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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想去死一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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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拖拖拉拉就是不干,还妄想回家的。那行,活儿别干了,您就老老实实在您部里呆着,啥时候脑子开窍了,哭着求着说我要工作,再好好调教你!
说到调教,整个朝堂,柳相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他真是什么法子都识得出来。
曾有新晋大臣屡次上朝迟到。说起来,柳相也有好脾气的时候,便抽空提醒了那大臣一次,那大臣不长眼,没听进去,下次早朝还迟到。
柳相默默瞧着。第二日上朝前,他就命人在皇宫门口放了张床,让樵墨领着一队侍卫截住了那大臣,一道圣旨下来,该大臣在皇宫门口睡了七天,不论白天黑夜。
该大臣素日心态不错,一向信奉谁没有个丢人的时候,笑一笑就过去了的道理,无奈他觉着这次也太丢人了点,没能跨过去。
说来也是,皇宫门口啊,众大臣皇亲国戚宫女侍卫太监什么的来来往往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躺在那里供人观看,怎么说怎么丢人!该大臣遂申请外调,永远离开了平京城。
然而他肯定想不到,他甫一离开,他的这个例子就成了不严于律己的典范,被朝堂上口耳相传,各个大臣以此为戒,时时警告自己,莫要作死!
所以,在此情况下,各部官员的工作态度还是不错的,工作效率也很好,每年大都会在正式修年假前把工作利索收尾,今年亦是如此,遂在今日早朝,就与众大臣放了年假。
众人欢天喜地回家过年,柳相留在勤政殿歇着。他已经两宿没睡好觉了,对于聂小碗让他查的人,纵然聪明如他,他也没有猜透聂小碗的想法。
而对于这种感觉,他很排斥,偏偏这时候小皇帝还在他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拉长声音喊,“相父,相父……”
“你又怎么了?”无奈睁眼,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他抑制住内心的暴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有事就就说。”
似乎到了此刻,小皇帝才觉察出他心情不痛快了,立马老实了,“没什么事,相父您歇着,臣出去溜溜。”
“没什么事?”柳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没什么事。”
“相父……”小皇帝怕了,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臣不想在宫里过年了。”
柳相听罢神色一凝,“说清楚。”又抬袖招呼他靠近自己。见此,小皇帝心情又放松下来,蹭蹭奔到他身边。
两人离得近,小皇帝声音自然低了下去,“前几年是娘亲不在,我们才在宫里过的。今年娘亲回来了,我想同娘亲出宫过去。”
“出宫去哪儿?”柳相从未想过这一点。他以为只要人在身边,小皇帝便该满足了,他自己也是。
“哪儿都可以。汾河长街那个破宅子也行。”小皇帝对地方没什么要求,“但是,我希望就我们一家人。爹爹,娘亲,和我。”
☆、第八十一章:冰山一角(2)
这个请求说起来也不难,但亦不容易。
按照往年的惯例,除掉小皇帝祭祖等必要的礼节活动所花的时间,再除掉宴请众臣的年宴,宴请皇族的家宴,正月初一群臣进宫拜年贺喜这些所花的时间,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如果从中再抽出几天去宫外,时间上根本不够用。且今年泯王还在京中。无论如何,他都是小皇帝的长辈,小皇帝还得喊他一声皇叔,自然不能甩了他独自过年去。
被小皇帝恳求的柳相将以上情况琢磨了个遍,不由无语,“你为何到了跟前才说?根本没时间啊。鳏”
小皇帝忐忑又委屈地喊他,“相父,真的不行么?你就想想个办法吧!朕相信相父会想出来的,相父这么的聪明……”
任由他胡天海地的夸,柳相将时间表再脑海里又过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才慢声道:“也不是不行。”
未等小皇帝欣喜,他又将实际情况讲了个清清楚楚,小皇帝显然又失望了,“原来我们这么忙啊。”
“臣说的是也不是不行,不是不行。”柳相拍了拍他沮丧的小脸,脑子里思索着应对的法子。
实则他并未诓小皇帝。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了,他手里还有事没有处理完,至于后宫里的那些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聂小碗估摸这会儿也没做完,怎么可能腾出时间来出宫呢?
而且,就算其余的都不说,太后愿意出宫过年么?柳相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母后肯定会同意的。”小皇帝信誓旦旦。
柳相听罢立即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你确定?”
小皇帝高傲地昂着脖子:“当然,朕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同朕一起去问问。”
……一起问问?他还真会打算盘。柳相不慌不忙,纹丝不动,“一起就算了。你现在自己就可以去找太后,与太后说说。她若同意了,臣也同意了。”
小皇帝一听这话就瞪了他一眼,“凭什么叫朕一个人去?!你要和朕一起!”
“不是你说你要出宫过年的么?”柳相匪夷所思地瞧着她,“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小皇帝:“……朕特别讨厌你这个样子,装也装得这么像!”
“多谢皇上夸赞。”柳相含笑接收。小皇帝气得嗷呜一声,“柳现年你个不要脸的!!!”
见柳相唇边笑意更浓,小皇帝又瞬间憋住了。他晓得柳相越是这样笑,就越说明他心情很不好。
早知道就不提了,小皇帝懊恼地离去。他一去罢,柳相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就喊:“樵墨。”
樵墨速度现身,听柳相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家,告诉翠翠去收拾丞相府,备好过年用的东西。”
“汾河长街的那个?”樵墨不确定地问。柳相颔首:“领几个干活利索的,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它。还有,你与翠翠需要在边儿看着,还照原来的样子收拾。”
他头次说这么多话,还是对一个宅子的安排,“皇上还小,那些孩子喜欢玩的东西就多弄一些。再者,尽量收拾的素净些。对了,再备一套做棺材的工具,本相要用……”
他说着,樵墨用心记着。待他说完,樵墨心里已经列了一连串需要做的事情,又赶上时间紧迫,他遂毫不废话,当即告退了。
这边儿,小皇帝正在尽力说服聂小碗,“年年在宫里过年,没什么意思,不如出去过。人少又清静,您说是不是?母后。”
聂小碗没料到他还存了这个心思,和柳相一样有些无奈:“你要是早说,哀家就不让泯王进京过年了。你倒好,人家来了,你要走了,你好意思么?”
“这不矛盾啊,母后。家宴还是同往年一样,在年三十办。我们呢,就赶在年宴与家宴前出去一趟。”
他没来前,聂小碗本来正躺在软榻上补觉。来了之后,聂小碗彻底睡不着了。只见他摇着聂小碗的手臂一再恳求说:“母后……花不了多长时间的!两天,两天!给我两天我就满足了!”
聂小碗被他磨得没法儿了,只好将眼前这小祸害推给了柳相,“你在朝堂的事情都是你相父定的,这件事亦是如此。你与其在这里闹我,还不如去求他。兴许他就答应了呢。”
聂小碗:“……是么?那他怎么说的?”她狐疑地望着小皇帝,小皇帝眼神飘啊飘,半天才学着柳相的语气神态说,“你现在去找太后,与太后说说。”
掐头去尾,引人误解,小皇帝今日耍个小聪明,很是得意。聂小碗见他难得这么有精神,也不拆穿他,就与他说:“你去和柳相说说,就说如果他能将事情都处理好,别让哀家费心,哀家就同意。”
然而,等小皇帝蹭蹭跑回勤政殿,他张嘴就说:“相父,相父,母后同意了哦!”
“……”柳相表情淡淡地点了下头,“那臣就恭喜皇上了。”
“不过,相父啊,我们去哪里过呀?”小皇帝乐得在殿里蹿了起来。柳相的视线顺着他在殿里来回得飘,“丞相府。”
正蹦哒着的欢快脚步一顿,小皇帝瞬间变得吃惊又心伤,“朕就随口一说,相父就真的选了那啊?”
“皇上不满意?”柳相微笑。小皇帝顿时摇头,生恐他改变注意。
两天后,樵墨出现了,给小皇帝带来了好消息,“宅子已收拾好了。”
也就意味着可以去住了。柳相目前是无事一身轻,什么时候去都成。聂小碗倒是还在忙,但是好在有王妃,她能帮忙照看一下。
自然,她还得解释一下为何要出宫,也就是随意扯了个谎,说出去看看德龙巷的朋友们。哪怕这话有漏洞,王妃也不仔细过问,正中聂小碗下怀。
下了决定的第二日,三人就出宫了。此次出宫,也就只有柳相、聂小碗、小皇帝。聂小碗连素愿都没带,素愿为此很忧桑,就是一直没有表示出来。
汀十三原本也想跟着,小皇帝起先不同意,最后被聂小碗说服了,“还是带上他吧,万一有了什么危险,他还能帮上忙。你要是不喜欢他在眼前晃,可以让他隐在暗处。”
汀十三也聪明,顺着老师给他的竿子往上爬,并表示自己很擅长不声不吭地隐在暗处,求带上啊皇上!小皇帝捱不过他的热情,最终答应了下来。
三人是入夜后出的皇宫,夜里马车慢,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达到丞相府。随后,三人下车,聂小碗瞧着小皇帝熟门熟路地往府里走。柳相拎着三人随身携带的东西默默跟在身后。
“母后,在这里,我可以喊你娘亲么?”小皇帝握紧聂小碗的手,少年笑得很欢。
聂小碗听罢心里一阵无力,“以后你少说废话。你既然在宫里就没少这么喊,在这里自然也喊的出来,又何必再问?”语罢又觉着自己语气重了,又续道:“总之,这两天,你高兴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真的么?”小皇帝的表情真的可以用震惊加欣喜来形容了,他欢喜得跳了两下,又赶紧回头催柳相,“爹,你倒是快点啊。”
下一刻,只听嘭得一声,四周便是一静,是聂小碗一头撞在树干上了。
聂小碗只觉自己生无可恋,小皇帝心疼极了,忙扑过来关心她:“娘亲,你没事吧?”
见他又要回头喊柳相,聂小碗摸着受伤的脑袋叱了他一声,“别回头!也别乱喊!再说了,他又不是你爹,你喊他做什么!”
小皇帝似是料定会如此,闻言也没受惊,只一个劲儿点头,“娘亲,你别生气,我以后都不喊了。”
柳相落了十来步,一直没上前,直到聂小碗重新牵起小皇帝往前走,他才缓缓跟上,嘴里自言自语,“走个路都能撞树上,也是没谁了。”
到了前厅,小皇帝便困了,靠在聂小碗身上摇摇欲坠。柳相见此,便背他去了自己房间的隔壁。聂小碗紧随其后。
安置好小皇帝,关好房门,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两人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柳相指了指隔壁,“这是我的房间。”再指指他房间的隔壁,“这是你的房间。”
嗯,住的都不远,这样能互相照应。聂小碗笑了笑,“你想的真周到。”
“你住着欢喜就成。”柳相静静瞄了她一会儿,便自动收回了视线,道:“我给你去烧水,等会你沐浴。”
“等等。”对于小皇帝的要求,聂小碗也知晓,可万万没想到柳相贯彻得这么彻底,“当真没有一个丫鬟小厮?”
“没有。”柳相严肃着脸回。
聂小碗一怔,“那吃饭怎么办?”
“准备好的有食材。”柳相表示吃的不用愁,“要么你做,要么我做。”
聂小碗:“……你觉着哀家会做饭?”
“不会吗?”柳相反问。
聂小碗:“……会。”
她真的会。
☆、第八十二章:冰山一角(3)
聂小碗很快想起了几年前每夜都会发生的场景:她在沐浴,隔着一扇屏风,裴清郴躺在圈椅上老妈子似的数落她一天下来的不是,足足陈列了十几条。
也就是说,按照裴清郴的看法,从早晨她起床的那一刻起,直到夜间沐浴准备睡觉,她时时刻刻都在犯错。
起初,聂小碗还会在意,后来她发现如果你把裴清郴的话当真,那么你会觉着自己简直糟糕到了连洗澡水都会嫌弃你的地步,她遂左耳进,右耳出,洗自己的澡,让他唠叨去吧旎。
裴清郴见她如此自然恼怒,但他生气起来从不朝人大吼大叫。他最喜欢在精神上折磨聂小碗。他用的最出神入化的一招就是冷暴力。
他的这个冷暴力并不单指冷着个脸不搭理聂小碗,而是在暗处整了她之后,她知道错了,回头给他认错时,他就默默地当聂小碗不存在,任聂小碗好话说尽,他依然装成看不见她鞅。
等聂小碗心灰意冷,内心产生一系列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太没人情味了!简直冷漠到了极致等等负面情绪时,他又默默背着聂小碗为她做好一切。
然后,他会很矜持地拐弯抹角地让聂小碗知道,再然后聂小碗就特别……感动啊!!心想原来他是个好人啊,他都这么帮自己了,自己竟然还怨他?!
于是,满心愧疚之下,面对裴清郴的挑剔与不要脸,聂小碗突然觉着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他有一颗温柔的心嘛!再数落她的不是时,聂小碗真的认认真真听进去了,且还改了过来,慢慢朝着他理想的贤妻良母的方向转变。
从某种意义上讲,裴清郴这一招玩起来能虐惨聂小碗,而柳相比之裴清郴还差点火候,虽然他也有一颗温柔的心,但明显没有裴清郴这么不要脸的连哄带骗,何况他这身份也不搭。
所以,当柳相也隔着一扇屏风满嘴絮叨时,聂小碗心累,她不想说话。实则柳相絮叨的是满含人情味的关怀,比如过一会儿就问她水凉不凉啊要不要加点啊之类的。
聂小碗虽感念他这份心但亦是别扭无比,即便不是处在皇宫,可哪有臣子在旁边护着太后沐浴的道理?除非这人不把自己当太后看。
这也说得过去,聂小碗闭眼泡在水里,思及以往他对自己的态度,表面功夫做得确实不错,待自己确然敬重,但她又发现除了敬重外,似乎多的是随意与调侃,比如耍流氓?
……想太多就是不好,聂小碗心更累了。她转头朝屏风外道:“时间不早了,柳卿也早早去睡吧。”
她在赶他,柳相听出来了,神色顿了顿,还是点头道:“那臣先告退,希望太后做个好梦。”
“什么才叫好梦?”聂小碗无语地咕哝一声,竟被开门的他抓个正着,“比如梦到臣?”
聂小碗皱了下眉,声音寡淡,“要梦也是梦到先帝,梦到柳卿势必是又有什么问题了,哀家才不想做个梦都被俗事缠着。”
哪成想,夜里果然做了个梦。在络合镇的宅子里,她与柳现年拜堂成亲,小皇帝举着大红稠子挤到了两人中间,大堂里哄笑声不绝于耳……
一觉醒来,聂小碗做的第一件事:睁眼,第二件事:想一头撞死在床头上!
特么的做梦也就算了,竟然真的梦见了柳相,还梦到了自己和他成亲?!这是一朝太后该做的事么?!
还没从床上起来,她精神就已经萎靡了,正滚进被窝兀自迷糊着,门外一道声音又惊着了她,“还没起来么?”
……天呐,这人阴魂不散啊!一大早的怎么就来敲门了?!意识还在模糊着,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片段,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是了,她与小皇帝在丞相府住着呢,没有丫鬟小厮,只有他们三个。只有他们三个?那就意味着什么都得自己干!
对了,小皇帝也该醒了,得给他做早饭啊!暂时忘了尴尬与羞耻,她飞速滚起来,麻利地穿衣穿鞋,束发整容,奔去开门,下一瞬,柳相那张俊美中略带愁绪的脸就冲进了她睁大的眼中。
“柳卿,你……”完了,完了,两人一对视,聂小碗心里只剩下扑扑通通了,梦里和他成亲的羞耻感又开始噗噗地冒泡,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端水浇什么儿啊?”
“不是来浇什么的。”柳相装作没瞧见她低头脸红的可疑模样,温柔地叹了口气,“咱俩就别柳卿太后的喊了,你喊我柳现年就成。”当然这个不是他要说的重点,重点是,“我说聂小碗啊……”
一个称呼而已,
竟让聂小碗心底发颤,不过须臾,心中所有波动归于平静,那个梦如泡影般眨眼就消失了。她说,“柳现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柳相眼底添了份茫然,“皇上告诉我的。”似乎一面对她的质问,小皇帝就成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万年挡箭牌,且每次都合情合理。
聂小碗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想仔细探查,只说,“柳现年,别喊这个名字。”见他还杵在自己房门口,她又开了口,“说吧,有什么事?”
“哦。”柳相垂首,乖乖改了口,“聂姑娘,你洗脸吧。”
完全就是客栈小二的感觉。聂小碗望着这个端着脸盆站在门口等待的大男人头次不知道说什么,“我自己会打水,就不麻烦你了。”
“实际上,这是我这两天的日常工作。”柳相声称自己没有这么伟大。聂小碗好奇了,“那你这两天除了还做什么?”
“洗衣,做饭,打扫之类的。”柳相皱眉想了想,“还有哄孩子。”
聂小碗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很辛苦吧?”柳相点了点头,“如果一直端着脸盆是挺辛苦的。”
“哦哦。”聂小碗这才让他进来,快速洗了脸收拾干净,才说,“他起来了么?”
应该还在睡吧?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不用上朝赖被窝的好日子,他该好好享受才是。柳相摇头,“他已经起来了。”
“那我得去做饭了。”聂小碗推开门要走,被柳相扯住后衣领拎回来,“事实上,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聂小碗:“?”
“你现在要做的是。”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大方的盒子,“把衣服换上。”
“哦。”聂小碗迷糊着脸接过。
“换好就去偏厅吃饭。”柳相欠身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聂小碗开始换衣服,可心情还沉浸在柳相给她端水洗脸做早饭的震惊中,原来他是如此……贤惠的一个男人啊……原来朝堂上生杀予夺的他还会做饭扫地带孩子……唔……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将她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扒拉出来的是她自己的惊呼。她瞧着镜中红衣艳艳的自己,先惊讶后怔肿,“大过年的,穿点红色也很正常。”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头次觉着柳相眼光不错啊,红衣样式不似后宫服饰的繁琐贵重,多了些俏皮可爱,穿她身上也算合适。
偏厅里,小皇帝趴桌子上用勺子舀了口粥塞嘴里,咽一口,满眼的幸福,“爹,你熬的粥还是这么好喝。”
他也穿了身红衣服,衬得少年犹自稚气的面容白嫩可爱。与他不同,柳相虽也是一袭红衣,却显得人眉眼无端凌厉起来,好似穿了件血衣似的。
他的样貌仍是以往的俊美无双,但素,这由内而外散发的血溅三尺的气息,小皇帝咬着勺子脑补,“爹,儿子觉着你要再拿把刀,光气场就能杀人了哦!”
“哦什么哦,好好说话。”柳相咬了口包子,略微想了想那场面,不禁皱眉,“刀的话,远远没有剑衬人。”
“你又不是翩翩白衣。”小皇帝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低头连喝了几大口粥。柳相被翩翩白衣戳中了心事,若无其事地问,“难不成穿白衣更帅?”
小皇帝思索了一会儿,直言相告,“比起白衣,您更适合这个。”
柳相眼一亮,追问,“很帅是不是?”小皇帝猛点头,“简直能帅出血来!”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说话间,聂小碗没有任何预兆地大刺刺地迈了进来,此时柳相还停留在满足的笑脸上,小皇帝还正捧着粥碗喝得欢喜无比。
对比他们,聂小碗确然受到了一定的视觉冲击。一大一小的红,同一时间挤进了她眼中,小的红的喜庆讨喜,至于大的……确定不是将柳相装进了血袋子里再掏出来?这满身的披荆斩棘煞气冲天的气场呦!!!
“娘亲你起来啦。”小皇帝机灵,见厅中气氛僵住,忙从座位上跳起来,蹦哒着过来牵她的手,“快坐下来吃早饭,相父做的。”
柳相还在为刚才没收住的笑而糟心。话说,笑得太过了吧,会不会有点傻气?心中忐忑,他面上仍板正地与聂小碗客气,“聂姑娘,多年没下厨……”
“停。”聂小碗从刚才起
床心情就没平静过,这会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你还是喊我聂小碗吧。都吃饭吧。”
“好的。小碗。”
聂小碗:“……少了个字。”
柳相急忙改口,“那好吧。小碗。”
聂小碗:“……”
她还是安静地吃饭吧,这才有心思去看饭桌。早饭很简单,清粥,一些小菜,还有,包子?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抻手拿了一个,犹豫着放进了嘴里。柳相见此,起身给她盛了碗粥,探身放在她右手边。
她眼皮子一跳,嘴里还塞着包子,“包子,你做的?”柳相又拿了一个,“嗯。”
小皇帝坐在桌前默默进食,视线在俩大人身上转来转去,寻着机会适时插了一句,“娘亲,粥也是相父熬的。相父是不是很有才?”
闻此,柳相低下头,专心致志咬包子。聂小碗瞄他一眼,只觉他将才凛冽的眉眼软了下去,想都没想就道,“你相父的有才不是在这里。”
于是,厅里就彻底默了。她罔顾已经吃不下去了的一大一小,捏起勺子舀了口粥,塞嘴里咽下去,而后没什么反应地将粥推到了一边,“你们吃饱了?”
“啊。”小皇帝抬了抬头,瞧了一眼柳相,弱弱地嗯了一声。柳相此时也点了点头,她遂道:“吃完就玩去吧,不用干坐着陪我。”
一说到玩,小皇帝又精神了,兴冲冲道:“娘亲,我和相父说好了,吃完饭玩捉迷藏……”
捉迷藏……
捉……迷……藏……
……这里面谁是三岁小孩啊?!就算没有天子这个身份,你也已经十岁以上了好吗!就算之前小时在宫里不快乐,缺童年,也不能这么幼稚啊!
聂小碗哭笑不得,她真的很想吼柳相一句你竟然同意了这么个玩法!脑子被包子塞满了么!
内心疯狂吐槽,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小皇帝也是个甚伶俐的少年,一见她如此,转眼就拉垫背的,“还是相父提议的呢,肯定很好玩。”
……原来是柳现年的主意。呵呵。聂小碗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张嘴就是一口,“那行,去玩吧。”
小皇帝兴高采烈,“要一起啊,娘亲。”
聂小碗:“……”
柳相始终没吭声,但事情发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该说两句了。他一把扯起小皇帝,“让你娘亲吃饱再玩,我们先准备一下。”
说着,将少年拉出了前厅,聂小碗咬包子的动作一顿,满脸黑线。
……玩个捉迷藏你还准备一下……聂小碗觉着自己彻底好不了了,唯有吃饭才能治愈她千疮百孔的心。
快速消灭了一个包子后她将爪子伸向了那碗粥。说实话,吃饭长这么大,就身边人来说,她就喝过两个人煮的粥。
一个是文颐,那个立志闯江湖当一个闻风丧胆的侠客的二货,另一个就是裴清郴,他别的先不说,做饭的功夫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尤其是煮粥,不过他不常下厨,除非聂小碗求他。
说起来,这也是聂小碗每天都想揍裴清郴的原因之一。那时候,聂小碗对吃的很是上心,为了吃自然对他百依百顺。
特别是天微微亮时,裴清郴把她折腾醒了,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聂小碗说饿了,希望他起床做饭,他就捏着她的下巴说,“想吃?求我啊。”
……真的是痛到极致的回忆啊,聂小碗俩眼包着泪将头埋在粥碗里。所幸厅里无人,不然她这副样子还真够丢人的。
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她将脸从粥碗里拔出来,掏出手帕抹了把脸,将混着眼泪的粥喝掉。
甫一放下碗,柳相捧着小暖炉进来,抬眼瞧见她的样子,平淡的眼中立时起了波澜,“你……”
聂小碗没镜子可照,瞧他反应,也料到自己眼睛许是红了,一时无措,“我……”
不待她说完,柳相转瞬就控诉了起来,表情相当的……沉痛,“我煮的粥难喝得你都哭了?”
聂小碗:“……”
额,真的难喝到哭这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只好用故人的梗搪塞过去,“不是难喝,只是这粥忆起我的一位故人了。”
“那个姓裴的?”柳相走过来将暖手炉递给她,她将吃过饭身子不冷,还没等她摇头说谢谢但我用不着,手炉就塞进了她掌心里,“帮我拿着,我收拾一下。”
“……”聂小碗不想和他置气,听他又提起裴清郴便忍不住摇头,“不是他。是另一个。”
柳相霎时转头瞅她,“还有另一个?”射过来的视线锐利如剑,似是一下刺到了她心尖上。
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昔年被裴清郴逼迫到无处可退唯有投降的感觉!
他的视线一遍一遍刮过她的心脏,这让她唇角发抖,禁不住跟受刑的犯人一般老实说了,“是,是文……颐。”
破碎的话音零落在空中,末了坠入尘埃,眼前的男人徒然眉眼一弯,“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如一道惊天雷声,直劈得聂小碗心神颤动,紧贴手炉的掌心满是冷汗。她说错话了。
她不该受他鼓惑,一时说出了这个名字,毕竟文颐是死了的人了,而且以她的身份本不该结识如此之人。
她压住嗓子眼里的颤声,挤出一句好奇满含好奇的话,“你也有个这个名字的朋友?那还是巧了。”
“只是听着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想必对柳某来讲,只是个路人罢了。”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暗沉起来,“你的朋友还真不少啊。”
他将残羹冷炙倒掉,碗筷收拾好堆在篓子里。唔,对了,接下来,谁来洗碗?
他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而聂小碗俨然镇定下来,像是忘了之前的一切,眉眼能淡出水来,“进宫之前,性子活泼了些,结识了几个,还算脾性相投。”
这样是能说通的。即便她进宫再早,之前也有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出身高,文颐也不算低,哪怕之后文家谋逆,搞出了个奉文之难,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也还算风光过一阵子的。
“哦。”柳相对此又不感兴趣了,他指了指篓子里的碗筷盘子,“你刷还是我刷?”
“不刷的话,做什么?”聂小碗终于聪明了一回,柳相微微一笑,“不刷的话就去满院子找绮儿。”
聂小碗瞠目:“……什么意思?”柳相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不是说玩捉迷藏么?绮儿已经藏好了。”
聂小碗面无表情的脸裂开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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