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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想去死一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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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团团及二袁出来时,便只见翠翠一个人,得知其他人已走,团团也能理解,但还是不太开心,她还没同聂小碗单独说话呢!
二袁见她如此,准备回去做好吃的,哄她开心开心,结果回了袁府,她坐了一会儿,便被家里差来的小厮接走了,二袁头次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当天夜里,小皇帝同汀十三仍在废殿练剑。他有点分神,汀十三出招时,根本没得及躲,好在汀十三及时刹住了了脚,不然又能刺他一剑。
“皇上今天出宫玩得不开心?”见小皇帝扔了剑闷闷不乐的模样,汀十三关心道:“还是碰到了什么事?”
“十三,如果你身边亲近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小皇帝不答反问。
汀十三认真想了想,“很生气。”小皇帝等许久发现他再没说话便继续问:“然后呢?”
汀十三瞪眼:“不搭理他了。”
小皇帝:“如果那人有苦衷呢?”
这一问,汀十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真有什么苦衷,或者是单纯为我好,不让我知道的话,嗯,还能原谅一下。”
小皇帝有点难以启齿:“那如果是一边骗你,一边利用你,目的是为了保护你,你会怎么样?”
汀十三听完面部有点扭曲,他重新排了一下顺序,“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骗我利用我?肯定不能原谅啊。”
他转头看了小皇帝一眼,“我觉着你平常也挺聪明的,这种事根本不用问吧,任谁也不会原谅啊。”
小皇帝低下了头,没再呛回去。汀十三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你不对我做了什么?”
小皇帝咬牙,抬脚踢了他一下,“想什么呢,就算利用,你也没那个价值,继续练剑!”
汀十三嘻嘻哈哈捡起长剑,“那我就放心了。”
夜色浓稠,殿里剑光虚影,殿外北风硕硕。
对于小皇帝而言,这又是一个睡不着的夜。
又安稳地过了十来天,积雪已然融化,小皇帝有些失落,一天下来也没几个笑脸,聂小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天气越发寒冷,京中人开始闭门不出,大街上甚少有人影儿,徳龙亦是如此。
云叔两天前就不过来串门了,听翠翠说是出京了,团团也许久没来了。
阮大人说:“快过年了,整日里往外跑什么,有空多陪陪你娘。”
团团和他顶嘴,“娘亲天天有您陪着,我杵你们身边多碍眼啊,就让我出去玩吧。”
阮大人眼一瞪,“碍眼也不能出去!”
见他要发威,阮夫人赶紧拉走了团团。
团团抹着眼
泪控诉:“你们心狠,棒打鸳鸯!”
阮夫人有意让她对二袁死心,便点了点她额头,说了狠话,“你和他算哪门子的鸳鸯?!但凡他喜欢你一点,这十来天也该来见你一面!”
“可他呢,别说来了,连口信都没有给你传。你说他真的对你有意么?”阮夫人不愿意自己女儿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遂想着让她断了念头。
团团听罢,心好似被针扎了似的,茫然间,泪就落了下来。
如果说云叔不来,二袁只是缺个唠嗑说闲话的朋友,也没什么,但团团不来,他简直就像心里被掏空了一样,每天做饭提不上劲儿,总觉着身边该有个姑娘围着他团团转。
翠翠同樵墨暗地里嘀咕:“他是不是害相思病了?”
樵墨叹气:“很明显,还害得不轻啊。”
“唉,团团也是的,以前每天来,也没觉着有什么,怎么突然一不来,整个府里就跟空了一样呢。”
“习惯成自然,不过对团团来说也可能是好事一桩,说不定二袁就此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呢。”
“说的也是。啊,大人。”翠翠瞧见走廊那头过来的柳相,两人忙迎了上去,“今天回来得还是这么晚。”
没办法,临近年末,朝堂事多,他身为百官之首,总要领着各部给这一年的工作收尾,这且不说,还老有不长眼的在年关犯事,他没忙晕就算好的了。
好在小皇帝与小世子能帮上点忙,他能抽空歇会,再分心帮聂小碗处理一下后宫之事。
聂小碗见他这么忙,也不想事事麻烦他,奈何一旦牵扯到皇族家眷之类的,柳相怕她处理不当,牵动朝堂局势,故而在旁指点指点。
忙成这样,想早回家铁定不可能,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宫中用过晚膳再回来。袁府这边,二袁翠翠他们每天都等他回来用饭,他不止说过一次,“不用等我,你们到点就吃吧。”奈何他们不听。
饭厅里,柳相在一旁坐着,二袁翠翠樵墨趴桌子上吃饭。樵墨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口,表情有些恍惚,“二袁,你没放盐?”
“啊?”二袁状态不太好,听樵墨这么说,自己也夹了些菜放嘴里嚼嚼。额,确实没放盐。
“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错误,这阵子到底怎么了?”翠翠明知故问。
柳相瞅他一眼,拢了拢袖子。二袁难为情,不好意思说自己惦记着团团,就道:“没什么,这几天就是没休息好。”
既然他还不承认,翠翠便仍由他作死,倒是柳相笑了一声,“翠翠,过几日西南王进京,宫里要办宴会。太后想热闹些,就准备邀请一些大臣家眷,你若想来,可以跟着樵墨去。”
翠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不是跟着大人?”按理说,她是大人的丫鬟啊,又不是樵墨的家属。
樵墨顿悟,埋头吃饭。柳相嗯了一声,“你跟着我也成。”若有若无地瞄了一眼二袁,“到时候团团估摸也会去,你与她呆一起便好。”
二袁猛地抬头,柳相却又岔开了话,“你们吃着,我先去休息了。”语罢,起身离开了。
他走了一会儿,二袁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也溜走了。樵墨与翠翠心照不宣,摇摇头继续吃饭。
柳相房间比之其他人的要大些,因为要搁个棺材,饶是之前听说过,二袁偷偷摸摸推门进来时还是吓了一跳。
“柳兄?”
柳相在屏风后沐浴,听到声响,不紧不慢应了一声,“你吃饱了?”
“嗯。”二袁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棺材里放了棉被,他心情复杂地问,“柳兄,你每夜真睡里面啊?”
“是又如何?”柳相阖上眼,全身放松下来,脑海里是今日聂小碗与他一同吃饭的场景,“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柳兄,我,其实,”二袁坐回桌子边儿,捧着茶壶暖手,“我最近有些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二袁还是不好意思说,柳相等了会儿没听到回答,恨不得出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话利索地吐出来,“你这么吞吞吐吐做甚?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要真不想说,就回去睡觉。我也该休息了。”
“别,我说,我说。”二袁见他赶人,忙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过几天你能带我去宫里么?”
“你想当御厨了?”柳相故意误解他的意思,“这个好办,和皇上说一声不就去了。”
“不,不是。”二袁紧张,“我,我是想见团团。”
这话落了许久,柳相都没出声回应,二袁误以为他为难,刚想潇洒地摆手说不用了,他嗤地笑了,“你想见团团?”
二袁:“嗯。”
柳相道:“团团又不住在宫里,你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何必非要等到那一天?”
二袁显然没理解他话里的深意,还在那里纠结,“可她很久都没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远!”他犹自嘀咕着,柳相恨铁不成钢地喊他的名字,他骇然,柳相又道:“她不来,你不会去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袁双眼霍地清亮起来,“柳兄,你的意思是,我能主动去找她?”
“……”柳相已经被他搞得有气无力了,“为什么不可以?”语罢,又怕他冒冒失失搞砸了,决定帮他看清自己的内心,“你先别急着走,坐好,听我说。还有,不管我说得对不对,你先别急,听完再讲。”
“好。”二袁老老实实坐回去。鉴于他的情商有限,柳相开门见山,“你是喜欢团团的。”第一句就把二袁弄懵了。
“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不喜欢她,她对你无关紧要,为什么这些天你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儿?你敢说你做梦没梦见她?!你敢说你做菜忘了放盐不是因为她?!你敢说你现在心里不是空空的?!”
“承认了吧,二袁,你现在心里就住着一个叫团团的姑娘。不管之前你对她是何想法,有多嫌弃,现在的你,经我们鉴定,已经不能将她从你心里拔出来了。”
“二袁,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因为你很幸运,被喜欢的人喜欢着。你细想一下,若是团团不喜欢你,你即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也不会瞧你一眼。”
“这或许是世间最可怕最绝望的事,你心爱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权势地位,你的容貌出身,你的一腔痴心,你的所有付出……而看你一眼……”
这一番话听得二袁心绪难平,他是不怎么聪明,可他不傻,经柳相这么一说,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了团团。
“好了,你可以开口了。”又说了一会儿,柳相停了下来。
此时二袁心意已定,霍然起身,啪地一声拍桌子放豪言,“我明天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我要娶她为妻!!”
柳相:“……可以。”
二袁兴奋地站起来来回蹿了几圈,开门要走,忽而回头问屏风那边,“柳兄,我头次发现你在情感方面开导人原来是这个画风。”
柳相:“……”
二袁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咄咄逼人之中又有点感性,还有点文艺,总之很不错哒。”夸完就溜了出去。
柳相在水里泡的人都快肿了,又被二袁这么一调侃,他心头一阵哀叹,火速穿上衣服滚进棺材里睡觉去了。
第二日,他早早起来。一开门,二袁在门口站着,“柳兄,我想了一宿,你说我去拜访阮府得备什么样的礼?”
他平日里与人联系不多,对这方面不太熟悉,又想到团团他爹是官场中人,遂赶紧来问柳相。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柳相赶着上朝,先扔给他一个任务,“先去了解阮家一家人的喜好,摸清楚之后投其所好。”
“对啊,我要讨好他们的。”二袁兴冲冲跑了,殊不知最好的消息来源处便在眼前,要他自己去摸,不知道要摸到什么时候?
柳相站在原地为他的智商惆怅了一会儿,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果不其然,直到西南王进京,明天就要举行宫宴了,二袁还没了解到阮大人的最爱。
几人聚在一起说话,二袁愁眉苦脸,“阮夫人爱好美食,和团团一样。可阮大人,我还不清楚。”
这几天,他天天往外跑,茶肆酒楼书铺胭脂铺他都跑了一遍,隐晦地打听阮府,甚至连青楼他都不放过。效果是很显著,他现在连阮府明天的菜色都可以猜出来了,就是不知道阮大人的最爱。
也不是没
人八卦这个,问题是八卦的都不一样。说什么前年他喜欢瓷器,去年又爱名画,今年老爱去戏园子听戏,还有人猜明年他估摸该爱飞禽走兽了。
“她爹真是博爱啊,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不好么?”二袁要崩溃了,翠翠见此叹了口气,“肯定有个最爱啊,你没找到而已。”
“确实。”柳相在火炉边翻画像,樵墨大胆地瞄了两眼,发现大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好奇地插了句,“大人翻这些做什么?”
柳相没回答他的话,却朝二袁微微一笑,“阮大人有个满朝都晓得的最爱。”
二袁:“?”
柳相翻画像的手一顿,“朝堂之事不外传,哪怕是议论调侃之语也是,你们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二袁:“……所以?”
柳相:“所以,在所有事情面前,阮大人最爱阮夫人。”他抬眼笑了一下,似是感慨万千:“简而言之,他就是个妻奴。”
☆、第七十七章:现世安稳(8)
今年的冬天也冷,但比不得往年。往年一到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厉害,鹅毛似的大雪簌簌得落,冰棱子说夸张点能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今年却没这个场景了,不然西南的泯王一家就太惨了。西南气候偏暖,他们过管了暖意融融的日子,咋一到平京城,张口就是凛冽的冷气,受不了也属正常砦。
故而,柳相率领一众官员前去城门迎接时,除了必要的礼节外,半句废话都没说,接了人就往皇宫领,到了皇宫就往珩晏殿里塞,生恐冻着谁了。
泯王对他一系列的高效率行事赞不绝口,“早知听闻柳相乃治世良才,不曾想还这么会体贴人。”一边儿的王妃攥着毓郡王的手随声附和,柳相哪敢当啊,谦逊了一把,就退下了。
珩晏殿离姣阳殿远,离轩和殿近,小世子便住在轩和殿。小世子一听家人都到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欢天喜地奔进了珩晏殿,“父王,母妃……鳏”
最先有反应的是毓郡王,他笑着松开王妃的手迎了上来,刚好将一头撞过来的小世子抱进怀里,嘴里还喊着他的小名:“忱儿,忱儿……”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小世子闷头在他怀里缩了一会儿,随后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好了,抱够了吧。”
说完,飞快蹿到一边儿,好像很怕毓郡王再碰他。王妃眼中家人团聚的喜悦神采顿时淡了下来,“忱儿,他是你哥,他喜欢你才亲近你的。你这样,他多伤心啊。”
毓郡王果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满眼的委屈,“忱儿,哥,好久,你……”
话依然说不利索,小世子晓得他的意思,慢吞吞挪着步子过去,“好了,我知道咱们好久没见,你想我了。喏,你坐那。”指了指一边的座位,他自己则坐在了旁边。
毓郡王能听懂他的意思,瞬时高兴得眉眼弯弯。实则他生得与泯王颇像,不管是从身形上,还是面相上,都与当年威慑四方的泯王无二。若不是脑子有问题,也是个俊朗英气令人赞许的人物!
而对于这个天大的遗憾,泯王与王妃这对老夫老妻早已接受了,可小世子还小,大概是不能接受他这个瑕疵,往日里两兄弟接触时,他总想法躲着毓郡王。
然而,和他相反的是,毓郡王极其喜欢他这个弟弟,哪怕他再怎么冷脸相待,毓郡王都万分亲近他。王妃常为此心伤,说小世子,“忱儿,你要明白,他与你是血亲。若哪一天父王母妃不在了,他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那时小世子才六七岁,还不懂得人心可贵真情难得,可已经听贯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他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伤人,“世上最亲的人?母妃是说这个傻子么?”
王妃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没等话落地,就扇了小世子一巴掌。扇完,自己的泪就落了下来。
小世子过了半天,才知道嚎啕大哭。而目睹了全过程的毓郡王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却也是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
有的事做错了,可以改,可话说错了,就永远都收不回来了。而且一旦伤了谁,那可能就是永远的悔。
不过,若能忘了,也是一种办法。可不幸的是,小世子记性太好,当年的每一个场景,都犹如刻在了他脑海里般鲜活生动。
大了之后,他懊恼过,自责过,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想着他应该亲近自己的兄长,兄长脑子不好,他得护着他,然而他做不到。
一旦面对毓郡王对他掏心掏肺的亲近喜欢,他还是选择逃离,选择无视,好似这样他就能甩掉这个傻子一样。
时值今日,他依然如此。泯王夫妇见劝不动,时间一久,也没了想法,只愿他们兄弟能平平安安就好。
如果没有小世子进京,夫妇俩的目标还是能实现的。可惜世事难料,聂小碗的一道懿旨打破了王府里多年的安静,王妃一颗平静如水的心终于起了大波澜,一家四口甫一坐好,她就问了小世子在京的具体情况。
小世子为了让她安心,粗略讲了讲自己的日常生活。对于宫中朝堂发生的事一概不提,王妃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说了些琐碎的话。
一家人约莫又聊了一刻钟,听到殿外的太监高声通报,是聂小碗来了。聂小碗是做足了准备,掐着时间来的,她预计这个时间一家人有什么话也该讲完了,她此时来定不会讨嫌。
她料想的分毫未错,泯王对她得的时间把握很满意,他已谈完了家事,对目前家人都平安喜乐的状况颇为欣慰,接下来便要见一见回宫不到半年了的太后了。
聂小碗进殿,面带微笑地与泯王一家寒暄,又找个话头聊了几句,结果没出十句,泯王就怀念起了先帝,说先帝如何如何。
听着他絮叨来絮叨去,聂小碗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暗道糟糕,忍不住吐槽泯王此时说什么从前啊?就让这些从前静静地呆在记忆的角落里不好么!没听说过真男人从不回头么!就算先帝尊贵无比文韬武略拥有经世之才那也是曾经了好吗!让我们多展望展望回来好吗!
任由她内心吐槽无极限,泯王已说到当年他与先帝打赌的事了,而且还不忘询问她:“那次我还输给他了随身佩戴的玉佩,对了,后来听他说,他把玉佩送给太后您了,您还有印象么?”
话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聂小碗心中警铃大响,脑子飞快地转着,要说记得还是不记得?要是说记得,万一他要回去呢?不会吧,以的身份。赌输了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要回去?!
就在她纠结拿不准注意时,身边素愿低眼递了杯茶过来,她顺手接过,素愿没及时退下,反倒多嘴了一句,“是太后提起的当年流落民间不慎丟掉了的那个么?”
如醍醐灌顶,聂小碗穿梭在迷雾里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出路,一边斟酌着话语,一边冷眼叱了素愿一声,“要你多嘴,还不快退下!”
当年奉文之难,全天下都晓得,而她与小皇帝流落民间更是令人唏嘘。泯王忆起这点,心中暗骂自己不会说话,便有意岔开这个话题,就生硬地又提一个话头,“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先帝娶你时,你也没多大。本王记得你俩的婚宴上,先帝还特意逗过你,问你嫌不嫌他比你大,你是怎么回得来着?”
……我是怎么回得来着?聂小碗怔松。见此王妃恨不得上去踹泯王两脚,好让他清醒清醒!在家不会说话也就算了,怎么到了这里还不知轻重?既然都已经是先帝了,还提这些旧事做甚?!这不是存心给太后添堵么!
偏偏泯王不仅没注意到自己的不妥,还喜欢刨根问底。他眼都不带眨地盯着聂小碗,“太后应该晓得的,本王记得先帝听了大为高兴,日后更是宠太后宠得没法……”
她应该记得的,特别是成亲那种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场合,但是如果忘了,那只能说她记性……不太好。
泯王还在耐心等待,王妃却已垂下了头,她手边的毓郡王许是怕生人,一直老老实实坐着,至于小世子则一脸百无聊赖,如果可以,他早就蹦哒出去了。
聂小碗见殿里静了太久都没声响,掌心开始冒汗,她动了动嘴,发出了不好意思的声音,“也怪时间太久了,哀家……”
话未完,殿外横空一道清亮的声音冲进来,“太后,柳相求见!”
摊开黏湿的掌心,宽大的袖口钻进了一丝冷风,她缓缓侧过头,温声说,“让他进来吧。”
显然柳相的求见打扰了泯王探八卦的热情,及至他进来,泯王便开玩笑似的抱怨了起来。
聂小碗配合似的说了几句,又给柳相赐了座,柳相知了适才讨论的什么,心里无语了半天,好歹泯王当年也是战功赫英勇无敌的大将军,怎么年纪一大对此类事感了兴趣了?!
聂小碗不动声色地递给了他一个我忘了的为难眼神,他心领神会,先赔了不是,才做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要说这事,臣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具体的记不大清了。”
“是么?”泯王惊奇地瞧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些什么?”
他又想了想,才道:“臣是听家父讲的,说先帝为人温和,还喜欢逗个人。当初就在与太后的婚宴逗太后,问她嫌不嫌自己比她大?当时太后就回,大点好,大点懂得多,能教她许多东西,而她年纪小,他瞧着她说不定就越来越年轻了。”
殿里默然,坐着的人都没吭声,还是泯王先叹了口气,“难怪他这么宠你。确实是如此,你正值大好时光,他累的时候瞧瞧你,多少欢喜些。”
聂小碗低着眼不接话,比起之前,她此时整个人都黯然无比。泯王及王妃他们以为碰到了她的伤心处,也齐齐沉默下来,而柳相则面无表情地盯着殿里的一点,满殿的气氛尴尬又沉闷?
过了一会儿,柳相恍然大悟似地道:“对了,只顾着说话了,王爷你们才到,还没来得及休息,赶了一路,想必也很累了吧。”
泯王见有台阶可下,自然一脚踏了上去,“这不是聊天聊到兴头上了么?”
柳相严肃脸:“聊天有的是时间,可要是休息不好,晚上与众位大臣见面时精神不好,众位大臣可不依您。”
泯王这才想起晚上还有个宫宴,还得跟一群朝堂栋梁唠嗑,心下哀叹间,聂小碗终于有动静了。
她面上浮起了几丝的笑,“柳相所言极是,王爷还是歇歇吧,哀家就不打扰了。”她起身要走,泯王一家也不再挽留,起身送她到殿门口,便目送她与柳相慢慢离开了。
“你是不是傻?!”挥退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王妃没等王爷坐下就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你看你问的都是些什么!”
“母妃……”泯王疼得嗷嗷直叫,小世子不忍心瞧着父王受苦,要去捞王妃,被王妃一手甩开,“带着你哥去内殿休息!快去!”
然后不容他拒绝,一把将毓郡王塞给了他。小世子见王妃眼中的怒火,浑身打了个颤,当下也顾不得泯王,扯了毓郡王就往内殿跑。
嘴里哎呦着的泯王见俩儿子转眼间没了人影儿,眼神徒地一变,就着现在的姿势将王妃圈怀里,并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下一刻王妃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怎么可能?!”
外殿的这一幕,小世子没能瞧见,他将毓郡王扯到床上,瞪眼道:“把衣服脱了。”
毓郡王惊慌失措,“忱儿,哥,不,不会。”
啥不会?!不会脱衣服么?!小世子哪料到会这样,眼瞪得更大了。
可仍由他怎么瞪,毓郡王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忱儿,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小世子低吼一声,有些抓狂地给他示范了一下脱衣服的姿势,他愣了一会儿,才有些明白,“忱儿是要哥睡觉?”
知道睡觉就好!小世子大力点头,“睡觉之前,你要先把衣服脱了。”
多年正常的要求,岂料毓郡王一听竟然脸红了,呐呐道:“不,不脱,成么?”
害,害羞了?!不知道睡觉脱衣服竟然知道害羞!哥,我对你是有多不了解啊!再说了,你在我面前脱个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啊!小世子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然而,一对上毓郡王有些可怜的恳求眼神,小世子内心再多的咆哮也吼不出来了,只能无力道:“那你就和衣睡吧。”
上前翻开锦被,他指了指里面,“钻进去。”毓郡王很听话,翻身上床,一头扎了进里。
小世子又仔细地用棉被把他裹严实,生恐他受了凉再病了。?做完这一切,他正准备走,毓郡王却连人带被子滚到床里边儿,侧头瞧他,“一、起。”
一起睡觉?小世子将想摇头,又一想此时出去父王母妃铁定不同意,不如就此歇一会儿,便咕哝了一声,“一起就一起。”
他也和衣躺在了床上,才躺下一会儿,身边就传来了吭叱吭叱的费力声。皱起眉头去瞅,见他哥正努力将身上的被子剥开,又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别动,盖着。”
“给你盖。”毓郡王终于小声说了句流畅的话,虽然只有三个字但也让小世子愣了许久。
他飞快撇过头,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不要。你自己盖着!”他语气重,毓郡王吓了一跳,见他始终背对着自己,便有些丧气地重新缩到了被窝里。
又过了一会儿,小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喂,你睡了么?没睡的话就吭一声。”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毓郡王就接了一声,“吭。”
小世子:“……”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丢人现眼么?!供人嘲笑么?!让别人对西南王府指指点点么?小世子越想越气,心血翻滚间,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忱儿,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不值得好不好!小世子尽量抚平内心汹涌而起的情绪,这才想起一开始叫他的原因,“我没有生气。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记清楚。要记得非常清楚。”
“嗯。”毓郡王乖乖点头。小世子这才一字一顿地说:“等晚上宴会开始,你要跟着……”
话才说一半,他自己就愣了。原本他要说的是跟着母妃的,但这时才想到,晚上宫宴势必会有皇族女眷或朝中大臣的家眷来,母妃定要和她们打交道说些话,而父王也是如此,他要和大臣们谈事,根本顾不上照顾身后这个人。
如此以来,他怎么办?小世子作难了,倒是毓郡王替他说,“忱儿,你,要,跟着……”
跟着我?怎么可能?!这几个字就要从小世子嘴里吼出来时,他生生又吞了下去,因为别无他法了。
不能把身后这人留在没有他们家人的地方,母妃不同意,父王不同意,他……也不会同意。
“你就跟着我吧。”小世子妥协了,他背着身又嘱咐了几句,“到时候,你不能说话,不能乱跑。如果有人和你说话,你不要搭理。你只管站在我身边就好。其余的我来应付。”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其实,你光站那不说话还挺有气势的,特别是生气时绷着嘴的样子。记着,千万别笑,一笑,傻死了,虽说你本来就傻……”
他只管顺着。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人,他的哥哥,有着怎样一澄亮又清明的眼。
晚上的宫宴还是在坤胥殿进行,比之上次,这次聂小碗是上心了,从大殿布置到吃喝玩乐她都亲自过了一遍,算是费了不少力气。
柳相为此还取笑她,“臣瞧泯王也不是看重这些的人,太后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干?”
聂小碗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脸面问题,到时候不止泯王,朝堂大人们都要坐下来吃饭的。不弄得像样一点,我好意思坐在上面喊一声众卿么?”
柳相没反驳回去,她这么做确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群臣玩得彻底嗨起来,尤其是阮大人这种自带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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