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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可怜奴隶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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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日吃什么呢?
阿泠开始琢磨菜单。
第68章 帝后日常
大赵立国四年,终于基本扫平大覃遗留下来的各项问题,逐渐步入正轨。
早朝归来,初三独自用了早膳,阅览完奏折见完大臣,已经是未时了,他急匆匆换了件衣裳,然后离开皇宫。
覃阳城内有条街名六合,六合街中有间医馆,该医馆有个医术特别高明的夫人,相传能活死人医白骨。
总而言之,治不了的疾症,寻这位赵医者肯定没错。
如果这位赵医者都治不好的话,那就是没治了。
初三来到该医馆时,穿湖蓝色棉裙的赵医者白纱覆面,正端坐在檀木医桌前,给一形容枯槁的老妇诊脉,白绫挡住她半边面容,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清澈通透的杏眼,但即使看不彻底她的面容,她安静地坐在那处,便能让人生出一种依赖之情。
“大婆,你这是疟疾,不过发疾尚早,不太严重。”阿泠柔声解释了一通,然后提笔写药方。
两年前有个叫姓蔡的人发明了一种新的书写工具,利用废弃的渔网树枝等物做成,轻薄价廉,他们取名蔡侯纸,经过两年的推广和改良,如今这种纸已经广泛用于大赵百姓的日常生活中。
开完药方,仔细地对老妇人叮嘱了一番,阿泠便示意小童带老妇抓药。
或许是坐的久了,她的脖子有些僵硬,抬起头来动了动,一动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枕边人。
阿泠大步起身,忙迎过去:“你今日怎么来了?”
两年前,大局初定,初三手下也有了一波能用之士,阿泠便在覃阳城内开了这家医馆,若是不遇风雪暴雨,每日都会来医馆坐诊两个多时辰。
两年下来,医馆颇积累了些名气。
“今日朝中无事,我来接你。”
“那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
不多时,阿泠从医馆出来,便上了马车,婢女和车夫都坐在车辕处,车厢内只有阿泠和初三两个人。
约莫过了好几炷香,马车都没有停下,阿泠唉了声:“今日怎么这么慢?”她开医馆的地方是初三亲自替她选的,距离皇宫并不太远。
阿泠掀开车帘,这才发现不是熟悉的路,,而是到了覃阳城内某个熟悉的地方。
初三道:“今日先不回家,阿泠,我带你在覃阳逛逛,好吗?”
“好啊。”
马车在覃阳某个地方停下,初三将手递给阿泠,阿泠握着初三的手跳下马车。
阿泠虽然不是那种长居深宫的皇后,但她不是好动的性子,每天除了在皇宫和医馆中来往,平日里也很少去别的地方。她对覃阳城内的布局大部分还是从舆图上知晓的,不过今日马车停下的地方倒是非常面熟,只是想不起具体是哪个地方。
及至瞧见宽敞道路那侧巨大的石墙,记忆突然回笼:“这是……”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
第一次见到阿泠的地方,白家覃阳兽场,大覃斗兽风靡,兽场这类的地方也最是人流如织,好不热闹,街道上的贩卖声更是不绝如缕。如今这条昔日繁盛的长街却稀稀落落,行人无几,曾经厚重庄严的石墙斑驳零落,坑坑洼洼。
大赵禁止斗兽。
所以从前喧嚣的兽场落得如今孤寂的模样。
“我带你进去看看。”初三伸手牵住阿泠,阿泠自然点头,石门已坏,初三重力一推,在地面上划出刺耳厚重的声音。过了石门,先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从前道路两侧都是各色石玩,现在石玩雕塑照旧存在,只是七零八落,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石板路前走数米,阿泠便瞧见了那个巨大的深坑,深坑的最前方,便是辉煌热闹了数十年的覃阳斗兽台。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阿泠以为自己应该记不清了,可当她站在这个地方,望向早已颓败遍布尘网的首台,那个沉默安静的少年倏然展现在眼前。
她甚至还记得他那日穿的什么衣裳,还记得他的头发是用一条布带束紧,和他的衣裳一样的颜色。
耳畔响起低沉的嗓音:“那天我以为我会死。”
阿泠反手握紧他。
察觉到阿泠的动作,初三侧眸看向阿泠,他和八年前有很大的不一样,如果说八年前的他是一把难以忽视的利刃,如今的青年则是一把光华内敛的宝刀。
利刃杀人,可宝刀不仅可以杀人,还能代表权利,地位。
“不过可惜,当时我没有注意台上的你。”初三牵着阿泠的手往外走。
“我知道,你当时站在台上,沉默的很,余光都不愿意扫一扫台下。”
初三唇边浮现丝笑意,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初三陪着阿泠走出斗兽场。
他曾进出过数次斗兽场,这是唯一的一次,笑着走出来的。
他看着身边的人,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和今日一样,穿了一条蓝色的裙子,那条蓝色的裙子在月光之下,发着潋滟的光,手里拎着灯,温柔地对他说话。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美梦。
现在他才知道,那不是一场美梦,而是他一生的美梦。
帝后两人在覃阳城内走了一圈,先去看了斗兽场,又往曾经的赵大将军府转了一圈,和破败的斗兽场不同,将军府每天都有奴仆打扫。
进门之后的景色,一如当年。
阿泠这些年很少来将军府,不过初三倒是很喜欢往这个地方跑,而一来将军府,他最喜欢地方便是阿泠曾经住过的房间。
这间房的布置甚至也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阿泠有午憩的习惯,她喜欢在日光融融的午后,小睡片刻,现在差不多就是她午歇的时间,没看见床前还不觉得自己有多困,一看见熟悉的床,那股困意卷卷而来。
“现在要回宫吗?”阿泠打了个呵欠。
“困了吗?你先在这儿睡会儿吧,今日不急着回宫。”初三赶紧道。
听他如是说,阿泠嗯了声,直接就躺在了闺房的床榻上,反正被褥这都是干净齐全的。
不一会儿,阿泠就睡熟了,初三放轻动作,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低头看她。
眸光似水。
帝后在黄昏之前回到了皇宫,大赵以前,帝后各有寝宫寝殿卧房,不过这对大赵的开国帝后却只有一间共同的寝宫。
刚下马车,灌木从后懒洋洋地走出只跛足瞎眼,浑身是疤的大丑猫,瞧见阿泠落地,它在她脚边甩了两下尾巴。
阿泠弯腰想要抱起它。
小白,不,老白敏锐的躲过。
“…………”哼,别以为你表现的这么高冷我就不知道你有多爱我了!!忘了四年前我一会将军府你就从角落里窜出来冲我喵喵喵直叫的黑历史了吗?!
初三见状,直接伸手够起老白,老白察觉到初三的意图,动作迅速地闪躲。
可惜身手不如帝王利落,于是被帝王拎着后颈,送向年轻美丽的皇后。
“要抱它吗?”初三问道。
“喵喵喵。”老白不停挣扎。
阿泠赶快说:“算了,我不抱了,你把它放下来吧。”
帝王听话地放下猫,猫爪一落地,不过片刻,老白的背影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这时候,太监总管大臣道有大臣等着面见陛下,初三给阿泠打了个招呼,换了身衣服便去见大臣了。
初三算是那种很勤勉的帝王,不过他正值壮年,精力充沛,这种勤勉对于他的精力来说,消耗并不大。
与此同时,这位帝王也是爱好最少的帝王,除了处理政务外其余的时间,从不饮酒宴乐,闲暇时最喜欢的消遣,便是跟在皇后的身边。
然后能一眨不眨地看上皇后几个时辰。
阿泠回了皇宫也是有正是处理的,马上就是夏季了,而季节更换,宫务就特别多。不过这几年下来,阿泠早就挑选出来了几个能干的嬷嬷,这些事自有他们处理,阿泠只需要听她们禀告就行了,何况如今皇宫里只有皇后陛下两个主子,宫里差遣的人更是不足前朝十分之一,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处理完宫务就是半个时辰后了,现在天已经快黑了,阿泠想了想,就没去她的药房。
两年前,她把皇宫里的有座宫殿改成了她的药房,会在里面晒药调制新药。
闲来无事,阿泠去了书房,将她今日遇见的稍微少有的那个病例写了上去,刚写完,她听见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看,果然是初三回来了。
边让宫女准备摆晚膳阿泠便迎上去,然后发现初三似乎有些不开心。瞧见阿泠出来了,初三尽量收住眉眼间的冷厉。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阿泠虽然不在主动参与政务处理,可初三每天遇见什么事,总要向她絮叨几句,所以阿泠对大赵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有时候也会给初三一些建议。
“没发生什么,只是如今天下太平了,有些人就关心起不该关心的事了。”初三吸了口气。
不该关心的事?
见初三不准备继续说下去,阿泠也就没有多问了。
用过暮食,阿泠继续看她的医书,这些医术其实阿泠早就看过一遍了,但怕自己忘记了,那些觉得不错的医术便会翻来覆去的记忆。
她这些年虽然救治过很多人,但到底才二十多岁,经验和前人们数代的积累比起来就不是那么够看。
初三则在她旁边的案桌上看奏折。
天光渐晚,已是申时,帝后两人沐浴洗涑更衣,不过这期间倒也没有宫人太监伺候,皇后娘娘的洗脸水更是大赵皇帝亲自端来的,数年如一日。
这之后,帝后两人就寝安歇。
第69章 生子
初三从前睡觉,习惯在黑暗之中,但自从成亲后,每一夜他的房间都会留下一盏氤氲的烛光。
这几日天气还有些寒,初三一钻进被子里,阿泠就朝他靠过去,在外威严深沉的帝王垂眸看了她一眼,声音轻轻地:“阿泠。”
亲了她的眼睛一下。
眼里有化不开的欲望,身为老夫老妻,阿泠自然对他想要干什么十分清楚了。
她摇了摇头:“不可以。”
陛下吸了口气,低声道:“那睡吧。”心里却敲了个警钟,他和阿泠成亲快五年了,那种事他很喜欢,阿泠也很少拒绝他,但最近她已经连续拒绝他大半个月了。
不过如果阿泠不想,他可以忍。
阿泠本来想和他多说两句的,但最近老师犯困,揉了揉眼睛,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阿泠从医馆回宫,才发现上午朝堂之上发生了件大事。
初三罢免了一个宋晨的官吏。
宋晨这个人阿泠知道,是大赵掌管户籍的郎中令,年过四十,为人虽然有些古板,但却非常细心严谨。
这样的文官,到底是怎么让初三发脾气的。
要知道,这么多年,初三可是极少发脾气的一个人,在朝臣心中,初三虽不苟言笑,其实冷峻,但勉强也算是个宽厚仁慈的帝王。
很快阿泠就打听出来原因了。
宋晨上奏,陛下膝下空虚,当广开后宫,以诞子嗣。
阿泠回寝宫时,初三已经在房间里了,见阿泠回来了,他两大步走上去:“阿泠,有些朝臣胡言乱语,你切莫放在心上,我已经处置好他了。”
“你说的是宋晨?”
初三颔首,又紧紧地盯着阿泠的神色。
阿泠顿了下,望向初三:“初三,你想没想过一件事,现在只有宋晨敢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件事,但若是再过三年五年,我还是没能生孩子……”
“不生孩子又如何,你还是我的阿泠。”初三刀眉微立。
“而且那些聪明人也不敢因此事说什么!”他不是独断专行的帝王,但他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君主。
“真不在乎?”阿泠抬了抬眉。
“不在乎。”
初三郑重点头,对于孩子一事他没有多想过,反正生了孩子也不一定是大赵的继承人。
不是说他不爱阿泠和他的孩子,只是阿泠和他的想法一定是一样的,他们更想将国家交给能承担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孩子。
阿泠笑道:“那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怀孕???
“怀孕……”初三微楞,蓦地后退半步,看着阿泠的肚子。
阿泠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前几天不太确定,就没告诉你,今天可以确定,我怀孕一个月了。”
什么……
阿泠看着健健康康,但她底子不好,生育对她可能是负担,成亲不久,他就提出了得避孕,让阿泠给他下准备避孕药。
阿泠说她宫寒,怀孕很难,用不着再避孕。
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一两年都没有出事,他就放心了。
他是真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甚至巴不得阿泠别生孩子,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鬼门关,即使阿泠医术好,那也是有风险的。
可现在怎么就怀孕了呢?
思及此,那股震惊褪去,初三抓住阿泠的胳膊:“你的身体怎么样?孩子会不会影响你。”
阿泠挽着初三胳膊往内室走,走了几步。发现年轻的帝王竟然是同手同脚,提醒了他几句,才道:“我的身体挺好的,能吃能和能动。”
“可是……”
阿泠把初三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不喜欢他吗?”
刚刚怀孕,阿泠小腹平坦,其实感受不到什么,可初三的大掌盖在上面,滚烫又僵硬。
他的孩子。
他和阿泠的孩子。
他和阿泠有孩子了!
“我喜欢,我自然喜欢。”稳重的帝王笑着说。
***
怀孕第五个月,正是覃阳最热的季节,希望阿泠过夏日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很热。
今年却觉得好热好热好热,热的她受不了了。
即使房间里放了四个冰鉴,阿泠还是觉得热。
可怀了孕又不能放太多冰鉴在房间里。
初三进内室的时候阿泠拿着蒲扇使劲儿扇风,趴在翘头案边,脸色酡红,额间有汗。
他拿过她的扇子替她扇风,又问:“要不要再放两个冰鉴?”他们屋子里放了两个冰鉴,照初三说,其实温度刚好,但见阿泠发热,他便想多放两个。
“不能放了,现在房间温度已经很冷了,再放身体受不住。”阿泠语气有些急。
初三闻言,看着阿泠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便安慰道:“根据天象,过几日有雨,下了雨应该就没这么热了。”
听罢,阿泠扭过头,忽然瞪了他一眼。
初三:“怎么了?”
阿泠吸了口气:“没什么。”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阿泠看着旁边的初三,从床上坐起来:“你换个地方睡吧。”
“为什么?”初三愕然,成亲这么久,阿泠还是第一次提出分床睡。
“你睡这儿,我太热了。”阿泠抓了抓头发。
初三沉默了下,翻身起床:“好。”
阿泠坐在床榻里,如墨的黑发铺在背后,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他看了片刻,低声道:“那我去隔壁?”
隔壁是书房,没有床,倒有一张小榻,阿泠有时会午睡。
阿泠没应声,紧紧地看着初三,初三安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他没去隔壁,合上门就站在房间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没传来任何声音,初三松了口气,阿泠最近的脾气有些奇怪,他问过太医,太医但是告诉他孕妇的脾气本就不稳定,要顺着他。
冷月高垂,初三也不困,宫室的隔音效果都很不错,他思忖片刻,没有去书房,就在阿泠门口坐下下,然后凑合的就在这儿睡了一夜。
翌日天明,估计到了该上朝的房间,才轻手轻脚去隔壁洗涑更衣。
今日朝中无事,不到半个时辰就回了后宫。
听宫女说皇后娘娘还在睡,初三轻手轻脚进去看了他眼,又退了出去。
连续三日被阿泠要求分房,到了第四日晚上,初三观察了下,直接柔声说:“我出去了。”
阿泠拿着医术在看,但其实没看进去,闻言抬起头看向初三,不知道为什么,脾气有些不受控:“你要走就走。”
语气有些不对头儿。
初三要走的步子这下走不动了,他在阿泠身边坐下:“阿泠,你最近有心事不对头?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阿泠按了按胸口:“你不是要走吗?”
初三好脾气道:“阿泠,是你要我走的。”
“我让你走你就走,你明明是自己也不想留在房间里!”阿泠忽然说。
“…………”
初三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那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阿泠也没说话了,直接就在床上躺下。
初三捏了捏眉心,在阿泠旁边躺下。
阿泠翌日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这个时候也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她也不觉得热,轻轻翻了个身,借着床头夜明珠温润的光,她看见躺在她身边的青年。
初三睁开眼,对进阿泠温柔的眼中。
见初三醒了,阿泠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最近脾气不太好。”
提起这个,阿泠吐了口浊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知道不对的,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准确的说,是对别人还能控制的住,比如接触的最多的宫女们,她们都不觉得怀孕的皇后娘娘脾气变差了。
但一到初三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住,无理取闹。
“你生气了吗?”她缩进他的怀里闻,仰着头,双眼泪汪汪地看他。
初三摸了摸阿泠的头发,认真回答:“不会,永远都不会生阿泠的气。”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阿泠的脾气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阿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等到冬日的时候,阿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有时候初三看着她扶着肚子在廊下散步都心惊胆战的。
而且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每天除了上朝以外,初三都跟在阿泠背后。
这日阿泠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身边,睁开眼,见初三起床,也要跟着初三爬起来。
初三伸手扶起他:“不多睡一会儿了吗?”
“睡不着,我起来走走吧。”阿泠伸长胳膊让初三帮她穿衣服,“你去上朝吧,不用担心我。”阿泠的预产期估计的就是这几日。
送初三上了朝,天空才微微有一点鱼肚白,阿泠扶着肚子在宫室里散步,走着走着,脚步忽然一顿。
她没有生过孩子,但理论经验丰富,这种感觉……
手扶住身边的良姜,阿泠冷静道:“我要生了。”
良姜三年前就已经嫁人,如今因为阿泠临近生产才进了宫,她其实已经生过一个孩子,性格又最是稳重的,听到这几个字,还是不由得紧张:“奴婢马上叫人。”
不一会儿,阿泠就被扶到了产房,产婆太医都已经到了,个个严阵以待,尤其是良姜,脸色都有些发白,她挤出些力气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良姜快哭了:“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安慰奴婢。”
阿泠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感觉一阵湿滑的感觉传来:“羊水好像破了。”
今日的朝事有些堵,北地雪灾,如何赈灾派谁赈灾各位大臣争执不下,将上朝的时间一拖再拖,及至初三下朝,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太监总监赶紧凑过来说了皇宫发动的消息。
初三脸色一变,连忙朝着产房冲过去,距离还有数十米距离的时候,就听见熟悉的痛呼声,他脚下一趔趄,直接闯了进去。
没有人敢阻挡大赵的皇帝陛下,即使不太符合规矩,也让初三闯了进去。
刚进去就听见产婆的声音:“不好,娘娘难产了。”
初三的脚步忽然被钉住了,眼前发生的场景明明距离他很近,这个时候他却觉得好远,他看着太医给阿泠含参片,扎针,心像是被挖了一块。
难产?怎么会难产!!
不不不,初三几大步上前,产婆们心乱如麻,见有男人竟然闯进来了,正要让人撵出去,抬头发现衣裳的颜色,顿时不敢多说,只是看着床榻上力气耗尽的产妇,只觉得可能要命丧于此。
来之前,他们都被陛下召见过,中心是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确保皇后和腹中的皇子平安,若是两个都不能平安,先选皇后,若是皇后不能平安,她们也平安不了。
一想到皇后现在的样子,有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产婆脸色霎时惨白。
初三立刻让人将他拖出去,安排太医泠和产婆继续接生。
“阿泠,阿泠。”初三蹲到床前,叫她的名字。
阿泠已经失力了,但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微微掀开来。
初三握住她的手:“你用点力好不好,再用一点点力。”
阿泠的声音细弱蚊吟:“我,我没有……力……”
“阿泠,你有的……”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又见阿泠的眼皮在慢慢合上,初三浑身如坠冰窖,一滴眼泪从眼眶低落,落在那截莹白的晧腕上。
就在这时,阿泠睁开眼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
“出来了出来了,生出来了。”产婆大惊。
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前,阿泠闭上眼,初三发现她的唇再动,连忙凑过去。
他听见她微弱的声音:“初三,你别哭了,我用力,你别……哭……。”
阿泠昏迷后的第三天,她睁开眼,人眼便是守在床前的青年,胡子拉碴满脸沧桑,瞬间她心一凉,不知道自己是睡了三四五六多少年。
然后她知道自己只是昏迷了两天。
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后悔,阿泠摸了摸初三的脸:“要睡觉吗?”
不等初三说话,阿泠跟了一句:“我陪着你。”
初三定定地看了阿泠半晌,这才同意在她身边躺下,阿泠睡了两天,一点也不困,不过还是继续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等初三醒来后,她才急匆匆地让奶娘将小皇子抱来。
小皇子不太好看,皮肤红通通的,还有些皱巴巴,像个小猴子,不过性子倒是很安静,奶娘说这两日只是饿的时候才会哼哼。
阿泠和初三都没有知晓她们两人小时候事情的长辈,所以不知道小皇子这乖巧的脾气更像谁。
阿泠逗了他一会儿,扭头问:“你想好他叫什么了吗?”
初三握着阿泠有些寒凉的手,低声道:“赵希。”
第70章 赵希(初三之子)
我叫赵希,我的父亲是大赵的开国皇帝,我的阿娘是大赵的开国皇后。
我阿娘漂亮美丽医术又好,很多人都喜欢她,而其中最喜欢她的,当属我的父亲,只要阿娘出现的地方,我父亲的眼神永远会有一丝落在我阿娘身上。
她关心我阿娘的所有,甚至比我阿娘自己还要了解她。
而且他还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当然,我的阿娘对父亲也很好,她对父皇温柔又体贴,我曾以为他们是天底下最相爱的夫妻了,但随着我年纪越大,我开始怀疑……可能我的母后并不是很爱我的父皇。
她对父皇很温柔,可是她也对别的人很温柔,她很关心父皇,但她也很关心别人,好像父皇和其他人没有明显的区别。
什么是爱,我从父皇那儿看的很清楚,父皇对别人总是不苟言笑,深沉冷漠的,能少说话就绝不多说,但一遇到母后,他的眼睛都是亮的,唇边会有浅浅的笑意,在母后面前,他也很少用短句子,能说好大一长串话。
父皇对待别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他不太讲究衣食住行,但一涉及到母后,这些东西就会被他万分讲究,虽然母后也不是很在意,但父皇总是尽可能给她最好的。
后来我从阿简叔叔的口里知道了,我的父皇曾经为了母后被人追杀,流落天涯,如今他能成为大赵的皇帝,母后是其中至关重要的原因。
当然,我那话痨的阿简叔叔还说了很多我阿娘的事情,比如我阿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她曾经救了很多人,我的父皇都是从死人堆里被母后扒出来的等等。
知道这些事之后,我明白我那坐拥天下的父皇为什么会爱我阿娘了,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只爱她。
我的阿娘的确是个值得去爱的人。
但另一个念头就更加深了,那就是可能我的阿娘真的不爱我的父皇,是的,阿娘曾对微末之时的父皇很好,但她也曾对别的人很好。
父皇不是她的唯一。
至于母后为什么会嫁给父皇,我想最后的最后,只是因为母后被父皇感动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我有些为父皇叹息,但这不影响我对阿娘的感情,她是一个很好的阿娘,和父皇一样,我最爱的女人也是她。
当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有时候,我阿娘会带我去医馆,看着阿娘被那么多人需要,那时候我甚至想成为一个医者。
阿娘得知后,摸摸我的头:“现在还不到你做决定的时间。”
“那要什么时候做决定?阿娘,我想和你学医,我不想和太傅们上课,也不想学处理什么政务。”虽然我才六岁,但我知道我是大赵陛下唯一的皇子,许多人都认为我会是未来的陛下。
但我其实没有那么想当陛下,我喜欢阿娘的银针,喜欢阿娘的木制人体,喜欢阿娘的草药,喜欢阿娘的医术。
我要成为一个医者。
像阿娘一样大名鼎鼎的医者。
当我认真又正式地朝阿娘表达我的喜爱之后,阿娘沉默了许久,轻声道:“如果你真的很想成为一个医者的话,你现在可以跟着我学习。”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
第二天,阿娘开始正式地教我学医,而我别的功课就减少了些。
学医的第一个月,我很喜欢。
学医的第三个月,我还是热情不减。
学医的第一年,阿娘夸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将来说不准会成为一个厉害的医者。
只是学医的第二年,皇宫里多了一批五至十岁的小小少年。
他们开始学习我曾经学习过的课程,阿娘告诉我,他们有可能会成为赵国的太子。
我小的时候,许多人说,我是大赵陛下唯一的皇子,将来一定会成为太子,但是更早以前我就知道,不一定。
因为我母后从小就告诉我,若是我不合格,只能是初三和阿泠的疼爱的儿子,不会是大赵储君。
那时她蹲在我面前,目光温柔:“阿希,你的父皇将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国泰明安,蒸蒸日上,如今百姓过的日子开始渐渐符合母后父皇当年的希冀了,但是母后和父皇希望将来这个国家能过更好,希望百姓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你父皇的继承人一定要是能担起这个胆子的人,而不是他的儿子。”
所以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了,我阿娘也经常夸赞我,父亲不像阿娘这么多话,但每到这个时候,也会赞赏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看着我的阿娘,我想我的阿娘虽然没有爱上我的父亲,但他们的确是一对很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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