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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打脸日常[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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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一句话,沈绾却读出了许多言外之意。
  沈绩没多想,摆了摆手道:“我看你比我大,不要一口一个壮士的,若是不嫌弃,公子可否愿意与我们互通姓名?”
  封桓很有礼数,又作了一揖:“在下封桓,敢问壮士大名和……姑娘芳名?”
  “封桓……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沈绩握着拳头搁在嘴边好好在记忆里翻找了一遍,终于想起这个名字,正是前些天阿姐让他去寻的人,如今又是在隆泉地界遇见了他……
  沈绩后知后觉地将视线移到他阿姐身上。
  封桓却是果然如此的模样,开口道:“姑娘果真认识我,不知今日相帮,是路见不平,还是别有用心呢?”
  沈绾毫不退缩地展颜一笑:“既是路见不平,也是别有用心。”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在吗?歪歪歪?


第3章 一寸金
  “在下沈绾,久闻封公子大名。”沈绾虽是换回了寻常的妇人打扮,但还是行了男子礼数,瞧着倒是有几分不伦不类,封桓愣了愣。
  他眸光中含着审视,清冷的眉目犹如蜿蜒的藤脉,先是问了一句:“你是沈绾?”又转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认识我?”
  沈绾兀自笑了笑,没有及时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
  在此之前,她的确应该不认识封桓的,但是前世临死之前,封桓在大齐和大聿都已经有很高的声望了。流州封氏是大齐的世家大族,后来大齐在北方饱受戎人侵扰,便举国迁都流州,也就是现在的锦州,已经逐渐没落的封氏便复有抬头之势。
  而封桓,不过是封家一个不入流的庶子而已,却凭借自己的机谋和才智受到太子殿下萧承衍的赏识,成为他身边的智囊人物,更是频频破解大聿对大齐的进攻入侵之举。
  当然这些事都是还未发生的,此时谁也不会想到封家人人得而诛之的封桓后来会有那样的造化。
  “流州封氏,如此大名谁人没听说过?公子出自封氏,自然是高山仰止,想必方才小弟不出手,公子也能应付得来,如此一来倒是我们多事了。”
  封桓一听,便顺着沈绾的话接着说下去:“姑娘盛赞,在下不过是封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况且令弟身手矫捷,封某比之不得。”他似乎也不愿在这件事上继续客客气气下去,连生硬的转折也没有,直接坦言问道:“姑娘难道就是林将军的红颜至交沈绾沈姑娘?”
  裴星则认了林柏荣为义父后便改了姓,他口中的林将军说的就是裴星则。而她这么多年陪在裴星则身边,多少也有些名气,封桓认识并不奇怪。
  和封桓这种有七巧玲珑心的人说话要半真半假掺和着来,他愿意猜便猜去。沈绾点了点头,突然面露难色:“封公子还是莫要提红颜至交这四个字了……”
  封桓还未说什么,一旁的沈绩倒是“哼”了一声,抱着臂膀背过身去,仿佛受了很大的气,他虽未说话,沈绾却好像听到了他在说:“将军果然是负了我阿姐!”
  封桓一看沈绩的模样倒是知道这人心眼直,如此做作的语气是装不来的,便从善如流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姑娘虽是一介女流,但兵法机谋上也颇有造诣,林将军有如今的功绩想必离不开姑娘。”
  沈绾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这其中的许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但封公子乃人中豪杰,应是不会多说闲话……”
  她便一边抹泪一边说了裴星则是如何看重年家三州兵权,又如何计划娶年清抚为妻负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年姑娘自来便是看我不顺眼,这次将我赶到即将被戎人攻破的雕隂便是想要我的性命,我虽感念将军的昨日恩情,却也不愿不明不白的被人陷害致死。所以要为自己早作打算,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弟弟……”
  沈绾回头去看沈绩,才发现他都要七窍生烟了。才说过绝不会多问一个字就听到了这样的前因后果,他此时恨不得提着刀就去郦石把裴星则给砍了。
  “将军……不,裴星则,他让你代军暂管兵营,就是因为知道戎人要领临城下?”沈绩握着拳头,抬起手锤在巨石上。
  沈绾皱了皱眉,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凝神看着他道:“你气什么?便是我还在那里,戎人也没那么容易成功攻入,阿姐没那么容易死的。”
  其实刚才那些话都只是她的猜测,前世她并未想那么多。雕隂和郦石相离不远,若是雕隂被攻下,大聿也将面临威胁,让她去守城是无可厚非之事,所以接到任命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年清抚应该就已经在针对她了。
  沈绾转过身,不打算和封桓再周旋,便开门见山地道:“我知公子入城便是要投靠太子殿下,如今的隆泉只有那位值得公子走这一趟。小女子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公子达到目的之后可以为我引荐一下,至于如何取得殿下的信任,小女子自有妙计。”
  “阿姐,你都打算好了?”沈绩上前来问她,面露纠结之色。
  太子萧承衍姓萧,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萧放的儿子,比起裴星则,显然是萧承衍更让他排斥和抗拒。
  沈绾回头瞪了他一眼,就听到后面封桓清朗的笑声:“没想到姑娘如此坦诚,第一面就将此等隐秘告知于在下……只是既然姑娘有自信取得殿下的信任,何必要来求我呢?隆泉现在就在眼前了……”
  感觉到封桓口中意有所指,看来还是对她心有戒备。沈绾弯了弯身,手指在腰间一勾,嘴上却道:“封公子说的是,既然公子怕麻烦,我们又已在城外,那就分开行事吧。”
  见沈绾并未过多纠缠,封桓还愣了愣,耳聪目明的他却冷不防听到一声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沈绾没等封桓作答,拉着沈绩越过封桓:“我们走吧。”
  沈绩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崩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任凭阿姐拉着他,回头埋怨地看着封桓,嚷了一声:“小爷好歹救了你,你再好好想想?封公子?兄台?”
  “别喊了,封桓能从锦都逃到这里,就说明他对付那几个人绰绰有余,你不出手他也能全身而退。”沈绾说完沈绩就停了声,脑中想起刚才他带着封桓闪躲的画面,本来心里也有点怀疑的,那避闪的样子并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现在却是信了大半。
  “阿姐既然知道,还那么着急赶我出去救他?”沈绩揉了揉自己后脖颈子。
  “知道是知道,做是做——”
  “姑娘请留步!姑娘请留步!”
  沈绾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几声叫喊,随即是追赶而来的脚步声,她笑着看了一眼沈绩,回过身时又变为淡漠的样子。
  “封公子还有什么事?”
  “这个……”封桓好像变了一个人,全然不是方才举止大度风度翩翩的模样,手里攥着东西,将递不递,肉痛得紧,“这个可是姑娘掉落的?”
  然而最终那手掌终究是摊开了,掌心里躺着一个颜色煞是靓丽的绿松石,圆状,上面微雕了一片松林图,看起来很精致。
  沈绩“啊”了一声,赶紧伸手去抓:“这是我们的……封公子?”他的手刚要碰上那块吊着穗子的绿松石,没想到封桓却在之前把手收了回去,一副别人要抢他东西的样子,将沈绩弄得很是错愕不已。
  沈绾便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封公子,这是我们的,你既叫住我们,应是看到我将这东西掉下了吧,难道还怕我们诓骗你?”沈绾挑着眉看他,沈绩听到她这样说也有些生气了,脸色瞬间转黑,觉得封桓在怀疑他们的人品简直是侮辱。
  “在下省得,姑娘莫气……”封桓看着自己的拳头摇头晃脑,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像扔烫手山芋似得将玉石搁到了沈绾手里,闭着眼转身便要走。
  沈绾急忙招手:“等一等,公子……莫不是喜欢这块石头?”
  封桓脊背一僵,那双脚倒向被人埋在土里一般愣是拔不出来,天上飞过鸣啼的鸟儿,不消片刻,封桓猝然转过身走近几步,指着沈绾手里的那块绿松石:“这种天蓝色的青琅秆最是名贵,质地品相都乃上上品,在下摸过一下便知,而这雕刻手艺更是精妙绝伦巧夺天工,可是……配着的这条殷红的穗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见封桓如此捶胸顿足,沈绩也被感动了,凑过来指着绿松石问东问西,最后赞了一句:“公子对此等玉石颇有研究啊。”
  沈绾怕傻弟弟将话题扯远了,忙打断封桓的自谦,添了一句:“我阿爹说过,这快青琅秆出自前秦的赵嵩之之手,天下只此一块,当年有个不识货的货郎将它当作寻常玉器卖了,我阿爹也没花多少银钱,我更是不识货了。”
  “阿姐,这不是……”沈绩指着绿松石惊异地看着沈绾,被她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后面的话便没说出来。
  那封桓一听说这玉石的来头更难掩兴奋了,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别人没有变卖的意思,他怎么好意思用银钱讨来,更何况他还没那么多钱财。现在却是可以试一试,便小心翼翼地端着手,再也没了那沉稳潇洒的姿态。
  “既然姑娘不爱玉石,可否将之转卖于我,当年货郎收了多少钱,我出……五倍……不不不,十倍!”封桓比出两个巴掌,好像一提到玉石,就像沾着满身铜臭味的黑心商人。
  沈绩着急地回头去看他阿姐,却见沈绾低头一笑,抬起手晃了晃那块几乎要发着光了的绿松石佩环:“公子若喜欢,我送你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不需要多余的钱财……”
  封桓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拍了拍后脑,笑容里含着三分无奈,原本恨不得发着绿光的眼眸也暗淡了下去:“姑娘就这么笃定在下能见到殿下?”
  沈绾歉然地回答:“我家小弟前些日子特地去查探过公子的行踪,虽未了解公子为何背离封家,却知公子一路向北目的性强,就是冲着隆泉而来,倘若手里没什么倚仗,没有万全的准备,想必公子还会多加筹谋吧,万不会如我这般冒险行事。”
  封桓摆摆手,眼睛不离沈绾手里的东西:“姑娘过谦,能以玉石做饵,于在下来说已是万全的准备了。”
  封桓爱石如命,做过为此一掷千金的事,男人向来爱美人爱权位爱江山,偏就他什么都看不上眼,只有这玉石他最是难以抗拒。
  不过这要多亏她上辈子的福,此时封桓还未发迹,任是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家族弃子所好。
  “能以玉石便可钓得封公子,反倒是我比较惊喜。”沈绾将绿松石当着封桓的面塞回到腰间的香囊里,边道。
  封桓只得苦笑,他明白沈绾的意思,没见到殿下之前,这块玉石是不会交托到他手上的。
  “既如此,我们便加快脚步吧!”封桓伸出手让沈绾先行,一刻也等不得的模样。沈绾就知道这件事是可以放下心了,前世里封桓于大聿来说是敌军亲信,但口碑与名声依然被人们传颂,可见他品行确实无可挑剔。
  沈绾背上包裹抬步,沈绩赶忙追了上来,脸上纠结之色显露,凑在她耳边迟疑道:“阿姐,那玉……”可是将军赠予你的,你曾那么宝贝它。
  沈绾眼皮都未抬,也并没有为此停留,她一直看着前方,看着初晨下的城门,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而散。
  “不过身外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码字呜呜呜


第4章 太平时
  隆泉城如今乃大齐治下,距离大聿和戎人都近,常年饱受战乱摧残,狼烟不断,以致城内不见繁华,反而是风声鹤唳的模样。往来百姓脸上皮笑肉不笑,加上听闻今日大聿兵临城下,城内的人更是人心惶惶。
  沈绾三人坐在茶摊旁,皆是戴了斗笠不言不语,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对面施粥的粥铺。
  “这是,太子殿下在施粥?”
  封桓刚要对着杯沿喝一口,闻言放下杯,转头看了看沈绾:“姑娘这‘殿下’二字叫得很是上口,我本以为大聿人对此都很排斥呢。”
  大聿人自是推崇聿皇林柏荣,当初他是大齐的镇北将军,替大齐守着燕京门户抵御戎人,然远在锦都的新帝萧放竟以抗旨不从、意图谋反的罪名屠了他满门,林柏荣被逼无奈,索性直接反了。
  而受尽戎人践踏的北地百姓也因此不满大齐,纷纷支持大聿林氏,对萧家人常常一口一个萧狗、萧贼,全无恭敬。
  所以封桓才有这一问。
  沈绾按了按眼睛,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眼中才复又焕发光彩,她摇了摇头道:“你我都是飞鸟择良木而栖,乱世之中,还是别将界限划得如此狭窄吧。”
  封桓展颜一笑,并未在多说什么。反倒是沈绩很是担忧她,挪着马扎凑过来,小声嘀咕:“阿姐,你昨夜一整夜都没合眼吧,我看你……”
  “没事。”沈绾没让他说完,安抚地看了看他示意自己无妨,但眼下的确有些疲惫。
  沈绩不理,刚想和封桓商量先找个客栈住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夹道上走过来几个人。
  被围拥在中间的那人双手负在身后,横亘的双眉狠戾的瞳眸皆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跟随的人确实也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好像怕那人怕到了骨子里。
  一身的玄色都压不住他的戾气,反而将他衬得越发暗沉了。
  封桓忽地站起身,膝盖磕到了桌角也毫无所觉,他看着行来的人,一把抓起搁在身旁的包裹便走出了茶摊。
  沈绾在桌上留下几枚铜钱,拽着沈绩也走了出去。
  她没紧紧跟着封桓,只见封桓手中捧着个绛红色套封信函直挺挺地跪在了那人身前。在大街上做此行径着实太过诡异,原本都要有人上来将封桓拉走了,那个威压极强的人却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便将封桓扶了起来。
  沈绾远远看着,将那人眉眼映入眼帘,在脑中细细镌刻他的五官,才在模糊的记忆中寻出一点相似。
  封桓可行此大礼之人,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了吧。
  原本心中还有所顾虑,她并不清楚封桓手中握着怎样的筹码,究竟能不能和太子说上话。如今亲眼见到一脸别人欠自己八百万两金元宝的太子殿下竟如此礼遇封桓,担忧的心也终于可以安然放进肚子里。
  沈绩拉了拉她的衣袖:“阿姐,那便是萧承衍吗?”
  沈绾轻出一口气,冷声道:“要叫太子殿下。”
  “可是阿姐,你不是告诉过我,父亲大人便是被萧放害死的吗?萧承衍……太子殿下既是太子,便是萧放的儿子,我们真的要认他为主?”沈绩心中过不去这个砍,虽然答应了沈绾不论怎样都会追随她,可因着父亲的血海深仇,这话他不得不问。
  有关那段灰暗至极的往事,沈绾并没有和沈绩细细诉说过,萧放的确是他们的生死仇敌,但萧承衍对他们来说,却未必是仇人。
  “你知道父亲生前,在大齐是什么官位吗?”沈绾反问道。
  沈绩摇了摇头,往事只要阿姐不说,他也并不会去打听,否则只会徒增怨愤罢了,而他又无法杀到萧放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曾任詹士府詹士,东宫属官,是太子近臣。”
  沈绾不再多说,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尘封的记忆逐渐复苏,她似乎想起很多年前,雨后初晴的青石路上,一身华服的少年紧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摔疼了就只会哭吗?”
  “要爬起来。”
  在历经磨难之前,她就已经被教会了某种东西,不是来自她父亲,也不是来自裴星则,而是来自那个小小少年。
  沈绾蓦地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封桓已经走到了近前。
  “太子殿下就在那里,你现在要过去见礼吗?还是先随我入府,再细细商讨引荐之事?只是这样便要委屈二人受在下‘奴役’了。”瞧封桓的模样,当是满意后者。
  何况在大街上并不适合说正事,此时太子殿下应该只是在施粥的时候过来露个面的,以证恩典,不会久留。
  “就是他!害得大聿兵临城下,隆泉又要遭受战火殃及了!”
  沈绾刚要答应封桓,却听到施粥铺子那里传来一声叫骂,前来领粥汤的人群里冲出一个衣衫褴褛之人,穿着比之封桓还要落拓。
  他指着萧承衍破口大骂,言辞之间尽是对引起战事的他们的鄙视,已经一无所有了,索性是豁出去的架势,不管不顾地就向这边冲。
  “大聿好歹会帮我们抵御戎人,你们大齐又会做什么?便是一味南逃吗?”
  那乞丐言语之间皆是为大聿说话,隆泉虽是大齐疆土,可到底挨着戎人近,城内百姓对大齐国君说不上尊崇,只是几句控诉便引起骚乱了。
  大家平时都敢怒不敢言,可人多壮胆,转瞬之间大家的态度就变了。
  要煽动普通人没那么容易,但要煽动一无所有的人却很容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左右不过是个死字。
  死,在这里可太轻易了,大家的命都是贱的。
  沈绾看着那边,却发现最先出头的那个乞丐现在已经隐匿在人群里,很难被找到了。他说得那番话条理清晰,煽动性强,可一点都不像个乞丐啊……
  “谁说大聿就会替你们抵抗戎人的?”
  沈绾突然昂头说了一句,这唯一不同的声音,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转而看向这边。
  “我便是从雕陰逃过来的,大聿已经放弃了那里,就是为了集结兵马破城,破哪个城,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就是这里,隆泉。”
  “我本欲再向南逃的,可是听闻太子殿下在这里,国之储君尚且奔赴前线,同隆泉共存亡,你们又有什么可怕的?雕陰虽是大聿国土,可五十年前,我们也曾是一国之人,本是同根生!”
  “现在要攻城的,是大聿,而要保护你们的,是大齐,是此处的太子殿下!大家,千万莫要被些蠢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最该做的,难道不是捧着热粥回去,闭紧门户,等着守城胜利的消息吗?”
  就在沈绾说这些话的功夫,已经有人将出头的乞丐捂着嘴无声无息地拖拽下去,而剩下的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懂得现在共存亡的到底是谁,便不再生事。
  再加上有人嚷了一句“粥要放完了”,哪还有人在意这种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眼前,喂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才是正经。
  乞丐有问题,看来也不止她一人瞧出来了,否则那些人动作也不会这么迅速。封桓来不及对沈绾说什么,看到萧承衍已经带着人走过来,看了看沈氏姐弟二人,便率先转身行礼。
  “太子殿下。”
  沈绩不动,沈绾只得拽了拽他袖子,在萧承衍变脸色之前赶紧随封桓给他行礼。
  萧承衍摆了摆手,示意免礼,深纵的眉头还是未舒展开,又因为方才的变故更加阴冷了,他走近一步,目光一直落在沈绾的脸上。
  “孤好像,在哪见过你。”
  他出口,犹如从穿堂而过的冷风将她周身席卷,由内到外都寒冽冽的。
  沈绾低了低头,刚要张口。
  “此等丑陋的容貌,孤若是见过定不会忘。”
  ……
  “你瞎——”沈绩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本就在大聿长大的他对大齐的太子可没那么多尊敬,沈绾早有预料,便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
  “奴婢的弟弟未见过世面,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冲撞,还望殿下饶恕。”沈绾跪下告罪,谦卑的模样让萧承衍负在背后的手顿了顿。
  “抬起头,让孤看看你的脸。”
  合着方才都没看到人家容貌呢就说人家丑陋?
  不知是谁暗暗“啧”了一声,声音太小,萧承衍没反应,兴是没听见。
  沈绾听话地抬起头,拿下头顶的斗笠,水眸毫不畏缩地望向高处那人。
  萧承衍的眉眼有一瞬间的舒展,似乎露出了惊疑的神色,可马上又紧锁起来,看了看一旁的封桓。
  “你自称奴婢,是封桓的人?”
  沈绾又低下头:“是。”
  萧承衍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流彩闪过,复又沉寂下去。
  “起来说话。”
  “是。”
  “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说的?”是指方才替他解围的话,听起来是问沈绾,他的眼神却总往封桓那里瞟。
  沈绾猛地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四肢百骸全都失了直觉,连萧承衍后面的问话都没听到,便直接向前摔去,正好落到了萧承衍的怀里,不省人事。
  封桓瞪大了眼睛。
  沈姑娘说的自有妙计,莫非就是这般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眼瞎而不自知。
  不是。
  他是随口胡诌成瘾。


第5章 青衫湿
  觉察到扑入怀中的柔软触感,萧承衍眉峰一纵,静立了片刻,周身的温度便逐渐冷了下去。
  他身后跟着的人皆是偷摸对视,有不屑蔑视的,有但笑不语的,有等看热闹的,还有知道殿下的脾性哆哆嗦嗦什么也不敢说的,皆是认定了此女子是知晓了殿下的身份而故意为之。
  萧承衍突然放开双手,后撤一步,随后像拂去灰尘一般冷漠地扫了扫自己的衣服。沈绾没了支撑便瘫软在他脚边倒了下去,脸蛋沾了满地的尘土却依然没动静。旁人见殿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发出几声低低嘲弄的笑声,却又不敢太过造次又通通憋了回去。
  沈绩赶紧跑过来将沈绾抱起,来不及和那些人计较,摇晃着阿姐想要让她清醒,别人一看更是觉得在演戏。
  萧承衍不管他们,整好衣襟抬眸看向封桓重又问了一遍:“这是你的人?”声音里加了一丝威严,毫不掩饰对沈绾的嫌恶。
  封桓马上便意识到太子殿下第一次问话时是什么意思,是错把沈绾当作封桓的房里人了,有时候世家贵族哪怕是一些寒门子弟,身边都会跟着一两个侍女,读书人喜欢红袖添香,往往那些近身服侍的最后都会成为公子爷的房里人。
  若她是封桓的女人,却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子投怀送抱,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女子想当那飞上枝头的凤凰,二,必定是男人授意的,所为嘛……可能是借女人讨太子的欢心?
  不管哪种揣测,于封桓来说都是无益的,他忙解释:“这一路舟车劳顿,路上又时时担惊受怕躲避本家人的侵扰,她许是撑不住了,还望殿下见谅。”
  “好像是……是睡着了……”沈绩抬起头看着封桓吞吞吐吐地道,他没明白那两个人的弯弯绕,就觉得阿姐在大庭广众之下睡着了这件事着实有些丢脸,可转念一想阿姐是为了给他守夜才精神不济的,又暗暗打自己嘴巴消去那些心思。
  萧承衍对身后的人抬了抬手,什么话都没说,手下明白指示,便差人将沈绾抬走了,还吩咐那些下人轻点:“送到张大人府上安置好。”
  萧承衍回过头跟封桓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若不介意,孤谅不谅解有什么所谓?那女子姿色甚佳,孤看你倒也有几分眼色。”便悠闲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封桓一人错愕不已。
  “这是还是以为是我授意的了?殿下的意思是看上沈姑娘了?那我要不要顺水推舟呢?”封桓揣度着殿下的话,眼见着人都走远了才晃了晃脑袋,“不行,玉还在沈姑娘那里……”叨咕完便提着下摆匆匆追了上去。
  ——
  沈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沈绩端着铜盆进来,肩上还搭了条汗巾。他一眼就看到沈绾醒了,进门后用脚把门勾上,拿下汗巾搁盆里涮了涮,边走过来边道:“阿姐还难受吗?要不然再躺会?”
  沈绾摸了摸自己额头,没觉得发烫,也不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舒服,但记忆却又只停在见到殿下的那一刻,掀开被子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咳,在外头和萧……太子殿下说话的时候,兴是累着了,就晕了过去,到府上后大夫来看了看,说是睡着了。”沈绩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除了有些抹不开面,不过现在如愿以偿住进了萧承衍暂住的张太守府上,他觉得失仪也不打紧,就随口回答她道。
  沈绾不知道当时她倒在了萧承衍的怀里,闻言也是觉得让人看了笑话不好意思。她伸手接过沈绩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脸,平复下脸上的臊意。
  “咱们现下在哪?”
  “隆泉太守张进的府上,太子殿下身为上宾也住在此处。”
  “封公子呢?”
  沈绩看阿姐擦完脸了又把汗巾接过来扔到了铜盆里,抬头对她道:“好像大清早就被太子殿下喊走去议事了,大战在即,且不得安生呢,封桓得赶紧在萧承衍面前出出头吧。”说着说着又直呼了太子的名字,沈绩看到阿姐睇过来的眼神后拍了下自己的嘴。
  沈绾勾了勾手让沈绩过来,又冲窗外看了看确保无人,放低了声音问道:“有没有打听打听封公子在太子殿下面前是何地位?他们二人的渊源你听说点什么吗?”
  沈绩挠了挠头:“封桓身上没有功名,但殿下好像很看重他,至于渊源,起码跟殿下来隆泉的这些人也跟我们一样不清楚,都在私下里猜测,也许是在锦都有过什么交集,但知道的人不多吧。”
  沈绩说到这里停下来,像是刚想到什么似得拍了下大腿:“对了,封桓让我告诉你,现在我们两个的身份是他的奴仆,你是丫鬟,我是随从,他好像还没找到适合的机会和殿下举荐你。”
  “没说吗?”沈绾倒是有些惊讶,当时在大街上是不好说,现在回太守府已经一日了,封桓竟然还没有提起。
  “咚咚咚!”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姐弟俩对视一眼,对外头喊道:“进来吧。”
  一个粗使下人模样打扮的丫头躬着身进来,年纪大概十三四岁,看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便知该是最下等的奴婢,对他们二人都很是恭敬。
  “殿下传话,说是让姐姐醒了便去趟前厅。”
  沈绾起身,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沈绩,刚还和他说封桓没在殿下面前提起她,现在就被殿下传唤了,这种事就是不禁提。她笑了笑,上前问道:“殿下可还有旁的吩咐吗?”
  “没有,只说让姐姐梳洗打扮一番,莫要再穿着之前那身了。”
  沈绾这才注意到丫鬟手里还端了个托盘,上面正是跟她身上颜色相近的衣服,她接了过来没做他想,觐见太子殿下是要注意一下形容,虽然重逢只见了一面,她也知道殿下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万事稳为先。
  “妹妹怎么称呼?”
  沈绾换完了衣裳随那丫头去前厅,路上想要打听点事,便套了个近乎。
  “奴婢挽月。”挽月谨小慎微的,话也不多。
  “你是太守府里的老人吗?”
  “不是,是大人听说太子殿下要来巡视临近大聿的这几个州府,路过隆泉,怕府上人手不够,便让夫人在牙婆那里新进了些人,奴婢是其中之一,没想到刚到隆泉大聿便挑起战事,殿下便住下不离开了,我们也一起长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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