茶?”
自沈绾倒茶开始,钟卿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一样就没离开过,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仿佛会被她吸进去,都看呆了。
萧承衍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轻咳一声,钟卿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姑娘可否也给本王斟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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