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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我们篡位吧-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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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压抑的吸了两口气,闭眼回神,“敏敏,我说过,我只要你。”
“除非你跟赵贵妃决裂,从此以后不认她这个母妃。否则,你只能回去按照她既定的安排,娶你应该娶得人,做你应该做的事。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有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旦,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这一句便足够了。
足以让那人眼眶瞬间泛红,心底所有支撑土崩瓦解。
他背过身去,右手抹了把眼睛,再转身时,还是笑意盈盈。
“可我还是喜欢你。”
哪怕隔世,还是喜欢。
。。。。。。
风雪夜深,李旦骑快马出城,雪地湿滑,马匹行进过程中,不时听到咯吱咯吱的踩踏声。
如烟与如意盯着鸾玉看了许久,那盏红烛烧到了尽头,犹自顽强拼着最后的那点灯油,呲呲的亮着。
“公主,六皇子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还有一支簪子。”如烟终是不忍,这样大的雪,李旦走的时候连件披风都没穿,心伤透了,身子也要凉透了。
“哎,公主,我都觉得有些。。。”如意开口便被如烟打断,她拉住如意的胳膊,暗暗摇头,两人齐刷刷的叹了口气,都不再言语。
鸾玉打开信,他总是那样周到,温暖,开头还是那样熟悉的称呼。
“敏敏亲启。”
信中提到了鸾弘,顾伯以及定远王府一切事宜,鸾弘如今很是勤奋,性情也比从前沉稳许多。至于定远王府,在李旦的庇佑下,自然毫无差池。
信的结尾,是他对鸾玉的承诺。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公主你真忍心?”那封信被鸾玉就着烛火点燃,如意眉毛绞成一团,她倒宁愿烧毁的是自己,而不是李旦的书信。
“我出去,过会儿回。”
鸾玉穿上披风,带了软帽,几乎把半张小脸遮住,从后门出去,直到门帘落下,如意张着的嘴巴还未回味过来。
如烟将灰烬收拾干净,叹了口气说道,“公主心里何止是伤心,你我不懂,便不要评判了。”
“那,公主这是去送六皇子了。”
如意凑过去,门外传来两声野猫叫,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尖锐。
“她决计不肯让六皇子知道的,否则也不会隔了这样久才出发。公主的处境艰难,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姚燕云处心积虑陷害公主,那是坏到骨子里。
若不是六皇子帮忙,单凭公主很难应付。”
“王爷夫人如果在世该有多好,也不会让公主在这遭罪。人生地不熟,连个朋友都难交。明明公主跟六皇子天造地设,赵贵妃就是拧巴。”
如意说到激愤之处,情绪又昂扬起来。
“小点声,东偏院那两位都精着呢。”
“顾衡不是在那守着吗,真没想到,原来秦望名气这样大,连吴三见了都得尊称祖师爷。”
如意咂咂嘴,不由得想起日里吴三看见秦望第一眼的谄媚兴奋的样子,就好像挖到了宝贝,目露亮光。
房檐上那两人悄无声息隐没,随后胡茂想要骑马跟在陆玉安身后,却被那人嫌弃万分。
“你回府吧。”
“不是,殿下,你不需要我跟随?”
“你跟着又没什么用。”
说罢,一扬鞭子,马蹄踏雪而奔。
胡茂摸摸下巴,心道,我跟着没用,还让我巴巴陪了一个时辰,冻得脸都僵硬,果真翻脸无情呐。
鸾玉在山头站了许久,她来的晚了些,只看到那抹马队沿着山脚渐渐没入丛林,遍布的积雪足以遮盖他们的踪迹。
鸾玉鼻间有些温热,头顶上的雪渐渐停了下来,她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那人抿着嘴,看不出喜怒。
他撩起自己的披风,举在头顶,为鸾玉撑起一片无雪的安宁。
“你哭了。”
陆玉安淡淡的陈述,听不出里面是什么情绪。
“没有。”声音出卖了她,有些暗哑,有些哭后的粗重。
风雪落在披风上,发出嚓嚓的响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玉安忽然说道。
“往后我不会让你哭。”
鸾玉顿住,那人身姿笔直,精瘦的腰身挂了一把长剑,剑身嵌着三颗红宝石,映着雪色泛着晶莹的光彩。
“我没有哭。”
“我知道。”陆玉安重复了一遍,又说道,“我会护着你,鸾玉,没人欺负得了你,不管是谁。”
他又知道什么,鸾玉不再与他争辩,低头暗自将湿意抹去。陆玉安身上有股墨香味道,想是经常与萧子良等人浸于书房的缘故。
“今日还要多谢殿下。”
“哦?谢我什么?”陆玉安有些意外,捏着披风的手略微抖了抖,上面的雪花簌簌撒了下来,有些落到鸾玉的额头,碎发上,冰晶透亮。
“谢你放他安然回到大梁。”
重活一世的鸾玉自然知道,面前这人野心多大。他很早便筹谋如何分化而治,将周边几国逐一攻占。
此番如若扣下李旦,那么陆玉安在晋帝面前,便有了更强大的话语权。
晋帝对他的喜爱远超太子,若非如此,前世又怎会传出废储另立的消息。
“哦。”陆玉安有些郁闷,心想,原是为了李旦,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依旧为她遮挡风雪。
鸾玉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毕竟前世这人曾经为了她,未解甲胄便杀回京城,屠了陆玉明,斩了姚燕云。
又从乱葬岗将自己的尸骨挖出,以皇后之礼葬于皇陵。
这人对自己,着实有些偏执的欢喜了。
“我不是为了他。”陆玉安转身,鸾玉跟着往前走,厚实的积雪掩盖了脚下的石头,鸾玉的披风底端擦着白雪走的愈发缓慢。
“鸾玉,我那日虽然中毒,可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
并无半点糊涂,你不必躲着我,避着我。我想问问你,将来若我夺嫡入主东宫,你可愿意做我的太子妃。”
山头的凉亭里,几个破烂的石凳,还有一个被人丢弃的酒壶,鸟雀偶尔发出尖锐的鸣叫,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他的眼里,仿佛只有一个小小的鸾玉。
炽热,而又执着。
鸾玉两腮有些发红,她的手攥在袖中,藏的严严实实,乌发被帽子遮住,露出一缕贴在脸颊上。
纷乱的雪花擦着她的鼻间落到唇畔,陆玉安觉得喉咙有些干燥难耐,他用力吞咽了几口,胸膛砰砰的跳着,强健有力的声音震得他心慌意乱,万马奔腾。
“我有什么好?”
半晌,鸾玉抬头,终于直面他的问题。
陆玉安松了口气,那张脸很美很媚,让他移不开眼睛。恰如当年寺庙中的惊鸿一瞥,她拿着帕子俏皮的擦拭自己脸上的脂粉,睫毛卷卷翘翘,白皙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那时,他能看清她掌心的纹路。
每一道的曲折都好像蜿蜒到陆玉安的心底,落下深深的印记。
“我不知道。”陆玉安话音淡淡的,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马匹拴在亭下,喷出的热气很快凝成白雾,明晃晃的雪地里,一片皎洁。
“我只是凭感觉,鸾玉。那日遇到你之后,回到晋国,每每遇到女子,我总会想,她们比你少了什么,多了什么,若是换做你,又会如何。”
“难怪,年岁这般大了,还是没有妻妾。”鸾玉直直的接上话,那人笑笑。
“父皇曾经想要给我赐婚,是赵国公的女儿,我没同意。当然,就算我同意了,高皇后和高相也会想尽法子将它做黄。”
高皇后不会允许其他皇子势力在陆玉明之上,赵国公乃是老臣,家族名望很高,若他女儿真的嫁给陆玉安,绝对会成为他有力的靠山。
“殿下,你今夜为何跟踪我?”
“啊?”
陆玉安没反应过来,一脚踏在空处,陷进雪窝,脚踝跟着扭成奇怪的姿势。
马匹受到惊吓一般,抬起蹄子一边暴躁的转圈,一边时不时发出响亮的嘶鸣声。
“我顺路,过来看看。”
他嘴角绷得紧紧的,状若无恙的去解缰绳,眼睛却是极力避开鸾玉的审视。周遭太静了,静到他能听到鸾玉浅浅的笑声。
陆玉安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成团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面上乍然晕红。
鸾玉微微抿起嘴角,忽然打趣道,“殿下,表妹可是安好?”
第33章
果然,陆玉安顿住,鸾玉趁机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扭头,眼里宛若繁星点点,她咧开嘴,好似在笑,目光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凉。
陆玉安跨马几步赶上,两人慢悠悠晃着,山路难行,尤其这一阵下的茂密,不多会儿来时的脚印已经了无踪迹。
“表妹过些日子便走。”
陆玉安上身端正,虚瞟了一眼鸾玉,那人目不斜视,披风裹住小小的身子,侧脸能看出秀美的轮廓,长睫上似乎沾了雪花。
“你在鸿鹄书院对面买宅子了。”陆玉安想要换个话题,咯吱咯吱的积雪声漫过耳畔的风啸,鸾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殿下消息果真灵通。”
“你喜欢那处宅子?”陆玉安没说,那处宅子本来已经到他手里,眼看就要交定银,管事的跟他无意间透露,说是有人也来购宅。
偏偏就是她。
“喜欢。”鸾玉笑了笑,陆玉安愈发觉得胸口跳的厉害,他跟着回了个笑。
“我准备在那办书院,等宅子翻新修葺好,便开始招收学生。”
“为何办书院?”陆玉安不解,剑眉微蹙,紧了缰绳特意放慢速度,与鸾玉并骑。
“鸿鹄书院名气大,你挨着他办书院,等于自绝后路。况且,难道你想亲自教学?”
前面的拐角处有黑影杵着,鸾玉眯起眼睛看了看,遂答了句。
“为何不可?”
黑影动了动,鸾玉忽然一抽马鞭,瞬间将陆玉安甩在后面。
“我先走了。”
陆玉安勒了缰绳,看着鸾玉的身影逐渐靠近那道黑影,然后两人齐齐往入城方向飞奔。
她到底想做什么?
。。。。。。
翌日晌午,鸾玉便吩咐了下人,将姚燕云光明正大送去了东宫,专门挑人多的时候,途径几处闹市,据说在东宫门口等了许久。
最后绕到后门抬进去的。
高皇后和陆玉明都想杀了她,却都不能杀了她。如鲠在喉的感觉,怕是要持续一段日子。
宫里传出密讯,一如所预料的那般,高相等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替罪羊,将顾宝坤保下。
晋帝虽然知道他们背地里的小动作,可顾宝坤身居要职,又是刚刚提升,他不想这么快便处置了他。尤其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人,面上过不去,可这股不满压在心里,迟早都会爆发。
工部主事华文清当年在顾宝坤任职工部尚书的时候,忙前忙后办了不少事,自然也有很多把柄被他们握着。
华文清家人从京外迁到了京城,实际上就是高相一党所为,便于控制。
朝堂之上,许多事情分的没有那样清楚,晋帝心中明朗,却总爱揣着明白装糊涂。宝和园一事只是开端,顾宝坤还能蹦跶两个月。
鸾玉提笔修书,如烟看了下,又指了指东偏院。
“秦望今日想见你。”
“你让顾衡看好了他,等该见的时候我自然去见他,现在时机未到。”鸾玉尽量回忆前世的所有重大转折,唯恐记错了时辰,于事无补。
“锦竹去了东宫之后,有没有与陈文永联系?”
鸾玉借着铜盆洗了洗手,齐王陆玉容这几日送来一方好砚台,出墨润而柔。鸾玉琢磨着该回个礼,还未想好,齐王又差人送来南境的花卉垂丝海棠。
委实有些殷勤。
“还未,东宫看守较严,姚燕云出不了门,被拘在一个小院里,听说只有锦竹在跟前伺候。”
如烟一边清洗烟台,一边与她回道。
“姚燕云走的时候带了金银首饰,都是王府的东西。估计这回,有命看没命花了。”
如烟这话不无道理,多少双眼睛盯着姚燕云,多少人都恨不得她立刻去死。高皇后和太子便罢了,晋帝眼里容不得沙子。
可鸾玉不想让姚燕云死,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开始,那种形如蝼蚁,苟且偷生的阴晦日子,姚燕云需得一一尝尽,才能去下地狱。
“去宅院之前,我们到东宫走一趟,看看她,顺便给她提提气。”
鸾玉梳洗完,戴上海棠花玉簪,今日她穿的格外素净,窄袖斜襟小袄,团绒围成的领口,托着那张粉嫩的脸,袖口边沿金丝银线滚边,下罩一条百褶如意裙,精致的小靴随着走动若隐若现。
“公主,我觉得这两条宫绦都好看,着实分不出好坏。”
如烟手里举着两条宫绦,一粉一绿,还是刚进京的时候,晋帝赏赐的。
“绿色的吧。”
鸾玉随手一指,忽然想起什么,“如烟,将我所有的禁步都收到库房,往后在晋国,只佩戴宫绦便可。”
梁国礼仪繁多,世家贵女腰间都会佩戴禁步,走起路来环佩叮铃,多以约束贵女的仪态,但凡走路声音乱了节奏,便会被人耻笑不尊礼节。
晋国不同,以当地的民风来看,对世家子弟的要求远不如梁国那般苛刻。比如陆玉瑶,平素不是挂一条宫绦,便是随意带个香囊钱袋,很是随意。
如烟弯着身子,将宫绦小心系好,又理了理下面齐整的流苏,不由叹道。
“公主便是什么都不带,也是大晋国最美的。”
“你喜我,自是看什么都顺眼。”
如意掀开门帘,拍了拍头顶的雪,带来一阵浓重的寒气。
“马车等在门外了,公主,咱们走吧。”
太子不在东宫,这几日一直住在宫里,就连高相,每日也是早出晚归,为了顾宝坤的事情,可谓是费劲心力。
宝和园重修一事自然而然落到了齐王手里,由工部协办,工部尚书秦厉和工部侍郎裴远行都是燕王陆玉安的人,此番解决了肉中钉华文清,做事便更顺手了些。
从正院绕过曲水亭,然后转过重重假山,四面环绕的抄手游廊,精美绝伦。往前走的时候,领路的小厮没有过多言语。
越走越荒,堂堂东宫,实在难为他找出这么一处破败的院落。
尤其是下过雪后,除了院中觅食的鸟雀,连个脚印都看不到。
“公主,屋里冷,奴才觉得您还是少逗留一会儿,免得伤了身子。”
鸾玉穿着厚实,外头还有宽敞的披风,她点点头,客气回道。
“多谢领路。”
掀开帘子,入门便看见一个干巴的炉子,旁边摊着烧完的炭火,一股子酸臭味。
又凉又阴。
鸾玉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屋内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上头的漆面都掉了,床上那人裹着被子,眼神冷冷的瞪着鸾玉。
锦竹从床上跳下来,惊慌失措的跪下。
“公主,你怎么来了。”
鸾玉撇开她径直走过去,站在姚燕云对面,不禁抬头打量床边的装饰。
窗户破了洞,被胡乱用东西挡住。床上的几案上面摆了两个缺口的粗碗,一个光秃秃的,另外那个只剩下没冒热气的水底。
姚燕云咬着嘴唇,忽然眼角泛起泪花,她搓着被角,柔弱的脸上满是风霜。
“阿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鸾玉一怔,这人不是撕破脸皮了吗,怎的还发出这种疑问?
不是她姚燕云告密,说鸾玉窝藏梁国六皇子,并且与之有奸情的吗,难道脑子坏了,全忘了?还是把鸾玉真的当做傻子。
“燕云,你烧糊涂了?”
鸾玉复又看向地上的锦竹,几乎要笑出来。
“锦竹,燕云吃药了吗?”
锦竹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哆嗦个没完没了。
“回公主,姑娘过来之后便极少说话,想是被那日的场景吓着了,还请公主不要生气。”说着,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又可怜兮兮的求饶。
“公主,你救救我吧,救我离开东宫。这里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些小厮丫鬟个个不把我们当人看,每日吃剩的饭菜拿过来,清汤寡水连点油星都见不到。
公主,天寒地冻的,我们的被子都浸了凉气,晚上睡到半夜脚都是冰凉冰凉的,太子殿下虽然把姑娘抬了进来,可自始至终就没来看过她啊。”
“皇上下的旨意,我怎能带你们离开?”鸾玉找不到可以落座的地方,便站在原处,一缕缕风从破烂的窗户口灌进来,姚燕云缩了缩脖子,眉眼委屈。
不过数日未见,那张脸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润滑细致,两个腮泛着干裂的红,嘴唇上裂了口子,发上干干净净,只带了个朴素的簪子。
“公主,你只带我走,我不是太子的人,我只是个下人,你带我走吧。”
也不知这几日东宫下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锦竹这般惊慌失措,哭的毫无章法。
姚燕云哼了一声,合上眼皮,不再搭理鸾玉。
前世锦竹为非作歹,一路陪着姚燕云登上皇后宝座,对鸾玉下手的时候也不带含糊。
那时候,鸾玉也想问问,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重来。
锦竹哭的愈发大声,鸾玉对着如烟摆摆手,那人立刻上前,将手里的请帖放到几案上,姚燕云蹙着眉心,警惕的看着鸾玉。
“我不会让你死的,燕云,你得好好活着。再过几日,我的书院便要开始招生,届时京中世家子弟都会收到这份请帖,各路名流去的也不会少。
我只把请帖送到,至于你要不要去,还是好生斟酌。”
说罢,一提披风,准备出门。
姚燕云坐立起来,扬声发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鸾玉摇摇头,转眸,笑盈盈的看着姚燕云。
“对了,如烟,你把自己那面小镜子留下。燕云,仔细着些,你现下还不如锦竹秀美,若是那日当众出丑,可真是毁没了好时机。”
帘子一掀,姚燕云接着看向跪着的锦竹,她双目含泪,脸上皮肤竟然真的比自己好。
裹着被子的手不再用力,姚燕云慢慢抚上右脸,摸索。忽然间破口痛哭,那声音吓得锦竹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没有别的选择,鸾玉能让她出府,暴露在众人面前,且不说她怀有什么目的,单是能保命这一条,就是最大的诱惑。
不到尽头,她绝不认输。
“锦竹,收好帖子,去外面同他们要些饭菜。”姚燕云破开一处墙砖,从里面拿出几粒碎银,“告诉他们,若是饭菜给的好,银子断不了。”
第34章
雪霁天青,屋檐上的冰柱渐渐化成水,滴答滴答的敲打石阶。
屋内也一改往日的燥热,悉数将窗户打开,隔着一面插屏,能看到外厅隐约的几人,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书案,花几。
“公主今日颇有晋风,飒爽俏拔。”如意端着一盆新开的兰花,放回案上。
如烟起身,又整理好那几份册子,再三确认无误,方装进书篓里。
“今日书院论辩,太子门客陈仲孝应了帖,想必会有些口舌之战。至于皇后那边,也颇为棘手,她送来的东西我一一看过,无非劝我打消念头,安生做好未来的太子妃。
如意,如烟,今日乃至往后每一日,我们都将如履薄冰,虽然步步惊心,可若是迎难而上,撑到最后,一定不会有错。
你们可愿意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突破阻力,为公主府开府建牙?”
如意目中激动万分,恨不能当堂跳脚欢呼,两人点点头,“公主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誓死效忠。”
“走,去书院!”
。。。。。
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悬挂着一块匾额,龙飞凤舞题了四个大字“海棠书院”,正是苏牧所写。
沿正门进入,层层亭台楼榭尽掩与古木参天之中,整所书院清幽风雅,韵味流长。经过回廊,以一众讲堂为中心,两侧分别是藏书阁,斋舍,祠堂。庭院布局十分严谨,为了方便外地书生,斋舍特意扩建达到三百五十余间,分列讲堂两侧,规模壮观。
讲堂重新布置,左右两侧除了书案之外,别无旁物。当中居上有一把黄梨木方椅,请的是苏牧坐镇。
鸾玉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澎湃激动,环顾四周,发现有人已经前来报名。
“鸾玉!”
陆玉瑶抽出鞭子甩了两下,噼啪的声音在院中回响不断。
“四公主今日来的真早。”鸾玉迎上前去,积雪被扫到树下,陆玉瑶穿着一袭粉色华服,腰间戴了一枚如意宫绦,长长的流苏荡在下面,俏皮可爱。
她挥挥手,身后两个下人立刻捧上一尊青玉观音像,有半个人身那么高,通体碧绿,无一丝瑕疵。
“你开书院,我也没别的送你,母后前些日子赏我的东西里头,我瞧着就属这尊观音像最是富贵。你可以把它摆到祠堂那边。还有,这尊白玉龙耳活环炉,用来焚香最好。”
陆玉瑶出手阔绰,眉眼里尽是讨喜的意思。
“多谢。”鸾玉也不含糊,吩咐人收下,领着陆玉瑶往讲堂走。
“二哥还没来?真不像话。”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又摆摆手,“你去忙,不用招待我,等一会儿陈仲孝肯定要找你麻烦。”
陆玉瑶对太子一党了解的十分熟悉,她晃了晃面前的笔筒,抬眼笑道。
“大哥和三哥今日都来,鸾玉,你好有面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鸾玉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分辨,门口接二连三涌入书生。
这远比想象的情况要好的太多。
门口负责指引的小厮丫鬟已然不够用,如烟如意也去帮忙。
鸾玉远远看见一人坐在轮椅上,手里抱着一幅画卷,隔着半丈远,还能闻到上面的墨香。
“殿下亲手画的?”鸾玉惊喜,接过画卷慢慢展开,浓淡相宜,意境深远,是陆玉容的手笔,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画得出这般不沾染世俗的东西。
“恭贺书院开张。”
陆玉容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宽袖锦服,领口用金线勾勒出云锦暗纹。
“多谢齐王殿下,里面请。”
讲堂内有一特殊的位子,便是专门为陆玉容准备的。书案比旁人高了许多,只消推过去轮椅便可。
湛蓝的天空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偶有微风拂过,将枝头的雪摇下来,迎着日光撒成一片金辉。
鸾玉站在亭台观望朱红色大门,她意气风发,却又心中不安,在里面来回踱步,便听到身后有人调侃。
“公主也会紧张?”
转身,双眸落进陆玉安湛亮的眼中,他今日穿的很是好看,一袭墨蓝色锦服,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锐气十足。
“自然。”鸾玉深吸了口气,双手渐渐松开。
“我教你个法子可好?”陆玉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紧紧握住,移到鸾玉面前,颇为神秘的说道。
“吹一下。”
鸾玉疑惑,只见陆玉安扬扬下巴,“你吹一下,试试看。”
嘴唇嘟起,朝着那握紧的拳头吹了一口,酥酥麻麻,陆玉安心头一颤,忽然笑了笑。
他反手在她面前绕了几圈,然后猛地伸开,空无一物。
鸾玉惊叹,“你骗我?”
“你再吹一口气。”陆玉安这次神情很是凝重认真,他身姿笔直,微微低头看着那个有些跳脚的人。
“若是叫我发现你又在耍诈,可不轻饶。”
“好,随便你罚我。”
鸾玉低下头,将将凑到拳头边,陆玉安的右手举过鸾玉脸颊,在她发上一抚,叮铃的声音传到耳中。
“你做了什么?”鸾玉探手,摸到几片花瓣,刚要摘下来,便听陆玉安出言阻止。
“别摘,是贺礼。”海棠花玉簪,这种贺礼未免叫人唏嘘。
“不好,叫人看了误会。”鸾玉摘下来,捏在掌心,抬眼,那人已经变了神色。
“殿下,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东西不必现下急于握在手里。”她将簪子收进袖中,挑了挑眉,笑道。
“鸾玉只想把书院开好,然后专心准备科考,若是一举高中,再谈其他。这把戏,鸾玉从前也玩过的。”
她语气轻松,心情也舒畅不少。从前李旦捉弄自己,想着法子送东西的时候,可不就是现在的样子。
回忆起年少往事,鸾玉面上不禁浮起笑意。
真是个有抱负有长进的女子,陆玉安哼哼了几声,又拿起右手。
“是李旦吗?”
再摊开,那枚玉扳指安静的躺在掌心,鸾玉顿了顿,不知他这是作何。
“嗯。”鸾玉也没回避,光明正大点了点头。
“年少不好好读书,竟弄这些讨人欢喜的把戏。
姚燕云那枚扳指做的以假乱真,前些年也是我糊涂,把她当做你,通信数年。可是鸾玉,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一切都错了。
这枚玉扳指当初送给你,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他很固执,手掌摊在两人中间,甚至还往鸾玉跟前推了推。
鸾玉遣人将玉扳指送还陆玉安,原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东西不适合留下。从前年少,收了便收了,可如今不一样,若是一直拿着别人的东西,总归会生出另外的心思来。
与她而言,所有可能令她左顾右盼的事情,都不能存在。
“阿玉!”
闻声陆玉安收起玉扳指,两人回头,看见亭榭下面娇弱妩媚的姚燕云,她身形偏瘦,面色红润,跟上次的枯槁完全不同,鬓角勾勒的精细诱人,乌黑的发丝垂了两绺贴在面颊上。
嫣红的披风将她的身体裹在里面,只露出藕色的锦服,以及长长的烟罗裙,腰间佩戴禁步,各色珠玉有条不紊,随着风吹缓缓发出轻盈的叮铃声。
“燕王殿下安好。”
姚燕云微微福身,眉眼间自带风情,楚楚可怜的看着陆玉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姚姑娘安好。”
陆玉安与鸾玉相携下了亭台,姚燕云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笑意,白皙的手背涂了蔻丹,身上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浓淡适宜。
“许久未见,殿下清减了许多。”
鸾玉看见远处的来客,跟这二人道了声,“你们先聊,我先行去了。”
未等陆玉安开口,人已经翩然离开,真是哭笑不得。
姚燕云还想再说,陆玉安拱手一退,“本王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姚姑娘请便。”
腾空的手将要拿出那枚玉扳指,姚燕云觉得很是膈应,照理说,陆玉安不应该是现在的态度。
一定是鸾玉从中挑唆。
苏牧站在讲堂中央,几个书生将他围成圈,直到鸾玉过去,方解了困境。
“多谢夫子今日能来,鸾玉不胜荣幸。”
苏牧白花花的胡须吹了吹,瞥眼望见奔来的陆玉安,低声说道。
“莫要谢我,燕王可是出了不少力。今日的学子,我瞧着好像都是他找来的,这人也真是别扭,帮了忙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做。
哎,比他父皇差远了。”
鸾玉面上一热,恰好陆玉安行至跟前,“夫子,你又说我坏话了。”
苏牧摇摇头,“没出息,将来保不齐娶媳妇还得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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