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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白软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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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鬼搭配!大红也就罢了,居然还配大绿,大红大绿是嫌他堂堂一国少帝不够土是怎么着?沈少堂下定决心明天早朝时,先把礼部侍郎的胡子拔掉几根再说。
但是,龙床之上,她端正坐着。
头上还盖着火红的大红盖头,身上穿着描龙绣凤、滚着乾坤地理纹,包着金丝银线,染着江河浪花的大红凤衣。
沈少堂只这般看着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他的乾坤世界,他的大河江山,自此都会与她同享——的感觉出来。
他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般的感触,这对沈少堂来说,是极度陌生的。在宫中成长的几十年,做太子时他便被文皇帝评价为“性情淡泊”,对任何朝臣、任何武将,任何太监宫女,都是极淡的。仿佛对每一个人都微笑亲切,但是却任何人,都近不得他的内心。即使是一手将他养大的文太后,也从来都摸不清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因而,他的身边也从未再有过任何亲近之人。
但是这一刻,他竟忽然生出了亲近之感。
这感觉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他心中竟微微地有些害怕。
床上的白软软,却在此时发出了极细微的呼噜声。
沈少堂忽然便笑了。
可真是个心大的。
不过也好,让他省去不少费口舌的麻烦。
沈少堂朝着白软软慢慢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她极安静地坐着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沈少堂微微俯身,拿起桌上的称杆,轻轻挑起她的盖头——
红绢掀去。
珠坠垂下。
沈少堂看不清她的脸,忍不住微微弯下身来,看她的脸——
*
白得似雪。
沈少堂的第一眼。
香气扑鼻。
沈少堂的第二眼。
这两种视觉和味觉的结合,不知道怎么竟让人有种——上前舔她一口的冲动。
“咳咳咳。”沈少堂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给呛死。
许是他的咳嗽声惊动了白软软,睡梦中的软软终于一下子惊醒过来。她蓦地抬头,蓦然张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哎呀。
这一双水汪汪,如两粒水晶葡萄般地晶莹眸子,一瞬间与沈少堂距离不过三公分的地方对视,乌溜溜地差点要把他的人影都倒映在她的眸中!
“你,你是谁?”白软软第一句。
“我,我在哪?”白软软第二句。
“我,你,我们在干什么?”白软软第三句。
沈少堂真想一个爆栗子敲在她的头上。
刚刚还胡乱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结果他的小皇后一睁开眼睛,还是活脱脱就是秀场上拿豆腐砸了他一脸的那个蠢、瓜、蛋!
沈少堂失望,转身:“起来,把合卺酒喝了。”
软软眨眨眼睛,终于弄清楚了状况。
她到是很乖的:“好。”
转身就要往床下爬。
结果,她忘了——她爬龙床的时候爬得太心急,她的凤衣可是被雕在床头之上的一条小金龙的爪子给——钩、住、了!
软软一起身之下,只觉得后腰上一紧——
“不好……”软软惊呼。
“怎么了?”沈少堂转身。
“我的衣裳,好像……好像……”白软软想去摸摸屁股后面,又不敢伸手摸。
在堂堂皇帝陛下面前摸屁屁好像不是太体面吧……
“怎么这么麻烦。”沈少堂迭起眉头,将手中已拿起的酒杯放下,走到龙床旁边来。
他微微侧身,“别动,我来看看。”
白软软:“好像好像被什么……”
沈少堂突然朝着白软软倾身过来,几乎就擦着软软的面颊而过……软软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般贴近过,而沈少堂身上皂粉的清香和着桂酒的味道,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充满了男性狂野魅力的味道……这味道向着白软软扑鼻而来,而且将她整个笼罩。
白软软顿时觉得心里一慌!
“哎,别……”
她突然挣扎一下。
沈少堂已贴近了她的凤衣长尾,伸手去拉:“别动——”
结果,他说晚了。
白软软身子一挣扎,只听到布料一声清脆的撕裂声——
嘶——
白软软只觉得后腰上一凉,沈少堂的手刚刚好就落在那处……
更可怕的是,管事嬷嬷们在外头听到动静,居然正在这个时刻,冲了进来——
“怎么了?陛下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你们说说,怎、么、了!
*
《大齐稗》:帝后大婚夜,后胖,撑碎凤衣。
——史修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笑喷~~哈哈哈~不知道小天使们看喷了没~~
对了,刷APP看到一瓶营养液,小萌新不太懂,这东东是作么子使滴呢?
☆、第 4 章
后来,关于白软软皇后的凤衣到底是怎么碎的,有了不同版本的流传——
大齐稗上记录的是“后胖,撑碎凤衣”,听说那个史修因此被白软软皇后打了数个屁股板子;另一版本,可是宫里的嬷嬷们流传出来的——
据说,是堂堂大齐皇帝沈少堂“少年气血,洞房花烛”,一那个不小心啊,就那个啥啊,你们知道的啊……
嬷嬷们应该没有被打,于是宫里宫外,坊间民间,便都是这个版本了。
*
此时,这几个嬷嬷坐在东暖阁外的扶榻上,一边飞针走线地缝补着破碎的凤衣,一边探头朝着珠帘遮蔽之内的东暖阁龙床上望去——
一边是一夜没睡的少帝沈少堂一脸烦闷地坐在龙床榻边,手指不停地敲着床榻的边缘;一边是只穿着白色里衣,身盖着大红锦被,手指紧紧将锦被边缘捏得很紧的新皇后白软软;几名嬷嬷忍不住捂着嘴儿偷笑,一边笑一边窃窃私语,笑得差点把自己手里的针线全都走歪。
沈少堂则忍受着不停地从珠帘之外传来的轻声窃语——
“咱家皇帝爷也太心急了些,竟把这大婚的凤衣礼服都撕碎了……”
“哎呀,你是懂的,咱家皇帝爷去年才刚刚满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
“对哦对哦,听说咱皇帝爷打从成了年,就没怎么逛过后宫。”
“真的么?皇帝爷这么久都没来过后宫?”
三位嬷嬷同时停针,一脸你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位同时:“难、怪、哦——”
嬷嬷们差点同时爆笑出声。
沈少堂听到这里,简直太阳穴上的血管都要暴突出来了!
若不是碍着他还是堂堂大齐国少帝的份儿上,他早就拔腿下了龙床,奔出东暖阁,跑到三位嬷嬷面前,扳住她们的肩膀,发出狂野怒吼——
谁血气方刚!
谁没逛过后宫!
谁把她凤衣撕碎!
谁XX是憋得啊!
沈少堂简直要摔桌——明明是她太丰满,是她的凤衣太大,是她“胖碎”的好不好!
沈少堂的手指,笃地一下狠狠地锤在桌子上,脸上七颜六色,五彩斑斓,乱八七糟!
白软软乖乖地坐在龙床上,被他这一下子吓了一大跳。偷眼悄悄瞧了他一下,看得出他的心里正狂野地奔腾着一只疯狂的野兽,为了自己不被无辜咬到,白软软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了。
沈少堂历经了心理的重重折磨,终于按捺下心里的重重冲动。
他拔腿起身,撩起珠帘:“行了,别补了。”
几名管事嬷嬷惊了一下,都站起身来:“可是陛下,这是皇后娘娘大婚的凤褂朝服,等下去太后那边请安,众妃来向皇后娘娘行礼,娘娘都还是要穿的。”
“换一件不就得了,你们不是也帮她备了许多素日常服。”沈少堂皱眉。
管事嬷嬷:“可是,陛下您着大礼朝服,娘娘穿素日常服,这不合规矩啊。”
沈少堂愣了一愣,转回头朝龙床上还披着锦被的白软软看了一眼。
白软软连忙坐直身子。
沈少堂:“与朕也换常服。”
“啊?”管事嬷嬷一惊,“陛下,这不和规矩,不和礼节啊!”
沈少堂眼睛一瞪:“什么规矩什么礼节,难不成要让她一个人被太后责罚吗?!”
管事嬷嬷顿时都住了口。
端坐在龙床上的白软软,不知怎的,心里竟微微地一暖。
沈少堂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幽幽地问道:“皇后,你到底多重?”
*
呃——
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皇帝陛下、她刚刚过门的——不对,是她刚刚嫁给的夫君的问题,实在是好清新好脱俗好不套路啊!
她到底多重?
或者,大家到底多重?
这个世道上,白软软凭着从小跟爹爹逛遍京都菜市场的光荣经验,能知道菜多重、瓜多重、一车柿子有多重,甚至她还见过猪多重、牛多重,但是活脱脱就是从来没有人称过,人多重!
白软软问自己的侍女阿宝,阿宝一口茶水差点喷出五丈远——
“小姐,这世上就没有人称人的称啊!”
呃……原来,没有吗?
但是,身为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的新婚皇后,身为堂堂大齐那么有研究精神的少帝沈少堂的妻子,白软软觉得,她怎么都要身先士卒地搞清楚这个问题。
于是,在从慈宁宫请完安、沈少堂前去御书房忙政务之后,白软软带着侍女阿宝回坤宁宫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个奇怪又先进的问题。
该怎么知道,她有多重呢?
该用什么办法,能称出人的重量呢?
白软软一边走路,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
这是跟她爹爹学来的,虽然她的下巴上,少了那么一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山羊须须。
不过,路过御花园时,前面正有一池碧波青荷,吸引了白软软的目光。
此时,正是荷叶连连,蓬勃怒放的好时机,满池的清水盈盈,绿荷如波。或卷或舒的荷叶绽于碧水之上,偶有几朵刚刚冒尖的粉色荷花,害羞地钻出层层荷波来。
晚风一抚,荷香阵阵。
忽然,荷波里突地钻出两个刚刚及笄的小宫女,梳着两丫圆圆的小童髻,手下撑着一叶弯弯的小木船。船里正是满满地采了一船的荷叶、荷花、莲蓬藕,一边唱着清澈的歌儿,一边就往荷岸边靠过来。
白软软看着两个白净净的小宫女,忽然便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白软软:“有了!”
*
“万岁爷——”田小田屁滚尿流地跑进御书房,差点连裤子都跑掉了。“不,不,不好了!”
沈少堂刚刚在御书房里翻了几个奏折,读性正浓,一下子被这臭小子打断了,心中甚是不悦。
“干什么慌里慌张的,朕素日教导你的,全都不记得了?”
田小田被训,连忙收起自己连滚带爬的手脚,特别捏着嗓子,慢悠悠地说:“回、万、岁、爷,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在碧、荷、池、里,称、体、重。”
沈少堂:“知道了。”
忽然,摔下手里的奏折,呼地一声站起身!
“你你你说什么?!”
田小田好心提醒:“万岁爷,淡定,淡定。”
“滚!”沈少堂大吼一声,“快给朕说清楚!”
田小田屁滚尿流:“回万岁爷皇后娘娘说为了弄清楚自己的体重到底多少就决定在碧荷池找了两个小宫女说要借她们的小船依古代‘称象法’来用小船吃水程度称一称自己的体重到底为几何……”
田小田一口气儿不敢喘地说完。
沈少堂的脸色都青了。
将手里的奏折一丢,拔腿就往外面走。
田小田连忙怕死地跟上。
*
此时,碧荷池池岸——
人已经云山云海了!
因为——“刚刚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要在碧荷池称体重啦”这般狂放不羁爱自由的消息,早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大齐皇宫里传了个来回两遍还拐完一道弯儿了。
整个大齐后宫全都沸腾了。
本来为了帝后大婚已忙了整整一个月的太监、宫女、嬷嬷们,刚刚得了半日的休沐时辰,但是听到这种消息,哪个还睡得下云啊;不管当值的、不当值的,崇阳宫的、慈宁宫的、坤宁宫的,公主阁的,连老太妃宫中准备养老的嬷嬷们都从睡得暖乎乎的热被窝里爬起来,一头扎到碧荷池来看这位新皇后的新热闹。
于是,当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匆匆赶到碧荷东岸时,已然晚了!荷岸上这叫一个人山人海,乌央乌央!
田小田眼看大齐皇帝居然连个下脚儿的地方都没了,忍不住开口喊到:“借光借光,给万岁爷腾个空儿!”
沈少堂回头,一个眼神差点把田小田瞪到池子里去!
但是好在,众人终于给堂堂大齐皇帝让了个地儿。
沈少堂这才看到他刚刚新婚半日的正宫皇后——
白软软正站在碧荷池岸边,很是认真地跟侍女阿宝清理了小叶船,把船上的杂物全都搬开,然后便认认真真地踏上了碧荷池中的小叶船。
这小叶船船体窄小,船梆又轻又单薄。白软软一踩上去,船身顿时沉了一下,还左右摇了一摇。
岸上的人皆是惊得一声惊呼。
“皇……”
沈少堂身边的田小田差点叫出声来,被沈少堂好好地一眼,给生生憋了回去。
沈少堂一直背负着双手,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她的危险,但不知怎的,刚刚晃得狠了那一下,他竟也差点伸出手来想去扶她。
不过,白软软的体重着实不轻。
小船吃了一些水。阿宝连忙拿毛笔画上记号。
白软软站在船上,软绵绵地喊了一声:“田公公,快命大家捡些碎石来。”
软软平时说话便十分绵软好听,现在站在船上,船身有些摇晃,她的声音又衬着水声,这一声“田公公”叫过来,足足把田小田差点叫迷糊了。
田小田嗷地一声便答道:“是,皇后娘娘!”
田小田化身小狼狗,转身便要去捡石头。不料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真正的主人——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眉宇间突突跳动的血管。
田小田毕竟是跟了沈少堂七年的,主子这般的脸色,不必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敢再动一下,绝对大难临头了!
田小田十分无奈,转身对白软软:“启禀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前些日子御花园里刚刚修葺,工匠们将所有的碎石块全都清理了。所以娘娘您还是……”
……别玩了。
再玩下去,我怕陛下要咬人了。
白软软自然也是发现了沈少堂很是不悦的神色,但是为了搞清楚他亲自下问的那个“问题”,她又怎么能将这些“小小困难”放在心上。
白软软笑眯眯:“哦,没有碎石也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她,竟然还有办法?
沈少堂惊奇地转过脸去。
瞬间他又转回来了。
不忍直视。
众人只见皇后的贴身侍女阿宝,指挥着数名坤宁宫的小太监,抬着数筐她陪嫁到坤宁宫的雪白雪白的天云楼的雪花大馒头,径直朝着碧荷池“嗨哟嗨哟”地来了。
“没有石头,便用馒头罢。”白软软认真地吩咐道。
白花花的大馒头一筐一筐地抬上了船。
“皇后娘娘真正的体重是——”
*
《大齐稗》:古有曹冲称大象,今有馒头量齐后。始称:白雪皇后。
——史修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到底大齐皇后重几筐馒头捏?
摸下巴~~
☆、第 5 章
“我的体重是——”
坤宁宫东暖阁,白软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便看到了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和不由自主紧紧握住的拳头。
呃……软软怂了一下。
他不会打女人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现在民间老百姓的夫妻们都不流行下雨天“吃饭、睡觉、打老婆”了。农民伯伯们现在都很是提高了思想觉悟,记得西郊西北西瓜村里的西伯接受西县县官微服私访的时候,就说过一句感动全大齐女人的话——
“老婆是拿来宠的,怎么是拿来打的呢!打老婆的都是怂人,一辈子不丰收!”
那一年,整个大齐都为这句话狂野轰动。
西伯为此得到了礼部的“感动大齐”的优秀人物奖,户部为此向西伯提供了一整年的免费化肥,农工部还亲自派出专家亲切指导西伯的西瓜种植,想当然的,西伯当年的大西瓜自然是大大大大的丰收!
呐,农村伯伯都不会打老婆了,他身为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不会真的被她气疯了,转过头来给她一巴掌吧?
白软软紧紧盯着沈少堂。
于是在沈少堂突然转过身来的时候,白软软立时向后退了半步。
沈少堂心抽搐。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选秀那天脑筋里是抽了哪根弦儿,居然自己亲手选了这么一位奇葩皇后。你说她胖便胖了些,怎么这才刚刚进宫两天,他的日子就像是过了两年一般的折腾。
不过,大婚那天他便已经知晓了,“自己选的皇后,跪着也得娶回来”。
*
沈少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道:“皇后,今日辛苦了。”
白软软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瞪。
咦,这是什么套路?难道不应该是狂风暴雨开头吗?居然这么风平浪静。
白软软:“多谢陛下关心。”
沈少堂抽筋:她还真不跟他客气。
沈少堂:“但是,朕有几句话,需要跟你好生说说。”
白软软眨了眨眼睛。
沈少堂于她面前,正色道:“昨日你已与朕大婚,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大齐皇后,一国之母;你须得拿出你母仪天下的威严来,不仅要坐卧行走要符合一个皇后的身份,在某、些、事、件上,更是要三思而后行。尤其像今日之事,将整个大齐后宫全都轰动,实乃非皇后应当所为。望皇后今后能谨言慎行,不负我大齐皇家之礼仪威严。”
沈少堂按捺着性子说了这么一大通,希望她能完全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白软软站在沈少堂面前,听懂了。
他这么东转西转,拉文扯字的,不就是一个意思吗:皇后你今天折腾啥?把整个大齐后宫都招来了,以后别整这事儿了,不然小心皇家削你。
白软软软绵绵地笑了笑。
她忽然抬头,向前走了一步:“谢陛下教导。臣妾有一言。”
嗯?沈少堂一愣,不是应该“谢陛下”就退至一旁吗?她居然还有“一言”?
白软软不等沈少堂回答,便笑意盈盈地开口:“臣妾出身市井人家,自小跟随父亲走遍京都内外东市西市;见过无数井市民众,对场市来说、斤称数量,十分重要。但,自从我大齐朝立朝以来……不,是自打咱们九州上下,有了人众之后,敢问陛下,民众有知猪牛马羊之斤两,又有谁知民众自身之重量?”
呃……
沈少堂傻眼。
他的皇后,怎么问得出这么清新脱俗、放飞自我爱自由的问题啊……
“又敢问陛下,自打出生之后,可知陛下自己之重量?”白软软又追问道。
沈少堂无以回答,只能负手以掩尴尬。
白软软笑眯眯:“陛下身在皇宫内苑皆不自知,更何况宫中之外、民间百姓们,更不知自己自身的体重几何了。所以那市井民间,又至朝堂后宫,因不知自己体重,过胖者有之,过瘦者也有之;有些少年孩童,发育生长时不注重吃食重量,一时长得过大过胖;又及朝中老大臣,某年某月突然生有隐疾而身量锐减;直至发现时,已然没有救治的可能。”
“所以,自陛下问过臣妾体重的那一刻起,”白软软竟认真地回答,“臣妾便心下思量,若能借此之机,寻出一个能称量自身体重的方法,推广至民间,也不失为一个造福百姓、造福民众的好事。”
“臣妾想了数种,偶然想起古有曹丞相之子曹冲,借船称象,那么臣妾此次,自然也能借船称自己。”
白软软笑眯眯地说了一大通,竟让沈少堂毫无反驳之机。
白软软见他没有回答,反而更上前一步:“除此之外,臣妾还有一句话,想问陛下。”
沈少堂皱眉:“讲。”
白软软浅笑:“陛下身为大齐皇帝,问出口的话,自然都是金玉良言吧?”
沈少堂:“自然。”
白软软:“那陛下屈身下问,身为臣子的,是否应该立刻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沈少堂心头已是一片呼啸!
苍天啊,大地啊,他的老婆正在给他挖坑啊!而且居然就站在他面前,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他要不要往下跳啊!
跳啊!跳啊!
白软软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紫水晶葡萄一样地眸子看着沈少堂:“陛下?”
沈少堂胡里胡涂地在嘴里哼了一句:“唔。”
白软软憋笑:“即然陛下出口的是金玉良言,是圣旨,那么身为陛下的当朝皇后,弄清楚事情的正确结果,再回报予陛下,更应当是堂堂正正,并应当是严格遵守皇家礼仪,苛守皇家规矩的。不是吗?”
啊啊啊啊——
沈少堂简直觉得自己要奔去旷野大草原,狂野地狂奔怒吼一声啊!
他这是亲手选的什么皇后啊,简直是足足想噎死他这个皇帝不偿命啊!!
自己选的皇后,跪着也得……
自己选的皇后……自己选的皇后……自己选的皇后……
沈少堂简直把这句话都要奉成金玉良言,要在自己心里默念上一千一万遍,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将会成为大齐朝史上,第一个被自己的皇后给噎死的大齐皇帝了。
白软软见沈少堂脸色发青,拧着眉头话也不说一句,脸上微微笑了笑。
她更靠近了他一步。
微微弯腰施礼道:“无论如何,臣妾惊扰了大齐后宫,乃是臣妾罪过。请陛下责罚。”
给你台阶了啊!
皇帝老公,给你台阶了啊,快下来吧。
沈少堂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微微弯腰施礼的白软软,她发髻上的凤钗珠坠,在他的眼前明晃晃地摇动着。但是那些金钗碧珠的,到是完全不能吸引他的眼光,反而是她发际鬓角上,一簇毛茸茸的仿佛刚刚生出来的细细碎发,到让他怪异地生出了一种想要伸手摸摸她额头的冲动——
若是摸下去,会不会有一种抚摸猫儿一般温温柔柔,暖暖软软的感觉……
沈少堂不知怎的,心里竟是这般的胡思乱想。
他忍不住微微抬起手来——
呀,皇帝陛下要打我们家小姐啦!偷躲在暖阁珠帘之外的侍女阿宝,差点把这句话叫出声来。
阿宝暗地里已经在准备撸袖子,他要是敢打了我们家小姐,就算他是堂堂大齐皇朝的皇帝,我也会第一个冲上去跟他干一架的!
沈少堂的手已经渐渐接近白软软的额际,指尖几乎就要擦过她的肌肤,触到她的发……
白软软忽然抬起头来。
水灵灵、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沈少堂。
沈少堂突然就如被人抓包了一般,心里七上八下,额头突突直跳,心脏竟然咚咚直响,呼吸都要不顺了。
白软软不解地看着沈少堂:“陛下,你怎么了?你、热么?”
沈少堂脸孔青了一块紫了一块,顿时又白了一整张脸。
他一个字没说,将几乎要贴到她额际上的那根手指,突然一转;朝着白软软亮光光、雪白雪白的额头上就——
嘣!
*
雪白雪白的皇后,额头上钉了一颗彤红彤红的爆栗子。
三日未消。
*
沈少堂逃回御书房。
一脸埋进他熟悉的奏折山里,闻着这一桌子的书香墨臭,砰砰乱跳的心脏,才终于平静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大婚才两日,就被折腾得脑子停摆了吗?怎么居然能对她毛茸茸的额际碎发,产生了那么怪异的想法。莫不是他堂堂大齐朝的少帝,居然心中爱的不是美人儿,而是猫儿吧?!难不成他这刚刚大婚的日子里,就要让田小田给他抱只胖橘猫来试一试……
啊呸呸呸。他真是被他的雪白皇后给弄得晕头了,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这时,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田小田终于追进御书房里,一脸的汗珠子都要摔八瓣。
田小田:“万岁爷,您这腿脚儿也太快了,奴才足足追了您十里地啊,可把奴才给累死了。”
田小田累歪了,也顾不得皇家礼仪,拔腿就往龙案下的台阶坐。
沈少堂这会子突然冷静下来了。
倒回头想想,刚刚在坤宁宫里,除了最后的那一枚爆栗子;明面上看着是皇帝在训皇后,但是其实呢——
她简直是步步下套,处处挖坑,一句一句,把他噎得那叫一个狼狈。
不行。
一个栗子怎可解他心头恨。
沈少堂朝着龙案下踢了一脚:“起来,给朕滚回坤宁宫,传旨。”
连口气儿都还没喘过来的田小田,一脚就被踹回了坤宁宫。
田小田穿着一身水捞了般的太监服,抖着手对着白软软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桂华流瓦。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纤腰一把。”
?
这都什么跟什么?
田小田传旨传了快十年了,还是头一次念到万岁爷这么莫名奇妙的圣旨。
但是跪地接旨的白软软却很是自然地站起身来,回了一句:“哦。”
哦?!
田小田都快疯了。
这少帝新后,简直就是两只活宝啊,陛下到底写了啥,皇后娘娘您又在哦啥?!
白软软抬头看了一眼田小田,终于善心大发地轻声解释道:“嗯,也没啥。皇帝陛下就是觉得我有点胖了,要我减肥,明白吗?”
啊?!
*
《大齐稗》:桂华流瓦,皇后欲下,衣裳华丽,粗腰……
——史修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证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滴~~软软同学~~
☆、第 6 章
减肥便减肥,天下我怕谁。
虽然白软软一想起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写在圣旨上的那首歪诗,已经默默地在心底将他鄙视了一百七十八遍顺道零三十二个时辰了;但是难奈他毕竟是堂堂大齐皇朝的当朝皇帝。为了给他一个“小小的面子”,白软软还是一大早就带了侍女阿宝直奔了皇宫后苑最深处的皇家藏书阁。
阁门一推开——
扑面而来的,便是日经年久、无人光顾的灰尘扑扑。
嗯,看来这大齐后宫中的女人们,没有一个爱读书的。
白软软托腮,这堂堂大齐皇朝的少帝沈少堂,实在当得不合格啊。放着诺大的皇家藏书阁不引导后宫妃嫔们利用,一心只将她们养在深宫,好吃好喝供养着,可不就将她们养成了吃饱了没事儿干,不是撕X就宫斗么?
按她这个“英明神武”的当朝后宫皇后来说,她就当将这个诺大的藏书阁里塞满唐传奇、宋话本,上古演义、民间传记地,再备上上好的几坛焦粮瓜子、桂花茶,保证一后宫后妃嫔们全都乌央乌英地聚集在这里,每日光争着读书嗑瓜子、追偶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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