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属下不知-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柯兰诏言
文案:
当一场多年的盛大暗慕遇上了清冷寡言的对象……
他日日夜夜被心绪困不得所出,又似是独角戏般画地为牢,苦于小心翼翼,寸步难行。
当府衙温润如玉的大人,却遇上了这世上最奇葩的女子。
她敢爱敢恨敢说敢追敢做敢当,在爱情里果敢热烈,不顾一切,她邪门歪招不计其数,搞得众人哭笑不得,却始终热情不减。
府衙追对象阵线联盟:优柔寡断捕快大哥被奇招百出的衙门五妹怂恿,试图分别搞定衙门最高指挥的师兄妹。
(文章底色悲凉,人生有哭有笑才是真实。遗憾,错过,欢聚,离别,才有人间的真正烟火气息。)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清宵,苏柽,叶韶,庄沐萱 ┃ 配角:程铃兰,钟溪秋,白千帆,宋延泽,许重然 ┃ 其它:暗恋
==================
第1章
初见苏柽,是在那年隆冬。
新科状元任职良辰县县令,官居七品。
闻言叶状元才华横溢,对当世之事颇有见解,圣上有意钦点其为翰林院大学士,可却被婉拒了。独独挑了良辰县这么个下乡小县来做县令如此的芝麻小官,倒也真是个怪人。
只是这怪人的样貌却惊为天人,他叶姓,名韶,字子陵,传言京城女子,无一不为之倾心。
我记得新任县令上任那天,雪很大,也很冷,我和衙门的一众兄弟在县口迎守。大红绸花,金字牌匾,十里红绫,真是做足了场面。
等守了近两个时辰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府衙下人的传话,叶大人已从小路直至县衙,命众兄弟撤了绸花红绫,遣散乡亲,还嘱咐隆冬天寒,让大家各自回家歇息取暖。
如此变故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末了,我只好带着众兄弟收起红绫绸花,抬回牌匾,遣散了众乡亲。
看着站在雪地里苦等良久,伫足而望只为一睹大人天颜的姑娘们失落而归,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我想,大人是怪了些,可日后,也必定会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
回到衙门,已是戌时了。隆冬的天黑的格外早,街道小巷已无行人,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偶尔有一两瓣被风吹进脖颈,化为清水,俨然冰凉,不由得拉紧了衣领,抬脚跨过门槛。
院中迎雪而立之人,只一眼,便知确确似传言中芝兰玉树般俊朗,我几步行至跟前,垂首道:“大人……”
“林清宵。”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偏偏让人听出九分肯定。他不是问我是谁,而是他本就知道我是谁。如然来此不足半日,就已不甚了解府衙的几个捕快,想必是一早下了功夫去看宗卷资料琢磨谨记的。
“今日让你们众兄弟和乡亲们雪中久候,实在是抱歉。叶韶向来喜静,小道而来才知大家在县口迎守,辜负了众乡亲一番心意,还望大家海涵……”
他徐徐开口,嗓音低沉悦耳,一番解释诚挚于心。以名相称,不曾有半分架子。
“大人言重。大人低调节俭,体恤民心,是乃百姓之福,属下和衙门众兄弟从今以后愿追随大人,造福良辰县。”
自此,一诺成誓。
叶韶望着我,在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一袭白衫越发地衬出他的气宇不凡。他笑的温润,如玉如玦。
再抬头他身侧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一身夜行黑衣,长发高束,冷剑寒装。
“师兄。”她开口只唤了“师兄”二字,叶韶点头,轻嗯一声,仿佛不必她多说什么便已了然于心。
那是我第一次见苏柽,极为清冷寡淡的女子,无论是从声音,还是神色,都探不到她的喜悲。
一眼铭心。如今,已是三年有余了。
三年了。一恍竟是这么久了。
偷偷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三年前初见时这人已是话少,而今更是不多,叶大人有命追查江员外家失窃一案,我与她同行,来去路上无半点交流,她不言,我也只好沉默。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在她面前说上三句开外的话她不回应,那冷冽的气场即是你自己也会觉得自己话多自讨没趣了。世间女子,有哪个像她这般呢,可也正因如此,倒是独一无二了。
我们相识三年,又好像是很多年。情在心口难开,每一日便似是一年,只是这心思从来也只有我一人知晓罢了。
明知如此是苦果,却还是忍不住深陷,一如无底沼泽,踏出了第一步,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头。
恍神间竟未发觉腰间玉脱环滑落,“叮”的一声脆响,彼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已俯下了身,再起身时玉佩已然躺在她手心。她拂去玉上的尘土,又着手理了理玉佩上的红色流苏,认真的模样让人禁不住动容。脑子里响起了前几日家中长姐的话,阿姐说,这对佩玉是林家家传信物,清儿你若是有了心爱之人,便将这玉解开一人一半,如此两人在一起就是一对壁人 ,定可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念此不由得心下苦涩,真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林捕快。”她看向我,把玉佩递了过来。
看着那玉佩,心中委实不想去接,却也不好怎么说。顿时心生一计,冲她笑道:“苏捕头,这是属下家传的信物,一直由家中长姐收着,前几日才交由于我……”我边说边盯着她看,见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说下去,“不曾想今日就险些失于我手……”
她不搭话,仍是那副淡漠的神情,我咬了咬牙,干脆说了出来。
“可否劳烦苏捕头代为保管……”
闻言她一愣,似是感到很意外,不禁轻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恢复常态。
怕她误会心生厌恶,我又赶快解释,“属下只是跟随苏捕头查案,见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捕头法眼,细心如斯,心想交由捕头保管也可放心,并无他意……”
“不妥。”她开口,却是拒绝了,“如此重物,怕是苏柽担不起这个责任,林捕快还是交给家中长姐吧。”她道,伸手将玉佩放入我手中,不待我再问,便抬脚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我回过神来,快步追上,尴尬笑笑,“是属下唐突了……抱歉。”
她垂眸,扯了扯嘴角,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玉在掌心被握的温热,却再也没有理由和勇气送出。阿姐啊,你只教清儿将玉佩赠于心爱女子,却没有教阿弟,若是心上之人不收又该怎么办呢……
“咳,更深露重,不如属下做东请苏捕头喝几杯竹叶青暖暖身子吧!”实在是受不了这僵冷的气氛,便开口扯开了话头。
“不了。”又是这样淡然二字就直接拒绝了。
我无言,却也习惯了,没有再问原因。这人啊,怎样就是怎样,从不屑于拐弯抹角的。
“师兄在等我们回去。”良久,她又补了这么一句。
我诧异的看着她,有些受宠若惊。这人向来是不喜欢解释的,今日却……虽不动声色,可也意寓其中,不是不想去,而是叶大人在衙门等候,那句“我们”,一时竟听得我心中不胜欢喜。脚下轻快,不时已至府衙。
叶大人的确是在等着的。一袭白衫在院中踱步,临着清冷的月色,见我们回来,便开口询问道,“查的如何了?”
事情有些复杂,我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倒是先开了口,“不是一般盗贼所为。”
的确,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少,几乎察觉不到,连脚印都没有留下,不知是细心擦掉还是其人本就有着一身上乘功夫。
“如此说来又是该忙上一阵了……”叶韶轻笑,“方才我泡了一壶碧螺香茗,画言,可否有空陪师兄品茗对奕一番?”
我望向那人,只见她微抿嘴角,沉默片刻,既而道:“好。”
轻轻浅浅的一个字,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心下一堵。
“清宵也一起吧!”叶韶浅笑着招呼。
“不,不了……家中母亲和长姐还在等我回去,不打扰叶大人和苏捕头雅兴了,属下告退。”
近乎是落荒而逃出衙门。生怕再多待一刻所有的强撑都会瞬间瓦解。
良辰县府衙捕头,苏姓,名柽,武艺高强,办案能力极佳,与大人叶韶实乃天作之合,深得百姓爱戴。良辰县老少男女均尊称一声“苏捕头”,衙门兄弟则熟喊一声“头儿”,唯有叶韶不同,他朗声轻唤的是一句“画言”。
那人小字画言,苏画言,唯有他唤得。
想来自己也够不争气了,送人玉佩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个份上,那人却还是不收,邀人小酌也是被毫不留情的驳回。听着叶韶温润轻唤“画言可否有空陪师兄品茗对奕一番”,自己也只能恭敬的垂首,然后知趣离开。
这夜可真凉啊!但如今才刚八月初……
路过“程记酒铺”的时候,酒铺还未关门,门口高挂的酒旗在这无人的深夜里显得越发孤寂,不禁心下颓然。
罢了。无人相伴便自饮自酌吧!
程老爹身体不好,如此深夜,在守着铺子的是程老爹的女儿程铃兰。见我进门,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笑着招呼:“林捕快这么晚来打酒啊!”
我点头,道:“两斤竹叶青。”
“八月正是桂花开得好的时节,前几日铃兰和爹爹采了桂花入酿,林捕快可否换换口味,说不定桂花酿入口香醇,林捕快会喜欢呢……”铃兰巧笑盈盈地说道。
我摇头,依旧坚持,“竹叶青。”
什么都不是可以轻易喜欢上的,可一旦喜欢上了,也不是可以轻易放得下的。
她顺了我的意,转身入了后堂,不大会儿,便抱来了一坛竹叶青。她拿了杯子替我满上,又从橱柜里端出一碟花生米。末了轻言提醒道,“空饮伤身。”
这小姑娘年方也有十□□了吧,还记得当面程老爹刚搬来良辰县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总是喜欢笑,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酒铺只是卖酒,这丫头端来花生米已是足够心细。酒刚到嘴边,我这才自觉若是醉在人家铺子里,实在也不好,毕竟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会坏了人家清白。
“算了铃兰,这酒我还是带走吧。”
只是不在这儿喝要去哪儿喝又该头疼一番了,在家中是万万不能醉的,如此回去,娘和阿姐又该担心了。
轻叹一声便要起身,却不想被她拉住。
“夜深了,传言近日良辰县连连失窃,铃兰一个人看铺心中忐忑,林捕快来喝酒,就当是陪陪铃兰了。”
知我无处可醉,如此说辞倒是不动声色的为人解了难题了。
我便也不推辞了。就着桌子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
“林大哥可是不高兴?”似是看我闷头喝酒,半晌铃兰才试探着小心询问。
我摇头,一手撑着昏沉的脑袋,只觉得今日的酒真是苦难入口。
昔日包拯包大人有南侠展昭护以周全,公孙策惺惺相惜,如此左膀右臂一齐造福百姓,而今叶韶也只需苏柽一人尽可了。
那人啊,不只是武艺高强羞煞我们府衙一干众兄弟,更擅长分析案情抽丝剥茧。女子如此优秀,总是让人有压力的。
与叶大人站在一起,一个白衣翩翩温润如玉,一个黑衣冷俊清灵浅淡,可真是登对得紧啊……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难受呢,这酒上头啊,喝多了真是不舒服,头痛,连带揪着心一起痛。
就这样昏昏沉沉间没了意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那日宿醉之后,头痛欲裂了整整三天才缓过来。可又恰巧那时苏柽设了局引无影盗贼现身,一如既往的将最重要的一步交给我来做,结果不慎失手。不但没抓到人,反倒打草惊蛇,此后再怎么引诱,也不见那贼现身,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本就不爱笑,如此一来更是阴郁,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寒着的那张脸却几乎是能把人冻成冰块。
我小心地跟在她身后试图解释,她不回应,也不搭理,我说的越多,她的脸色越是阴沉。
无奈之下只好跪地在她门前负剑请罪。之前我再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看我一眼,那日她自外面回来见我这样,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黑着脸将我递过去的长剑扔在地上,眉头紧蹙,切齿道:“随你!”继而进了屋去狠狠地甩上了房门。
我愕然。相识三年,我从未见过她发火。那人性子是淡了些,可对属下却是极好的。本想换她原谅,却不想弄到了这步田地。
随她一道回来的叶韶一直在旁边站着,此刻伸手将我拉起,一边道:“小事而已,不至如此。”
可她生气了,从来没有人让她如此。自喜欢上的那刻起,几年来诚惶诚恐小心谨慎,事事力做到合她心意,如今那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惹她发了火的,反倒是自己。
许是看我茫然无措,叶韶又问:“你知她为何生气?”
我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叶韶看着我,轻叹了一声道:“画言平生最痛恨两件事,一是有错不认偏要先找理由解释,二是最恨被人威胁。清宵,你失职在先她并未怪你,倒是你,非要苦苦解释一番,她心中烦闷,一边又要重新考虑抓贼之事,你不自省,还负了剑来请罪。你明知她不会对你怎样,却要如此,恕大人直言,你无非就是借此让她心软原谅,这样置她于被动,清宵啊,你这算是在逼她了……”
我无言。我不否认自己的确是使了小聪明耍苦肉计让她原谅,可却没想到犯了她的大忌。
自那事以后,我再也不敢如此了。那人软硬不吃,耍心计只会让她心生厌恶,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自那事以后,我便更加勤于练功,努力抓贼。如此好久,她对我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不至于太过冷硬。
可自那事以后,心也凉了大半截,那日叶韶的话不只是时时刻刻提醒我不可触碰她的底线,更是时时刻刻地让我明白,他懂她,甚于任何人。
我费尽心机却也只能惹她生气,而他三言两语便道尽她心中所想,何等的差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不少人问我女主是叫苏什么?在这里科普一下,“苏cheng”;柽 cheng 是柽柳、红柳的意思。
第2章
琅山兴起一伙贼匪,罔顾法纪,大肆劫掠,不出半月便有数十家达官贵人之家遭劫,朝廷下令剿匪。
各州县都严加防范起来,夜间更是增加巡逻,州县未有重兵,大都是以守为主。
晚饭桌上时,大家纷纷说起此事,七嘴八舌地谈论如何加强防范。
叶大人端着饭碗沉思,耐心细听每个人的意见。
唯有苏柽,一直未开口说话。
“画言,你认为如何?”
末了,叶韶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苏柽。
“我建议,”苏柽这才抬头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沉声道,“带人攻山。”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有一阵,而后又纷纷担忧起来。
“头儿,如此可行吗?”
“捕头,衙门兵力有限,带人攻山怕是敌众我寡啊……”
叶韶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亦没有说可行或不可行,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坚于防守太过被动。这几日我大概了解过,这伙山匪人数并不多,能劫掠得手用的都是精明手段与计谋,才可在守卫森严的达官之府顺利脱身,算起来我们与他们人数相当……”
每次论事,苏柽向来话少,但一开口,必定是直击重点,揪出问题所在,同时亦有对付良策。
“没错。”叶韶认同地点头,“贼匪猖狂,一味而守只会纵其变本加厉,以攻为守确是良策。”
“可闻言山匪大当家剑术精奇,连刘知府请来护卫的江湖高手都未能招架……”老三白千帆,不由得担心道。
“坊间传言不可尽信,剑术如何也要交了手才知。”我冲他道,“老三,思虑过头并不是谨慎,未战先惧可不是好的前兆。”
千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大哥教训的是。”
“千帆也是担心兄弟安危,思虑稳妥可不出意外。”叶韶浅笑着为千帆打圆场,又回头看向苏柽,“如此说来,你心中定有计策,师兄又要偷闲了,该怎么做就任你拿主意吧。”
苏柽点头。
叶韶还是忍不住叮嘱:“小心行事。无论是否能一举缴灭,最重要是人身安全。”
“知道了师兄,不会让兄弟们受伤的。”她垂眸认真道。
叶韶看了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却终是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起身整了整衣袍,又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饭桌。
我就坐在叶韶身旁,他起身的那一刻,我隐约地听到他在她耳侧轻言了一句,“不许受伤”。
轻的不动声色,不露痕迹。我想除了我离得近隐约听到了几分,在坐的众兄弟都毫无察觉。
不许受伤。这柔声叮嘱里带着三分霸道之意,是他叶子陵专属于苏柽的关怀。
叶韶放了权下来,整个剿匪计划便全由苏柽决策。部署在紧张进行,我与她先行去琅山打探摸底。
我们换了平民百姓的衣衫到了琅山脚下,找了一个茶寮歇息,老板端了茶水上来招呼。
“老板生意不错啊!”我笑着客套道。
“哪里哪里,承蒙客官照顾,混口饭吃……”
“听说这琅山有山匪,都劫掠到周边各县了,可我看你们这儿倒还挺太平的啊……”我端起杯子轻抿了茶,试探地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山匪劫掠劫的都是达官显贵,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家里能有多少钱财……”
“匪徒向来无恶不作,没想到这琅山的山匪还挑人劫啊。”我从腰间取下鼓鼓的钱袋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笑着回应。
老板眼神落在钱袋上,笑意又深了几分,这才细讲起来。
原来这琅山的山匪,说起来是一伙,但听说分为两派,大当家武艺高强,手段狠绝,看不起小门小户的钱,只劫达官贵族,甚至不惜杀人放火。二当家是个女的,武艺不如大当家,但性情泼辣,敢做敢冲,也是只劫达官显贵,除了收为山寨之用,剩下的都分给了穷人,也算是劫富济贫。
闻言苏柽抬起头,稍稍愣了愣神。
老板又继续说道,“都说大、二当家脾气不对头,却也互不侵犯,占了琅山有些年头了,从前不显,近月来好像听说劫掠的特别厉害,逼的朝廷都下令围剿了……”
“太平盛世难啊,圣上也是怕乱了太平,百姓受难。”我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他,“茶钱,不必找了。”
“好嘞!有什么需要再吩咐。”老板收起银子,笑容满面地转身又继续去招呼别人。
“苏捕头……”
我抬眼望她,她平日里向来身着黑衣,冷峻肃然,今日叶韶拿了自己的白衫要她换上,说白衣随和,去打探消息那般黑衣打扮该有拒人千里的意思了。
我少见她着白衣,叶韶的衣衫穿在她身,多了几分柔和,更有藏不住的英气,她长发高束,扮这男装却是引了不少市集女子纷纷侧目掩面,一望向她便红了脸颊。
白衣胜雪。
若她是男子,应是不同于叶韶的风华绝代吧。
“既然山匪两派,我们衙门,也分两派来剿。”苏柽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暗访过被劫的富商官员,他们说山匪每次劫掠完都可顺利脱身,我猜山匪未入门时暗中做鬼,提前放倒了守门侍卫,偷偷换成了自己的人,这才嚣张开抢,抢完便大摇大摆离开。”
“富商官员府邸侍卫把守松懈,暗中潜入放倒换人也很难察觉,府内又大多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孺,无力反抗,无人阻拦才得手容易的……”我若有所思道,“那我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好的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之。”
第3章
苏柽吩咐放消息出去,说高员外有一批珠宝首饰欲交镖局押往苏州,单是保金就交了三万两,并请了一众江湖高手随行。
山匪大当家必定不会放过此良机,而二当家武艺不及大当家,怕是不会冒此凶险。
苏柽吩咐千帆与老二带人上山,围剿二当家一派,我和剩下的弟兄,全部随她去高家部署。
苏柽之策,是待山匪换了守门侍卫放心进门,再带人上去放倒守门,府中安排了老四与其他兄弟埋伏,对付大当家一派手下。而她与我,专心领教大当家本尊。
一切安排妥当,果不出苏柽所料,山匪如期而至,一举进了埋伏。
我这才见到所谓的大当家,右脸有道极长的刀疤,一脸凶煞之相,一看便知是个狠绝色。
“小小乡县竟还有如此谋策之人,爷还以为衙门里都是些吃白饭的!”他狞笑道。
苏柽显然不愿跟他多说,提剑便上,大当家迅速拔剑以对,一时间刀光剑影,不分上下。
“厉害,跟我交手之人大都不自量力的死于我剑下,如今爷是好久都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对手了!”
大当家不断叫嚣,苏柽却并不理会。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山匪大当家出手招招狠绝,而她未尽全力,招招留有余地。
大抵又是想制其伏法却不愿伤人。
我轻叹口气,也拔剑参战,却在一百招外败下阵来,传言不可尽信,但也没差几分,山匪大当家确实剑术精奇。
我虽未是对手,却也因此分了他心,苏柽趁机占了上风,大当家眼看不敌,轻功而起就要开溜,苏柽随后便追在了他前面挡住了去路,谁知他忽地转身,轻功俯下,猝不及防地提着剑便朝我冲了过来,速度极快,我一时站在那里,反应不及剑就几乎到了眼前,却忽见一道黑影闪过,待我反应过来,剑入左肩。
入了苏柽左肩。
血顺着剑滴下来,下一刻,她伸手握住了剑刃,运起内力,“砰”地一声震断了剑刃,反手将断剑扔了出去,正中起身逃跑的大当家胸口。此人应声而倒,老四立马过去查看,探了鼻息才知已气绝身亡。
“罢了。”苏柽拔出断在肩头的剑尾,“本想留他性命交由朝廷,却不想他变本加厉,如此也算偿了文府三条人命。”
先前文府被劫,三夫人不舍珠宝,连同两名丫鬟都死在他剑下。如今为财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也终于有了下场。
“头儿……”老四一脸担心地看着苏柽肩上的伤。
“无碍,皮肉轻伤。”苏柽摆摆手,又回头冲我道,“随我上山。”
我看着她,一时语塞。
苏柽向来武功深不可测,那一剑若不是因来不及挑开,未必需要以身来挡,说到底是为顾我周全。
虽是轻伤,但也伤及皮肉,血流不止。
“苏捕头因我受伤,属下实在惭愧,山上之事由我一人去办,必定不会再出差错,望苏捕头随延泽回去疗伤。”
我俯身恳请,老四宋延泽也点头赞同。
她却摇头,“不,我得去。”
不容置疑。
我无言,自知也劝不动,只好随了她意。
延泽不知何时跑去府里问人要了金疮药,替她撒了些在伤口上,总算止了血。
继而是依照苏柽的安排,延泽押着被俘的山匪回衙门,我与她赶往琅山。
又是一路沉默。我有几次想张口说话,终是眼神触及她肩头的伤,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叶韶叫她不许受伤,而我偏偏连累她受伤。
这伤本该受于我身,是我学术不精,不仅帮不上忙,且拖累了她。
算起来,我常在连累她。
上次醉酒失职,这次又叫她替我受难。
事前我还口口声声训斥千帆思虑过头,未战先惧,到头来是我太过自负,作为衙门大哥,真是都不知有何颜面再面对弟兄们。
“身为衙门捕头该顾属下周全,林捕快不必自责。”
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开口安慰,因失了血的缘故,她唇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打着精神。
不必自责。
她承诺过叶韶,不会让弟兄们受伤,她未失信。
而我,若是早早肯下功夫承诺自己苦练武艺,何必今日徒添悔恨……
待我们赶到琅山之时,千帆早已包围了二当家一派,双方正在对峙。
如此才睹二当家面容。
山匪这般姿色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眉目如画,明眸皓齿。
违和的是如此女子姓庄,名二霸,一手叉腰,一手持刀,虽被围困却威风不减,英姿飒爽,霸气外露。
“朝廷与我琅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带人围山,到底几个意思?!”庄二霸大声喊话。
“大当家心狠手辣,多行不义已有报应。二当家劫富济贫,乃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之辈,只是劫掠并非王法所容,二当家一腔热血,何不为天下所用。”苏柽回道。
“你什么意思?!”庄二霸不解。
“二当家乃侠义之流,我想,朝廷愿招安造福四方百姓。”
招安。
这就是她非要亲自来的目地……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庄二霸又问。
“愿意的话,请二当家随在下衙门走一趟,与大人共商招安之事,不愿意的话,那就请二当家与众弟兄都随在下回衙门了……”苏柽声音虽不大,却有着压倒性的气势。
庄二霸回头看了看,自知若是硬交起手来未必能敌,亦徒添伤亡。
“那我先随你去看看。愿不愿意再另说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二霸姑娘此番说辞无从选择又不甘示弱的模样倒真有些可爱。
苏柽轻笑着点头。
“头儿,怕此乃缓兵之计,若我们撤了包围,他们就反悔了。”千帆担心道。
“不会。”苏柽胸有成竹道,“师兄自有办法说服其招安。”
新科状元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出口成章,胜过翰林院一众学士。
苏柽与叶韶,一文一武,大概无敌。
第4章
待我们回到衙门时,叶大人早已请了郎中等在内堂,见到我们回来,起身快步走到苏柽身侧。
大抵是从老四那儿知道了苏柽受伤一事,一回来便拉着她查看伤势。
叶韶向来性子温和,不常有急躁的时候,现在得知苏柽受伤,又不知情况,却是着急了起来。
“无事,师兄。”苏柽却未在意。
伤口因撒了金创药止了血,待郎中看过后,确定无大碍,开了方子,叶韶这才稍放下心来。
“我有事跟你商量。”苏柽看着他道。
“山匪之事先交由清宵去办,你好好养伤。”
叶韶心系她伤,有些并不想在这时说其他任何事情,动手倒了杯清水递过去,苏柽摇头,神色肃然。
“山匪二当家之事?”叶韶无奈反问。
“嗯。”
“你未直接清山,定然有其他打算。我听清宵说过,山匪二当家乃是女子,且所行劫富济贫之事,并非大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