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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表叔画新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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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突然很心疼她,才想抱一抱。
  江氏没他的淡定,如果让女儿瞧见她与侯爷现在的样子,江氏便再也没脸见女儿了。
  “您先松开我。”江氏低头坚持道。
  曹廷安无奈,只好松开了她。
  江氏立即起身,迅速转到了曹廷安背后,垂头道:“侯爷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曹廷安叹口气,转过身,看着忙不迭往后躲了两步的小妇人道:“阿渔的事暂且不要紧,但为你号脉的崔老郎中跟我说了些你的事。”
  江氏意外地抬起头。
  曹廷安瞄眼她的肚子,扯谎道:“你多年未孕,我随口问了他一句,崔老郎中医术高明,通过早上的望闻问切已然知道你的症结所在。”
  江氏脸色大变,水眸里一片担忧,难道她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所以一直都怀不上?
  曹廷安默默地观察她,意识到江氏很想再怀个孩子,也就是说她愿意再给他生个孩子,曹廷安心情大好,冷峻脸庞上却丝毫不显,十分严肃地道:“他说你身体安康,只是常年畏惧于我,致使心绪不宁,难以受孕。”
  他还讲了崔老郎中说的两个例子。
  江氏目瞪口呆。
  曹廷安忽然皱眉,审问她道:“说,除了吴姨娘瞎编的那个,你还怕我什么?”
  威猛的武将突然发难,江氏腿一软,本能地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吓得才醒不久正打算听听父母私密话的阿渔浑身一抖,险些露馅儿。
  所幸目前父母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确定自己没被发现,阿渔轻轻咬唇,跟着又装睡偷听了。
  她也好奇母亲畏惧父亲什么,她以前也怕父亲,但发现真相后短短两天就克服了那份入骨的恐惧。
  与女儿的好奇比,跪在地上的江氏只觉得委屈。
  她为何怕曹廷安,他真的一点都猜不到吗?
  他冰冷凶悍的脸庞、雄壮威武的身躯就不说了,两人的第一晚,曹廷安差点将她折腾死,那时候江氏就怕死了他,怕到每次伺候他都紧张得浑身僵硬,所以吴姨娘说曾经有好几个通房、姨娘死在曹廷安的床上,甚至先夫人的死也与曹廷安的过度宠爱有关系,江氏一下子就信了。
  她这么怕,他也知道,却从不会温柔些,更少有甜言蜜语哄她的时候。两人的夜晚一直都不太顺利,江氏是控制不了,曹廷安呢,他脾气暴躁,一旦不如意就黑着脸瞪她,仿佛那全是她的错,瞪完了,他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至于白日,曹廷安要么不过来,要么就是为了那事。女儿出生后,她与曹廷安中间总算多了点事情可以做。两岁前的女儿只知道吃喝玩乐,曹廷安抱着女儿哄,女儿笑得很开心,渐渐的女儿大了,从吴姨娘、二姑娘那儿听了些吓人的事,变得惧怕起父亲来,曹廷安虎着脸骂她当姨娘的怯懦,言传身教带坏了女儿。
  那时候的曹廷安,三十出头,脾气比现在坏多了,吼一声整个院子的下人都怕得跪到地上,就算现在的他随着年纪的增长脾气稍微好了点,他一来,桃院都没有哪个丫鬟敢抬头。
  别人家的爷,可能会有丫鬟主动勾引、爬床,但江氏相信,绝对没有哪个丫鬟敢主动去招惹曹廷安,他后院的那些通房、姨娘们,要么是曹家老太太在世时给他安排的,要么就是他自己突然兴起随便要了身边伺候的人。
  他自己活阎王,现在竟来问她为何害怕?
  回想跟了曹廷安的这么多年,江氏只庆幸两件事,一是曹廷安言出必行厚葬了她的父亲,二是在惧怕导致难孕的情况下,送子观音早早送了女儿给她,让她在侯府后院的生活有了慰藉。
  “我在问你,到底怕我什么?”
  见她始终跪在那儿不肯开口,曹廷安烦躁地问。
  他想对她好,她说出来,他才能改,才能让她开开心心地怀上孩子。
  江氏不敢说,她怕说了又挨骂。
  与曹廷安的怒火比,他在女儿面前对她的那些嘲讽都不算什么。
  “我只怕吴姨娘说的那些,现在误会已经澄清,我已经不怕侯爷了。”
  攥着手,江氏终于找到了安抚他的理由。
  可曹廷安又不傻,她看都不敢看他,还敢撒谎?
  一生气,曹廷安的呼吸都重了。
  他坐在床边,躺在他身后的阿渔隐隐好像听见了男人大手紧攥床板的声音。
  阿渔突然担心,再这样下去,父亲会不会又发脾气?
  这世上,阿渔最心疼的是她的母亲啊。上辈子两人都是惨死的下场,但父亲有官职有荣耀有儿女有一后院的姨娘,母亲却只有她,整天困在这小小的桃院,阿渔都难以想象她出嫁后母亲是怎么熬日子的。
  心中一酸,阿渔没忍住,抽搭了一声。
  江氏猛地抬头。
  曹廷安也第一时间转向床内,结果就见女儿不知何时醒了,清澈的杏眼里全是泪水。
  “阿渔,是不是哪里难受?”曹廷安俯身下来,急切地问。
  阿渔扁扁嘴,看看紧随而至的母亲,她边哭边对头顶的男人道:“爹爹,你别凶姨娘,我害怕。”
  曹廷安万万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当即愣在了那里。
  被女儿保护的江氏则捂住嘴,匆匆朝次间走去,才走出门口,她便无力地靠到旁边的墙上,狠狠咬住袖子来压抑那忍不住的哭声。
  大的哭,小的也哭,如果说江氏的眼泪让曹廷安如淋细雨,现在娘俩一起哭,那泪疙瘩就像变成了冰雹,砸得曹廷安只想顶起锅盖仓皇逃窜。
  但他不能逃。
  大的躲了,曹廷安先哄女儿,一边用帕子帮女儿擦泪一边解释:“阿渔误会了,爹爹没有凶姨娘。”
  阿渔控诉地望着他:“刚刚我都听见了!”
  什么大英雄,明明欺负了人却不敢承认!
  面对女儿看大骗子的眼神,曹廷安有点委屈:“我真的没凶她,你姨娘总是怕我,爹爹才问她怕什么,她磨磨蹭蹭不说,爹爹一着急,语气就重了点。”
  还撒谎!
  阿渔索性继续拆穿他:“您胡说,您第一次问姨娘的时候就像审犯人了!”
  曹廷安:……
  他有吗?
  仔细想想,曹廷安尴尬地移开视线,好像是凶了点,可江氏那性子,他好言好语的,她极有可能敷衍过去,他吓唬吓唬她,江氏一害怕,也许就说了真话,就像他审问过的那些属下,直接摆出大刑伺候的样子,一群孙子立即……
  曹廷安突然念头一顿,等等,这么分析,他刚刚可不就是在凶江氏?
  他无意识地摸了下脑袋。
  阿渔就知道父亲心虚了。
  父亲心虚,她胆子就大了,抹着眼睛抽搭道:“您还问姨娘怕什么,您整天凶巴巴的,姨娘如何不怕?”
  曹廷安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现在被女儿批评,还是一个不好糊弄的女儿,曹廷安只好老老实实地认错:“嗯,是爹爹不对,爹爹以后再也不凶了。”
  阿渔泪汪汪地看着他:“爹爹此话当真?”
  曹廷安点头,见女儿眼中还有怀疑,他干脆举起右手,低声道:“爹爹发誓,如果……”
  他才开口,阿渔便扑过来,一把拉下了父亲的大手。
  誓言太毒,她不敢让父亲轻易发誓,重活一世,她要父亲母亲都好好的。
  “爹爹,姨娘不容易,您对她好点。”埋在父亲怀里,阿渔哽咽地道。
  曹廷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就是要对她好啊,只是用错了办法。
  拍拍女儿瘦弱的肩膀,曹廷安刚想说话,无意间瞥见女儿才躺过的枕头,曹廷安忽然皱眉,看向怀中的小丫头:“阿渔,你何时醒的?”
  该不会他强抱江氏的时候女儿已经醒了吧?
  阿渔暗道糟糕,心念急转,终于在被父亲扶正的时候想到了办法,委屈哒哒地道:“爹爹第一次问姨娘的声音太大,我当时就惊醒了,看到姨娘下跪,我太害怕,没敢出声。”
  曹廷安:……
  得,还是他的错!
  幸好,女儿没看见不该看的,也没听见不该听的。
  “没事没事,爹爹马上去找姨娘认错,阿渔别怕了。”重新将女儿搂到怀里,曹廷安笨拙的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阿渔头发都乱了,但她心情很好。
  “那爹爹小点声,别再吓到姨娘。”父亲临走之前,阿渔不放心地提醒道。
  她那样子,倒像父女俩换了身份,她才是老持稳重的长辈。
  曹廷安好笑地摇摇头。
  可女人是他带回来的,女儿也是他生的,摊上这么一对儿娇花,只好收敛脾气当宝贝哄了。


第17章 
  哄好了女儿,曹廷安大步往外走,靠近内室门口时,想到要见江氏了,他不禁放轻了脚步。
  说实话,女儿比江氏好哄多了。
  女人啊,越大心思越深,还特别难猜,不像小时候,编编瞎话就能将一个小丫头逗得眉开眼笑。
  捏了捏眉头,曹廷安习惯地板起脸,挑开门帘。
  江氏已经哭得差不多了,还躲在门口偷听了一阵,并非想刺探什么,而是怕女儿说错话触怒曹廷安。
  让她意外的是,曹廷安居然肯那么温柔地哄女儿,还答应向她认错。
  江氏不奢求霸道张狂的平阳侯真的向她道歉,女儿平安无恙她就知足了。
  提前擦干眼泪,江氏快步挪到窗前的暖榻旁,当曹廷安出来时,她便做出一副不曾偷听的样子。
  曹廷安直直地朝她看去。
  江氏及时垂眸,欠身道:“阿渔年纪小不懂事,侯爷别跟她计较。”
  曹廷安本来就不知该如何道歉,江氏如此客气,曹廷安就更无措了,沉默地坐到了她旁边的榻上。
  江氏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手,请示道:“侯爷若没有吩咐,我去陪阿渔说说话?您叮嘱我的那些,我都记着呢。”
  曹廷安动了下嘴唇,可瞥见江氏红红的眼圈,他顿时忘了方才想说什么。
  “去,去吧。”曹廷安叹口气,扭头道。
  江氏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曹廷安目送她,等江氏进去了,他想了想,再扫眼次间通向堂屋的门,突然鬼使神差般蹑手蹑脚地凑到内室门前,侧耳倾听。
  内室,阿渔脸朝外躺在床上,一心期待父母和好,没想到父亲才出去一两句话的功夫,母亲就回来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疑惑地问:“姨娘,你怎么来了,爹爹呢?”
  女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精神十足,看来醉酒并没有伤到女儿,江氏放了心,轻声道:“还在外面,兴许也走了。”说着,她坐到了床边。
  阿渔咬唇,不抱希望地问道:“姨娘,爹爹凶你,刚刚他答应我要向你道歉,他跟你赔不是了吗?”
  江氏面露无奈,揉着女儿的脑袋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侯爷就是那个脾气,只是说了几句重话,何须跟我赔不是?阿渔你记住,我是姨娘,你是庶女,侯府有侯府的规矩,不能因为侯爷娇惯你,你就忘了身份,恃宠生娇。”
  她说的郑重,阿渔早就不认可地别开了脸。
  上辈子她便是牢记母亲教导她的这些规矩,活得小心翼翼,最后落得人人可欺,父亲活着时那些人就敢磋磨她,父亲死了,人家直接来要她的命。这辈子,阿渔肯定不会恃宠生娇,但规矩什么的,她不会再时时记在心里,人生短暂,还是活得恣意些好。
  “我是什么身份?”想明白了,阿渔抬头,看着母亲自问自答道:“我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对我好,我就做天底下所有女儿都会做的事,想爹爹了就去找他,受了委屈就去找爹爹撑腰,爹爹做了好事我敬仰他,爹爹做了错事,我宁可得罪他也要说出来。”
  江氏愣住,下意识地问:“你就不怕他生气?”
  门外,曹廷安不禁将脸贴门贴得更近。
  然后,他听见女儿说:“从我记事起,我就怕爹爹,怕了那么多年,白白辜负了爹爹对我的关心,现在我终于知道是吴姨娘诋毁了爹爹,是我冤枉了爹爹,那我还怕什么?我只恨不能回到三四岁的时候,重新让爹爹再疼我一次,我也好好地孝敬他一次。”
  这话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一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那甜濡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少女不该有的悔恨与感悟。但身为父母,无论江氏还是躲在门口偷听的曹廷安,都忘了追究那些,只沉浸在了自己的感动中。
  曹廷安闭上了眼睛。
  怪不得这两日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原来她这么喜欢他这个爹爹。
  曹廷安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软过,像是一块儿冰,轻而易举就被女儿融化了。
  是啊,他与女儿错过了那么长的天伦时光。
  女儿惧怕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忙着带兵忙着打仗,忙着与文臣叫板忙着与好友吃席,忙着教导两个儿子忙着团结两个弟弟,忙着关心当皇后的妹妹忙着确保皇子外甥能健康成长,终于得了闲,他大多的心思都放在了与女人睡觉自己享受上,剩下一点空闲,长女曹溋给他端茶倒水送针线礼物,他便多陪陪长女,而阿渔这个小女儿,他除了惋惜她的怯懦,还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顶多嫌弃江氏将女儿养得怯怯懦懦的。
  女儿却把父女疏远的责任都背在了她自己身上。
  曹廷安素来自诩英雄,现在,他发现他只是战场上的英雄,在桃院,他连尽心照顾她们娘俩的丫鬟都不如。
  阿渔并不知道父亲在偷听,见母亲呆呆的,阿渔心疼地靠到母亲怀里,抱住她过分纤细的腰道:“姨娘,我知道你还在怕爹爹,你不敢跟爹爹说实话,那你告诉吧?你还年轻,爹爹也正当壮年,我想你们和和睦睦的,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了,好不好?”
  江氏很想告诉女儿,可那些事涉及太多夫妻私事,她怎能污了女儿的耳朵?
  下巴抵着女儿的头顶,江氏思索片刻,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姨娘胆小,侯爷皱皱眉或板板脸,姨娘就怕了。”
  阿渔不信,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真这么简单,你怎么不告诉爹爹?”
  江氏用手指描绘女儿的细眉,心不在焉道:“这是姨娘的问题,怨不得侯爷,所以我才没说。”
  阿渔忍不住道:“姨娘说了,爹爹兴许就改了他的臭脾气呢。”
  江氏脸色一变,急忙捂住女儿的嘴:“不许对侯爷不敬!”
  阿渔用鼻子哼哼。
  曹廷安:……
  女儿说的没错,他可不就是臭脾气?江氏居然还愿意维护他,想来心里还是有他的。
  做贼一样偷听的平阳侯,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挨骂还挨出得意了。
  “不说侯爷了,阿渔,你可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酒桌上晕倒?”江氏开始说要紧事。
  阿渔知道,但她必须装傻,茫然问:“为何?”
  江氏就事无巨细地解释了一番。
  阿渔表面听得很认真,记忆却回到了上辈子第一次发现自己体质特殊的时候。
  那年她十三岁,跟着堂姐曹沛去镇国公府做客,暮春夏初,国公府的花园花团锦簇,堂姐妹俩与大姑娘徐琼、二姑娘徐瑛坐在凉亭里赏花观鱼。徐恪新酿了几坛果子酒,特意每种口味的都端来了一壶,请她们品尝。
  徐琼、徐瑛、曹沛都喝了,阿渔牢记母亲教她的规矩,说什么都不肯喝。
  没有长辈的允许,姑娘家喝酒是不对的。
  徐琼故意跟她唱反调,非要她喝。
  还好徐恪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强求。
  接下来,她就坐在旁边,看她们品酒。
  得了三女的一致赞赏,徐恪留下一壶果子酒,继续去找他人试酒了。
  他走后,徐琼又催她喝,为了替她解围,徐瑛、曹沛一起拉着徐琼去远处赏花了。
  独自留下亭中的阿渔,对着徐恪为她倒的那杯酒咽口水。
  她只是守规矩,并不是不想喝。
  果酒闻起来那么香,带着果子的甜味儿,阿渔最终没忍住,确定徐琼等人瞧不见,她才偷偷喝了一杯。
  杯子精致小巧,一口也没多少,阿渔又倒了一杯喝光,再倒一杯假装自己没碰过。
  才掩饰完痕迹,阿渔就上头了,若是醉倒被人发现,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阿渔紧张不已,决定先偷偷溜走,去西院找三婶母。当日宝蝉也随她来了国公府,恰逢西院请了一位嬷嬷教导丫鬟们如何应对一些常见的小病,学会了好照顾主子们,宝蝉好奇,跟着去听学了。
  彼时阿渔还不知道两小杯果酒的厉害,否则她宁可被徐琼嘲笑偷酒也不会单独离开。
  晕晕乎乎地走了一段,阿渔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她感觉头顶有片阴影笼罩了下来,阿渔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美清冷的脸,男人眉峰微锁,威严又吓人。
  阿渔一下子没认出对方。
  “你是曹家四姑娘?”男人皱眉问她。
  阿渔已经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了,误以为男人要对她行禽兽之事,当即就哭了:“你别碰我!”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从半蹲的姿势改成站立,低着头看她,声音冰冷:“我是这徐府的五爷,路过此处,发现你倒在地上。”
  直到此刻,阿渔才认出了他。
  徐家五位爷都是她的长辈、亲戚,阿渔相信徐潜,抽抽鼻子不哭了。
  “为何会这样?”徐潜面无表情地问她,并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
  阿渔试着自己起来,奈何手脚无力,只好尴尬地躺着回答:“我,我刚刚喝了两杯果酒,好像,好像醉了。”
  徐潜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
  阿渔扭着脖子前后左右地看看,发现自己晕倒的位置并不隐秘,随时可能有人过来,真被人瞧见她这般躺着,不仅她自己丢人,整个平阳侯府都会受到影响。
  没有办法,阿渔只好恳求那位并不太熟悉的长辈:“五表叔,您,您能扶我起来吗?”


第18章 
  徐潜不想扶阿渔。
  他不敢自称君子,但他从未做过轻薄女子之事,刚刚他见这位四姑娘昏倒在地上,本想唤醒她,未料小姑娘醒来后竟把他当色中饿狼看待,满眼警惕。
  难道他长得很像那种人?
  虽然现在阿渔暂且相信他了,可一旦他去扶了,万一无意中碰到她什么地方,她会不会认定他存了非分之想?
  瓜田李下,还是避嫌为好。
  “男女有别,我不便碰你,你再等等,若见到丫鬟仆妇,便说你不小心摔倒的。”
  徐潜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阿渔,说完便走了。
  但他并没有走远。
  小姑娘长得貌美好欺,镇国公府年轻的公子们多,小厮们也经常来往花园做事,徐潜无法保证侄子与小厮们都是老实人。
  走到拐角,徐潜隐匿在一片翠竹后,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阿渔周围的一切,旁人却看不见他。
  阿渔并不知道徐潜在暗中守着她,贪吃醉酒落得如此下场她已经很惨了,刚刚开口求人又被人冷脸拒绝,阿渔又窘迫又害怕,眼泪便泉水似的往外冒。
  哭了会儿,阿渔咬牙试着坐起来,拼尽了所有力气,也只是勉强靠到了旁边的花树上,其余的再也做不了了。
  孤零零地坐在那儿,想到堂姐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来寻她,徐琼可能也要来的,如果让徐琼发现她偷吃果酒,徐琼一定会笑死她。最可怕的是,现在她手脚无力,万一最先发现她的是个色胆包天的坏人呢?
  阿渔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左右看看,阿渔虽然没有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暗中观察的徐潜见了,长眉紧锁,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高大的男人身影朝她而来,阿渔抹把眼睛,才发现是徐潜去而复返了。
  看着徐潜冷冰冰的脸,阿渔既想再次哀求,又怕再被他拒绝,于是想说不敢说,水漉漉的杏眼里全是委屈。
  徐潜忽然觉得,她哭成这样,全是他的错。
  “还要我扶吗?”停在她面前,徐潜绷着脸问,免得神色缓和了,她还以为他高兴能占她的便宜。
  就像濒临溺水之人抓到了船舷,阿渔哽咽地望着他:“要!”
  她说的那么急,仿佛怕他会反悔一样。
  徐潜便俯身下去,低声道:“我也不便抱你四处行走,旁边就是假山,我先带你过去,等你恢复力气了再离开。”
  阿渔连连点头,只要能避免被人发现嘲笑或欺辱,徐潜带她去哪儿她都答应。
  徐潜这才分别捏住她一条胳膊,硬是将人提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使得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最少,但徐潜必须非常用力才能让阿渔站起来,阿渔在侯府也算是娇生惯养的,一身皮肉比豆腐还嫩,被徐潜这么一捏,她双肩就像被两个超级大的螃蟹钳子夹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阿渔疼,但她不敢嫌弃眼前的五表叔,便只是白着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实在是忍不住了。
  反正她一直在哭,徐潜看见也没想到是自己弄疼了人家,等阿渔一站直,他便迅速松开左手,只用右手捏着阿渔的一条胳膊:“这样能走吗?”
  他还没说完,阿渔身子就失去平衡东倒西歪了。
  徐潜不得不重新用双手“扶”她。
  可这样走会很慢。
  徐潜也不想被人瞧见他与阿渔在一起,不想被人误会阿渔是被他欺负哭的,因此他干脆转到阿渔身后,双手分别掐住阿渔一边腋窝,像举小孩子似的将阿渔举离了地面一尺左右,与此同时,阿渔的后背与他的前胸也保持了同样的距离。
  “你走不了,只能这样。”
  徐潜低声道,随即大步举着阿渔朝假山走去。
  阿渔刚刚是肩膀痛,现在则变成了腋窝疼,徐潜的双手转眼就从大钳子变成了大铁叉。
  终于被徐潜放到假山丛中一片隐秘的山洞的地上,阿渔双臂宛如脱臼,酸痛难忍。
  “我去外面守着。”没有多看阿渔,徐潜马上退到了山洞之外。
  阿渔背靠假山洞壁,默默地哭成了泪人。
  不知过了多久,阿渔惊惧地发现外面太静了,静得就像没有人。
  “五表叔?”阿渔止住眼泪,望着洞口问。
  一道影子出现在洞口,外面传来徐潜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何事?”
  阿渔高高提起的心落了下去,捏着衣襟道:“没,没事,您不说话,我还以为您走了。”
  徐潜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沉默片刻,徐潜疑惑问她:“你为何会喝酒?喝了多少?”
  山洞里阴森森的,阿渔就想多听听徐潜的声音给自己壮胆,便难为情地说了自己馋酒一事。
  徐潜愕然。
  小六的果子酒他才喝过,根本没什么酒味儿,她居然也会醉?
  若非亲眼看见她双颊通红不省人事的样子,若非小六送酒时两个侄女与外甥女都在场,徐潜都要怀疑是她在撒谎,又或是小六故意在送她的果酒里加了一些下三滥的东西。
  “看来你酒量太差,以后别再偷喝了。”徐潜以长辈的口吻嘱咐道。
  阿渔乖乖地保证:“以后再也不喝了。”
  ——
  当时阿渔只觉得徐潜这个五表叔好心又正直,威严又粗鲁,现在重新回忆一番两人的第一次私下接触,阿渔竟品出了一丝甜味儿。
  她一直都很好奇徐潜到底是何时喜欢上她的,会不会就是那天的接触让他开始注意她了?
  “阿渔,你笑什么?”
  苦口婆心嘱咐了女儿半天,发现女儿居然在偷笑,江氏疑惑道。
  阿渔一心二用,多少听了一点,此时马上道:“我笑姨娘想太多了,谁会故意灌我喝酒呢。”
  江氏皱眉,盯着女儿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以后你不许沾半滴酒,更不能泄露出去。”
  成功转移了母亲的注意,阿渔赶紧保证自己会听话。
  “姨娘,我想睡会儿,你出去陪爹爹吧。”或许是因为闻了太多酒气的缘故,阿渔依然不太使得上劲儿,懒洋洋躺下去,困倦地道。
  江氏替女儿盖好被子,柔声道:“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阿渔沉浸在与徐潜的回忆中,很快就睡着了。
  江氏看着女儿安睡的小脸,又喜欢,又忧心忡忡。
  曹廷安在门外站了很久,才悄悄离去。
  ——
  阿渔一直睡到了黄昏,醒来发现母亲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闭着眼睛,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阿渔不想打扰母亲,轻轻地穿上绣鞋,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走到堂屋,阿渔一抬头,就见父亲从门外跨了进来。
  “爹爹。”阿渔笑着唤道。
  小女儿气色红润,曹廷安很欣慰,扫眼内室,低声问:“你姨娘呢?”
  阿渔乖巧地替母亲说话:“姨娘照顾了我一下午,这会儿累得睡着了。”
  曹廷安知道,他等了江氏一下午,可她一直都没出来。
  阿渔有心撮合父母,杏眼一转,笑着往外走:“我先回房洗脸,晚点再来向爹爹赔罪。”
  说完,阿渔脚步轻快地跑了。
  曹廷安失笑,女儿何罪之有?
  人走了,曹廷安想了想,去了内室,进屋就见江氏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面朝床榻。
  这样看,娇小纤细的她也像个孩子。
  孩子都让人操心,瞧瞧,那么大的床,她怎么不陪女儿一起睡?亲母女还见外什么?
  曹廷安摇摇头,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像抱孩子一样轻而易举地抱起了江氏。
  江氏微微蹙眉,在被曹廷安放躺在床上的瞬间,醒了。
  睁开眼睛,头顶就是曹廷安带着狰狞疤痕的脸。
  江氏心一紧。
  认出这是他的床,江氏马上看向里侧。
  “阿渔回房了。”曹廷安收回手,坐在床边道。
  江氏听了,立即就要坐起来:“那我过去看看她。”
  曹廷安却按住她肩膀,习惯地板起脸:“她有丫鬟伺候,不用你看,安心躺着。”
  江氏无法心安,却不敢拒绝。
  浑身僵硬,她斜眸看向最里面的床板。
  曹廷安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曹家世代习武,我从小跟将士们混,脾气难免暴躁些,比不上那些文雅书生。”
  江氏睫毛动了动。
  曹廷安回忆女儿与崔老郎中的话,心一狠,握住江氏的小手,跟她掏心窝子:“我粗人一个,当年见你长得美就要了你,我都要你了,那肯定是喜欢你,喜欢就想天天跟你睡觉,可你总是哭,你一哭我就心烦,一烦脾气就暴,最后竟害你怕我怕到了骨子里。”
  江氏心头轻颤,他怎么突然说这些了?
  曹廷安无意识地捏着她的手,自言自语般地继续道:“阿渔跟你说的我也听见了,我也想了一下午,是,吴氏背后诋毁我固然有错,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地哄过你,如果我对你够好,你又怎会害怕?”
  在江氏听来,这就是曹廷安的道歉了。
  她受宠若惊,不由地反握住男人的大手:“侯爷千万别这么说,侯爷替我厚葬父亲,又给我容身之地,让我不必为一日三餐发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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