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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白软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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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侧持剑的李将军,起身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魏国公又看了一眼魏羚,再吩咐道:“魏羚,你再去做一件事,速命人快去准备好金銮凤仪,就抬来西花厅内。”
魏羚吃惊:“父亲,这又是为何?”
魏国公细长的眼眸微微一闭,并不打算解释:“照做。”
魏羚心中是满心的狐疑,但是不敢忤逆父亲的命令,只得匆匆而去。西花厅里的魏国公,又端坐在扶榻之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他沉默不发一言,但是心下脑中,却已是不停疯狂的计算。今日此事,已是他一辈子之中,与命相搏的一刹,若是功成,便是千秋万载;若是失败,便是赔上一府人命,血戮满地。
*
国公府里的士兵们,又于夹廊回廊之间,来回穿梭。一边在后苑里层层布守,一边将后苑里每一块山石都细细查找。有一个脑子抽风的小士兵,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一根筋,居然攀上后苑的假山,把山顶的大石头都翻过来看了——
气得士兵头目直想把他的头盔给敲下来。但是小士兵却一脸天真地表示:不是搜蚱蜢么,万一被石头压住了呢?
“滚!”
士兵头目吼得山响。
*
而此时,后苑最角落、最落破的那间小库房里,那件被紧紧关闭的大木柜里。
闷。
窄。
逼。
小。
本来只是素日存放青椒粒、胡椒籽的大木柜,现在,却活脱脱地装了两个大活人。
大胡子沈少堂与小胡子白软软,两个人躲在深深的大木柜里,面面相对。
柜中没有什么光亮,只有柜门缝隙里透过来一点点细细的微光,这光芒恰好投映在白软软白嫩嫩的脸颊上,将她本来便白得发光的肌肤上,更涂上了一层淡淡软软的颜色。沈少堂坐得她十分之近,两人几乎快要脸贴在脸上,他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细腻如珍珠般柔润的光泽,以及她额际那一如婴儿般毛茸茸、软糯糯的软软碎发。她的眼睛,一直在漆黑的柜内,静悄悄地望着自己,眸光乌溜溜的,有一层淡淡的水雾,让人觉得十分楚楚动人;甚至白软软的呼吸,都能微微地吹拂到沈少堂的脸上。他似乎觉得柜中又浮起了大婚那日的阵阵甜香,淡淡软软,清清甜甜。
呃……怎么回事,莫不是他的小皇后,是什么奶香饼、金乳酥的化身吗?为何他一轻嗅到她身上的阵阵甜香,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陛下。”对面的软软,却在此时开口。
沈少堂应了一声:“嗯。何事?”
“你……为何到国公府里来?”白软软软绵绵的问,声声呼吸都朝着沈少堂拂来。
沈少堂心里微微腹诽了一句:废话,你说我为何到这国公府里来?难道我要告诉你说,我看国公府里热闹,我特地从皇宫里跑来瞧瞧热闹?我自然是为你来的!笨蛋!
但是,碍于堂堂大齐少帝的面子,他自然不会如是说。
沈少堂抿唇,故意压低声音:“我来……微服私访。”
“哦?哦。”软软提了提声音,又降了下去,“那陛下可曾查到什么了?”
沈少堂眼珠一转,给了她一个锣,她还真敲了。查?他一进了门便顾着寻她,哪里还来得及去查验魏国公的底细?但是,说起来查验二字……沈少堂忽然想起了那个站在白软软面前的高个子帅老板,嘴巴不由得便微微地撇下,声线也压了下去:
“魏国公的底细,朕到是还没怎么查到。到是皇后……不打算与朕解惑一下,那位天云楼的纪大老板,与皇后之间到是……”
软软听他提纪天云,笑得眼睛先眯了起来:“陛下问云老板?”
云、老、板!
居然敢叫得这么亲热!沈少帝的心中一把火,一下便被这三个字点燃。
软软微笑:“是啊,他便是我上次在路上,与陛下提到的天云楼的纪天云老板。我在六岁那年,与他在刚刚开张的天云楼中相识,这十二年来,便日日常常,都在天云楼中与他厮混。无论店中的客人出到多少金,云老板也不会下厨烹煮的,但是每当我去的时候,云老板都会愿意替我亲手下厨,烹煮天下各色美食,陪我一起享用。我的孩童时代,少年时代,都是和云老板一起渡过的。”
啊——
沈少堂咬牙。
嫉妒使我变形!
她萌萌哒的团子时期,她活泼可爱的娃娃时期,她青春无敌的少女时期,居然都是与纪天云一起渡过的!他堂堂大齐少帝与小皇后之间的交际,尚不过是一只恩怨两难断的老鸭翁,但是那个个子高高、气场淡然的帅哥老板,居然霸占了他的小皇后那么长的时期!沈少堂越想越生气,简直都恨不得想倒退回自己的年少时光,将他的小皇后一把从天云楼里拉出来!
沈少堂这般腹诽着,忽然发现白软软的颈上有什么东西,微微闪着亮光。
沈少帝忍不住追问:“你的颈上,可有什么?”
软软怔了一下,低头。将颈子上的一条项链从衣领里拉了出来。足金雕琢而成的精致项链上,坠着那枚十分漂亮的南海珍珠。
软软笑:“这个吗?是前几日云老板从南海带回来,送给我的南珠。”
啊——啊——已经不是嫉妒使他变形,嫉妒的怒火,已经使得沈少帝熊熊燃烧起来了!
沈少帝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群追他们的士兵在院子里大叫“搜寻蚱蜢”了,也终于知道他为何总是每天出出进进,总是在崇阳殿的屋檐之上,看到那根绿油油的小青草了!尼玛啊,这是他被绿了啊!他无知单纯的小皇后,出宫省个亲,就差点要被人拐跑了啊!真是岂有此理,他亲自挨豆腐砸择回来的小皇后,自己还摆在宫中没敢下手,居然就有人敢把手伸进他的屋里来了!
沈少堂气得脸孔阴沉,忽然猛地向着白软软的方向一倾,声线微压地问:“哦?云老板送你的南珠,你便这般挂在颈子上,那朕娶你时下了那么多的聘礼,金山银山中的项链珍珠都要堆成了山,怎么一条都不见皇后你戴在身上呢?嗯?!”
沈少堂向着白软软突然倾过来,把软软吓了一大跳。这柜中本就空间有限,他的身子一压下来,软软不由自主地便向后撤。可是身后便已是柜壁,她即使想躲也无处可躲。眼看着他的脸孔便贴到了她的脸前,两人几乎瞬间就要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了。
沈少堂身上有淡淡的皂角的味道。像是刚刚晒过阳光的暖被,暖暖融融的。
白软软的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道,像是刚刚从乳酥里捞起的小甜饼,香得想令人咬上一口。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让从未与男人这般近身的软软,有些意乱情迷。
而沈少堂更因由上到下,靠得她太近,不仅嗅到了她额际的发香,肌肤的淡香,还因为微微低头俯视,而看到了她因刚刚拉扯项链,而微微扯开的衣领开口……领口不过就是才敞开了那么一滴滴,但是却依稀能望见了她白得若雪的肌肤,波浪起伏的丰满线条……
啊!
已素食日久的沈少帝,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膛身体,身下的某个部分,突然间便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你到是……下手啊!
我比堂堂还心急~~~~按头小分队在哪里~~~~
*
今日也许还有一更,也许~~
但如果过了12点,大家就明天一早哈~~原谅我昨天晚上睡太晚了~爱你们~
☆、第 34 章
不; 好,了。
柜中的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忽然便觉得大事不好了。以他近二十年的汉子生涯,已经告诉了他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几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起来了。
热。
从上到下; 由内到外; 由头顶到某个不可详细描述的部位,都开始蒸腾着不能抑制的热。
可他现在又俯身在他的小皇后的上方; 眼神只要微微地向下轻瞟,便能看到他向来身材丰满的小皇后,一袭雪白雪的的胸口; 和随着她轻微呼吸而微微起伏的曲线。刚刚那一瞬间,熊熊而起的嫉妒还使得他想好好地惩罚一下他的小皇后; 可是现如今这个状况,他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他不知道自己若是敢真的低下头去,会不会就活生生的……在这大柜中……把她……把自己……就给……“害了”。
沈少堂的呼吸渐渐变粗; 脸孔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涨红。
软软抬头望着他,看着他几乎连耳尖都要滴出血一般的艳红;软软眨眨眼睛,轻声问道:“陛下; 你怎么了?你……热吗?”
沈少堂深喘,不敢开口。
他怕他一开口说话,便要化身为狼了!嗷嗷……
“陛下; 你怎么出汗了……”软软忽然看到沈少堂的额际,竟微微地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她体贴地抬手,拉起自己的袖口,轻轻为他拭汗。
她的衣袖也带着她身上丝丝甜香,细软的手背擦过他的脸颊的时候,竟像宫中的锦锻一般,细腻柔滑。虽然她比宫中大多宫女妃子都身形微胖,可是她的肌肤赛雪,她的线条丰满,她的甜香扑面……都让素食素心素面多年的堂堂少帝,心中起了一把无法浇灭的火。
为何他当初竟嫌弃她太过丰满?为何他当初还下圣旨说她“粗腰一把”?为何他当初还狠心断她米粮,要她减肥?
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这般柔软嫩滑,才是人间美人的极品啊!
沈少堂心中熊熊,一把握住软软的手。
软软惊了一下,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敷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孔又红又烫,热热的几乎要烫了她的掌心……但是软软却又在他的温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越来越贴近的脸,他越来越热的呼吸……沈少堂的嘴唇,越靠越近,即在最后微微一颤,贴上她的唇!
软软从未有过这般感受,仿佛他的呼吸气息,将她笼罩。她有些意乱,有些情迷,有些低低地娇喘了一声:“陛下……”
这一声呼唤,让沈少堂激零零打个冷战!
不行,不行!他若此时吻下去了,那就昏天黑地了!他不能在这逼仄的国公府的大柜里,和她有了人生的第一次!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而他身为堂堂大齐的少帝,无论如何都应该给她一次最美妙的回忆,而不应该是在这狭小的大柜中!
淡定,淡定。
沈少堂瞬间撤了回去,逼迫自己重新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心静致远!
白软软没想到他突然撤开,一刹那间还未回过神,便目光朦胧地又看到他回头端正坐好。
软软有些迷蒙,开口:“陛下……”
沈少堂微闭着眼睛,满额的汗珠:“皇后不要再多言 ,只须闭上眼睛,静待时辰。待未时到来,莫南风将接应安排好,朕便自能带皇后回皇宫去。一切都会平安顺利,不会有事的。”
软软眨了眨眼睛,思绪微微回转一些。她静静问:“陛下,若是我们这次真的遇到危险,陛下会不会后悔,冒险前来寻我?”
沈少堂:“你是朕的皇后。”
“陛下会不会后悔,当初因为那块豆腐,择选了我?”
沈少堂只有一句:“你是朕的皇后。”
“陛下……”
软软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被柔软地搓到了。
她入中宫以来,一直以为自己不过就是因为误丢了那块豆腐,让沈少堂一时新鲜;又不过是因为她与掌权的三大臣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才让沈少堂为避开掌权的三座大山,才择选了她。所以她虽入中宫,却从未将自己当做正牌皇后。一直只以为,待皇帝羽翼渐丰,搬掉了头上的三座大山,便会重新择选一位他心爱的女子,放她出宫。所以,她在宫中闹也好,玩也罢,违反宫规也罢,她从未将皇后两字,放在自己的头上。但是今时今日,她悄悄进了国公府,只是为了一场大宴,却没想到遇上魏国公想要对皇家下手的这般朝之大事,更没想到,他会冒着生死之险,前来救她……
这一句:你是朕的皇后。却比大婚礼上的千言万语句誓言,却比文武百官面前的金册御封,更有着让人动心的力量。
而沈少堂也为这一刻微微悸动。
或许前面的欢笑嬉闹,或许择后场上的豆腐汤,或许大齐后宫中的雪花馒头皇后,或许前往临海郡路上,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又或许在临海王面前,她的坚持和温暖,都比不过这一刻,她就在他的身边,与他紧紧依偎,共历生死……这般生死相随。
她是他的皇后。
他从未如此珍视的这一句。
“陛下。”软软悄悄地扯一扯他的衣袖尖。
“又是如何?”
她不能再靠近他,再靠近他,他觉得自己就快被她的甜香弄得将要爆炸了。
“我……”软软有点点不好意思,悄悄倾身:“我……饿……”
软软本想说饿了。
但是她贴得沈少堂太近了!
她的呼吸吹到了沈少堂的耳朵尖上!沈少堂最是敏感的不过耳际,被她这么一靠近地说话,他忍不住微微一抖,才一转头:“别靠……”
饿了。和,别靠这么近。
没了。
这两句话被两人生生地吞进了嘴巴里。
因为……他的唇,和她的唇,撞在了一起!
*
柜中旖旎,柜外的魏国公府的士兵们,已经活生生将整个后苑都翻过天来了!这是一只什么活生生的绿蚱蜢,居然将每一块山石都翻过来了居然还没有办法找到!
国公爷长子魏羚喝得山响,李将军带着所有士兵将整个国公府的后门围得如同铁桶。
终于,在所有士兵们撸遍了每一寸国公府的土地之后,寻到了最后一处后苑的库房。有一名已经寻得将要发疯的士兵,在最后一次走到最不起眼的这间库房的房门前之时,毫不在意地碰了一下挂于门上的铜锁,锁头竟然哗地一下便掉了下来!原来锁门的铁链已经生锈,是被人挂于锁头上,而不是锁住的。
士兵脸色惊恐,立刻朝破败的小库房里望了一眼,接着便不敢再动声色,发足朝着李将军处疯狂奔去。
*
柜中的一对小夫妻,却是彼此凝视,眸光惊怔!
亲……亲……竟然这样……亲上了!
沈少堂想了半日,都从来没有想到,她的唇居然会这样与他的唇碰上!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不应该是温柔旖旎,要不然是狂风暴雨,再不然应该是壁咚!墙咚!床咚!怎么会是……
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上次她亲上他的脸颊,还是那般的软软动人,结果这一次,怎么他竟会觉得——好扎……
沈少堂一回神,妈蛋,忘了皇后也“长”了胡子!
他和她,简直就是大胡子亲上了小胡子!
白软软也被吓坏了,几乎是眨巴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的沈少堂,虽然她也觉得“嘴感”不怎么好,但是……但是……怎么居然让人那么害羞,那么脸红……
沈少堂突然撤开,“不……不该这样的……不能在这里……”
沈少堂一身热气,从胸口到腰口,再到……他已经快要炸成烟花了……
哪里知道,坐在他面前的白软软什么话也没有说,反而只是默默地摘下了贴在唇上的小胡子。
嗯?
小皇后这是几个意思?摘胡子?莫不是她也……她也感觉……她也要……
完蛋了。
沈少堂越想越热血沸腾,烈火在胸,已不得不发!
不管了!
沈少帝心一横,牙一咬,破罐子破摔,一把将自己脸上的络腮大胡子胡撸掉,朝着小皇后软软便一个饿狼化身,扑——
*
砰!
破落小库房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撞响!一队全副武装的魏国公府的家丁,执着长刀长剑便冲进了房内!
刚刚碰落了门锁的士兵,指着屋内便大叫一声:“将军速来!有人藏在这里!”
李将军执剑,一下便冲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此?”
士兵:“将军请看,地上曾经洒落的糠粮上,有人新踩过的脚印,必有人藏于此房内!”
李将军一步,便看到了库房门阶上,曾经洒落的糠粮上,几枚新鲜踩过的印痕。
而此时,漆黑破落的小库房内,只摆着一只一人之高的漆黑大柜!若有人隐匿,必在柜中!
李将军挥剑,大叫一声:“将此大柜,与本将军劈开!”
大柜之内,大齐少帝沈少堂与小皇后白软软,惊得一下坐直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按头小分队愿望达成!哦也~~
*
写得我汗滴滴~~
再次谢谢订阅的小天使,你们的订阅是我坚持的力量。
愿一路同行,地久天长。
☆、第 35 章
魏国公府的西花厅内; 魏家长子魏羚焦急地走来走去,魏国公依然端坐在扶榻之上,微微闭着眼睛。
即使是这般血雨腥风的大事,魏国公却依然像是胸有成竹、面不改色; 老谋深算。
就当魏羚急得都快跳起来的时候,忽然有士兵冲进了西花厅; 报知已在后苑发现了“蚱蜢”的踪迹。魏羚心头一喜; 转身便往门外跑。魏国公还未及开口唤住他,却只见魏羚一出厅门; 便与一人迎头相撞;那人手里捧着一碟刚刚炸好的金乳酥,被魏公子这般轻轻一撞,碟顶上的那枚最大最金黄的酥便立时掉了下来; 落在厅口的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魏羚心急; 一口骂过去:“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
纪天云被魏羚骂了,却也不急,只是微微一笑:“我这走路不带眼睛的,总好过做事不长脑子的。”
“你说什么?!”魏羚瞬间便大怒。
魏国公:“魏羚!不得无理!纪老板; 请进来。”
魏羚恨恨地哼了一声。
纪天云也不理他,踏进西花厅里去。
“国公爷,这是今日尾宴上的压尾菜; 我特意叫人从西域草原上送来的牛乳,加了酸酪和精筛过的小麦粉,用刚刚榨出的小香油头炸出来的; 色泽金黄,乳香扑鼻,国公爷尝尝是否如意?”纪天云将手中的金乳酥欲往魏国公的眼前一递,但又可惜地低叹了一声:“只是可惜,这酥山上的最顶上的一味被魏公子撞碎了,这么一碎,可就是百味尽失,酥山无意了。”
魏羚生气:“不过就是撞碎了一块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国公府里,难道还供不起你再炸一块酥?!”
魏国公听到纪天云的话,却一双精道的目光转了一转,他开口对纪天云道:“纪先生有什么高见,这边没有外人,直说。”
纪天云微微一笑:“我只想问国公爷一句话,国公爷今夜便想酥碎瓦全吗?国公爷可做好了万全之备?!”
*
一大批士兵,已奔进了国公府后苑里。李将军已然指挥各处兵目,将整个库房地带围了个水泄不通。即使是后苑素日无人寻查的地带,也全都布上了岗哨,弓箭手甚至都埋伏到了墙头屋顶之上,今日只怕是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国公府去。
李将军已带着数名士兵,冲进了破落的小库房内。燃起火把,照亮了本是一团漆黑的小库房。
房内唯有一只巨大的破落漆柜,而其它角落里摆放着的糠、料、柴草,皆被士兵已然翻了个空。
李将军望着库内的这唯一一件能躲了人的大木柜,脸上微微得意地冷笑着,缓缓地抽出他身上的佩剑来——
今日,怕是他李将军就将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一刻了!
。
一直躲于柜内的沈少堂与白软软,早已听到了柜外嘈杂混乱的脚步声。
有很多人冲进了房内,有许多人已盯上了木柜!沈少堂几乎已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到了门外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和他们手中尖利武器的冷冷寒光。
看来今日,在劫难逃?!
不,他不相信,这些魏国公府的士兵们,敢真的弑君谋逆!他们的统领魏国公,尚不过是由先帝所亲封的辅政大臣,即使前几日在他手中强夺了北境三郡的军权,他也不相信魏国公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起兵谋权!若他魏国公真的敢将他与皇后活捉扣在府中,那便真正是天下大乱,国之不国了!
沈少堂心中一阵不安。
坐在他身侧的白软软,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软软忽然伸过手来,将他的手握住。
她的手掌,十分白嫩柔软,握住他的时候,掌心淡淡的温度,竟让他瞬时安定下来。
沈少堂回头望软软,软软也看着沈少堂。沈少堂心头微微动了一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能慌,也不能乱,他还有人要保护,他的身边还有她要他坚守;这大齐的江山社稷,其实本来就是意外落在他头上的,就算是他此时为了大齐送了性命,也算是为皇家、为大齐,尽了最后一份心力。
沈少堂顿时冷静下来。
。
此时,柜门之外的李将军,已然发现柜内的细微动静。他心想着这次真真要是立了大功,便是掀了大齐的首位功臣了!于是李将军一声大喝,拔剑便朝着柜门——
呛啷一声轻响!
李将军只看到自己手里的银剑被一柄更寒光闪闪,锋芒更利的青剑,一剑格开!
两剑相撞,剑花溅射,剑刃嗡嗡作响!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南风,不知从哪个神奇的角落里突然现身,不仅一剑挡开李将军的长剑,还一步卡于大柜之前,挡住差点被拉开的柜门。
李将军吃惊:“你……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莫南风扫了李将军一眼,一字:“哼。”
李将军:“你……你不就是皇帝御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莫南风?!”
莫南风一个字表示:“哼。”
李将军脸上有点挂不住:“识相的,你就速速闪开,还能饶你一条活命!”
莫南风在李将军脸上冷冷地扫了一眼,将手中的青龙寒剑微微地一转,剑身的冰冷寒气,几乎都要吹到李将军的脸上。但口中依然只有一个字:“哼!”
尼玛!
李将军气得差点摔剑,老子不干了!你特么的换一个字会死啊,老子问了你数句,你就只会用鼻孔出气来应付老子!就算你是御前的人,也该用嘴说话而不是用鼻子吧!
李将军稳住一颗差点崩溃的内心,再次冷然道:“莫南风,识相的话速速闪开,今日便与你无干;若你还想在此阻扰,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李将军拔剑便想对着莫南风冲过来,莫南风只微微一笑,手中的寒剑一抖!
李将军根本还未冲到莫南风的面前,便被莫南风手中的青龙剑一道剑光给闪了过去!李将军只觉得虎口上一疼,血一下子便淌了出来。
“莫南风!你敢伤了老子!”李将军捂虎口大叫。
莫南风微微抿唇冷笑:“哼哼。”
哈,够给你面子了吧?两个字了!
李将军怒火中烧,挥剑怒喝:“给老子冲过去,杀了莫南风!”
众士兵齐亮兵器,便要集体杀向莫南风。
大柜中的软软被惊了一跳,沈少堂反手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按入他的掌心。
别急。他以眼神暗示。
柜外一片乱吼乱叫,众士兵欲杀莫南风,却不知从哪里突然一阵嗖嗖嗖的冷风突响!数十名和莫南风一样,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锦衣卫使,便咻咻咻地从房梁、屋顶、门外、墙头,纷纷跳落!众锦衣卫使全部与莫南风几乎是同一个造型,一身劲衣裘装,手中一件寒光闪闪的青龙宝剑!众锦衣卫使同时落地,迅速合拢,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造型,接着同声同语喝道:
“守卫陛下,杀!”
李将军被惊得差点跌一个跟头,尼玛,这是莫南风的七十二变分身么?拔了一根腋毛吹口气变出来的?!果然莫南风是花果山那边儿的!
但是好在,魏国公府里内外早已做出了万全的准备,不待所有的锦衣卫使将李将军的士兵们团团围住,便听得屋檐之上、门廊之外,墙头亭顶,已有数百埋伏好的弓箭手,突然现身!层层叠叠的刀剑、弓箭、士兵,已将这间小小的库房围到水泄不通。
李将军冷笑:“莫南风,今日你们是逃不出去了,投降吧!”
莫南风一个眼色,众多锦衣卫立刻以身为盾,团团护住房内大柜。
*
这般千均一发的时刻,国公府西花厅内,魏国公却直视着厅中央的纪天云。
纪天云身姿挺拔,气场悠闲。
魏国公非常客气的:“纪老板有何高见,请说。”
纪天云扫了魏羚一眼,慢悠悠地说:“到不是纪某有何高见,反而应该问问国公大人,有何想法。国公爷是欲今日起事?这酥碎必不能瓦全,若是动手,必会京都哗变、血流成河。国公爷手中可有万全的把握,可做好了万全之备?”
魏国公未答,魏羚抢先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位极人臣,朝中官居一品;朝政、军政,两权大握,就算今日起事,又当如何?”
纪天云冷冷一笑:“国公爷自然身高位重,但是真的朝政、军政已同握一手?若真如此,为何京畿重地的数万大军的军权,还握在文太后的亲生弟弟的手中?若是真能随手翻云复雨,那么河西数万富庶州府的调动之权,为何又被大内总管崔总管的家人抓在手中?!别以为先帝是为一代文弱之帝,他临走之前布下的三权鼎立,乃是取自相互制约、相互牵制、相互监督的作用;文太后、国公爷、崔总管,三人各分千政,互不干涉;但是若要哪一方稍微异动,跨过了文帝所设下的那条红线,便是立刻侵犯了他人的利益,一旦三足之势被打破,那么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断然接受。”
“至此时,先而动作的一方,必会受到另外两方的共同抵御;若没做好万全之策时冒然行动,那后果必然是……”
魏羚不待纪天云说完,已急得一步蹦起来:“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如此好的万全时机,要去哪里找?现在满朝文武皆在我国公府中,若想动作,这是最佳良机!”
魏国公:“魏羚!休得胡言!”
“父亲!”
“纪老板说的,言之有理。”魏国公微微眯起眼睛:“纪老板身在市井里,心却在朝野中呢。”
纪天云淡淡一笑:“不过市井乱语,国公爷见笑。”
魏国公:“依纪老板之言,今日之局,何解?”
纪天云:“今日之局,国公爷所设,若要解开,便要看国公爷要的是什么了。是官、是权、是军、是政、还是……在三权鼎立中,换得一线上风。”
魏国公微微眯起眼睛,细细一量。
“若我都不想要呢?”
纪天云淡淡一笑:“国公爷今日必得于此番中择选,再无他法。若要出了这个圈儿,他自然也是给不了你。解此局,不过是利益交换,国公爷若能在他手中拿走最大的权益,便已是今日之局的胜利。”
魏国公心头微微一震。
魏羚心里急得不得了,狠狠朝纪天云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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