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与王同谋-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http://。cc】
挖眼毁容,断筋碎骨,杀兄屠族之恨。
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她,上京城第一才女,被誉为用尽天下所有美好的词都形容不来的墨静殊,重生了。

父母之命不可违?她偏要撕破伦理常纲。
违父母之命算什么,就是天命,她也要违给天下人看。

活不过十年的云王不可嫁?一袭红妆,十里绵绣,就是个死人,她也嫁的心甘情愿。

李云偲说:“本王能给你全世界,除了这个快要死去的我自己。”
================

髣髴兮,淡情铭心 1、真相很残酷

    黑色的夜里,风无声,月高悬,枝桠静谧。

    观景密林中小路上,墨静殊万念俱灰的走着。原本那只洁白如玉的手却是枯黄如稿的紧按在发疼的胸口,有飘零的叶沾到她披散的长发上却是没有人替她抚落,泪水肆意的往下滴落。模糊了她看着要走的路的视线。

    尽管如此,她还是磕磕碰碰的往前走着,走向那心里临摹了一万次的路线。出府,回墨家。

    这条原本应该光明正大的道,却是以这般狼狈的模样配着遮遮掩掩的小路。黯然的没有尽头。哥哥呢?那个粗旷却和阳光一样的哥哥呢?

    蕴月领着一队人出现在墨静殊的面前时,她正扶着一棵桂花飘香的树前。甜腻腻的花香和她心底里漫出来的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四肢百骸里全是止不住的疼。捂着胸口的手越发的用力抓着那冰滑的衣料。

    “这是要去哪里啊?”

    安静的密林中,蕴月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婉,那样的熟悉,又和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可是墨静殊却能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那双长的一模一样的眼中跳动着狠戾的光芒。

    真蠢啊,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恨?来不及了。最在意的哥哥已经被当叛臣在泊罗沙场就地正法了。

    怨?来不及了。皇上抄家诛连九族的圣旨早就已经送到墨家去了。

    悲?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悲伤的了。

    泪水停止掉落,松开了紧捂胸口的手,松开扶着桂花树的手,墨静殊强撑着脊背直挺的站在那,任由那麻痹的痛楚向全身蔓延。目光冰凉如水的看着蕴月,一言不发。

    “挺有能耐的,还能逃出来。来人,挑了她的脚筋。”

    蕴月森冷的下令。

    无备而来的仆人,折了挑灯的担子,用参差不齐的竹节,猛的扎进她的脚踝。

    痛!钻心的痛使她悲鸣出声。

    “怎么不说话?噬心散的功效可没有失声的功能呢。”

    蕴月没准备放过她,墨静殊额上的冷汗直往下滴,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拽着,强撑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指甲生生的掐到了肉里也没有腿上的痛来的刻苦铭心,噬心散,原来是噬心散。听人说长期服用超过五年,就会慢慢的死去。看来,这个毒早在蕴月进墨府的那一年,就已经开始给她吃了。整整六年,她都没有发现,是该说她太蠢,还是前眼蕴月的心机太深。

    “说话啊。或者求我一下,我还会看在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蕴月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到墨静殊的面前,墨静殊半睑着眉眼,全身痛的虚脱,却依旧懒于开口。

    她就算输,也不能丢掉骨子里的坚韧。

    紧咬着牙关,墨静殊闭了闭眼,知道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真相真的很残酷,可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墨家的风骨就不能丢。

    “啪”迎面来的一巴掌,被墨静殊接住了,可是却敌不过蕴月的力气,一掌直接拖着她的手,狠狠的落到了墨静殊的脸上。和刀子一样刮的她生疼。

    蕴月冷笑,微微一用力就甩开了墨静殊抓着的手腕。

    墨静殊这一动,整个身体都开始叫嚣起来,脚除了痛,已经全无知觉。蕴月仅仅是这么轻轻一甩,墨静殊就直接被刮倒了数远。

    蕴月扬着得意而森冷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墨静殊,你不是很厉害吗?上京城第一才女,一手能匹敌上官沐阳的棋,一手能与柏桑公子不相上下的字画,一曲堪称天籁的琴,是这只手吗?”

髣髴兮,淡情铭心 2、就这么死了?

    蕴月说话的时候阴狠而兴奋,绣着并蒂莲花的鞋挑起她撑在地上的纤纤柔荑。

    狠狠一脚就踩了上去。

    她低下头,和墨静殊苍白的脸离的很近。温热而馥香的气息落到墨静殊的脸上。

    “堆雪为肌,凿玉成骨,远黛的眉,如盈碧波的眸。仙姿神貌,用尽世间一切美好都形容不来的墨静殊。”

    每说一句,蕴月踩在墨静殊手指上的脚便用力几分,来回的碾压。

    骨头“咔咔”的断裂声不绝于耳,墨静殊疼到了骨子里,脑中想到的却是哥哥被砍头时,是不是更痛呢?咬紧着唇,再次连哼都哼不出来一声。远比手更痛的是心。

    她越是这般,蕴月越有兴致,拨了头上的簪子,那是莲花金簪的头面,还是她出嫁时最精巧贵重的一件,蕴月说喜欢,她便想也没想就送给了她,那时总觉自己亏欠于她。

    现在簪子就握在蕴月的手里,簪子尖锐的一端正冰冷的压在她的脸上。

    “墨静殊,老天爷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你,可是有什么用呢?是能救你那没本事的哥哥,还是能保全你的命多几天?墨静殊,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一刀一刀的毁了你这张脸!”

    猛然一用力,深入骨髓的痛从颧骨处传来。

    被咬着的唇流出了鲜红的血,墨静殊悲痛到了极点。

    许是独角戏唱的太没有意思,蕴月终于怒了,用力一划拉,一道道长长的口子从眼角直达唇角。鲜血飞溅。

    “墨静殊,你不是很能说吗?”

    几乎癫狂的蕴月将墨静殊的脸划拉得再无一丝完整的皮肉时,狠狠的一脚踩到墨静殊的身上。

    墨静殊如同无生气的破布人偶,丝毫没有反抗的被她压在地。

    本就不再素净的袍子沾满了地牢里的污迹,现在又夹着鲜血淋漓的脏污,触目惊心。

    她抬着黑沉的眼眸,冷然的看向蕴月疯狂的样子,心里竟是莫名的可悲。

    一个明明夺走了她所有的全部的一切的人,却有着这么丑恶的姿态,她到底赢得了什么呢?

    被盯着的蕴月原本以为她会看到墨静殊仇恨也好,生气也好,绝望的模样。可是没有,她依旧是那般淡漠。

    淡漠的让她想毁掉她的一切,多么虚伪,脚下猛然用力,肋骨“咔”的一声,竟是断裂了,一口鲜血从墨静殊的嘴角溢出。

    “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要不是王爷说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要不是东西还没有找到,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吗?哈,真是蠢到一无是处。来人,扣下她的眼珠子,拿去喂鱼!”

    仆人走近,钳制着她的手脚,钻心的疼痛后,眼前再无光明。

    血涎着眼角流出来,她一直未掉眼泪,此时流出的血,却是夹了泪的。

    墨静殊终于可以哭了。

    王爷?那个原本是自己小叔子的男人,自己以养女的身份嫁给她后,他千依百顺,当着母亲的面说要对她好一生一世的人。这一刻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嘲讽。

    墨静殊心很寒,代嫁,这是蕴月代她嫁给云王,她要付出的代价。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

    他们都是他布的一局棋中,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权力一点一点的被他收入囊中,现在这些棋子便都成了弃子。

    哥哥没了,墨家也没了,她离死也不远了。

    墨静殊很沉静的从头上拨下一支白玉簪子,那是出嫁前一天,哥哥送给她的。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作用。

    直直的将簪子插进自己的心窝时,墨静殊好像看到墨君安从树杆上跳下来,笑着向她伸手的样子。

    “云王妃承受不住丧夫之痛,重症缠身多日,终随着云王而去,还不快将云王妃送回云王府。”

    男人冰冷的声音成了墨静殊最后的感知。云王妃,最后,她依然是云王妃。而非慎王妃。

髣髴兮,淡情铭心 3、回到十三岁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零零碎碎的片段,一个接一个,如同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插进她的心窝里。

    那种真实的疼痛感就像簪子插到胸口时的一模一样。血液的粘腻,温热,灼痛。

    汗不停的流着,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的就像被粘住了一样,喘息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每一处都逼的她生不如死。

    “咳咳。”

    谁,谁在她的身边?

    墨静殊用尽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满头的大汗夹着空气中浓烟的焦灼味,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墨静殊来不及去想,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喊:“小姐!小姐!”

    那声音稚嫩而轻甜,遥远的像是很多年前的芳如,芳如?

    她听到芳如的声音了?怎么可能?墨静殊霍的睁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满目的火花,黑色的浓烟让她什么也看不到。果然是死后的世界啊,地狱就是这样子的吧。

    “小姐!你在哪里啊!”

    芳如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离的很近,她能听的很清楚,是芳如!真的是芳如。

    可是芳如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嫁人了吗?

    想到这,身体再一次僵直在那,想开口,但是一张口却呛进了一口浓烟。

    窒息的感觉越发的清晰,死去的人,原来还有这么真实的疼痛感。

    “小姐,小心。”

    一双有力的手臂猛的拉住了墨静殊发呆中的身体,墨静殊像是呆愣了一世纪一样,才敢转头。

    当看到问月那张焦急而惊慌的脸时,墨静殊的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是问月。

    “问月。”

    墨静殊压抑了多年的悲伤在这一刻全部都涌了出来。凝咽的声音,夹着委屈的伤心与思念,听的问月有些诧异。

    当年在建安寺上香,厢房走火,问月为了救她,葬身火海。

    这件事让她每每想起都会感伤落泪,没有想到,死后还能见到她。

    墨静殊几乎死一样的紧抱着问月。

    问月被她抱的有点懵,但是现在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

    她的脚被柱子砸伤了,现在一定要将小姐送出去。

    “小姐,快披上这个,我扶你到门口,这里很不安全。”

    问月说着,强忍着脚上的伤痛,扶起悲伤中的墨静殊往着来时的路走着。

    墨静殊被她这一扶,猛的抬起头,接着像疯了一样的朝着四周看。

    当看到熟悉的画面,闻到熟悉的味道,再看自己纤细而白嫩的手时,她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她是在做梦吗?

    “小姐?”

    问月以为墨静殊吓傻了,是,她确实吓傻了,但却不是被这大火吓傻的,而是眼前的一切。

    问月还活着,芳如就在外边。看着这间被烧的七七八八的房子。

    墨静殊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痛到骨子里的感觉让她再度回过神来。

    她活了,活到了十三岁的一场灾难中。

    看着眼前看似唯一的生路,墨静殊停下了脚步。问月着急的拉着她。

    “小姐,快走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墨静殊冷漠而茫然的目光看着那即将倒下来的横梁,再看一眼问月。

    眼中寒意昼起,问月就是被那根横梁砸中,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髣髴兮,淡情铭心 4、早知道就早点死好了

    下意识的紧紧握着她的手,再次看向边上,没有出路。

    心冰冷如水,一切重来了,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生离死别吗?

    不!不可以。

    墨静殊死死的抱着问月,一抵头,才发现问月那只受了伤的脚,鲜血淋漓。

    难怪当时她走的比自己慢,原来是受了伤。

    想到这,心头的伤痛越发的让她难堪,因为上一世到问月死,她都从不曾知道,她是带着伤来找她的。

    这样的问月,就那样被大火烧死了。

    心里一阵伤痛,泪再次怆然而下。

    紧咬着唇,伸出被问月扶着的手猛的揽住问月的腰,将她大部分的重力移了过来。

    墨静殊再次看了眼那根即将断裂的横梁,然后下狠了决心道:“问月,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跑。如果没有跑出去,我们就谁也别活着出去。好吗?”

    问月看向墨静殊沉静而幽黑的曈眸,身体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再看一眼自己被她纤瘦的手揽着的腰,身上的重力被带到了墨静殊的身上,也正是这一带,受伤的腿受力也少了很多。

    感动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

    扬了个笑,她不知道接下来她们将面临什么,但是此时的墨静殊莫名的让人觉的可以依靠。

    而墨静殊却是在想着,如果真的慢了一点点,那么,被砸中的就是两个人。

    好不容易重生,真的要这么任性的拼一把吗?任性就任性吧,总比傻呼呼的任由着问月在自己的身后,最后葬身火海要强。

    潮湿的被子盖在两人娇小的身上,身边的大火如同要吞噬世间的一切一样,灼烧着。

    不等问月回应,墨静殊揽着问月的腰,猛然的抬脚,朝着火光的最外端跑去,那是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的一次疯狂与执着。

    “嘭”的一声巨响,横梁重重的砸到墨静殊未来及迈开的右后腿上。

    “小姐!”

    墨静殊因疼痛而苍白的脸,看着问月担忧到了极点的样子,粲然而笑。

    躲过了!如果这不是梦,多好。

    来不及去触碰更多,浓墨一样的黑将墨静殊掩盖到了黑暗的最深处。

    花开的香味从窗外飘了进来,屋子里叽叽喳喳细声的讨论,墨静殊拧着眉头晕迷在床上。

    “问月,小姐怎么还没醒来啊。”

    “芳如,大夫说了,小姐受惊过度,后脚受了伤,须要休息,一会,再睡一会,她就会醒来了。”

    问月拧了条干净的帕子换下墨静殊额头上的那条帕子。

    心有余悸,要不是当时小姐拉着她,被横梁砸中的人肯定是她。

    问月咬了咬唇瓣,眼圈再次通红。

    大夫说小姐的腿被严重砸伤,若是休养不好,只怕日后,就会是个跛子。

    虽小姐已经许了人家,可是真要是个跛子,小姐日后得怎么做人啊。

    她真是该死。

    墨静殊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拉着问月一同跑出了那间要了问月命的小房子。

    想到这,她感觉到有人正拉着她的手,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

    是问月吧。一定是问月。

    墨静殊猛的睁开眼,就见问月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真的是问月。

髣髴兮,淡情铭心 5、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墨静殊苍白的脸上,一抹笑如同花开一样的绽放开来。

    “小姐。小姐。”

    问月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墨静殊觉得这个梦真好。死后的世界这么美好,早知道就早点死好了。

    “问月!你怎么了,啊,小姐,你醒了!”

    芳如稚嫩的声音惊喜的在耳边响起。

    墨静殊心伤哽在喉头,一言不发,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怕一动,这个美丽的梦就会碎。

    “小姐,你怎么了?”

    看着墨静殊红着眼圈看着自己,芳如再度发挥她没大没小的本性,凑到床边,伸手在墨静殊的面前愰了两愰。

    最后却被墨静殊迅雷不及的速度抓在了手心里。

    “芳如,不得无理。快去倒水。”

    问月压抑了心里的激动和不解,低低的对着芳如呵了一句。

    芳如低了头,缩着身子,悄悄的又看了一眼墨静殊。小姐好奇怪,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想着准备离开,可是手却被墨静殊紧紧的抓着,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墨静殊的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激动,面上却是呆愣的,这不是做梦?梦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想到在火海中,自己猛然掐自己的那一下。

    她再度用力的掐了一把,屋里立即响起一声杀猪一样的尖叫。

    墨静殊漠然转过头,看着眼圈通红的芳如正委屈的看着自己。接着她整个人都颤抖了。

    她还活着。是真的活着!

    边上的芳如委屈的哭着:“小姐,芳如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没大没小了。”

    墨静殊轻喘着气,确认一般的看了看问月,又看了看芳如。散着雾气的眸子闪了闪,又暗了暗。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问月向来体贴,取了她额头上的布巾,摸了摸,有点烫,心想不至于烧坏脑子,才安心了些许。随即又想到他们在建安寺中的听闻。

    云王病重的消息,小姐莫不是为了这件事?

    “问月,现在是什么时候?”

    墨静殊抬眼,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又惊讶于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稚嫩。

    问月以为她是睡久了忘了时辰,便道:“小姐,现在是午时刚过。饿了吗?”

    “不,问月,我问的是,现在是哪一年?”

    问月虽很惊讶,但是看了看墨静殊认真的样子,心里不解,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小姐,先皇刚过世,年份还是德安,新的年号已经公布,是道宁。过了守孝期百日后,便是道宁年。”

    德安三十二年,她十三岁,先皇驾崩,因膝下无女,她与众大臣女一并依国例前往建安寺守孝三日。在第三天的晚上,居士院厢房突然走火,死三人,伤数十人。当年死的三个人里,就有她的问月。

    如今,问月活着。那么。

    “大火灭了吗?”

    墨静殊不安的看向问月。问月点了点头,灭了。

    “那死伤如何?”

    “死三人,伤数十人。”

    墨静殊倒抽一口气,显然被惊的不轻,低头,默默的问了句:“可知死的是哪三个人?”

髣髴兮,淡情铭心 6、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我们边上的院里住的尚书府的小姐,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杏被横梁掉下来当场就砸死了。还有另一边宰相府里的护院,再有就是发火的原点,我们屋院正对面的外屋小灶房,看火的婆子。”

    墨静殊只觉全身冰凉。她救了问月,可是另一个人却代替问月死了。春杏。那个随同尚书府周桐语一起嫁到慎王府的大吖环,犹记得当年自己在慎王府散步,巧遇她受刑,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被周桐语罚三十板子,她见可怜,就免了她板子。后来听说被发卖了出去。也不知后来她过的好不好。

    却不想,这一世,她却替问月死了。

    “小姐?”

    问月很担心,小姐从醒来后就很奇怪。

    墨静殊抬头,脑子很清醒,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是,她确实重新活了过来。

    “问月,我没事,芳如,我饿了,想吃点粥。桂花的。”

    芳如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自己是不是要被罚的担忧中,却只见墨静殊淡然的看着自己。那目光温暖的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样。

    “诶,这就去。”

    抽了手,芳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轻纱微动,芳如跑远了,问月担忧的看着墨静殊,“小姐,你,真的没事?”

    问月年长墨静殊四岁,是墨静殊乳母的女儿,从小就是看着她长大的,说是吖环,其实情同亲姐妹一样。

    墨静殊轻淡淡的摇了摇头,突然一伸手,就靠到了问月的怀里。

    全身依旧冰凉。

    “问月,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边,我们一起被大火烧死了。”

    墨静殊撒了谎,她想在上一世的大火中,如果她和问月一同烧死了,是不是后来就不会遇到那些不堪的往事。

    问月被她的话说的一惊,连呸了两声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墨静殊低着头,抱着问月,心里依旧冰凉如雪。

    许久才抬眸,只见窗户外,四月的上京城春光无限,深吸一口气,都能嗅到满屋子里蔷薇花的香气。

    十三岁,豆蔻年华,真好。

    “对了,小姐。宫里送了帖子。夫人吩咐,您若是醒了,就拿给您瞧瞧。我这就去取。”

    没了问月温暖的身体,墨静殊全身更加冰凉,她僵在那。宫里的帖子,心漏跳一拍,想到了那件影响了她一辈子的事,宫宴。

    果然和上一世轨迹一模一样。大火过后,太后于宫中设宴。

    执着帖子的手微微颤抖。

    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吗?

    “徐主管,你这急匆匆是要去哪?”

    “老爷前几日听闻外城有座荒山的买卖,今日下午约了那王老板见面。这不,去备车。”

    静沁轩边上正好是账房,一墙隔着小路,这两人的谈话正好落到了墨静殊的耳中。

    城外的荒山,王老板?莫不是那位?

    墨静殊想到此,立即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问月,去把我所有的银票清点一下,另外我想做身衣服。”

    问月皱眉,不解墨静殊突然的异常,点头,也不过问原由,应下来就离去了。

髣髴兮,淡情铭心 7、翻天覆地的巨变

    十三岁的记忆对于重生的墨静殊来说已经有些久远,她不得不很努力的回忆着过往,宫宴,一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有当朝皇爷,李慎偲慎王,太后侄女也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钟兰馨,还有皇帝的外子柏桑。以及一些没有出席宫宴却被一同牵进守陵事件的户部尚书之女陈玉妍。

    想到李慎偲,墨静殊的手不自然的便死死抓着袖子。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院中风将花儿扬起,却撩拨不了那沉静瞳眸中的寒意。

    三天,托腿伤的福,不用来往国子监,她便坐在静沁轩里,书法不练了,琴不弹了,棋盘落了灰尘也不多看一眼。手中拿的多是账册,兵书一类的。

    期间父亲未曾来过,母亲也未曾来过,芳如抱怨了几次,问月和墨静殊倒是异常默契的沉默着。

    墨静殊沉默的原因是,她与父亲墨惟庸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母亲更是如此。墨家是军人世家,墨静殊的父母早年在塞外,她自小是跟着墨老将军长大的。墨老将军一生征戎,老来因上官文睿军师的影响从而弃戎从笔。整日窝在国子监里同夫子和孩童一起琴棋书画。而她也随着墨老将军从小就混迹在国子监里。跟着国子监里的夫子们一并长大,耳儒目染,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十二岁以一幅早春游湖踏青图使她坐实了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单从在这方面来看,墨老将军虽弃戎从笔,但骨子里争强好胜的性子是没有变化的。不然他也不会让墨静殊年纪小小就被誉为上京城最美好的存在。又早早被赐婚于云王李云偲。

    那时的李云偲可是上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在先皇过逝后第二天,他就得了一种怪病,若不是在建安寺守孝,偶间听闻他活不过十年,只怕到出嫁她都会被蒙在鼓里。

    而现在,她,墨静殊是红遍上京城的半个寡妇,前世没感觉,现在回想,这样的境地,父母不待见她,还只口不提这些事,想必是觉得丢人吧。

    墨静殊想到父母在后来坚持要让蕴月替自己嫁给云王爷的事,心底里的寒意就更深。

    问月将衣铺送来的衣服拿到屋里。

    “小姐,这衣服放在哪里?”

    墨静殊看了一眼那三套男装,径自将素色的袍子套在身上,淡言:“不必放起来,带着放在马车里。打探到上官府的马车几时出门了吗?”

    问月点头道:“查到了。已经安排好,定能和上官少爷的马车碰上。”

    墨静殊点头,不再多言。

    出府时,也不知芳如从哪翻来墨老爷子当年负伤时坐的推椅,带上了马车,便往宫里去。

    四月的上京城除去德安帝丧绫后,处处一片新生的迹象。落在墨静殊冰凉的眸子里,竟是什么也没有。

    马车不早不晚。停到宫门前。

    目光所及处,是年轻时的上官沐阳,这一年的上官沐阳十八岁,任兵部少司命。此时的他年轻而有朝气,喜欢穿一身水蓝色的轻儒,长长的黑发以宝蓝色绸带镶着一枚白玉的束封高高束起。

    肆意而潇洒,负手站立于宫门前,竟是明媚如春光。

    “萤临。”

髣髴兮,淡情铭心 8、起手无回

    他温和的笑,叫着她的小名。

    墨静殊淡然点头。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隔世,愰然间,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小名。

    任由问月推着她走。

    上官沐阳等着她一起,并肩而行。

    “听闻你伤了腿,一直想去看,但是碍于礼法,不得见。君安要是在就好了。便是有理由随意出入墨家看你了。”

    墨静殊牵动了嘴角,想笑,却是笑不出来的。

    低了头引开话题道:“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倒是哥哥近日都少有书信回来,不知沐阳哥哥那里可有他的消息?”

    抬首间期盼的看向了上官沐阳,上官沐阳正好侧过头与她对视,随即拧着眉头,叹口气,佯是伤神的说:“你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子都没有他的消息,我这个弃如敝履的兄弟就更没信了。不过,奉皇命,过些时日,我得去趟泊罗。”

    果然如上一世一模一样。这一年墨君安随军去泊罗第二年,少有书信回家。半年后,泊罗战乱,接着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上京城。

    胸口闷痛。除了爷爷,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哥哥。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在想什么?”

    沐阳俯下身子,明晰的五官凑到她的面前,隔着一拳的距离,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味。

    余光撇见侧宫门,没料到竟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窘迫的低头道:“没想什么。对了,上官哥哥,你去泊罗前,能否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

    仰着头看上官沐阳。

    上官沐阳“嗤”笑出声,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

    “好啊,不过做为感谢,陪我对弈一盘对何?”

    墨静殊愣在那,目光定在他如沐春光一样的脸上,心中突然记起,那年蕴月代她出嫁到云王府的前一晚,上官沐阳疯醉的站在墨家墙外,一只又一只的纸鸢飞进她的院落之中。纸鸢上尽是些饱含情意的话,还有儿时刻苦铭心的记忆。

    上官沐阳是个好人,若不是她担心哥哥,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所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