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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本难念的经(泊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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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翌无辜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顺喜直直地盯着淳于翌,多么俊美的容貌,多么伟岸的身形!最重要的是,那聪明的脑袋瓜,那果断勇敢的性情!别说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就算是个平头百姓,一般女子也是趋之若鹜的。太子妃眼睛是被猪油蒙了吗!太没眼光了!
  “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顺喜悠悠地叹了口气。就算太子妃没眼光,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又能怎样?何况感情一事,本来就无法勉强。
  淳于翌望着远处桃林之外的夕阳,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若是个无心无情之人,我倒也认了。偏偏萧沐昀出使西凉,她以乐曲相送。那枚黄金飞鹰,她也戴在贴身的地方。还是我真的这么差,排在那两个人之后,甚至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顺喜想了很久,说了一句,“太子妃还年轻。殿下也不要过早气馁,你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来日方长。”
  “小顺子,今夜我想喝酒。鸣泉宫的地窖里,应该还有很多佳酿吧。”
  “殿下……”顺喜为难地说,“喝酒伤身,而且您不会喝酒。”
  淳于翌站起来,换了轻松的表情,“何妨?拟把疏狂图一醉。”说着,便出了凉亭,往住处的方向走。
  顺喜叹了口气,“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
  绿珠觉得自家小姐今日很奇怪。若说因为没有买到黑泥而沮丧,也不至于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吧?
  “小姐,该用晚膳了。”
  “不去不去。”荀香用被子蒙住头。
  绿珠走到床边摇了摇她,“小姐,去晚了殿下又要生气了。何况回来的时候,小姐不是说要去找殿下帮忙买黑泥吗?”
  荀香从被子中钻出来,抓着绿珠的手臂,“绿珠,我病了。”
  “小姐,你怎么了?”绿珠急切地问。
  “我很想睡,但是睡不着,脑子里面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场景,是不是病了?”
  绿珠疑惑地想了想,灵机一动,“是跟殿下有关吗?”
  荀香没有说话,但满脸都写着“你怎么知道”。
  绿珠坐在床边,怕了拍荀香的手背,“小姐是怎么想的,绿珠不知道,但绿珠进宫之前,夫人交代过,绿珠要保小姐平安。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夫妻之间相互利用,反目成仇的,不计其数。但退一万步来讲,小姐现在与太子是夫妻,在寻常的百姓家,这是最亲密的关系。而太子其人,绿珠说句实话,好。”
  荀香连忙凑近了问,“好在哪里?”
  绿珠笑道,“小姐自己最清楚的不是吗?虽然对小姐严厉,但是哪次小姐有了麻烦不是太子殿下挺身而出呢?而且堂堂太子,虽然被硬塞了很多女人,但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光能做到这一点,就不容易了吧?”绿珠怅然地垂眸,“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荀香喃喃地重复这句话,“绿珠,你为何从不讲你的过去?”
  绿珠扬起笑脸,“奴婢的过去有什么好讲的?倒是小姐您应该想清楚,自己的未来。太子妃的命运与太子的系在一起,您是与殿下继续形同陌路,还是赌一赌能让自己幸福的机会?殿下喜欢小姐呢,奴婢和顺喜公公他们都能看出来。”
  荀香脸颊发红,轻推了推绿珠。
  “小姐在敦煌的军中,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在爱情面前,倒变成胆小鬼了?去找殿下吧。您也不讨厌他,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昂,今天早点写完就早点更吧。


☆、第二十五本经

  淳于翌一个人在住处独酌。他向来不喜欢饮酒,也说不清今日为何酒兴大发。但想一醉。
  等他桌子上摆了四五个酒瓶子,大脑有些飘忽,全身无力的时候,他唤了一声,“小顺子!”
  无人回应。
  他这才想起来,下午跟小顺子说过,晚上谁也不要近前来打扰。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床上走,还没走两步,左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有一只手伸出来,适时地扶了他一把,他侧头看过去,见到少女艳丽却不张扬的面容。
  “杏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杏儿不说话,只是用力把淳于翌搀扶到床边,为他褪去鞋袜。
  淳于翌无力地躺在床上,头疼欲裂,见少女欲自行解衣,声音干涩地说,“你要干什么?”
  “太子殿下有没有试过拥抱女人的身体?”杏儿仍是那样轻轻软软的声音,衣服已经退到肩膀,只差一步就要露出酥胸。淳于翌别过头去,暗暗叫苦,酒里怕是被下了药,否则他也不会浑身无力。
  他觉得有一只蚂蚁往他身下爬去,属于男人本能的反应,几乎要摆脱他理智的掌控。
  “杏儿,我命令你住手!”他挥手打在那只芊芊玉手上,却又被轻易地制服。
  “殿下,不想要吗?”杏儿的手继续在淳于翌的身体上游走,淳于翌闭着眼睛,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身心。就在这时,杏儿惊叫了一声,那游走在他身上的手,也终于抽离。
  淳于翌疑惑地回过头,见荀香怒气腾腾地抓着杏儿的手,质问道,“你干什么?”
  杏儿吃惊地望着荀香,下意识地说,“奴婢只是见太子殿下喝醉了,想为他更衣……”
  荀香坐在床边,一边帮淳于翌拉好衣服,一边说,“他不愿意,你看不出来吗?”
  杏儿咬了咬牙,“太子妃怎么知道殿下不愿意?就是殿下把奴婢唤来的。”
  淳于翌还没说话,荀香一巴掌盖住他的嘴,直直地看着杏儿,“东宫里长得比你好看,身材胜过你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太子殿下就算想要个女人,也不会要你这样的。你若坦白说你喜欢殿下,那并没有什么可耻。但你撒谎,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了。”
  杏儿的脸色陡然一变,很难把眼前的女子跟平日里活泼爱闯祸的太子妃
  联系在一起。她不知道,一个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人,内心本就比一般的人要强大。
  荀香轻轻地说,“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叫人把你请出去?”
  杏儿拉紧衣服,转身奔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烛光在壁上摇曳。橘黄的灯影,静默得像是一张发黄的纸页。廊下的占风铎轻轻响了两声,好像是起风了。
  淳于翌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荀香。他的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面上却很安宁。
  荀香要把手拿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眸光绚烂,像是绽放的烟火。
  “放手啦!”荀香轻轻挣了挣,便轻易挣开。她这才发现不对劲,摸了摸淳于翌的额头,“你是喝醉了,还是生病了?”
  “应该是喝的酒中被人下了药。你为什么来?为什么,看到杏儿这样,却没有走?”
  荀香疑惑地望着他,脑袋里面天人大战,这是什么问题?怎么比孔子孟子还难回答的?
  淳于翌潇洒一笑,把双手枕在脑后,慢慢地平复心绪。刚刚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了不起的胆识,可以站在跟自己同样的高度上说话。但这一刻他才发现,那跟胆识无关,只是天性使然。
  “你为何来找我?”
  “晚上没见你来用晚膳,绿珠叫我来看看你。”荀香吸了吸鼻子,皱眉道,“这屋子里很重的酒味,我以前没听说太子殿下是个酒鬼。”
  淳于翌语气不善,“我以前也不知道,一个婢女比太子妃还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娶这个婢女才对?”
  荀香连连摆手,“那不行!绿珠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不喜欢你了。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你就放过绿珠吧。”
  淳于翌暗咒了一声,勉力坐起来,不断用手指敲击着额头,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太子,我仔细想过你下午说的话。”荀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身体前倾,凑近淳于翌,“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淳于翌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
  “我们赌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你能让我爱上你,我赔给你一生。但若是三个月后,我想走,你给我自由。”
  淳于翌讶然,荀香的表情却异常的认真。
  “绿珠说,只要嫁进东宫,除
  非你跟我和离,否则我一辈子都出不了皇宫。我坦白告诉你,我的爱很自私,不能容忍和很多的女人去分享一个男人,哪怕对方是太子,是皇帝,都不行。所以奉旨嫁进东宫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付出真心。”
  淳于翌的脑子还有些轻飘飘的,像被塞了一团团的棉絮。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敢跟他赌,下的赌注还如此大。他轻轻一笑,抬起手掌,“好,击掌为盟。”
  荀香毫不犹豫地抬手击掌,心中想的是,如果赌输了,她还能有自由。
  双掌相扣,淳于翌扬了扬嘴角,他可从未输过。
  “你今夜留下。”击掌之后,淳于翌心情大好,慢慢地躺下。
  “啊?”荀香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你要干嘛?”
  淳于翌斜她一眼,“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酒里的药效可能要一夜才会退,你得在这里帮我挡着那些不速之客。”
  “叫顺喜来不行吗?”
  “顺喜今天休息。你有点身为太子妃的自觉可以吗?本太子的清白差点被毁了好吗!”
  荀香心想,你一个大男人,清白有那么重要吗?但仍是老老实实地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准备守夜。以前在军中,累的时候,也常常坐着睡,站着睡,所以这不算什么。
  “问你一个问题,御马术是谁教你的?”
  “我答应过那个人不能说。”
  淳于翌本来透向着屋顶的目光,稍稍往荀香那里挪了挪,“那今天去买黑泥,结果如何?”
  荀香叹了口气,“那个美人说黑泥都被别人买走了,我就回来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貌不输给公主的人呢。”
  淳于翌淡淡地说,“民间有很多的美女,才貌不输给淳于瑾的也不在少数。所谓的第一美人,不过是一些人阿谀奉承的追捧罢了。黎雅夕说没有,你就信了?”
  荀香点了点头。
  淳于翌闭上眼睛,突然有点头疼,“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难求。如果人家随随便便就卖给你了,人人可得的东西,哪还有半分价值?更何况,黎雅夕这个人,向来是不畏权贵,不会把黑泥全都卖给一个人。她一定是在试你。”
  荀香懊恼道,“唉!你不早说!都怪那个李扁来闹了一顿,要不然,我还可以跟那个美人多说两句话!”
  “李扁又是谁?”
  “哦,李昊的妹妹李翩翩,嫁给南越国的什么诚王了。她说她急着找她家王爷,寻到美人那里去了。”
  淳于翌猛然睁开眼睛,西凉王的妹妹这个时候找慕容子陌干什么?莫非西凉生变?可为什么月山旭的上一封信只字未提,京中也毫无消息?
  荀香拍了拍正在出神的淳于翌,“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要睡了。太子妃,你确定你不要睡到床上来?”
  “不要!”
  “随你。”淳于翌翻了个身,脸朝里,再也不说话了。
  荀香打了个哈欠,靠在床边。墙壁上的火苗跳起了舞,不一会儿,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会忙一点,更新次数可能会减少,搜瑞啊!


☆、第二十六本经

  荀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她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床上,还盖着被子。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朝里面看了看,还好衣衫完整。
  她下了床,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淳于翌的身影。
  她分明记得昨夜自己是睡在床边的,是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她躺在床上,那臭太子躺在哪里呢……
  荀香想得脑袋疼,走到窗边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忽然看见窗前的软榻上放着一床叠得很整齐的被子,瞬间就明白了。她坐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被面,勾起嘴角。叫她守夜什么的,分明只是托词吧。太子有太子的骄傲,就像老爹打战从来不愿意认输一样。
  男人们总是有一些固执又可爱的地方。
  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绿珠端着早点进来。
  “小姐,昨夜睡得可好?”绿珠脸上的笑容很揶揄,“这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厨房做的早点呢。”
  荀香轻轻咳嗽了两声,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绿珠,昨夜我留在这里,你没来找我么?”
  绿珠为荀香盛了一碗粥,笑吟吟地说,“顺喜公公来给我传了个信,说太子殿下把小姐留下来说话了。顺喜公公还说,这是太子殿下头一次主动留人呢。”
  荀香往嘴里塞了一个水晶饺子,瞥绿珠一眼,“你这么快就把冀州知府的美娇娘给忘了?太子可跟那个姑娘在一起三个晚上呢。”
  “奴婢还以为小姐不在意呢,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绿珠见荀香横眉竖眼的,连忙补充道,“奴婢昨夜也是这么问顺喜公公的,顺喜公公说了,那个小云姑娘只是帮太子抄了几分佛经,又写了一些供状,并没有侍寝这一说。殿下只是通过她来对付冀州知府那个贪官而已。”
  “小顺子是太子的狗腿子,他说的话你也信。”
  “奴婢当然信啦。因为太子跟一般皇室的男人不一样。”绿珠走到窗边,把那床被子抱起来,又给了荀香一个眼色。
  “绿珠,你见过几个皇室的男人了?我们大佑的皇室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两个男人而已嘛。”
  绿珠顿了一下,随即浅笑道,“奴婢只是以前听过一些事情。小姐,快趁热吃吧。”
  等到早点吃完,绿珠整理盘子的时候,荀香问她,“我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臭太子,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清楚。好像是跟顺喜公公一起出去的。奴婢还有些活要干,先退下了。”绿珠行了个礼,把盘子收走了。
  荀香早就听闻鸣泉宫的足汤很出名,能够消除疲劳。昨日去永川城,骑马走路,腿脚酸疼,正需要足汤来疗养。她出门去寻足汤,不知怎么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水井旁有两个宫女正在浣衣,间或聊几句。
  她本想上前问路,听到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宫女说,“我听说太子今早在禁军营地里露了一手呢。”
  “哦?”
  “从山下买早菜回来的嬷嬷说,太子吹了一声哨子,就让马厩里头的马跨栏奔了出来呢。”
  “这么神奇?”
  “可神了,那个嬷嬷说,当时整个禁军营地没有一丝响声,估计都被吓呆了吧。”
  荀香越听越觉得这场景好似昨天才发生过。可是,那人不是说,这御马术既神奇,又需要慧根,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会吗?所以当时她才学的。但她现在无比怀疑,那个人是糊弄她的。
  荀香从那院子退出来,问了一个路过的宫女,才寻到足汤。足汤池建在一个凉亭里头,沿着汤池的边沿,摆放着木质的长凳。足汤的温度比一般的汤泉要高许多,荀香挽起裤管把腿伸入水中的时候,被烫得嗷嗷乱叫。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腿完全地浸入水中。
  她正打算作罢的时候,忽听到身后“哗”地一下水声。她转过头去,见淳于翌已经气定神闲地把双腿浸在汤里,正坐在长凳上望着她。方才,淳于翌从山下回来,本想独自去泡温泉,经过这里时,见荀香在足汤旁边又是叫,又是被烫到跳脚,实在看不下去,才转而来泡足汤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过。”淳于翌指着汤池说,“你先一下子把腿全部浸入水中,等到双腿适应了水温,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觉得烫了。”
  荀香依照淳于翌所说的试了试,果然有用。她也在长凳上坐下来,舒服的几乎要睡过去。
  淳于翌看着她那满足的神情,不经意地问,“喂,你还要不要那黑泥了?”
  “太子殿下,我有名有姓,不叫喂好吗?”
  淳于翌轻笑,“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名字只是一个称呼。”
  荀香把头一昂,硬气起来,“那时跟现在可不一样。那时,你是太子,我
  是太子妃,我们是不平等的。”
  “哦,难道现在平等?”
  “现在,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之间有三个月的赌,正在互相努力,所以你不能再拿太子的身份来压我。”
  淳于翌见她说的头头是道,频频点头。待她说完,又忽然觉得不对。他何时拿太子的身份压过她?但这番话,换成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不要说对着他说出来,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储君,是太子,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但在她的眼里,他却只是个普通男人。
  这种普通的感觉,真好。
  淳于翌望着远空,口气轻快地说,“一会儿,我们再去见黎雅夕。”
  荀香高兴起来,“你要帮我买黑泥?”
  “我只是去见个人。当然,顺便买黑泥。”
  荀香兴奋地一下子把脚从足汤抬起来,要去穿鞋的时候,才发现双脚湿漉漉的,居然笨到没有带擦脚的布来。
  “接着!”淳于翌把一块布抛过去,嫌弃地说,“太子妃,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竹篮子,你不知道吗?”说着,把竹篮举起来,轻轻晃了晃,“里面有泡汤泉要用的所有东西,麻烦你下次不管去泡什么,都带着它。”
  荀香仔细盯着那篮子,连连点头。看来泡温泉也有很多的门道啊,幸亏这次一起来的不是炎贵妃,否则少府监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要分开回各自的住处换衣服时,荀香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子,你也会御马术吗?”
  “不会。”淳于翌如实回答。
  “可我听到宫女说,你早上……”
  淳于翌挑了挑眉,竟然传得如此快?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让顺喜躲在马厩里面,用针扎了那匹马。那马儿自然就发狂奔出马厩了。”
  “可你为什么……”
  淳于翌打断她,“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各国关于御马术的禁忌实在太多,就算解释了,一时半会儿你也不能全明白。日后若有机会,再行解释吧。我换好衣服在宫门口等你。”
  *
  荀香回到住处换好衣服,正要和绿珠一道出门。鸣泉宫里的一个老宫女却匆匆忙忙地跑来,说有要事请绿珠帮忙。
  鸣泉宫里的人手本来就少,荀香也不好拒绝,只能单独前往宫门。
  《
  br》  淳于翌换了一身轻便的长衫,乍一看之下,以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书生,惹得荀香忍不住嘲笑道,“太子殿下,你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吗。”
  “永川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难道穿着金丝绣的锦袍,走到城里的大街上,明目张胆地招那些地痞流氓来抢我?”
  “反正我说不过你。”荀香走到淳于翌的身边,四处看了看,“小顺子呢?”
  “他,肚子疼,不去了。”淳于翌胡乱编了个理由。
  荀香狐疑地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小顺子是那种连死了魂都要粘着太子的人,怎么会因为区区的肚子疼,就跟太子分开呢。
  淳于翌在荀香再开口之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荀香怔怔地看着他们紧紧交握的手掌,忽然觉得心里有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了。
  到了黎雅夕所住的竹苑前面,依然是那个鼻孔朝天的门童在守门。这一次,他多瞄了淳于翌一眼,公事公办地说,“我们小姐今日乏了,不再见客。”
  淳于翌上前,附在门童耳旁说了一些什么,门童的眼睛逐渐瞪圆,连口气也变了,“请稍等,请稍等片刻!”
  等小童飞一样地跑远了,荀香好奇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门童说,我是你们小姐的一个故人。”淳于翌扬了扬眉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荀香却并不信。哪一个门童听到了对方是自家主子的故人,会激动成那样的?摆明了是骗她的。不过,这一路上,她已经见了淳于翌说假话不脸红的功夫,反正只要能拿到黑泥送给炎贵妃就行。
  过了一会儿,黎雅夕亲自迎出来,一见到淳于翌就蹲身行礼。淳于翌伸手道,“雅夕,不用多礼。”
  黎雅夕立起身子,这才发现站在淳于翌身旁的荀香,“这位姑娘不是先前……”
  “哦,忘了介绍,她是我在路上收的一个侍妾,平日里对她甚是宠爱,这次特意帮她来求你的黑泥。”淳于翌揽住荀香的肩膀,故作亲密地说,“爱姬应该向雅夕姑娘打一声招呼。”
  荀香真想喊一句爱姬你大爷的!什么狗屁的侍妾!她伸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淳于翌的后背,淳于翌明明吃痛,却面不改色,仍然温柔地催促着,“爱姬?”
  荀香只能笑着
  打招呼,“雅夕姑娘好。”
  “二位请先进来再说吧。”黎雅夕侧身让路,淳于翌也不推测,搂着荀香,就进入了竹苑。
  趁着黎雅夕去准备茶点的功夫,荀香怒气腾腾地质问淳于翌,“太子,我什么时候变成路上收的侍妾了?我的身份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淳于翌看她一眼,“说你是太子妃,确实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倒不如说是侍妾,还能让别人对太子妃存有一点幻想。”
  “臭太子!”荀香咬牙切齿地叫道。
  淳于翌轻轻地笑道,“爱姬,我们商量件事,臭太子这称呼委实不怎么好听,不如唤‘翌’,如何?当然,如果是夫君的话,我会更高兴。”
  荀香顿时暴跳如雷,淳于翌却开心地大笑起来。
  黎雅夕和侍女捧着茶点回到大堂,看见淳于翌开心地大笑,不由问道,“殿下,何事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淳于翌伸手,把荀香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假装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在说太子妃呢。”
  黎雅夕布好茶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听说太子妃在敦煌的名气极为显赫,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娶了她,对太子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吧?兵部尚书和大将军的女儿全都握于您手,等于掌管了我大佑的军权,不愧是皇太子殿下!”
  荀香再笨,也听出了黎雅夕话中的含义,动了动,却又被淳于翌按住。
  淳于翌对黎雅夕说,“雅夕,我今天是来买黑泥的。无关的话题,请不要多谈。”
  “是,我多嘴了。不瞒殿下,我现在手头确实没有黑泥。如果殿下真的想要,等过两日做好了新的,再派人给您送到鸣泉宫去。当然,还是老规矩。”
  说着,黎雅夕便命人摆上一副棋盘,棋盘上有一局残棋。
  “只要殿下解了这盘棋,我分文不取。”
  淳于翌看了看棋盘,眉头微皱,“雅夕,你的棋局是越来越难解了。难怪连慕容子陌,都要铩羽而归。”
  黎雅夕的笑容有一些苍白,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没有再接话。不破这棋局,就无法见到那个人。她凭借棋局和黎家独传的医术,为他收罗了许多出色的谋士。而作为这些的回报,便是他一月甚至数月一次的那短短的温存。
  她明白自己是在饮鸩止
  渴,但在爱情的这场角逐里面,谁先爱上谁,谁用情更深,谁便是输了。
  荀香不懂棋局,她脑子里面只不断重复着黎雅夕刚才说的一番话。她虽然隐约知道,关于皇权的争夺,自古就没有平息过,更何况太子的对手,是被那样的表哥爱着的公主。但利用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插。进了她心房的匕首,刺得她心痛。
  淳于翌花了一番功夫,终于破了那棋局。黎雅夕高兴地看着棋局,当即写下了凭证,应允两日后,送黑泥到鸣泉宫。
  淳于翌知道黎雅夕虽然聪明,但绝不是出此残局的人。布此局者,心思缜密,谋断极高,普通的棋局现象环生,步步相扣,这样的能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他虽然耳闻黎雅夕那位神秘的入幕之宾,但一直不敢妄下论断,而今却更加有几分断定。
  等从竹苑出来,荀香一句话不说,就钻进了马车。
  淳于翌知道刚才黎雅夕“故意”说的几句话,刺痛了她。他也是天真,黎雅夕是何等七窍玲珑心的人,怎么会因为他故意的掩饰,而猜不出荀香的身份?毕竟能够认识诚王王妃,西凉公主李翩翩的人,定然不会普通。
  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机会跟荀香独处,现下是好心办了坏事。他钻入马车,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吩咐车夫驱车。
  一路上无言。当马车快抵达禁军营地的时候,淳于翌终于低声问道,“你信她所说的?”
  荀香没说话,只是拿背影对着淳于翌。
  “香儿。”淳于翌似是随意的唤了一声,好像并没有期待得到回应一般。
  荀香一怔,这是她的乳名,初次听到爹娘,还有表哥以外的人这么叫她,似乎有些不习惯,但又似乎还有点莫名的……悸动,或者说是欣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近,不再存有地位的高低,身份的尊卑。
  淳于翌从被背后环抱住荀香,手臂用力,好像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荀香能感受到脖颈间的热流丝丝缕缕,若有若无,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听耳旁那人低沉的,蛊惑般的声音,“若我真是有心利用,你会如何?”
  这句话,像一计重锤,狠狠地砸在荀香的心上。她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睛有些发酸。如果真的是利用,她会恨他。她最讨厌被当做工具,正如当初刚刚接到那道选妃的圣旨时,最先想到的是老爹把她卖给了皇帝。身后的这个人,虽然从来都没有温柔的言语,但在
  她几次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是他出手帮了一把。
  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也没有任何把握。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心,什么时候是假意?
  “我会证明。”淳于翌忽然开口。
  “啊?”荀香被猛地叫了一声,本能地回头。
  而此时,迎上来的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令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这个吻,显得有些急迫,又似乎夹杂着些许烦躁和不安。渐渐地,那些情绪似乎都消失了,只变成了霸道的索取和抵死的温柔。
  直到荀香感到不能呼吸,才猛然间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淳于翌。
  淳于翌被推得跌坐在一旁,嘴边却挂着一抹笑容。她的惊慌,她的沉沦,她的无法抗拒,全都看在他的眼里。
  荀香双手撑地,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她的心却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他了一样。这算不算一个可怕的结果?还是一个,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开始……
  马车慢慢地停下来,禁军中将罗永忠在马车外面大声说,“恭迎太子,太子妃回宫!”
  淳于翌转身,正要撩开帘子出去。衣袖忽然被人扯住。
  一个很小的声音问道,“太子,你现在就能确定,我比你漫长的人生中,所要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吗?也就是,你认定我,不会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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