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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表叔画新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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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渔不肯走,追问道:“你要如何安置?万一她出城后被抓回去,届时招出咱们,袁家找你算账怎么办?”
  曹炼自信道:“放心,我不会让她回去的。”
  今晚之后,季鸣凤便是他的女人了,曹炼怎会让自己的女人继续去做袁家的寡妇?
  打发走妹妹,曹炼吩咐身边的长随去了马厩。
  待到夜深人静,季鸣凤被秘密地带到了曹炼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此地之隐秘,连他身边的丫鬟通房都不知道。
  除了房间,曹炼还替季鸣凤准备了两桶热水,一身红纱。


第54章 
  曹炼看上的是季鸣凤的野与狠,但让他扫兴的是,今夜的季鸣凤比他先前的那些通房还要无趣,通房们好歹会邀宠,季鸣凤却似木头一般,闭着眼睛默然承受,顶多皱了几次眉头,仿佛伺候他只是一件差事。
  曹炼草草了事。
  季鸣凤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坐在床边正在穿衣,宽阔的脊背上有些陈旧疤痕。
  “世子准备何时送我出城?”无心探究男人的过去,季鸣凤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轻声问。
  曹炼冷笑,背对她道:“等你让我满意为止。”
  季鸣凤皱眉,一把拉住起身想走的男人:“请世子言明,如何才算让你满意,难道我的清白还不够吗?”
  曹炼这才回头,讽刺道:“我若想要寻常女子,或买丫鬟或收用他人所赠,不费吹灰之力,何必费心替你善后?”
  季鸣凤手心攥紧,盯着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男女之事,嫁给死人牌位的季鸣凤丝毫不懂。
  曹炼想了想,忽的笑了,看着她道:“我要你把我当成新婚丈夫,你如何待他,便如何待我。”
  季鸣凤咬唇,她哪知道要如何对待丈夫?
  不过,季鸣凤略微猜到了曹炼的意思,反正清白都没了,季鸣凤不在乎陪曹炼玩些花样,但……
  “半个月,如果我让世子满意了,请世子守约送我出城,否则世子随便将我丢在京城哪个角落便可,放我自生自灭。”攥紧曹炼结实的手腕,季鸣凤提出要求道。
  曹炼看眼她的手,问:“放你容易,但若你被袁家抓回去,你供出我该当如何?”
  这回换季鸣凤冷笑了:“世子放心,我虽是女子,却比你更懂守信二字,真若袁家抓住,那是我注定命苦逃不过此劫,世子能容我做一段时日的白日梦,我已知足,绝不会连累世子与四姑娘。”
  她想逃,想活得像个人,曹炼兄妹帮她实现了第一步,剩下的她该自己走,曹炼要她的身子是索取报酬,人之常情,只要曹炼守信,离开曹家之后,她与曹炼兄妹便再无关系,只当从未见过。
  曹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她也确实是能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否则她现在还困在袁家。
  虽然心里信她能说到做好,曹炼还是故意刁难道:“口说无凭。”
  季鸣凤苦笑,她除了一张嘴,还剩什么?
  她低头,入眼是留了多年的长发,托曹炼的福,今晚她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如今头发都是香的。
  “请世子借我匕首一用。”季鸣凤垂着眼帘道。
  曹炼看她一点,递出匕首。
  季鸣凤抽出锋利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长发从中间剪断!
  曹炼微微皱眉,下意识地认为女子短发会减损姿色,然当季鸣凤提着断发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的坚决如破釜沉舟,曹炼忽然觉得,短发的季鸣凤比长发的她更美,更有味道。
  “现在世子可信了?”季鸣凤冷声问。
  曹炼重新坐回床边,接过那截断发看了看,终于道:“中秋夜,我送你出城,或是送你离开侯府。”
  季鸣凤攥了下手,她要求的是半个月,曹炼却一下子拖成了一个半月。
  但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同意。
  ——
  曹炼现在的官职无需上朝,吃过早饭去金吾卫当差便可。
  一夜好眠,曹炼神清气爽,离开前对床上的季鸣凤道:“这是你的藏匿之所,不想被人发现的话便休要乱走,需要什么去外面敲门,自有人伺候你。”
  侯府修建之初,父亲一共修了两处密室,一处在父亲那边,一处便设在他这里,两条密室分别经由地道通向两条街外的铺子,一旦哪日侯府发生必须逃跑的意外,府内之人好有退路。
  曹炼将季鸣凤安排在密室,却绝不希望让季鸣凤知道更多秘密。
  季鸣凤点点头,在曹炼的地盘,屋里屋外都是牢笼,她并不好奇。
  曹炼最后看她一眼,走了。
  顺着密道,曹炼回了他的卧室。
  “世子,四姑娘来了,说是做了她新学会的鲜花饼,请您尝鲜呢。”丫鬟春月笑着道,自打主子因为四姑娘便将另一个通房丫鬟碧荷赶走后,春月就再也不敢怠慢四姑娘了,而且提到四姑娘必然带笑。
  曹炼往日有耐心哄妹妹,今日却头疼。
  在妹妹心里,他一定是个正人君子吧,可天底下哪那么多正人君子呢,便是徐潜都道貌岸然,一边把父亲当平辈,一边又惦记平辈貌美动人的女儿。
  曹炼愿意当个好哥哥,但他不可能像对待妹妹那样对待枕边的女人们。
  头疼归头疼,曹炼还是来了厅堂,走进来,就对上了妹妹迫不及待要与他商谈大事的天真眼神。
  曹炼咳了咳,看向桌子上的食盒:“你何时起来的?有那闲功夫多睡一会儿,何必折腾这些。”
  听着哥哥关切的话语,阿渔更急了,她明显是借送吃食之名来打听季鸣凤的,哥哥怎么就惦记吃呢?
  “大哥当差辛苦,我心疼大哥。”阿渔好妹妹似的亲手将鲜花饼端到哥哥面前,笑着道:“快趁热吃吧。”
  曹炼只好接过精致漂亮的鲜花饼,吃下他并不喜欢的甜腻糕点。
  阿渔趁机小声问道:“大哥,你将她安排在什么地方了?你准备何时送她出城”
  曹炼递给妹妹一个“我自由安排小孩子不要多打听”的眼神。
  阿渔猜到哥哥会这样,认真道:“大哥,我昨晚梦到这事了。”
  曹炼面露意外。
  阿渔便把上辈子真实发生的事当成梦说了出来:“我梦见她逃走后被袁家抓了回去,年底大哥去袁家赴宴,她又想求大哥帮忙,结果……”
  曹炼听着听着就忘了吃饼。
  别说,妹妹这梦梦的太像模像样,不过,梦就是梦,首先袁家不会抓到季鸣凤,就算抓了,就算季鸣凤反悔还想纠缠他,就算被袁家发现了是他带走的季鸣凤,他曹炼会怕区区一个袁家吗?会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娶不到名门之女?
  放眼京城,风流好色名声稀烂却照样娶贵女当贤妻的权贵子弟比比皆是。
  曹炼丝毫没把妹妹的梦放在心里。
  但妹妹的关心让曹炼心软了。
  沉默片刻,曹炼对妹妹保证道:“我会想办法调走袁胜,等他带着家小去外地赴任了再送她出城,这样阿渔可放心了?”
  阿渔惊讶地望着哥哥,短短的功夫,哥哥居然想到了这么妙的应对之策?
  看出妹妹的佩服,曹炼笑道:“小事而已,何需阿渔费神,安心绣你的嫁衣去吧。”


第55章 
  袁胜如今是曹炼的手下。
  其人有几分胆识,也懂得察言观色,擅长取悦上峰而不显得阿谀小人,所以曹炼还算赏识袁胜,但一个是世家、军功均有的侯府世子,一个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寻常武官,曹炼于内心深处从未将袁胜看作过朋友。
  所以他会嘱咐妹妹在袁家呆的无聊了可随时去找他回府,也会在猜到季鸣凤的身份时依然带她离开。
  打发了妹妹,曹炼去了金吾卫。
  昨晚他享受美人时,袁家却乱成了一团。
  袁老太太自打幺子横死后脑袋就不太正常了,每日都要季鸣凤来她面前孝敬,仿佛这样她的幺子就还活着一样,待到发现季鸣凤有逃跑之心时,袁老太太就将季鸣凤关押在后罩房,然后她继续每日去找季鸣凤,或是要求季鸣凤给亡子缝补旧衣,或是要求季鸣凤替她揉肩捏腿,总之各种折腾,季鸣凤不听话她就打打骂骂。
  这次她做大寿的好日子季鸣凤居然跑了,袁老太太不顾长子儿媳的劝阻,沿着街巷挨家挨户的敲门找人,找不到就使唤长子去今日过来祝寿的客人们家里找。
  袁胜头痛欲裂,整晚都没睡。
  冷静下来,他怀疑季鸣凤肯定是跟着哪位宾客逃了。
  今日过来的几乎全是男客,季鸣凤又颇有几分姿色,极有可能诱惑男客助她离开。
  袁胜越想越气,自打这门亲事定下,季家三番两次向弟弟讨要好处,弟弟都给了,弟弟死后,母亲悲痛欲绝,为了安慰母亲,袁胜又花了一笔大价钱哄得季老爷子将女儿嫁进来替弟弟守寡,自家付出了那么多,季鸣凤只是干点粗活哄哄母亲,哪家儿媳不是这么做的,她季鸣凤居然还想跑?
  真是不守妇道!
  袁胜不可能让季鸣凤跑掉的,反正母亲已经闹腾的人尽皆知了,袁胜也不怕丢人,先去官府告官请官府四处张贴告示,再打点京城四处城门官员暗中留意季鸣凤的线索,最后,他才考虑去宾客家中查探的法子。
  没坐马车的不用找,因为季鸣凤只能藏身于车中才能离开,而坐马车的四家宾客,三家都带了夫人,只有曹炼带的是妹妹。
  男人不敢当着妻子的面偷腥,糊弄糊弄妹妹却无大碍,尤其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袁胜十分怀疑曹炼。
  但曹炼身份尊贵,袁胜不可能直接登门。
  他先打探了一番曹家马车离开自家后的动向,得知曹炼陪妹妹去买过糕点,袁胜突然没了把握,如果季鸣凤真的在曹家车上,曹炼岂会那般从容?
  或者,季鸣凤真的翻墙出去了,正藏身哪个角落?
  京城那么多人家,他该怎么找?
  金吾卫,袁胜来的比曹炼早,他哪都没去,就在卫门前等着。
  曹炼骑马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马上,探究地看着袁胜。
  袁胜看他一眼,低头行礼道:“大人,我,我家中弟妹不守妇道偷偷逃跑了,家母怒火攻心卧床难起,所以,我,我想告假几日,恳求大人恩准。”
  曹炼闻言,皱眉道:“逃了?”
  袁胜神色惭愧,直起身,看着曹炼苦笑:“她嫌守寡清苦,许是与人私奔了。”
  曹炼冷笑:“伤风败俗之辈,速去寻罢,抓到人再回来当差。”
  袁胜哪敢应,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位置,多少底层武官眼红想取代他呢,他真离开太久,那些人早挤上来了。
  “属下已经报官,想来两三日就能抓到人了,请三日便可。”袁胜颇有信心地道。
  曹炼点点头,没再多关怀属下,骑马前行了。
  易怒又冷漠,一如既往。
  望着曹炼冷傲的背影,袁胜皱了皱眉,看来真的与曹炼无关了。
  三言两语,再加上之前的筹谋,曹炼顺利摆脱了袁胜的怀疑,但让曹炼真正头疼的,却是家里的妹妹,隔天就找个借口跑过来,询问她安排季鸣凤出城的进展。
  曹炼给妹妹的回应越来越简短。
  他真的烦,换个人,他早骂一顿了。
  阿渔感受得到哥哥的耐心在渐渐消失,可她不想哥哥的名誉受损,也不想季鸣凤好不容易逃出来最后又落得上辈子悬梁自尽的凄惨下场,所以何时她能确定季鸣凤是真的摆脱袁家了,或是哥哥彻底与袁家断了来往不会再牵扯进去,阿渔才能安心。
  整天操心哥哥,阿渔甚至多日都没有想起过徐潜了。
  直到这日黄昏,阿渔又提前来哥哥这边等他了。
  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阿渔也要经常换理由的,上次她拿了一本书装成请教哥哥学问,这次阿渔带着弟弟炽哥儿一起来的,理由便是炽哥儿想大哥了,她当姐姐的只是陪客,送弟弟过来而已。
  才过周岁不久的炽哥儿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小家伙不想闷在厅堂,阿渔只好带弟弟在院子里四处逛。而且,为了方便兄妹俩说悄悄话,阿渔没带丫鬟也没带乳母,这样等会儿让春月陪弟弟玩会儿,兄妹俩身边就理所当然地没了闲人。
  往常春月待阿渔非常热情,但最近曹炼烦妹妹,春月都看出来了,揣度主子大概厌烦了这个妹妹,春月也不尽心伺候姐弟俩了,远远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阿渔因为一直弯腰扶着炽哥儿走路,累红了一张脸。
  曹炼、徐潜并肩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阿渔一手攥着炽哥儿的后脖领努力帮弟弟保持平衡,一手反过来辛酸地捶打高高弯下的小腰,一边捶,一边极力追上炽哥儿快速前行的小短腿,那画面,叫人心疼她照顾弟弟忙,又叫人想笑。
  曹炼就笑了。
  这个傻妹妹,过于看重那个梦,换了各种借口来讨他的嫌,看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
  笑过之后,曹炼又很感动,妹妹这般辛苦,还不是因为太在意他这个哥哥?
  再看旁边的徐潜,曹炼忽然有点后悔了,他不该为了躲清闲,就把徐潜带过来见妹妹,寄希望于让徐潜羞跑妹妹,最好羞得妹妹这段时间都不敢再来烦他。
  “得得!”
  炽哥儿转了一个弯,瞧见哥哥,他兴奋地笑了起来,小男娃说话还不清楚,把“哥哥”喊成了“得得”。
  曹炼回了弟弟一个笑。
  阿渔在听到弟弟的叫声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等到哥哥了,她终于不用再给弟弟当嬷嬷了!
  阿渔高兴地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哥哥,第二眼便是哥哥身旁的徐潜。
  阿渔一愣,笑容止在嘴角。
  徐潜见了,暗暗攥了下手。
  小未婚妻就这么不待见他吗?明明订婚之前她每次见他都笑,“五表叔”叫的比谁都甜。
  阿渔甜不起来!
  对上徐潜清冷的黑眸,阿渔不由地低头打量自己,察觉到她现在丝毫不够优雅不够端庄的姿势,甚至一缕长发都散落下来了,阿渔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炽哥儿不懂姐姐的窘迫,迈着小短腿去找哥哥。
  阿渔不得已,只好跟着走过去。
  曹炼一把抱起弟弟,故作不知地问阿渔:“怎么带炽哥儿过来了?”
  阿渔一边低着头将碎发别到耳后,一边小声道:“他闹着要见你,娘在忙,让我送他过来。”
  说完,阿渔敷衍地朝徐潜点点头:“既然大哥与五表叔有事,我们先走了。”
  曹炼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妹妹别再追问他季鸣凤的事。
  “好……”
  “不必。”徐潜突然打断曹炼道。
  曹炼扭头看他。
  徐潜淡淡道:“我只是过来随便坐坐,你陪炽哥儿玩耍,阿渔陪我品茶便可。”
  曹炼:……
  怪他,是他喊徐潜来喝茶的,喝茶就是随便坐坐啊!
  阿渔则诧异地看向徐潜,这人,居然明目张胆地叫她陪他?


第56章 
  曹炼想利用徐潜的时候,觉得让徐潜与妹妹说两句也没什么,现在妹妹明明都要走了徐潜却非要强留妹妹,曹炼就有点不高兴了。但徐潜是他邀请过来的,为了不让妹妹猜到他请徐潜的真正用意,曹炼只能请徐潜去厅堂里喝一壶茶。
  他抱着炽哥儿,阿渔红着脸跟在哥哥身后。
  哥哥已经知道她与徐潜的口头婚约了,徐潜还特意留她喝茶,叫哥哥怎么想呢?
  坐好了,阿渔都不敢抬眼去看徐潜那边,尤其是在她鬓发微乱的情况下。
  徐潜却趁曹炼哄炽哥儿的时候看了小未婚妻好几次,见她脸红,不似刚刚在院子里时急着要走的冷淡,顿觉欣慰,看来小未婚妻还是喜欢他的,两人中间有些误会罢了。
  丫鬟春月端了茶水过来,今年新上的秋茶。
  阿渔慢慢地品着。
  三个大人谁都不开口,炽哥儿左右看看,很快就对眼生的徐潜失去了兴趣,一只小手抱着哥哥的脖子,一只小手指着院子里,摇摇晃晃地叫哥哥陪他去外面玩。
  曹炼看向妹妹,看到一张红扑扑的侧脸。
  曹炼叹口气,猜到妹妹肯定愿意与徐潜说话,他便决定给两人一刻钟左右的机会。
  “妹妹替我招待五爷,我抱炽哥儿去走走。”曹炼站了起来。
  阿渔起身,紧张的同时也没忘嘱咐哥哥:“炽哥儿喜欢捡小石头,大哥看着他别放到嘴里。”
  曹炼点点头,扫眼垂眸喝茶的徐潜,他绷着脸出去了,同时吩咐春月:“去厨房弄些零嘴儿。”
  春月最听他的话,立即去传话了。
  厅堂便只剩下一对儿未婚夫妻。
  徐潜也不喝茶了,径直打量对面的小姑娘。
  阿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别了下耳旁的碎发。
  是关系不一样了的缘故吗,上辈子的徐潜几乎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个晚上,结果第二天睡醒阿渔就回到小时候了,根本没能多加感受徐潜的热情。
  未婚妻想远了,徐潜想的却是她照顾弟弟的辛苦,问道:“后背不舒服?”
  阿渔不自觉地挺直腰身,扫眼他衣摆下面露出的黑靴,细声道:“有点。”
  徐潜便问:“炽哥儿的乳母怎么没跟过来?”乳母就是照顾小主子的,曹家的这位乳母真没规矩,竟让她受累。
  阿渔听出他有责怪乳母之意,忍不住替无辜的乳母解释道:“我没叫她来,她,她挺好的,我见她日日照顾炽哥儿辛苦,想叫她休息片刻。”
  徐潜并不赞同她这份心善,不知不觉摆出了他在侄子们面前的长辈谱:“一个乳母不够用,那就再请一个,你是侯府千金,怎可受累。”
  阿渔抿唇,她自然有她的用意,何须他来说教?
  “知道了。”阿渔口是心非地应承道,说完端起茶碗。
  小姑娘大眼睛左看右看的,不知在想什么,徐潜顿了顿,跟她翻旧账:“那日在袁家,你为何不愿由我先行送你回府?”
  阿渔:……
  这阵子满脑都是季鸣凤,她差点都忘了那日还见了徐潜一面。
  实话肯定不能说的,阿渔临时现编,对着院子道:“大哥与人拼酒,我怕他喝醉了。”
  徐潜沉默。
  一会儿是好姐姐,一会儿是好妹妹,他早就知道未婚妻懂事,却不知道她这么忙。
  徐潜语气微冷:“一个大男人,何须你个小姑娘事事担心,再者,你既然知道他会与人拼酒,袁家与侯府又没有交情往来,为何还要跟过去?简直胡闹。”
  若是相熟的故交她去做客倒也没什么,袁家那等根本不在侯府宴请名单上的小户,她知道袁家都有什么人吗?一个如花似玉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万一遇到心存不轨的男客或品行不端的内宅女眷,唯一的哥哥又在拼酒,她该当如何?
  可以撒娇躲懒的时候她非要懂事,该懂事的时候却任性妄为了。
  徐潜冷着脸盯着对面的小未婚妻,希望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阿渔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疼爱幼弟怎么了,她关心对她宠爱有加的哥哥怎么了,父亲母亲都没有来管教她,徐潜破天荒过来就是为了教训她的?
  阿渔委屈,又很生气。
  上辈子的徐潜虽然非常冷淡,至少表面冷淡,但那个徐潜从不动辄批评教训她,这个徐潜凭什么?
  “我自有我的道理,不劳您费心。”
  阿渔绷着小脸道,说完放下茶碗站了起来,去外面找哥哥弟弟了。
  徐潜:……
  他教训过属下,教训过六个侄子,甚至偶尔连母亲都委婉地批评一顿,但阿渔却是第一个不服管教、赌气跑掉的。
  这,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气鼓鼓的,女人的脾气都这么阴晴不定吗?
  徐潜对曹炼的茶水没兴趣,接受邀请过来就是想见见未婚妻,现在未婚妻跑了,徐潜马上跟了出去。
  阿渔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哥哥弟弟,而是一个人站在屋檐下,默默地平复心情。
  怒气还没压下去呢,余光里就见徐潜走了出来。
  阿渔转身就想躲开。
  “站住。”徐潜及时叫她。
  阿渔莫名就迈不开腿了。
  徐潜三两步走过来,见她绷着脸,樱粉的嘴唇也微微嘟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徐潜终于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要见她,他要澄清她对他的误会,他想哄小未婚妻开心一下,别一直憋着气直到出嫁都解不开。
  袁家的事不宜再提,她言行不妥之处也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指点她改正,当务之急,是哄她开心。
  “今年中秋城里会举办灯会,你可会去?”
  站在她身后,徐潜低声问。
  阿渔奇怪他问这个做什么,反问道:“您有事?”
  一个“您”字充满了讽刺,徐潜无奈道:“你若去,我可以陪你赏灯。”
  阿渔:……
  什么叫他“可以陪她”?她有求他陪吗?
  “不需要,我不去。”阿渔冷冰冰地拒绝道,也是意外间发现自己也能冷冰冰的说话。
  邀请被拒绝,徐潜沉默了。
  阿渔懒得再理这个句句气人的男人,朝远处的哥哥弟弟走去。
  徐潜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侄子,如果换成小六,他会怎么做?
  “阿渔。”徐潜微微抬高了声音。
  阿渔心中一跳,重新停下脚步。
  徐潜没再上前,只再次邀请道:“不去赏灯,会城外放孔明灯如何?我叫上瑛姐儿,你带上阿沛,一更天左右我便送你们回来。”
  阿渔心动了,既有她想放灯的因素,也有徐潜这次足够诚意的缘故。
  但,阿渔还是想刺刺他。
  “你我是未婚夫妻,我晚上随你出去,难道不是胡闹?”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阿渔有些得意地道,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回敬他。
  徐潜却道:“袁家不可信,我却是你可全心信赖之人。”
  阿渔闻言,心底所有的怨气、得意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是啊,多活了一辈子,她不放心很多人,唯独对徐潜,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托付终身。
  沉浸在回忆里,阿渔忘了回答。
  徐潜当她质疑他的品行,长眉紧锁,走过来问:“莫非你不信我?”
  阿渔回神,惊觉徐潜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男人通身的气势叫她手脚发软,气冲冲的小姑娘再次变成了脸红紧张的小未婚妻。
  她目光躲闪,扭着头道:“没,没有。”
  徐潜强势道:“既如此,那中秋夜我来接你们。”
  阿渔心里已经同意了,可……
  “爹爹不会答应的。”她低着头道,他想得美,父亲怎会准许她跟他走。
  徐潜:“我去与他谈。”
  阿渔想到父亲比徐潜更冷而且还多了一道狰狞疤痕的脸,赶紧要求道:“你去就去,但不许告诉爹爹我已经答应你了!”也许徐潜不怕父亲,阿渔怕,怕父亲生她的气,怪她不矜持,三言两语就被徐潜哄去了。
  徐潜还没那么傻,看着她羞红的脸道:“好,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阿渔觉得这话怪怪的,反应过来,她轻声哼道:“我有什么不安心的,本来就是去不去都行的事,倒是你,爹爹他脾气暴躁,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说完,阿渔再不敢陪他扯了,匆匆走向哥哥弟弟。
  徐潜看着小姑娘走远,回味她最后一句话,忽然想笑,她是担心他劝不动曹廷安?
  徐潜从未怕过曹廷安的冷脸。
  中秋前两日,徐潜来侯府送节礼了。
  当然,因为婚约的消息还没有公布,徐潜带的礼物贵重却小巧。
  曹廷安不在家,江氏出来招待的准女婿。
  说起来,这还是江氏第一次正面与徐潜打交道。
  结果不用多说,光是看徐潜的脸,江氏就在心里偷乐了,徐五爷长得可真好看,光是这张脸就叫人看不够,女儿可真有福气。
  “夫人,中秋夜瑛姐儿央求我陪她去城外放孔明灯,这事人多才热闹,我想带上阿沛阿渔同行,您看可以吗?”徐潜客气地问。
  江氏一直暗暗打量准女婿呢,想看又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瞧,徐潜问话,她便不假思索道:“可以可以,劳烦五爷了。”
  徐潜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松了口气,道:“侯爷不在,回头还请夫人同他说一声。”
  江氏依然笑盈盈的:“好,我跟他说。”
  正事顺利解决,徐潜行礼告退。
  徐潜走后,江氏笑着对丫鬟灵芝感慨:“五爷真是一表人才,果然虎父无犬子。”
  放在徐潜身上,老国公与徐老太君都是虎呢。
  灵芝同情地道:“夫人还是想想想如何向侯爷交待吧。”
  江氏一愣:“交待什么?”
  灵芝惊道:“五爷的话您没听清楚吗?他要带姑娘去放灯,估计不敢亲自去求侯爷,就哄您来了。”
  江氏:……
  糟糕,她光盯着准女婿的脸了,根本没上心他究竟说了什么!


第57章 
  江氏觉得,虽然女儿与徐潜有婚约在身,但晚上叫女儿随徐潜出去,怎么都有点不合规矩,如果当时她没有沉醉在准女婿卓然的风采中,江氏肯定会……
  会拒绝吗?
  回想准女婿俊美的容貌,江氏心虚了,恐怕听清楚了,她也狠不下心拒绝。
  应都应了,如果反悔,往后准女婿会怎么看她?
  没办法,江氏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曹廷安了。
  入秋后夜色来的很快,曹廷安从兵部回来时,天都黑了。
  江氏体贴地服侍他换下官袍,等曹廷安在暖榻上落座,她再殷勤地捧上一碗平肝润燥的菊花枸杞茶,白瓷茶碗中茶水微黄,枸杞鲜红,菊花花瓣层层叠叠,看着就叫人眼前一亮。
  曹廷安多看了一眼妻子,才接过茶碗狼饮一口。
  江氏莫名想到了准女婿饮茶时的风雅姿态,通身的君子气派,虽然面冷,却不给人粗鲁之感。
  都是名门武官,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说吧,何事求我。”放下茶碗,曹廷安调侃地道。往日江氏待他也温柔,却没有今日这般格外殷勤。
  江氏回神,攥了下手,才低下头,惭愧道:“今日徐五爷来了,他,他说中秋晚上他会带国公府的二姑娘去城外放孔明灯,还想带阿渔、阿沛一块儿去凑凑热闹,我,我觉得放孔明灯挺有趣的,就应了。”
  曹廷安粗黑浓密的长眉立即皱了起来。
  放孔明灯?徐小五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可恨的是,徐小五不敢求他,就来哄好脾气的妻子,色胆包天又狡诈奸险!
  见江氏一脸担心他会发火的样子,曹廷安哼了哼,冷声道:“应就应了,回头让阿渔装病,打发了他就是。”
  江氏不愿意,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我都应了,您再这样,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他?”
  曹廷安盯着她道:“失信就失信,你在意他什么?”
  算起来,她只比徐潜大七八岁,莫非跟女儿一样,也被徐潜的小白脸迷惑了?否则最谨慎规矩的她,怎会轻易答应徐潜的邀请?
  甚至,她是不是有羡慕徐潜年轻、嫌弃他年岁大之意?
  这么一想,曹廷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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