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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表叔画新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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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却听出了容华长公主话里的一丝酸气。
她期待地看向婆婆徐老太君。
徐老太君懒得听这些闲话,吩咐丫鬟去取叶子牌,她要打牌。
——
镇国公府的练武场比花园占地还大,外围一圈专门修了跑道,供府中的老爷公子们跑马。
徐潜这次出征,从北关带回来三匹极品骏马,最好的那匹献给了建元帝,剩下两匹一匹自留,另一匹他准备送给马术最精湛的侄子。
东西两院一共六个侄子,今日便是六位公子为了骏马一较高下的日子。
三场比试,第一场比骑马,第二场比骑马射箭,第三场比打马球。
每场比试都计分,三场总分最高的赢得骏马。
阿渔与曹沛姐弟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第二场比试刚刚结束。
世子爷徐慎暂且领先,亲弟弟徐恪徐六排第三。
徐恪是最先发现阿渔等人的。
他立即朝这边跑了过来,凤眸惊喜地看着阿渔:“阿渔,你今天真好看!”
十四岁的徐恪一身玉色长袍,眉目清朗,秀挺如白杨,少年郎还没学会太多的甜言蜜语,夸起人来简单质朴,却也真挚。
可阿渔不是为了他才打扮的。
努力忘掉她与徐恪的那些回忆,阿渔视线一转,终于看到了徐潜。
如果说徐恪还是少年,十九岁的徐潜已经算是壮年了,或许是上过战场的缘故,徐潜明明比世子爷徐慎年少一岁,身上却多了一种沉稳肃杀的凛冽之气,如今站在一群子侄面前,他都抿着薄唇,十分严肃的样子。
阿渔紧张地等待徐潜看过来,好从他的眼神判断他是否记得。
可徐潜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视线似乎都没在她脸上停留就收回去了。
是没看到她,还是不记得了?
阿渔情不自禁地朝徐潜走去。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被徐潜摄了魂一样,眼中看不见其他人。
“阿渔?”徐恪疑惑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阿渔猛地醒了过来。
“阿渔,你没事吧?”曹沛也担忧地问。
阿渔这才意识到,在旁人看来,她与徐潜并不亲近,今日她若突然去找徐潜,太过反常。
摇摇头,阿渔急中生智,指着徐潜身边的高大骏马道:“那马好威风啊,我想靠近了看。”
原来只是看骏马看入了迷,曹沛松了口气。
徐恪则直接道:“走,我带你去看!”
说完,他便好哥哥似的拉着阿渔朝自家五叔,不,朝五叔身旁的骏马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表叔:你来看我?
阿渔红着脸摇头:不,不是,我来看你的马。
五表叔抿唇。
过了会儿,发现小姑娘在偷窥他,五表叔板着脸问:不是看马吗?
阿渔羞答答:您,您比马好看。
第9章
徐潜准备送侄子的骏马是匹白马,骏马膘肥体健雄伟挺拔,四腿修长有力,长颈高扬,高傲优雅自信,而且白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这就更显得它的那双大眼睛乌黑水润,看人的时候像有灵性一样。
阿渔见过这匹马,上辈子白马便是被徐恪赢了,几年后的徐恪容貌俊美风度翩翩,骑着白马随建元帝去狩猎,京城一众贵女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少年爱美人,美人慕英雄,年轻的贵女们没上过战场,在她们眼中,马术精湛五官昳丽的男子便是英雄。
当时阿渔就被徐恪的风采倾倒了,根本没怎么注意过徐潜。
叔侄俩站在一起,徐潜似入鞘之剑,锋芒暗藏,徐恪如精雕之玉,温润华美,谁更吸引小姑娘显而易见。
婚后徐恪似乎提过白马乃五叔徐潜所赠,阿渔听过就算了,并未上心。
现在再见这匹白马,因为知道白马的主人原是徐潜,阿渔看马都觉得亲切,也更好看了。
徐恪笑着给她介绍:“这马名叫飞絮,今年才三岁,刚成年,寻常的马匹围着马场跑一圈,飞絮能跑两圈,而且它特别温顺,谁骑都可以,不像五叔的乌霜,只肯让五叔骑,旁人连摸一摸都要尥蹶子。”
飞絮的名字很好听。
阿渔围着飞絮瞻仰,起初徐潜被飞絮挡住了,她就专心看马,慢慢的走到飞絮前面,徐潜高大伟岸的身形露了出来,阿渔便忍不住悄悄朝徐潜看去。
阳光从徐潜身后倾洒过来,他背光而站,面容更显冷漠。
阿渔一手无意识地摸着飞絮,一边试图在徐潜脸上寻找凤阳城那个说要娶她的徐潜的影子。
十九岁的他更冷,三十岁的他,至少在她面前要温和许多。
忽然,徐潜毫无预兆地朝她看了过来。
阿渔吓了一跳,忙不迭躲到了飞絮健壮的身体后。
飞絮大概被她的动作惊到了,原地踏了踏四蹄。
阿渔不会骑马,误会飞絮要跑,她赶紧松开手。
徐恪保护般将她拉到身后,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刚刚过来,飞絮看你还眼生,以后多见几次就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徐潜朝两人扫了眼,因为徐恪挡住了阿渔,他只看见阿渔的裙摆,以及一缕乌黑发丝与一条随风微飘的粉色发带。
“好了,继续比试。”对于侄子年纪轻轻便在小姑娘面前逞英雄的做派,徐潜只觉得幼稚。
要比试了,徐恪凤眼明亮,指着曹沛与徐家两位姐妹对阿渔道:“你先去那边等着,等我赢了,我抱你骑马。”
与曹炼兄弟一样,徐家的公子们也自幼习武,个个武艺精湛,徐恪的天分更为出众。
阿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乖乖回到曹沛身旁。
徐恪大步回到兄长们中间,站好了,仍然看不够似的扭头看阿渔。
阿渔莫名心虚,刚要去瞧徐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她抬头看,正好接了徐家大姑娘徐琼的眼刀子。
徐家如今的孙辈里男多女少,东西两院各只得了一位姑娘,大姑娘徐琼便是徐二爷的嫡女,今年十五岁了。
徐琼并不欢迎阿渔的到来,曹沛好歹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表姑娘,跟她们来分兄长们的宠爱没什么,阿渔一个姨娘生的庶女,没事过来做什么?
虽然徐恪是她的堂弟,但堂弟偏心阿渔她也不乐意。
徐琼自知无法阻止徐恪对阿渔好,便不服气地对徐潜道:“五叔偏心,凭什么只让哥哥们争飞絮,我们就不行?侄女就不是亲的?”
徐琼想,如果她赢了飞絮,徐恪就不能朝阿渔显摆什么了。
她这么一说,西院的二姑娘徐瑛也跃跃欲试起来。
徐老太君就会武艺,她也一直都鼓励两个孙女习武,所以徐琼、徐瑛都会些浅功夫,更会骑马。
徐二是徐琼的亲哥哥,闻言笑道:“小姑娘别瞎起哄。”
徐恪等人也笑嘻嘻地打趣自家姐妹。
徐琼一人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拉着堂妹徐瑛继续朝徐潜撒娇:“五叔不能偏心!”
世子徐慎笑了笑,对徐潜道:“五叔,就让妹妹们一起吧。”
飞絮性情温顺,确实男女皆宜。
徐潜便同意了,指着跑马场道:“你们一起重新比第一场。”
跑马是按照先后顺序计分的。
徐恪六兄弟都笑,徐琼急得跳脚:“哥哥们经常跑马,我们肯定跑不过他们,五叔您重新定个比赛规则!”
徐潜皱眉。
方才两场比试中一直垫底的徐四公子突然灵机一动,跳出来道:“干脆咱们抽签吧,拿一把竹签,每根竹签上写上数字,连抽三次,三次谁的数字加起来最多,飞絮便是谁的!”
他刚说完,徐二一脚踹了过来:“敢情你乐意!反正比武你肯定输,这样还有机会赢!”
徐四厚着脸皮乐:“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大妹二妹!”
他不说还好,他拿两个姑娘当挡箭牌,徐琼、徐瑛都不买账,不约而同地递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子侄们又闹起来了,徐潜稍后还有事,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冷声吩咐他的长随陈武:“去取……十根竹签,记上数字拿过来。”
陈武应是,跑着去准备了。
徐琼奇怪道:“五叔,为什么要拿十根竹签?”
徐潜尚未说话,世子徐慎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咱们兄妹八个,加上阿沛、阿渔两位表妹,正好一人一根。”
徐琼瞪眼睛,曹沛就算了,阿渔凭什么跟他们争?
阿渔只是柔弱,人不傻,忙主动道:“我不会骑马,表哥表姐你们抽吧,我就不参与了。”
曹沛也想退出,但阿渔已经开口了,她若再跟着退,气氛可能会更尴尬,只好保持微笑。
结果阿渔在徐恪兄弟们中的人气太高,她刚开口,除了世子徐慎,徐二、徐三、徐四、徐五、徐恪一起挽留起来,纷纷邀请阿渔一起抽签。
徐二挺起胸脯道:“阿渔别怕,你不会骑马,二表哥教你!”
徐四朝阿渔咧嘴笑:“你二表哥教的不好,还是让四表哥教吧!”
徐恪自诩与阿渔关系最好,只浅笑看着阿渔,一副“我教你”的意思。
阿渔才十一岁,包括徐恪在内,五位表哥对她的热情更多是单纯的长幼喜欢与照顾。
阿渔很感激,争执不过五张嘴,便暂且默认,等会儿坚决不去抽就是了。
徐琼气坏了,等竹签的时候,她故意用阿渔听得见的声音朝曹沛抱怨:“以后你自己来,不许再带她。”
曹沛心想,这镇国公府又不是你们徐家二房的,老太君、世子表哥与六表哥都欢迎阿渔,你徐琼反对算什么?
她就假装没听见的样子,看着对面的表哥们笑。
徐琼只想欺负阿渔,斜眼观察阿渔的脸色。
阿渔才没把徐琼当回事,她是来看徐潜的,现在国公府真正的主人是徐老太君,只要徐老太君喜欢她,三婶母、堂姐曹沛愿意带她,她就来。
当然,徐潜的态度最重要了。
不过,徐潜都主动将她算成竞马人选之一了,说明他目前还是愿意照顾她这个小辈的。
望着徐潜没有多少表情的俊脸,阿渔既失望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又非常庆幸这辈子两人的开头还不错。
陈武动作很快,一刻钟的功夫后就捧了一个签筒过来,里面一般长短的十根竹签在底部记上了从一到十的数字。
徐潜接过签筒,示意子侄们来抽。
世子徐慎礼让妹妹,让姑娘们先来。
徐琼立即一手牵着堂妹徐瑛,一手牵着曹沛往前走。
曹沛是表姑娘,不好再邀请阿渔,飞快朝徐瑛使了个眼色。
徐瑛便笑盈盈地拉住阿渔。
阿渔下意识地要拒绝,可对上徐琼反感的脸,她突然想到,那是徐潜的马,她怎么就不能抽了?徐琼恶心她抽签,如果徐潜的马被徐琼得了,阿渔还心塞呢。
经历过上辈子,阿渔已经把徐潜当未婚夫看了,真论起来,飞絮最该送她!
这么一想,阿渔就开开心心地跟着徐瑛去了。
徐琼生气又无可奈何。
四女按照长幼排序,阿渔排在了最后面,她身后则是六公子徐恪,少年们是按照从小到大排的。
徐琼毫不客气地抽了第一根,拿出来一看数字,居然是“二”!
她脸色更臭了。
少年们幸灾乐祸地笑。
终于轮到阿渔了,面对近在眼前的徐潜,阿渔心慌的不得了,鼓起勇气仰头看他。
徐潜有些意外,前面三个姑娘都更关心竹签,这个是第一个关注他的。
“五表叔,我,我是阿渔,你还记得我吗?”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徐潜不记得了,阿渔还是想亲口问一问。
问完了,阿渔的脸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明明很紧张,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却坚定地凝望着头顶的男人。
徐潜是长辈,自然很少会与子侄、外甥女们厮混,但他记性很好,认得阿渔乃平阳侯的次女。
面对阿渔的期待,他淡淡地点头。
那黑眸中的淡漠却让阿渔难过。
曾一整晚都抱着她不许她睡觉的热情男人,一下子变得这么冷淡,她好不习惯。
垂下眼帘,阿渔随手抽了一根竹签。
“多少?”徐恪凑过来问。
阿渔倒转竹签,就见下面写了个小小的“十”。
她愣住了。
徐恪也没想到阿渔运气会这么好,呆了片刻才半是羡慕半是恭喜地叫了出来:“阿渔抽了十!”
除了徐潜,周围一群少年男女都骚动了起来。
阿渔的失落也迅速被惊喜取代了,第一次就抽到了最高的数字,难道这是天意?
她与徐潜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徐潜的马注定要归她?
攥紧竹签,阿渔兴奋地看向徐潜。
徐潜面无表情,心中却有点后悔。
不该用这么草率的办法送马的,飞絮乃万里挑一的良驹,如果真落到不会骑马的阿渔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继续。”徐潜简单两字,瞬间镇压了小辈们儿的喧哗。
第一轮抽完,阿渔居首,徐三次之抽了八,世子徐慎抽了九,徐恪只拿了五。
第二轮,阿渔运气依然不错,抽了七,总分十七,仍然居首,不过徐三、徐慎、徐恪与她差距不大,就连徐四都凭借第二次的“十”拿到了十三的高分,也有超过阿渔的可能。
第三轮开始,阿渔去拿竹签之前,先闭上眼睛,攥着手里的两根竹签默默地求菩萨保佑。
大家都想要飞絮,阿渔声音小,但这认真的姿态却是最渴望得到飞絮的,至少她表现地最明显。
当她伸出白白嫩嫩青葱似的小手去拿新的竹签时,连徐潜都暗暗关注起来。
阿渔真的超级紧张,拿到签先放在胸口平复情绪,然后才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缓缓倒转竹签。
竹签底下,赫然又是一个“十”。
作者有话要说:五表叔:糟了,暴殄天物了。
后来,五表叔抱着阿渔甜言蜜语:其实那天抽签,我暗中动了手脚。
第10章
三次抽签,两次抽了“十”,这是什么运气?
徐慎、徐恪等人都惊诧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阿渔,特别是大姑娘徐琼,如果不是阿渔年纪小,五叔又是那种妖娆美人坐怀而不乱的柳下惠,她都要怀疑五叔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故意要把飞絮送给阿渔那小狐媚子。
那么一匹千金难求的宝马啊,就这么落到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庶女手里了?
徐琼越想越难受,仿佛那马是她的一样,被阿渔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走了!
被众人用羡慕或惊讶的眼神注视的阿渔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三根竹签摆在一起,确实是两个“十”一个“七”。
所以,飞絮是她的了?
确定自己没有认错数字,阿渔第一个看向徐潜。
徐潜眼底有丝无奈。
他真心觉得将飞絮送给阿渔太过可惜,但君子言出必行,既然结果已经出来,那就必须守诺。而且,小姑娘眼中满是惊喜,仿佛飞絮对她来说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再联想她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身份,徐潜便释然了。
“养过马吗?”徐潜问。
阿渔老老实实地摇头。
徐潜朝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壮汉招手,向阿渔介绍道:“飞絮一直都由鲁达照顾,现在我将鲁达一并送你,飞絮是良驹,你当珍惜。”
他语气严肃,像个嘱咐弟子的师长,阿渔刚要保证自己会善待飞絮,徐琼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尖细地质问徐潜:“五叔真要把飞絮送她?她都不会骑马,飞絮堂堂宝马神驹落到她手里,一辈子只能关在马厩中,五叔您当真舍得?”
这一次,徐恪等人都沉默了。
的确,阿渔很招人喜欢,表哥们都想照拂她,但小姑娘与飞絮真的不配。
之前他们热情地邀请阿渔来抽签,是根本没想到阿渔会抽中。
就连最喜欢阿渔的徐恪都觉得他可以带阿渔一起骑飞絮,但他绝不会将马送给阿渔,换成同样价值的珍宝首饰,别说一样,两样他都愿意给阿渔。
所有人都在等阿渔主动谢绝徐潜的好意。
毕竟按照阿渔以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徐潜一时没有说话。
他不舍得飞絮老死马厩,送马是履行承诺,但如果阿渔主动放弃飞絮,他也乐见其成。
阿渔却不想放弃。
她曾经跟随徐潜从京城去了千里迢迢的西北凤阳,那里有广阔的草原,上辈子她不会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眺望徐潜策马急行的背影,如果她学会了骑马,将来徐潜再去凤阳,她就可以骑着飞絮陪着他跑了。
扫眼一脸不平的徐琼,阿渔认真地对徐潜道:“五表叔放心,我回去就跟父兄学骑马,绝不会辜负飞絮。”
徐琼万万没想到素来胆小怯弱的阿渔贪起心来脸皮都变厚了,不禁嘲讽道:“平阳侯府是没有马了吗,穷得你这么惦记我们徐府的马!”
“妹妹!”她刚说完,徐二脸色大变,越过几个堂弟大步走了过来,低声教训亲妹妹:“听听你说的什么话,还不快向阿渔道歉。”
徐琼不从,指着阿渔继续骂:“庶女就是庶女……”
“放肆!”徐潜突然厉声喝道,面如冰霜。
徐琼愣住,再看四周,除了阿渔被徐恪挡在了身后,其他兄长姐妹居然都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倒像她无理取闹在欺负阿渔一样!
徐琼委屈,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兄长们就是伪君子,就是看阿渔长得漂亮才什么都惯着她!
认错是不可能的,徐琼抹把眼睛,哭着跑开了!
亲妹闯祸,徐二很难堪,低头朝徐潜道歉:“妹妹心胸狭窄出言不逊,我这就去教训她,回头再带她一起来向五叔赔罪。”
徐潜冷着脸颔首。
徐二再对阿渔道:“你大表姐输不起,阿渔别跟她计较,你好好学骑马,改日咱们一起跑马去。”
阿渔懂事地还礼:“大表姐也是爱惜飞絮,二表哥别太怪她。”
徐二苦笑,告辞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阿渔挺不自在的,她能不介意徐琼的酸话,可徐琼骂得太难听了,尤其是“平阳侯府穷”的那句。
之前她光顾着自己高兴了,徐恪兄弟们是不是也都觉得飞絮不该落到一个外人手中?
虽然她赢得光明正大,但目前来看,她与徐潜的关系最远,确实难以让徐恪等人心服口服,毕竟在他们眼中,飞絮是徐家的马。
最后看眼飞絮,阿渔攥攥袖口,低声对徐潜道:“五表叔,大表姐的话其实有些道理,我是女子,很少出门,便是学会骑马也要委屈飞絮长住马厩,不如您重新……”
“赢了便是赢了,一匹马而已,我还送的起。”
徐潜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目光却严厉地审视徐慎等子侄,看看还有哪个小肚鸡肠的不服他将飞絮送给外姓人。爱惜骏马之心他能理解,但若是像徐琼一样的想法,他绝不轻饶。侄女难管,侄子方便多了,打一顿便是。
面对他凌厉的视线,世子徐慎笑着对阿渔道:“阿渔这话就错了,今日你赢了飞絮,说明你与飞絮有缘,缘分天定,你安心收下吧。”
有他带头,徐二等公子也纷纷恭喜阿渔。
阿渔依然不安地看着徐潜,为何她觉得徐潜好像不太高兴呢?
小姑娘怯怯的,徐潜想了想,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送礼,他指着飞絮对阿渔道:“我先扶你上马,让飞絮认你为主,如何?”
他扶她?
阿渔脸一红,一紧张就结巴了:“您,您扶我?”
徐潜愕然,迅速上下打量阿渔一眼,见她娇娇小小的确实是半大姑娘身段,证明自己没记错她的年纪,这才答道:“是,怎么,你想请其他人帮忙?”似乎很多小姑娘都怕他,也许这孩子是被他吓到才脸红的。
他刚说完,徐恪、徐四就抢着挤了过来,都想扶阿渔上马。
阿渔忙不迭跑到徐潜身后,攥着心上人的衣袖道:“还是五表叔扶我吧!”
徐恪皱眉:“为何不让我帮忙?”
徐四笑他:“你才多大,阿渔怕你力气小,摔了她。”
徐恪鄙夷道:“掰手腕你还不如我。”
徐四:……
他目光一转,朝冷面五叔扬扬下巴:“有本事你跟五叔比去。”
徐恪沉默了,他当然比不过五叔。
但那是因为他年少,等他十九岁的时候,肯定也有五叔这么高大雄伟。
少年们斗嘴,徐潜直接引着阿渔走到了飞絮身旁。
飞絮的马背有徐潜下巴那么高,却比阿渔高了一头。
徐恪扶住阿渔的双肩,低声教导她如何踩马镫。
他宽阔的胸膛就在身后,阿渔一点都不担心安危问题,按照徐潜所说,先用左脚绣鞋踩住马镫。
“抬起右腿,搭到马背上。”徐潜看着她的右脚道,温热的呼吸落到了阿渔的耳朵上。
阿渔一下子就记起了那一晚。
说句不敬的,看似威严冷峻的徐潜,热情起来就像一条馋狗。
偏偏越是那样,越叫人招架不住。
记忆让阿渔身子发软,宛如醉酒般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因为离得近,她软软地靠在了徐潜身上。
徐潜当她害怕,重新扶正她肩膀,再次鼓励她。
阿渔晕乎乎的,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试着抬起右腿。
随着她的动作,白色的绸缎裙摆流水般往下滑落,露出里面的单薄纱裤,一截雪白小腿隐隐若现。
徐潜一怔,旋即将阿渔半抬的腿按了下去。
怪他疏忽,忘了她今日未穿马装,上不得马。
阿渔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顿时脸如火烧,虽说她现在年纪不大,但露腿也是失礼的。
徐潜发现了她的脸红。
如果现在放她下去,侄子侄女们见到阿渔红红的脸,会不会误会什么?
念头未落,徐潜突然侧着将阿渔往马背上一抛,伴随着阿渔慌张的惊呼,徐潜也紧随而至,转眼就将侧坐的阿渔揽到了怀中。阿渔惊魂未定,紧紧地勒住他腰,徐潜一手抱她一手攥住缰绳,面无表情地对徐恪等人道:“我带阿渔跑一圈,你们散了吧。”
说完,他轻扯缰绳,飞絮便朝前跑了,速度并不急。
徐恪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冷酷淡漠不近人情的五叔,何时如此关爱小辈了?
吃惊过后,徐慎、徐三、徐四、徐五并肩离去,只剩徐恪、曹沛、二姑娘徐瑛留下来等阿渔。
曹沛的弟弟曹焕刚刚突然肚子疼,急匆匆去如厕了,现在还没回来,错过了一场好戏。
——
马场跑道上,微风轻拂,吹得阿渔雪白的裙摆跟着起落,偶尔露出一双青底缎面的精致绣鞋。
阿渔闭着眼睛,有种做梦似的恍惚感。
她竟然这么快就被徐潜抱到怀里了?
发现他并没有像她一样重生的时候,阿渔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才会等到这一刻。
她贪婪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徐潜:……
有他在,她至于胆小成这样吗?
一直这么抱着她肯定不合适的,徐潜轻咳一声,沉声道:“刚刚是我疏忽,幸好无人瞧见。”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也跟着震动。
阿渔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五表叔不用愧疚,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徐潜松了口气,他真怕她哭。
低头看看,见她小脸已经恢复了白皙,徐潜马上停马,道:“你先坐好,我扶你下去。”
阿渔一愣,困惑地仰起头,望着他问:“您不是说要带我跑一圈吗?”
再看马场,两人连半圈都没跑到呢。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长辈承诺送她两块儿糖却只收到一块儿糖的孩子,有点委屈。
被那么一双清澈纯净的杏眼控诉着,徐潜顿时不好反悔了。
喉头滚动,咽下原来要说的话,徐潜临时改口道:“好,那你坐正了。”
阿渔这才明白他在抗拒什么。
想到自己巴巴搂着他的姿态,阿渔哪还坐的住,羞红着脸扭头:“算,算了,表叔扶我下去吧,是我冒犯了。”
再喜欢,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赖在他怀里啊。
阿渔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冒犯?
看着小姑娘窘迫的样子,徐潜失笑,她才多大,居然会觉得她会冒犯到他?
“何来冒犯?”徐潜轻声问。
阿渔偷偷地瞄了眼他的胸膛。
徐潜真笑了,大手揉了揉她脑顶:“乱想什么,我是你表叔。”
阿渔还是第一次见他笑,不禁看呆了。
徐潜低头,瞧见她憨傻的模样,突然兴起,搂紧阿渔,催马快跑了起来。
阿渔惊叫一声,再次投到了他怀中。
第11章
飞絮不愧是神驹,仿佛眨眼间就跑完了一圈。
徐潜故意停在了徐恪三人几十步之外。
被她抱下马,阿渔的心却仿佛还在半空飘着,眼角眉梢都是笑。
“您对我真好。”她仰慕地望着徐潜,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感受到了徐潜冷峻外表下鲜为人知的温柔。
徐潜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姑娘夸好,听着徐恪跑过来的脚步声,徐潜没再与阿渔闲聊,拍着身旁的飞絮道:“好好学骑马,飞絮不是用来养着观赏的。”
阿渔明白。
徐潜看看她,转身走了。
阿渔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直到徐恪突然跳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阿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瞪人也好看。
徐恪只笑,恭喜她道:“飞絮是你的了,你运气可真好。”
提到飞絮,阿渔故意问:“我抢了你们的马,你不生气?”
徐恪抱着一丝期待道:“我生气,你会将飞絮转送我吗?”
阿渔呸他:“你做梦!”
徐潜送她的礼物,谁也别想抢。
徐恪却被她罕见的耍小气的娇态逗笑了,彻底放弃从她手里骗走飞絮的心思,他笑着道:“我教你骑马吧?”
阿渔不需要:“我大哥二哥都擅骑马,才不用你。”
说完,阿渔扭头,吩咐鲁达:“你先牵飞絮去找侯府的车夫,到时随我们一起回侯府。”
鲁达是个高高状状的北方大汉,他敬佩徐潜,既然徐潜愿意将飞絮送给这个娇花似的小姑娘,鲁达也就心甘情愿地跟着阿渔了。
“是。”低头领命,鲁达牵着飞絮走了。
曹沛点了点阿渔的小鼻子:“你这趟真是没白来,捡了个大便宜。”
阿渔由衷地道:“我是沾了姐姐的光,姐姐若不带我,我哪来的运气。”
曹沛提醒她:“最该感谢的是五舅舅,回头你准备一份谢礼吧。”
五舅舅大方,他们却不能把飞絮当一份普通的礼物,良驹难求,飞絮若放到外面的马市上,千金都未必买得起。
阿渔点点头。
拉完肚子的曹焕终于回来了,没找到徐潜,也没看到飞絮,小家伙气得不得了,直到阿渔答应回家后可以让他摸摸飞絮,曹焕才勉强满意。
徐恪、徐瑛陪姐弟三人回了松鹤堂。
徐老太君正与儿媳妇、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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