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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表叔画新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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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扑过去,只是想将小妻子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上一番。
半斤八两罢。
他想了那么多,其实只是一瞬,瞥眼阿渔便重新低头,看手里的书了。
这是今日阿渔第三次见他看书了,原来也有武将如此好读书吗?
静静地坐到徐潜身边,阿渔歪头,看到徐潜的封皮上写着“列传”二字,前面的两个字被他的手挡住了。
徐潜知道她在做什么,移开手指,平静地介绍道:“这本讲的是齐朝大将秦毅,你可听说过?”
阿渔摇摇头。
徐潜便简单地讲述了大将秦毅的生平,末了道:“你若有兴趣,这书就放在这边。”
阿渔笑:“多谢五表叔。”
徐潜挑眉,想提醒她改口,可她笑得甜美,丫鬟们又都在旁边,徐潜便继续看书了。
没多久,前院厨房送了晚饭过来,一盘切成数个三角小块的牛肉饼,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在徐潜那晚辣汤面的衬托下,阿渔的酸菜面显得特别清汤寡水。
“会不会很辣?”阿渔震惊地看着徐潜的碗问。
徐潜:“还好。”
见阿渔还盯着他的碗,徐潜提议道:“你来尝尝?”
阿渔咽口水。
徐潜便用她的勺子舀了一点汤,伸向她。
阿渔张开嘴,试探地将汤水吸了过来,紧跟着便像有一团烈火般直接从口中窜到心口,辣得她张嘴吸气,眼泪汗珠一起往外冒,辣得说不出话。
这可怜样,徐潜立即抓起一块牛肉饼叫她吃。
阿渔连着吃了一整块饼又灌了一碗茶,这才将那股辣味儿压了下去。
宝蝉胆子大,一通忙乱过后忍不住嗔怪自家主子:“姑娘……夫人平时一点辣都沾不了,偏还眼馋五爷的面,这下子尝到苦头了吧。”
阿渔杏眼水汪汪的,一边用湿巾子擦嘴一边瞪了她一眼。
徐潜本就嫌丫鬟们在这儿碍眼,此时冷声道:“都退下。”
宝蝉一惊,却不敢多说什么,有些委屈地与宝蝶、宝蜻一块儿退到了院子里。
“我只是跟姑娘开开玩笑,五爷怎么就生气了?”到了院子了,宝蝉嘟嘴同宝蝶抱怨道。
宝蝶猜测道:“五爷重规矩,以后咱们注意点就是。”
宝蜻笑笑,低声安慰两个新来国公府的小姐妹:“五爷面冷,其实待下人最宽和了,我看五爷是想亲自照顾夫人,嫌咱们碍事呢。”
方才夫人一呛,五爷只来得及喂夫人吃了块儿饼,剩下的活儿就都被宝蝶、宝蝉抢去了,二女忙着照顾夫人,宝蜻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五爷其实很想自己来的。
宝蝶、宝蝉恍然大悟。
厅堂里头,徐潜皱眉盯着阿渔的嘴唇。
她刚出来的时候嘴唇也红,但现在不但红,似乎还被辣肿了。
“过来。”两人的椅子有些距离,徐潜叫她。
阿渔惊讶地看着他。
徐潜神色严肃地重复:“过来。”
阿渔只好离开座位,乖乖走到他面前。
她站着也没比坐着的徐潜高太多,徐潜微微仰头,看着她的嘴唇问:“疼不疼?”
阿渔摇头:“不疼,已经好了。”
徐潜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干脆抬起手,指腹沿着她红红的唇上下抚了一圈。
阿渔:……
她羞涩地低下头,这种轻佻的动作,他一本正经地做出来,竟比真的要调戏她还难为情。
徐潜见她这样,眸色瞬间加深,低声问:“还辣吗?”
阿渔还是摇头。
徐潜不信,大手毫无预兆地压在她背上,然后在阿渔跌进他怀中的时候,覆住了她的唇。
辣不辣,尝尝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徐潜将晕晕乎乎的小妻子抱回了她的椅子上。
“吃吧,天冷,快凉了。”没有解释他为何要亲她,徐潜拍拍她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耳边传来男人吃面的动静,阿渔偷瞥他一眼,心跳砰砰的。
男人吃的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阿渔定定神,也开吃起来。
或许是徐潜率先在她面前卸下了稳重自持的那一面,阿渔也敢在徐潜旁边大快朵颐了,不知不觉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酸爽可口的汤水也舀得只剩了碗底那一点,毕竟是没吃午饭的人。
两人的碗一般大,徐潜被小妻子的食量惊到了。
阿渔有点不好意思,低头解释道:“我平时也很能吃的,所以长得比姐姐表姐都胖。”
徐潜看着她圆润的脸庞,对比两个侄女出嫁前清瘦的脸,觉得还是阿渔这样好。
“能吃是福,不必学她们。”徐潜赞许道。
漱口毕,夫妻俩进了内室。
秋冬天黑的早,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屋里点着灯,柔和舒适。
见徐潜直接坐到了床上,阿渔下意识地问:“这么早就睡吗?”
吃完饭总该做点事消消食吧?
总之阿渔没有饭后马上躺下的习惯,而且,她才睡醒没多久呢。
徐潜闻言,一边靠到床头一边道:“我看会儿书,方才放外面了,你帮我拿过来。”
原来如此,阿渔笑着替他去拿书。
徐潜专心看书了,阿渔想了想,去外面与丫鬟们说话了,免得在里面打扰他。
大概过了两刻钟,里面传来徐潜的声音:“备水。”
三宝立即分头忙碌起来。
新婚的夫妻,徐潜还没想到可以叫小妻子一块儿洗,阿渔也没那个脸皮主动凑过去,便先后洗了一遍。
阿渔后洗的,只洗了身上,泡澡时宝蝶就帮她通过发了,乌黑浓密的长发照例用牛角梳梳了一百下,等阿渔站起来,那长发便瀑布般倾斜下去,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长发散落的女人会变得更慵懒,更娇媚。
早就洗完继续靠在床头看书的徐潜,在看到小妻子乌发披肩地走进来时,都忘了收回视线。
阿渔脸红,小声问他:“五表叔还看书吗?”
徐潜回神,合上书道:“不早了,睡吧。”
阿渔:“嗯,那我落灯了。”
说完,她依次熄了屋里的灯盏,只留离得最远的一盏照亮,方便起夜用。
落了灯,阿渔来到床边,放下两边帐子再爬进床。
她背着身坐在那脱绣鞋,徐潜闭上眼睛,鼻端全是她发间的清香。
等阿渔慢吞吞地躺好,徐潜毫不犹豫地翻了上来。
沉甸甸的武将,阿渔呼吸一重。
今晚没有红烛,帐内黑暗,徐潜哑声审她:“昨夜已改口叫了五爷,刚刚怎么又喊表叔?”
阿渔吃惊:“昨晚我叫您五爷了?”
徐潜:“是。”
阿渔努力回想,明白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一定是被您身上的酒气熏到了,才……”
才在迷乱中回到了前世那一晚。
上辈子,她被徐恪的新妻所害,徐潜救了她后将她安置在郊外的庄子上。再见面,阿渔习惯地叫他五叔,随着徐恪叫,徐潜却冷冰冰地道:“你叫我五叔,说明你还想做老六的妾室,那我马上送你回去。”
阿渔才从死里逃生,怎敢再回徐恪身边?
她急着否认:“不,我不想当他的妾!”
徐潜冷峻如初:“那便叫我五爷。”
所以,接下来的四年,阿渔才一直叫他五爷。
现在两人成亲了,确实也不宜再叫五表叔了。
“我错了,五爷。”在他的身下,阿渔老实认错。
徐潜满意了:“下不为例。”
阿渔刚想应,他却压了下来,迫不及待。
第73章
今日徐潜滴酒未沾,少了酒气熏陶,阿渔格外清醒。
他的大手稳如铁盘,每当阿渔力竭要跌下去,徐潜便往回一捞。
他是美了,可苦了阿渔。
前世阿渔也曾嫁过三栽,却从未见识过这种阵仗,恼得捶在他肩膀:“您也太欺负人了。”
徐潜不懂:“我在替你省力。”
阿渔拉起被子蒙住脸,小声嗔道:“您平躺好,试试悬着腰累不累。”
徐潜如她所说,试了试,道:“并未觉得。”
阿渔小手滑过去,确定他是真的没挨着床,才道:“那您坚持半个时辰试试。”
徐潜:……
他终于明白了小妻子的意思。
既然明白了,也不必再以身试法,徐潜沉下去,刚想开口,旁边小妻子“哎”了一声,却是被他压了手,徐潜忙移开,抓起她手问:“疼不疼?”
阿渔委屈地嗯了声,手背正好被他的脊梁骨撵了。
徐潜一边帮她活络手指一边无奈道:“才知你如此调皮。”没事把手放他背下做什么。
欺负人的是他,压疼她手的也是他,现在却怪她调皮,阿渔没忍住,垂眸回敬道:“才知您如此贪……”
后面的“欢”字说不出口了。
徐潜声音一沉,明知故问:“贪什么?”
阿渔不想说,也不用他帮忙捏手了,抱着被子要转过去。
徐潜追了上去,二十三岁的新郎官,精力无限。
阿渔有限,昨晚醉酒晕晕乎乎多少回都随他了,今晚却是不行,方才都有些勉强的。
拦住他的手,阿渔小声道:“明晚吧,您让我歇歇。”
羞答答的声音,徐潜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要歇什么。
“嗯,睡吧。”缩回手,徐潜平躺好,一动不动了。
阿渔松了口气。
她累得慌,很快就睡着了。
徐潜听她呼吸越来越轻,知道今晚真的就到此为止了,这才默默思考军营大事,转移心思。
睡得好,翌日徐潜起来时,阿渔醒了。
窗外还很黑,阿渔困倦地问:“您去做什么?”
徐潜已经在穿鞋了,闻言回头,道:“我习惯早起,去练会儿功夫,你继续睡吧。”
天黑,阿渔看不清他的脸,可她想看,鬼使神差地道:“那我陪您一块儿去。”
去了就能见到了。
徐潜很意外,但小妻子有心,徐潜便同意了:“好,我叫丫鬟们进来。”
阿渔很清楚身边丫鬟们起来的时间,这么早,她们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可睡呢。
“不用了,您点上灯,我自己穿衣。”她可是个怜惜下人的主子。
徐潜:“也好。”
他先穿好再去掌灯,红纱帐一边挑起一边垂着,她坐在挑起的这头,低着头系中衣扣子,娴静美好。
徐潜看了会儿,去衣柜前替她挑了身里头夹棉的衣裳,再拿了件厚厚的斗篷。
阿渔穿好衣裳站起来,徐潜便要替她披上斗篷。
阿渔躲了下,瞅着梳妆台道:“我还要梳头呢。”
徐潜便提着斗篷继续等。
阿渔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梳头,没好意思太过打扮,简单通通发便绾到脑后,用簪子定住。嫁了人就不兴蓄刘海儿了,阿渔摸摸额头再摸摸脸蛋,小声问那边的男人:“是现在洗脸,还是回来再洗?”
灯光柔和,她的小脸莹白光滑,徐潜道:“回来再洗吧。”
阿渔便笑着站了起来。
徐潜替她披上斗篷,然后夫妻俩静悄悄地出门了。
前头陈武、吴随等也还没起。今日主子要陪夫人回门,而不是摸黑上朝,既然主子没有特别的吩咐,前院的下人们也都睡起了懒觉。
跟在徐潜身后,阿渔莫名有种做贼的感觉。
到了前院,徐潜往内室走,阿渔没有多想,也跟了进去。
徐潜点灯,阿渔好奇地打量一圈,再转身回来,就见徐潜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宽宽松松的练功服出来。
猜到徐潜要换衣裳了,阿渔低下头,细声道:“我去外面等您。”
徐潜犹豫了下,点点头。
阿渔就退了出去,而且远远地站到了次间门口。
等啊等,阿渔开始觉得不对,换衣裳有这么慢吗?
她疑惑地看向内室。
里面,徐潜还在犹豫。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想做什么,甚至早上醒来都是被那种念头诱醒的,见她睡得香才要离开,未料她巴巴地跟了过来。天黑人静,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徐潜好几次都想转过去将她推到墙上。
可真的那么做了,她会怎么想他?
“五爷,您没事吧?”
帘外突然响起小妻子关心的询问,徐潜神色一凛,道:“没事。”
说完,他利落换上练功服,出去了。
心中有火,徐潜这套拳打得虎虎生风,仿佛对面真的有个敌人。
阿渔捧着小手炉站在廊檐下,既仰慕丈夫的神勇,又被丈夫想杀人的眼神惊到了,她也见过父亲兄长练武,都不是这样啊?
或许这是徐潜又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么一想,阿渔就从容了。
丈夫沉迷练武,小妻子陶醉地欣赏,陈武、吴随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阿渔还没洗脸呢!
她慌不迭地回后院去了。
陈武、吴随低下头,等夫人离开了,吴随才嬉皮笑脸地对停下来的主子道:“旁人都是红袖添香,今日夫人来给五爷红袖助威,怪不得五爷这套拳都比往日打得有力。”
徐潜冷冷看他一眼,进屋去了。
陈武斥责吴随:“平时你调侃五爷就罢了,夫人面前不得放肆。”
吴随嗤他道:“你懂什么,五爷不是气我乱说,是气咱们一来惊走了夫人。”
陈武皱眉,真的是这样吗?
阿渔并不知道这两人的猜测,她梳洗打扮了一番,没多久,徐潜神色如常地过来了。
白日的他冷峻威严,阿渔都习惯了,安安静静陪徐潜吃过早饭,夫妻俩前去给徐老太君请安。
徐老太君见小儿媳妇气色红润,放了心,笑着嘱咐道:“阿渔啊,守不善言辞,去了侯府他若嘴笨,你在你爹娘面前多替他美言几句,好让他们放心。”
守是徐潜的字。
阿渔瞄眼徐潜,羞道:“好,儿媳记下了。”
徐老太君笑眯眯道:“那就快去吧,别叫他们等急了。”
阿渔与徐潜同时行礼告退。
到了国公府门前,阿渔先上了马车,徐潜进来时,阿渔本能地盯着他看,却见徐潜神色冰冷,落座时还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两人中间都还能挤下一个人呢。
阿渔不由想到了自家父亲对徐潜的态度,猜测徐潜是抵触去侯府,阿渔扯扯袖口,小声道:“我爹脾气是不太好,但他应了咱们的婚事,说明他还是很欣赏您的,还有我娘,她虽与您不熟,却很喜欢您,常与二婶、三婶夸赞您的。”
徐潜终于朝她看来,疑惑道:“为何突然说这个?”
阿渔瞅瞅他,问:“您不是误会二老的态度,才抵触去侯府吗?”
徐潜皱眉:“谁说我不想去?”
阿渔抿唇,委屈道:“您这脸色,哪里像想去了?”
徐潜顿了顿,才一边缓和脸色一边澄清道:“我另有心事,你别误会,侯府是你的娘家,我怎会抵触。”
阿渔松了口气,又问:“您在担心什么?”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徐潜本来就憋了一身火,刻意疏远她就是为了静心凝神,可小妻子左一句右一句的来撩拨,徐潜再不做点什么,他怕到了侯府也是这副难看脸色,曹廷安怎么想无所谓,害柔弱的岳母误会却是罪过。
他在担心什么?
徐潜突然移过来,霸道地将小妻子压在了马车角落。
阿渔:……
镇国公府与平阳侯府离得不远,马车忽的颠了下,转弯了。
徐潜很熟悉这段路,直到快到侯府了,这才强迫自己停下,盯着大口喘气的小妻子警告道:“下车前别再与我说话。”
给阿渔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啦!
等徐潜重新坐到了长椅另一头,阿渔才一边整理发簪,一边偷偷瞄向徐潜的衣摆。
瞄了一眼,阿渔就赶紧背过身不敢看了。
脸上的温度渐渐下降,再仔细回想今早的一切,阿渔偷偷笑了。
原来他脸色那么臭,是因为昨晚没吃饱。
“五爷,夫人,到了。”
马车停下,车夫恭敬地道。
阿渔还没来得及打量徐潜平静了没,身边红影一闪,徐潜迅速出去了,紧跟着阿渔听到他吩咐宝蝉来扶她。
阿渔恍然大悟,上车时徐潜没扶她,也是怕一扶就窜火吧?
好笑之于,阿渔开始有点心疼自己的丈夫了,能把徐潜逼到这种地步的火,忍得必定十分辛苦。
下车后,阿渔刻意不再看徐潜。
夫妻俩相敬如宾地来到了曹廷安、江氏面前。
徐潜清冷如常,阿渔粉面含春,乖巧地行礼:“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曹廷安便是人前冷人后贪的人,江氏并未因女婿的冷脸心寒,见女儿羞答答的,小脸也红润,她就放心了。
寒暄过后,江氏急着带女儿去后院说贴己话了。
偏袒小白脸女婿的妻子、女儿都走了,曹廷安这才斜了徐潜一眼,哼道:“以前叫你小五你还不爱听,非要跟我装平辈,现在还不是得乖乖喊我一声爹?”
徐潜心想,他叫的是岳父。
曹廷安一看女婿的眼神就知道臭小子在想什么,又哼了一声:“行了,过来坐吧。”
江氏的位置空了,但徐潜还是自发坐到了曹廷安下首。
曹廷安打量他几眼,到底是武将,想说什么就直说了:“我也年轻过,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过阿渔年幼体弱,你以前当表叔的,得怜惜她,别只想着自己。”
徐潜:……
他淡淡点头,端起旁边的茶水,因为曹廷安耍了一阵下马威,茶水已经凉了。
凉茶败火,正好。
第74章
女儿出嫁,江氏最担心的不是小两口的感情,而是女儿能否应付镇国公府的那一群女人。
阿渔便向母亲捋了一遍徐家女眷的性情为人。
“容华长公主自恃身份傲慢嚣张,二夫人惯擅笑面逢迎挑拨离间,三夫人善良却喜欢攀比,四夫人宽和大方,四位嫂子,三夫人四夫人都好相处,二夫人好面子,明面绝不会与我针锋相对,这样我就只需提防容华长公主就行了。可她只是我的嫂子,老太君还健在,她能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儿?五爷有官职有身份,我手里有嫁妆有闲钱,不求她便无需敬她。”
女儿侃侃而谈,江氏听得目瞪口呆:“这,你才嫁过去两日,就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阿渔笑道:“娘怎么糊涂了,我嫁过去之前也去过国公府多次啊,见得多了就有所了解了,更何况这两日五爷也嘱咐了我很多。”
提到徐潜,阿渔眼睛都在笑。
江氏见了,便知道女儿是真的嫁对了人。
握着女儿的小手,江氏欣慰道:“阿渔比娘想的还厉害,看来娘是不用瞎操心了,只盼你快点给五爷生个儿子,老太君这把岁数,肯定盼着五爷这边再抱一个孙子的。”
阿渔:……
她说了那么多,本以为母亲能满意,结果母亲又开始惦记快点抱外孙了?
“我不跟您说了。”阿渔小声嗔道,挣开母亲的手,去找弟弟玩了。
——
曹炼、曹炯都去当差了,晌午吃席时就曹廷安夫妻、阿渔小两口再加上炽哥儿,五人同桌。
女婿上门当岳父的怎能不备酒?
若非顾虑易醉的女儿,曹廷安一定会准备更辣的烈酒,而非这寻常黄酒。
丫鬟们摆好酒壶,刚要替两位爷斟酒,曹廷安忽然瞪了那丫鬟一眼。
小丫鬟手一缩,站旁边去了。
曹廷安再看向徐潜,用老岳父等女婿孝顺的眼神。
江氏无奈地嗔了他一眼,阿渔则有些担心地看向徐潜。
徐潜冷而知礼,很懂规矩地拿起酒壶,起身替曹廷安斟上:“岳父请用。”
曹廷安终于笑了:“算你小子识趣。”
徐潜重新坐正,视线移向身侧,看见小妻子垂眸夹菜,嘴角翘着,不知在笑什么。
曹廷安与女婿连喝了三盅酒,还想再喝,江氏温声道:“好了,吃菜吧,下次你们翁婿俩单独吃席时再喝个够。”
曹廷安瞅瞅斜对面的女儿,终于罢休。
江氏再劝女婿:“吃吧,都是一家人了,喜欢什么夹什么,别客气。”然后又嗔怪女儿:“阿渔你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守夹夹菜啊。”
徐潜马上道:“岳母客气了,我自己来便可。”
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两样菜过来。
江氏继续朝女儿使眼色。
阿渔脸红红的,想起徐潜爱吃辣,她扫眼桌上的菜肴,从父亲面前的菜盘里夹了一块儿辣子鸡给徐潜。
徐潜正色道:“多谢夫人。”
阿渔耳朵都变了颜色。
江氏看得欢喜,曹廷安哼了哼,真是没良心的女儿,有了丈夫就忘了孝敬他这个老子。还有江氏,既然知道提醒女儿伺候女婿,她怎么没给他夹菜?
不怪妻子不怪女儿,都怪女婿!
曹廷安故意吃的很慢,然后见妻女吃的差不多了,他叫娘仨先退下,单独与女婿拼起酒来,而且直接用大海碗拼,小酒盅是做样子给妻女看的。
徐潜看着丫鬟抱来的酒坛子,脑海里迅速闪现几个念头。
不能喝,回去坐在一个马车里,她闻了他身上的酒气会醉。
可是,前面的两晚,醉了的小妻子与没醉的小妻子反应完全不一样,前晚的她胆大且配合。
“怎么,不敢喝?”
酒都倒好了,见女婿盯着酒坛子发呆,曹廷安嘲讽道。
徐潜回神,看眼岳父,他端起酒碗。
翁婿俩拼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酒,阿渔都在后院歇完晌了,还是江氏担心女婿被丈夫灌醉,才亲自过来打断了二人。
曹廷安还能再喝,徐潜也毫无醉态。
“行了行了,阿渔他们该回去了。”江氏不悦地对拎着酒坛子还想倒酒的曹廷安道。
曹廷安还在犹豫,徐潜站了起来,垂眸对江氏道:“小婿贪杯,失礼了。”
江氏笑靥如花:“不怪你不怪你,都是侯爷灌你的。”
曹廷安:……
江氏懒得理他,叫灵芝去请女儿过来。
曹廷安只好跟着妻子去送小两口。
到了门前,曹廷安冷脸对徐潜道:“我就阿渔一个嫡女,你给我好好照顾她,不然别怪我不给老太君面子。”
徐潜:“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曹廷安心想,说说敢情容易,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法让徐潜立下字据。
“你也是,别太傻了,受了委屈什么都不用忍,直接回家来。”曹廷安又对女儿道。
阿渔哪能答应?
她为难地低下头。
曹廷安先是一愣,跟着更心酸了,什么女儿啊,连女婿都不如,嘴上哄哄他都不乐意。
“走吧走吧!”曹廷安气得摆摆手,先回去了。
阿渔失笑,由宝蝉扶着先上了马车。
徐潜再次朝江氏道别,上车了。
外面地方空旷,阿渔又一直站在母亲身边,没闻到多少酒气,现在徐潜一进来,那酒气便迎面扑来。
阿渔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地先将自己这边的窗帘挑起来了,秋风吹进来,总算冲淡了车里的酒味儿。
等她坐正,想问徐潜喝了多少酒时,就见徐潜闭着眼睛背靠车板,准备小睡了。
阿渔便将询问咽回了肚子,面朝窗外呼吸新鲜空气。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回了镇国公府。
到了春华堂,阿渔体贴地对徐潜道:“五爷喝了一晌午的酒,都没歇会儿,先睡个上午觉吧。”
下半晌的阳光暖融融明亮亮,正是光天化日。
徐潜点点头,去了前院的寝室。
阿渔带着宝蝉回了后院,她在娘家睡过了,这会儿精神很好,喝口茶,去库房核对嫁妆了。
才对完两页单子,宝蝶跑来道:“夫人,五爷过来了。”
阿渔奇怪,他不是在前院歇晌吗?
放下嫁妆单子,阿渔从小库房赶到内室,就见徐潜身穿中衣躺在床上,盖了半身被子。
“您怎么了?”阿渔快步走到床边,发现徐潜眉头微锁,她担心地问。
徐潜眼睛都没睁,沉声道:“有些头疼,你给我捏捏额头。”
怕是喝得太多了吧?
阿渔忙脱掉鞋子,跪坐到床里侧,面朝徐潜帮他捏了起来。
徐潜忽然朝她转身,皱眉道:“光线太亮,放下帐子。”
阿渔听话地放下帐子,确实,光线刺眼怎能睡得舒服?
一切都准备好了,阿渔一边帮他捏额头,一边观察丈夫的神色有没有缓和些,心思都在他身上,竟然没注意到帐内渐渐加重的酒气,而且捏额头也是力气活啊,阿渔心跳加快,越累吸进来的酒气就越多。
她开始犯困。
“好受了点吗?”阿渔软软地问。
徐潜睁开眼睛,看着她问:“累了?”
阿渔摇头,目光迷离道:“有点困。”
徐潜哑声道:“那也睡会儿吧。”
阿渔求之不得,乖乖躺到了他身边,刚躺好,随着徐潜的呼吸,一股更重的酒味儿就冲了过来。
阿渔并不觉得难闻,只是她怕酒,便赶紧背过身去。
“为何转过去?”徐潜看着她红红的耳垂问。
阿渔如实道:“您身上的酒味儿太重了。”
徐潜:“许是领口洒了些酒水,你帮我脱了上衣。”
阿渔喜欢他啊,便是他没有头疼,徐潜叫她伺候他,她也是一万个愿意的。
爬坐起来,阿渔乖乖地帮他解领口。
只是,才解开徐潜的衣带,阿渔忽然动不了了,呆呆地盯着徐潜的胸膛。
徐潜见她目光发直,颇似酒席上喝醉的男人直勾勾盯着歌姬舞女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小妻子已经醉了。
“在看什么?”徐潜哑声问。
阿渔眨眨眼睛,视线向上,迎着徐潜的黑眸道:“看您啊。”
徐潜眸色深沉:“为何看我?”
阿渔笑:“您真好看。”
徐潜握拳,忍住将她拉进怀中的冲动,继续问:“那你想不想做什么?”
阿渔点头,盯着他的嘴唇道:“我想亲您。”
徐潜喉头滚动:“可以。”
阿渔湿漉漉的杏眼更亮,笑着趴了下去。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当当的梆子声近了,又远了,阿渔皱皱眉,醒了过来。
身边无人,纱帐落着,帐外掌了灯,有个人影坐在灯下,在看书。
阿渔挑开帐子。
徐潜闻声抬头,对上一张残留红晕的娇媚脸庞。
“醒了?”徐潜走过来,问。
阿渔恍然如梦,茫然地看着他。
徐潜坐下来,无奈地摸摸她额头,道:“男人酒后自制力会变差,以后不可再在白日勾我。”
白日勾他?
脑海里轰的一声,阿渔忽然全都记起来了,记得她对他说了什么,更记得她对徐潜做了什么,虽然很快就变成徐潜欺负她了。但诚如徐潜所说,如果不是她先胡言乱语,徐潜自制力那么强,肯定不会白日胡来的。
阿渔羞得无地自容。
徐潜见她要哭,马上道:“别哭,你我夫妻,偶尔为之也不伤大雅。”
阿渔委屈,边羞边小声推卸责任:“都怪您,如果不是您身上酒气重,我才不会那样。”
徐潜本就是在欺她,此时忙道:“是,怪我喝酒误事,以后不会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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