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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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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远瞻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姨娘与我母亲姐妹相称,怕不合皇都里的规矩罢?”
  妇人不曾想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呆了一下才勉强笑了笑,改口道:“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原本还想亲近些才喊姐姐,既然夫人不喜欢,那日后我还是喊夫人罢。”
  安娘点头。
  妇人带几人去看牛角娘。
  牛角娘就坐在客厅里烤火,大半年没见,她似乎又憔悴了些,黝黑的脸上没什么精神,不过胖到是胖了些。
  范远瞻带着母亲与妹妹向她请安,牛角娘冷冷一笑,“你们倒是会耽搁,从春日耽搁到现在已经秋日了。”
  安娘柔柔道:“远瞻与积蕴皆要科考,是担搁了些,不过两人现已考上了秀才,也不算堕了祖宗的威名。”
  牛角娘轻哼一声,范远瞻们考上秀才的时候终究还是写信跟范甘华他们说了一声,因此他们这边都知晓。
  妇人看着眼前有些僵硬的气氛,心下一喜。
  牛角娘接着看也不看安娘母子三人,转向妇人问:“晗儿与蕙儿何在,他们若是下了学,便让他们过来陪陪老婆子烤烤火。”
  妇人应了声,“哎,我这就去瞧瞧,若是他们回来了,我便让他们过来。”
  范远晗今年九岁,范蕙七岁,都是入了学的年纪。
  范蕙虽是女娘,但皇都里女学众多,范甘华送她去读书识字,若是以后有所成就,说不得还得送她去学琴棋书画。
  皇都世家大族的女孩儿都是这般培养,只有这般养出的女孩,日后才好婚配。
  范远瞻道:“祖母,那我们先回房归整东西,待会再来陪您。姨娘且慢,我们房间在何处?”
  妇人不甘不愿地叫来一个四十多的仆妇,道:“带夫人与大少爷回房。”
  仆妇沉默地把他们带到边上的一排房间,然后不言不语的福了一下,又走了。
  范溪瞧外头没人,整个人有些松垮下来,她看了看房子内的摆设,拉了张椅子给她娘坐,又拉了张给她大兄坐,最后自己才一屁股坐下,感慨道,“幸好我们先用了饭方过来,不然此来到此地,连饭都没得吃。”
  范远瞻开玩笑道:“午饭定是赶不上了,晚饭还有些指望,就不知那人何时回来。”
  范溪沉默了一下,方道:“到了别人的地盘好累,日后要吃要喝都不那么方便了。”
  范远瞻安慰道:“且看几日,不是不成,大兄带你们的外头单过。”
  范溪摇摇头,“岂有那么容易?”
  一家人闲聊了一会儿,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他们带的东西全,被子褥子衣服枕头,什么都有,也不必麻烦别人,清扫了一下房间铺开来就可以睡了。
  皇都此时已经很冷,外头滴水成冰。
  范溪看着他们新整理出来的床铺,问:“今晚得烧炕罢,不然如何睡得?”
  范远瞻道:“待会我去问问,若是不成,待会我便去外头买些炭归来。”
  母子三人收拾完也不出去外头碍人眼,范溪拿出刚才买的饼,每张饼抹上一层辣椒,将就着他们带的白水就这么吃了。
  晚饭如何他们也不清楚,好歹吃点什么垫肚。
  范远瞻吃完去喂驴,然后又出门买了些东西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才有仆从唤他们出去吃饭。
  范甘华也归来了,他看了一眼范远瞻母子三人收拾得挺整齐,倒有些意外,不过路上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误了多少事。
  范甘华没好气,不冷不热道:“先坐下吃晚饭吧。”
  “是。”安娘柔柔应了声。
  接下来两三日他们都是在这样半被漠视的状态下度过。
  范溪倒挺喜欢这模样,哪怕不受重视,她也不想整天跟牛角娘和曼娘勾心斗角。
  曼娘便是范甘华的小妾,现正掌管着管家大权。
  安娘亦十分坐得住,没有人理她,干脆拿出路上买的棉花与料子,先做了两双鞋孝敬婆母与丈夫,而后再给儿女做些衣裳。
  她现在时间多正好慢工出细活,绣累了起来走动两步,家里地不用她扫,饭不用她煮,这日子倒也安适。
  范溪有时跟安娘在家,有时跟她长兄出去逛,他们手里有钱,逛哪里都逛的,一时之间,范溪增长了不少见识。
  这日,范远瞻过来,喜道:“我们那书卖出一套了。”
  “当真。”范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凑过来,小声问:“大兄,一共卖了多少银钱?”
  “三百六十两。”范远瞻压低声音道:“我说那书收来不容易,我们一路过来一路找人打听,方买到这样多书,那客人便爽快地买下来了。”
  “那亦不错了。”范溪感慨。
  皇都东西贵,要比他们老家贵出一倍,去不过有个几千两傍身,日子便能过得不错了。
  范远瞻笑道:“还有一套,我慢慢寻摸,找合适的人卖出去。”
  范溪用力点头。
  范远瞻又道:“溪儿,我见这边女学盛行,我与那人说一声,送你去女学罢?”
  范溪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脸上的表情有些呆,她挠挠脑袋,小声道:“不用了罢,我不是会认字了么?认得还不少。”
  范远瞻笑,轻轻弹了她脑袋一下,“叫你去上女学又不单指会认字,琴棋书画都能学着一点。此外,有些同窗,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家里好。日日都闷在家里,人都快闷傻了。”
  安娘亦赞同,她用牙齿咬断手中的针线,笑道:“反正不缺钱,你便去读读女学,学到了本事,总归是自己的。”
  重来一世还得跟着小姑娘去上学,范溪有些为难,“那我再想想。”
  安娘摸摸她柔嫩的脸,应允:“成,你再想想。”
  去还是不去?范溪心里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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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敲打
  范溪一时未想好是否去女学; 她不大想与一群十来岁的小女娘一道念书; 亦不放心将安娘一人留在内宅。
  范远瞻亦不催她; 此时已十月二十七; 还有两月余便要过年; 今冬或明春去女学都无分别。
  这日用过晚饭,范甘华对安娘道:“大后日我同僚胡副尉大儿娶妇,中午你与我一道去吃酒。”
  他这话一出; 一桌人目光都望过来,曼娘的小女儿惠娘更是嘴唇撅起; 肉嘟嘟的白嫩脸上挂着不满。
  范甘华有些头疼地望了曼娘一眼,曼娘忙轻轻拍了女儿的背一下,示意不许作怪。
  曼娘有些委屈; 碍于父母的威严,低低头不敢再说话。
  牛角娘开口,面无表情道:“去了可莫丢范家的脸。”
  安娘朝牛角娘那边轻轻拧转了身子,柔声道:“您放心,我先前在皇都住过; 规矩都熟。”
  说完,她转向范甘华; 问:“老爷; 若要去做客,我是否再裁两身皇都里时兴的衣裳?”
  范甘华瞧她朴素的打扮,颔首道:“确实该置办起来,曼娘; 你帮着张罗两样首饰,再陪安娘去扯两块布。”
  曼娘银牙暗咬,却还是笑应,“我明日便陪夫人去扯布打首饰。”
  牛角娘不满地撇撇嘴,道:“做新衣裳便算了,还买什么新首饰?巷子口不是有首饰租?租一两样便成了。”
  范甘华:“娘,若租首饰去宴饮,被人瞧出来了,丢脸的可就是您儿子了。”
  牛角娘看他一眼,“若是打了首饰,日日戴同样的首饰出去宴饮,那才叫寒碜。”
  牛角娘自小就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对内宅比范甘华熟悉得多,她道:“有不少大户人家死当的首饰,去租些出来,戴几回再还回去,轮着些。”
  安娘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同样柔柔地应了声是。
  既然说起这些事,范甘华转向范远瞻问:“你秀才已考上,不知你有何打算?”
  范远瞻道:“我想从军。”
  “嗯?”范甘华有些惊讶,抬头皱眉打量长子,“你不是刚考了秀才?”
  范远瞻谨慎道:“我读书不及积蕴,若要考上举人,恐怕得要十年八年,不如从军来得快。”
  范甘华多少知晓自个儿子,儿子文韬武略,却是武学方面更胜一筹,小时候跟的武学师傅都盛赞他根骨好。若是这般,从军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你若想,我让人去活动个位置,你便从巡防队干起罢。”
  “老爷。”曼娘期期艾艾叫了声,瞧了眼在座诸人,有些迟疑地开口,“若是增添了衣裳首饰并活动等支出,家中这个月银钱便不大够了。我们六月方来,又是置办宅子,又是送远晗去念书,过两月新年应酬又得备下一笔银子……”
  范甘华皱眉,“我不是上月刚交与你三千两银?”
  曼娘道:“我先前问过您和老太太,两千两拿出去放利子钱,剩一千两吃穿花用,冬日备的东西多,还得走人情,着实不剩多少。”
  范甘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自个娘一眼,叹口气,“既如此,那便明春再活动罢,左右不差这两月。”
  范远瞻未说话,只点点头。
  第二日,曼娘便陪着安娘去扯料子,范溪也跟着。
  安娘一路跟范溪说着话,曼娘走在前头,心里暗恨没带个小丫鬟来。
  家里人手不够,仆从只三人,看门喂马做粗活的老周,洗涮见照管厨房的簪娘,还有小丫头红梅。
  他们在旭城之时人手倒多,蕙娘身旁都有乳母与小丫头跟着,来到皇都后,牛角娘称多养人费嚼口,不让买丫鬟仆从,他们只好作罢。
  安娘带着范溪来到铺子里头,先要了一身湖蓝偏暗的绸布,又要了棉花等。
  曼娘见这阵势,忙道:“夫人,老爷与老太太这季还未做新衣裳,我们扯些布罢?”
  安娘听了,应声,“那便扯两块,你去扯罢?”
  “这哪能?”曼娘笑,“这新衣裳乃您的心意,我哪能与您抢功?”
  范溪诧异地瞧曼娘一眼,这挑布料做衣裳还真是个难点,买得便宜遭人嫌弃,买贵了又得落下个大手大脚的名声。
  曼娘依旧笑眯眯。
  安娘看柜前的伙计,沉吟道:“现今老爷们与老太太都喜穿什么样的布料,你与我说道说道。”
  伙计一瞧是个大生意,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弯着腰弓着手小跑过来,指指一旁的布,“太太,这些都是老太太们最喜爱的衣裳。您瞧,这五蝠献寿的纹路,多喜庆。还有这莲纹、带子纹、之云纹……”
  范溪陪安娘一样样看过去,这些都是好面料,就是价格贵了些。
  安娘眼神在稍便宜的那几块布上打转。
  范溪看了曼娘一眼,低声道:“娘,选贵一些的罢,做过年新衣正合适。”
  安娘便选了绣锦纹与五蝠献寿纹两幅面料,结结实实地花了八两多银子,才回去。
  范溪看她娘这样,略有些忧心接下来曼娘还要放大招。
  安娘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着急。
  回到家中,曼娘忙将给范甘华与牛角娘买的布料交还给安娘,道:“夫人,您买的布。”
  安娘按女儿教的,道:“你且去将老爷与老太太的衣裳裁出来,过后送来与我过目。”
  曼娘盯着手中的料子,面上一僵,道:“我且管着家,恐忙不过来。”
  安娘柔柔笑了笑,“你慢慢做便是,又不催你。”
  曼娘还待说什么,安娘道:“你若不会,我明日过来教你便是,女红不难,慢慢学着便是。我还得做新衣裳去赴宴,正好一道教你了。”
  曼娘想将布料塞回去,却见对面一大一小盯着自己,咬咬牙道:“我倒不是躲懒,这料子太贵,我未做过衣裳,若做坏了该如何?夫人您还是收回去罢。”
  “不打紧,多做几回便会了,正好我那有多余布料。”
  曼娘抿着嘴不说话。
  当晚,曼娘跟着范甘华到房中歇下,范甘华望着灯下美人,心中意动,他伸手过来,拉过曼娘的手,让她坐自个膝上,同时低声问:“我怎么瞧着你今晚兴致不高,如何?有甚不舒服的地方?”
  曼娘勉强笑笑,细致描画过的长眉微微蹙起,“倒未有甚不舒服之处,不过碰上了道难题,正愁着呢。”
  “嗯?”范甘华随口问:“有何难题,你说出来便是,我瞧瞧能否帮你想些法子。”
  曼娘伏在他肩上,“这不是我今日陪夫人去扯布么?夫人给您与老太太也扯了块,说是让我做成衣裳给她过目。您又不是不知,我这手笨得很,哪会做衣裳呐?”
  范甘华听她这话眉头就是一皱,“她怎不自个做?”
  曼娘幽怨地望范甘华一眼,“说不得在敲打我呢?”


第48章 管家
  范甘华真未想过一向老实死板的原配也学会了支使人。
  灯下出美人; 曼娘原本便白; 那昏黄的灯光更是为她肌肤添上一层薄薄的柔光; 她凝眉轻嗔; 满腹愁绪的模样更显娇美; 范甘华心里立即热了起来,他执起曼娘的手凑上去,在一片火热中轻喘道:“你不必管这事; 明日我与她说说。”
  曼娘手扶在他胸膛上,欲拒还迎地嘤咛一声; 室内气氛便火热起来。
  第二日,范甘华晚饭之时终于记得此事,随口对安娘说道:“曼娘平日里忙着管事; 衣服你裁罢。”
  安娘抬头去看曼娘的脸,曼娘嘴角噙着一丝矜持的笑,波光流转之间不无得意。
  安娘瞧一眼便收回目光,刚想开口,范远瞻便淡淡开口:“既然姨娘忙着; 不若让母亲管事,姨娘去裁衣裳罢。纵观整个皇都; 也无哪家姨娘管事; 主母做针线的理,传出去没得令人笑话。”
  曼娘那点小得意立即消失不见,脸僵住了。
  谁也未想到范远瞻会在饭桌上说起这事,当即举座皆惊; 连牛角娘那双掩藏在眼皮子底下的眸子都射来如电眸光。
  范远瞻神色淡然,看向范甘华,等他做决定。
  范甘华看看安娘,又瞧瞧长子,狐疑问安娘:“你何时学会了管家?”
  安娘在乡下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撑起这个家,本就不容易。去岁大病一场,鬼门关闯过之后,她人也变了些,后又是卖饭又是上皇都,人早不像之前那样怯懦。
  儿子已将梯子搭起来了,闻言她只好道:“学着学着便会了,家中银钱往来不算多,想来上手应当不难。”
  范甘华沉吟,“这般说来……”
  曼娘心惊肉跳,顾不上突兀不突兀,忙打断他,“老爷,老太太,家中人情往来这样多,一个不慎弄出差错,可要得罪人。”
  范远瞻看也没看她,淡淡说道:“家中正头太太尚在,让小妾出面往来人情,那才叫得罪人。这家纵使不由母亲接手,也该由祖母来管。”
  牛角娘深恶安娘,连带范远瞻兄弟也不得她的心,此时听范远瞻这般说,她倒是难得点头,“皇都规矩多,让妾室出面确实失礼。”
  范甘华不远千里让安娘母子上来正是为让她出面处理人情往来,他们男子在外头拼,内宅之事亦不忽视,不然那少一分助力,在外头容易吃亏。
  范甘华看看端坐在上首的牛角娘,又看看安娘,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牛角娘多少看出他的心思,坐在一旁并未说话,若能管家,她还是宁愿管家。
  范甘华犹豫半晌,终究没做个决断,他犹豫道:“娘年纪大了些,管事太费神,安娘又欠缺些经验,此事过后再说罢。”
  安娘自不会主动去揽他那一烂摊子,闻言当作甚事都未发生,接着用饭。
  牛角娘也收回了目光,她年纪大,不好主动去与儿媳争管家权。
  用过饭后,簪娘与红梅上来收拾,其余诸人皆回房。
  牛角娘住后院北房,既后院正中那房,范远晗与范蕙陪着。
  范甘华住前院北房,曼娘边住旁边厢房服侍他,说归这般说,不过来皇都之后,曼娘还未与他分过房睡。
  范远瞻住前院东厢,安娘与范溪则住西厢。二进的院子已颇大,关起门来,谁都扰不着谁。
  范远瞻打着灯笼先送母亲与妹妹回房,安娘低声问:“怎么今日忽然提起管家一事?”
  “顺嘴提提,免得曼姨娘以为家中她能做主,成日吹耳旁风作怪。”范远瞻随口道:“能成自然好,不能成也无妨,娘不必将那个放在心上。”
  安娘这方点头,“我们自个过自个的,家里的事不必过多掺和。”
  范远瞻温和一笑,“娘,我知,您放心罢。”
  安娘亦笑,“那娘便不多说了,你回去早点歇息,莫温书太久,省得将眼珠子熬坏了。”
  范远瞻瞧妹妹一眼,心知多半是她先前做了提醒。
  范溪冲他一笑,露出一排漂亮的小白牙,看起来得意莫名。
  范远瞻大掌揉揉范溪发顶,“你们也早些睡,莫做针线。”
  说着他在心底遗憾叹口气,妹妹长高了那样多,揉着头发都有些不顺手了。
  那厢范甘华与曼娘亦回了房,曼娘素手添香,先去给范甘华倒了茶水,伺候着他吃了一盏,又接过红梅倒的水让范甘华洗脚。
  范甘华泡着脚,眉间还挂着心事。
  曼娘柔声问:“老爷烦恼甚?”
  “还不是管家之事?”范甘华一边眯着眼睛享受曼娘的按捏,一边思量,“你瞧,娘与安娘,谁合适些。”
  曼娘听到这里,停下了手,坐在一旁,委屈道:“还说呢,大少爷一开口便夺了我的差事,纵使他嫌弃我管得不好,我没有功劳,总归有些苦劳罢,这般在饭桌上说,远晗与蕙娘都瞧着,我多下不来台啊。”
  说着她眼眶红起来,坐在一旁垂泪。
  “他为人鲁莽,我明日说说他。”范甘华捏着她的手把玩,“管家确实是个辛苦活计,你这头事多,也不一定照管得过来,让安娘去管也好。不过她不善珠算,府中账目,她不一定理得清楚。”
  不善珠算?曼娘心头一动,口里却道:“这不是还有大少爷么?”
  范甘华有些不屑,“他们那些书呆子能瞧出甚来,纵使会打两下算盘,不通庶务,哪里被人骗了都不知晓。我看还是让娘管罢?你在一旁打打下手便是。”
  曼娘一听要到牛角娘手下,脸色当即变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成不成,老太太年纪那样大,怎敢劳累她老人家?您不是说接娘过来享清福么?”
  范甘华想想亦是,他在军中便管过诸等杂事,莫瞧着事小,真管起来累死个人。
  让安娘管家倒不错,曼娘越想脸色越明媚,她瞥见旁边的红梅,心里暗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家这一家子事也不那么好管,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老爷要伺候,家里柴米油盐,炭火被褥,什么都要上手,若想做好,也不那么容易。
  思及此处,她再开口,风向已变了,“纵使大少爷今日不说,我亦要向您提,既然夫人已回来,那我便将管家权还回去罢,刚好空出手来伺候您。”
  范甘华也觉安娘合适,心里已有几分意动,口中却道:“我再想想。”
  曼娘又站在他身后捏着他肩膀,“眼见年下庶务多,老爷您任上亦忙得很,我若空出手来,伺候您也得力些。我瞧着您近来已瘦了些,明日我令人杀只鸡,下厨炖汤给您补补罢?”
  “嗯,你看着忙便成。”
  曼娘又道:“眼见年下诸事都忙,应酬也多,不如交给夫人?正好免得人说事事都是我出面,丢了您的脸。”
  范甘华最在意的便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一听她这样说,范甘华便点头了,“也成,明日我与安娘说,让她开始管家。她初初上手,恐什么都不熟,你多教她一些。”
  曼娘掩口娇笑,“瞧您说的,我一个妾,哪有甚资格去教夫人,您若心疼我,还是莫提这事罢。”
  范甘华想想也是,曼娘又道:“我让簪娘过去,家里头大小事务她都熟,有甚不明白的,夫人问她便是,正好也能全了双方脸面。”
  范甘华见她有主意,便不多说了。
  曼娘下定决心后,也不拖泥带水,第二日便让簪娘拿着库房钥匙并捧着一匣子银子跟在她后头。
  她来之时,安娘正裁衣裳,见着曼娘进来,双方气氛倒还成。
  曼娘未语先笑,“夫人,老爷着我给您送库房钥匙与家中的银子,一共八百六十七两四钱,都在这了,您点点?”
  安娘朝旁边的范溪点头,范溪走上去,双手打开匣子,飞快地点了起来。
  安娘朝曼娘道:“曼姨娘,你稍等。”
  曼娘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范溪利落地点完银子,而后对她娘说道:“娘,没错,的确八百六十七两四钱。我去写个收据让曼姨娘与簪娘子画押对数。”
  曼娘勉强笑笑,“不必了罢?”
  范溪这里有纸有砚,略倒些白水稍磨几下墨汁便出来了。
  她刷刷几笔写下今日收银数目,又捧去给曼娘过目,“曼姨娘,你对一下账。”
  曼娘拗不过她们母子,只得对账签字。
  范溪又翻看一下,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问:“姨娘,不知家中账册在何处?”
  曼娘万万没料到范溪能写会算,此时已经有些慌了,“今年安家安得仓促,家中并无账册。”
  范溪颔首,“既然如此,便劳烦姨娘与簪娘子与我们走一遍,我们先做个账册罢。”


第49章 头花
  曼娘抬眼觑向范溪; 她从未将这个不声不响的小女娘看在眼里; 却不知这小女娘这样鬼!
  这般一套账册做下来; 岂不是要她的命?
  曼娘嘴里泛苦; 对上范溪那张精致的脸庞; 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娘站起来,道:“一道瞧瞧去。”
  家中做账册简单得很,什么床、什么帐、什么桌、什么椅; 花瓶几个,妆镜几抬; 诸如此类,注明便是。
  范甘华从旭城初来乍到,家什并未如何添置; 这些东西要弄简单得很。
  范溪与她们一间间房走过去,边走边写,谁房里放着什么,什么材质,什么来历; 一清二楚。
  走到范远晗房里,范溪抬眼瞥了下桌子; 轻轻碰了碰; 而后问道:“这是榆木桌子罢?榆木桌子并条凳四张。”
  曼娘艰难张口,“是。”
  她未想到一个乡下来的女娘竟如此博识!
  家里什么器具,什么来历,她略瞧一瞧; 便能看出大概,连估价都差不离!
  她自不知,这些都是范溪猜的,范甘华不算有钱,一般人家用什么桌椅器具她跟着马队走了一路,多少心中有个谱,随便一猜便能猜出。
  她们从前院走来,一直走到牛角娘房里,牛角娘出门正眯着眼睛烤火。
  安娘诸人请了回安,接着登记起来。
  牛角娘见她们这模样,冷哼一声,“本事不知如何,威风倒挺大。”
  安娘与范溪一律当没听见。
  家里转了一圈,正好到用午饭之时。
  中午范甘华与范远晗兄妹皆不在家中吃,饭菜备得也少。
  簪娘与红梅做出来的饭食滋味一般,牛角娘只吃了两口便有些意兴阑珊,推了碗筷,“这还是头日管家,便是萝卜白菜,难不成你男人不在家,连油水都要克扣?”
  安娘赔着小心,柔声道:“今日媳妇第一日管家,还未交代下去买菜,明日定不会如此。”
  范远瞻在一旁道:“祖母若是不合胃口,我去买只烧鸭来?”
  牛角娘挥挥手,“胃口都败尽了,还吃什么吃?”
  说着她便回房了。
  曼娘将此情此景收在眼底,恨不得笑出声来,只得端起碗遮一遮嘴角的笑意。
  下午范溪陪安娘去租首饰,顺便买菜。
  范远瞻道:“娘不必去租首饰,我这头备着,你们买菜便是?”
  安娘抓住他的手,担心他乱花钱,便问:“怎么还去了买首饰?”
  范远瞻笑笑,“左右无事,闲逛间瞧见合适的便买了,这些首饰便宜买回来,日后若有机会出手,转手又是一笔。”
  安娘知儿子本事,听他这般说,总算放下了些心。
  母女娘去逛菜市场,转来转去也不知要买什么。
  安娘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揽了这摊子事来管,也不知是好是坏。”
  范溪提着篮子,闻言便笑:“这自然是好事,人的命都是自个挣出来,有时退一步看似舒坦,然一步步退着,说不定哪日便无立足之地了。”
  安娘将她的话放在心头品味一番,似受震动,回过神来之时又忍不住笑女儿,“你哪来这样多歪理?”
  范溪不认,只含笑昂头看她,“娘您自个说说,这话有无道理?”
  “有道理倒是有道理,就是这做起来难呐。”
  范溪单手挽着她胳膊,“左右我们不是无事么?就当找点事做了。”
  晚饭有鱼有肉,牛角娘一上桌,又是不满,“这样大鱼大肉,禁得住几日败家?”
  安娘柔声解释:“我看您今日中午无甚胃口,特地多买了些,待明日起,每餐便买一个肉了。”
  范甘华看这一大家子人,皱皱眉,“一个肉够谁吃?”
  曼娘给范甘华夹了块鱼腩,声音温柔,“这不是夫人念老爷您一人在外头挣钱养家不容易,能省则省?老爷您吃块鱼消消气。”
  说起这个,范甘华不大满意地将目光转向范远瞻,“你小子都满十六了,搁别人家早便开始挣钱养家支撑门庭,你不会出去找些活儿干,就会整日游荡靠老子养?”
  范远瞻:“正在找,儿子不熟皇都,一时想找到活干也不容易,恐怕多找几日方有结果。”
  范甘华两眼一瞪,“你不去找自然找不着!你说说,你何时方能找到活干?”
  安娘见状忙开口,“老爷您不是正给远瞻活动巡防队的位置么?”
  她一开口,范甘华立即转向她,“那位置难道老子想活动便能活动下来?娘的!叫你们早日上皇都,帮老子将人脉弄好,一个两个推三阻四,现在倒好,找个活儿都要老子去活动,你拉屎怎么不叫老子去擦屁股?!”
  安娘见范甘华越说越激动,脸色涨红,心下明白他多半下午喝了酒。
  范甘华好酒,偏酒量差,喝二两黄汤皇帝老子都敢骂,发起酒疯来更是手头揪住什么摔什么,偏他不记事,第二日醒来又作无事发生。
  安娘面色发苦,只能垂着脑袋任他骂。
  一大桌子人,除牛角娘外谁都不敢去触霉头。范远晗兄妹更是用碗挡住小脸,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桌子下面,只露头颈,却连头也不敢抬。
  牛角娘却岿然不动,儿子在外头辛苦一日,回家骂骂人算甚?
  范溪瞧着范甘华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垂下头,眉头微皱,这喝酒吃肉的习惯,啧。
  范远瞻以为妹妹害怕,稍侧身挡住范甘华视线,待他嘴里的话骂完,方道:“父亲您先莫生气,今日我已与人谈了谈,若是妥当,过两日我便上工挣钱。”
  范甘华狐疑,“当真?”
  范远瞻淡淡道:“自是不假,待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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