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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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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衣饰华贵的公子从马上下来,雍离、雍瑞和谢祈三人都立刻向他肃然下拜,那贵公子却将手一摆道,微笑道:“诸卿免礼,此番有劳。”

    雍玉现在心中出奇地冷静,思维却飞速地运转。

    面前之人虽身着常服,但身后武士森然,周遭之人全都垂目敛容,无法直视于他,想必也应是王侯,那最有可能便也是一位皇子,只是不知道是今上三子中哪一位。她忽然间非常感慨,自己居然在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位皇子,算不算得上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果然其后雍玉听到自己从兄迫不及待道:“殿下稍安,那本《法华经》已取来了。”

    话音未落,那贵公子便转头望向谢祈,谢祈从怀中拿出那本《法华经》,却被雍瑞一手抢过挡在身前,谢祈自觉乖乖后退一步,雍瑞双手恭敬捧于头顶递与面前之人道:“请殿下过目”。

    贵公子从雍瑞手中接过那本薄薄的经书,随手翻了翻,便不甚在意的递与身后的武士,雍瑞本志得意满想以此居功,此时不禁有些急躁道:“殿下……”

    然而话音未落就被雍离眼神制止,讪讪地站在一旁,那贵公子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谢祈,此时饶有兴味转头望着雍瑞身后的人道,“谢卿怎么看。”

    谢祈被点名,不得已上前一步,低声道:“祈之前便猜测,经书内容乃早年便成,所以若有什么玄机也应在经书封面夹层,在路上翻看过,果然此经内容与市面上流传并无不同,而书中夹层却有一张丝绢。”

    那贵公子闻言,便有些好奇从身边武士手中再次接过经书,仔细查看,果然发现厚厚的封面侧面有一小缝,他用修长的手指一夹,便抽出一张半透明的丝绢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

    那张丝绢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谢祈却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贵公子看一会,发现上面的文字却毫无逻辑,然而不待他开口询问,谢卿便继续道:“而这丝绢上的文字看似毫无意义,但其实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记录某一时的星相,而推演星盘之人凭借位置便可得到当时星相对应含义。”

    贵公子听到此处,意味深长道:“那看来一切具如雍卿所说,这丝绢上记载的便是十年前那个谶言了。”

    雍离也未想到那谶言居然是以这种方式保存下来,不由连连点头道:“看来此事是千真万确了。”

    贵公子又道:“那谢卿可看懂,那谶言究竟说的是什么?”此中语气忽然峰回路转,此中冷意,令在场之人都不寒而栗。

    雍瑞紧张地盯着谢祈,然而谢祈并未退缩,向那贵公子拱手请罪道:“祈才疏学浅,并不通占星之术,请殿下责罚。”

    闻言那贵公子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笑道:“哦?这天下之大,终于也有谢卿不懂的学问。”

    听得出其中的调侃意味,在场的气氛也缓和下来,雍瑞借机一步上前道:“殿下无需忧心,帝都之大,难道还找不出一位通晓星学之人吗。”

    谢祈却正色道,“雍公子此言差矣,星学晦涩艰深,若说粗通之人也是有的,而这推演星盘又是从上古流传至今,大约除了谈氏一脉,再无人能解,当年浑天司中据说也有谈家后人,只是因观星台的那场大火,便烧的什么也不剩了。三年前白衣教乱政谈玄月伏诛,星学也再无传人。”

    雍瑞听他这一通说辞,正欲上前抢白,那贵公子却突然笑道:“原来如此,若说别人兴许确实毫无办法,若是谈家,倒是却有后人还在。”

    闻言谢祈瞳孔倏然收缩,然而瞬时恢复了平静,雍离道:“殿下说的可是……”贵公子开口道:“不错,正是。”雍离皱眉道:“那如何惹得起,如此也同没有是一般了。”

    两人打了这番哑谜,谢祈故作迟疑,果然那贵公子温言道:“谢卿久不在帝都,并不知此事也无甚奇怪,虽说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但却也不好明说,如此这般虽无法可想,但也比全然无望要好,尚可徐徐图之。”

    谢祈在心中暗自腹诽,这解释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然而不好追问,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听出谈氏后人之事,只是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便话锋一转道:“殿下乃天意之所眷顾,自有机缘可窥得天恩。”

    此番说辞虽说到那贵公子心里去了,但他一向不喜形于色,闻言反而沉默下来。

    像是明白他在思考什么一般,雍离上前一步低声道:“平阳王那里也拿到了一部《法华经》,然而内容……”他冷笑道,“自然是殿下想让他知道什么,他便知道什么。”

    那贵公子叹道,“如此甚好。”

    “说到此,还要多亏谢祈的妙计。筹划了如此之久,便是为了今天。”雍离望着谢祈,意有所指道。

    谢祈微微一笑道,“不敢当,祈只不过是在山中十日悉心临摹了卢氏的笔迹,寻了旧绢册,替她又重抄了一部《法华经》,又伪造了其中信息,一切均不过是举手之劳。”

    躺在地上的雍玉此时才解开心头的疑惑,若是谢祈仅仅图谋的是她手中的《法华经》,便有千百种方法从她手中骗来,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不仅要从她手中取得真本,更要把赝本送入平阳王之手。

    而那晚的大火起的如此蹊跷,想来放火之人并不是为了逼她拿出真经,而是算准了平阳王会从此经过,特意放火引他入彀。这计谋一环套着一环,结果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如此精密的筹划,当真令人无法可想。

    母亲有亲手抄经的习惯,所用绢册均是特制,雍玉回想起谢祈独自在书房写字的每一天,原来都是在细心揣摩母亲的笔迹,那本假的《法华经》大约也是他找到空白书册早就抄好的,如此城府,只恨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做了这一局的棋子。

    想来乱葬岗的初遇,也并不是巧合,而是以雍离对她的了解,故意放了她从祠堂逃出,自知她会去父亲坟前拜祭,而谢祈便早早等在那里守株待兔,只是这人对自己也狠得下心来,当日所见那内伤,却并不是作伪。

    “那这么说,孤的弟弟拿到的那份却是赝本了。”那贵公子像是忽然想到此处,望着谢祈道。

    谢祈微笑道:“的确如此。”

    那贵公子沉吟了一刻道:“如此甚好,只是……”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雍玉,雍离在一旁即刻阴沉开口道:”此虽乃雍家不肖之女,但为了殿下大计,也只能清理门户,不留活口。”

    雍玉心如死灰,终于明白雍离早有杀她之心,然而忌惮雍华,却一直没找到机会,此番刚好她自己离家,若是此时将她杀了,更无一人知道,可谓是妙极,而这一切,也都是谢祈谋划吗……她不愿再去想,闭上眼睛,引颈受戮。

    雍离正欲命人挥刀,却听得那贵公子道,“且慢。”

    雍瑞急道:“此女已知悉一切,殿下不可手下留情。”

    那贵公子笑吟吟转头望着谢祈道:“毕竟弑亲总是不祥,谢卿既然与这女郎相识一场,便去送她一程如何。”

 第三十一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闻言在场之人具是一惊,终于缓回神来,莫要被这气质如玉的贵公子骗了,若说笑里藏刀,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他的。

    于是众人便都望着谢祈,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更多是看好戏,雍离一脸阴云,雍瑞倒是心中猛然一寒,望着上首笑得自然的那个人,心中着实有些毛骨悚然。这次他们雍家押宝押在这样一位主上身上,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谢祈却没有片刻犹豫,笑了笑道:“殿下有命,自当遵从。”

    他从身边的武士手中接过一把剑,便向雍玉走去。

    雍玉躺在地上,这几步距离,她却觉得谢祈走的格外漫长,似乎将这一生都走尽了。那人提着剑,冷冰冰的剑锋已经出鞘,三尺之外都能感受到寒意。

    谢祈站在她面前,雍玉热血涌向心口,本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他,但如今却一句话不想说了。谢祈在她面前俯下身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她上方,雍玉闭上眼睛,在心中暗自道:”没事,很快便过去了,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见到父亲与母亲,再也没有痛苦。”

    然而并没有等到一剑封喉,谢祈反手便将她口中的麻布扯了出来,雍玉睁大眼睛,喘着气,瞪着他。

    一旁的武士即刻上前,剑锋已经架在了谢祈的脖子上,却被那贵公子一个眼神制止,于是又退回了原位。那贵公子阴晴不定地盯着谢祈,雍瑞也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又打什么主意。

    然而谢祈却异常认真地望着雍玉,近乎有些旁若无人道:“姑娘可有什么话想对在下说。”

    雍玉冷道:“与你这种人又有什么话说,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清,若是你还记得我也曾救过你,便替我给兄长带一句话。”

    闻言雍瑞顿时紧张起来,然而谢祈却微微一笑道:“事关重大,恐怕在下无法为姑娘做到此事。”

    雍玉淡淡道:“既然如此,公子妙计令人心折,今天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你便杀了我吧。”

    听得她的嘲讽之意,谢祈却并不生气,反而温言哄慰道:“那姑娘就没有什么想问我,明明白白上路,也好过做个糊涂鬼。”

    雍玉睁开双目,看不懂谢祈是何用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冷道:“我确有一事不明,那晚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谢祈点头道:“对,的确是我命人放的。”

    虽早有猜测,但听得眼前之人亲口承认,雍玉却还是一阵心悸,她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她不愿意听,但谢祈却侃侃而谈道:“不仅如此,那日白天进院中之人也是我派去,为的是彻底搜查姑娘说的那本《法华经》到底在何处,然而搜查之人向我回报,搜遍院中也未见其踪影,我才断定经书定是藏于某处隐秘机关之中,这才放心派人去别院放火,不然随意点火万一烧掉了真本岂不得不偿失。总要做到万无一失,这计策才行得通。之后姑娘去向车队求救,便也在我计划之中。说起来若不是凭借姑娘身份,他们也不会如此轻信。”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此语原本是在心中盘桓,此刻雍玉却不由低声道出。

    谢祈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她看不懂神情望了她一眼。随后淡漠笑道:“苦读十年只为一朝登天子之堂,如今只有一步之遥了,这点牺牲,自然不足为道。”

    “那我祝你,前程似锦。”雍玉得了答案,一颗心也仿佛跌落在地上,决绝却难掩苦涩。

    谢祈垂眸不语,单手握剑,轻拭剑锋,雍玉知道,他是真的要杀她,她甚至可以感觉的出那剑锋中的寒意。

    雍玉闭目回忆这十日的相处时光,谢祈握着她的手写字的样子,谢祈与她讲起洛阳的繁华时熠熠闪光的样子……一幕幕均浮现在眼前,如梦似幻,不辨真伪。心灰意冷,只想引颈就戮。

    谢祈将修长的手覆在她的眼睫上,似乎要抚平她眉间的痛苦,然而那只手是冰凉的,就像是谢祈的人一般。

    雍玉想睁开眼睛,视线却被纵横断裂的掌纹遮蔽。她怔怔的想,这样的人大概命不好,人生自有一番曲折艰辛。谢祈却忽然开口道:“我与姑娘相识之初,便对姑娘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

    停顿了一瞬,谢祈低声道:“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雍玉紧闭着双眼,一滴泪却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谢祈感觉到掌中湿意,叹了口气道:“姑娘莫怕,很快便结束了。”

    谢祈一手按着雍玉,一手提起宝剑,身遭之人具是一般紧张地看着他,目光均落在剑尖上。就是手起剑落的瞬间,远处却传来破空一箭,射穿了谢祈持剑的右手。

    雍玉感到脸上一阵温热,她茫然地挣开眼睛,在浓重的血腥气中发现冰凉的剑锋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谢祈的的右手被一支羽箭牢牢钉在了地上,鲜血飞溅在他白衣上绽开一朵朵桃花,那一瞬间他的脸色的苍白隐忍表情却奇异地冷静。

    然而下一瞬雍玉却恍惚发现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凌空一箭令现场一片混乱,谢祈倒下同时又有另一支暗箭直冲那贵公子而去,他也并不是等闲之辈,千钧一发的时刻伸手拉过一旁的雍瑞挡在身前,那支箭便刚好将雍瑞射了个对穿,持剑的武士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那贵公子团团护卫在中间。

    “有刺客,保护殿下!”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队骑着马的蒙面黑衣人如鬼魅般冲了进来,前排弓手放箭使得武士们围着那贵公子不住后退,有人大力从背后抱住雍玉拖上骏马,有两名武士出来阻拦,却被疾驰而去骏马踏翻在地。

    一旁的雍瑞伏在地上口吐鲜血不住地抽搐眼见不活,雍离跪在他身边脸色惨白,五指筋脉暴起,几乎要将地抠出血来。

    “抓住他们。”在列队武士背后贵公子望着逐渐远去的黑衣人,阴沉地开口地道。

    这是雍玉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

 第三十二章 瞒天过海的补救

    耳边的风疾驰而过,雍玉几乎睁不开眼睛。

    然而他们似乎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后面追赶的鼎沸人声最终远去了,一切关于谢祈的记忆都随风飘远了,似乎这样就能得到暂时的解脱。

    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被黑色的天幕环绕。雍玉感到身后的骑士下了马,将她从马上轻轻地抱下来,雍玉回头,黑色的劲装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融进黑色的夜里。

    雍玉看得出那个一路带着她策马疾驰的骑士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他静静地一挥手,所有的黑衣骑士都下马列队聚拢过来,将他们紧密地环绕在中间。

    雍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要救我?”

    此时万籁俱静,她的声音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首领看了她一眼,漠然开口道:“受人之托。”

    雍玉心头一跳道:“谁?”

    就当她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地得到答案,然而那个男人却淡淡道,“你马上便能见到了。”

    这答案大大出乎雍玉的预料,果然,不久之后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那首领隔着车帘道:“山公子。”

    雍玉一怔,第一反应便是宁州山家,但下一瞬间又推翻了自己想法,毕竟宁州千里之遥,山家与自己素昧平生,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山秀从车上下来,气势如虹走到首领面前,径直道:“人何在?”

    那首领将雍玉推在他面前,山秀有些玩味地打量了她一眼道:“就是她?”随后又冷道:“你好大的胆子。”

    那首领大喇喇地站在那里,明知故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山秀冷冷道:“让你劫人,却不是让你行刺,人到手也就罢了,你又去撩那东海王做什么,如今倒好了,帝都城外已经张贴出了这女郎的画像,各城门都有城防戍卫严加排查,搜捕你们的文书大约已通过各个驿站传送出去了,这天下之大,可还有容身之处。”

    那首领没想到姜炎动作如此之快,想必也是气得急了,闻之山秀语气中的怒意,不由道:“我看他闲闲地站在那里,养尊处优的样子,便想试他一试,没想到一箭过去发现他并非等闲,随手便拉过身边之人挡箭,倒也真是果断狠辣。”

    山秀一惊,开口道:“他拉了谁挡箭?”

    那首领道:“这我却不知,只是那人中了箭也无人顾及,只有他爹在一旁痛不欲生。”

    山秀闻言稍安,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伤亡。”

    首领道:“我的人自是无恙,姜炎那边却折损了不少人马。”他看了看雍玉又笑道:“当时有人将剑架在这女郎身上,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一箭便射穿了他的右手。人既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你又担心那些作什么。”

    山秀心中一沉,正欲开口,一旁的雍玉咬唇道:“你那箭上有没有淬毒?这手……还医的好吗?”

    那首领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山秀看看雍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促道:“你可看得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那首领想了想道:“长得倒是怪俊,却没想到行事如此决绝。”

    山秀面色一白,心道不好,不会这倒霉的事便让谢祈赶上了吧。

    那首领看着他面色不豫,心念电转道:“难不成那人也是公子安排的?”随后又啧啧叹道:“这般深藏不露,倒是难为。”

    山秀见他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没好气道:“没想到你办事的本事不大,坏事本事却是不小。”

    那首领闻言也是讪讪,山秀心下烦乱,谢祈生死不知是一回事,如今到处张贴着雍玉的画像又是另一回事,而眼下只能先解决燃眉之急。

    原本想着偷偷将人劫了,姜炎既暗中设局,必不愿声张,大约只能吃个暗亏,却没想到,把人惹得急了,眼下全国搜捕,倒是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想到此处,他果断道:“姜炎必定以为你们已连夜奔逃,而各州郡县恐怕用不了几天便会收到通缉文书,即便是想跑也没有地方可去。如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倒不如先想办法混进帝都城中,避过风头再说。只是你们以黑巾蒙面,换了衣服也好办,但这女郎的画像却张贴的四处皆是,想必没有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那黑衣道:“公子此言与我不谋而合。”

    他欲将功补过,开口道:“公子放心,我自有办法将这女郎送入城中去。

    山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那我便再信你一次。”之后又道:“你们进了城,便带她到老地方等我。”说完他匆匆上了车,解决了这一桩事,剩下的便是要打听下谢祈的消息。

    雍玉听他们如此商量一番,心里却是惴惴,不知之后会作何安排,

    而那首领抱着她又上了马,带着人一路奔袭却是到了一片高地之上。他再次挥手,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席地而坐,雍玉也抱膝坐在一片长草之上,直到接触湿润芬芳的泥土,被经历了秋霜折磨的长草断茎流出的新鲜汁液芬芳所环绕,雍玉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那些人静默而肃穆,如同一座座坚固冷硬的雕塑,首领虽蒙面,却看得出眉目英挺,眼神深邃,目光凝视着远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也许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雍玉心念电转。他们现在身处一处丘陵之上,透过树木与长草遮蔽,恰可以看到下面的官道,然而下面之人若不派人探路,却是很难察觉头顶有人。这正是一处伏击的好地点。

    然而这般枯坐了半晌,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首领拿出干粮和水递给雍玉,雍玉思绪纷乱,只勉强吃了几口,也无法入睡,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母亲、兄长……甚至谢祈,最后画面定格在谢祈血淋淋的脸上,她猛然惊醒,才发现天色微明,露水粘湿了衣衫。

    而那些黑衣人却已脱去了黑衣,换上了破布烂衣,摘了蒙面巾,脸上抹上了灰土,好似流民,神情却严阵以待严阵以待,也不知那些究竟在等什么。

    然而她很快便知道,那个首领忽然一挥手,身边的人便迅猛地跃下山坡,雍玉这才发现远处来一个长长的车队,似是押运什么物资进京,车队虽有护卫,却不敌伪装成流民的黑衣人精锐,很快便被击溃,这边截了车队,那边首领口中作啸,便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雍玉再次被带上了马,这次那首领带她跑出了很远才停下来,雍玉下了马才发现,这一次,他们是在一条宽阔的河边。

    有一瞬她甚至冒出了说不定这男子会直接将自己扔进河里的想法,然而事实证明她多虑了,那队伪装的流民将截下来的车马也赶到了此处,车上满载着一个个檀木箱,黑沉沉的漆面闪着柔润的光泽,镶嵌着金丝绘制的上古异兽,华贵非常。每个箱子上都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大锁。有人上前用不知什么工具小心地捅进锁芯中左右转动几下,“啪”的一声,大锁应声而开。

    那个人连着开了十把锁,却不及箱子总数的十分之一。又有一人上前一次掀开了沉重的箱盖,请首领上前一一过目。雍玉站在远处,却也看得出藏物令人眼前一亮,并不是全是珠宝奇珍,大多数是些书籍卷册,但雍玉认真辨识一番却不禁暗暗咂舌,这也不知是截了谁的车队,此间多为孤本,并不仅有财力可以实现。那首领命人将箱中值钱的物件拿去了一些,却将其中一箱卷册倒入了河里。

    雍玉不知首领此举是何用意,然而不待她细想,那首领将目光转而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看那空箱子,看得雍玉背后一阵寒意。

    雍玉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然而并不待她挣扎,那首领便行至她身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几步便放入箱中。

    雍玉简直要大叫救命了,她用力撑着箱壁,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又一手死死扯住首领的布衣。

    那男人英挺的眉峰一动,旁边一人上前冷声道:“动什么,安静在里面待一会,等进了城,自然会有人放你出来。”雍玉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想用这种方法将她送入帝都。

    这么想着,手上松了劲力,整个人也慢慢地滑进了箱子里,那箱子是上好的檀木做的,内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芬芳,然而却冰冷而坚硬,幽森可怖,眼见那首领要合上箱盖,雍玉泪汪汪挣扎道:“也不必如此吧。”

    那首领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合上了箱盖。雍玉听得外面啪的一声,知道是他命人将那把锁也合上了,彻底断绝了自己希望。

    谢祈醒来的时候觉得周围一片黑暗,浑身一片酸痛,然而一切都比不上右手麻木般的疼痛,他尝试活动一下右手,却发现力量微乎其微,那只箭的箭柄已然被折掉,然而箭头带来的贯穿伤却流了许多血,此时结了厚厚的血痂,他虚弱地躺在那里,门却不知被谁推开了,两个人带着森冷的表情走了进来。

 第三十三章 逆境的向死而生

    那两人走到他面前,便一左一右将他拎了起来。谢祈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大约被那些黑衣人一搅合,姜炎已对他起了疑心。所以他并未挣扎,只是任由那两人将他拖了出去。

    果然,他径直被带到到了姜炎面前,谢祈看着他这个一脸阴郁坐在上首的弟弟,不由有些感慨。当年他生母王美人也是艳冠后宫,又兼出身高贵,在宫中位分非比寻常,姜炎从小顺遂,大约在离京就番前都未曾遭受过什么挫折,是他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所不能比的,然而十年未见,如今看着时时气郁于胸,却不知是这些年过得艰辛还是想要的太多。

    谢祈正出神,那边姜炎却盯着他开口道:“此番遇袭,必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谢卿如何看?

    谢祈委顿在地上,笑了笑,堪堪开口道:“殿下这是怀疑我。”他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回避问题,要知道,欲盖弥彰。

    姜炎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谢祈低着头装作有些灰心道:“我为殿下效力不过十数日,又是陆家的旧人,殿下如此之想原是人之常情,然而……”他有些费力地举起右手道:“若此事真是我与外人里应外合,又怎么做出如此自损的事情来。”

    见姜炎的表情似有松动,他又低声叹道:“我所求的不过是出仕入朝,为殿下尽一份心力,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前程赌在不相干的外人身上。再者殿下已拿到那《法华经》真本,此事若真是我与外人里应外合,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姜炎却忽然疾言厉色道:“现下你虽说得真情切切,我却听说,你本就是陆纪派来的暗探。”

    此言如晴天霹雳,谢祈猛然抬头,思绪却是百转千回,难道姜炎在陆家也藏有眼线?然而即便如此,以陆纪之谨慎应该也不会漏出什么风声来。

    姜炎言之凿凿,谢祈心中凛凛,但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露出慌乱的神色来,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道:“殿下何出此言?”

    姜炎只是冷笑,谢祈顶住千钧压力道:“不知殿下是听信何人谗言?”见姜炎依旧不语,心一横道:“我对殿下忠心日月可鉴。若是殿下不信我,即便将我处死,我也毫无怨言。”

    谢祈话音刚落,便真有旁边之人拔剑向前,他决定赌一把,便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果然,那人还未走到身前,便有人喊了停。

    谢祈睁开眼睛,坐在他下首的王之卿开口道:“殿下,此番你可信他了?”姜炎表情阴晴不定,谢祈却松了口气,果然他们并无确切证据,方才便是试探了。

    只是谢祈却有种不好的感觉,姜炎此番遇袭,行事不免草木皆兵,如今又已得到了那《法华经》真本,想来他也再无价值,说不好便要杀了他灭口。

    果然,谢祈这么想着,姜炎便开口道:“虽如此,我看恐怕此人也留不得。”他语气笃定,王之卿却有些犹豫,然而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便都拿定了主意。

    谢祈心道他真是赶上了过河拆桥的现行了,幸好他早有准备,此时既然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倒也不用装什么样子了。于是他眸光一转,懒洋洋道:“也罢,殿下既然心意已决,我也无力回天,只怕殿下日后不要后悔才好。

    姜炎未开口,王之卿沉声道:“何出此言?”

    谢祈转过头去,却是对着姜炎堪堪道:“殿下真的以为自己拿到那本《法华经》是真本么?若是如此,倒也太天真了。”

    姜炎冷道:“你此话何意?”

    谢祈眯起细长的眸子叹道:“我早知有今日,便不得不为自己做个打算,那真本中的信息,我在车中看完背诵,之后便一把火烧掉了,而殿下手中那本……”

    姜炎紧紧盯住他的唇,谢祈淡淡道:“自然是假的。”

    随后他又补充道:“既然平阳王拿到的是赝本,殿下又怎么轻易确定自己手中拿到的就不是呢。”

    姜炎怒极,不知却被他在此处摆了一道,但他也是做大事的人,此时还努力平复心情,诱哄道:“若是你将那真本中所藏信息默写出来,我也可以既往不咎,许你荣华富贵。”

    谢祈淡淡道:“若不是方才,我也不会看出殿下的真正想法,此时殿下还当我傻么?我若是不默写出其中内容,殿下还能留我一命,若是真的写与殿下,只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姜炎怒气勃发,又不能即刻杀了他,只得命人将他拖了下去。

    谢祈被带下去之后,又独自在黑暗中等了几日,开始时还有人送来清水食物,到后来连这一点微薄的供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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