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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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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溪道:“不如这样罢?我们一道去找桓大哥,他铺子离得不远,我请他陪我去一遭,娘您在家中等消息。”
  安娘拉住她,“溪儿,你可有预感到甚?”
  范溪这两日心头一直乱糟糟,此时不好与安娘说,只道:“娘,我又不会算卦,这怎么感觉得出来?我们还是找人去瞧瞧罢。”
  安娘忧心得不成,听得这法子已不反驳了,她擦擦手,“哎,我们这便出门一趟。”
  桓重锦与范家素有交情,听闻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二话未说,“我这便与溪娘跑一趟。”
  安娘抓着桓重锦大臂,语气郑重,“劳烦你了,重锦,溪娘尚小,你俩可千万莫走散了呐。”
  桓重锦严肃应下,“婶子您放心,我定寸步不离地跟着溪娘。”
  一行人先送安娘回去,桓重锦又带范溪去右武卫衙门处打听。
  昨夜桥塌,不少人掉入河中,天寒夜黑,当时捞上来者甚少,今日方唤了各处船家来捞尸。
  捞上来的尸体便摆在河边,身下垫着草席,身上盖着棉被,无数家属跪在河边哭嚎,纸钱白幡翻飞,哀泣声传出老远。
  范溪吸了口冷气,桓重锦扶住她肩膀,低声道:“莫看。”
  范溪点头应下,他们步履匆匆地往右武卫所在衙门处,却见不少穿着甲胄的侍卫执戟沿街站着,面上一片肃容。
  这原本不大热闹的衙门,不知何时居然戒严了。
  桓重锦见状心底一沉,不敢上去打听,带着范溪一道去旁边想去问问食肆的食客。
  他们还未来得及走开,里头一位中年侍卫长带着一小队执戟侍卫出来,见他们来回张望,侍卫长过来,双目一扫,冷声开口,“来者何人?来此做甚?”
  中年侍卫之后一众侍卫双手紧握战戟,似随时要将他们拿下。
  “大人,我唤桓重锦,她为范溪。”桓重锦与范溪皆心里发慌,桓重锦恭敬答道:“大人,我有位兄弟乃右武卫之人,昨夜出来,一夜一日未归,家人忧心,故来打听一二,并无歹意。”
  侍卫看向满面愁容的范溪,“当真?”
  范溪福了福身,老实道:“我娘唤我出来瞧瞧,未想到街上戒严,打扰大人们了,我们这便归去。”
  侍卫闻言脸上神色缓和了些,问:“你家人姓甚名甚?”
  范溪道:“范远瞻,去年刚入右武卫。”
  “范远瞻倒是神勇男儿。”侍卫显然识得范远瞻,闻言他脸上神情和缓了些,点头道:“他无碍,不过还有任务在身,天黑前方能回去,你们先归去罢,莫四处嚷嚷。”
  “谢大人。”范溪福身。
  范溪与桓重锦刚想走,衙门里又出了一排人,其中有人从一旁牵马小跑而来。
  侍卫长眼疾手快,拉着桓重锦避到一旁,范溪跟过去,一行人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紧接着,有人似乎从衙门里出来了,侍卫牵马上前,那人正要上马,忽然顿住了,往前几步走到范溪面前。
  范溪心有所感,迅速一抬头,却见一个煞气有些重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对视,皆身形一震。
  范溪心里紧张,忙又将脑袋垂下去。
  那男子态度倒和蔼,温声问:“你是何人,缘何来此处?”
  范溪将先前对侍卫长所说的缘由再说了一遍,低低道:“我等并非故意窥探,只是事情凑巧。”
  男子听了只笑笑,“无碍。天寒路滑,若无甚事便早些归去罢,搜救的右武卫士天黑前便会尽皆归家。”
  范溪福身,行了个礼,“谢大人。”
  男子未再说话,回身上马,接着身后诸人上马,马蹄声哒哒,一行人打马远去。
  侍卫长似心有余悸,回身对范溪说道:“你们亦是运道好,碰上了戎谨侯大人。莫要再次逗留,快回去罢。”
  范溪与桓重锦再次道过谢,而后回去。
  桓重锦将范溪送到家,范溪歉疚道:“今日麻烦重锦兄了,还请进来喝杯茶罢。”
  桓重锦心有余悸,连连摆手道:“下次罢,我回家好好歇歇。”
  范溪莞尔,“那边待大兄休沐时请重锦兄来家中喝酒。”
  “成,到时我再上门叨扰。”
  范溪叩门,安娘来开门,正好见桓重锦背影远去,不由问:“怎么不叫人进来喝杯茶?”
  “重锦兄道下次待大兄归来再上门叨扰。”
  “莫看你重锦兄做牙行生意,最是谨慎守礼不过。”安娘感慨完,问:“你大兄那头如何了?”
  “衙门里的大人说天黑前他们便会归家,让我们不必担心。”
  安娘在心头念了声佛,低叹:“做哪行都不易呐。”
  天黑前范远瞻果然归来了,他虽满脸疲惫,精神头倒好。
  范溪见他,忙端出饭食来给他用。
  范远瞻匆匆净手擦脸,接过饭食,忍不住点点范溪额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还去衙门打探?”
  安娘忙将事情揽下来,“我见你久不归来,特叫溪儿去问。你们衙门不许打听么?”
  “倒不是不许,只是今日衙门来了位大人,怕溪儿冲撞了。”范远瞻道,“幸而无碍,不然事情便遭了。我待会去趟重锦兄家,今日之事还得多谢他。”
  范溪手一顿,“大兄,戎谨侯大人是你们上司么?”
  范远瞻摇头,“戎谨侯统领皇都兵马,并不算直接上司。”
  范溪听了暗自咋舌,这样一位人物,已是她见过位份最高之人。
  戎谨侯自离开右武卫后匆匆打马回府,心中一片惊涛骇浪。
  戎谨侯现年四十有二,家中三子一女,尽是嫡妻所出,他早年在外征战,心中颇觉亏欠,近年来倒常待在家中,一为韬光养晦,二则教养儿女。
  女儿长在内宅,戎谨侯与之并不算亲近,然而到底相处了两三年,这一两年,他越相处越觉不对劲。
  别的莫说,胎记便对不上号!
  他亲生女儿生下之后,胎记长在肩胛骨,现今这位女儿胎记却长于手臂。
  孩儿大了,身上胎记兴许会变淡消失,然而却万万没有挪位的道理。
  戎谨侯心细如发,令人打探,却越探越觉不对,恐怕女儿出生之时便被仇家调包过了。
  他心中有所怀疑,奈何找不到证据,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外派人手,加紧打探寻找。
  茫茫人海,找个面目不清身份不明之人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两年有余,戎谨侯不知收到多少消息,私下见过多少小女娘,却无半分头绪,以至于现今,他都会多大量遇着的小女娘一眼。
  “蔼然。”戎谨侯一入府便匆匆唤来暗卫,吩咐:“右武卫有个名叫范远瞻的侍卫,他家有个妹妹名唤范溪,你速去打听清楚,他这妹妹何时在何地出生,是否他亲妹。”
  穆蔼然拱手,“是。”
  “去罢。”戎谨侯吩咐一句,眼睛瞧着窗外翠色,亦不知在瞧甚。
  穆蔼然不敢多瞧,应声后匆匆退走。


第56章 寻来
  接下来几日; 范溪生活状似没什么变化; 除偶尔发愁今年要如何挣钱之外; 未曾有别的烦恼。
  这日; 范溪用完早饭; 洗过碗后,拿起本游记去正堂里看。
  安娘正在做针线,母女俩时不时闲话几句; 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太阳渐渐升高; 范溪捏捏脖子伸个懒腰,正思索着是否开始去买菜之时,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谁呐?”安娘在里头问了句; 外面人未应答,范溪抬腿疑惑地过去开门,探头往外望。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位煞气有些重的高大中年男子,再往后则是几个家仆状打扮的青年男子。
  范溪一下僵住了; 而后才想起来行礼,“侯爷……”
  戎谨侯弯腰虚虚托住她; 语气柔和道:“不必多礼。”
  范溪心里更觉不对劲; 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清亮眸子里带着些戒备。
  安娘在里头听到动静,走出来瞧,一眼便望见这么多男子; 亦颇有些傻眼,她张张嘴,“不知诸位上门何事?”
  戎谨侯一双黑眸扫过来,温声开口,“夫人,我乃戎谨侯,溪儿乃我女孩儿,我来此接她归家。”
  “不可能!”安娘一口否认,脸色白了,往后一步拉住范溪,“你说这话有甚凭据?”
  戎谨侯道:“十二年前,你这女孩儿由一老妇抱于你,并非你亲生,可是?”
  安娘强撑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这就是您女儿。”
  “夫人莫急,我说溪儿乃我女儿,已有实证。”戎谨侯朝旁边看了眼,道:“拿襁褓来。”
  他手下一仆很快抱了个匣子过来,戎谨侯将匣子递给安娘,“夫人瞧瞧,里头的襁褓跟十一年前溪儿身上包着被送过来的可是类似?”
  安娘打开一眼看,里头襁褓果真类似自家女儿小时候那张。
  那襁褓她亲手洗好,现如今都=还在里屋箱笼里藏着,万万不会认错。
  还未等安娘回过神,戎谨侯道:“此乃其一,二则我女孩儿出生时肩上有枚胎记,瞧着有些像展翅欲飞的鸟,不知溪儿身上可有?”
  安娘脸又白了几分,女儿身上胎记颇为奇异,别人不知,她这当娘倒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其三则是溪儿长相神似我娘。”戎谨侯目光深沉,“证据颇多,我心里感觉溪儿亦是我女儿,想来不会认错人。”
  安娘定定神,勉强道:“既然如此,不知侯爷此次前来?”
  “溪儿既是我女儿,断无流落在外的道理,我此次前来想接她归家。夫人帮我养这女儿,辛劳多年,此等小礼不成敬意,夫人收下罢。”
  戎谨侯话音刚落,身后一群仆从抬着一个个箱子鱼贯而入,近十个箱子一下便将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安娘虽早有预料,但真听说戎谨侯要将人接走时她还是僵住了。
  昨夜刚下过雨,又冷又湿,一股股寒气穿透棉袄,直冻得安娘打了个激灵。
  戎谨侯说完不再看安娘,转向范溪,“溪儿,跟爹回去罢。”
  范溪听闻此话心神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她张张嘴,“此事重大,我缓一缓,过几日再说成么?”
  戎谨侯安慰她,目光柔和,“你先跟爹回去,又不叫你与养娘断联系,你想他们再归来瞧瞧便是。”
  范溪摇摇头,“我想等等,我大兄还未归来,您过几日再来成么?”
  他们这厢说话之时,收到消息的范远瞻匆匆赶回来。他身上还穿着铠甲,大冷天也不知是否一路跑回来,一停下,身上似要冒出袅袅雾气。
  “侯爷。”范远瞻沉着拱手,他扫了眼屋内外景象,沉声道:“不知可否请王爷进来喝口茶?”
  戎谨侯自是不会拒绝,他抬脚踏进范家院子。
  范家这院子不大,收拾得却很整齐,院子一角开出两块菜畦,上头菜蔬正冒了点绿意。
  戎谨侯跟着他们进屋,屋内东西极少,却处处透着整洁干净,戎谨侯见这模样,不由暗暗点头。
  范远瞻请戎谨侯上座,亲自泡了茶来,恭敬献上之后方道:“侯爷,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日之言皆是您一面之词,无论襁褓还是胎记,只要您愿意,想弄出来都不难,不知您是否还有更得力的证据?”
  戎谨侯一双锐目盯着范远瞻,范远瞻丝毫不退,目光诚恳,“溪儿可能是您女儿,却也是我范家的掌上明珠,若不弄清楚,我们万万不能让您随意带走她。”
  戎谨侯屈指敲敲桌子,“掌珠?你爹怕不是这么说罢?我瞧你爹恨不得让溪儿为奴为婢?”
  “子不言父之过,正因如此,我带她们搬出来来住。”范远瞻抬头看戎谨侯,两个年龄不同的男人对视,目光似乎带着刀光剑影,“这话亦可问侯爷,溪儿既是您女儿,为何当年会被人送出来,现时再回去是否还有危险?这点若不清楚,拼了这条命,我亦不能让溪儿与您回去。”
  戎谨侯上下打量他几眼,“小子,你胆大包天呐。”
  范远瞻背上炸出一层层冷汗,内衫已湿透,外表却瞧不大出来,他依旧那幅不卑不亢的模样,“不敢。”
  戎谨侯道:“当年之事乃我府上隐秘,此事你便莫打听了,我堂堂戎谨侯,不会连一个女孩儿都护不住。”
  范远瞻见当真的得不到消息,嘴唇抿了又抿,却依旧未妥协。
  戎谨侯未再看他,转向范溪,柔声开口,“溪儿,跟爹回去罢,你娘正在府里等我们。”
  范溪在一旁低低开口,“若您真是我亲爹,对我而言是生恩,我自不该违逆。然我娘对我亦有养恩,我亦不能割舍,人若一遭发达便摒弃故人,想必您也不齿,您先回去,过两日再来接我成么。”
  戎谨侯端详范溪,见她小小年纪,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小脸一派认真,心下带着几分不忍,道:“既然这般,你与他们好好道别,我明日再来接你。”
  戎谨侯说着站起来,要出门。
  范溪跟在身后送他出去,在他背后低低说了一句:“多谢……爹。”
  戎谨侯闻言,脸上多了些笑意,轻轻推了推范溪的肩,道:“归去罢,莫送。”
  范远瞻亦跟在他后面,等他们父女说完话,方道:“还请侯爷将今日带来的东西带过去?”
  “嗯?”
  范远瞻道:“溪儿乃我妹妹,我一直将她当妹子瞧,侯爷若是给这些东西,倒有些见外了。”
  戎谨侯深深瞧他一眼,“给你便收着罢。”
  范远瞻依旧摇头,“这东西我家不能收,还请侯爷成全。”
  戎谨侯见他果真不要,点头,眼神往两边示意,仆从立即过来挑担抬箱,将东西带回去。
  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不会儿便如潮水退去般不见了踪影。
  附近几家见这景象,探头探脑,范远瞻见此情景,将门关起来,闭门谢客。
  此时临近正午,谁都无心思再理会吃喝。
  范远瞻看看范溪,又看看安娘,问:“娘,戎谨侯所说是否为真?”
  “瞧着不像做假。”安娘此时再一回想,心里明白女儿多半要回那个家去了,此时她心下难过,强打起精神安慰一双儿女,“戎谨侯这样的人,没必要骗我们,且我瞧溪儿与他面容有些像,溪儿应当是他亲生。”
  范溪在一旁沉默不说话,家中其余两人也跟着沉默起来。
  范远瞻摸摸她脑袋,过了一会,道:“我去打听打听,看能否得出什么消息。”
  他去里屋换下甲胄,穿上一身平常衣裳。
  范溪见他高大身影出去,叫住他,“大兄,先用饭罢,用完饭再打听。”
  范远瞻回首看她,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知晓恐怕这就是两人一道吃的最后一餐午饭了。
  范远瞻点头,“也罢,日后还不知何时能再尝到溪儿手艺。”
  范溪长呼一口气,“我去买菜。”
  范远瞻跟着,“我与你们一道去。”
  一家人提着篮子出去买菜,回来又一道做了一餐饭,沉默吃了。
  用过饭,范远瞻去找朋友打听,范溪与安娘去歇息。
  范溪回房,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再出来,推开她娘房间的门,见安娘正穿针引线做衣裳。
  安娘极少教范溪做针线,只看她会缝补刺绣做衣裳便不叫她做了,刺绣费眼睛,安娘向来自个做。
  “娘。”范溪唤了一句,去炕上坐下。
  她娘手里还拿着那幅梅子红的绸布,正给她做小衣。
  见范溪过来,安娘放下针线,拍拍她手,问:“睡不着?”
  范溪闷闷应声。
  安娘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范溪,眼角细细皱纹显得她越发慈祥,她低声问:“溪儿可是害怕?”
  范溪摇头,“不怕,就是舍不得您与大兄二兄。”
  “傻女娘。”安娘道:“我们就在这,你又不是不记得家在何处,想我们过来瞧瞧便是,我看戎谨侯并非不讲理之人。”
  范溪道:“人家常说侯门深似海,我要真回去了,还不知能否出来。”
  安娘安慰她,“你去当小姐,又不是坐监,哪里就出不来?”
  范溪闷声,“若我真出不来,娘您可要拉着大兄二兄来看我。”
  安娘帮她理理发丝,“放心罢。你若未出来,我们便去瞧你。”


第57章 入府
  晚上用饭; 一家人喝了几盏酒; 范溪不胜酒意; 很快迷糊过去。
  待范溪睡熟; 安娘与范远瞻在厅堂里商量。
  安娘低声问:“打听得如何了?”
  范远瞻摇头; “这等人家,我们探不进手脚去。戎谨侯家现在还有一女,说是嫡女。”
  “溪儿的姐姐还是妹妹?”安娘发愁; “这姐妹之间、兄弟之间多了便容易有争端,人高门大宅的女娘; 乍然多个姐姐妹妹,人能愿意?”
  范远瞻看着她娘,没有说话。
  若是亲生姐妹; 有隔阂也未必有坏心,若是假小姐,这仇结得那样大,还不知道对方会生出什么心思。
  范远瞻只道:“娘,家里还有一百来两; 明日让溪儿带一百两去花罢。她回去那等人家,手上没个私房; 做什么都不方便。”
  安娘带着忧虑; 点头,“我明日再给她换点铜板带过去,那等高门大宅,时常得花钱赏小丫头老嬷嬷。”
  母子俩说了大半夜话; 安娘回去仍睡不着,点着一支蜡烛细细帮范溪收拾起东西来。
  旧衣裳就不带了,去年冬做的那几身袄裙暂且收着,也不知侯府里有没有提前准备衣裳。
  其余小衣、袜子、鞋子、手镯等林林杂杂须得捎上。
  另外铜板银子也得准备好。
  安娘仔仔细细收拾了半晚,连鞋垫都收着。
  桌上油灯未熄,她坐在床沿,万分不舍地看着小女儿。
  女儿年纪最小,跟着他们苦却一点都未少吃,先前说与儿子定下婚约,安娘不过权宜之计,后她却觉着将错就错亦不错,女儿留在家里,一辈子受宠着,不必嫁去别家受折磨。
  安娘望着范溪光洁的脸颊,心里十分后悔,若当时一狠心,咬牙撑死了不来皇都,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女儿也不必去别家。
  现时说甚都晚了。
  戎谨侯来得急,范溪一家早饭未用过,戎谨侯便上门了。
  范溪打开院门,见门外一辆马车,旁边看车牵马的仆从鬓角已经湿了,也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心中一暖。
  忽然有个亲爹,范溪多少有些欣喜,见人来了,她走前几步,想着是否要上去打个招呼。
  轿子里人似有所感,她还未到跟前,里面人掀起布帘子。
  范溪见他大马金刀坐里面,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爹。”
  戎谨侯瞧她清亮的眼睛,笑:“起来了啊?昨夜睡得如何?”
  “尚可。爹您呢?”
  “睡得不好,一直忧心你不愿跟我回去。”
  范溪抿抿嘴唇,转开话题,“爹,您用饭了么?”
  “尚未。”
  “您要是不嫌弃,进来用早饭罢。”
  女儿第一次邀请,戎谨侯怎会反对,他笑道:“那爹便尝尝了。”
  范溪想了想,又道:“爹您还是把书带上,饭还未做,需等些时候。”
  戎谨侯听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左右今日无事,他便捎上手中的书,与范溪进屋慢慢等。
  今日还是范溪做饭,安娘烧火。
  范溪决定揉面做饼吃,腊肠鸡蛋灌饼,加上清粥小菜,这一餐应当够饱。
  范远瞻日日操练,累得浑身大汗,范溪早晚做饭时,有意做个咸一些、扎实一些的饭,省得她兄长吃不好,没气力。
  范远瞻与戎谨侯坐在厅堂里,说着些闲话。
  气氛正好,范远瞻问:“敢问侯爷,溪儿是否有个亲姐或亲妹?”
  “没有的事,我就她一个女孩儿。”
  范远瞻又问:“我听市井传说,您府里还有个女儿。”
  戎谨侯没瞒他,“是有个姐姐,并非亲生。”
  范远瞻眉头不易察觉微微一皱,“您府上这位小姐并非您与夫人亲女,恕我直言,现如今真小姐回去了,剩下那个……”
  “你逾矩了。”
  范远瞻一顿,却未停嘴,他道:“府上两小姐,年龄相近,境遇相当,自然要比,溪儿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比那位小姐,琴棋书画都学过,吃穿用度也有专人教养。溪儿这一去,怕要被人比到尘埃里。”
  戎谨侯傲然,“我女儿,谁敢在背后嚼舌头?”
  范远瞻直直对上他的目光,“莫说溪儿,就是侯爷,背后嚼舌头之人也必不会少。”
  戎谨侯道:“有我护着,你尽管放心。”
  范远瞻摇摇头,“溪儿她自小吃了很多苦,一般大人都不似她这样能干,好不容易家里境况好一些,您又要接走她。她跟您回去,吃穿用度方面定然委屈不了,然而其他方面却未必。”
  戎谨侯转动指环,并未说话。
  “她一人在深宅大院,没个能交心的人,只盼侯爷能做她坚实后盾,您多去看她,莫要让她一人孤零零待着。”范远瞻轻叹一声,“我瞧尊夫人两回都未过来,恐怕对您府里现在那位小姐偏疼些,溪儿只能由您照拂了。”
  戎谨侯深深瞧他一眼,“我还未见过像你那样啰嗦的男子。”
  范远瞻苦笑一下,低低道:“盖因您是接回女儿,而我是将掌上明珠送出去。”
  两个男人再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范溪与安娘用托盘端着早饭进来。
  范溪望兄长一眼,“大兄,你们去净手罢?”
  范远瞻站起来,“侯爷,请随我来。”
  两人去厨房打水洗干净手,再回来坐下用早饭。
  范溪有些不好意思,“饭食粗陋,不知道您用不用得惯。”
  “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有何用不惯?”戎谨侯落座,其余诸人也坐下。
  白粥清香绵甜,小菜酸辣回甘,鸡蛋饼荤香四溢,清冷早晨,能来一份这样的早餐,着实令人满足。
  用过饭,安娘与范远瞻提着包裹送范溪。
  范远瞻道:“还请侯爷准许溪儿年节时回来看看。”
  戎谨侯点头,“放心罢。”
  门外候着的仆从们皆打起精神,后头跟着的两个丫鬟忙过来,恭敬扶范溪上轿。
  戎谨侯翻身上马走在前头,马车在后面缓缓跟上,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范远瞻扶着安娘,“娘,我们回去罢。”
  安娘拍拍他的手,叹道:“你先回去,娘再站会罢,总觉得还能见着溪儿的影子。”
  戎谨侯家的马车一路往东,穿过大街,最后来到一座恢弘宅院前。
  范溪坐在车上,从布帘缝隙窥见一丝景象,她沉稳坐着,并未伸手去掀。
  外面传来请安声,马车未停,范溪也未动,车边坐着的两个侍女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接着眼观鼻鼻观心。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戎谨侯下马,过来掀帘子,对范溪一笑,“下来罢。”
  范溪下来,抬眼一瞧,一个娇俏少女扶着一位中年妇人过来,后面还跟着两青年一少年。
  “女儿呐!”秦夫人神色焦急地上前过来,一手将范溪揽在怀里,摸摸她的脸,哭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总算回家了。”
  范溪只觉一阵香风扑来,她轻轻陷在一个云一般的怀里。
  她素来冷静慢热,此时哭不出来,只得垂头揉眼睛,低低叫了一声,“娘。”
  旁边人低声劝慰,好一会儿,戎谨侯轻拍秦夫人的背,扶着范溪的肩道:“我与你介绍一番,这是你大兄符征、二兄符岚、三兄符炬。”
  戎谨侯指头一一点过去,兄妹间见礼。
  戎谨侯最后一指秦夫人身旁那少女,“这是你姐姐符雪。符雪你乃姐姐,好生照顾好妹妹。”
  符雪大方福身,粲然一笑,“是,我定好好照顾妹妹。”
  一家人转去饭厅吃饭。
  范溪被这么多信息一塞,整个人头昏脑涨,勉强记住兄姐名讳,而后被簇拥着过去。
  席间,符征问:“父亲,妹妹回来,是否要改名?”
  “是得改,溪作为小字罢。再另取过,我回去想想。”
  戎谨侯说完话,一家人便不再说话了,旁边丫头婆子伺候着用饭,范溪学着他们的样子,一举一动皆依照旁人的来。
  用过饭,一家人坐着说话,范溪提起心神陪着聊。
  戎谨侯看出她的不适,道:“溪儿已回来,我看她也倦了,我先送她回去。”
  说着戎谨侯向后面看一眼,“绿鹦,小姐初归,你过去服侍,日后跟着小姐。”
  绿鹦乃戎谨侯身边一等大丫鬟,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变。
  绿鹦低低应声。
  范溪起来,朝众人福福身,“那我便先回去了。”
  秦夫人点头,戎谨侯站在厅堂等她,范溪跟着,两人慢慢出去。
  一众丫鬟小厮落后几步跟着。
  “家里院子套院子,亭台楼阁颇为多。”戎谨侯等范溪上来,为她介绍道:“你闲着无事走走也好,花园在西边,平时可带着丫鬟去赏花散心。”
  范溪点头。
  戎谨侯又道:“等会你母亲那边会为你派丫鬟,你若是不好拿捏,问绿鹦便是,她是家生子,还算忠心。”
  范溪有点头,“谢谢爹。”
  “客气什么。”戎谨侯朝她笑了一下,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莫怕,爹在呢。”
  范溪听见他这句话,心里头忽然多了些勇气,抬头朝戎谨侯笑笑,“我知道。”


第58章 交锋
  戎谨侯带范溪沿着湖边的路慢慢往里走; 侯府已历四代; 府里处处各处景致皆有来历。
  直至一座小院前; 戎谨侯道:“府里这座小院最合女娘居住; 你瞧瞧住不住得惯; 若是不惯,我们再换。”
  范溪抬头打量这座院子。
  院子外花枝斜斜伸出来,带来早春景致。
  院门乃刷了清漆的大木门; 一道青石板自院内延伸出来,直到人脚下。
  两个丫鬟轻轻推开院门; 院子里种着几棵范溪叫不出名来的树,树上还挂着一副秋千。
  院子地板上密密铺着青石板,石板有些粗糙; 衬得院子格外幽静。
  石板再往前则是石阶,长檐下顶着褪色的大木柱,给这院子增添了几分巍峨。
  范溪看一眼,低低问:“爹,这院子以前谁住呐?”
  “已空了十多年; 前阵子刚清扫出来。”
  范溪听他淡淡将话题避过,知他不想多说; 便没多问。
  院子早就清扫了出来; 里头物什一应俱全。
  戎谨侯带她转了一圈,“若缺什么,只管叫绿鹦报上去。”
  范溪点头,“多谢爹爹。”
  戎谨侯笑了笑; “爹不妨碍你歇息,先回去了。”
  范溪带着绿鹦送他出院门。
  等戎谨侯带着仆从走远,绿鹦走上来,轻声道:“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午歇罢。”
  范溪并未拒绝,绿鹦轻手轻脚上来,替范溪拆珠花梳头发。
  院子里其他丫鬟看绿鹦这小心殷勤的模样,大气不敢出。
  一院子人,范溪没多看半眼,等绿鹦伺候着她换上睡衣,她爬上烧暖了的热炕,等绿鹦帮她将被子盖好,范溪轻声道:“多谢,你去休息罢,我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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