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共春光-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时,有位宫女来道:“福王殿下,皇上有请。”
  许元伦连忙去见皇上。
  景茂庭转身欲离开之际,舒知茵低声道:“为什么虚情假意的向他示好?他只是位闲散的皇子。”
  “你在关心他?担心我对他有所企图?”景茂庭语声冰冷。
  “对,你的行为居心叵测,很可疑。”
  景茂庭冷道:“你因不必要的关心而疑神疑鬼的样子,真不怎么美丽。”
  舒知茵猛得愣住。
  景茂庭紧抿嘴唇,脸色冷沉,深深的看了看她,快步走了。
  望着他冷峻挺拔的背影,舒知茵蹙起眉,合了下眼帘,隐隐叹息。
  过了半晌,许元伦归来,抬了抬腰间的水壶,道:“皇上伯父让我随身带着凉水。”
  舒知茵点点头。
  见队伍开始启程,许元伦道:“我去找景兄,再提醒提醒他。”
  舒知茵不便多言,放下车帘时,看到母妃所乘的是寻常的马车,此时是午后,车厢里会炎热无比。她下了马车,快步走至荣妃的马车外,道:“母妃,请乘坐孩儿的马车。”
  荣妃欣然答应,正有话想要询问女儿。
  舒知茵的马车里真是凉爽,车厢铺着一层玉石凉席,车壁上挂着八桶掺着薄荷叶的冰块。荣妃闲适的坐在凉席上,柔声的问道:“昨日在紫屏园,许元伦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羡煞众人?”
  “嗯。”
  “这些日多与他相处。”
  “嗯。”舒知茵慢慢的饮着酒,若有所思。
  长长的队伍快马加鞭的前进,直至半夜才抵至妙春山。
  山上冷风阵阵,皇后嫔妃和皇子公主们陆续下了马车,冷得没了睡意,聚于正殿的院中。
  待李嬷嬷安置妥当皇上和太子后,才不紧不慢的赶到,脸上带着惯用的笑容,恭敬的朝诸位行礼一拜,道:“此次妙春山之行,起居膳食皆有奴婢负责,不妥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李嬷嬷是皇上的乳母,在后宫的地位无人不知,只有她敢用‘包涵’,而不是‘恕罪’。
  沈皇后端庄大方的道:“有劳李嬷嬷了。”
  宫女们掌灯照亮四周,李嬷嬷取出一张图纸,指着勾出的几处,捧到沈皇后眼前,道:“请皇后娘娘先挑选住处。”
  沈皇后挑选之后,是金谷公主挑选,她在图纸上看了又看,温婉的问道:“李嬷嬷,留云苑不在图纸上?”
  留云苑是一处山顶小院,临崖而建,视野辽阔如在云端。皇室中人常是错开行程到此游玩,便是为了入住留云苑,眺览青山的怡人景色。
  李嬷嬷毫不避嫌的道:“留云苑是福国公主此行的住处。”说罢,她换了一副笑脸,对披着斗篷的福国公主道:“夜风较寒,您何不去留云苑歇息?”随及,她命令宫女道:“快燃亮火把,为福国公主照路,护送福国公主上山。”
  对于李嬷嬷公然讨好福国公主的言行,众人已不足为奇。金谷公主暗暗握拳,李嬷嬷就不怕有朝一日落得个生不如死、死而不得的下场?!
  舒知茵每次与母妃来避暑,都是居住在留云苑,她转身说道:“母妃,请与孩儿一同居住。”
  荣妃微笑道:“好。”
  李嬷嬷恭敬的道:“此行的十日皆是荣妃娘娘侍寝,请荣妃娘娘稍作歇息,奴婢半个时辰后派人去接您。”
  荣妃温顺的道:“好。”
  舒知茵无视突然复杂的气氛,问道:“许二皇子住在何处?”
  李嬷嬷道:“他要跟大理寺卿景大人住在一处。”
  “景大人的意思是?”
  “景大人不反对。”李嬷嬷面带一副‘奴婢知道许二皇子是您最要好的挚友’的殷勤笑容,道:“奴婢将他们安置在留春苑,独院,两间敞亮的卧屋。”
  舒知茵不以为意,扶着母妃前往留云苑。


第18章 别怕
  清晨,薄雾漫山缭绕,青翠郁葱的林木朦朦胧胧,空中飘着淡淡的香,干净,清冽。
  舒知茵独自散步在山中,听着远处的晨钟,沿石子小径往后山走去。穿过浓密的香樟树林,踩着隐没于杂草丛中的木阶,一步一步的登了一百阶,登上了荒废已久的道观。
  这个道观是一位皇后的安息地,她是舒国开国皇帝的第一位皇后。这位皇后智勇双全,陪着皇帝出生入死,伤病累累,打下了舒国江山,却在皇帝要登基为皇时,日积月累的伤病使她再也撑不住,她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身体虚弱的奄奄一息,不忍与皇上生死离别,便假意告诉皇上,说她要离京游玩数日,就再也没有回到皇上身边。
  每次到妙春山,舒知茵总会来这僻静的道观里看看,每次都会唏嘘,这样一位立下赫赫功业的女子,史书只记载她是一位被追封的皇后,‘生于民间,陪帝征战,因病而薨,追封为帝后。’,寥寥几字一笔带过。舒国渐渐强大,国基渐渐牢固,而她渐渐的淹没在历史的洪海中,渐渐被遗忘。
  鸟鸣清脆,景色幽静,缕缕晨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倾泻而下。
  舒知茵走着青苔石板路的缓坡,绕过那棵古老的洋槐树,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齐汀!他正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坐在道观前的石阶上。
  当舒知茵看到齐汀时,齐汀也看到了舒知茵,他先是一惊,随后笑了笑,笑容闲适。
  齐汀为何在此?舒知茵刚要询问,便见齐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从院中传出了齐媛的声音。
  齐媛恼道:“我真想杀了她!”
  杀了谁?发现齐汀没有阻拦的意思,舒知茵慢慢的朝前走了几步。
  “你终于肯说出来了。”景茂庭的声音镇定自若。
  “她仗着太子对她的宠幸,开始在我面前原形毕露,不加掩饰的嚣张。”齐媛恨从心来,忍无可忍的道:“自我嫁入太子府,她就虚与委蛇,挑拨我与太子的关系,太子愚笨,竟轻信她!”
  齐汀冲着舒知茵笑笑,无声的口语道:“说的是吴侧妃。”
  齐媛是在抱怨太子侧妃吴侧妃,积怨已久的气道:“她第一次怀上了身孕,自己服药小产,嫁祸给我,太子动怒;她暗杀跟太子关系极亲密的暖床小妾,嫁祸给我,太子震怒;如今她又怀上身孕,常常装出有小产迹象,向太子撒娇哭诉,意指是我在害她,容不下她。昨晚,太子为了她训斥我,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认定我是在狡辩,太子宁愿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景茂庭沉声道:“你竟由得她次次得逞?”
  “她太会投太子所好!”齐媛羞以启齿,还是咬牙说道:“她生性淫荡,点撩情香,让太子服春药,百般花式的勾引太子。太子本就变态好色,喜用各种器具,她次次让太子满足,还常尝试新鲜,越发的令太子着迷而沉湎。”
  景茂庭默不做声的听着,舒知茵也在听着。
  “她还心狠手辣,因为她怀着身孕无法满足太子,为了牵住太子,她偷买十岁左右的幼女供太子猥亵奸淫,幼女惨叫连天,她就在她的屋中挖了一个深窖,供太子纵情发泄而不暴露。”齐媛愤愤的道:“已有多个幼女被虐待致死,她命侍女把幼女尸体装麻袋里带出京城随意埋掉,毫无人性的再去偷买幼女蹂躏。”
  “可知幼女尸体埋于何处?”
  “知道,我曾派人跟踪过。”齐媛冷哼道:“她有个十二三岁的胞妹,长得有点姿色,近些日子常在府中玩。我猜她是有怂恿太子将她胞妹纳为侧妃的打算,姐妹一起拴住太子。”
  “她的父亲任吏部侍郎?”
  “是的。”齐媛鄙夷的道:“她常吹枕边风,让太子帮她的父亲和胞兄谋更高的官职,太子只是敷衍答应,并未行动。他除了不为人知的变态性癖好,平日里颇为清醒,知道孰轻孰重。而吴侧妃就抓住太子的喜好,拼命的让太子快活,哄太子开心,这种投其所好,我断然做不到!”
  景茂庭问道:“太子已疏远你?”
  “是的,因吴侧妃的推波助澜,他对我已经表露出不耐烦,斥责我不够宽容。因他一直想让金谷嫁给齐汀,叮嘱我无论如何要促成这份姻缘,而我表面同意,迟迟未能如他所愿,他觉得我无用,对我很失望。”齐媛心中冰凉:“我绝不同意金谷嫁入齐家,她会祸害齐家。”
  “你们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没有可能。”齐媛绝望的道:“我与他成婚四年了,我试过迎合他,可我做不到。他始终与我生疏,从没有尝试过与我亲近,如果不是为了子嗣,他甚至不愿碰我,我亦不愿他碰。”
  景茂庭正色道:“四年了,你终于肯承认自己过得不好。”
  “我是过得不好,可又能怎么办。”齐媛叹了口气,“我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生为齐家女,总要有齐家女的样子,千万别告诉爹娘,我不想让他们担忧。”
  “他们已经发现你和太子的关系不融洽,只是他们不说。”
  齐媛失笑道:“真糟糕,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三哥,你也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是。”景茂庭道:“我一直在等你亲自说出来。”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出来,只能对你说。”齐媛焦虑不安的道:“吴侧妃近来常主动跟瑞儿玩,我害怕她会对瑞儿下手,终日提心吊胆。”
  “别怕,有我在。”
  “我想杀了她!”
  景茂庭笃定的道:“交给我。”
  闻言,舒知茵心中一悸,再也听不下去,猛得转身,疾步离开。‘别怕,有我在’、‘交给我’,多么动听的话,多么郑重的承诺,他为了齐媛,可以不顾一切?!他努力得到的名声,全化作盔甲,用来保护齐媛?!
  齐汀望着舒知茵匆忙奔走的背影,一脸茫然。
  仓促的跑下山坡,舒知茵倚在树杆喘着气,她的心口很堵,犹如巨石压下,压得她闷痛闷痛。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极不喜欢,她蹙起眉,坐在岩石上,闭起双目深深呼吸。许久,心口的闷痛减轻,心中空落落的。
  当她睁开眼睛后,眸色已恢复如往常的清冷。她站起身,漠然的走出后山,回往留云苑。
  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因为可想而知,放纵感情的下场会是身不由己。无论何时,她要掌管自己的命运。
  正走着,前方有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出现在岔路口,衣着华丽,发饰精美,身旁簇拥着五六个丫鬟。女子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风情万种,纤指轻搭在腹部,惊喜的迎向舒知茵,朝着舒知茵恭敬的行礼:“太子侧妃吴氏拜见福国公主殿下。”
  舒知茵淡扫了她一眼,忽想到齐媛所言,不由得背脊一凉,这个吴侧妃太过蛇蝎心肠,竟偷买幼女供太子奸淫。
  见公主殿下不理不睬的从身边经过,吴侧妃连忙轻唤道:“公主殿下?”
  舒知茵止步。
  “臣妾正要去留云苑找您呢。”
  “何事?”
  吴侧妃柔声道:“臣妾从山上摘了些果子,甘甜可口,想请公主殿下品尝。”
  舒知茵果断的道:“不尝。”
  听到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吴侧妃沮丧的垂着眼帘,轻道:“臣妾可否送些果子给荣妃娘娘尝一尝?”
  “不必。”
  吴侧妃委屈的嘟了嘟嘴,软言细语道:“山中蚊虫较多,臣妾备了些上品的香,可驱蚊虫,公主殿下可愿试试。”
  舒知茵微扬下巴,“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会比我府中的上品?”
  一次次的出师不利,使得吴侧妃已经习惯,自从得知太子殿下欲除掉福国公主后,便处心积虑的接近福国公主,意图讨好她麻痹她,帮助太子殿下达成夙愿。可是,福国公主总是不给机会,不予理会。
  舒知茵盯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冷静的道:“记住,作恶多端必有恶报。从此以后,你见到我主动避开,莫与我多说一字。如果有人问起你为何避开我,就说我讨厌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不准你靠近我。”
  吴侧妃震惊的目瞪口呆,脸色极难看。
  舒知茵继续向前走,神情凛然。刚踏入留云苑,便见到荣妃闲适的坐在院中,她若无其事的笑着唤道:“母妃。”
  荣妃喜悦的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我试着跟你父皇提及你的婚事,他说,只要你和许元伦情投意合,他愿意赐婚。”
  “嗯。”
  荣妃柔声道:“你感觉许元伦可是如意夫君?”
  “孩儿这就去找他,多与他相处,用心感觉。”舒知茵笑了笑,说罢便转身出了留云苑。
  两个时辰后,如锦急急忙忙的寻找许元伦,发现许元伦和景茂庭在湖边垂钓,她慌张道:“福王殿下,求您帮忙把公主殿下找回来。”
  许元伦刚要开口,景茂庭已问道:“她怎么了?”
  “两个时辰前,她要去爬山,不让奴婢们跟着。”如锦指了指那座最高的山峰,“眼看这天色已变,将要下大雨,公主殿下一人困在山中可如何是好。”


第19章 他来了
  远看青山,苍翠的绿色犹如是一层松软的锦缎。身在青山中,枝叶遮天蔽日,幽暗,寂静,潮湿,舒知茵艰难的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她要爬到最高峰的山顶上,一览群山云海。
  她曾无数次眺望那座最高的山峰,心存敬意,幻想着站在山顶上俯视大好河山的景象。不知为何,她今日偏想试一试,试试凭一己之力是否能爬到山顶。既然满怀渴望,为何不试试?
  她踩着杂乱的野草,在人迹罕至之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山顶爬去。她走的很慢,以免体力不支。水气染湿了她的衣衫,靴子上沾满了泥泞,她目光坚定的向上爬。
  爬了两个时辰,她爬上了半山腰,汗流满面的抬首看天,忽见天色昏沉沉,薄薄的乌云随风聚涌。要下雨了?她意识到不能再向上爬,便四处寻着避雨处。在一条涓涓的溪水边发现一个空山洞,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山洞不大,仅能容纳二三人,倒是个不错的歇脚地。
  她用树枝清扫去山洞中的碎石细土,疲倦的坐下,取出酒壶连饮数口桑葚酒。
  天色越来越暗沉,她渐渐感觉到寒冷,身子不由得朝山洞内蜷缩着。
  “哗……”的一声,阵雨骤然急落。
  望着密集的雨线,听着雨滴击打山石和枝叶的声响,舒知茵轻轻一笑,独自清静的待在深山老林中赏雨,别有一番趣味。
  她慢慢的饮着酒,不知不觉一壶酒已饮尽。约摸一个时辰,雨还在下着,山洞外的小溪变宽,水流遄急,俨然成为一条小河,水面已漫到洞口边。
  幸好现在只是午后,等雨停了,天黑前她能回到山下。
  她耐心的等着雨停,觉得又冷又饿,便解下随身带着的小布袋,里面装着几块点心和一个甜瓜。她浑身发冷,双手打颤,当她颤抖着打开小布袋时,突然一声震耳的呼唤,吓得她一惊,甜瓜掉出袋子滚出山洞,她连忙前倾身子去抓甜瓜,又一声响亮的呼唤传来,她的手一抖,甜瓜和装着点心的小布袋全掉出了洞外,转眼就被水流冲走了。
  她瞬间懵住。
  “舒知茵……”急切震耳的呼唤从不远处一声一声的响起,“舒知茵……”
  景茂庭!
  “舒知茵……”景茂庭的声音锋利的穿透雨珠,他站在她足迹消失的地方不停的呼喊。
  是景茂庭!他怎么来了?舒知茵的心跳得欢快,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盛开,几欲眩晕,她不可自抑的激动,从未有过的激动。
  “舒知茵……”
  舒知茵从山洞里探出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高声唤道:“景茂庭!”
  “舒知茵?”语声里透着狂喜。
  “景茂庭,”舒知茵大声回应道:“景茂庭,我在这里!”
  “舒知茵!”
  “我在这里!”
  景茂庭箭步遁声而止,隔着细密的雨,隔着遄急的水流,隔着这空静苍山,四目相对,眉眼间猛涌的尽是庆幸。
  他深深的望着她,她的面容苍白,缕缕湿发沾在额头,柔弱得令他心疼。她轻颤的唇瓣慢慢浮起笑意,笑得好得意。
  舒知茵笑着回望他,他披着湿透的斗篷,满身的泥泞,就像是塑在雨中的冰雕。他摘去斗篷的帽子,她才看清了他的神情,他脸色幽暗冰冷的教人心惊。她的笑容渐渐凝住,心生莫名的怯意。
  “很得意?”他语声缓慢,冷冷的瞪着她,目光严厉。
  “对,很得意。”舒知茵已是饥寒交迫冷得发抖,再被他冰冷的目光紧锁住,简直要冻死了,她身子朝山洞里缩着,轻笑道:“名扬天下的景茂庭在山中冒雨找我,本是两个时辰的路程,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找到我,可见有多么着急。一路寻着我的足迹狂奔上山?山路泥泞摔了不少跤吧?很感人,我怎么能不得意。”
  闻言,景茂庭身形一僵,看着她宠辱不惊的神态,平日里颇觉惊艳,此时颇为可恶。
  “冒着雨飞快的登山,腿不疼气也不喘,你真强壮。”
  “……”
  “咿,你斗篷下掖着的是为我准备的斗篷?你真体贴。”舒知茵平静的笑道:“我冷得牙齿打颤了,还不快来为我披上?”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然疏离,如她一贯对别人的那样,不骄不躁泰然处之。景茂庭眉头一皱,他不喜她对他如她对别人一样。可是,看到她衣薄体寒在颤抖,他顾不得心中的不喜,情不自禁的淌着及膝的水流,站在洞口,把为她准备的斗篷展开,轻轻的裹住她。
  舒知茵顿觉暖和许多,她往洞里挪了挪,道:“坐进来避雨。”
  景茂庭褪去湿斗篷,抖了抖衣裳上的水珠,一言不发的坐在洞口,为她挡着凉风斜雨。
  舒知茵抬起眼帘,瞧向他罩着寒霜的俊容,气氛忽然有些怪异,她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能听到狂乱的心跳声。
  她深吸口气,打破沉默的轻语道:“是不是如锦见天色要下雨,便焦急的去找许二哥请他上山寻我,你是自告奋勇的前来,还是受许二哥之托?”
  景茂庭面无表情的说道:“重要吗?”
  “重要。”舒知茵一本正经的道:“深山老林中没有路,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的雨,吹着冷飕飕的风,如果你是接受许二哥之托,为他不辞辛苦,说明你对他是真情实意的好。”
  景茂庭不语,神色如常。
  舒知茵脱口而出的问:“齐媛和许元伦被困在不同的山洞里,你会先救谁?”
  景茂庭不可思议的偏头看她,深究她眼眸里的认真,半晌,收回视线,沉声道:“他们不会任性的独自一人闯进深山老林爬最高的山峰。”
  “我任性?”
  “难道不任性?”
  “如果他们一时任性,被困在不同的山洞里,你会先救谁?”
  “谁也不救。”
  “嗯?”
  “一时任性妄为,被困死也是活该。”
  “那你怎么来救我了?”
  “你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
  舒知茵咬了下唇,目光闪烁,继续刚才的问题道:“你是自告奋勇的前来?”
  “是。”景茂庭两眉压低,掩着某种意绪。
  舒知茵笑了笑,轻声道:“你是要重新争取成为我面首的资格?”
  “不准再提那两个字!”景茂庭的神情骤然森寒,带着劈裂山恋的锋锐气势,冷酷的眼眸里能渗出尖锐的冰珠子。
  舒知茵受惊的一骇。
  景茂庭沉声质问:“我只配做你的面首?”
  舒知茵的呼吸顿感紧窒,迎着他的恼意,不知是心慌还是心虚,她生硬的撇开脸不去看他。
  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离开她,质问声再起:“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卑贱?”
  卑贱?
  何来的卑贱?
  “我……”舒知茵不由得再次抬眼看他,他那阴晦锐利的眼神凶狠无比,危险的气息顿时弥漫,铺天盖地,如同山林中的猛兽出没,下一刻,他好像就会扑过来嘶咬她。
  景茂庭冷道:“说出来。”
  舒知茵深吸口气,轻轻叹息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如果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景茂庭恍然发现吓到她了,猛得敛去情绪,薄唇冷冷一掀:“不是。”
  舒知茵裹紧了斗篷,轻描淡写的问道:“是有什么设计好的圈套在等着我?”
  “明日你就知道了。” 景茂庭没有否认。
  “果然……”舒知茵笑了,笑意隐现涩意,“你……你何必……”
  景茂庭看向山洞外渐歇的雨,慢慢说道:“我别无选择。”
  舒知茵笑着摇摇头,将闷痛的内心里填满了坚强,那是因孤单无助而不得不滋生出的坚强,她清声道:“尽管来吧。”
  “就在明日。”
  她蹙眉问:“为了齐媛?”
  “为何多次提她?”
  舒知茵坦言道:“听说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景茂庭很确定的道:“她是我妹妹。”
  “不同父不同母不同姓的妹妹。”
  “对。”
  “可以倾尽全力保护的人?”
  “对。”
  舒知茵盯着他,道:“两情相悦无奈成不了眷属?”
  景茂庭暼过去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重重说道:“昏聩。”
  舒知茵瞠目,“难道不是?”
  “不是。”话毕,景茂庭觉得有必要对她说清楚,又道:“我视她为妹妹,她视我为三哥,我和她只有兄妹关系,只是感情亲厚,绝无其它,绝无,绝无。”
  舒知茵抬手将面颊上的碎发捊到耳后,忍不住笑了笑,笑意溢满眼眶,唇角微扬的道:“我很希望它是,你就能时刻承受爱而不得之苦,一辈子痛不欲生,孤独终老。”
  景茂庭冷哼道:“借你‘吉’言。”


第20章 情不自禁
  雨过天晴,漫山鲜嫩的绿意,空气中泛着洁净的草木香。
  山洞口遄急的水流正在慢慢退去,景茂庭站起身,环顾着明亮的天色,现在将近申时,戌时可抵达山脚下。
  他看着蜷缩在山洞里的舒知茵,从衣袖里取出油纸包递过去,道:“吃完后我们下山。”
  舒知茵的眼睛澄亮,不假思索的接过来,油纸包着三块点心,是她爱吃的红枣酥。她已饿得难忍,边吃边笑道:“你真细致入微啊,带着斗篷和点心来找我,是担心我冻死或饿死了,明日不能配合你的阴谋?”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景茂庭深深的看着她,她吃得很香,笑弯了眉。
  “你可以不回答。”舒知茵若有所思的吃了两块点心,留一块给他吃,递向他道:“我吃饱了。”
  景茂庭无动于衷,道:“走,我们下山了。”
  见他不接点心,舒知茵便用油纸包住收好以便不时之需,慢慢从山洞里挪出来,披着他的斗篷,走向等在溪水边的他。
  她刚走两步,突然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脚下不稳的一个踉跄,不禁痛呼:“啊!”
  景茂庭迅速奔至她身边,牢牢揽住她的身子,“嗯?”
  舒知茵疼得额头冒汗,轻叹道:“脚扭了。”
  “别动。”景茂庭拦腰抱起她,将她小心翼翼的抱放回山洞里,让她背靠洞壁,掀起她的裙摆,轻轻的褪去她的鞋袜,抬起她的玉足握在了大掌中,不轻不重的握着。
  舒知茵的心头猛得羞赧,痒痒的热气自他碰触之处钻进她的肤孔,惹得她周身发烫,心怦怦乱跳。
  “是轻微扭伤。”景茂庭专注的检查她的伤势,松了口气,却依旧自责。他轻轻的放开手,快步到溪水边浸湿斗篷,折身回到她旁边,温柔而坚定的道:“需要冷敷,会很不适。”
  说罢,景茂庭将湿冷的斗篷搭在了她的脚踝。
  又冷又疼,舒知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着她强忍不适一声不吭的模样,景茂庭疼惜不已,目光一转,忽地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玉足,白皙娇嫩小巧可爱,他的眸色幽深,胸中生波,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自脊梁骨升起。
  舒知茵渐渐适应了不适感,惭愧的轻笑道:“我恐怕不能走下山了。”
  景茂庭红了耳朵,慌忙移开视线,脱去外衣叠成多层覆盖住她的玉足,免有寒气自她足下窜入体内。他坐在洞口为她挡着风,说道:“我们明日清晨下山。”
  他上身仅穿着里衣,不冷吗?舒知茵扯掉身上的斗篷给他,道:“穿上它,去找人抬软轿接我下山。”
  “接你的魂魄下山?”景茂庭拿起敷在她脚踝的湿斗篷,急步到溪水边浸泡冷水,再为她冷敷,“山中野兽会让你尸骨无存。”
  舒知茵冷疼的倒吸口气,若无其事的道:“我们要在山中住一晚?”
  “对。”
  “不会耽误你实施明日的计划?”
  “不会。”
  景茂庭知道她一定疼得很不适,慢慢的靠近她,大掌轻抚她的头,缓缓下滑,轻抚她的背,抚慰着她的不适。
  舒知茵被他的举动怔了怔,可他偏偏面无表情,好似他做什么样的动作都自然而然。她目光闪烁,感受着他的安抚,他的手掌来来回回的抚着她的头与她的背,那劲道出奇的温柔,仿佛带着无限柔情。
  冷敷了三次后,景茂庭仔细的查看她的脚踝,发现伤势有所缓和,而她的玉足冰凉的令他心软,他不言不语的解开里衣的前襟,跪在她脚边,将胸膛俯压向她的玉足,轻贴在她的足底,大手轻捂着她的足背,慢慢的暖着。
  舒知茵再次怔住,身子一颤,一股股温暖的酥软感自足底蔓延,直直的熨撩她的心,她的一颗心似被泡在温水里般的舒适,这种舒适感一波波的涌向她的头,使她阵阵恍惚,心轻飘飘的,身子轻飘飘的,脑袋轻飘飘的,宛如被春风包裹着,不知道要飞到那里去,随便去那里……
  他以跪姿为她暖了许久,直至她的玉足不再冰凉,他才慢慢的起身,默默的为她穿上白袜和锦缎靴。
  她面色绯红的偷瞧他,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眸里不似往常的寒冷,像是被和煦的阳光照暖了。
  景茂庭拎起她扯落在旁的斗篷,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背对着她整理里衣,穿上外衣。他向前走出几步,免她害怕,回首告诉道:“我在附近捡些柴禾。”
  舒知茵含笑着点头。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用大片梧桐树叶盛着清洗干净的浆果,捧放在她面前,自己先吃了一个,示意道:“吃。”
  舒知茵伸出手去捏浆果时,景茂庭忽道:“稍等。”
  “嗯?”舒知茵住手。
  景茂庭从衣袖里取出一块手帕,奔到溪水边浸湿,回到山洞里,执起她的手,慢慢细细的擦拭她每一根手指。
  舒知茵笑了笑,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她的眸色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景茂庭去溪边漂洗手帕,又为她擦拭一遍手,才道:“吃。”
  舒知茵欣赏着被这位英俊体贴的男子擦拭的双手,满意的道:“很干净了。”
  景茂庭解释道:“在深山中大意不得。”
  “我懂。”舒知茵知道,山中环境复杂,万一染了疾病可就不妙了。她捏起浆果放在嘴里,品味一番,笑道:“甜,好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