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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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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艽早就料到肯定会有埋怨,不过她并不在乎。
  “也就再坚持三四日,过了这几日回掖庭,她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用拘着她们。但这几日她们得听我的,她们如果再说,你就跟她们说,如果不乐意就换人。算了,这话还是我来说,你吃完了没,吃完了我们回去。”
  丁香拍拍身上的糕点碎末,站起来:“吃完了,就是有点噎。”
  秦艽去看她,果然吃完了,她还有点发愁怎么处置这糕点,幸亏有丁香帮忙吃。
  回去后,果然球场正热闹着。
  场中两队人马正进行激烈的争抢,靠着球场边缘的地带,放了数张条案。上面放着茶水、果子什么的,旁边还站着许多小宫女。
  秦艽远远看去,就见她们中间似乎有人在吵嘴,人越集越多,围成一个圈。
  “怎么吵起来了?秦艽,我们去看看。”
  丁香去拉秦艽,却被秦艽拽了下。她顺着秦艽的目光看去,就看见黄内侍阴着脸带着人过去了。
  等黄内侍站定后,秦艽才拉着丁香慢慢走过去,却不敢靠近,只远远站着。
  “一个个都出息了?咱家不出声,是咱家看你们小,给你们留脸,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都给我滚去干活儿去,以后这地方不准踏进来,毛都还没长齐,就学着人家攀高枝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黄内侍骂了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至于那群小宫女,大抵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难听的话,个个花容失色,有的羞得直抹眼泪。
  值得奇怪吗?
  宫里有那种懒得跟你说话,犯错就直接罚的,也有那种看起来笑呵呵,骂起人来能让脸皮薄的直接找个河跳进去的。别看这些内侍们个个都端着,实际上他们出身不如宫女,宫女们都是良家子,他们可能是乞儿是无赖是地痞,因为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才会来到这地方。
  天生比人少点东西,脾气大多阴阳怪气,当然也不是说没好的,只是好的少。
  反正六局里的女官,大多都不待见这群阉人,而内侍省的太监内侍们,也大多不待见六局那些女官。
  银朱的脸色乍青乍白。方才黄内侍虽没有点名道姓,却是走到她的面前,还敏感地说了一句毛还没长齐,这让银朱想到自己的头发。
  她的头发还没长起来,这趟出掖庭为了好看,她费了很大的精力。每天用头油把所有头发竖起来,伪装是梳了发髻的模样,上面再用与衣裳同色的丝帕遮掩,不细看是看不出的。
  可也说了,是不细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着告我们状了?”
  银朱的话,很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艽身上。
  “银朱,你说什么呢,发癔症是不是?我们刚来,说什么是我们告状?”丁香道。
  “你脑子有病,赶紧找人去治。”秦艽冷笑道。
  “不是你,还能有谁,都知道你拘着你手下那几个人,不让她们来这里。现在我们挨了训,得意的会是谁?不是你告状还能有谁?”银朱红着眼圈,狠狠地道。这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了。
  “你不光脑子有病,你还是个疯子!什么逻辑,我拘着手下人不让她们来这里,就是一定是我在黄内侍面前告状了?我还说是你处事太高调,故意在别人面前显摆挑刺,刺了谁的心,人家才故意去告你的状。”
  “你——”
  “走了,丁香,疯病会过人,别跟她说话,离她远点。”
  秦艽带着丁香走了。
  银朱被损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实在难堪至极,捂着脸哭着跑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时来了几个年纪大的宫女,说是黄内侍吩咐她们过来侍候,让小宫女们离开,她们顿时顾不得说话,纷纷离去。
  ……
  球场中,一场比试刚结束。
  比试的结果是蓝队获胜。
  本来由宇文荣和萧丞带领的红队一直领先,谁知冷不丁杀出个上官归,连抢了萧丞数球,最终换成蓝队胜了。
  萧丞将马交给牵马的内侍,一脸不悦的样子。他约莫十六七岁,穿一身白色劲装,外套红色半臂,额间束着条红色额带,更衬得其面如冠玉,英姿勃发。
  他不耐地扯下额带,见宇文荣看着远方,问:“你看什么?”
  宇文荣笑了笑,收回目光:“我看那边有群小宫女好像吵嘴了。”
  与萧丞相比,宇文荣要年长两三岁,虽也同样穿着劲装半臂,却整体看起来气质温和儒雅。
  “这种事也能让你看?”
  宇文荣道:“行了,知道你不高兴,这又不是正式比赛,输了又有何妨?”
  “输给别人行,输给他不行!”
  他?谁?
  自然是上官归了。
  萧家和上官家一向不对付,一个是先皇后的母族,一个是现皇后的母族,不光在世人眼里是拿来比较的,实际上两家谁不是较着劲儿。
  早先年萧家和上官家便有些私怨,后来随着先皇后过世,上官家由盛转衰,萧家有大度风范,渐渐不再与其相争。可小辈们因为两家早年矛盾而产生的私怨,可不是说消就能消的。
  尤其是萧丞和上官归,两人是同年,又都是世家名门出身,从小就被人比着,这些恩怨可是一时说不完。
  球场的另一头,一个身着白劲装深蓝色半臂,头束蓝色额带的少年,正在脱身上所穿戴的护具。他皮肤微黑,身材健壮,但十分沉默,明明球场很热闹,他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宇文荣看了那边一眼,微勾唇角:“一个破落户,至于你这个皇后的侄儿与其计较?”
  “那输给破落户的,不是比破落户还不如?”
  “只要在陛下面前那场别输给他就行了,你放心,我保管他赢不了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宇文荣笑了笑,目光放在那个哭着跑了的宫女身上。
  ……
  “茱萸,你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了你半天。”
  连翘冷不丁地冒出来,吓了茱萸一跳。她忍不住往来路看了看,又看向连翘:“我没去哪儿,就是去了趟恭房。”
  连翘哦了声,说:“你知道吗?刚才黄内侍把银朱她们给训了,话说得可难听了,银朱都被说哭了。”
  “黄内侍不是不管咱们,怎么突然跑去说银朱她们?”
  “谁知道呢,我听翠儿说,银朱说是秦艽私下告状。”
  “秦艽?秦艽一向不让她手下的小宫女往球场钻,说不定就是她,她不是和银朱有矛盾?”
  连翘拽了她一下:“你别这么说秦艽,她不是这种人。行了,不说这个,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事,黄内侍下命不准我们去球场了。”
  茱萸低着头,道:“不准去就不准去,反正我也不也不爱往前面凑。”
  都想着这次银朱恐怕要没脸见人,谁知下午她再出现在人前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过她倒是一直跟人说就是秦艽告的状,为此还拉拢了一帮小宫女同仇敌忾,倒也不显得她被骂难堪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千秋节这一日。


第12章 
  若论在宫女们最怕什么,还要属宫里逢上什么大节日摆宴。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一场筵宴,要下面提前好多日做准备。这也就罢,到了当日,因为要各司其职,很多人都是一整天滴米不进,因为吃了喝了就会出恭,可在贵人们跟前服侍,哪有功夫让你出恭去。
  不过这一切都和秦艽她们没什么关系,像她们这种刚进宫的小宫女,去贵人们身边服侍也轮不上她们。她们只能从别人口中听来热闹,在脑子里描绘那种盛景,然后乐此不疲和大家议论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一共办三日,前来宫中赴宴贺寿的人很多,从王公大臣、皇室宗亲、高官显贵,一众外命妇们,据说还有许多番邦使节前来朝贺。
  寿宴上,皇后的母家萧家奉上一尊玉树为寿礼,以珊瑚为枝,碧玉为叶,据说乃是寿宴上最惹人瞩目的寿礼。皇子中据说五皇子亲手写了一副千寿图,迎来了元平帝和萧皇后的夸赞,还有大宛使节送来的宝马,大食使节送来的香料宝石……
  当然,也有些不和谐的音调,据说贵妃娘娘在皇后寿宴上穿了一条孔雀羽织成的裙子,流光四溢,博人眼球,当晚陛下召贵妃娘娘去了甘露殿,皇后娘娘晨起的时候摔了梳子。
  宫里各处的消息,就这么一点点、细碎的钻入这群小宫女们耳朵,让她们在短暂的时间对皇宫以及各处的情况,有个大致的轮廓。
  于她们来说,这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在秦艽耳里,这些消息能传得连她们都知道,说明暗中可能已经交过许多次手。
  也因此,她愈发约束手下那几个小宫女,如无必要从不让她们单独行走,每次都是数个人一同出入。
  ……
  除过这些,平时少在人前走动的六皇子,这次也出现在千秋宴上。
  这位六皇子在宫里人眼中,一直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因为少有人能见到他。可每次提起六皇子,总会引起无数人扼腕感叹。
  无他,六皇子是诸位皇子中,长相最为俊美的,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可偏偏这样谪仙般的人儿,竟是个瞎子。
  对于六皇子为何会瞎,宫里许多人都忌讳莫深,但也不是无人知情,只是陛下不喜,下面人都不敢私下讨论罢了。
  认真来说,这位六皇子并不是生下来就眼盲,他在诸皇子中虽不排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中宫嫡子,刚满三岁就被封为太子。现在这位萧皇后,一开始也并不是皇后,而是先皇后去世后,才被元平帝立后的。
  先皇后姓上官,乃是上官家的嫡女,与元平帝是结发夫妻。她温恭娴静、性昭淑顺,与元平帝鹣鲽情深,恩爱非常,因此传出很多佳话。
  可惜十多年前立政殿一场大火,致使上官皇后盛年薨逝。
  上官皇后薨逝后,元平帝悲痛欲绝,辍朝近半月之久,为其服缟二十日,每逢祭奠无不亲临,并为其亲自定下谥号——‘文贤’。
  同时,因为文贤皇后的薨逝,也引发元平帝的迁怒,当日在立政殿服侍的宫女和太监尽皆被诛,而当时才不过六岁的六皇子,也被迁怒了。
  据悉,这场大火的起源是六皇子所住的侧殿,发现起火时火势已大,立政殿服侍的宫女内侍们俱不敢闯火场,是文贤皇后拼命冲入火场,救出幼子,可惜自己却丧命在火场中。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六皇子,上官皇后其实是不会死。
  可怜的六皇子,小小年纪就丧了母,又因丧母被父亲厌弃。更为悲惨的是,六皇子虽免遭火难,却因在火场待的太久,被浓烟熏瞎了眼睛,彻底成了皇室的污点。
  本来该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日后大梁的继承者,却因为一场大火成了目不能视的废人,只能偏居一隅,甚至不敢在人前走动,怕遭来厌弃。
  “这六皇子未免也太可怜了!”
  “你们说谁可怜?”
  几个小宫女转过头,见是秦艽,松了口气。
  “秦艽,我们在听巧儿说那个盲了眼的六皇子。”
  “我看你们是这阵子没学规矩了,不能私下议论主子的宫规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小心被哪位贵人听见,要了你们的脑袋!”
  见秦艽寒着一张脸,丁香走过来讨饶:“秦艽,我们不说了,你别生气。”
  “趁着还有时间,你们再去检查一遍草坪,若有石块或是坑洞报上来。”
  “嗯,我们这就去。”丁香好脾气的说。
  秦艽走远了,隐隐还能听见背后的抱怨。
  “秦艽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说的也是为咱们好,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击鞠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场中人来人往,全是贵人,让人听见咱们私下议论,说不定真要掉脑袋……”
  ……
  秦艽轻吁了口气,抬目环视四周。
  此时的球场亭一改之前的模样,靠北的那处看台上搭着明黄色的帷幕,不用说是陛下和各位娘娘们的席位。靠两侧和南边的看台,搭的是红绸。
  几处看台上,一排排一列列摆了许多席位,地上铺着波斯进贡来的地毯。球场中,一东一西各搭了两扇柱门,上面分别缠着红绸和蓝绸用以区分。
  此时秦艽就站在南侧的看台上,南侧看台下有通道连通跑马场和御马坊,从这里看下去,宫女内侍们来来往往各司其事,一个鬼鬼祟祟的粉红色身影,就有点引人瞩目了。
  秦艽目光一凝,那是银朱?
  她顺着楼梯走下去,到了银朱的位置,却没看到对方的人影。抬头四处巡睃,见远远就见银朱一路避着人往外走,那方向似乎是御马坊。
  ……
  不同于外面,此时御马坊一片寂静。
  拴马之地最忌声音嘈杂,所以此地在跑马场的一角设着。可能因为人手不够,马厩里只有一个小内侍守着,银朱似乎认得这个人,走上前和对方说话。
  “小顺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跑马场的栅栏倒了,黄内侍叫了几个人去立栅栏。本来还有姐姐你们陪着,可惜今儿你们都要在球场侍候着,不就剩了我一个人。”
  “要我给你帮忙吗?”见小顺子忙着给马喂草料,银朱问。
  小顺子摇摇头:“还是不用了,这些个爷爷们脾气大多不好,免得伤着姐姐了。”
  正说着,桶里没草料了,小顺子交代银朱别离马近了,就去里面装草料。
  银朱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走到其中一匹马面前。
  此马整体呈黑色,只有脚掌是白色的,又叫白蹄乌,乃是难得一见的神骏。实际上,此时这处马厩里,哪匹不是难得一见的神骏。
  银朱走到近前,白蹄乌打了个响鼻,吓得她就是一抖,本来伸出的手收了回,改为将掌中之物急促地丢进马槽,然后就神色慌张地走了。
  等她走后,秦艽走了出来,来到食槽前。
  如果她没记错,这白蹄乌是上官归的马,因为上官归和六皇子是表亲关系,秦艽对他还是有几分关注的。
  现在有人通过银朱的手,想害上官归,是谁?
  甭管是谁,跟萧家应该脱不了关系。
  秦艽拿起食槽里那团绒草,沉吟了一下,将草分成三团,不光给白蹄乌吃了,也给它旁边的那两匹马吃了。
  也是奇了,本来那白蹄乌有些嫌弃这草,看都没看一眼,让秦艽抚了抚鬃毛,竟然听话的把草吃了,另两匹马也是这般喂下的。
  小顺着提着草料桶走出来,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马厩。
  这人呢?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他搔着脑袋喃喃道。
  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纷沓而至,训练有素的宫女引着这些贵人们,来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并奉以茶水和果子。
  秦艽回来后,就去了东边的看台,她今日被分在此处服侍。
  随着南边和西边两处看台渐渐坐满,场中也渐渐热闹起来。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有脚步声响起起,秦艽就站在看台楼梯的侧面,低头去看——就见一行年轻男子,衣衫华丽,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从楼梯走了上来。
  正是以二皇子宫铖为首的一众皇子及诸多世家贵族子弟们。
  秦艽忙低头往后退了退,目光却停留在走在最后让人扶着的宫怿身上。
  今日宫怿穿了件苍青色的规制皇子服,衣襟和袖口处皆饰以繁复的金绣,他寻常一贯穿得颜色清淡,难得穿这么厚重颜色的服饰,多了几分雍容沉稳,少了一分稚嫩。
  可即是如此,在这一行人中,他也是最光耀夺目的那一个,几乎是人们看过去,第一个就会看见他,除了感叹造物神奇之外,又不免感叹天意弄人。
  上了看台,宫怿被引去属于自己的座位。
  他的座位虽也在第一排,却是靠边角,按理说是应该按齿序排位,可排行为六的宫怿,竟排在九皇子后面。
  不过没人提,自然也就没人说,这位置是上面排下的,也不是某个人说了算的。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秦艽和宫怿说话,她站的位置正好就在宫怿边上。
  “六殿下。”秦艽压低了嗓子喊,此时人声嘈杂,也没人会注意角落。
  宫怿的眼皮子动了一下:“小艽?”
  “殿下,真巧啊,奴婢今儿刚好在这里当差,您要是渴了饿了就告诉奴婢。”
  宫怿唔了声。
  这时,三皇子宫枳带着八皇子宫筅及安阳公主来了,七皇子宫苌及几个年纪小的皇子俱都站起行礼,也打断了话茬。
  现如今元平帝这几个皇子中,成年的都已出宫建府封了王,其中二皇子封齐王,三皇子封吴王,再往下的皇子都还没成年,如今都还住在宫里。
  至于安阳公主,她和八皇子一母同胞,都是出自谢昭仪。不过其年幼之时,被王淑妃养过几年,所以与吴王十分秦艽。其性格刁蛮任性,但长相十分貌美,很得元平帝的宠爱,甚至连她亲弟弟八皇子都得退一射之地。
  大梁本就优待公主,民风开放,对女子拘束并不多,女子外出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今日这安阳公主就没穿宫装,而是穿了身胡服,做的男子打扮。
  若是不认识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偏偏佳公子。
  安阳和齐王行了礼,美目巡睃场中,落在边角的宫怿身上。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六哥也出门了?”


第13章 
  宫怿循着声音扬起脸:“皇后娘娘千秋,于情于理都该出来走动走动。”
  “说的也是。六哥你怎么坐在哪儿?这位置是谁安排的?谁瞎了眼睛这么安排?”安阳竖起柳眉骂。
  负责这处看台的是个姓曹的内侍,由他带着秦艽和另三个小宫女服侍。这种情况下,可轮不到秦艽出面,曹内侍来到近前弓着腰,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位置是你安排的?”
  曹内侍也不敢叫屈,只是支支吾吾:“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这么啊。”
  “那怎么把六哥安排到角落里去了?”
  “这——”
  “是不是你这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欺负六哥眼睛看不见?是久了没吃本公主的鞭子是不是……”
  这时,宫怿说话了。
  “安阳,此事不怪这奴才,我平时惯坐边角处,这样不会妨碍到别人,干什么也方便。”
  吴王劝道:“行了,安阳,你为难一个奴才做什么。”
  “奴才怎么了?奴大欺主的事还少?”
  “安阳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柔中带着威仪的女声响起,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盛装打扮的丽人,被一群宫女拥簇而来。她是从北面看台过来的,此人正是刘贵妃,也是齐王的生母。
  只看她面相,不说她已年逾四十,谁也不会相信她是齐王的母妃。她生得柔媚娇艳,又不失明丽端庄,与她发髻上簪的那朵牡丹花相得益彰。
  真是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①。是的,刘贵妃闺名牡丹,元平帝不止一次将她与牡丹相提并论,刘贵妃也喜欢牡丹,她所居住的宫殿中,种植最多的花儿就是牡丹。
  这次逢皇后千秋,偏偏赶在这时候,萧皇后怀了龙嗣。这般岁数可不能和小妃子们相比,这不,元平帝就让把打理六宫事宜的大权,交给了刘贵妃。
  也就是说这场千秋筵宴,里里外外都是刘贵妃操持,这也是为何安阳公主会突然因六皇子坐席之事,发作这么大的原因。不外乎因为王淑妃和刘贵妃争抢宫权落了下风,安阳公主变着法给王淑妃出气呢。
  当然,出气的说法未免有些儿戏,实际上这宫里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其目的,谢昭仪一直依附王淑妃,安阳公主为何如此,自然不言而喻。
  “贵妃娘娘。”众人纷纷站起行礼。
  “我脾气向来不好,可没人敢惹我,这瞎了眼的奴才欺负六哥呢。”安阳公主行了礼后,嘟着嘴道。
  这时,又有一个女声响起:“你这孩子真是顽劣不堪,今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好好的日子,你又闹腾,小心等会儿你父皇训斥你。”
  又是一位盛装的宫装丽人行来。与刘贵妃相比,她显得气质柔和许多。此人正是王淑妃。
  “淑妃娘娘。”刚直起膝盖的众人又行礼。
  “淑母妃,你天天就怂恿着父皇训斥我!”安阳不依的走过去撒娇,完全不见方才说要拿鞭子打人的凶狠,反而让人觉得娇憨可人。
  “行了行了,你父皇马上就到了,别这里闹腾,惹了贵妃娘娘不开心。”说着,王淑妃对刘贵妃屈了屈膝,柔声道:“姐姐莫怪,安阳这孩子也是被她父皇给宠坏了。”
  刘贵妃笑道:“怪什么,安阳也是本宫从小看大的。”
  两人一面说话,相互扶着往北面看台走去,至于安阳公主之前的闹腾,似乎完全就是小孩子不懂事。
  可——
  秦艽抿着嘴,去看宫怿的侧脸。
  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得让秦艽觉得心堵。
  看似安阳公主在帮六皇子出头,实则无不是将其拉到阳光下,再次接受世人的审视。为何你惯常坐边角处,什么叫妨碍到别人?
  因为六皇子是个瞎子。
  而大家都能看出这不是六皇子自己要求的,说白了这就是在宫里不受宠的结果。所以明明是六皇子受了薄待,还得将一切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因为事情一旦闹大,势必会带出是因六皇子不得陛下宠爱,所以才会将他安排到角落处的说法。
  难堪的只会是宫怿自己。
  没看见方才那些贵族子弟们躲闪的目光,和略显有些尴尬的脸。
  这群人自己平时斗也就算了,偏偏喜欢拉了殿下当筏子!秦艽握紧袖下的拳,难以平静。
  ……
  安阳公主气呼呼的在吴王身边坐下,大家都以为她怎么也要消停会儿,谁知她又把目标转移到齐王的身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看似兄妹情深,实际上机锋不断。直到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到了,这集中在齐王身上的战火,才稍微被分摊了些出去。
  “老三,你也不管管安阳,瞧她把我这做皇兄的挤兑的。”齐王抹着汗笑道。
  吴王也笑吟吟的,口气似有埋怨:“二皇兄还不知道这丫头的脾气,被父皇宠坏了,别说二皇兄你,连我都被她整治的不行。她这阵子心情正差着,谁说话她跟谁怼,也就父皇和母妃能制住她。”
  正和五皇子说话的安阳转过头来,美目一瞪,似嗔非嗔:“三哥你说什么呢?亏我把你当亲哥哥?”
  “我什么都没说。”吴王做讨饶的手势,配合之前他的话,让人不禁会心一笑。
  打从这些皇子公主们来了,这东看台上便是他们的主场,其他陪在一侧的世家贵族子弟们,不过也就是个陪衬罢了。皇子公主们笑,他们也就笑,有些个能在里面插上一两句的,足够招来许多人羡慕的眼光。
  “对了二哥,我听说今儿这场球是你和三皇兄对赌的?”
  齐王道:“可不光我,还有老四老五。也是话赶话,本来说我和老三赛一场,可今儿皇后娘娘千秋,若是伤着哪儿了,恐怕不美,就另择了人赛,我们各择一队下注。”
  “二哥下的红还是蓝?”
  安阳俯身去看向场中,两队人已经入场正在热身,一队着蓝,一队着红,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若是细看就能知道,这下面单挑任何一位,都是在京中赫赫有名的世家子弟。
  “我下了蓝队。”
  “那三哥你是下了红队了?”安阳细看了会儿场中,说:“红队有宇文荣、萧丞,他们二人马球打得不错,不过蓝队有刘斐和上官归。咦,上官归回京了?”
  吴王说:“你最近不在京中,上官归前阵子刚回来……”
  就在这时,一声高昂的‘陛下驾到’的声音响起。
  球场中顿时寂静下来,四面看台甚至是球场中正在热身的人们,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都起来吧。”满身威严的元平帝,抬了抬手。
  也不知离得远处的人,有没有听到这话。反正都是见旁边有人起了,才有人抬头去看北面看台,并慢慢起了身。
  此时北面看台上,伫立着许多人,正中一道穿玄色衮服的,正是元平帝。他身边立着一身后服的萧皇后。
  萧皇后面带微笑,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绝代佳人,即使此时也不比那些年轻的妃子差,只是多了些成熟的气质。不过她今日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明明脸上着了精致的妆容,却能看见疲态。
  这东面看台虽与北面看台分为两处,其实也算是侧面,距离并不远,所以站在这个位置,秦艽能很清楚的看见萧皇后。
  想起宫中流言说萧皇后怀了龙嗣,秦艽眼睛落在她腹部上,目光闪了闪。
  “好了都坐,不必拘谨。”
  元平帝去了龙案后坐下,直到北看台上的人都坐下了,另外三处才纷纷落了座。
  ……
  这种场合注定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所以很快比赛就开始了。
  球场上,一左一右,一蓝一红,泾渭分明。
  随着红色鞠球飞向天空,两队人策马奔了过来,就听得马蹄声阵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最先抢到鞠球的是红队的萧丞,他球仗刚触到球,斜侧面便杀过来两骑。只见他球仗一挥,鞠球便被他击飞了出去。
  秦艽并不喜欢这种场面,因为她一直无法理解这其中的乐趣在哪处,不过今日宫怿在,他看不见,她就在旁边小声地跟他解说过程。
  场中欢呼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倒也没人注意这偏僻的一角。
  和宫怿解说之余,秦艽的目光一直没停下搜寻那三匹马的踪迹。
  那红螺草可使马儿发狂,但必须达到一定的剂量。秦艽也是在那梦里得知,梦里她因机缘巧合碰到过这种草,此草来自西域,极少有人知晓,但并不是没人认识,因此她才会了解其药性。
  本来一剂的药量,被她分成了三份,现在差不多应该快发作了吧。
  秦艽正这么想着,突然球场中生了变故。
  本来因为抢球胶着的两队,突然传出阵阵惊呼,有人策马扬蹄往旁边偏去,有的躲避不及直接被撞到,也不过眨眼之间,竟有半数之人撞在一起,或是倒地,或是飞腾出去。
  其中有三骑格外引人瞩目,那马也不知受了伤还是怎么,尥蹄近乎疯狂的在场中奔跑着,所幸马上骑士技艺精湛,暂时还没落下来,却是岌岌可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平帝震怒问道。
  很快就有人报了上来。
  “陛下,上官公子和刘家四公子、谢家七公子的马,突然发狂,以至于诸位公子躲避不及出了乱子。”
  “马突然发狂,怎会突然发狂?!”
  元平帝脸色十分难看,今日有番邦使节在场,竟闹出这等事,不怪他会大怒。
  坐在他身边的萧皇后等人脸色也不好看。尤其是刘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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