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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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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瞥了冬桃一眼,满不在乎地道。

    “爱跟就跟着吧!”

    阮酥刚发过病,加之男子的手臂一直勒在她脖子上,十分难受,她走了这一段路已是有些喘息,不由叹道。

    “这位大侠,我只是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过你,你可以放开手让我自己走么?”

    男子脚步顿了顿,从鼻尖哼出一声冷笑。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冰清玉洁,与我这样的逃犯肢体相触简直难以忍受?哼,你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就是矫情得很,如果……”

    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暧昧。

    “我此时对你不轨,你是不是还要寻死觅活?”

    说罢,他饶有兴味地等着欣赏阮酥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个女子自从被他劫持以后,表现出的淡定实在让他有些不安。

    结果令他非常失望,阮酥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唇角甚至掠过一丝讽刺笑意。倒是像尾巴一样跟着的丫头,怒发冲冠,挥手就将匕首砍向他的面门。

    男子勒着阮酥旋身避开,瞥了眼滑落肩头的一截断发,目中露出一丝精光。

    “你这个丫鬟倒是不错啊!有如此身手,随时可以远走高飞,何必屈居别人手下当狗?”

    阮酥轻声喝住还欲上前与之拼杀的冬桃,道。

    “冬桃住手,他不过是恐吓,哪里有那个胆量。”

    男子倏地低头,语气中带了一丝恼怒。

    “谁说我不敢?”

    读出对方眼中的嘲弄之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瞬间冷下脸来。

    只听阮酥轻飘飘地道。

    “我听说皇城司高手如云,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却让阁下这样头脑简单的莽夫逃了出来,看来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冬桃诧异地看了阮酥一眼,不明白为人鱼肉的阮酥为何还要说这种话激怒对方。

    尽管已经中过一次激将法,但被称为莽夫,男子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皇城司,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连男人都不是的弄臣而已!若不是因为那个妖妇……你以为凭那群阉人敢抓我?”

    阮酥很顺从地笑道。

    “自然不敢了,但你此刻不正被那群阉人追得满山乱窜么?三皇子殿下。”

    男子双眼蓦然圆睁,手上力道不由一紧。

    “你知道我是谁?”

    肩颈微痛,阮酥低哼一声,三皇子祁瀚下意识松了手,神色却依旧冷凝得可怕。

    “说,你是谁?是不是那妖妇派来的奸细?”

    阮酥低低一叹。

    “殿下多疑了,我不过是阮家的长女阮酥,足不出户,哪里会是什么奸细,至于猜到殿下的身份,难道还不简单么?皇城司酷吏横行,你从其中逃脱,形容虽然狼狈,却毫发无损,皇城司既然都不敢对你用刑,可见你的身份非同一般,加之你性子桀骜不羁,自负狂妄,年纪轻轻又有一身好功夫,除了近日从南疆归来,却因忤逆罪入了皇城司的三皇子殿下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祁瀚深深地看了阮酥一眼,突然长笑一声,抬手将她推回冬桃怀中。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阮老头谄媚怕事,没想到生的女儿如此有胆识,看在你慧眼识人的份上,本殿下今日就赏你回去吧!”

    说罢,便欲纵身离去,却被阮酥叫住。

    “殿下且慢!”

    祁瀚回头,见那形容孱弱的女子微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由丫鬟扶着向他走来,不由诧异道。

    “怎么?不想走?该不是刚才我抱了你,你就想以此赖个王妃做吧?”

    这个三皇子祁瀚自幼跟着舅舅威武大将军在外放养,不仅性子里没有一点王子的优雅,嘴也十分损,阮酥当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笑着摇摇头,摘下发间所有金饰,又将一对翡翠镯子褪下,包在手帕里递给祁瀚。

    “殿下此去,千万莫要逞英雄回宫请罪,听阮酥一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速回南疆,只有兵权在握,京中那些虎狼才会有所忌惮,天大的抱负,且待来日方长。”

    祁瀚一愣。

    他的母亲贤妃乃将门之女,性格孤傲,与妖娆的陈妃水火不容,却因不懂人情,不为嘉靖帝所喜,次次在交锋中败下阵来,最终郁郁而亡,祁瀚完全遗传了其母性格,亦不讨嘉靖帝欢心,十三岁就将他支使到遥远的南疆,跟着舅舅威武将军驻守军中,此次回京前,舅舅便劝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可陈妃小人得志的轻狂模样,他看了就来气,想起母亲,更忍不住出言讽刺,又与嘉靖帝争辩几句,老五祁澈便趁机扣了他个忤逆罪,这才落入了他一向最看不起的阉党手中。

    此时祁瀚内心是很震撼的,他没想到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能将他的处境看得如此透彻,并真诚地给他建议,胸中那点丈夫傲气,此时竟软了几分,目光在阮酥脸上巡视半晌,还是接过了她的首饰。

    “你叫阮酥?你的话,本殿下记住了。”

    阮酥后退一步,正色道。

    “殿下若信得过我,出了这座山,不要往南,只走北门出城,必能避开追兵。”

    祁瀚点点头,明明是素不相逢的少女,但祁瀚直觉她没有骗自己,他知道自己城府不及其他皇子,才会遭受此劫,却不愿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她,军营待得久了,总是更重情义些。

    阮酥一笑,对他行了个男子之间才行的拱手礼,在冬桃的搀扶下慢慢原路返回。

    一直到确定对方的气息消失在势力范围内,冬桃这才开腔。

    “小姐方才兵行险着,单凭几点,就断定他是皇子而非歹徒,冬桃很是佩服。”

    阮酥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只不过她还记得前世此时祁瀚的境遇,可惜的是,前世的祁瀚没有遇见她,而是在逃往城南的途中中了祁澈的埋伏,嘉靖帝自然容不得这样胆大妄为的儿子,当下卸了他的兵权,在远离皇宫之处赐了他一座府邸,祁瀚自此开始了软禁生涯。

    阮酥眯起眼睛,她并不是什么好人,祁瀚这种幼稚直率的人于她也无用,助祁瀚一臂之力,不过是于某人行个方便罢了。

    阮酥失踪,阮府上下可谓炸开了锅,玄洛在正楼上坐镇,梁太君、阮风亭、阮琦祖孙三人都忙忙地赶了过来。

    “九卿大人,酥儿可找到了吗?”

    和梁太君的关注点完全不同,阮风亭开口便问。

    “不知是何要犯?劳动贤侄亲自出马?”

    玄洛欠了欠身。

    “此案犯尚在审查,涉及颇多,恕小侄暂时无法告知,至于师妹,玄某定会确保她毫发无损。”

    阮风亭见他不说,也不敢多问,但心中越发惴惴不安,他并不十分担心阮酥的死活,让他不安的,是这名劳动了玄洛的犯人的身份,万一牵连到阮家该怎么办?

    与他同来的阮琦显然没想那么多,心中反而幸灾乐祸,一个闺阁千金,被来路不明的男人深夜带走,即便寻回来,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到时候,那个臭丫头阮酥,便会变得一文不值,地位一落千丈,任他母子践踏。

    “大小姐找到了!”

    只听楼下有人来报,阮家祖孙三人连忙赶下楼,玄洛悠悠然行在后头,院子里,阮酥披着一件斗篷,由冬桃搀扶着,看着道观里攒动的火光人影,满脸迷茫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父亲、大哥为何都没有就寝,怎么师兄也在?”

    玄洛尚未发话,阮琦便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大妹妹,你不是被逃犯劫持了吗?犯人如今在何处?他可对你如何了?不必害怕,我们都会给你做主!”

    梁太君蹙眉,如果阮酥真的被逃犯劫持,清白不保,那么她不仅没有了成为太子妃的可能,就连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有困难了。

    阮酥哪里会不知道阮琦打得什么主意,她心中暗笑,万氏母子还真是一丘之貉,他急着往她头上扣屎盆子,难道她就没有对策?

    阮酥做出很惊讶的样子,以袖掩口。

    “逃犯?怎么三清祠里进了逃犯吗?可抓住了?”

    见她一幅不知情的模样,阮琦非常不悦,咬牙切齿道。

    “大妹妹,所有人都知道你被逃犯劫持的事,你装什么傻?要知道,九卿大人在这里,你若有意隐瞒,可是有共犯嫌疑的!”

    阮酥微笑道。

    “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白日积了食难以入睡,故而让冬桃陪我到后园的水池边看看上次放生的锦鲤,怎么就成了共犯?大哥认为我被逃犯劫持,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吗?”

    “这……”

    阮琦一时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能解释为什么被劫持的阮酥会从容归来,他甚至也不太肯定阮酥被劫持一事,毕竟这都是玄洛所说……

    他于是看向玄洛,希望他能给众人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料玄洛却在凝视阮酥半晌后,轻轻笑了。

    “师妹好雅兴,趁夜赏鲤,不知可看得清楚?”

    阮酥亦微笑。

    “月光尚好,看得足够清楚。”

    就在此时,绣衣使皓芳前来,在玄洛耳边低语几句,玄洛于是点点头。

    “原来那逃犯往城南逃了,伯父,老夫人,今夜多有叨扰,告辞!”

    听说逃犯已经不在三清祠,阮家祖孙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免与玄洛又是一番客道。

    “我送师兄一程。”

    阮酥难得主动地对玄洛一福,跟在他身后,一路行至无人处,她方道。

    “九卿大人,我已还了你一个人情,你又何必过河拆桥,毁我清誉?”

    玄洛转过身,月光映在他秀致绝伦的笑容上,如水般晃得人心慌。

    又在装傻了,阮酥吐出口气,有些不岔。

    “三清祠并不大,你带了那么多人,若真想抓三皇子,早在我们上山之前就能擒住,不,早在他挟持我那一刻便能擒住,可是你不会,因为,正是你把他赶到我这里来的。”

    阮酥看不出他的表情,却也没有退怯,继续说道。

     “你若不演得像一些,在皇上和陈妃面前自然不好交待,所以拉我们阮家下水,人是在我家打蘸的道观不见的,而我父亲是皇后的人,陈妃自然不好说我父亲包庇了三皇子,以免开罪皇后。我虽不明白大人救三皇子的缘由,但他可是对你毫无感激之意,反而心怀憎恨鄙夷,九卿大人真是高风亮节。”

    玄洛似乎听不出她的讽刺,弯起桃花眼,笑得似一只狐狸。

    “那日救你,果然是值得的,这般聪慧,将来若真成了一面屏风一件摆设,我倒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和他合作?

    “是吗?”

    阮酥喃喃,低头一笑,却也不在意。

    月光如洗,照得竹林疏影下的锦鲤塘一片生动,有几条胆子大的彩鳞鱼儿还大着胆子跃过水面在空中旋一个身子,而后吐出一窜长长的泡泡。

    玄洛负手站在池边,勾着唇静静看着水面,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不动,阮酥也不好动作,正想着要不要先走一步时,却在她就要开口的当口,玄洛轻笑出声。

    “世人皆有所愿,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阮酥一愣,玄洛却也翩然转身,明月皎皎,映得这近乎妖孽的绝世容颜不由蒙上了一层孤寂颜色,她犹在怔愣,不料前面那人却已经飞快伸出手,动作间却已用两根指头拖住了她的下巴,几乎不费一丝一毫便钳制住了她的所有!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阮酥眸中怒火大盛,拼命躲开却不能撼动分毫!而这讨厌的人,似乎又往前近了一步,陌生的呼吸轻轻滑过脸颊,惹得她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你的目中有杀意呢……”

    玄洛轻轻抽回手,阮酥一个不察,身体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这才险险站稳,愤然开口。

    “我只是不喜被人掌控,任人刀俎的滋味!”

    闻言,玄洛笑得玩味,却没有生气的迹象。

    “任人刀俎吗?那你的愿望是什么?成为太子妃,亦或者成为人上人?”

    阮酥冷笑。

    “太子妃也好,人上人也罢,身陷局中,如何能有自由?”前世自己也算一世辉煌,最终还不是逃不过任人宰割的结局……

    “若是可以,阮酥只希望能有一副好身子,不知九卿大人广结良士,可否为小女指点迷津?”

    见眼前女子对自己盈盈一拜,玄洛只顿一顿便放声大笑。

    “好你个阮酥,你不过还了我一个人情,怎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再帮你呢?”

    “阮酥不敢,不过既然小女能得九卿大人入眼,想必大人不会放过一枚好棋子。”

    眼前的少女目光坚毅,明丽美艳的脸上却透着与当下年龄不同的神色。玄洛难得仔细看了几秒,终于屏住笑意。

    “阮风亭的三封奏折。”

    听他如此说,阮酥松了一口气。世人皆有图谋,若他肯以条件交换,至少自己不必胡思乱想。

    “不知大人要的是哪三封奏折?”

    见朊酥答得这样爽快,反倒玄洛吃惊了,于是随口道。

    “奏折分三种,依重要程度以蓝、青、朱三色区之,我要的自然便是那朱皮封面的。”

    好大的口气,不愧是玄洛!这有些包藏祸心的挑衅却好像没让眼前的少女面露意外。

    玄洛奇道,眸中闪过一道冷意。

    “怎么,为了自己,你居然不惜出卖自己的父亲?”

    阮酥不卑不亢福了一福。

    “有道是九卿大人几次救我于水火,如此结果反而让一切明白透彻。就算没有我出手,大人要做的事自然也不会停下,如若我能换得一副好身子,将来家族蒙难时,总比苦病缠身爱莫能助好!”

    “巧舌如簧!”

    玄洛别过脸,“等你送来第一封奏折,我便会给你引见那人。”

    有了第一日的意外,稍后的两天阮府便在三清祠周围又增派了人马,只保万无一失。而阮风亭本人更是当日便快马回府,只去打探了皇城司逃犯不提。

    临走前,他特地把阮酥叫到身边,开门见山便问当日逃犯之事。可惜阮酥嘴巴紧得很,只坚持自己是外出看鲤锦;阮风亭不甘心,又禀明梁太君,让她敲打一下知秋。知秋是梁太君身边出去的,如今得了阮酥便宜,自然也知道这关系到大小姐前途,任梁太君如何恩威并施,都轻易不吐露半个不字,只搞得梁太君母子无奈,这才不甘地揭过这事。

    回府那日,清平更是打出十二万分精神。抛开意外的皇城司缉拿凶犯一事外,此次出行可谓顺利,也让她在阮府老少面前大出风头,为了收好这个尾,她自是万分用心。

    日头一天比一天热,只行了半里路,清平额上便沁出汗来。见梁太君等也苦不堪言,她招呼执砚、执墨给每人各送上一盏酸梅汤,又吩咐加快脚程。如此前后,回程的车马行得飞快,竟比当日去直直少了一个时辰。

    等阮府一行行过西大街,眼见府邸近在咫尺时,忽然绣轿一滞,差不多把几个女眷颠到路边。

    “前面发生什么事?”

    清平用帕子擦着汗,执砚忙上前打听。

    “只说前面有辆车撞了人,被撞的人真缠着要去报官呢,大少爷已经亲去处置了,让咱们从另一边绕路回府。”

    清平一下抓住了重点,“大少爷去处置?是哪一家的车?”阮琦那种自私狭隘生怕惹祸上身的性格,如何会这般古道热肠,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执砚忙上前凑到她耳边一阵耳语,清平连连点头。

    “那不碍事,咱们就在这等着,你去给老夫人和大小姐再送一次酸梅汤,若是大少爷问起,便说老夫人车马劳累,不愿再绕远路。”

    阮府的轿辇、车马一下子便停了下来,见他们不走,阮琦不免紧张,听得清平的丫鬟回禀,干脆疾步到梁太君车前劝她们绕行。

      简简单单一件小事,竟然把自己的大孙子难住了!

    “不就是一件撞人案,他们既要报官你便让他们去,若是有人受伤了,就近送去医馆医治一下,先把路让出来要紧。”

    然而等她说完,这才发现阮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不断苦劝她们绕行,不由奇怪。

    “冯妈妈,你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冯妈妈得令,正要往前,阮琦见实在瞒不住,这才苦着脸道出实情。

    “祖母,是……二妹妹回来了,那个被撞的人,孙儿看并无大碍,是惯做那地痞流氓的。二妹妹也是倒霉被缠住了……”

    他故意把阮絮说得可怜无辜,然而梁太君早已听得火冒三丈。

    “絮儿回来了?胡闹,不是还未满一月吗?”

    阮琦忙道。

    “二妹妹也是病了,丫鬟们恐她出事,所以便……”

    听到这里,梁太君胸中的怒火才些些平复。

    “赶紧把他们打发了,大家闺秀的马车被人拦在路上像什么话!”

    直过了半柱香时间,那堵路的地痞狠狠敲了阮琦一笔银子,这才放过他们。

    阮琦一肚子闷气,又不好发作,那些人故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弄得众人皆知,反倒让他们不好善了,可又想到自己平白受气,阮琦如何也不能平复!

    他吩咐左右。

    “你去找人盯着他们!”

    等人群散去,一行人回到阮府,甫一落地,梁太君便已面露怒容。

    “让絮丫头来见我。”

    阮絮这才由抱琴和稚儿扶着,病怏怏地从马车上下来。倒也不是阮琦言虚,梁太君见她健康红润的脸盘霎时便瘦削了一半,整个脸色也灰败难看,不由吃惊,对着抱琴、稚儿便骂。

    “你们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

    抱琴、稚儿苦哈哈地跪在地上,磕头不起。

    “求老夫人息怒!小姐一去寒山寺便病倒了,那里又缺医少药的,奴婢们去山下请来郎中看了几次都看不好,这才斗胆回来了。”

    如此,梁太君也不好再说什么。

    “还不扶二小姐回去休息,琦儿,快给你妹妹请个郎中过来!”

    目送阮絮走远,阮酥和清平一左一右便主动走到梁太君跟前,各自托着她的手,只一对视,两人便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猜测。

    清平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阿絮竟病得这样重,这伺候的丫鬟也太不上心了,阿酥,你觉得呢?”

    阮酥敷衍。

    “或许是年纪轻没经验……”

    听闻二女说完,梁太君略一思索,便沉声吩咐。

    “冯妈妈,让张妈妈去絮儿身边呆着,以后她的饮食起居全部由她负责。”

    冯妈妈告了声是,便下去叫人。

    这张妈妈是梁太君从南方带回来的人,唯梁太君马首是瞻,相信定让那阮絮老实!

    两人又和梁太君说了几句,这才各自告别。

    阮絮小院,阮絮与哥哥阮琦正在屋中说着悄悄话,听到万氏如今被剥了管事权,还被关在家中软禁,阮絮不由恨恨!

    “定是那个贱人!”

    阮琦也面露狠色。

    “还有那祁清平,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为兄竟没有想过她们二人竟然联手!”

    阮絮闻言,脸上更加苍白。一个阮酥已经让她措手不及,而祁清平,想起自己之前的冒名顶替之事,阮絮知道她一定来报复了!

    “哥哥,那我们怎么办?若不是你让人捎来给我……我还不知道……”

    想起在寒山寺苦熬的日子,阮絮完全苦不堪言,若不是阮琦千方百计使人给她送来信,让她装病回府,这不知道还要熬上多久,而为了生病逼真一点,不被人抓住小辫子,她也没有少吃苦头。

    “这事不急。”阮琦低声,“她们一个二个便都是冲着太子妃之位去的,只要让她们做不成,以后还不是由你拿捏!”

    阮絮见阮琦话语间似乎有几层把握,不由眸中异彩。

    “听说哥哥多得太子青睐,莫不是……“

    “妹妹放心,等春闱过后……你最近多讨好祖母和父亲,到时不怕他们另眼相看!”

    阮絮被他这一番描绘弄得荡漾神往。是啊,清平再能干,但后面没有得力的父兄,还不是了了?而阮酥,虽说有玄洛,不过……阮琦说太子自然会避讳,要你得意!!!

    兄妹俩说得正高兴,忽听冯妈妈来了,阮絮忙躺在床上睡好。

    冯妈妈上前给兄妹依次见过礼,便把张妈妈介绍给二人。

    “老夫人体恤二小姐身边人手不够,这便安排张妈妈过来。”随即又把张妈妈夸赞了一番,一边说一边观察阮絮神色。这次阮絮倒也学乖了,连连谢过梁太君,冯妈妈这才又说了一些注意身体一类的话,这才回去梁太君处复命。

    “既然回来了便让她安心住着吧,不过二小姐若是要见她母亲,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梁太君停下手中的佛珠。

    “还有曹姨娘那边,你让人盯紧点,别又出什么漏子!”

      “是,老奴明白。”

      

 他来治病?

    三日后便是会试。

    阮风亭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其余时间便都足不出府。亲自检查阮琦功课。又通过关系弄出几份试题。提前让儿子和几个门生习作。果不出他所料。几人中尤以印墨寒文采最佳。字里行间中显见峥嵘。就算有心藏拙却依旧不是平常之辈。

    “默寒。你此番虽不能参试。不过韶衡书院学成后。学问定然更上一层。下届魁首非你莫属。”

    印墨寒敛神谢过。心里却不置可否。下届便是三年后。千日光阴。变数又大。这如何能定论。再者。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并非为研究学问。就算学成大家又能如何?

    众人散后。印墨寒始终觉得心意难平。便沿着小道独自乱走。这一走不知不觉便绕到阮府梅林中。

    此番梅花已凋零。枝头上上长满新绿。比起先前的漫天旖旎。倒是一片欣欣向荣。

    印墨寒不由放慢了脚步。上次路过此林时是去谢阮风亭的收徒之恩。却偶然撞破了清平与阮酥之间的事。想起那张神色冰冷的明丽容颜。印墨寒不由心头一动。不知怎的。此刻内心的孤苦。他万分想找人倾述。可惜诺大一个京城。他找了一圈。似乎恰当的只有阮酥。

    或许便是因那首“星旗映疏勒。云阵上祁连”的《关山月》吧。他觉得。她会懂。

    大概世间真有天意一说。当印墨寒半是惆怅半是自嘲地往前走。忽然在拐角的梅树后捕到一片紫色的衣角。随着一方丝帕随风拂过。一下子被卷到他脚下。印墨寒只觉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是她……真的是她……

    印墨寒身形蓦然僵硬。等知秋小跑步过来红着脸从他脚边小心翼翼地拾起阮酥的手帕时。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努力压下声音中因雀涌而带起的丝丝颤抖。忙欠身道。

    “好巧……原来是大小姐。是印某失礼了。”

    “不巧。是大小姐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不待阮酥回答。知秋已笑嘻嘻地红着脸回答。印墨寒闻言更加错愕。只楞在当口简直不知道如何反应。

    特意……等他?

    阮酥不悦地看了知秋一眼。吩咐她和冬桃去另一边守着。

    “没错。是我特意在这里等印公子的。公子的神情。是不想见到我?”

    娇柔的脸盘带着一丝狡黠。印墨寒心一突。忽然没了直视她的勇气。

    “非也。不过是……”

    满腹经纶无处使。百无一用是书生。

    印墨寒张口结舌。等阮酥真正在眼前时。这才发现自己笨口拙舌。既失却了往常的镇定自若。就连之前想一吐而快的苦闷心事。也因佳人在场。不忍白白蹉跎大好时光。

    阮酥轻轻一笑。

    “时间紧急。那我便长话短说。不知道印公子可愿参加会试?”

    印墨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见少女面上并无玩笑。于是也正色道。

    “自是求之不得。只是现下已过报考时期……”

    “这就不劳公子操心了。”阮酥的视线淡淡划过印墨寒的五官。“不过事成之后。还烦请公子带我去一趟父亲的书房。”

    阮风亭的书房是阮府禁地。平素除了阮风亭、阮琦、几个器重的门生。以及他的长随食客外。一律不准任何人入内。印墨寒不知阮酥有什么打算。然而对上那张脸。那拒绝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如此。我便当公子答应了。”

    阮酥笑着别过印墨寒。临走时又带了一句。

    “阮酥先预祝公子一帆风顺。会试夺魁!”

    会试前二日。京城中突然广为流传一个消息。说地痞王二忽然被人暴打成疾。险些致命。疲于奔命间当街拦下九卿玄洛的轿子。

    此人一口咬定自己被阮相的大公子阮琦所伤。更大口嚷嚷自己与丞相府的二小姐私定了终生。张口便道什么阮府始乱终弃。不得善终云云。

    玄洛当即让人缉拿了此人。随后亲自前往阮府。言明事情始末。阮风亭不敢大意。把阮琦等人叫到身边。

    “信口雌黄!只恨那时没有拿下他的命!”

    阮琦虽然无赖。然而事关亲妹妹的声誉。当下也气得目眦欲裂。

    “九卿大人、父亲。此事蹊跷。这王二便是那日阻了二妹妹的马车削银子的闲汉。儿子也是不忿。事后差人教训了他一顿。哪知居然是个嘴巴不干净的!”

    阮风亭恨铁不成钢。

    “糊涂。这个节骨眼上让你惹事!做事也不分轻重!银子被敲了也便罢了!你妹妹的名声也要被你毁了!”

    想到朝中和自己不对付的言官若是揪着这事为难自己。阮风亭便头疼。若非玄洛在场。恨不得猛踢阮琦几脚出气。

    “贤侄。这事……”

    “伯父放心。一切交由我处理。只不过还有一事……”

    言罢。他随意瞥了一下左右。阮风亭心领神会。当下屏退众人。等屋中只剩下他二人时。玄洛这才从袖中取出一封紫色的奏折。

    阮风亭不由眼皮直跳。

    这个紫色是言官的专属颜色。见玄洛没有开口。自己也不敢暗自揣测。

     “贤侄。这是……”

    玄洛也不卖弄。当下把奏折递给他。阮风亭打开一看。立时气得七窍生烟。

    是右相白展手下的言官的一封弹劾状。内容写的是他联通会试考官。提前泄题。同时扶持自己的废材儿子阮琦。奏折里更是提起柳州才子印墨寒。描述此人便是阮风亭为阮琦所请的枪手。

    这些言官最善捕风捉影。三分真硬是写得十有八九;平素又得嘉靖帝偏袒。一个个胆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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